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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狼塔骨笛
2025 年 8 月 17 日,乌鲁木齐博物馆的临时展厅里飘着若有似无的霉味。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坏了一半,冷风裹着灰尘落在玻璃展柜上,柜中那支半尺长的骨笛泛着乳黄色的光,笛身上扭曲的狼头纹像活物般,随着光线角度变换微微蠕动。
林薇站在展柜前,左手虎口处的疤痕突然发烫 —— 那道三指宽的印记是去年西藏科考时留下的,当时她在冰川裂缝里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指尖刚碰到就被猛地划开,血珠滴在冰面上,瞬间冻成了暗红色的结晶。此刻那结晶的颜色,正和骨笛笛孔里嵌着的颗粒一模一样。
“姑娘,离远点。” 保安大叔的胶鞋在瓷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他手里的电棍头闪着微弱的电流光,“这东西邪性,上个月有个游客盯着看了三分钟,突然抱着头喊‘听见笛响了’,直接晕在这儿。”
林薇的后颈泛起凉意,她盯着展柜玻璃 —— 自己的倒影旁,赫然站着个高大人影,肩宽足有两米,没有脸,只有一团模糊的灰雾,手里攥着支和骨笛一模一样的乐器,笛孔里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在流动。
“大叔,这骨笛是哪来的?”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在玻璃上按出个湿痕。
“2018 年狼塔古道挖出来的,” 保安大叔往展柜上贴了张 “禁止触摸” 的标识,胶带撕开的声音像极了某种兽类的嘶鸣,“当时挖出来的还有半件登山服,兜里装着块表,表针永远停在 10 点 17 分 —— 跟你手腕上的表还挺像。”
林薇猛地低头,手腕上的电子表正显示 10:17,屏幕突然闪了闪,跳出条地理系同学群的消息:【陈阳:9 月狼塔穿越,缺 11 人,敢来的私!】
她抬头再看玻璃,人影消失了,只剩自己的倒影。可倒影的左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狼头影子,和骨笛上的纹路完全重合。手机锁屏弹出,壁纸是去年科考队的合影 —— 照片边缘的雪山阴影里,有个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影,背包上绣着个狼头,而那人在返程时失踪了,只找到半块带血的登山绳。
第一卷:都市的躁动
第一章:十二人的执念
新疆大学 3 号宿舍楼 402 室,陈阳的膝盖顶在床底的铁盒上,锈迹蹭破了牛仔裤。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机油和雪水的气味飘出来 —— 里面除了那块停在 10:17 的狼头手表,还有张泛白的照片:年轻的陈建军穿着橙色冲锋衣,站在狼塔雪山前,手里举着个铜铃,铃身上的狼头纹和手表上的一模一样。
“阳哥,装备清单改了三版。” 张昊推开门,A4 纸被汗水浸得发皱,“赵凯说狼塔九月夜间最低 – 18℃,我们订的 800 克羽绒睡袋够是够,但商家说有两箱被暴雨泡了,只能换合成睡袋,温标只有 – 5℃。”
陈阳把照片塞进内衣口袋,胸口贴着照片边缘的折痕,像被冰碴硌着。“换就换,”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狼塔七日攻略”,发帖人 “狼哥” 的头像还是暗的,“我爸 2018 年就带了个 600 克的睡袋,照样走了五天。”
鼠标指针在 “狼哥” 的私信框上悬着,上周他问 “需要带什么防护”,对方只回了句【别带红色,别点火,它怕光但喜欢热的东西】。陈阳当时觉得是胡扯,现在却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 —— 那是父亲留下的,外壳上刻着个狼头,他本来想带着辟邪。
与此同时,女生宿舍 503 室的化妆镜前,李娜正对着手机支架补口红。粉色冲锋衣的拉链没拉,露出里面印着 “狼塔打卡” 的白 T 恤 —— 这件 T 恤是她昨天在大巴扎买的,老板说 “去年有个姑娘也买了件一样的,去了狼塔就没回来”。
“娜娜,你真要去啊?” 室友小雨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 2020 年的新闻:《大学生王萌狼塔徒步失踪,搜救队仅找到粉色冲锋衣》。新闻配图里,那件冲锋衣的袖口磨破了,破口处的线头缠成个狼头形状,和李娜现在穿的一模一样。
李娜的口红在嘴角画歪了,她一把夺过手机,按灭屏幕时,余光瞥见化妆镜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个穿粉色冲锋衣的人影,头发湿漉漉的,手里举着个狼头木雕,木雕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像血。
“别瞎说,” 她把手机扔进抽屉,里面的小红书草稿还开着,标题是 “挑战中国最危险徒步路线!狼塔 vlog 预告”,“那女生是没经验,我带了 GPS 和急救包,肯定没事。”
抽屉关上的瞬间,手机突然自动亮起,弹出条陌生消息:【你的冲锋衣真好看,和我那件一样 —— 王萌】。李娜手忙脚乱地删掉消息,指尖沾到屏幕上的水渍,擦了擦,却发现水渍在桌面上晕开,变成个狼头的形状。
同一时间,“野行者” 装备店的柜台后,赵凯正把合成睡袋的标签凑到台灯下。标签上的 “-5℃” 字样旁,有个微小的狼头印章,用指甲刮了刮,印章里掉出点深棕色的粉末 —— 他昨天整理备用 GPS 时,在电池仓里也发现过同样的粉末,当时没在意,现在却觉得后背发凉。
“小伙子,这睡袋真不能换。” 老板的手指在柜台上敲着,节奏像某种倒计时,“上周有个戴黑色口罩的人送来的,说‘给去狼塔的学生用’,他还留了句话 ——‘不够暖的话,就把自己的温度给它’。”
赵凯的放大镜突然掉在地上,镜片摔出道裂痕。他蹲下去捡时,看到老板的裤脚沾着点雪迹 —— 昨天乌鲁木齐明明下的是雨,而且老板说自己一周没出过店门。“那人长什么样?” 他的声音发颤。
老板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盯着赵凯的背包 —— 背包侧袋里,放着他从网上买的狼塔地图,地图边缘露出来,上面有个红笔圈的狼头,和睡袋标签上的印章一模一样。“他穿的冲锋衣,和你地图上画的一样。” 老板的声音压得很低,“袖口上绣着个狼头,跟你 GPS 里的毛是一套的。”
赵凯猛地拉开背包,拿出 GPS—— 电池仓里的深棕色粉末还在,他用指尖捻了点,凑近鼻子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他去年在动物标本馆闻到的狼血味,几乎一样。
第二章:装备店的异常
林薇推开 “野行者” 的玻璃门时,风铃响得格外刺耳。店里的暖风机坏了,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货架上的帐篷布哗啦响,像有人在背后抖衣服。
“你也来买装备?” 赵凯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他手里拿着根深棕色的兽毛,正用放大镜看,“这毛不是藏狐的,也不是狼的 —— 你看毛根处,有暗红色的结晶,和你虎口的疤痕颜色一样。”
林薇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兽毛,左手虎口突然刺痛,像有根细针在扎。她赶紧缩回手,看到疤痕的边缘泛起红色,纹路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 和博物馆骨笛上的狼头纹一样,慢慢蠕动着,变成个完整的狼头形状。
“这毛是从哪来的?” 她的声音发哑,指尖在裤子上蹭了蹭,蹭掉点银白色的粉末 —— 那是昨天在博物馆,她摸展柜玻璃时沾上的,当时没在意,现在却发现粉末和兽毛上的结晶,放在一起会发出微弱的光。
“GPS 里发现的,” 赵凯把兽毛放进证物袋,“还有这睡袋,标签上的狼头印章,和我地图上的红笔狼头,颜料成分应该一样 —— 我刚才用试纸测了,粉末里有骨粉,和骨笛的材质很像。”
林薇的心跳得很快,她突然想起西藏科考时,向导说的话:“狼塔有个‘守墓的’,喜欢收集人的东西,用兽毛和骨粉做标记,谁拿到标记,谁就会被它跟着。”
“你们在聊什么?” 陈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张卷起来的旧地图,张昊和李娜跟在后面,李娜的粉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却还是能看到领口处沾着点深棕色的粉末,和兽毛上的一样。
“这是我爸当年的路线图,” 陈阳把地图摊在柜台上,纸张脆得像枯叶,右下角的 “2018 年测绘” 字样旁,有个干涸的血印,血印的形状是个狼头,和林薇疤痕上的一模一样,“狼哥说,按这个路线走,肯定能到终点。”
林薇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血印 —— 血印的温度比纸张高,像是刚凝固不久。她突然觉得头晕,眼前浮现出个画面:2018 年的雪地里,陈建军拿着这张地图,身后跟着个高大人影,人影手里的骨笛正在响,笛孔里的暗红色液体滴在地图上,形成了这个狼头血印。
