第七章 黎明决战,生死相托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雁门关的西门城墙已被晨雾笼罩得如同水墨长卷。可这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突然划破天际,如同惊雷般在塞北的旷野上回荡,瞬间击碎了黎明的静谧。
“将军!北狄主力来了!”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因恐惧而颤抖,“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至少有三万人!”
岳凛刚在城楼内侧的简陋营帐中歇了两个时辰,身上的血污尚未完全洗净,听闻禀报,立刻起身冲出营帐。玄色劲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额角重新包扎的纱布洁白如新,却更衬得她脸色苍白。苏清晏紧随其后,手中还提着未收起的药箱,青色长衫沾着露水,眼神却异常坚定。
两人登上西门城楼,举目望去,只见关外的旷野上,北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正朝着雁门关汹涌而来。三万铁骑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战马嘶鸣,刀枪如林,阳光透过晨雾洒在铠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拓跋烈身着金色铠甲,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位于大军中央,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西门城墙,带着势在必得的狂妄。
“不愧是北狄第一猛将,果然气势非凡。” 苏清晏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他虽未亲历过大军对决,但眼前这阵仗,足以让任何人感到震撼。
岳凛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眼神锐利如剑:“气势再盛,也挡不住我们守护家国的决心。”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将领们高声下令,“所有人各司其职!弓箭手准备,火炮营校准目标,步兵守住城墙垛口,绝不能让北狄的一兵一卒踏上城墙!”
“是!” 将领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震得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城墙上的将士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弓箭手们搭弓拉箭,箭矢上弦,瞄准了关外的北狄大军;火炮营的士兵们调整着火炮角度,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敌军方阵;步兵们手持长枪、盾牌,整齐地排列在城墙垛口后,眼神坚定,严阵以待。
拓跋烈骑着战马,缓缓走到大军前方,高声喊道:“岳凛!本将军知道你就在城楼上!识相的话,立刻打开城门投降,本将军可以饶你和城中将士一命!否则,等我攻破雁门关,定要屠城三日,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经过特制的铜喇叭放大,清晰地传到了城楼上,带着浓浓的威胁与狂妄。
岳凛冷笑一声,走到城墙边,高声回应:“拓跋烈!你休要痴心妄想!雁门关是大靖的门户,有我岳凛在,就绝不会让你们这些北狄狗贼踏进一步!想要攻城,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好一个狂妄的女人!” 拓跋烈怒喝一声,“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传令下去,攻城!”
随着拓跋烈一声令下,北狄大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三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西门城墙冲来,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地动山摇,扬起的尘土与晨雾混合在一起,遮天蔽日,让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火炮营!开火!” 岳凛高声下令。
二十门火炮同时发射,“轰” 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炮弹如同流星般砸向北狄大军的方阵。炮弹落地的瞬间,炸开了巨大的火球,碎石与弹片四溅,将周围的北狄士兵和战马掀翻在地。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原本整齐的方阵瞬间出现了一片空白,鲜血染红了地面,与晨雾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暗红色的血雾。
“弓箭手!放箭!” 岳凛再次下令。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松开弓弦,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北狄大军。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瞬间穿透了北狄士兵的铠甲,将他们从战马上射落。可北狄大军依旧前赴后继,不断有人倒下,却也不断有人冲到城墙下,用弯刀砍击着城门,用云梯试图攀爬城墙。
“守住城墙!绝不能让他们爬上来!” 赵虎挥舞着长枪,斩杀了一名试图攀爬城墙的北狄士兵,高声呐喊。他的身上已经添了好几处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铠甲,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浴血奋战的激昂。
城墙上的战斗瞬间爆发。北狄士兵们如同疯了一般,踩着同伴的尸体,拼命地攀爬城墙。大靖的将士们则用长枪、大刀、石头,甚至是滚烫的热油,奋力抵抗着。热油浇在北狄士兵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他们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岳凛手持佩剑,在城墙上往来穿梭,斩杀着一个又一个试图攀上城墙的北狄士兵。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精准而狠辣,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一名北狄士兵的生命。她的神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就算面对数名北狄士兵的围攻,也依旧游刃有余。
苏清晏站在城楼的指挥台上,没有上阵杀敌,却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局势。他手中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北狄大军的动向,试图找出他们的破绽。他知道,这场战斗关乎雁门关的存亡,关乎无数百姓的性命,他必须尽自己所能,为岳凛提供帮助。
“将军!北狄大军的左翼防守相对薄弱!” 苏清晏突然高声喊道,“我们可以集中火炮,攻击他们的左翼,打乱他们的阵型!”
岳凛闻言,立刻朝着北狄大军的左翼望去,果然如苏清晏所说,左翼的士兵虽然依旧凶悍,但阵型相对松散,而且距离主力部队较远。她心中一喜,立刻下令:“火炮营!全部瞄准北狄大军左翼,开火!”
火炮营的士兵们立刻调整角度,将炮口对准了北狄大军的左翼。随着一声令下,二十门火炮同时发射,炮弹如同雨点般砸向北狄左翼的方阵。瞬间,北狄左翼的方阵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士兵们死伤惨重,阵型彻底大乱。
“好!打得好!” 赵虎兴奋地大喊,挥舞着长枪,斩杀了一名北狄士兵。
拓跋烈看到左翼受损,心中大怒,立刻下令:“右翼部队,支援左翼!务必守住阵型!”
