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坠落与晨光重生
混凝土外墙在视野里急速放大,风像无数把钝刀割过脸颊,姜炎能清晰地看见陈默站在十八楼实验室的窗边,手里攥着那本深蓝色封皮的《抗病毒植物培育手册》,嘴角勾着一抹近乎狰狞的笑。
“姜炎,你的研究,该有个更‘合适’的主人。” 陈默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心脏。
身体撞击地面的剧痛只持续了一秒,随即被无边的麻木吞噬。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姜炎眼前闪过的不是自己三十五年的人生,而是 2033 年刚果难民营里那些皮包骨头的孩子 —— 他们攥着发霉的玉米饼,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到最后一口气时,还在问 “姜博士,能再种出小麦吗?”
还有 2034 年纽约街头的火拼,坦克碾过堆满尸体的街道,只为争夺他那本手册里记载的、能让大豆在病毒中存活的共生菌技术。
“骗子…… 凶手……” 姜炎想嘶吼,喉咙里却只能涌出温热的血。他不甘心,不是不甘心死,是不甘心自己耗尽十年心血找到的生路,最终成了点燃全球战火的导火索,成了陈默这种小人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将所有的声音、画面、疼痛彻底吞没。
……
“嘀嗒,嘀嗒。”
规律的水滴声在耳边响起,混合着消毒水和泥土的味道 —— 那是他大学实验室特有的味道,实验台角落的绿萝总是会漏浇水,根系泡在托盘里发臭,每次都要他来清理。
姜炎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地狱的黑暗,而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悬挂着有些发黄的日光灯管,旁边还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他自己的字迹:“周三交绿枯病毒初步分析报告,别忘!”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右手还搭在实验台上,指尖下压着一叠写满公式的稿纸,最上面一页的标题赫然是《绿枯病毒(暂命名)宿主范围及传播路径研究 —— 初稿》,落款日期是 2028 年 4 月 17 日。
2028 年?
姜炎的心脏骤然缩紧,他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 靠墙的书柜里摆着《植物生理学》《微生物生态学》等专业书,窗台上那盆绿萝果然还在,托盘里积着半厘米深的水,叶片边缘已经开始发黄。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是大学校园的樱花道,粉白色的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几个学生抱着书本说说笑笑地走过,远处的篮球场传来清脆的哨声,阳光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这不是 2035 年那个草木枯萎、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末日,这是 2028 年,是绿枯病毒全球爆发前三年,是一切悲剧还没开始的时候!
姜炎扶着窗框,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 干净、修长,没有末日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凸起的骨节,没有因为操作农具而磨出的厚茧,指甲缝里也没有洗不掉的泥土和血污。
他真的…… 重生了。
“呼 —— 呼 ——” 姜炎大口喘着气,胸腔里翻涌着狂喜、后怕、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他回来了,回到了还能改变一切的时候,回到了陈默还没露出獠牙的时候,回到了全球几十亿人还能吃饱饭的时候!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姜炎,你昨晚又通宵了?看你趴在桌上睡着了,没好意思叫你。”
是陈默。
2028 年的陈默,还不是后来那个踩着无数人尸骨上位的 “植物保护权威”,他看起来温和、谦逊,甚至还带着点初入职场的青涩,眼神里却藏着姜炎前世到死都没看透的贪婪。
姜炎的身体瞬间绷紧,指尖冰凉,前世被推下高楼的剧痛仿佛又回来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现在的陈默还不知道绿枯病毒的真正危害,还不知道他这本初稿里藏着怎样的秘密,不能打草惊蛇。
“谢了,” 姜炎接过咖啡,指尖刻意避开了陈默的触碰,他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稿纸拢了拢,遮住那些关键公式,“昨晚思路有点顺,就多写了会儿。”
陈默的目光在稿纸上扫了一圈,笑着说:“你对植物病害的敏感度真是没人能比,这才刚发现几种桉树异常枯萎,你就开始研究病毒了。对了,我昨天跟教授提了,想跟你一起做这个课题,咱们俩合作,肯定能出成果。”
来了。
姜炎心里冷笑,前世他就是因为轻信了陈默的 “合作”,把自己的研究进展毫无保留地分享出去,最后才被对方釜底抽薪,连命都丢了。
“再说吧,” 姜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些,“这个课题还在初步阶段,我想先把基础数据做扎实,等有了明确方向再找你组队也不迟。”
陈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也行,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对了,教授让你上午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是关于你之前申请的那个‘抗逆性作物培育’专利的事。”
“知道了。” 姜炎点点头。
陈默走后,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姜炎急促的呼吸声。他立刻走到电脑前,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熟练地点开加密文件夹 —— 里面存放着他昨晚写的初稿电子版,还有一些关于绿枯病毒的初步实验数据。
没有丝毫犹豫,姜炎将核心数据复制到 U 盘里,然后删除了电脑里的原始文件,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基础分析,又用软件将回收站彻底清空。做完这一切,他把 U 盘塞进贴身的口袋,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他走到实验台边,拿起那叠纸质初稿,翻到最后几页 —— 那里记载着他前世偶然发现的 “抗病毒共生菌” 的初步培养条件,那是克制绿枯病毒的关键,也是他这一世最大的底牌。
姜炎没有犹豫,将这几页纸撕下来,揉成一团,走到窗边的垃圾桶旁,却没有立刻扔进去。他停顿了几秒,又把纸团展开,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公式和数据,确认自己已经记在脑子里,才将纸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又倒了些水在上面,确保字迹完全模糊。
做完这一切,姜炎靠在实验台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前世的记忆。
2028 年 4 月,他现在所处的时间点,绿枯病毒还只在东南亚的少数热带雨林里零星出现,被当成普通的植物病害,没人知道它会在三年后以燎原之势席卷全球,先是桉树、橡胶树等经济作物,然后是水稻、小麦、玉米等主粮,最终导致 90% 以上的植物死亡,全球粮食绝收。
2031 年,饥荒开始在发展中国家蔓延,每天都有上百万人饿死;2032 年,发达国家开始实行粮食配给制,街头出现抢粮潮;2033 年,全球死亡人数突破 10 亿,各国开始封锁边境,争夺仅存的耕地和种子;2034 年,他的《抗病毒植物培育手册》被陈默偷走,美国、中国、俄罗斯等大国为了争夺技术,直接发动了 “资源战争”,整个世界彻底陷入混乱。
而他自己,在 2035 年,也就是重生前一年,被陈默以 “合作研究” 的名义骗到实验室,然后推下了高楼。
“这一世,绝不会重蹈覆辙。” 姜炎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保护好自己的研究,建立一个足够安全的庇护所,更要阻止陈默,阻止那场因为他的研究而爆发的战争。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2028 年 4 月 17 日。
距离绿枯病毒全球爆发,还有三年。
距离全球饥荒,还有三年。
距离那场毁灭一切的战争,还有六年。
时间紧迫,但他还有机会。
姜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那是前世帮他处理专利转让的律师,也是少数在末日里没有背叛他的人。
“喂,张律师,是我,姜炎。” 电话接通后,姜炎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一个刚经历重生的人,“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抗逆性作物培育’专利,现在能转让吗?价格不用太高,尽快出手。另外,我还想咨询你一件事,怎么才能合法地收购一块偏僻的土地,最好是…… 能建地下设施的那种。”
电话那头传来张律师疑惑的声音:“姜炎?你怎么突然这么急着转让专利?那块地是用来做什么的?”
“建个实验基地,” 姜炎顿了顿,补充道,“一个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证植物正常生长的基地。”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樱花正艳,但他知道,这平静的日子只剩下三年了。他必须争分夺秒,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末日庇护所,一个能在绿枯病毒、饥荒、战争中,为自己,也为那些值得被拯救的人,保留一丝生机的地方。
姜炎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楼梯间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没有动静,突然熄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樱花粉光落在屏幕上,映出他紧绷的侧脸。
“实验基地?” 张律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疑惑,“你之前不是说,这个抗逆性作物专利能帮你评上副教授吗?现在转让出去,至少损失上百万,而且…… 建实验基地为什么要找‘能建地下设施’的地?普通农田不够用?”
姜炎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 U 盘,金属外壳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这痛感让他保持清醒:“张哥,我最近发现一种新型土壤微生物,对生态循环很重要,需要绝对封闭的环境做实验,普通农田容易受外界污染。” 他刻意避开 “病毒”“末日” 这些字眼,只捡着能说的部分讲,“至于专利,评职称的事不急,我现在更想把研究做扎实。价格方面,只要能在一个月内出手,低于市场价 20% 也能接受,关键是买家要靠谱,别追问太多细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律师的语气突然软下来:“你小子,从大学时就比别人轴,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行,我帮你找找之前联系过的几家农业公司,他们之前就对这个专利感兴趣,我跟他们说‘科研急需资金’,应该能尽快谈下来。不过地的事得注意,现在农村土地流转管得严,要建地下设施,得先办审批手续,我帮你查一下滇西、川西那边的政策,那边山多,管控相对松点。”
“谢谢张哥。” 姜炎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暖意,前世末日爆发后,张律师拿着他委托保管的物资,辗转千里想送给他,结果在半路上被流民抢了,最后死在去刚果难民营的路上。这一世,他不仅要自己活下来,还要想办法护住身边的人。
挂了电话,声控灯再次亮起,姜炎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 上午九点十五分,距离和教授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走到楼梯间的窗户边,推开一条缝,楼下的樱花道上,几个女生正举着手机拍照,其中一个女生咬了一口手里的奶油面包,没吃完的半块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姜炎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想起 2033 年的难民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他的裤腿,用干裂的嘴唇反复问 “面包是什么味道”,直到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凉得像块冰。那时他才知道,和平年代随手丢弃的食物,在末日里能抵得上一条命。
他用力闭了闭眼,把那些翻涌的记忆压回去,转身往教授办公室走。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和粉笔灰混合的味道,路过陈默的工位时,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 陈默正对着电脑屏幕打字,屏幕上是 “植物病害研究申请报告” 的标题,而他手边放着的,正是姜炎昨天落在实验室的一支钢笔。
那支笔是姜炎的导师去世前送他的,笔帽上刻着 “求真务实” 四个字,前世陈默就是用这支笔,模仿他的笔迹篡改了实验数据。
姜炎的脚步顿了顿,陈默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笑着把钢笔推过来:“昨天在实验室捡到的,忘了还给你。” 他的手指在笔帽上轻轻摩挲,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刚才在楼梯间打电话,好像提到‘滇西’?要去那边做研究吗?”