“这地图不能用。”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血印是新的,而且路线标的是错的 —— 白杨沟达坂去年山洪改道了,地图上没标。”
“你怎么知道?” 陈阳的脸沉下来,手指攥着地图的边缘,指节发白,“你又没去过狼塔。”
林薇刚要说话,突然瞥见李娜的背包侧袋里,露出个狼头木雕的一角 —— 木雕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和骨笛里的结晶、兽毛上的粉末颜色一致。“李娜,你背包里是什么?” 她问。
李娜的脸瞬间白了,手忙脚乱地把背包往身后藏:“没什么!就是个小摆件!” 她的声音发颤,昨天晚上,她在宿舍楼道里看到个黑影,黑影把木雕塞进她的背包,说 “这是给你的礼物,带着它,就能见到王萌了”。
赵凯走过去,从李娜的背包里拿出木雕 —— 木雕的底部刻着行小字:【第一个标记:粉色】。他把木雕放在兽毛旁边,两者一靠近,就发出微弱的红光,和林薇疤痕上的光一样。
“你们看帐篷。” 张昊突然喊了一声,他指着货架上的蓝色三季帐,支撑杆上有道细微的划痕,划痕里嵌着点银白色的粉末,“这粉末和林薇手上的一样。”
林薇走过去,指尖沾了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 —— 有股淡淡的金属味,和她在西藏冰川裂缝里闻到的气味一样。她突然想起向导说的另一句话:“它的爪子是银白色的,划到东西会留下粉末,被划到的人,就会成为它的‘猎物’。”
帐篷布突然被风吹得鼓起来,像有个人站在里面。陈阳走过去,伸手想把帐篷拉平,指尖刚碰到布料,就传来一阵刺痛 —— 他低头看,手指上划了道小口子,血珠滴在帐篷布上,瞬间晕开,变成个狼头的形状,和地图上的血印、李娜木雕的眼睛,一模一样。
“别碰!” 林薇大喊,可已经晚了 —— 陈阳的伤口开始发烫,他盯着帐篷布上的血印,突然觉得头晕,眼前浮现出个画面:2018 年,他父亲的手指也被帐篷划开,血珠滴在雪地上,变成个狼头,身后的黑影正拿着骨笛,慢慢走近。
第二章:装备店的异常(续)
陈阳的手指悬在帐篷布上方,血珠还没落地就被一股莫名的吸力拽向那个狼头血印。他眼睁睁看着血珠融进血印里,原本干涸的印记突然泛起湿润的红光,像活人的伤口般微微起伏。“这…… 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发颤,指尖的刺痛顺着血管往上爬,整条手臂都开始发烫,仿佛有团火在皮肤下烧。
赵凯猛地扑过来,用放大镜对准血印 —— 狼头的眼睛部位,竟慢慢浮现出个微小的人影,穿着橙色冲锋衣,和陈阳父亲照片里的衣服一模一样。“是人影!” 他的声音破了音,“你看眼睛里,像是…… 像是在求救!”
林薇的虎口疤痕突然剧痛,她低头看,疤痕里的狼头纹正顺着血管往上蔓延,在手腕处形成个完整的圈。“别盯着血印看!” 她大喊着拽开陈阳,“这是‘它’的陷阱,越看越容易被缠上!”
她的话音刚落,装备店的暖风机突然 “嗡” 地启动,吹出来的却不是热风,而是带着雪粒的冷风。货架上的睡袋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其中两个合成睡袋的标签突然脱落,露出底下用红笔写的字:【-5℃= 死亡线】。
“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昊抓着货架的栏杆,指节发白 —— 他的幽闭恐惧症被突然缩小的空间感逼得发作,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总觉得货架后面藏着个人,正用眼睛盯着他的后颈。
柜台后的老板却像没听见,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发抖。林薇走过去,刚要拍他的肩膀,就看到老板的耳后有个狼头形状的疤痕,和她虎口的纹路一模一样。“你也被‘它’标记过?” 她的声音发哑。
老板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缩成个狼瞳的形状:“陈建军…… 你是陈建军的儿子?”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2018 年,他把骨笛藏在了白杨沟达坂的山洞里,‘它’找了七年,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陈阳的心脏像被攥住:“我爸还活着?你见过他?”
“活着?” 老板突然笑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它’不会让死人离开狼塔的 —— 你看那两件睡袋。” 他指着被吹到地上的合成睡袋,睡袋展开后,里面竟缝着两块布料,一块是橙色的(和陈阳父亲的冲锋衣材质一致),一块是粉色的(和李娜的冲锋衣一模一样),布料上都绣着狼头,眼睛处用暗红色的线缝着,像滴凝固的血。
李娜突然尖叫,她的背包侧袋里,那个狼头木雕正发烫,烫得她手心发红。她慌乱地把木雕扔在地上,木雕落地的瞬间,发出 “咚” 的闷响,像是砸在空心的物体上。紧接着,装备店的地板开始轻微震动,柜台底下传来 “咔嗒咔嗒”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甲刮木板。
“底下有东西!” 赵凯蹲下来,掀开柜台的防尘布 —— 木板缝隙里,正往外渗深棕色的粉末,和 GPS 里的兽毛粉末、睡袋标签的印章粉末一模一样。粉末在地面上聚成个小堆,慢慢形成个狼头的形状,指向店门的方向。
林薇突然想起博物馆保安的话 ——2018 年和骨笛一起挖出来的,还有半件登山服和一块停在 10:17 的表。她猛地看向陈阳的手腕,他父亲留下的狼头手表,表针不知何时开始转动,却不是顺时针,而是逆时针,每转一圈,帐篷布上的狼头血印就红一分。
“我们得走!现在就走!” 林薇拽着张昊往门口退,“这地方被‘它’盯上了,再待下去会出事!”
陈阳却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盯着帐篷布上的血印 —— 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看到那人手里拿着个铜铃,和父亲照片里的铜铃一模一样。“我爸在里面……” 他伸手想去摸血印,指尖刚碰到帐篷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 “狼哥” 发来的私信,只有一句话:【别碰血印,别信老板,装备店的地板下,埋着 2020 年失踪的王萌】。
陈阳的手指僵在半空,柜台底下的刮擦声突然变大,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很轻,像从地底下传上来的。李娜瘫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粉色冲锋衣 —— 袖口处不知何时磨破了,破口的线头缠成个狼头,和王萌新闻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而且线头里,还缠着根女人的长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雪水里捞出来。
第三章:劝阻者的警告(上)
装备店的门被撞开时,冷风裹着股熟悉的霉味灌进来 —— 是王教授的风衣,衣角还沾着雪粒,显然刚从郊外的牧场赶过来。他手里攥着个牛皮本,封面上有个狼头印章,和睡袋标签、木雕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你们不能去狼塔。” 王教授的声音发哑,他把牛皮本摔在柜台上,里面掉出张照片:2020 年的狼塔雪地里,五个穿登山服的人站在木屋前,其中一个女生穿粉色冲锋衣,手里举着个狼头木雕,和李娜的那个一模一样。照片的背景里,有个高大人影站在树后,没有脸,手里拿着支骨笛。
“这是李响他们的科考队。” 王教授指着穿橙色冲锋衣的男生,“他是我的学生,2020 年带队去狼塔,最后只找到半件冲锋衣,兜里装着这个。” 他从牛皮本里拿出个录音笔,上面沾着深棕色的粉末,和 GPS 里的一样。
赵凯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李响的声音,很急促:“它来了,拿着骨笛,吹的调子和博物馆那支一样…… 我们的睡袋被换了,温标是假的,标签上的狼头是标记…… 王萌被它拖进了地板下,我能听到她的哭声……”
录音突然中断,接着是段刺耳的笛音,和林薇在博物馆幻听到的一模一样。李娜突然捂住耳朵尖叫:“别放了!我听到了!她在哭!在我背包里哭!”
她的背包拉链突然自己拉开,那个狼头木雕滚出来,停在王教授的脚边。木雕的眼睛裂开道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和帐篷布上的血印连成一线,形成个完整的狼头图案,把所有人圈在中间。
王教授的脸色瞬间惨白:“是‘它’的包围圈…… 一旦图案完成,我们就走不出去了。” 他蹲下来,用指甲刮开地上的粉末,“这是骨粉,和博物馆的骨笛同源,‘它’用骨粉画圈,是想把我们当成‘祭品’。”
陈阳的手表突然 “咔嗒” 一声停了,表针又回到 10:17。他盯着照片里的橙色冲锋衣,突然发现衣服的袖口处,有个和自己手指上一样的划伤,伤口周围泛着红光,像个狼头的轮廓。“我爸的伤口…… 和这个一样。” 他的声音发颤,“2018 年,他是不是也被‘它’画了圈?”