北狄的右翼部队立刻朝着左翼靠拢,想要填补缺口。可就在这时,苏清晏再次发现了破绽:“将军!北狄右翼部队移动时,中军出现了空隙!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骑兵,从城门冲出,袭击他们的中军,打乱他们的指挥!”
岳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城门一旦打开,风险极大,若是被北狄大军趁机冲入关内,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是能袭击成功,打乱北狄的指挥,这场战斗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
“将军,机不可失!” 苏清晏看出了她的犹豫,连忙说道,“我们可以派少量精锐骑兵,速去速回,只要打乱他们的指挥,就算不能重创中军,也能为我们争取喘息的机会!”
岳凛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了决定:“赵副将!带领五百名精锐骑兵,从城门冲出,袭击北狄中军!务必速去速回,不可恋战!”
“是!” 赵虎立刻领命,转身朝着城下的骑兵营跑去。
很快,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五百名精锐骑兵骑着战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城门,朝着北狄中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拓跋烈没想到岳凛竟然敢主动派兵出击,心中一惊,立刻下令:“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靠近中军!”
北狄的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想要阻挡赵虎的骑兵。可赵虎的骑兵个个都是精锐,战斗力极强,他们挥舞着长枪、弯刀,冲破了北狄士兵的阻拦,朝着中军疾驰而去。
“杀!” 赵虎高声呐喊,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刺穿了一名北狄将领的胸膛。
骑兵们紧随其后,在北狄的阵营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拓跋烈所在的中军冲去。拓跋烈见状,心中大怒,亲自挥舞着大刀,迎了上去。
“找死!” 拓跋烈大喝一声,大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赵虎砍去。
赵虎不敢大意,连忙举起长枪抵挡。“铛” 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赵虎被拓跋烈的神力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长枪险些脱手。他知道,自己不是拓跋烈的对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乱北狄的指挥,然后立刻撤退。
“兄弟们,冲过去!扰乱他们的阵型!” 赵虎高声喊道,带领骑兵们朝着中军的旗帜冲去。
北狄的士兵们拼死抵抗,想要保护中军的旗帜。可赵虎的骑兵们太过勇猛,他们不顾生死,奋力冲杀,很快就冲到了中军旗帜附近。赵虎举起长枪,朝着旗帜杆刺去,想要将旗帜折断。
就在这时,拓跋烈再次冲了上来,大刀朝着赵虎的后背砍去。赵虎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闪,可还是被大刀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副将!” 骑兵们大喊,想要过来支援。
“不用管我!继续冲!” 赵虎忍着剧痛,再次举起长枪,刺穿了旗帜杆。旗帜缓缓倒下,北狄的士兵们看到旗帜倒下,顿时军心大乱,进攻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撤!” 赵虎高声下令,带领骑兵们朝着雁门关的方向撤退。
拓跋烈看着倒下的旗帜,心中怒火中烧,想要追击,却被身边的将领拦住:“将军,不能追!城门处有火炮和弓箭手防守,追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拓跋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下令:“全军听令,继续攻城!务必在中午之前,攻破西门城墙!”
北狄大军再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一次,他们更加疯狂,甚至有人直接骑着战马,试图撞开城门。
城墙上的战斗愈发惨烈,到处都是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大靖的将士们虽然英勇奋战,但架不住北狄大军的人数众多,伤亡人数越来越多。有几名年轻的士兵,因为体力不支,被北狄士兵砍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城墙,看得岳凛心中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城楼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岳凛低头望去,只见几名士兵手持弯刀,正在砍杀守城的步兵,他们的口中还喊着:“阴山雪!开门!”
是潜伏的奸细!
岳凛心中一沉。这些奸细果然在关键时刻发动了叛乱,想要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赵校尉!带领五十名士兵,去镇压奸细!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 岳凛高声下令。
“是!” 赵校尉立刻领命,带领五十名士兵,朝着骚乱的方向冲去。
奸细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凶悍,而且熟悉城内的地形,一时间竟与赵校尉的士兵们僵持不下。城门处的防守因此出现了漏洞,几名北狄士兵趁机爬上了城墙,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不好!” 岳凛心中一惊,立刻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苏清晏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他虽然不懂武功,但手中的短剑也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
“将军,小心!” 苏清晏看到一名北狄士兵朝着岳凛的后背砍去,立刻高声提醒,同时手持短剑,朝着那名北狄士兵刺去。
岳凛反应迅速,侧身避开攻击,同时反手一剑,将那名北狄士兵斩杀。她看着苏清晏,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你。”
“将军不必客气。” 苏清晏微微一笑,“我们是战友,理应互相照应。”
两人并肩作战,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一路上,他们斩杀了几名北狄士兵和叛乱的奸细,很快就冲到了城门处。
此时,城门的门栓已经被奸细砍断了一半,几名北狄士兵正拼命地推着城门,想要将城门打开。赵校尉带领的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已经伤亡惨重,难以抵挡。
“给我住手!” 岳凛高声呐喊,手中的佩剑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推城门的北狄士兵砍去。
北狄士兵们见状,立刻转过身,朝着岳凛扑来。岳凛毫不畏惧,挥舞着佩剑,与他们展开了殊死搏斗。苏清晏则在一旁,用短剑牵制着奸细,为岳凛提供支援。
“将军,门栓快要断了!我们必须尽快加固!” 苏清晏高声喊道。
岳凛心中一急,她知道,城门一旦被打开,北狄的大军就会蜂拥而入,到时候,雁门关就真的完了。她一边斩杀北狄士兵,一边朝着城门的门栓望去,只见门栓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断裂。
就在这时,她看到城门内侧堆放着一批圆木,心中立刻有了主意:“苏先生!帮我把那些圆木推过来,顶住城门!”