“嗯,跟几个同学约好去考察植物分布。” 姜炎伸手拿过钢笔,指尖在 “求真务实” 四个字上快速划过,像是在确认什么,“教授找我,先过去了。” 他没有多聊,转身就走,背后传来陈默敲击键盘的声音,节奏突然变快,像是在掩饰什么。
教授办公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文件的声音。姜炎敲了敲门,听到 “进来” 的声音后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普洱茶香扑面而来。
李教授坐在宽大的木桌后,头发已经花白,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的正是姜炎的专利申请文件。看到姜炎进来,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刚跟张律师通了电话,他说你想转让这个专利?”
姜炎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搪瓷杯上 —— 那杯子上印着 “1998 年优秀教师” 的字样,是李教授的宝贝,前世末日时,他就是用这个杯子给姜炎煮过野菜汤。
“是的,李老师。” 姜炎的声音放得很轻,“我最近有个新的研究方向,需要集中精力,这个专利继续攥在手里也没用,不如转让出去,换点研究资金。”
李教授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眼神里满是惋惜:“你这个专利,能解决干旱地区的作物减产问题,去年在新疆做的试验田,产量提高了 30%,好几家公司都愿意出高价。我本来还想推荐你用这个申请‘青年科学家奖’,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姜炎看着教授鬓角的白发,心里一阵发酸。前世李教授因为反对陈默盗用他的研究成果,被陈默设计诬陷 “学术不端”,最后在 2032 年饥荒最严重的时候,把家里仅有的粮食分给了学生,自己饿死在了办公室里。
“李老师,我已经想好了。” 姜炎的语气很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恳求,“这个专利您帮我多盯着点,别卖给那些只想着赚钱的公司,最好是卖给愿意把技术用在实际种植上的企业。另外……”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您最近要是有空,多囤点粮食和常用药,家里的窗户也加固一下,算是我…… 给您提个醒。”
李教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研究太投入,脑子糊涂了?” 他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放心,专利的事我帮你把关。对了,陈默刚才来找我,说想跟你一起做‘植物病害研究’,你怎么想?”
提到陈默,姜炎的眼神冷了几分:“我暂时想自己做,等有了初步成果再跟他合作。” 他怕李教授起疑,又补充道,“您也知道,我做研究喜欢独处,等数据整理清楚了,再找他一起写论文。”
李教授没多想,只是嘱咐道:“也行,不过陈默最近挺积极的,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跟他客气。” 他把专利文件推给姜炎,“签了字,我让助理拿去给张律师,尽快走流程。”
姜炎接过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是在为前世的遗憾划上句号。走出教授办公室时,他特意看了一眼陈默的工位 —— 陈默正对着电脑,手指在鼠标上快速点击,屏幕上是滇西地区的地图,而他手边的笔记本上,写着 “姜炎 —— 滇西 —— 实验基地” 几个字。
姜炎的心里警铃大作,陈默果然在盯着他。
他快步走回实验室,把门反锁,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开始写 “庇护所建设清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用力:
资金:专利转让款(预计 800 万)+ 借贷(200 万),共计 1000 万,优先用于土地收购和工事改造。
人员:找退伍工程兵(需无家庭拖累,保密意识强),退伍特种兵(负责安全培训),乡村医生(储备药品)。
物资:太阳能板(至少 200 块),LED 植物生长灯(1000 盏),种子(优先藜麦、马铃薯、矮化小麦),猎枪(2 把),弓弩(5 把),抗生素(青霉素、头孢各 100 盒)。
窗外的樱花还在飘落,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笔记本上,把字迹照得格外清晰。姜炎放下笔,走到实验台边,看着那盆绿萝,伸手把托盘里的积水倒掉,又用纸巾仔细擦干净根系上的黏液。
前世他总是忘了清理这盆绿萝,直到末日时,这盆唯一活下来的植物,成了他在地下实验室里唯一的慰藉。
这一世,他不仅要让这盆绿萝活下去,还要让更多人活下去。
他拿起手机,给张律师发了条信息:“张哥,滇西那边麻烦尽快查,另外帮我留意一下退伍军人,最好是有工程或格斗经验的,我想雇来做实验基地的安保。”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张律师就回复了:“滇西临沧那边有个废弃军用工事,之前是个弹药库,后来废弃了,周边土地属于集体所有,流转起来不难。退伍军人的事,我认识一个战友,之前是工程兵,后来因为伤退了,人靠谱,我帮你联系他。”
姜炎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一些。
2028 年 4 月 17 日,上午十点半。
距离绿枯病毒全球爆发,还有 1085 天。
他的末日庇护所计划,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章 初遇老赵与滇西探路
姜炎收到张律师回复的当天下午,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电话接通的瞬间,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是姜炎先生吗?我是张律师介绍的赵建军,之前在工程兵部队待过,他说你有工事改造的活儿找我。”
“赵哥,您好。” 姜炎立刻走到实验室的隔间里,压低声音,“我确实有个项目,需要对一处旧工事做改造,要求是…… 绝对保密,而且工期要快。”
“保密?” 老赵的声音顿了顿,“我退伍后帮人改过高尔夫球场的地下酒窖,也帮矿老板弄过应急避难所,规矩我懂 ——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过具体要改什么,你得跟我透个底,比如要不要打地基、做不做防水,我得先评估难度。”
姜炎心里盘算着,老赵的话里没藏着试探,反而透着务实,这让他稍微放心:“是个废弃的军用工事,在滇西临沧那边,我想把它改成‘生态实验基地’,地下要做恒温恒湿的种植区,还要建生活区和监控系统,地面得加围墙和安保设施。” 他刻意把 “庇护所” 换成 “实验基地”,只提功能,不提末日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老赵沉默了片刻:“军用工事底子好,不用重新打地基,但防水和通风得重做 —— 那种老工事容易返潮,种植物最怕湿度失控。另外,恒温系统需要装地暖,还要拉专线供电,这些都得提前跟当地电力局报备。你要是信得过我,这周末我跟你去临沧看现场,看完我给你出方案和报价。”
“没问题,这周末我刚好要去那边考察。” 姜炎立刻应下,“费用方面,只要方案靠谱,预算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 —— 你带的人,必须是你信得过的,不能有外人知道这个项目。”
“放心,我就带两个老战友,都是退伍后跟着我干的,嘴严得很。” 老赵的语气很笃定,“周六上午九点,临沧机场见?我穿迷彩夹克,戴黑色鸭舌帽,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姜炎刚走出隔间,就看到陈默站在实验台边,手里拿着他刚才没来得及收的 “种子清单”,眉头皱着:“姜炎,你这是…… 要囤种子?还都是抗逆性强的品种,你不是要去滇西考察植物分布吗?带这么多种子干嘛?”
姜炎的心猛地一沉,刚才和老赵打电话时太专注,忘了把清单收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把清单抽回来,若无其事地塞进抽屉:“之前帮农科院的朋友整理的,他们想做作物抗逆性试验,让我帮着选几种种子。你怎么过来了?”
“哦,教授让我跟你说,专利转让的事,有两家公司有意向,下周一要跟你谈细节。” 陈默的目光在姜炎的抽屉上扫了一圈,又笑着说,“对了,你去滇西考察,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最近在研究西南地区的植物病害,刚好能跟你搭个伴。”
来了。姜炎心里冷笑,陈默果然没放弃,想借着 “搭伴” 的名义跟着他,探他的底。
“不用了,我跟农科院的人约好了,他们会派向导过来,多个人反而不方便。” 姜炎找了个借口,故意提到 “农科院”,让陈默以为他只是在做普通的科研项目,“下周一谈专利的事,你帮我跟教授说一声,我准时到。”
陈默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行,那你注意安全,有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转身走出实验室,脚步比平时慢了些,像是在刻意听身后的动静。
姜炎看着陈默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 U 盘 —— 陈默的试探越来越频繁,他必须尽快把滇西的事定下来,不然夜长梦多。
周六上午九点,临沧机场。
姜炎刚走出到达口,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出口处,穿着迷彩夹克,戴黑色鸭舌帽,脸上有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眼神锐利却不张扬 —— 不用问,这肯定是赵建军。
“姜炎先生?” 老赵快步走过来,伸出手,他的手掌粗糙,指节上有厚厚的茧,“我是赵建军。”
“赵哥,辛苦你跑一趟。” 姜炎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力量,“我们先去工事那边,还是先找地方吃点东西?”
“先去工事,看完再说。” 老赵把一个黑色背包甩到肩上,“我那两个战友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他们提前去查了工事的外围情况,说那地方挺偏的,周围三公里只有一个小村子。”
两人坐上姜炎租的越野车,往山里开。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变成农田,再到茂密的山林,柏油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车轮碾过石子,发出 “嘎吱嘎吱” 的响声。
“就是前面那个山坳。” 老赵指着前方,姜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山坳里有一片低矮的水泥建筑,屋顶长满了杂草,四周被铁丝网围着,铁丝网锈迹斑斑,上面挂着 “军事管理区,禁止入内” 的牌子,不过牌子已经歪了,显然废弃了很久。
车停在铁丝网外,两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走了过来,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结实,看到老赵,立刻点头打招呼:“赵哥,姜先生。”
“这是老周和小李,都是我一个连队的,老周懂水电,小李会开挖掘机。” 老赵介绍道,“我们昨天过来的,绕着工事转了一圈,这边的岩壁很结实,没有裂缝,适合做地下建筑。”
姜炎跟着他们走进工事,推开厚重的铁门时,发出 “吱呀” 的巨响,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工事内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有很多小房间,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弹药箱,墙上还留着 “备战备荒” 的标语。
“这是原来的弹药库,分地上一层和地下两层。” 老赵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地下一层高度够,有三米多,适合改造成种植区;地下二层空间小一点,可以做生活区和仓库;地面那层可以改造成防御区,视野好,能看到周围的山林。”
姜炎走到地下一层,用脚踩了踩地面,水泥地很平整,没有明显的凹陷。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虽然有些地方掉了墙皮,但钢筋结构还很完好。“这里的通风口在哪?” 他问。
“在走廊尽头,有两个老式的通风井,不过已经堵了,得重新打通。” 老周指着天花板的角落,“另外,我们昨天测了湿度,地下一层的湿度有 85%,必须做防水和除湿系统,不然种什么都活不了。”
姜炎点点头,又走到地面层,推开一扇小窗户,外面就是山坳的入口,视野开阔,能清楚地看到进来的土路。“这里建围墙很合适,” 他指着四周,“从这里到那边的岩壁,围一个长方形,大概有两千平方米,够装太阳能板和瞭望塔了。”
“姜先生,你这‘实验基地’,怎么感觉像是在做防御工事?” 小李突然开口,眼神里带着疑惑,“又是围墙又是瞭望塔,还搞这么严实的保密,你到底在研究什么?”