林薇的虎口疤痕突然停止疼痛,她低头看,疤痕里的狼头纹正慢慢变淡,转而出现在王教授的手腕上 —— 教授的袖口卷起来,露出个和疤痕一模一样的狼头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像是已经存在很多年。
“你也被‘它’标记过?” 林薇问。
王教授沉默了很久,从风衣内袋里拿出块手表 —— 和陈阳父亲的狼头手表一模一样,表针也停在 10:17。“2008 年,我和你父亲一起去狼塔。”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遇到了暴风雪,丢了个队友,他被‘它’拖进了山洞,我们只找到他的手表…… 从那以后,我每年都来装备店,就是为了等‘它’出现,把队友的手表拿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柜台底下的刮擦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段清晰的笛音,从店外传来,和录音笔里的调子一样。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 雪粒正从门缝里渗进来,在地上聚成个狼头的形状,慢慢朝着木雕的方向移动。
赵凯突然想起 “狼哥” 的私信,他赶紧拿出手机,想再看一眼,却发现私信消失了,“狼哥” 的头像变成了个黑色的狼头,签名栏写着:【2008 年失踪的队友,在白杨沟达坂的山洞里等你们】。
陈阳的手机也响了,是条陌生短信,发件人显示 “陈建军”,内容只有一句话:【别带骨笛回来,别相信穿橙色冲锋衣的人】。
短信弹出的瞬间,装备店的灯突然全灭,只有帐篷布上的狼头血印还在发光。黑暗里,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很像陈阳的父亲:“骨笛在博物馆…… 它想让你们把骨笛带回狼塔……”
林薇的手机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显示着博物馆骨笛的照片,笛孔里的暗红色结晶正慢慢蠕动,形成个微小的狼头,眼睛盯着屏幕外的他们,像是在笑。
第三章:劝阻者的警告(下)
黑暗像浸了雪水的棉花,裹得人喘不过气。林薇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骨笛照片里的暗红结晶已经爬满屏幕,形成个完整的狼头,正对着他们 “眨眼睛”。笛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耳朵听到的,是从骨头缝里钻进来的 —— 林薇的虎口疤痕发烫,手腕上的狼头圈开始发红,像烧红的铁环。
“别盯着屏幕!” 王教授突然扑过来按灭手机,他的手腕也在发光,狼头印记和林薇的连成一线,“骨笛能通过影像吸人的意识,2008 年我的队友就是这么被‘它’缠上的!”
陈阳的手表又开始转,这次是顺时针,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和柜台下的抓挠声重合。他盯着帐篷布上的血印,人影已经清晰到能看清细节:陈建军穿着橙色冲锋衣,手里的铜铃在摇,铃身上的狼头纹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铜铃口沾着暗红的液体,像血。“爸!” 他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血印,碰到冰凉的帐篷布 —— 布下面像是有个人,在轻轻呼吸。
“它在模仿你爸!” 王教授拽住陈阳的胳膊,他的指甲掐进陈阳的皮肤,“2008 年,‘它’就模仿过我们的队友,骗我们进山洞!” 他突然指向柜台,那里的防尘布被风吹起,露出个狼头木雕,和李娜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木雕的眼睛里,嵌着颗人的牙齿,“那是我队友的牙!‘它’喜欢收集人的身体部位,当成‘祭品’!”
李娜蜷缩在地上,背包里的哭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个人在里面喘气。她想把背包扔远,却发现背包带缠在手腕上,越勒越紧,皮肤被勒出红痕,形状和狼头圈一模一样。“救我!” 她尖叫,看到背包拉链上挂着根长发,湿漉漉的,末端沾着点深棕色的粉末 —— 和王萌新闻照片里冲锋衣上的粉末一样。
赵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从 GPS 里收集的兽毛粉末。他把粉末倒在地上,粉末一碰到血印的红光,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雪落在炭火上。狼头骨粉圈出现个缺口,冷风从缺口灌进来,带着股雪水的味道。“这里能出去!” 他大喊,拉着张昊往缺口跑。
张昊的腿在发抖,眼前的重影里,货架后面站着个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影,正对着他笑。“别过来!” 他挥舞着登山杖,却不小心打翻了货架上的睡袋 —— 睡袋掉在地上,展开后露出里面的布料,橙色布料上绣着的狼头,眼睛竟是用两颗人的眼球做的,浑浊地盯着他们。
“快走!” 林薇拽着陈阳往缺口冲,她的疤痕越来越烫,像是在指引方向。路过柜台时,她瞥见底下的木板裂开道缝,里面有只手伸出来,指甲涂着粉色指甲油,和李娜的一样,手里还攥着个粉色冲锋衣的袖口 —— 正是王萌失踪时穿的那件。
跑出装备店的瞬间,所有人都回头看 —— 店里的灯突然亮了,窗户里站着个高大人影,没有脸,手里拿着支骨笛,笛孔里渗着暗红的液体。老板的声音从店里传出来,像被拉长的铁丝:“你们会回来的…… 骨笛在等你们……”
店门 “砰” 地关上,玻璃上瞬间结满冰花,冰花的形状是个狼头,眼睛对着他们,像是在目送。
第四章:出发前的执念博弈
回到学校时,天已经黑了。12 个人挤在登山社活动室,没人说话,只有铜铃偶尔发出轻响 —— 是王教授临走前给的,说 “铃响就说明‘它’在附近”。
张昊第一个站起来,手里的铜铃还在颤:“我不去了,刚才在装备店,我看到…… 看到我爸的影子。” 他的声音发哑,2019 年他爸在雪山救援时失踪,尸体至今没找到,“‘它’在模仿我爸,想骗我进去…… 我怕。”
陈阳的手指攥着手机,屏幕上还留着 “陈建军” 的短信。他抬头看张昊,眼神里带着威胁:“你敢不去?上次你翘课被导员抓,是谁帮你瞒过去的?你要是退出,我就把你翘课的事说出去。”
“你怎么能这样?” 林薇站起来,挡在张昊前面,“现在不是威胁人的时候,‘它’已经盯上我们了,不想去的人没必要强迫!” 她的虎口疤痕还在发烫,刚才从装备店逃出来时,疤痕里掉出点银白色的粉末,和博物馆骨笛上的一样,“王教授说,被标记的人必须去狼塔解除标记,没被标记的人可以走。”
赵凯拿出放大镜,检查每个人的手腕 —— 陈阳、林薇、王教授(已离开)、李娜、张昊的手腕上,都有淡淡的狼头圈,只是颜色深浅不同。“这些人必须去,” 他指着其他人,“你们没被标记,可以退出。”
剩下的 5 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摇了摇头:“我们一起报名的,要走一起走。” 其中个叫孙雨的女生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我能听到‘它’的声音,刚才在装备店,‘它’说‘还差 7 个祭品’,我们 12 个人,正好是‘它’要的数。”
所有人都愣住了 —— 孙雨是昨天才加入的,说自己喜欢徒步,没人知道她能 “听” 到 “它” 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娜的声音发颤,她的铜铃突然响了,铃身泛着红光,“‘它’来了?”
孙雨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个小铜铃,是老哈力克给的,“这是牧场的辟邪铃,刚才在装备店,老哈力克给我打电话,说‘它’的目标是骨笛,你们中有个人已经被骨笛缠上了。” 她看向陈阳,“你是不是去博物馆碰过骨笛?”
陈阳的脸瞬间白了 —— 昨晚收到 “狼哥” 的短信后,他偷偷去了博物馆,摸了那支骨笛,指尖被笛孔划破,血渗进笛孔里,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才知道那是 “它” 的标记。“我…… 我只是想看看。” 他的声音发虚,手表突然响了,表针停在 10:17,和父亲失踪的时间一样。
赵凯突然发现 GPS 被动过手脚 —— 定位系统被调成了 “白杨沟达坂山洞”,而不是原定的终点。“是‘它’干的!” 他大喊,“‘它’想让我们去山洞,找陈阳父亲藏的骨笛!”