苏清晏闻言,立刻朝着圆木的方向跑去。他虽然是文人,但此刻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独自一人推着一根巨大的圆木,朝着城门的方向移动。
岳凛则奋力抵挡着北狄士兵的进攻,为苏清晏争取时间。她的身上已经添了好几处新的伤口,鲜血顺着劲装流淌,可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眼神依旧坚定。
“将军,我来了!” 苏清晏推着圆木,冲到了城门处,将圆木顶在了城门后面。
其他几名幸存的士兵也立刻过来帮忙,将一根根圆木推到城门后面,顶住了摇摇欲坠的城门。
北狄士兵们看到城门被顶住,更加疯狂地进攻,试图将圆木推开。岳凛和士兵们拼死抵抗,用身体挡住圆木,不让北狄士兵得逞。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岳凛抬头望去,只见赵虎带领的骑兵们已经回来了!他们虽然伤亡惨重,但依旧保持着高昂的士气,朝着北狄大军的后方发起了突袭。
北狄大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了慌乱。拓跋烈见状,心中大怒,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场攻城战已经陷入了僵局,再打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撤!” 拓跋烈咬牙切齿地说道,下令北狄大军撤退。
北狄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朝着关外撤退。城墙上的大靖将士们见状,立刻欢呼起来,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岳凛看着北狄大军撤退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苏清晏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将军,你没事吧?”
岳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她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玄色劲装,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也充满了疲惫。连续的激战和紧张的神经,已经让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苏清晏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心疼:“将军,你必须立刻处理伤口,休息一下。”
岳凛点了点头,在苏清晏的搀扶下,朝着城楼内侧的营帐走去。城墙上,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欢呼声和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而又振奋的画面。
回到营帐中,苏清晏立刻为岳凛处理伤口。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身上的劲装,露出了满身的伤痕,有刀伤、箭伤,还有被热油烫伤的痕迹,看得苏清晏心中一阵刺痛。
“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苏清晏轻声说道,用沾了烈酒的布巾,轻轻擦拭着岳凛身上的伤口。
烈酒刺激着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岳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苏清晏看着她坚毅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敬佩与心疼。他知道,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将军,心中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他动作更加轻柔,尽量减轻她的疼痛。
“苏先生,” 岳凛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说,我们这次能守住雁门关吗?”
苏清晏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迷茫与担忧,心中一紧。他知道,连续的激战和巨大的压力,已经让岳凛有些动摇了。
“将军,” 苏清晏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们一定能守住雁门关。我们有英勇的将士,有坚固的城墙,还有将军你这样的统帅。北狄虽然强大,但他们师出无名,人心不齐,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援军,击退北狄。”
岳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迷茫渐渐消散。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能守住雁门关。”
苏清晏微微一笑,继续为她处理伤口。营帐内,烛火跳动,映照着两人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烈酒的气味,却也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情。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虎浑身浴血,快步走了进来:“将军!拓跋烈虽然撤退了,但他在关外扎下了营寨,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围困雁门关!而且,我们的伤亡也
第八章 绝境破局,烽火情长
赵虎的话音戛然而止,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营帐内每个人的心上。
帐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卷着塞北的寒气,从营帐缝隙中钻进来,让烛火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岳凛靠在榻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有血色,她看着赵虎满身的血污和疲惫不堪的神情,心中清楚,这场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
“伤亡多少?” 岳凛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虎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将军,经过清点,西门攻防战加上之前的山涧伏击,我们一共伤亡了一千二百余人。其中,阵亡五百三十七人,重伤三百余人,轻伤四百余人。现在,能正常作战的士兵,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
五千人?
岳凛的心沉到了谷底。雁门关原本的守军有八千余人,经过这几次激战,兵力已经折损过半。而关外的北狄大军还有近三万人,拓跋烈选择长期围困,无疑是想耗尽他们的粮草和水源,让他们不战自败。
“粮草和水源呢?” 苏清晏轻声问道,他知道,这才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长期围困之下,粮草和水源一旦断绝,雁门关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提到粮草和水源,赵虎的脸色更加难看:“粮草还能支撑半个月左右,但水源……” 他顿了顿,艰难地说道,“北狄在撤退时,派人破坏了我们城外的几处水井,现在关内的水源只能依靠城内的一口老井和雨水储备。可最近天气干旱,雨水稀少,老井的水位也在不断下降,最多只能支撑十天了。”
十天?