姜炎心里一动,看了老赵一眼,老赵立刻瞪了小李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姜先生付了钱,我们按要求做就行。”
“抱歉,姜先生,小李说话直。” 老赵连忙道歉。
姜炎却笑了笑:“没事,我理解。其实我研究的是一种新型微生物,对环境很敏感,怕被外界污染,而且这种微生物有一定的商业价值,怕被人盯上,所以才要做好安保。” 他半真半假地解释,既回应了小李的疑问,又没暴露真实目的。
小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那确实得做好保密。”
几个人在工事里待了两个多小时,老赵把每个区域的尺寸都测了一遍,老周记了水电的需求,小李则画了大致的改造草图。离开的时候,姜炎特意绕到山坳后面,看到了老赵说的温泉 —— 一股热水从岩石缝里流出来,汇成一个小水潭,水潭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
“这温泉水能不能用?” 姜炎问。
“我们昨天测了,水质没问题,就是温度有点高,有 50 多度,得装降温装置才能用来灌溉。” 老周说,“而且这水是活水,流量稳定,不用怕断水。”
姜炎心里更踏实了 —— 有稳定的水源,有结实的工事,还有靠谱的施工团队,他的庇护所计划,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基础。
回到临沧市区,几个人在小饭馆里吃饭,老赵把改造方案和报价递给姜炎:“总预算大概 350 万,包括材料、人工、设备,工期三个月。如果没问题,我们下周一就开工,先做防水和通风,同步申请电力局的专线。”
“没问题,” 姜炎接过方案,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不合理的地方,“我明天先付 50 万定金,剩下的分两次付,完工后结清。”
“爽快!” 老赵笑了,端起酒杯,“合作愉快!”
姜炎刚碰完杯,手机就响了,是陈默发来的微信:“姜炎,专利谈判的资料我整理好了,发你邮箱了。对了,你在滇西考察得怎么样?有没有看到特别的植物?”
姜炎看着微信内容,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回复:“还在看,这边植物种类挺多的,等回去给你带点样本。” 他放下手机,心里的警惕又提了起来 —— 陈默就算没跟着来,也在通过各种方式打探他的行踪,他必须加快速度,在陈默察觉之前,把庇护所建好。
吃完饭,姜炎回到酒店,打开电脑,看着老赵的改造方案,又打开自己的 “庇护所清单”,在 “工事改造” 后面打了个勾。然后他点开地图,在滇西临沧的位置画了个圈,旁边写着:“2028 年 4 月 22 日,确定工事,启动改造。距离绿枯病毒爆发,1080 天。”
窗外的夜色渐浓,临沧市区的灯光闪烁,姜炎知道,在这片平静的夜色下,他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周日上午,姜炎在临沧银行给老赵转完 50 万定金,手机刚收到转账成功的提示,张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促:“姜炎,专利谈判的事有点麻烦 —— 陈默刚才给我打电话,问你转让专利的资金用途,还说想跟着一起参与谈判,美其名曰‘帮你把关’。”
姜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站在银行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远处卖水果的摊贩正往篮子里装樱桃,阳光洒在鲜红的果子上,晃得人眼晕。“他为什么突然要掺和?”
“我猜是想摸清你的底。” 张律师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之前跟教授说帮农科院选种子,陈默说不定去问过农科院的人,发现根本没这回事,所以想从专利谈判里找破绽。下周一的谈判,你最好多留个心眼,别让他套话。”
挂了电话,姜炎立刻给老赵发微信:“工地的材料和设备,尽量用本地供应商,付款走私人账户,别留我的名字。” 老赵很快回复:“明白,我让老周去对接,用他的身份证开临时账户,绝对不会牵扯到你。”
周一上午,姜炎赶回学校,刚进会议室,就看到陈默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旁边还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看到姜炎进来,陈默立刻笑着站起来:“姜炎,你可算回来了,我帮你整理了两家公司的资料,这家‘绿源农业’去年做过抗逆性作物的项目,跟你的专利很匹配,不过他们给的报价有点低;另一家‘丰泽科技’资金雄厚,但要求独家使用权,你得好好考虑。”
姜炎接过文件,扫了一眼,陈默整理的资料确实详细,甚至标注了两家公司的股东背景,但他心里清楚,陈默这么 “热心”,根本不是为了帮他,而是想知道他最终会把专利卖给谁,以及拿到钱后会做什么。
谈判开始后,绿源农业的代表果然提出 “低价 + 技术分成” 的方案,丰泽科技则坚持 “一次性付款 + 独家使用权”。姜炎没多犹豫,直接选择了丰泽科技 —— 他需要尽快拿到钱,而且丰泽科技的总部在南方,离滇西远,不容易查到他的行踪。
签完合同,丰泽科技的代表走后,陈默故意留在会议室,状似无意地问:“姜炎,你拿了这笔钱,是不是要去滇西建实验基地?我之前问过农科院的朋友,他们说没跟你合作过作物抗逆性试验啊。”
姜炎正在收拾文件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你还去问农科院了?我就是跟他们的一个研究员聊过几句,还没定下来合作,没想到你这么上心。” 他故意装出 “被误解” 的样子,“这笔钱我打算用来买实验设备,滇西那边只是先考察,还没确定要不要建基地。”
陈默盯着姜炎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姜炎的表情很自然,甚至还笑了笑:“怎么,你还怕我把钱乱花了?”
“不是不是,” 陈默连忙摆手,“我就是好奇,毕竟你的研究一直很有价值,我也想多学习学习。”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文件,“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姜炎的笑容瞬间消失 —— 陈默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而且还去农科院核实,接下来必须更小心。
当天下午,姜炎收到丰泽科技转来的 800 万专利转让费,他立刻把其中 50 万转到老赵提供的临时账户,剩下的 750 万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买种子和药品,另一部分存进一张新办的银行卡,藏在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姜炎每周都往返于学校和滇西之间 —— 周一到周五在学校上课、做表面的 “植物病害研究”,周末就开车去临沧,盯着工事改造的进度。
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姜炎刚到工地,就看到老周蹲在地下一层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个检测仪,眉头皱得很紧。“怎么了?” 姜炎走过去问。
“防水出了点问题,” 老周指着地面的缝隙,“这里的水泥层下面有潮气,用检测仪测了,湿度还是有 75%,得重新做一层防水膜,不然种植物肯定会烂根。”
姜炎蹲下来,摸了摸地面,确实能感觉到一丝潮湿。“用最好的防水膜,钱不够我再补。” 他顿了顿,又说,“通风井打通了吗?”
“打通了,小李昨天刚用挖掘机清理完里面的泥土,还装了防雨棚,不过我们发现通风井旁边有个小溶洞,能通到山后面的温泉,我觉得可以利用起来 —— 把温泉水引一部分到溶洞里,通过通风井调节地下的湿度,比装除湿机更省电。” 老周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画了个草图,你看看行不行。”
姜炎接过草图,上面画着一条从温泉到溶洞的管道,再连接到通风井,旁边还标注了阀门的位置。“这个主意好,” 姜炎点点头,“尽快施工,注意把管道埋深点,别被人发现。”
正在这时,小李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脸色有点急:“赵哥,山脚下的村民过来了,说我们在这里施工吵到他们了,还问我们在盖什么,我跟他们说在建生态农场,他们不太信,非要进来看看。”
老赵立刻皱起眉头:“不能让他们进来!姜先生,你先去地下二层躲躲,我去跟他们交涉。”
姜炎点点头,快步走到地下二层,这里已经开始搭建宿舍的框架,地上堆着一些木板和钢筋。他躲在一个木板后面,透过缝隙听到老赵和村民的对话 ——
“老乡,我们就是建个生态农场,种点有机蔬菜,施工的时候可能有点吵,我们会尽量避开你们的休息时间,这是点心意,你们拿着。” 老赵的声音很客气,应该是递了烟或者水果。
“建农场用得着这么严实吗?还建围墙、挖通风井,我看你们像是在盖仓库,是不是藏什么东西啊?” 一个村民的声音带着怀疑。
“老乡,我们老板讲究,想做‘循环生态’,通风井是用来调节温度的,围墙是为了防野猪,你看这山里野猪多,不围起来菜都被拱了。” 老赵耐心地解释,“不信你们看,那边已经开始平整土地了,下周就种蔬菜苗,到时候成熟了,我送你们点尝尝。”
又说了几句,村民的声音渐渐远去,姜炎这才从木板后面走出来。老赵走进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些村民警惕性高,不过还好没起疑心。我已经跟村里的村长打过招呼,给了点好处,应该不会再来闹事了。”
姜炎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村民把消息传出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种子和药品都运过来了吗?” 他问。
“运过来了,老周已经把种子放进地下三层的冷藏库,药品放在生活区的柜子里,都锁好了。” 老赵说,“对了,你上次让我找的退伍特种兵,我联系到了,下周末过来,给你做格斗和射击训练。”
六月初,工事改造进入尾声 —— 地下一层的种植区装好了 LED 生长灯和地暖,地面铺了防水膜,通风井连接着溶洞和温泉,湿度稳定在 60%;地下二层的生活区建好了四间宿舍、一个厨房和一个仓库,实验室里装了显微镜和培养箱;地面的围墙建到了 3 米高,顶部的高压电网已经通电,四角的瞭望塔也盖好了,老赵还在围墙外种了一圈桉树,作为 “防野猪的屏障”,只有姜炎知道,这些桉树是他的 “病毒预警器”。
周末,退伍特种兵李锐来了,他穿着黑色运动服,身材挺拔,眼神锐利,一见面就递给姜炎一把弓弩:“先从基础开始,教你怎么瞄准、发力,下周再练枪 —— 枪的后坐力大,得先把臂力练上去。”
姜炎跟着李锐在山坳里练了一下午,手臂酸得抬不起来,但他没停下 —— 前世他就是因为没有自保能力,才会被陈默轻易推下高楼,这一世,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傍晚,姜炎坐在瞭望塔上,看着远处的山林,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他拿出手机,点开日历,在 6 月 10 日那天画了个勾,旁边写着:“工事改造完工,启动生态系统测试。距离绿枯病毒爆发,1050 天。”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张律师发来的微信:“陈默最近在查你的资金流向,还托人问滇西的土地流转情况,你要小心。”
姜炎看着微信,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收紧。他知道,陈默的怀疑越来越深,这场无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生态测试与暗探踪迹
六月中旬的滇西,雨水开始多了起来。姜炎站在地下一层的种植区,看着恒温控制器上显示的 “25℃”,指尖轻轻拂过刚冒芽的藜麦幼苗 —— 嫩绿色的芽尖顶着种壳,在 LED 生长灯的柔光下,像撒了一地的小星星。
“湿度 62%,土壤肥力适中,温泉水净化后的 PH 值 7.2,刚好适合藜麦生长。” 老周拿着检测仪,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不过昨晚下暴雨,通风井的防雨棚有点漏雨,地下二层的墙角渗了点水,我已经让小李去修了。”
姜炎点点头,走到种植区的角落,那里种着几株玉米 —— 这是他特意留的 “对照组”,没有接种前世发现的 “抗病毒共生菌”。他蹲下来,仔细观察玉米的叶片,没有发现黄斑或枯萎的迹象,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共生菌的接种成功率怎么样?”