林薇的手机响了,是王教授发来的短信:【卫星电话在我这,遇到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别信,他可能是 “它” 变的。我会去狼塔找你们,带着半块骨片,能对抗骨粉。】短信下面附了张照片,是块泛白的骨片,上面刻着狼头纹,和骨笛上的一样。
“我们必须去。” 陈阳突然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我爸藏骨笛是为了阻止‘它’,现在‘它’要解除控制,我们得去帮我爸。” 他没说的是,昨晚摸骨笛时,他听到个声音说 “带骨笛去狼塔,就能见到你爸”。
没人再反对。出发前的最后一晚,李娜把粉色冲锋衣换成了黑色,却在早上发现冲锋衣又变回了粉色,袖口破口处缠着根长发;张昊的登山杖上,多了个狼头木雕的小挂件;赵凯的 GPS 里,又多了根深棕色的兽毛;林薇的疤痕里,银白色的粉末越来越多;陈阳的手表,开始逆时针转,每转一圈,他的指尖就多道细小的划痕。
第五章:狼塔初遇诡影
9 月 10 日清晨,12 个人背着背包,站在呼图壁林场的入口。老哈力克骑着马过来,缰绳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他的脸比上次见面时更苍白,眼窝深陷,像是一夜没睡。“你们真的要去?” 他递给每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点干草药,“这是驱邪的,遇到‘它’,就把草药撒在身上。”
陈阳接过布包,闻到股熟悉的味道 —— 和父亲照片里铜铃的味道一样。“大叔,你见过我爸吗?” 他问。
老哈力克的马鞭掉在地上,声音发颤:“2018 年,我在白杨沟达坂见过他,他手里拿着个骨笛,说‘别让任何人带骨笛去山洞’。” 他突然抓住陈阳的手腕,盯着上面的狼头圈,“你被‘它’标记得最深,要是看到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别跟他说话 —— 那是‘它’变的,想骗你去山洞。”
李娜的铜铃突然响了,铃身泛着红光。她回头看,林场入口的树后,有个穿粉色冲锋衣的人影,正对着她笑,袖口的破口和她的一样,只是人影的脸是模糊的,像被打了马赛克。“王萌?” 她小声说,人影突然消失,树身上留下个狼头的划痕,里面渗着暗红的液体。
出发后,走了不到 3 公里,路面就开始变得泥泞。张昊的铜铃响了,他指着前面的雪地上,有串脚印,很大,不是人的,也不是狼的,每个脚印里都嵌着根兽毛,和 GPS 里的一样。“‘它’在跟着我们。” 他的声音发颤,幽闭恐惧症又犯了,总觉得树后面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孙雨突然停下脚步,耳朵贴在地上:“我听到‘它’的声音了,在前面的山谷里,吹着骨笛,说‘第一个祭品快到了’。” 她的脸色惨白,“‘它’说的是李娜,因为她穿粉色冲锋衣,和王萌一样。”
李娜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她低头看自己的冲锋衣,袖口的破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个狼头刺绣,和王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而且刺绣的线是暗红色的,像是用血缝的。“我不要穿这件衣服了!” 她想把冲锋衣脱下来,却发现拉链拉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 拉链头里,嵌着根女人的长发,湿漉漉的。
中午休息时,赵凯打开食物包,发现少了 3 包牛肉干,包装纸散落在地上,上面有狼齿印,还有点暗红的液体,像是血。“‘它’在偷我们的食物。” 他的声音发哑,突然想起装备店老板说的 “不够暖的话,就把自己的温度给它”,“‘它’想让我们饿肚子,失去力气,然后……”
林薇没让他说下去,她指着前面的山坡,那里有个废弃的帐篷,帐篷上绣着个狼头,和他们的帐篷一样,只是颜色是橙色的 —— 和陈阳父亲的冲锋衣颜色一样。“我们去看看。” 她的疤痕开始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
走近帐篷,林薇发现帐篷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个狼头木雕,和他们的一样,只是木雕的底座上刻着行字:【2018 年 9 月 15 日,陈建军】。木雕旁边,放着半件橙色冲锋衣,是陈阳父亲的,兜里有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用血写的:“它在模仿我,别相信穿橙色冲锋衣的人,骨笛藏在山洞的冰缝里,别带它出来,否则‘它’会解除控制,所有人都会死……”
纸条的末尾,画着个狼头,眼睛是两个叉,旁边有个小小的铜铃图案 —— 和老哈力克给的铜铃一样。
陈阳的手表突然 “咔嗒” 一声停了,表针停在 10:17。他抬头看,帐篷后面的树后,有个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影,正对着他挥手,手里拿着个铜铃,和父亲照片里的一样。“爸?” 他喊了一声,人影突然消失,树身上留下个狼头的划痕,里面渗着暗红的液体,和纸条上的血一样。
孙雨的铜铃突然响得很急促,她捂着耳朵蹲下来:“‘它’来了!在帐篷后面!‘它’说‘第一个祭品找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帐篷后面,雪地上,有个高大人影的轮廓,没有脸,手里拿着支骨笛,笛孔里渗着暗红的液体,正慢慢朝着李娜的方向移动。
第六章:血色冲锋衣
雪地上的人影越来越近,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就发出 “咯吱” 的闷响,像是啃咬骨头的声音。李娜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 她能看到人影的手,不是人的手,是覆盖着深棕色短毛的爪子,指甲泛着银白色的光,和林薇疤痕里掉出的粉末颜色一模一样。
“快撒草药!” 林薇嘶吼着摸向口袋,老哈力克给的布包却像粘在了掌心,她的虎口疤痕烫得惊人,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烧,“孙雨!‘它’说的‘祭品’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雨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耳朵,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淌:“‘它’说…… 粉色冲锋衣是‘容器’…… 王萌的血没装满,现在要装李娜的……”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铜铃在手里震得发烫,铃身的红光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它’的爪子会划开冲锋衣…… 把血灌进笛孔里……”
李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突然发现身上的冲锋衣开始发热,从袖口的破口处,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来 —— 不是汗,是血。血珠顺着衣摆滴在雪地上,瞬间没入积雪,却在雪下形成暗红的纹路,慢慢连成狼头的形状,将她圈在中间。
“阳哥!拉我一把!” 她朝着陈阳伸手,却看到陈阳正盯着帐篷后面的树 —— 那里又出现了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影,正对着他晃铜铃,铃声细弱,却像根线,牵着陈阳的目光。
“爸……” 陈阳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人影方向挪,手里的狼头手表硌得胸口生疼,表针又开始逆时针转,每转一圈,他的耳边就多一分骨笛声,“你说骨笛在山洞里…… 我去拿……”
“别过去!那是‘它’变的!” 林薇扑过去拽住陈阳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你看李娜!她快被‘它’困住了!”
赵凯突然想起背包里的兽毛粉末,他颤抖着掏出玻璃瓶,猛地往人影方向泼去 —— 粉末落在雪地上,却没像之前那样发出 “滋滋” 声,反而瞬间被人影吸了过去,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 “它” 的爪子里。人影的速度突然变快,爪子挥向李娜的冲锋衣,衣料被划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娜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喷溅在雪地上,竟在雪地里汇成了一行字:【第二个祭品:张昊】。
张昊看到那行字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的幽闭恐惧症彻底爆发,眼前的雪地里开始出现重影 —— 无数个穿救援服的人影在晃,其中一个是他爸,2019 年失踪时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爸!别过来!” 他挥舞着登山杖往后退,却没注意身后是个雪坡,脚一滑就往下滚,登山杖上的狼头挂件掉在雪地上,被人影一脚踩碎,挂件里竟掉出颗小小的牙齿,和装备店柜台下木雕眼睛里的那颗一模一样。
“张昊!” 林薇想追过去,却被陈阳死死拽住。陈阳的眼神变得陌生,瞳孔缩成了狼瞳的形状:“别管他!去山洞找骨笛!我爸在等我!” 他的手表 “咔嗒” 一声,表盖弹开,里面掉出张纸条,是陈建军的字迹,却带着股诡异的扭曲:“快来山洞,骨笛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李娜躺在雪地上,伤口的血还在流,她盯着人影的爪子,突然发现爪子上挂着根粉色的线头 —— 是王萌冲锋衣上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传来王萌的声音,很轻:“别反抗…… 血装满了…… 就能变成‘它’的一部分…… 不会冷……”
就在人影的爪子要再次落下时,孙雨突然举起铜铃,用尽全身力气摇晃:“老哈力克说过!铜铃能震散‘它’的影子!” 铃声尖锐得刺耳,人影的动作顿了顿,爪子上的短毛开始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 那皮肤的纹路,和陈阳父亲照片里的手臂一模一样。
“快走!” 赵凯拽起李娜,林薇强行拉着陈阳,几个人朝着张昊滚落的雪坡方向跑。身后的人影发出愤怒的嘶吼,笛音变得急促,雪地上的暗红纹路开始追着他们的脚印,像条流血的蛇。
第七章:迷路的祭品
张昊滚到雪坡下时,意识还清醒着。他趴在雪地里,能听到头顶传来的嘶吼声,还有自己的心跳 —— 快得像要炸开。他的手在雪地里乱摸,想找登山杖,却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个铜铃,和老哈力克给的一样,只是铃身刻着 “2019” 的字样,还有个小小的 “张” 字。
“爸……” 他的眼泪瞬间掉下来,这是他爸失踪时带的铜铃。铜铃被他攥在手里,突然开始发烫,铃身的红光映在雪地上,出现个模糊的人影 —— 是他爸,穿着救援服,脸上带着血,正对着他笑:“儿子,来陪爸吧,狼塔里不冷……”
“不!你不是我爸!” 张昊把铜铃扔在地上,却发现铜铃自己滚回他脚边,铃声里混着个陌生的声音:“‘它’说你是第二个祭品…… 躲不掉的……”
他想爬起来跑,腿却像灌了铅。雪坡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林薇他们,可他们的身后,跟着道暗红的纹路,像条尾巴,追着他们的脚印。“张昊!你没事吧?” 林薇跑过来扶他,她的虎口疤痕已经裂开,渗着银白色的粉末,落在雪地上,竟让追来的暗红纹路退了退。
“疤痕能挡‘它’!” 赵凯眼睛一亮,赶紧让林薇站在最前面。可粉末很快就渗完了,疤痕变得苍白,林薇突然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窟:“‘它’在吸我的温度……”
陈阳挣脱林薇的手,眼神还是直的,他盯着远处的雪山,那里有个黑色的山洞轮廓:“去山洞…… 骨笛在里面…… 我爸在等我……”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 “狼哥” 发来的消息,只有张照片 —— 山洞里的冰缝里,插着支骨笛,笛孔里渗着暗红的液体,旁边站着个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影,正对着镜头笑,脸是陈建军的,眼睛却没有瞳孔。
“那不是我爸!” 陈阳突然尖叫,像是从被控制的状态里惊醒,“‘它’用我爸的脸骗我!” 他的手表掉在雪地上,表针碎了,表盘里的狼头浮雕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的字:【它的脸,是你最想见的人】。
孙雨突然抓住林薇的胳膊,声音发颤:“‘它’的声音变了…… 说我们在绕圈…… 这雪坡就是‘它’画的陷阱……” 她指着远处的树,“你看那棵树,我们半小时前见过,树皮上有个狼头划痕!”