营帐内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明白,十天的水源,半个月的粮草,意味着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如果不能在这十天内找到破局之策,等到水源和粮草耗尽,雁门关就会不攻自破。
岳凛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迷茫已经被坚定取代。她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策。”
她走到军事地图前,手指落在雁门关外的地形上:“拓跋烈的营寨扎在关外的平原上,地势开阔,易守难攻。但他的粮草补给线一定很长,而且必然要经过黑风谷。黑风谷地形险峻,是伏击的绝佳地点。如果我们能派人截断他的粮草补给,或许就能迫使他主动撤军。”
“将军说得有道理!” 赵虎眼前一亮,“黑风谷是北狄粮草补给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能截断他们的粮草,北狄大军必然会陷入混乱。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发起进攻,一定能击退他们!”
苏清晏却皱起了眉头:“将军,此计虽然可行,但风险极大。黑风谷距离雁门关有三十余里,而且北狄必然会派重兵护送粮草。我们现在兵力不足,想要派出足够的兵力去伏击,恐怕会削弱关内的防御。而且,一旦伏击失败,我们的兵力会更加空虚,到时候,拓跋烈趁机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岳凛也明白其中的风险,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我们可以挑选两百名精锐士兵,由我亲自带领,连夜出发,去黑风谷设伏。赵副将,你留在关内,负责坚守城池,安抚将士们的情绪,等待我们的消息。”
“将军!不行!” 赵虎立刻反对,“你身上的伤势还很重,而且黑风谷太过危险,你不能亲自去!还是让我去吧,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不行!” 岳凛坚定地说道,“黑风谷的伏击至关重要,必须由我亲自带队。你的伤势也不轻,留在关内坚守城池,同样重要。”
“将军,” 苏清晏走到岳凛身边,轻声说道,“我也觉得你不宜亲自前往。你是雁门关的主心骨,一旦你出事,雁门关就真的完了。不如,让我和赵副将一起制定详细的伏击计划,由赵副将挑选可靠的将领带队前往。”
岳凛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好,为了雁门关好。可她也清楚,这场伏击太过关键,只有她亲自带队,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不必多说了,” 岳凛语气坚定,“就这么定了。今夜三更,我带领两百名精锐士兵出发,前往黑风谷设伏。赵副将,你务必守住雁门关,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打开城门。苏先生,你留在关内,帮赵副将处理军务,安抚将士们的情绪。”
见岳凛态度坚决,赵虎和苏清晏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能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岳凛能平安归来。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赵虎挑选了两百名精锐士兵,都是身经百战、战斗力极强的勇士。苏清晏则为岳凛准备了伤药、干粮和水,还绘制了详细的黑风谷地形图,标注了最佳的伏击地点和撤退路线。
夜色渐深,雁门关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北狄营寨的篝火在黑暗中闪烁。岳凛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夜行衣,额角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手中握着佩剑,眼神坚定地站在城门口。
苏清晏和赵虎前来送行。苏清晏将一个包裹递给岳凛:“将军,这里面是伤药和干粮,还有一瓶解毒丹,黑风谷中可能有毒虫猛兽,你务必小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岳凛接过包裹,点了点头:“多谢你,苏先生。关内的事情,就拜托你和赵副将了。”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雁门关,等你回来。” 苏清晏轻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岳凛,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在脑海中。
岳凛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两百名精锐士兵高声下令:“出发!”
两百名士兵紧随其后,跟着岳凛,悄无声息地打开城门,朝着黑风谷的方向疾驰而去。城门缓缓关闭,将关内的温暖与关外的寒冷隔绝开来。苏清晏和赵虎站在城楼上,看着岳凛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期盼。
黑风谷果然名不虚传。谷内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夜色中,山崖如同狰狞的巨兽,让人望而生畏。谷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山谷的呼啸声,和士兵们轻微的脚步声。
岳凛带领士兵们,在黑风谷中段的一处隐蔽地点埋伏了起来。这里的山崖最为陡峭,而且有很多茂密的灌木丛,是伏击的绝佳地点。士兵们纷纷隐藏在灌木丛中,屏住呼吸,等待着北狄粮草部队的到来。
岳凛靠在一块巨石后面,警惕地观察着谷口的方向。她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不久前的激战。可她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截断北狄的粮草,为雁门关争取一线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谷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士兵们的手脚都开始发麻。可他们依旧一动不动,眼神坚定地盯着谷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岳凛心中一喜,知道北狄的粮草部队来了。她立刻示意士兵们做好准备,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很快,一支由五十名骑兵护送的粮草部队进入了黑风谷。他们推着二十辆粮草车,缓缓地朝着谷内走来。骑兵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手中的弯刀随时准备出鞘。
岳凛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伏击时机。直到粮草部队完全进入伏击圈,她才猛地举起佩剑,高声下令:“动手!”