“90% 以上,” 老周的语气里带着佩服,“你配的那个菌液真管用,昨天我发现有几株藜麦长了蚜虫,本来想喷农药,结果早上来看,蚜虫全没了,应该是共生菌吸引了瓢虫过来。”
姜炎笑了笑 —— 这就是他设计的 “生物防治链”,用共生菌吸引益虫,既不用化学农药,又能维持生态平衡,前世他在刚果难民营的小种植棚里试过,现在在地下种植区终于规模化落地。
正说着,李锐拿着一把猎枪走进来,枪身擦得锃亮,枪托上还缠着防滑胶带:“姜先生,今天该练实弹了。我在山坳后面的空地搭了靶场,距离 50 米,先练静态射击,等你熟练了再练移动靶。”
姜炎放下手里的放大镜,跟着李锐往地面走。刚走出地下工事的铁门,就看到老赵蹲在围墙外的桉树下,手里拿着一片发黄的叶子,眉头皱得很紧。“老赵,怎么了?” 姜炎走过去问。
“这几棵桉树有点不对劲,” 老赵把叶子递给姜炎,“你看,叶脉里有淡淡的褐色斑点,不是病虫害,倒像是缺水,但最近雨水这么多,不该缺水啊。”
姜炎的心脏猛地一沉 —— 他太熟悉这种症状了,这是绿枯病毒早期感染的迹象,只是症状很轻微,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强压着心里的慌乱,把叶子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异味,说明病毒还没扩散。“可能是土壤里的矿物质太多了,” 他故意找了个借口,“我明天带点改良剂过来,撒在树根周围,应该能好。”
老赵没多想,点点头:“行,你懂这个,听你的。对了,昨天下午有个陌生男人来村里问‘生态农场’的事,说自己是做农产品收购的,还想进山看看,村长没让他来,让我跟你说一声,注意点。”
“陌生男人?” 姜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长什么样?”
“中等身材,戴个黑框眼镜,穿灰色外套,说话带点南方口音。” 老赵回忆道,“村长说他不像做收购的,问问题的时候总盯着咱们这边的围墙,眼神有点贼。”
是陈默派来的人。姜炎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 陈默查不到他的资金流向,就派人来滇西实地打探,还好村长警惕性高,没让对方靠近。“老赵,你让小李在围墙周围装几个隐蔽的摄像头,再在进山的土路上挖几个浅坑,铺上树枝做陷阱,别伤人,就是提醒我们有人靠近。”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老赵拿起对讲机,快步走向工地。
姜炎跟着李锐来到靶场,李锐先示范了一遍:双手持枪,肩膀顶住枪托,视线对准准星,“砰” 的一声,子弹正中靶心。“你试试,别紧张,后坐力没你想的那么大。”
姜炎接过猎枪,重量比他想象的沉。他按照李锐说的姿势站好,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子弹偏了靶心,打在旁边的土墙上。
“肩膀再顶紧点,视线别晃。” 李锐走过来,调整他的姿势,“你之前练弓弩练得不错,枪的原理差不多,都是三点一线,就是后坐力大,得稳住。”
姜炎重新瞄准,这次他把肩膀贴紧枪托,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砰!” 子弹打在靶心旁边的八环位置。“不错,进步挺快。” 李锐拍了拍他的肩膀,“每天练 200 发,不出一个月,你就能精准命中 50 米内的目标。”
练到傍晚,姜炎的肩膀已经被后坐力震得发麻。他坐在瞭望塔上,看着远处的雨云慢慢飘过来,手里拿着张律师早上发来的微信:“陈默托人查了滇西临沧的土地流转记录,查到了老周的名字,不过老周用的是‘生态农场’的名义,他暂时没怀疑到你头上,但他已经订了去临沧的机票,下周可能会亲自去。”
姜炎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帮我查一下陈默的行程,他去临沧住哪家酒店,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放下手机,他看向围墙外的桉树 —— 那几棵有褐色斑点的桉树,像一个个警告牌,提醒他绿枯病毒已经在悄然靠近,而陈默的到来,会让这场备战变得更加凶险。
第二天一早,姜炎带着土壤改良剂来到工地,刚把改良剂撒在桉树根周围,就看到小李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被弄坏的摄像头:“姜先生,土路上的摄像头被人掰了,还在旁边发现了这个。”
姜炎接过小李手里的东西 —— 是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上面刻着 “丰泽科技” 的 logo。丰泽科技?他心里一动,丰泽科技是买他专利的公司,陈默怎么会有他们的打火机?难道陈默和丰泽科技有联系?
“老赵,你让老周查一下丰泽科技的股东名单,看看有没有陈默认识的人。” 姜炎把打火机递给老赵,“另外,把所有摄像头都换成隐蔽式的,装在树杈上或者石头缝里,别让人发现。”
中午的时候,老周拿着一份打印好的名单跑过来,脸色很不好:“姜先生,丰泽科技的第二大股东是‘启星投资’,而启星投资的法人是陈默的表哥!陈默说不定早就知道你把专利卖给了丰泽科技,他派来的人,可能就是通过他表哥的关系查到老周的名字的!”
姜炎的后背瞬间冒起冷汗 —— 他以为选丰泽科技能避开陈默,没想到陈默早就通过亲戚的关系渗透进去了。这意味着,他的每一步动作,陈默都可能通过丰泽科技的资金流向查到线索。
“立刻改付款方式,” 姜炎的声音很急促,“以后给工地的钱,我先转到张律师的账户,再由张律师转给老周,别再走丰泽科技相关的账户。”
“好,我马上跟张律师联系。” 老周拿出手机,快步走向办公室。
姜炎走到瞭望塔上,拿起望远镜,看向进山的土路 —— 雨刚停,路面上有两道新鲜的车辙,一直延伸到村里。他知道,陈默的人还没走,说不定就在村里盯着工地,而陈默本人,下周就要来临沧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写下:“6 月 18 日,发现绿枯病毒早期迹象(桉树斑点),陈默派暗探打探,其表哥为丰泽科技股东,资金链暴露风险。应对:更换隐蔽摄像头,改付款路径,加强桉树监测。距离绿枯病毒爆发,1042 天。”
风吹过桉树叶,发出 “沙沙” 的声音,像是在低语。姜炎握紧了手里的望远镜,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 他不能退,也退不起,庇护所是他和那些未来可能需要依靠他的人的希望,就算陈默步步紧逼,他也要守住这最后的防线。
第三章 生态测试与暗探踪迹(续)
六月的雨总下得黏腻,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瞭望塔的栏杆往下淌,在姜炎手背上洇出一片凉。他盯着望远镜里的村口 —— 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停在杂货店门口已经半小时了,车窗半降,露出一只戴着黑框眼镜的手,正夹着烟往窗外弹烟灰。
是陈默。比张律师查到的行程早了两天。
“姜先生,李锐哥在工地周围加了红外感应铃铛,只要有人靠近围墙五米内,铃铛就会响。” 小李喘着气跑上瞭望塔,手里攥着一卷铁丝网,“老周那边也弄好了新的付款通道,张律师刚才发消息说,第一笔 120 万已经转到老周的私人账户了,没走任何跟丰泽科技沾边的渠道。”
姜炎点点头,视线仍没离开那辆轿车。陈默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往山坳的方向看了一眼 —— 虽然隔着两公里的树林,姜炎还是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里的探究。他立刻放下望远镜,侧身躲到瞭望塔的钢筋后面,心脏跳得比刚才练枪时还快。
“别让他看到我们在盯他。” 姜炎压低声音,“你去跟村长说,就说‘农场’最近在试种新作物,怕外人进来带病菌,让他多跟村里老人念叨念叨,别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小李刚跑下去,瞭望塔的对讲机就响了,是老周的声音:“姜先生,你让我检测的桉树叶片结果出来了 —— 叶脉里的褐色斑点,确实是绿枯病毒的早期蛋白反应!不过病毒载量很低,大概还需要半年才会出现明显枯萎症状,比你之前预估的早了三个月。”
姜炎的指尖骤然发凉。前世绿枯病毒是在 2029 年初才在东南亚出现早期感染,现在才 2028 年 6 月,就已经在滇西的桉树上检测到了 —— 病毒扩散的速度,比他记忆里快了太多。
“把那几棵桉树的叶片全摘下来,埋到后山的溶洞里,别让任何人看到。” 姜炎对着对讲机说,“另外,把种植区的通风系统调到最大,每天用紫外线消毒一次,防止病毒飘进地下。”
挂了对讲机,他重新拿起望远镜,却发现村口的银灰色轿车不见了。刚要皱眉,就听到山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 是李锐装的红外感应铃。
“有人靠近围墙了!” 姜炎抓起猎枪往楼下跑,李锐已经带着两个工友守在围墙边,手里拿着弓弩,眼神警惕地盯着树林。
“在哪?” 姜炎压低声音问。
李锐指了指西侧的灌木丛:“刚才看到个人影闪进去了,应该是从后山绕过来的,触发了三号位置的铃铛。” 他顿了顿,补充道,“看身形像个男人,穿的外套跟你说的陈默很像。”
姜炎心里一紧。陈默果然没按常理出牌,不跟村里打交道,直接绕后山试图靠近工地。他接过李锐递来的夜视仪 —— 虽然才下午四点,树林里已经暗得像傍晚,透过夜视仪的绿光,能看到一道灰色的影子正蹲在灌木丛里,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相机。
“别开枪,也别靠近。” 姜炎按住李锐的肩膀,“他没带武器,就是来探虚实的。我们越紧张,他越会怀疑。”
他转身往地下二层的监控室走,老周已经调出了西侧围墙的隐蔽摄像头画面 —— 画面里的人确实是陈默,正举着相机对着围墙拍照,镜头还特意对准了瞭望塔和高压电网。拍了大概五分钟,陈默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收起相机,猫着腰往后山的方向退去,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他肯定会再来。” 老周关掉监控画面,脸色凝重,“刚才他拍的照片里,能看到我们种的桉树,要是他回去查桉树的情况,说不定能发现病毒的事。”
“他查不到。” 姜炎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绿枯病毒现在还没被公开命名,除了我,没人知道早期症状。他就算觉得桉树不对劲,也只会以为是普通的植物病害。”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没底 —— 陈默的嗅觉比他想象中更敏锐,这次没查到什么,下次说不定会用更隐蔽的方式试探。
当天晚上,姜炎没回学校,就在地下二层的宿舍住下了。半夜两点,他被一阵细微的铃铛声吵醒,抓起枕边的猎枪就往监控室跑 —— 老周正盯着屏幕,手指着北侧围墙的画面:“是陈默的人!不是陈默本人,是上次来村里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正试图用钳子剪围墙的铁丝网。”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衫,手里拿着一把液压钳,正费力地剪着铁丝网底部的栏杆。李锐已经带着工友赶过去了,手里拿着手电筒,却没开灯 —— 按照姜炎的吩咐,先观察,别惊动对方。
就在男人的钳子快要剪断最后一根铁丝时,他脚边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 —— 是小李下午埋的 “陷阱”:一层薄土下面铺着塑料布,塑料布上拴着一串铃铛,旁边还撒了些石灰粉(用来标记脚印)。
男人吓了一跳,手里的液压钳 “哐当” 掉在地上,转身就往树林里跑,连工具都忘了捡。李锐捡起液压钳,上面还沾着男人的指纹:“要不要报警?这已经是破坏私人财产了。”
“别报。” 姜炎摇摇头,“报警只会让事情闹大,万一警察查起来,我们的地下工事就藏不住了。把钳子收起来,指纹擦掉,就当没发生过。”
他走到监控画面跟前,放大男人逃跑的方向 —— 石灰粉在地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后山的小路上,最后消失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姜炎让老周把脚印拍下来,存进加密文件夹:“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第二天一早,姜炎接到了陈默的电话,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松:“姜炎,你最近在滇西忙什么呢?我这两天来临沧出差,本来想找你聚聚,结果你同事说你去山里考察了,联系不上你。”
姜炎握着手机,站在地下种植区的藜麦田边,听着幼苗生长的细微声响,声音平静无波:“是啊,山里信号不好,我在跟当地农户学种玉米呢。你出差忙你的,等我回学校再聚。”
“行,那你注意安全。” 陈默顿了顿,突然说,“对了,我昨天在临沧看到一片桉树,叶子上有褐色斑点,你说会不会是某种新的病害?你不是研究植物病害的吗,要不要我拍照片给你看看?”