所有人都抬头看 —— 那棵树的树皮上,果然有个狼头划痕,和之前帐篷后面的一样,只是划痕里的暗红液体还在渗,像是刚划上去的。赵凯拿出 GPS,屏幕上的路线变成了个圆形,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围着这个雪坡绕圈,而圆心,就是远处的山洞。
“食物呢?” 李娜突然想起什么,摸向背包 —— 里面的压缩饼干少了一半,包装纸散落在周围的雪地上,上面的牙印比之前更大,还沾着点深棕色的短毛,和人影爪子上的毛一样。“‘它’在跟着我们吃东西……” 她的声音发虚,手臂上的伤口开始发痒,像是有东西在皮肤下游动,“我感觉…… 伤口里有毛在长……”
林薇掀开李娜的袖子,倒吸一口凉气 —— 伤口周围的皮肤下,真的有深色的纹路在动,像细小的毛根,正朝着心脏的方向爬。“老哈力克的草药!” 她赶紧掏出布包,撒在李娜的伤口上,草药一碰到皮肤,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缕黑烟,李娜疼得尖叫,却感觉伤口的痒意减轻了些。
“草药不多了。” 赵凯看着布包,里面只剩薄薄一层,“最多还能用两次。” 他的目光落在张昊手里的铜铃上,“老哈力克说铜铃能震散‘它’,刚才孙雨晃铃时,‘它’确实停了 —— 我们得靠铜铃撑到山洞。”
张昊攥紧铜铃,铃身的红光又亮了些。他突然不敢看铜铃上的 “张” 字,怕又看到父亲的幻影:“可‘它’说我是第二个祭品…… 我怕我撑不住……”
“没人会变成祭品。” 林薇的声音很坚定,可她的心里也在发慌 —— 疤痕的刺痛越来越轻,像是在慢慢失去作用,“我们一起去山洞,找到骨笛,就能知道‘它’的弱点。”
陈阳看着林薇,眼神里带着愧疚:“刚才…… 对不起,我被‘它’骗了。” 他捡起手表,表盘里的狼头浮雕已经完全脱落,露出个小小的凹槽,“这手表是我爸的,里面可能藏着东西 —— 赵凯,你能拆开看看吗?”
赵凯接过手表,用登山杖的尖儿撬开凹槽 —— 里面放着半块骨片,和王教授短信里的照片一模一样,上面刻着狼头纹,只是纹路里渗着点暗红的液体,像血。“这是对抗‘它’的骨片!” 他兴奋地说,却没注意骨片的边缘,有行细小的字:【骨片引‘它’,骨笛封‘它’】。
雪地上的暗红纹路突然加快,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孙雨的铜铃响得急促:“‘它’来了!这次……‘它’带了很多影子!”
所有人都回头看 —— 远处的雪坡上,出现了好几个高大人影,每个都拿着骨笛,笛孔里渗着暗红的液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长,像无数条黑色的蛇。
第八章:木屋的回响
为了躲开追来的影子,他们钻进了雪坡下的一片松林。松树枝上的积雪不时往下掉,砸在肩上,冰凉刺骨。林薇的疤痕已经完全不疼了,她摸了摸,疤痕的纹路变得很浅,像是要消失 —— 这让她更慌,“它” 的力量在变强,而她的 “标记” 在减弱,这不是好事。
“前面有间木屋!” 赵凯突然指着前方,透过松树枝的缝隙,能看到间破旧的木屋,屋顶积满了雪,烟囱里没有烟,却飘着股淡淡的霉味,和装备店的味道一样。
“进去躲躲!” 陈阳拉着大家往木屋跑,他的手里攥着那半块骨片,骨片在发热,像是在指引方向。木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响,灰尘和雪粒一起往下掉。
屋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墙上挂满了登山服,有橙色的(像陈阳父亲的),有粉色的(像王萌的),还有件蓝色的,是 2020 年李响科考队的队服。每件衣服的袖口都有破口,破口处渗着暗红的液体,在衣服上形成狼头的形状。
“这是‘它’的收藏室……” 孙雨的声音发颤,她的铜铃在手里震得厉害,“‘它’把每个祭品的衣服都挂在这里……”
李娜盯着那件粉色冲锋衣,突然尖叫 —— 衣服的领口处,有个小小的 “李” 字,是用红色的线绣的,和她冲锋衣上的一模一样。“那是我的衣服!” 她想退出去,却被门槛绊倒,手撑在地上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本日记,封面上写着 “王萌”。
日记的纸页已经泛黄,很多地方被水浸湿,字迹模糊,只有几行能看清:“冲锋衣开始渗血……‘它’说血满了就能留下…… 我看到了之前的人,他们的衣服挂在墙上,眼睛是两个黑洞…… 别相信穿橙色冲锋衣的人,他会带你去山洞,把你推给‘它’……”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个狼头,眼睛里写着 “12”,旁边有行小字:“还差最后一个,就能解开封印。”
“最后一个…… 是谁?” 张昊的声音发虚,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空挂钩上,那里只有个小小的 “陈” 字,“是陈阳……”
陈阳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攥着骨片的手开始发抖,骨片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手心发红。“我爸不会骗我……” 他想反驳,却想起之前看到的橙色人影,想起手表里的纸条,“难道…… 我爸早就变成‘它’的一部分了?”
林薇走过去,拿起墙上的蓝色队服,衣服的口袋里掉出个录音笔,是李响的。她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李响的声音,带着哭腔:“‘它’用王萌的声音骗我…… 说骨笛能救大家…… 我把骨笛从冰缝里拿出来,‘它’就扑过来了…… 它的脸是我妈的样子…… 我躲不掉了……”
录音突然中断,接着是段刺耳的骨笛声,和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木屋的门突然 “砰” 地一声关上,窗户也被风吹得 “哐当” 响,墙上的冲锋衣开始晃动,像是有人在里面穿。
“谁在里面?” 赵凯大喊,他的 GPS 突然亮了,屏幕上显示着山洞的位置,还有行小字:【骨片在木屋,骨笛在山洞,快来找我 —— 陈建军】。
孙雨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它’在木屋外面!‘它’说…… 让陈阳拿着骨片去山洞…… 否则就把我们都困在木屋里,变成墙上的衣服……”
张昊的铜铃突然不响了,铃身变得冰凉。他盯着木屋的角落,那里有个穿救援服的人影,正对着他笑,是他爸。“爸…… 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朝着人影走过去,脚步不受控制。
“别过去!那是‘它’变的!” 林薇想拉他,却被陈阳拦住。陈阳的眼神又变得陌生,手里的骨片亮得刺眼:“让他去……‘它’要的是我,不是他……” 他朝着木屋的门走去,“我去山洞找骨笛,你们在这里等我……”
林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冲锋衣后颈处,出现了个小小的狼头刺绣,和墙上衣服上的一模一样。她的虎口疤痕突然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灼烧感,是刺痛,像是在提醒她 —— 陈阳一旦走出木屋,就会变成 “它” 的最后一个祭品。
木屋外传来人影的嘶吼声,骨笛声变得越来越近。墙上的冲锋衣晃动得更厉害了,破口处的暗红液体滴在地上,汇成了一行字:【最后一个祭品,上路了】。
第九章:山洞的诱饵
陈阳推开门的瞬间,雪地里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他脸颊生疼。手里的骨片烫得几乎握不住,红光顺着指缝往下流,在雪地上拖出道暗红的痕迹 —— 那痕迹不是直线,是扭曲的,像条有生命的虫子,正朝着远处的山洞爬。
“爸,你真的在里面吗?” 他小声问,声音被风吹得散碎。手表里的纸条还攥在口袋里,陈建军的字迹在脑海里反复浮现,可刚才木屋墙上的橙色冲锋衣、李响录音里的 “它的脸是我妈的样子”,又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理智。
雪地上的脚印很奇怪。他明明走的是直线,回头看时,脚印却变成了狼爪印,每个爪印里都嵌着颗细小的牙齿 —— 和张昊挂件里掉出的那颗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爪印的方向不是向前,是向后,像是有个东西正踩着他的脚印,跟在他身后。
“谁?” 陈阳猛地转身,雪地里空无一人,只有道淡灰色的影子,贴在他的脚后跟,像块湿抹布。他想踢开,影子却突然窜到他的手腕上,化作道冰凉的触感 —— 是狼头圈的形状,比之前林薇他们手腕上的更深,几乎要嵌进肉里。
山洞越来越近,洞口飘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霉味,和木屋墙上冲锋衣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走到洞口,能听到里面传来 “滴答” 声,像是水滴落在石头上,可仔细听,更像血滴在冰面上的声音。
“爸?” 他喊了一声,洞里传来回声,回声里混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爸的,却带着股不属于人的沙哑:“阳阳,进来吧,骨笛在里面,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陈阳的心脏狂跳,他攥紧骨片,一步步走进山洞。洞里的冰面泛着冷光,冰缝里插着支骨笛 —— 比博物馆的那支粗一倍,笛身上的狼头纹是用暗红的液体画的,每个狼眼都嵌着颗人的眼球,浑浊地盯着他。
“骨笛……” 他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笛身,冰缝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个东西,是件橙色冲锋衣,领口处绣着个 “陈” 字,和他爸失踪时穿的一模一样。冲锋衣的口袋里掉出个手机,屏幕碎了,却还亮着,显示着 2018 年 9 月 15 日 10:17,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陈建军站在这个山洞里,身后站着个高大人影,没有脸,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而陈建军的眼睛,没有瞳孔。
“它把你变成傀儡了……” 陈阳的眼泪掉下来,骨片突然发烫,烫得他手一抖,骨片掉在冰面上,裂开道缝,里面露出张极小的纸条,是用指甲刻的字:【骨片是钥匙,插进去,它就会解开封印 —— 陈建军(被逼的)】。
“阳阳,别信纸条!” 洞里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他爸的,是 “它” 的,尖锐得像刮玻璃,“快把骨片插进笛孔!否则你的朋友们,都会变成木屋墙上的衣服!”