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士兵们立刻冲了出来,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北狄的骑兵。北狄的骑兵们毫无防备,瞬间被射倒了一片。剩下的骑兵们反应过来,立刻挥舞着弯刀,想要抵抗。
岳凛一马当先,手中的佩剑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北狄骑兵砍去。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精准而狠辣,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一名北狄骑兵的生命。士兵们紧随其后,与北狄骑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黑风谷内,喊杀声震天。北狄的骑兵们虽然凶悍,但架不住岳凛等人的突袭,而且地形对他们不利,很快就陷入了被动。粮草车翻倒在地,粮食撒了一地,被士兵们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黑风谷。
半个时辰后,战斗终于结束。五十名北狄骑兵全部被歼灭,二十辆粮草车被烧毁。岳凛带领的士兵们也有十几人伤亡,但总体来说,这场伏击战取得了圆满的胜利。
“将军,我们成功了!” 一名士兵兴奋地大喊。
岳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这场胜利虽然不能彻底击退北狄大军,但至少能为雁门关争取一些时间,让他们的粮草和水源压力得到缓解。
“立刻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我们尽快返回雁门关!” 岳凛下令。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就在这时,谷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且人数众多。岳凛心中一惊,知道是北狄的援军来了。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岳凛高声喊道,“立刻撤退!”
士兵们立刻上马,跟着岳凛,朝着雁门关的方向疾驰而去。北狄的援军在后面紧追不舍,箭矢如同雨点般射来,几名士兵不幸中箭,从战马上摔落。
岳凛回头望去,只见数百名北狄骑兵正朝着他们追来,为首的正是北狄的先锋将领巴图。她心中一沉,知道巴图的勇猛不亚于拓跋烈,想要摆脱他们的追击,并非易事。
“将军,你先走!我们来断后!” 几名士兵高声喊道,转身朝着北狄骑兵冲去。
“不行!” 岳凛大喊,“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兄弟!”
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几名士兵已经与北狄骑兵展开了激战。他们明知必死,却依旧奋勇抵抗,为岳凛等人争取撤退的时间。
岳凛看着他们倒下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却也只能咬着牙,带领其他士兵继续撤退。她知道,只有尽快返回雁门关,才能为他们报仇。
一路上,北狄骑兵紧追不舍,双方多次展开激战。岳凛带领士兵们边战边退,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当他们终于看到雁门关的城楼时,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名士兵了。
“将军!我们回来了!” 士兵们高声喊道。
城楼上的赵虎和苏清晏看到岳凛等人的身影,心中一喜,立刻下令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城。
岳凛带领士兵们冲进城门,城门立刻关闭。北狄的骑兵追到城下,见城门已经关闭,只能无奈地撤退。
回到雁门关内,岳凛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了苏清晏的怀中。
“将军!” 苏清晏心中一惊,连忙将她抱住,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你怎么样?”
岳凛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苏清晏立刻将岳凛抱进营帐,为她检查伤势。发现她身上的旧伤又裂开了,而且添了几处新的伤口,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将军,你伤得很重,必须立刻好好休息!” 苏清晏语气坚定,为她处理着伤口。
岳凛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连日的激战和疲惫,让她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
苏清晏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心疼。他知道,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将军,心中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他轻轻为她盖上被子,守在她的身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岳凛醒来时,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她睁开眼睛,看到苏清晏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带着疲惫的神情。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润。
岳凛心中一暖,轻轻起身,想要为他盖上一件衣服。可她刚一动,苏清晏就醒了过来。
“将军,你醒了?” 苏清晏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你。” 岳凛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就在这时,赵虎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兴奋:“将军!好消息!我们烧毁了北狄的粮草,拓跋烈的营寨中已经出现了粮草短缺的情况,士兵们的士气低落,而且有很多士兵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已经开始出现哗变的迹象了!”
岳凛心中一喜:“真的?”
“千真万确!” 赵虎点头,“我们的斥候侦查到,北狄营寨中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哗变,虽然都被拓跋烈镇压下去了,但他们的军心已经动摇。而且,拓跋烈已经派人回北狄求援,想要补充粮草和兵力,但黑风谷被我们控制,他们的求援信很难送出去。”
“太好了!” 岳凛兴奋地说道,“这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机会!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拓跋烈的大军彻底陷入混乱,我们就可以发起总攻,将他们彻底击退!”
苏清晏却皱起了眉头:“将军,虽然北狄的粮草短缺,军心动摇,但他们的兵力依旧比我们强大。而且,我们的水源和粮草也已经所剩无几,想要坚持下去,依旧困难重重。”
岳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知道,苏清晏说得有道理。他们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依旧没有摆脱绝境。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神色激动:“将军!好消息!京城的援军来了!已经到了雁门关外五十里的地方,预计明天就能抵达!”
援军来了?
岳凛、苏清晏和赵虎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他们终于等到援军了!这意味着,雁门关有救了,他们终于可以摆脱绝境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赵虎兴奋地大喊,眼眶都湿润了。
岳凛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她知道,这场艰难的守城战,他们终于要赢了。她看着苏清晏,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充满了激动与欣慰。
“传令下去!” 岳凛站起身,声音洪亮,“全军将士,做好准备!明天,我们与援军里应外合,彻底击退北狄大军,保卫雁门关,保卫我们的家国!”