姜炎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不用了,我最近在忙玉米的事,没精力研究桉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找农科院的人看看,他们比我专业。”
挂了电话,姜炎长长舒了口气 —— 陈默果然注意到了桉树,还好他没接话,不然很容易露馅。他走到种植区的角落,看着那几株没接种共生菌的玉米,叶片还是绿油油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姜先生,张律师发消息说,陈默今天下午就回学校了,临走前还去了临沧的农业局,问有没有‘生态农场’的备案信息。” 老周拿着手机走过来说,“农业局的人说没备案,他好像有点失望。”
“不是失望,是更怀疑了。” 姜炎冷笑一声,“他知道正规的农场都会备案,我们没备案,说明这里根本不是普通农场。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没证据,就不敢怎么样。”
他走到种子银行的门口,打开低温冷藏柜 —— 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排排玻璃罐,装着不同品种的种子,标签上写着 “藜麦 – 抗寒型”“马铃薯 – 抗病毒 1 号”“矮化小麦 – 耐旱 3 号”。姜炎拿起一罐藜麦种子,放在手里轻轻掂量 —— 这些种子,是他为末日储备的希望,绝不能让陈默毁掉。
六月的最后一天,姜炎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记录:“6 月 30 日,陈默两次探营未果,其同伙试图破坏围墙被驱离;绿枯病毒早期迹象确认,较前世提前 3 个月扩散;资金通道更换完成,隐蔽监控全覆盖。下一步:加速共生菌规模化培育,在围墙外增设第二层‘指示植物’(紫花苜蓿,绿枯病毒易感品种),联系乡村医生储备冬季药品。距离绿枯病毒爆发,1020 天。”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夕阳透过通风井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下种植区的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姜炎看着那道光里飞舞的尘埃,突然想起前世刚果难民营里的那个孩子 —— 如果当时他有这样一个庇护所,那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饿死?
他握紧手里的种子罐,眼神比夕阳更坚定:这一世,他不仅要守住自己的庇护所,还要守住更多人的希望。哪怕陈默步步紧逼,哪怕病毒加速扩散,他都不会退缩。
第四章 共生菌培育与暗潮再涌
七月的滇西彻底进入雨季,接连十天的暴雨把山坳里的土路泡成了泥沼,连越野车都得裹着防滑链才能勉强进出。姜炎站在地下一层的培育室里,盯着恒温发酵罐上的压力表 —— 指针稳定在 0.3MPa,罐内的透明营养液里,乳白色的 “抗病毒共生菌”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殖,在罐壁上形成一层细密的菌膜。
“温度控制在 28℃,PH 值 7.0,氧气浓度 21%,完美。” 老周拿着检测报告,语气里满是赞叹,“之前担心的杂菌污染问题,用你说的‘紫外线预处理 + 抗生素筛选’方法彻底解决了,现在每天能产出 50 升菌液,够给 2 亩地的作物接种。”
姜炎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敲了敲发酵罐的玻璃壁。这罐共生菌是庇护所的核心防线,前世他直到 2032 年才在刚果难民营的简易实验室里培育成功,而现在,借助完善的设备,培育时间整整提前了四年。“先给种植区的藜麦和马铃薯接种,剩下的菌液装成小瓶,密封后放进种子银行冷藏,以后要扩大种植面积,这些就是‘菌种母液’。”
正说着,小李浑身是泥地跑进来,手里攥着一把沾着水珠的紫花苜蓿:“姜先生,围墙外的苜蓿种好了!村长带着几个老乡来帮忙,还问咱们种这草干嘛,我说‘喂兔子’,他们还笑咱们‘城里来的老板就是讲究,喂兔子都用这么好的草’。”
姜炎接过苜蓿,叶片上的水珠滚落在手心,凉丝丝的。紫花苜蓿是他特意选的 “第二层指示植物”—— 比桉树更敏感,只要空气中飘来绿枯病毒的孢子,三天内就会出现叶片发黄的症状。“村长没多问别的吧?”
“没问,就是说最近山后有陌生人转悠,让咱们晚上锁好门。” 小李擦了擦脸上的泥,“对了,赵哥让我跟你说,排水渠有点堵,暴雨把山上的泥沙冲下来了,他带着工友去清理,估计得天黑才能回来。”
姜炎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雨季泥沙堵排水渠是常事,但村长说的 “陌生人”,会不会是陈默派来的?他走到监控室,调出后山的隐蔽摄像头画面 —— 雨幕里,一道模糊的人影正蹲在远处的山坡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对着庇护所的方向张望。
“老周,把镜头拉近点。” 姜炎指着屏幕,“看看能不能看清他的脸。”
老周调试着摄像头,画面慢慢清晰 —— 那人穿着蓝色雨衣,戴着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的胡茬。“看身形不像陈默,也不是上次剪铁丝网的人。” 老周皱着眉,“要不要让李锐过去看看?”
“别去,雨天路滑,容易暴露。” 姜炎摇摇头,“先盯着他,看他要待多久。”
直到傍晚雨停,那人还在山坡上蹲着,期间只动过两次 —— 一次是从背包里拿水喝,一次是换了个姿势。天黑后,他才站起身,沿着山坡慢慢往下走,消失在树林里。
“他好像只是在观察,没打算靠近。” 老周关掉监控,“会不会是村里说的‘收山货的商人’?最近这个季节,确实有人来收野生菌。”
“不像。” 姜炎拿起桌上的水杯,手指在杯壁上划着圈,“收山货的不会蹲在一个地方看一下午,他更像是在记录咱们的作息 —— 什么时候亮灯,什么时候有人进出,甚至可能在数咱们的人数。”
当天晚上,姜炎接到了张律师的紧急电话,语气里带着焦虑:“姜炎,陈默在学术圈搞事了!他昨天在‘植物病害防治会议’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说自己发现了‘一种能引起植物枯萎的新型病毒’,还展示了初步的实验数据,数据里的病毒基因序列,跟你之前给我的‘绿枯病毒’早期序列有 30% 的相似度!”
姜炎手里的水杯 “哐当” 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陈默竟然在抢他的研究成果!而且还提前了这么久 —— 前世陈默是在 2030 年才发表相关论文,现在才 2028 年 7 月,他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他的数据是伪造的,对不对?”
“肯定是伪造的!” 张律师的声音很激动,“我托人查了他的实验记录,根本没有病毒分离和测序的原始数据,他就是把你之前在学校实验室里的初步报告改了改,换了个名字发表的!现在农科院的人都在讨论他的‘新发现’,还有几家公司想跟他合作研发抗病毒作物。”
姜炎的手指紧紧攥着桌角,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陈默这是想通过学术论文抢占 “绿枯病毒发现者” 的名头,以后就算他拿出真实数据,也会被说成是 “抄袭陈默的研究”。“他还做了什么?”
“他还联系了丰泽科技的股东,也就是他表哥,说想‘合作开发抗病毒作物’,用他那篇伪造的论文当‘技术支撑’,试图拿到丰泽科技的投资。” 张律师叹了口气,“我猜他是想通过丰泽科技的资源,找到你的庇护所 —— 他知道你把专利卖给了丰泽科技,肯定觉得你跟丰泽科技有联系,想从这边突破。”
挂了电话,姜炎走到地下种植区,看着长势喜人的藜麦 —— 幼苗已经长到膝盖高,叶片翠绿,上面还沾着水珠。如果陈默真的拿到了丰泽科技的投资,就会有更多的资源来查他,甚至可能动用丰泽科技的关系,让当地政府来 “调查” 他的 “生态农场”。
“必须尽快切断陈默和丰泽科技的联系。” 姜炎拿出手机,给丰泽科技的项目负责人发了条微信:“关于之前的专利合作,我希望贵公司能严格保密我的个人信息,同时拒绝任何第三方介入合作,包括陈默先生的‘技术合作提议’—— 他的研究数据存在严重问题,我已掌握相关证据。”
半小时后,丰泽科技的负责人回复:“已收到您的意见,我们会终止与陈默的接触,并加强专利信息的保密工作。另外,我们注意到您近期的资金流向与‘生态农场’相关,如需农业技术支持,我们可以提供免费的种植指导。”
姜炎看着回复,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丰泽科技是商业公司,最看重的是利益,只要告诉他陈默的研究有问题,他们就不会冒险跟陈默合作。
第二天一早,姜炎去村里找乡村医生王大夫。王大夫的诊所就在村口,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两个药柜,墙上挂着 “医德高尚” 的锦旗。“姜老板,你要的抗生素我弄到了一部分,青霉素和头孢各 50 盒,不过再多就难了,最近镇上的药店管控严,说是要留给‘防汛医疗队’。”
王大夫把药装进纸箱,压低声音说:“我还听说,最近有陌生人来镇上问‘有没有人大量买种子和药品’,你这边…… 是不是有什么事?”