陈阳抬头,看到洞壁上贴着一张张人脸 —— 是王萌、李响、张昊的爸,还有其他失踪者的脸,每个脸都没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里流着暗红的液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嘶吼着,却发现自己的腿开始发麻,皮肤下有东西在动,像细小的毛根,正顺着血管往上爬。
洞外传来脚步声,是林薇他们。赵凯扶着受伤的李娜,孙雨拽着刚清醒的张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陈阳!别碰骨笛!” 林薇大喊,她的虎口疤痕已经变成深紫色,“骨片是诱饵!‘它’要靠 12 个祭品的血,让本体醒过来!”
“晚了。”“它” 的声音从骨笛里传出来,笛孔里的眼球突然转动,齐刷刷地盯着林薇,“最后一个祭品的朋友来了,正好,省得我再找……”
冰缝突然剧烈震动,洞里的冰面开始裂开,暗红色的液体从裂缝里涌出来,汇成个巨大的狼头形状,朝着他们的方向扑过来。
第十章:皮肤下的毛
李娜是被手臂的痒意疼醒的。她躺在赵凯的怀里,从木屋跑出来时,墙上的冲锋衣突然伸出细小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袖子 —— 那些手臂上覆盖着深棕色的短毛,和 “它” 爪子上的一模一样。
“别抓……” 她想推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了样。伤口周围的皮肤鼓了起来,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像一团团缠绕的毛。更可怕的是,那些毛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每爬一寸,她的体温就降一分,手指已经开始发僵,像冻住了。
“草药…… 还有吗?” 她小声问,声音发颤。赵凯的布包早就空了,最后一点草药刚才撒在了木屋门口,挡住了追来的冲锋衣手臂。“没有了。” 赵凯的声音也带着哭腔,他拆开自己的背包,里面的压缩饼干全变成了深棕色的粉末,和 “它” 爪子上的毛磨成的粉一样,“‘它’把我们的食物都换了…… 我们撑不了多久。”
孙雨走在最后面,手里的铜铃已经碎了一半,铃身的红光变成了黑色。她能听到 “它” 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像在耳边说话:“李娜的皮肤里,已经长了我的毛…… 她会变成我的一部分,帮我抓其他人……”
“别听!” 张昊拽住她的手,他刚从幻影里清醒过来 —— 刚才在木屋,他看到的 “爸”,眼眶里突然流出暗红的液体,露出底下深棕色的毛,他才反应过来是 “它” 变的。“‘它’就会骗人!” 他的手还在抖,铜铃的碎片还攥在手里,碎片上的 “张” 字已经模糊,变成了个狼头。
林薇走在最前面,她的疤痕越来越烫,像是在预警。她能看到雪地上的暗红纹路,不再是追着他们,而是围着山洞画了个圈,把他们困在里面。“陈阳在里面有危险。” 她回头看,山洞的方向飘着股黑烟,是从骨笛里冒出来的,“我们得进去救他,否则‘它’的本体醒了,所有人都跑不掉。”
“可李娜她……” 赵凯话没说完,李娜突然尖叫起来。她的手臂突然鼓得更高,皮肤 “嗤” 地裂开道缝,深棕色的短毛从缝里钻出来,像野草一样疯长。“救我!” 她朝着张昊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变形,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银白色的光 —— 和 “它” 的爪子一模一样。
“别碰她!” 孙雨突然大喊,她听到 “它” 的声音在狂笑:“第一个傀儡做好了!让她抓你们,省得我动手!”
李娜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没有瞳孔,只剩下白色的眼白。她朝着张昊扑过去,爪子挥得又快又狠。张昊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爪子划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 伤口里立刻渗出血,血里混着细小的毛,像 “它” 的毛。
“李娜!你醒醒!” 赵凯扑过去,想按住她,却被李娜的爪子划到胸口。他的背包掉在地上,里面的 GPS 滚出来,屏幕突然亮了,显示着 12 个红点 —— 是他们 12 个人的位置,正围着山洞的中心,形成个完整的狼头图案。
“这是‘它’的封印阵!” 林薇突然明白过来,她的疤痕突然裂开,流出银白色的粉末,撒在雪地上,“我们 12 个人,正好对应阵眼!‘它’要靠我们的血,把封印阵变成唤醒阵!”
山洞里传来陈阳的嘶吼声,接着是 “它” 的狂笑。暗红色的液体从山洞里流出来,顺着雪地上的狼头图案蔓延,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脚边。李娜的动作突然停了,她盯着自己的爪子,眼里流出眼泪:“林薇…… 杀了我…… 别让我变成‘它’的傀儡……”
第十一章:它的本体
陈阳被暗红色的液体缠在冰面上,动弹不得。骨笛就插在他面前的冰缝里,笛身上的狼头纹已经活了过来,顺着液体往他身上爬,像条黑色的蛇。
“你的朋友们快变成我的傀儡了。”“它” 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洞壁上的人脸开始扭曲,“李娜的毛快长到心脏了,张昊的伤口里也有我的毛…… 你只要把骨片插进笛孔,我就放他们走。”
“我不信你。” 陈阳咬牙,他的皮肤下也有毛在动,从手腕往肩膀爬。他能看到洞外的情况 —— 林薇正用疤痕的粉末挡着暗红色的液体,赵凯抱着受伤的李娜,张昊和孙雨背靠背,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信不信由你。”“它” 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他爸的声音,“阳阳,你小时候不是说,想和爸永远在一起吗?只要我醒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在狼塔里,不会冷,不会饿……”
洞壁上的人脸突然变成了他爸的脸,眼眶里没有血,只有温柔的笑容:“快插骨片,爸等你。”
陈阳的手开始发抖,他伸手去够骨片,指尖刚碰到,洞外突然传来孙雨的尖叫:“别信!那是‘它’的本体!”
他猛地抬头,看到山洞深处的冰缝里,有个巨大的东西在动。那东西像只狼,却比狼大十倍,身体覆盖着深棕色的短毛,每根毛上都沾着暗红的液体。更可怕的是,它的背上长满了人的手臂,每个手臂都穿着不同的登山服 —— 有橙色的、粉色的、蓝色的,都是失踪者的衣服。
“它的本体在冰缝里!” 林薇冲进来,手里拿着块破碎的铜铃,“铜铃能震散它的毛!快拿铜铃碎片!”
张昊和赵凯立刻捡起地上的铜铃碎片,朝着 “它” 的本体扔过去。碎片碰到毛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黑烟,“它” 的本体发出痛苦的嘶吼,背上的手臂开始疯狂挥舞,抓向他们。
“陈阳!毁掉骨笛!” 林薇大喊,她的疤痕已经耗尽了力量,变成了白色,“骨笛是它的心脏!毁掉骨笛,它就会变弱!”