“是!” 赵虎立刻领命,转身冲出营帐,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递给全军将士。
营帐内,苏清晏看着岳凛,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将军,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岳凛点了点头,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而这一路走来,若不是苏清晏的陪伴与帮助,她或许早已撑不下去了。
“苏先生,” 岳凛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愫,“这一路,多谢你了。”
苏清晏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一动,轻声说道:“将军不必客气。能与将军并肩作战,守护家国,是草民的荣幸。而且,”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能陪在将军身边,草民心甘情愿。”
岳凛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加速,她连忙移开目光,心中却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悸动。她知道,自己对苏清晏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战友和朋友。在这场烽火连天的战争中,那份沉寂了十年的情愫,已经悄然复苏,并且愈发浓烈。
苏清晏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岳凛的心中也有他。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
营帐外,阳光明媚,将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喜悦与激昂。雁门关的危机终于即将解除,而岳凛与苏清晏的感情,也在这场烽火连城的战争中,悄然绽放,如同寒冬过后的暖阳,温暖了彼此的心房。
第二天清晨,京城的援军如期抵达。三万援军与雁门关的守军汇合,兵力达到了三万五千余人,与北狄大军的兵力不相上下。
拓跋烈得知援军到来,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他想要率军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岳凛带领大军,与援军里应外合,朝着北狄营寨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北狄大军早已军心涣散,粮草短缺,根本无法抵挡岳凛大军的进攻。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北狄大军死伤惨重,拓跋烈被岳凛斩杀,巴图被俘,剩下的士兵纷纷投降。
雁门关的危机彻底解除了!
城楼上,将士们欢呼雀跃,热泪盈眶。岳凛站在城楼中央,看着下方欢庆的将士
第九章 烽火归尘,情定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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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欢呼声震彻云霄,经久不息。
阳光洒满雁门关的每一寸土地,驱散了连日来的血腥与阴霾。岳凛站在城楼中央,玄色劲装的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额角的纱布已经拆除,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却为她英挺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她看着下方欢庆的将士们,看着城门外来援的大军与城内百姓相拥而泣的场景,眼中泛起了泪光。
这场历时半月的守城战,终于以胜利告终。可胜利的背后,是五百三十七名阵亡将士的鲜血,是无数家庭的破碎与分离。喜悦之中,总有一抹难以抹去的沉重。
“将军,” 苏清晏走到她身边,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声音温和,“喝口水吧。这半月来,你辛苦了。”
岳凛接过茶水,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着苏清晏,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温润的眉眼愈发清晰。这半月来,是他的智谋与陪伴,支撑着她走过最艰难的时光;是他的温柔与坚定,让她在铁血战场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苏先生,” 岳凛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真诚,“这场胜利,你功不可没。若不是你,雁门关或许早已不复存在。”
苏清晏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将军过誉了。草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真正守护雁门关的,是将军你,是千千万万英勇的将士,是每一个心怀家国的百姓。”
两人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群山与辽阔的平原,沉默不语,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
这时,赵虎快步走上城楼,神色恭敬:“将军,援军主帅李将军前来拜见,想要与将军商议后续事宜。另外,降兵已经清点完毕,共计八千余人,还有被俘的北狄将领巴图,等候将军发落。”
岳凛点了点头,收敛了心中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请李将军到中军帐等候。降兵暂且关押在城外的营寨中,严加看管,不得虐待。巴图…… 先押到中军帐,我要亲自审问。”
“是!” 赵虎领命,转身离去。
岳凛与苏清晏一同走下城楼,朝着中军帐走去。沿途,将士们与百姓们纷纷驻足,向他们行礼致敬,眼中充满了崇敬与感激。岳凛一一回应,心中却愈发坚定了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
中军帐内,援军主帅李将军早已等候在此。李将军年约五十,身着铠甲,面容刚毅,见到岳凛进来,立刻上前拱手行礼:“岳将军,久仰大名!此次雁门关之围,全赖岳将军坚守,李谋佩服不已!”