姜炎心里一动,王大夫是个实在人,前世饥荒时,他把自己的药都分给了村民,最后自己病死了。“王大夫,不瞒你说,我这农场是在做‘极端天气下的作物种植试验’,怕以后遇到天灾,提前囤点药和种子,以备不时之需。” 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也没撒谎。
王大夫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整理的‘常见病防治手册’,里面有怎么用草药代替抗生素,你拿着,万一以后买药不方便,说不定能用得上。”
姜炎接过手册,心里一阵温暖。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王大夫:“这些药钱,还有以后我可能还要麻烦你,这点钱你先拿着。”
“不用不用,” 王大夫推回他的手,“你帮村里修了路,还雇了不少老乡去农场干活,这点药算我谢谢你的。”
离开诊所时,村长正在门口喂鸡,看到姜炎,笑着打招呼:“姜老板,要不要来家里吃午饭?我老婆子炖了腊肉。”
“不了,谢谢村长,我还要回农场看看。” 姜炎停下脚步,“对了,你说的‘收山货的商人’,最近还来吗?”
村长放下手里的鸡食盆,压低声音说:“昨天还来了,问我‘山上的生态农场是谁开的’,我没告诉他,只说‘是城里来的老板,搞试验的’。那人眼神不对劲,你可得小心点,实在不行,我让村里的年轻人晚上去农场帮你守着。”
“不用麻烦大家,我们有安保措施。” 姜炎感激地笑了笑,“要是他再来,你就说‘农场老板去城里办事了,得半个月才回来’,别让他知道我在农场。”
回到庇护所时,老赵已经清理完排水渠,正和李锐在院子里练格斗。看到姜炎,李锐笑着走过来:“姜先生,今天教你近身格斗,遇到没带武器的人,怎么快速制住他。”
姜炎点点头,跟着李锐走到空地上。阳光透过桉树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看着李锐演示的动作 —— 出拳、格挡、锁喉,每一个动作都简洁有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安全感。
前世他孤身一人,面对陈默的背叛和战争的残酷,只能无助地死去。而现在,他有老赵这样靠谱的工程兵,有李锐这样厉害的保镖,有老周这样细心的技术人员,还有村长和王大夫这样善良的村民。
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七月中旬,姜炎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记录:“7 月 1
第四章 种植闭环与陈默的 “合作局”
七月的滇西进入雨季,地下种植区却始终保持着 25℃的恒温。姜炎蹲在马铃薯田边,指尖轻轻拨开土壤 —— 拳头大的马铃薯从根茎上垂落,表皮泛着新鲜的土黄色,旁边的蚯蚓肥还沾着湿润的潮气。
“第一批马铃薯成熟了,亩产大概 3000 斤,比普通农田高了近一倍。” 老周拿着记录本走过来,脸上难掩兴奋,“藜麦也抽穗了,蜜蜂授粉的效果比预期好,估计下个月就能收割。最关键的是,接种了共生菌的作物,叶片上连蚜虫都没有,完全不用打农药。”
姜炎站起身,看向种植区的另一侧 —— 三个半人高的玻璃罐里,绿色的液体正缓慢循环,罐壁上附着一层薄薄的菌膜。“共生菌的扩繁怎么样?”
“已经扩到 50 升了,按这个速度,下个月就能覆盖整个种植区的作物。” 老周指着罐子里的搅拌器,“我加了温泉里的矿物质,菌活性比之前提高了 15%,就算外面有病毒飘进来,应该也能抵抗。”
正说着,小李提着一个竹篮跑进来,里面装着刚摘的小番茄和黄瓜:“姜先生,尝尝!这是咱们自己种的,没打农药,比超市买的甜多了。” 姜炎拿起一颗番茄,咬了一口,汁水在嘴里爆开,清甜的味道里带着阳光的气息 ——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吃到完全属于 “庇护所” 的食物。
然而这份安心没持续多久,下午姜炎就收到了学校的邮件:陈默以 “植物病害联防研究” 为由,向学院申请了 “跨区域合作项目”,合作对象栏里,赫然写着 “临沧生态农场(姜炎)”。
“他这是想光明正大进来。” 姜炎把邮件转发给张律师,手指在桌面上敲得飞快,“学院要是批了这个项目,他就能以‘合作研究’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来工地考察。”
张律师的电话很快打过来:“我问了学院的行政老师,陈默提交的材料里,附了一份‘桉树病害调查报告’,说临沧地区发现疑似新型病害,需要跟你的‘农场’合作取样。学院已经初步同意了,让你下周回学校一趟,讨论项目细节。”
姜炎靠在椅背上,看着种植区里忙碌的工友 —— 老赵在检查通风管道,李锐在调试监控设备,老周在给作物浇水。如果陈默进来,看到这地下种植区、恒温系统、种子银行,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戳破。
“不能让他来工地,但也不能直接拒绝。” 姜炎的脑子飞速运转,“你帮我在临沧市区找个‘假农场’,租几亩地,种点普通蔬菜,再搭个临时的小实验室,就说是‘生态农场的分基地’。下周回学校,我就说工地在搞封闭管理,只能去分基地合作。”
张律师立刻行动,两天后就传来消息:“找到了,在临沧城郊,有个废弃的蔬菜大棚,我已经让人重新翻土,种了玉米和番茄,实验室也弄好了,摆了些普通的检测设备,看不出破绽。”
七月中旬,姜炎回学校参加项目讨论会。会议室里,陈默穿着笔挺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看到姜炎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姜炎,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几天研究桉树病害,发现临沧那边的情况有点特殊,咱们合作取样,说不定能发现新的病害种类,到时候发篇顶级期刊没问题。”
姜炎接过报告,翻了几页 —— 里面确实有桉树叶片的照片,褐色斑点的位置和他在工地看到的一模一样,但陈默在报告里写的是 “疑似真菌感染”,显然还没意识到是绿枯病毒。
“合作可以,但工地最近在搞设备改造,封闭管理,外人进不去。” 姜炎故作遗憾地说,“我在城郊弄了个分基地,种了些试验作物,咱们可以去那边取样,数据一样能用。”
陈默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旁边的学院领导,还是点了点头:“行,那就去分基地,下周我跟你一起去临沧。”
散会后,姜炎刚走出会议室,就被陈默叫住:“姜炎,你那个生态农场,投资不少吧?我听丰泽科技的朋友说,你转让专利的钱,好像都投到临沧了。”
姜炎心里一紧 —— 陈默果然在查他的资金去向。“都是借的钱,想搞点实业试试,要是赔了,以后还得靠研究吃饭。” 他故意装出 “压力大” 的样子,“不像你,研究做得好,还能拿项目经费。”
陈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对了,下周去临沧,我带个学生一起,帮着取样,人多效率高。”
姜炎点点头,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心里清楚 —— 那个 “学生”,肯定是他的眼线。
回到临沧,姜炎立刻带着老赵和李锐去城郊的 “假农场” 检查。大棚里的玉米长势正好,临时实验室里摆着显微镜、培养皿,甚至还放了几盆有 “人工斑点” 的桉树叶片(老周用颜料画的),看起来跟真的试验基地一模一样。
“下周陈默来的时候,你们两个跟着我,” 姜炎对老赵和李锐说,“老赵假装是农场的管理员,李锐假装是工人,别多说多话,盯着他带的那个学生,别让他们乱逛。”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 七月底的一天,姜炎正在地下种植区检查藜麦的穗部,小李突然跑进来,脸色惨白:“姜先生,不好了!围墙外的紫花苜蓿,全枯萎了!”
姜炎心里 “咯噔” 一下,立刻往地面跑。围墙外的空地上,上周刚种的紫花苜蓿(绿枯病毒指示植物)已经成片枯萎,叶片发黄发脆,轻轻一碰就碎了。他蹲下来,摘下一片叶子,用随身携带的检测仪检测 —— 屏幕上显示 “绿枯病毒阳性,载量中等”。
“病毒扩散速度比预想的快太多了。” 姜炎的声音有点发颤,“老周,立刻启动种植区的封闭系统,通风口装滤网,所有进出人员都要消毒,种子库的温度再调低两度。”
更糟的是,当天晚上,张律师发来消息:陈默带的那个 “学生”,根本不是学校的人,而是他表哥公司(启星投资)的员工,专门做商业调查的。
姜炎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枯萎的紫花苜蓿,又看了看陈默下周的行程表(张律师查到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 陈默不仅要查他的农场,还要抢他的共生菌技术,而现在,绿枯病毒已经在门外了。
他拿起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7 月 28 日,紫花苜蓿因绿枯病毒全株枯萎,病毒载量中等;确认陈默带商业调查员同行,意图不明;假农场准备就绪,封闭系统启动。下一步:加速共生菌扩繁,在假农场设置‘假共生菌样本’(普通乳酸菌),应对陈默取样;联系乡村医生,提前储备抗病毒药物。距离绿枯病毒爆发,980 天。”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打在围墙的铁皮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音。姜炎走到地下种植区,看着长势喜人的马铃薯和藜麦,心里暗暗发誓:就算病毒提前到来,就算陈默布下天罗地网,他也要守住这个庇护所,守住这一片绿色的希望。
第四章 种植闭环与陈默的 “合作局”(续)
八月初的临沧城郊,假农场的玉米叶在风里翻着绿浪。姜炎站在大棚门口,看着陈默带着那个穿灰色衬衫的 “学生” 走过来,后者手里提着黑色采样箱,眼神总往大棚深处瞟。
“这就是分基地?规模比我想象的小啊。” 陈默笑着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临时搭建的实验室,“不过种得不错,玉米长势比市里的试验田还好。”
“小而精嘛,主要做小范围试验。” 姜炎引着他们往实验室走,桌上早已摆好三盆桉树叶片 —— 两盆是正常的,一盆是老周用颜料画的 “病叶”,边缘还故意洒了点褐色粉末,“你说的病害样本,我找了几株类似的,你看看能不能用。”
陈默接过叶片,指尖在 “病斑” 上蹭了蹭,眉头微蹙:“这斑点怎么看着有点奇怪?不像自然形成的。” 旁边的 “学生” 立刻凑过来,拿出放大镜仔细看,还掏出采样刀想刮点粉末,李锐突然上前一步,手里拿着喷壶:“小心点,这叶片刚喷了防虫药,别沾到手上。”
“学生” 的手顿在半空,陈默立刻打圆场:“没事,我们带了手套。” 他使了个眼色,“学生” 乖乖收起工具,转而打开采样箱,拿出试管:“姜老师,能不能取点土壤样本?我们想检测下病原菌含量。”
姜炎心里早有准备,指了指墙角的土壤袋:“早就备好的,按不同地块装的,你随便拿。对了,我最近在试一种‘促生长菌剂’,你们要不要带点回去试试?对玉米增产挺管用。” 他递过一个密封瓶,里面装的正是提前准备的普通乳酸菌 —— 颜色和共生菌相似,但没有抗病毒活性。
陈默眼睛一亮,接过瓶子仔细看:“这菌剂你研究多久了?效果怎么样?”