陈阳抓起地上的登山杖,朝着骨笛砸过去。登山杖碰到笛身的瞬间,骨笛突然发出刺耳的笛音,洞壁上的人脸开始流血,暗红色的液体突然沸腾起来,像开水一样烫。
“你们敢毁我的心脏!”“它” 的本体疯狂地扑过来,背上的手臂抓住了李娜的衣服,想把她拖进冰缝里。“李娜!” 赵凯扑过去,死死抓住她的手,却被 “它” 的爪子划到后背,血瞬间流了出来。
孙雨突然扑到骨笛旁边,捡起陈阳掉落的骨片,朝着 “它” 的本体扔过去:“老哈力克说过!骨片是它的弱点!” 骨片碰到 “它” 的毛,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它” 的本体发出更痛苦的嘶吼,背上的手臂开始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 那皮肤的纹路,和陈阳父亲的一模一样。
“爸……” 陈阳愣住了,他看到 “它” 的本体头部,慢慢露出张脸 —— 是他爸的脸,只是一半覆盖着毛,一半是人的皮肤,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黑洞洞的眼眶,“你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阳阳…… 快跑……” 陈阳父亲的声音从 “它” 的嘴里传出来,很微弱,“别…… 别被它抓住……”
“闭嘴!”“它” 的声音又回来了,“我要把你们都变成我的一部分!永远留在狼塔里!”
冰缝突然剧烈震动,山洞开始坍塌。林薇拽起陈阳,赵凯抱着李娜,张昊扶着受伤的孙雨,朝着洞外跑。“它” 的本体在后面追,背上的手臂疯狂地抓着,洞壁上的人脸掉下来,砸在地上,变成了暗红色的液体。
跑出山洞时,雪地上的狼头图案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暗红色纹路,像张网,把整个狼塔都罩在里面。“它” 的本体在洞外嘶吼,声音传遍了整个山区,远处的雪山开始雪崩,雪块像巨大的石头,朝着他们的方向滚过来。
“我们跑不掉了……” 李娜的声音很轻,她的手臂已经恢复了原样,只是皮肤下的毛还在动,“‘它’的封印解开了,整个狼塔都是它的陷阱……”
陈阳看着身边的伙伴,每个人都带着伤,脸上满是绝望。他想起父亲最后的声音,想起王萌日记里的 “别反抗”,想起李响录音里的 “躲不掉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来徒步的,是来当 “它” 的祭品的。
雪崩越来越近,“它” 的本体在后面追。林薇突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块小小的骨片 —— 是她在西藏科考时捡到的,和陈阳的骨片一样。“或许…… 我们能封印它。”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用我们的血,重新画封印阵……”
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人说话,却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不想变成 “它” 的傀儡,更不想让更多人来狼塔,变成新的祭品。
暗红色的液体和他们的血,在雪地上汇成新的封印阵。“它” 的本体扑过来时,阵眼突然亮起银白色的光 —— 是林薇疤痕的粉末,是陈阳父亲的骨片,是所有失踪者的怨念。
“不 ——!”“它” 的嘶吼声越来越远,本体开始变得透明,慢慢消失在雪地里。
雪崩停了,雪地上的封印阵慢慢消失,只留下 12 个小小的血印,像 12 颗星星,嵌在雪地里。
林薇他们躺在雪地上,浑身是伤,却松了口气。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 —— 雪地上的血印开始发光,变成 12 个狼头,围着他们转。
“它…… 没消失?” 张昊的声音发颤。
孙雨突然坐起来,脸色惨白:“我听到了……‘它’的声音…… 它说…… 封印阵只是暂时的…… 只要还有人来狼塔…… 它就会醒过来…… 而我们…… 会永远困在这里…… 当它的‘守门人’……”
雪地上的狼头突然消失,远处的山洞里,传来阵微弱的骨笛声,像是在等待下一批祭品。林薇摸了摸自己的虎口,疤痕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预警,是标记 —— 他们成了新的 “它” 的一部分,永远困在了狼塔里。
第九章:山洞的诱饵
陈阳推开木屋门的瞬间,寒风裹着雪粒灌进衣领,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他后颈的狼头刺绣发烫,每走一步,那图案就往脊椎里钻一分,仿佛有只手在背后推着他往山洞走。林薇他们在后面追,呼喊声被风雪搅得支离破碎,他却像被蒙了心,眼里只剩远处山洞的黑影 —— 洞口飘着缕灰雾,像 “它” 的尾巴。
“陈阳!别去!那是陷阱!”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到陈阳的冲锋衣慢慢变橙,和他父亲的衣服越来越像,“你看你的衣服!‘它’在把你变成祭品!”
陈阳低头,袖口的蓝色布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橙色,布料下的皮肤发痒,像是有毛在长。他想停脚,却听到山洞里传来铜铃声,和父亲照片里的一模一样。“爸…… 是你吗?” 他朝着洞口喊,声音在雪山间回荡,却只换来更急促的骨笛声。
走进山洞时,寒气瞬间裹住他,比外面的风雪冷十倍。洞壁结满冰,冰面上映着无数张脸 —— 有王萌的,有李响的,还有他父亲的,每张脸都没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对着他。冰缝里插着那支骨笛,笛孔里渗着暗红的血,正顺着冰缝往下流,在地上汇成狼头的形状,刚好能容纳一个人站进去。
“阳阳,过来。” 陈建军的声音从骨笛里传出来,冰缝里伸出只手,是他父亲的手,手腕上戴着那只停在 10:17 的手表,“把骨片放进笛孔,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陈阳攥着骨片的手发抖,骨片烫得像块烙铁。他看着冰缝里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深棕色的兽毛 —— 和 “它” 爪子上的一样。突然,冰面上的脸开始扭曲,王萌的脸对着他喊:“别信!他早就不是你爸了!我看到他被‘它’吞了!”
冰缝里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陈阳低头,看到那只手的皮肤在融化,露出底下覆盖着短毛的爪子,银白色的指甲泛着冷光。“啊!” 他尖叫着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腕正在变色,深棕色的短毛从皮肤里钻出来,和 “它” 的爪子越来越像。
“陈阳!” 林薇他们终于追进山洞,赵凯举起剩下的兽毛粉末,往那只手泼去 —— 粉末落在爪子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黑烟,爪子猛地缩回冰缝。孙雨摇晃着铜铃,铃声尖锐得刺耳,冰面上的脸开始模糊,像被风吹散的雾。
李娜的手臂突然剧痛,她低头看,伤口里的毛已经长到了手腕,深棕色的短毛顺着血管往上爬,皮肤下的纹路像条活蛇。“救我!” 她哭喊着,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变形,指甲慢慢变长,泛出银白色的光,“我要变成‘它’了!”
张昊盯着冰面上父亲的脸,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 “它” 的轮廓。“爸……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发颤,铜铃掉在地上,铃身摔裂,里面掉出颗小小的牙齿 —— 是他爸失踪时带的假牙,“你早就死了,对不对?”
冰缝里的骨笛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山洞开始震动,冰屑从洞顶往下掉。陈阳看着手里的骨片,突然明白过来 —— 骨片不是用来对抗 “它” 的,是用来唤醒 “它” 的,王教授的短信、父亲的纸条,全是 “它” 设下的诱饵,就等着他把骨片放进笛孔。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举起骨片,想往地上摔,却发现骨片粘在了手上,像长在了肉里。冰缝里的骨笛发出欢快的调子,“它” 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晚了…… 最后一个祭品已经来了……”
第十章:皮肤下的毛
山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冰缝开始扩大,暗红的血顺着冰缝流得更快,在地上汇成个完整的狼头图案,将所有人都圈在中间。林薇的虎口疤痕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棕色的短毛,从手腕往胳膊上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毛根扎进皮肤的刺痛,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它’的本体在冰缝里!” 孙雨突然大喊,她的耳朵在流血,却能听到 “它” 的心声,“‘它’是由所有失踪者的意识组成的!骨笛是‘它’的心脏,祭品的血是‘它’的养分!” 她指着冰缝,“你们看!冰缝里有东西在动!”