“李将军客气了。” 岳凛拱手回礼,“援军及时赶到,才解了雁门关的燃眉之急。李将军一路劳顿,辛苦了。”
两人分宾主落座,苏清晏则站在岳凛身侧,安静地听着两人交谈。
李将军说道:“岳将军,拓跋烈已死,巴图被俘,北狄主力已被击溃。但北狄残余势力仍在,恐怕会卷土重来。朝廷的意思是,让我军留守雁门关,协助将军重建城池,安抚百姓,同时加强边防,以防北狄再次入侵。”
岳凛点了点头:“多谢朝廷体恤,多谢李将军相助。雁门关历经战火,城池破损严重,百姓流离失所,确实需要尽快重建与安抚。降兵八千余人,如何处置,还需李将军与我商议。”
“岳将军有何想法?” 李将军问道。
岳凛沉思片刻,说道:“这些降兵中,有不少是被北狄强行征召的牧民,并非真心与大靖为敌。我认为,可将他们分开处置:罪大恶极的将领与士兵,押解回京,交由朝廷发落;其余牧民出身的降兵,若愿意归降大靖,可编入边防军,或安置在雁门关附近开垦荒地;若不愿归降,可发放粮食与盘缠,让他们返回北狄。”
李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岳将军仁厚,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既能彰显我大靖的宽宏大量,又能充实边防,安抚民心,一举多得。就按岳将军的意思办。”
两人又商议了重建城池、安抚百姓、加强边防等事宜,直至日落西山,才终于商议完毕。
李将军离去后,中军帐内只剩下岳凛与苏清晏。帐外,夕阳西下,余晖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长长的光影。
“将军,你打算何时审问巴图?” 苏清晏轻声问道。
岳凛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外面的夕阳:“明日吧。今日,先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也让我好好看看,这浴火重生的雁门关。”
苏清晏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望着远方。
“苏先生,” 岳凛突然开口,声音轻柔,“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苏清晏心中一动,转头看着她,眼神坚定:“将军在哪里,草民就在哪里。雁门关需要重建,百姓需要安抚,草民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岳凛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看着苏清晏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温柔与坚定,让她不由自主地沦陷。她轻声说道:“苏先生,十年前,江南荷塘边,你曾说过,愿以笔为剑,守护家国。如今,你做到了。”
苏清晏微微一笑:“十年前,草民便知,将军绝非池中之物。如今,将军以铁血之躯,镇守雁门关,守护一方百姓,才是真正的巾帼英雄。”
提到十年前,两人都陷入了回忆。江南的烟雨,荷塘的清香,少年的温文尔雅,少女的英姿飒爽,那些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悄然复苏,温暖了彼此的心房。
“苏先生,” 岳凛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羞涩与坚定,“这半月来,与你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我才明白,有些感情,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而在烽火中愈发浓烈。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清晏打断了。苏清晏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将军,” 苏清晏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草民的心意,与将军一样。十年前,草民便对将军心生爱慕,只是那时,将军志在四方,草民不敢打扰。如今,能与将军相守雁门关,守护家国,草民此生无憾。若将军不嫌弃,草民愿一生相伴,不离不弃。”
岳凛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加速,她看着苏清晏温柔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了泪光:“我愿意。”
简单的三个字,却承载了十年的等待与坚守,承载了烽火中的生死与共,承载了彼此心中最深沉的爱恋。
苏清晏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感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携手并肩,不仅守护家国,更将守护彼此,共度余生。
第二天清晨,岳凛在中军帐中审问了巴图。
巴图被押进营帐时,依旧桀骜不驯,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不甘。他看着岳凛,高声喊道:“岳凛!你别得意!拓跋烈大人虽然死了,但北狄的勇士不会就此罢休!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卷土重来,踏平雁门关,为拓跋烈大人报仇!”
岳凛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巴图,你已是阶下囚,还敢口出狂言!拓跋烈穷兵黩武,入侵大靖,残害百姓,死有余辜!北狄若再敢来犯,我岳凛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你!” 巴图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言以对。
岳凛继续问道:“我问你,北狄此次入侵,是否还有其他阴谋?你们的残余势力在哪里?”
巴图闭上嘴,拒不回答,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情。
岳凛知道,巴图是北狄的猛将,性格刚烈,想要从他口中问出情报,并非易事。她转头看向苏清晏,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苏清晏走到巴图面前,轻声说道:“巴图将军,你可知,此次北狄入侵,死伤惨重,无数牧民失去了亲人与家园。他们渴望和平,不愿再受战火之苦。你若能说出北狄的残余势力与阴谋,不仅能减少更多的伤亡,也能为那些无辜的牧民争取一条生路。你身为北狄的将领,难道忍心看着他们再遭战火蹂躏吗?”
巴图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然勇猛,但也并非铁石心肠。他知道,苏清晏说得有道理,北狄的百姓,确实已经不堪重负。
苏清晏继续说道:“大靖向来宽宏大量,只要北狄不再入侵,我们愿意与北狄和平共处,互通有无。你若能弃暗投明,为和平出力,朝廷定会从轻发落。”
巴图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中的桀骜不驯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与无奈:“北狄的残余势力,由拓跋烈的弟弟拓跋勇统领,大约有五千余人,现在藏匿在阴山深处。他们打算休养一段时间后,联合其他部落,再次入侵大靖。另外,拓跋烈还与朝中的一些奸臣有所勾结,想要里应外合,颠覆大靖。”
岳凛和苏清晏心中一震,没想到北狄还有如此阴谋,而且还与朝中奸臣勾结!
“朝中的奸臣是谁?” 岳凛追问。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巴图摇了摇头,“只知道拓跋烈通过一个名叫‘暗影’的组织,与朝中奸臣联系。这个组织行事隐秘,很难追查。”
暗影组织?
岳凛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个组织在江湖上声名狼藉,专门从事暗杀、情报传递等勾当,没想到竟然与北狄和朝中奸臣勾结,想要颠覆大靖!