“刚试两个月,还在优化。” 姜炎故意说得含糊,“等成熟了再给你送点,现在拿回去怕数据不准。”
两人在假农场待了三个小时,“学生” 偷偷采了土壤、叶片和菌剂样本,陈默则旁敲侧击问了资金来源、工人数量,姜炎都用 “朋友资助”“临时雇的农户” 应付过去。直到他们离开,姜炎才松了口气 —— 李锐刚告诉他,刚才 “学生” 想绕去大棚后面,被他假装整理铁丝网拦了下来,那边藏着通往真工地的小路,一旦暴露就全完了。
当天晚上,老周拿着检测报告跑进来:“陈默的人果然检测了菌剂!我在假样本里加了点荧光剂,刚才查监控,他们在实验室里用显微镜看了,没发现异常,应该把乳酸菌当成共生菌了。”
姜炎点点头,却没放松 —— 陈默那么精明,绝不会只靠一次采样下结论。他打开笔记本,在 “假样本应对” 后面打勾,又添了一行:“陈默可能会二次采样,需更换假菌剂配方,增加迷惑性。”
第五章 枯萎的秧苗与村民的叩门
八月中旬的一个清晨,姜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打开工事大门,只见村长领着三个村民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枯萎的玉米苗,叶片发黄卷曲,根须已经发黑。
“姜先生,你快看看,这玉米怎么突然就枯了?” 村长的声音带着急意,“村里十几户人家的玉米地都这样,才三天就枯了一半,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就没了!”
姜炎接过玉米苗,指尖捏着根须 —— 触感发黏,凑近闻有淡淡的腐味,和紫花苜蓿枯萎的症状几乎一致。他心里一沉:绿枯病毒已经扩散到村民的农田了。
“可能是真菌感染,最近雨水多,容易滋生病菌。” 姜炎没敢说真话,他怕恐慌蔓延,更怕陈默听到消息来查。“我这里有批杀菌剂,你们先拿去试试,按比例稀释了喷在根部,看看能不能缓解。”
他让老周拿了几瓶普通杀菌剂,又特意嘱咐:“喷药的时候戴手套,别让孩子靠近,要是没用再过来找我。”
村民走后,老赵皱着眉说:“病毒扩散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的作物都会枯掉,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怀疑,咱们瞒不住的。”
“我知道。” 姜炎走到围墙边,看着外面的稻田,“但现在不能说,陈默还盯着咱们,一旦暴露病毒真相,他肯定会猜到咱们的工事不简单。”
可没过三天,村长又带着村民来了,这次手里的玉米苗枯得更厉害,叶片上甚至出现了褐色斑点 —— 和桉树上的病毒斑一模一样。“杀菌剂没用,姜先生,你是不是有别的办法?” 一个村民红着眼眶说,“我家就靠这几亩玉米过活,要是没了,孩子都要饿肚子了。”
姜炎看着他们焦急的脸,心里像被揪着。前世饥荒时,他见过太多这样绝望的眼神,现在明明有办法(共生菌),却因为怕暴露不能用。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有个‘抗逆菌剂’,还在试验阶段,可能有风险,但说不定能救玉米苗。不过你们得答应我,这事不能告诉外人,尤其是来取样的陈默他们。”
村民们连连点头,姜炎让老周取了少量稀释的共生菌 —— 只够喷两亩地,他不敢多给,怕被陈默的人察觉。当天下午,他跟着村民去了玉米地,看着他们把菌剂喷在根部,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三天后,村长兴冲冲地跑来:“活了!玉米苗活了!新叶都长出来了!姜先生,你这菌剂太神了!”
姜炎松了口气,却更警惕了 —— 共生菌的效果太明显,一旦被陈默知道,肯定会刨根问底。他立刻让老周把共生菌的稀释比例调低,又在里面加了些普通肥料,伪装成 “复合菌肥”,同时嘱咐村民:“以后别直接说菌剂,就说用了我的‘特制肥料’。”
可他没想到,当天晚上,张律师发来消息:陈默听说村民的玉米地 “复活” 了,已经联系了临沧农业局,说要 “调研新型病害防治技术”,下周就要去村里。
第六章 识破的假象与变异的病毒
陈默来村里的那天,姜炎特意守在玉米地旁边。看着陈默蹲在田埂上,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玉米叶,手指还蘸了点土壤放在鼻尖闻,他心里捏着把汗。
“这玉米长得确实好,比旁边的地强太多了。” 陈默站起身,看向姜炎,“村长说你用了‘特制肥料’?能不能让我看看成分?说不定能推广到其他地区。”
“就是普通肥料加了点农家肥,没什么特别的。” 姜炎笑着摆手,“我也是瞎琢磨的,没做过成分检测,怕推广出问题。”
陈默没再追问,却让 “学生” 偷偷采了玉米叶和土壤样本。等他们走后,姜炎立刻让老周去追 —— 他怕 “学生” 直接把样本送回实验室,没想到老周回来时说:“他们没去车站,而是去了市区的一个检测机构,好像是启星投资旗下的。”
“启星投资?” 姜炎心里一紧,陈默这是要自己检测,绕开学校的实验室,看来他已经怀疑之前的假样本了。
果然,五天后,陈默给姜炎发了条微信:“姜炎,你上次给我的‘菌剂’好像有点问题,检测出来是普通乳酸菌,你是不是拿错了?”
姜炎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很久,回复:“可能是助手拿错了,最近实验室乱糟糟的,等我回去给你重新拿。” 他知道,陈默已经识破了假样本,接下来肯定会更激进。
更糟的是,老周当天发现了新问题 —— 地下种植区的一株马铃薯叶片上,出现了淡红色的斑点,和之前的褐色斑点不同。“检测结果出来了,是绿枯病毒变异了!” 老周拿着报告跑进来,声音发颤,“变异后的病毒感染力更强,之前的共生菌对它的抑制效果下降了 20%!”
姜炎立刻去看那株马铃薯,叶片上的红斑像渗血一样,轻轻一碰就有汁液渗出。他让老周把这株马铃薯连根拔起,放进密封袋,又对种植区进行全面消毒:“立刻调整共生菌配方,加温泉里的硒元素,之前试验过,硒能提高菌的活性。”
老周点点头,转身去了实验室。姜炎走到监控室,看着屏幕上围墙外的桉树 —— 已经有十几棵出现了褐色斑点,有的甚至开始落叶。他拿起笔记本,写下:“8 月 25 日,绿枯病毒变异,共生菌效果下降;陈默识破假样本,需重新制定应对方案;村民玉米地成为新隐患,需减少与村民接触。距离绿枯病毒爆发,950 天。”
窗外的天暗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像是要把整个山坳都罩住。姜炎知道,平静的日子不多了,陈默的试探和病毒的变异,像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稍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
第七章 截胡的物资与流民的踪迹
九月初,姜炎让张律师从外地采购的一批抗生素和疫苗到了,约定在临沧市区的一个仓库交接。可到了交接那天,张律师却发来消息:“物资被截了!送货的司机说,在仓库门口被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拦了下来,他们说是‘农业局执法’,但没出示证件,直接把物资拉走了。”
“是陈默的人。” 姜炎立刻反应过来,启星投资在临沧有势力,肯定是陈默让他表哥派的人。“你能查到物资被拉到哪了吗?”
“查不到,他们换了车,监控只拍到车牌是假的。” 张律师的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是我没安排好。”
“不怪你,是我低估了陈默的狠劲。” 姜炎挂了电话,转身对老赵说,“咱们的药品储备只够半年,必须尽快补上,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从其他渠道弄药品?”
老赵想了想,拿出手机:“我有个战友,现在在边境做药材生意,或许能弄到抗生素,不过价格贵,而且要现金交易,还得去边境取。”
“多少钱都要,现金我来准备。” 姜炎立刻从地下仓库取出 20 万现金,“你跟战友联系,我和李锐跟你一起去,路上不安全。”
三天后,三人开着越野车往边境走。越靠近边境,路边的荒田越多,有的地里还留着枯萎的玉米杆,像一个个黑色的剪影。快到交易地点时,他们看到路边有十几个流民,穿着破旧的衣服,围着一辆抛锚的货车,手里拿着木棍,似乎在抢车上的物资。
“是早期饥荒流民。” 李锐握紧方向盘,放慢车速,“去年东南亚闹旱灾,很多人逃到这边来,现在又加上作物枯萎,流民越来越多了。”
姜炎看着那些流民,有的孩子还光着脚,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心里一阵发酸。前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却无能为力。现在他有能力了,却因为庇护所的安全,只能远远看着。
“别停车,直接走。” 姜炎低声说,他怕一旦停车,流民会围上来,暴露他们的物资和目的地。
越野车缓缓驶过流民,一个老妇人扑过来,抓住车门喊:“给点吃的吧!孩子快饿死了!” 李锐狠了狠心,踩下油门,车窗外的哭声渐渐远了。
到了交易地点,老赵的战友已经在仓库等着,手里提着两个黑色行李箱:“里面有青霉素、头孢,还有些感冒药,够你们用一阵了。不过最近边境查得严,下次可能不好弄了。”
往回走的路上,姜炎看着车后座的药品箱,心里沉甸甸的。流民的出现,意味着末日的前奏已经响起,而他的庇护所,还需要更多的物资和更强的防御,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混乱中活下去。
回到工事,他把药品放进地下仓库的保险柜,又在笔记本上添了一行:“9 月 5 日,药品被陈默截胡,通过边境渠道补充部分物资;边境出现早期流民,末日迹象显现;需加快武器储备,联系更多退伍战友,建立防御支援。距离绿枯病毒爆发,920 天。”
第八章 电网的威慑与东南亚的警报
十月的滇西,雨水渐渐少了,可山坳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陈默联合了村里的村官,以 “环保检查” 为由,带着十几个村民来工事门口,要求 “进去看看有没有污染环境”。
“姜先生,你这农场建在山里,要是乱排污水、乱倒垃圾,会影响村里的水源。” 村官叉着腰,身后的村民里,有几个是之前用过共生菌的,眼神里满是犹豫。
“我这是生态农场,用的是循环系统,没有污水排放,也没有垃圾。” 姜炎站在大门后,手里拿着对讲机,“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我提供的检测报告,没必要进去。”
“报告都是你们自己做的,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陈默突然开口,“今天必须进去看看,要是真没问题,我们肯定不打扰;要是有问题,就得整改!”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村民上前想推大门,姜炎立刻按下对讲机:“启动电网!”