所有人都看向冰缝 —— 暗红的血里,有无数条细小的影子在蠕动,像人的手指,又像兽的爪子。赵凯拿出 GPS,屏幕上的路线变成了个闭环,他们所在的山洞,正是所有失踪者最后消失的地方。“我们被困住了,” 他的声音发虚,GPS 突然黑屏,屏幕上映出他的脸,脸上长着深棕色的短毛,“我们都会变成‘它’的一部分。”
李娜坐在地上,已经不再哭喊。她看着自己变形的手指,银白色的指甲泛着冷光,手臂上的毛已经长到了肩膀,皮肤下的纹路在跳动,像有东西在里面呼吸。“这样也好,” 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股沙哑的调子,“至少不会冷了,不会再被‘它’追了。”
张昊捡起摔裂的铜铃,铃身里的红光已经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金属。他看着冰面上父亲的脸,脸已经完全变成了 “它” 的样子,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爸,我陪你。” 他朝着冰缝走过去,脚步很轻,像被催眠了一样,“我不害怕了。”
“别过去!” 林薇想拉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变形,指甲变长,覆盖着短毛。她看着陈阳,陈阳正和骨片较劲,骨片已经融进他的手掌,深棕色的短毛从他的手腕往胸口爬,他的眼睛开始失去神采,像冰面上那些没有瞳孔的脸。
“林薇,” 陈阳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爸说过,狼塔的雪不会化,失踪的人会变成雪山的一部分,永远陪着它。” 他看着冰缝里的骨笛,“或许…… 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不该来这里,不该打扰‘它’。”
赵凯突然发现,洞壁的冰面上,开始出现他们的脸 —— 林薇的、李娜的、张昊的、孙雨的,还有他自己的,每张脸都没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对着他们,像在欢迎新的 “同伴”。“‘它’在同化我们,” 他的声音发颤,手臂上的毛已经长到了手肘,“我们的意识会被‘它’吃掉,变成‘它’的影子。”
孙雨的耳朵不再流血,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它’说,” 她的声音带着股机械的调子,“我们会变成新的诱饵,等着下一批来狼塔的人,把他们引到山洞,变成新的祭品,这样‘它’就能永远活下去。”
冰缝里的骨笛突然停止了声响,整个山洞安静下来,只有雪粒从洞顶往下掉的声音。陈阳看着手里的骨片,骨片已经完全融进他的手掌,深棕色的短毛爬满了他的胸口,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变成了两个黑洞。“爸,我来了。” 他朝着冰缝走过去,脚步很轻,像在走一条熟悉的路。
林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过来 —— 他们永远也走不出去了,从踏进狼塔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 “它” 的猎物,现在,他们要变成 “它” 的一部分,永远困在这片雪山里。
第十一章:它的本体
陈阳走进冰缝的瞬间,暗红的血突然沸腾起来,像烧开的水。冰缝里传来 “它” 的笑声,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无数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有王萌的,有李响的,有陈建军的,还有很多陌生的声音,像在合唱。
“终于…… 集齐了。”“它” 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冰缝里的血开始凝聚,慢慢形成个高大的轮廓 —— 没有脸,只有一团灰雾,灰雾里嵌着无数双眼睛,有王萌的,有李响的,有陈建军的,还有很多陌生的眼睛,每张脸都在灰雾里若隐若现,像走马灯一样转动。
“这就是‘它’的本体?” 林薇的声音发颤,她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了 “它” 的爪子,深棕色的短毛覆盖着皮肤,银白色的指甲泛着冷光。她看着灰雾里的眼睛,突然看到了西藏科考时失踪的队友的脸,“你把他们都吃了?”
“不是吃,是融合。”“它” 的声音带着股诡异的温柔,灰雾里伸出无数只手,有人类的手,有兽的爪子,朝着他们伸过来,“狼塔是我的家,你们来了,就是我的家人,永远陪着我,不好吗?”
李娜看着伸过来的手,突然笑了,她的脸上覆盖着深棕色的短毛,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好,” 她的声音带着股沙哑的调子,“永远陪着你,不会冷,不会饿,不会再被你追了。” 她朝着灰雾走过去,伸出变形的手,和 “它” 的手握在一起。
张昊也跟着走过去,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手臂上的毛爬满了他的脖子。“爸,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给冰面上的幻影听,又像在说给 “它” 听。
林薇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她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了爪子,脸上覆盖着短毛,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她看着赵凯,赵凯也在看着她,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彼此。“我们也走吧,” 林薇的声音很轻,“走不出去了,不如留下来,至少不会再害怕了。”
赵凯点了点头,他的手臂已经变成了爪子,深棕色的短毛爬满了他的胸口。“也好,” 他的声音带着股麻木的调子,“狼塔的雪很美,永远不会化,我们可以永远看着这里的雪。”
他们朝着灰雾走过去,伸出变形的手,和 “它” 的手握在一起。灰雾里的眼睛开始欢呼,无数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像在庆祝新家人的到来。冰缝里的骨笛突然发出欢快的调子,整个山洞开始发光,暗红的血顺着洞壁往上爬,在洞顶形成个巨大的狼头,眼睛是两个黑洞,盯着洞口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风雪停了,阳光透过山洞的洞口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狼头图案上。灰雾里的 “它” 已经消失,只剩下洞壁上的冰面,冰面上映着无数张脸 —— 有陈阳的,有林薇的,有李娜的,有张昊的,有赵凯的,有孙雨的,还有很多陌生的脸,每张脸都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对着洞口的方向,像在等待下一批客人。
洞口的雪地上,放着个狼头木雕,和他们之前见过的一样,木雕的底座上刻着行字:【狼塔没有出口,只有家人】。木雕旁边,放着本新的日记,封面上写着 “狼塔求生日记”,第一页的字迹很熟悉,是陈阳的:“我们永远留在这里了,下一批来的人,请别靠近山洞,别相信穿橙色冲锋衣的人,别碰那支骨笛……”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写了个 “等” 字,旁边画着个巨大的狼头,眼睛里有 12 个小小的黑洞,像 12 颗星星,永远挂在狼塔的雪夜里。
从此,狼塔古道上多了个传说 —— 每年九月,雪地里会出现穿橙色或粉色冲锋衣的人影,他们会对着路过的人笑,手里拿着铜铃或木雕,把人引向深处的山洞,然后再也没人出来。有人说,那些人影是失踪的徒步者,有人说,他们是狼塔的守护者,还有人说,他们是 “它” 的家人,永远困在这片雪山里,等着新的家人到来。
而狼塔的雪,永远不会化,永远那么冷,永远那么美,像个巨大的牢笼,囚禁着所有闯进这里的人,直到他们变成雪山的一部分,永远陪着 “它”,永远困在这片没有出口的土地上。
狼塔迷途:后记・雪夜的回响
2026 年 9 月,老周背着半旧的登山包站在呼图壁林场入口时,雪粒子正打在防风镜上,噼啪作响。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路线图,是去年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地图边缘有个模糊的狼头印,卖家只说 “是个大学生留下的,人没回来”。
“大叔,真要进去?” 看林场的老汉裹紧羊皮袄,指节敲着登记本上的一行字 ——2025 年 9 月,12 名大学生登记进入狼塔,无一人返程。“去年那批娃子,走之前也说‘就走七天’,结果呢?只找到个摔裂的铜铃,铃身上还缠着根女人的长发。”
老周笑了笑,把地图塞进内兜。他是个徒步老炮,走了十年雪山,最不信的就是 “禁区” 说法。可当他踏上那条碎石坡时,后颈突然发僵 —— 风里混着股若有若无的笛音,调子古怪,像骨头在冰面上摩擦。
走了约莫三公里,他在块背风的岩石后歇脚,伸手摸水壶时,指尖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本日记,封皮上写着 “狼塔求生日记”,字迹熟悉,竟和他路线图上的标注笔迹一模一样。翻开第一页,“陈阳” 两个字映入眼帘,下面是行被泪水晕开的字:“2025 年 9 月 15 日,我们永远留在这里了。”
日记里的字迹越往后越潦草,最后几页几乎看不清,只有些零散的短句 ——“毛从皮肤里钻出来了”“冰面上有我们的脸”“它说我们是家人”。最末一页贴着张照片,12 个年轻人站在雪山前,笑容灿烂,可照片边缘的雪地里,藏着个高大人影,没有脸,手里举着支骨笛。
老周的手指突然发颤 —— 照片里穿橙色冲锋衣的男生,和他早上在林场看到的 “游客” 长得一模一样。那 “游客” 站在雪地里,冲他笑,手里的铜铃叮当作响,铃身刻着个 “陈” 字。
“该走了。” 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很轻,像风吹过帐篷布。老周猛地回头,岩石后空无一人,只有串脚印,很大,每个趾头都有倒钩,正朝着山洞的方向延伸。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多了个淡红色的狼头圈,和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风里的笛音突然变近,像是从山洞那边传来的。老周抓起日记想跑,却发现背包侧袋里多了个东西 —— 狼头木雕,底座上刻着行新字:【2026 年,等你】。木雕的眼睛是两个黑洞,里面映着他的脸,脸上正慢慢长出深棕色的短毛。
雪越下越大,把脚印盖得严严实实。老周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山洞,那里飘着缕灰雾,雾里隐约有人影在晃 —— 穿橙色冲锋衣的男生在前面走,穿粉色冲锋衣的女生在后面笑,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个 GPS,屏幕亮着,显示着个闭环路线。
他突然想起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是用暗红的笔迹写的,像血:“狼塔的雪不会化,我们在等下一个家人。”
防风镜上的雪粒结成了冰,老周抬手去擦,却摸到指尖的指甲泛着银白色的光。风里的笛音变得欢快,他的脚步开始不受控制,朝着山洞的方向走,背包里的日记哗啦啦地翻页,最后停在张空白页上 —— 笔尖自己动了起来,写下 “老周” 两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狼头,眼睛里,多了颗新的 “星星”。
林场的老汉在入口处望着雪山,摇了摇头,往登记本上又添了一行:“2026 年 9 月,老周,进入狼塔,未归。” 他把登记本合上时,封皮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狼头印,和去年那 12 个名字旁的印子,一模一样。
雪还在下,狼塔的风裹着笛音,在山谷里回荡,年复一年,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