“多谢你告知这些情报。” 岳凛说道,“我会向朝廷禀报此事,同时加强边防,防备拓跋勇的残余势力。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悔改,朝廷定会从轻发落。”
巴图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释然。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为北狄的百姓,做一点实事了。
审问结束后,岳凛立刻将巴图提供的情报,写成奏折,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同时,她下令加强雁门关的边防,派斥候前往阴山深处,侦查拓跋勇残余势力的动向。
接下来的日子里,雁门关进入了繁忙的重建阶段。
岳凛与李将军分工合作:李将军带领援军,修复破损的城墙与城门,加强边防工事;岳凛则带领城内的将士与百姓,清理战场,安葬阵亡的将士,安抚失去亲人的百姓,同时发放粮食与种子,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苏清晏则发挥自己的文采,撰写告示,安抚民心,同时开办学堂,教导孩子们读书识字,传播中原文化。他还亲自前往田间地头,帮助百姓耕种,与百姓们打成一片,深受百姓们的爱戴。
岳凛看着苏清晏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欣慰与爱意。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苏清晏不仅是她的爱人,更是她守护雁门关的得力助手。
半个月后,雁门关的重建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效。破损的城墙与城门已经修复完毕,比之前更加坚固;阵亡的将士们被安葬在城外的烈士陵园,墓碑林立,庄严肃穆;百姓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家园,重新开始了耕种与生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天,岳凛与苏清晏一同来到城外的烈士陵园,祭奠阵亡的将士。
烈士陵园内,松柏苍翠,庄严肃穆。岳凛与苏清晏走到墓碑前,献上鲜花与祭品,深深鞠躬。
“各位将士,” 岳凛的声音低沉而悲伤,“你们用鲜血与生命,守护了雁门关,守护了家国。如今,雁门关已经重建,百姓们安居乐业,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我岳凛在此立誓,定会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你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苏清晏也轻声说道:“各位将士,你们是大靖的英雄,是雁门关的守护神。草民会与岳将军一起,守护好雁门关,让百姓们远离战火,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愿你们在天之灵,安息长眠。”
两人在烈士陵园内,静静地站了许久,心中充满了对阵亡将士的缅怀与敬意。
离开烈士陵园时,夕阳已经西下。两人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晚风轻拂,带来了泥土的芬芳与青草的气息。
“苏先生,” 岳凛轻声说道,“等雁门关彻底安定下来,我们就成亲吧。”
苏清晏心中一喜,转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温柔与爱意:“好。我想在江南的荷塘边,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苏清晏此生唯一的爱人。”
岳凛微微一笑,眼中泛起了泪光:“我不要盛大的婚礼,只要能与你相守一生,便足够了。无论是江南的烟雨,还是塞北的风沙,只要有你在身边,便是人间仙境。”
苏清晏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好。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与你相伴,不离不弃。”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将军!不好了!拓跋勇带领五千残余势力,突然袭击了我们设在阴山脚下的哨所,哨所全军覆没!而且,他们还联合了附近的几个部落,兵力已经达到了一万余人,正向雁门关赶来!”
岳凛和苏清晏心中一沉,没想到拓跋勇竟然来得这么快!
“立刻返回雁门关,召集将领们议事!” 岳凛当机立断,拉着苏清晏,翻身上马,朝着雁门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疾驰在乡间的小路上,虽然面临着新的危机,但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勇气。他们知道,只要两人携手并肩,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守护好雁门关,守护好他们的家国与爱情。
回到雁门关后,岳凛立刻召集李将军与各位将领,在中军帐中议事。
“拓跋勇带领一万余人,正向雁门关赶来,预计明天黎明就能抵达。” 岳凛面色凝重地说道,“他们刚刚袭击了我们的哨所,士气正盛,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迎击敌人。”
李将军说道:“岳将军,我们现在有三万五千余人的兵力,兵力上占据优势。而且,雁门关的城墙已经修复完毕,防御工事也得到了加强,只要我们坚守城池,拓跋勇未必能攻破雁门关。”
“李将军说得有道理,” 苏清晏说道,“但拓跋勇的部队都是残余势力,个个凶悍善战,而且他们联合了附近的部落,熟悉地形,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另外,我们还要防备他们声东击西,偷袭其他城门。”
岳凛点了点头:“苏先生说得对。我们必须做好全方位的防备。李将军,你带领一万五千人,坚守西门,这里是拓跋勇的必经之路,也是防御的重点。赵副将,你带领一万人,坚守南门和东门,防备敌人偷袭。我带领一万人,作为机动部队,随时支援各个城门。苏先生,你留在中军帐,负责指挥调度,传递情报。”
“是!” 众人齐声领命。
接下来的时间,将士们各司其职,紧锣密鼓地做好了防御准备。弓箭手们登上城墙,箭矢上弦;火炮营的士兵们校准目标,严阵以待;步兵们手持长枪、盾牌,排列在城墙垛口后,眼神坚定。
百姓们也纷纷自发地加入到防御中来,有的搬运石头、滚木,有的为将士们送水、送饭,整个雁门关,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
夜色渐深,雁门关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预示着暴风雨的即将来临。
岳凛与苏清晏一同来到西门城楼,望着关外的夜色。
“将军,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守住雁门关。” 苏清晏轻声说道,握住了岳凛的手。
岳凛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嗯。有你在,有将士们在,有百姓们在,我们一定能战胜拓跋勇,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两人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在夜色中,静静地守望着雁门关的方向。他们知道,明天,又将是一场恶战。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心中有爱,有家国,有彼此。
黎明时分,拓跋勇的大军如期抵达雁门关外。
一万余人的大军,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气势汹汹地朝着西门城墙冲来。拓跋勇身着黑色铠甲,骑着一匹黑马,位于大军中央,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疯狂。
“岳凛!出来受死!” 拓跋勇高声喊道,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我要为我哥哥报仇,踏平雁门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