“嗡” 的一声,围墙顶部的高压电网亮起蓝色的电弧,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上前的村民吓得立刻后退,脸上满是惊恐。
“你这是干什么!装电网想电死人啊!” 村官指着姜炎,声音发颤。
“我这是防野猪的,山里野猪多,伤了人怎么办?” 姜炎冷冷地说,“你们要是硬闯,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对了,我这农场有监控,你们今天的行为,我都会保留证据,要是上报到市里,谁对谁错还不一定。”
陈默看着电网,脸色很难看 —— 他没想到姜炎会装高压电网,看来这里确实藏着秘密。他拉了拉村官的袖子,低声说:“算了,先回去,以后再想办法。”
村民们散了后,老赵走过来说:“陈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这次没占到便宜,下次可能会带更厉害的人来。”
“我知道。” 姜炎走到瞭望塔上,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山路 —— 他刚才看到陈默上车后,给一个人打了电话,语气很激动,应该是在向他表哥求助。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张律师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恐慌:“姜炎,新闻报道了!东南亚出现大规模植物枯萎,泰国、越南的水稻田全枯了,专家说是‘不明原因的植物病害’,已经开始封锁边境了!”
姜炎心里一震,拿起手机打开新闻 —— 屏幕上满是枯萎的稻田,农民坐在田埂上哭,标题写着 “东南亚农业危机,全球粮食安全预警”。
“绿枯病毒开始大规模爆发了。” 姜炎的声音有点发哑,“比前世提前了一个月。”
他走进地下种植区,看着绿油油的马铃薯和藜麦,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 这里的每一株作物,都是活下去的希望。他拿起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10 月 10 日,陈默联合村官施压,电网威慑成功;东南亚大规模植物枯萎,绿枯病毒全球爆发倒计时;需加快封闭系统升级,储备更多粮食,联系可靠幸存者。距离绿枯病毒全球爆发,880 天。”
实验室里,老周正在调试新的共生菌培养罐,绿色的菌液在罐子里缓缓流动,像一条鲜活的生命。姜炎走过去,看着菌液,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陈默耍什么手段,无论病毒怎么变异,他都要守住这个庇护所,守住这最后的绿色,等末日真正到来时,给值得的人留一条生路。
第九章 恐慌蔓延与陈默的造谣术
东南亚病毒爆发的新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周内就在国内激起涟漪。姜炎在瞭望塔上刷着手机,屏幕里满是 “粮食储备”“植物病害预防” 的词条,某购物平台的大米销量暴涨三倍,甚至有城市出现超市抢粮的视频 —— 画面里,老人抱着面粉袋摔倒在地,年轻人踩着货架往上爬,包装袋破裂的米粒撒了一地,像散落的珍珠却没人弯腰去捡。
“国内开始恐慌了。” 老赵拿着收音机走上来,里面正播放农业农村部的公告:“当前我国主粮储备充足,暂未发现类似东南亚的植物病害,请市民理性消费……” 可话音刚落,就被一阵电流杂音打断,接着跳转到地方台的播报:“临沧地区发现疑似病害植株,专家提醒市民避免食用本地新鲜蔬菜……”
姜炎猛地关掉收音机:“是陈默搞的鬼。” 他刚收到张律师的消息,陈默以 “植物病害研究员” 的身份,给临沧地方台投稿,谎称 “临沧多地发现绿枯病毒(未命名),部分农户作物已感染”,还特意提到 “某生态农场(暗指姜炎的工事)拒绝配合检测,疑似隐瞒病害情况”。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就有三辆印着 “农业执法” 的车停在工事门口,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手里拿着陈默提供的 “病害报告”:“姜先生,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这里的作物可能携带病毒,需要取样检测。”
姜炎站在大门后,手里攥着提前准备好的检测报告 —— 是老周上周刚做的,显示所有作物均无病毒感染。“我的报告都是第三方机构出具的,你们可以看。” 他把报告从门缝递出去,“至于配合检测,我没问题,但必须由市里的正规机构来,不是谁递份报告就能随便进的。”
执法队里一个戴眼镜的人接过报告,翻了两页就皱起眉:“这报告是一周前的,现在情况不一样。陈默研究员说,你这里有‘抗逆菌剂’,可能会掩盖病毒症状,必须现场取样。”
“陈默是研究员,不是执法人员,他没资格定义检测标准。” 姜炎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你们坚持要进,我现在就给市农业局打电话,让他们派专人来 ——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检测没问题,你们得公开澄清陈默的造谣行为。”
执法队的人犹豫了,互相递了个眼色。他们其实是被陈默的 “专家身份” 忽悠来的,没真想得罪人。僵持了半小时,领头的人收起报告:“我们会向市农业局汇报,等后续通知。” 车刚开走,姜炎就看到陈默的银灰色轿车在远处的山坡上停着 —— 他正拿着望远镜往这边看,见执法队离开,狠狠捶了下车窗。
当天晚上,姜炎让老周把庇护所的防御再升级:在围墙外五米处挖了一米深的壕沟,里面铺满带倒刺的铁丝网,壕沟两侧埋上震动传感器,一旦有人靠近,监控室就会响起警报;又让李锐把武器库的猎枪加装了瞄准镜,弩箭上涂了自制的麻醉剂(用曼陀罗汁液和酒精调配,能让人昏迷两小时)。
“陈默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可能就不是执法队了。” 姜炎在团队会议上说,手指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红点,“这是附近的几个村落,现在已经有村民来问‘病毒是不是真的’,咱们得派个人去跟村长沟通,别让陈默的谣言传进村里。”
李锐主动请缨:“我去,顺便给村民带点种子 —— 上次用了共生菌的玉米长得好,他们信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听说,村里有户人家的孩子发烧了,正好把上次从边境弄的感冒药带过去,算是结个善缘。”
姜炎点点头,从仓库里拿了十斤玉米种子和两盒儿童退烧药:“跟村长说,要是村里有作物出问题,直接找我,别听外面的谣言。另外,让他留意陌生人,尤其是陈默派来的人。”
李锐走后,老周拿着一个培养皿跑进来,里面是淡绿色的菌液:“共生菌优化好了!加了硒元素后,对变异病毒的抑制率从 80% 回升到 95%,我还在里面加了荧光蛋白,要是检测的话,能和普通菌剂区分开 —— 以后陈默再想换样本,一眼就能看出来。”
姜炎看着培养皿里跳动的荧光,像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点光。他打开笔记本,在新一页写下:“10 月 18 日,陈默造谣引发恐慌,执法队上门施压被拒;庇护所升级防御(壕沟、震动传感器),共生菌优化完成;李锐赴村沟通,结善缘防谣言。距离绿枯病毒全球爆发,872 天。” 窗外的月光洒在围墙上,电网偶尔闪过的蓝光,在夜色里像一条警惕的蛇。
第十章 武装流民与庇护所的第一道血
十一月的滇西冷了下来,山坳里的草开始枯黄,可流民的数量却越来越多。李锐从村里回来时,车后斗里载着个受伤的年轻人 —— 他叫阿坤,是附近镇上的快递员,镇上的超市被抢空后,他跟着几个同乡往边境逃,路上遇到一伙拿钢管的流民,同乡被打伤,他侥幸跑出来,腿上被划了道十厘米长的口子,血肉模糊地粘在牛仔裤上。
“他们不是普通流民,有组织的。” 阿坤躺在地下二层的医疗床上,声音发颤,“带头的人手里有刀,还抢了辆皮卡,专挑偏僻的村子和农场下手,说‘要粮食还是要命’。昨天他们抢了山那边的养猪场,把猪都杀了,还放火烧了房子。”
姜炎让乡村医生王婶给阿坤处理伤口,王婶是他上个月请来的 —— 王婶的诊所被流民抢了后,姜炎以 “医疗站合作” 的名义把她接到庇护所,现在她是这里唯一的医生。“伤口太深,得缝针。” 王婶拿出针线,用酒精消毒时,阿坤疼得浑身发抖,却没哼一声。
“他们下次可能会来这里。” 李锐在监控室里调出周边的监控画面,画面里,一辆无牌皮卡正往山坳的方向开,车斗里坐着五个拿钢管的人,脸上蒙着黑布。“距离咱们还有三公里,要不要启动警报?”
姜炎盯着屏幕,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先别启动,等他们靠近。老赵,你带两个人去瞭望塔,用弩箭瞄准车胎;李锐,你带两个人守在大门两侧,等他们下车就用麻醉剂射;老周,你把地下种植区的门关上,别让流民闯进去。”
十分钟后,皮卡停在围墙外的壕沟边,带头的人探出头,手里拿着个扩音器:“里面的人听着,把粮食交出来,不然我们就砸门了!” 他刚说完,老赵就扣动了弩箭 ——“咻” 的一声,弩箭精准地扎进皮卡的后胎,轮胎瞬间瘪了下去,发出 “嘶嘶” 的放气声。
“妈的!敢动手!” 带头的人从车里拿出一把砍刀,挥了挥,五个流民跟着跳下车,试图跨过壕沟。李锐和两个工友立刻扣动扳机,麻醉剂箭像流星一样飞出去,三个流民中箭后晃了晃,“扑通” 一声摔倒在地,剩下两个吓得往回跑,却被老赵的弩箭射中膝盖,跪倒在地上哀嚎。
带头的人见势不妙,想开车逃跑,可皮卡的前胎也被李锐射爆了,他只能弃车而逃,跑了没几步,就被姜炎扔出的网枪缠住 —— 网绳是特制的尼龙绳,越挣扎缠得越紧,他在地上滚了几圈,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们等着,我大哥是启星投资的人,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炎心里一沉 —— 启星投资,陈默表哥的公司。他让李锐把流民绑在围墙外的柱子上,只给他们留了点水:“等他们醒了,问问他们和启星投资的关系,还有陈默有没有联系过他们。”
当天晚上,阿坤醒了,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对姜炎说:“我在镇上见过陈默,他跟启星投资的人吃饭,说‘有个生态农场里有能抗病毒的菌剂,拿到手就能卖大钱’。” 姜炎握紧了拳头,原来陈默不只是想搞垮他,还想把共生菌技术卖出去,像前世一样,用他的研究换荣华富贵。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11 月 5 日,武装流民来袭(与启星投资有关),成功击退;确认陈默意图出售共生菌技术;王婶加入庇护所,医疗储备进一步完善。距离绿枯病毒全球爆发,845 天。” 地下种植区的 LED 灯亮着,藜麦的穗子在风中轻轻摇晃,姜炎看着那片绿色,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 他要守的不只是一个庇护所,还有人类对抗末日的最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