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情人节

昏黄的落日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小月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情。今天是情人节,空气中弥漫着玫瑰与巧克力的甜腻气息,可这份甜蜜却与她格格不入。半小时前那通来自丈夫的电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躁动的期待。

她悻悻地坐在客厅的落地窗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冰凉的屏幕。窗外的街道渐渐亮起了路灯,暖黄色的光晕晕染开来,将行人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笑容甜蜜,低声呢喃着情话。小月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的丈夫,陈默,那个满脑子只有代码和加班的程序员,恐怕永远也不懂这样的浪漫。

她拿起手机,熟练地按下了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电话接通的瞬间,一道极具磁性的男中音传来,与丈夫陈默平日里沉闷沙哑的声音截然不同,像醇厚的红酒,瞬间抚平了她心中的几分郁结。“怎么了亲爱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背景里隐约能听到会议结束的嘈杂声,“在开会呢,等结束了就来找你。”

小月的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对着电话撒起娇来,声音软糯:“大叔,刚刚那个榆木疙瘩打电话说临时决定不加班了,所以…… 你把晚上的酒店退了吧。” 她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男人无奈又宠溺的模样,心里甜丝丝的。

“这样啊……”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看来这个全球限定的项链要过两天才能给你了,还有可惜了这么好看、这么大的一束花……”

“不行!礼物我今天就要!” 小月不依不饶,语气带着几分蛮横,几分撒娇,“我今天就想要嘛!” 她太需要这份礼物,这份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宠爱,来填补婚姻带来的空虚与失落。

“好啦好啦,真是拗不过你。” 男人轻笑一声,妥协道,“我一会就给你送过去,乖乖等我。”

挂了电话,小月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起身走到穿衣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今天她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眼尾扫了淡淡的珠光眼影,唇上涂着正红色的口红,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她穿了一条香槟色的吊带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可一想到丈夫陈默看到她这副模样时的反应,她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刚和大叔在一起的时候,小月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她知道自己背叛了婚姻,无数个深夜,她都在自责与挣扎中度过,甚至想过终止这段不正当的关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叔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与丈夫的木讷寡言、不解风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越来越无法自控地沉沦。

她越来越厌恶陈默。那个男人,眼中永远只有代码和工作,仿佛她只是这个家里的一件摆设。每次她精心打扮,期待着能得到一句赞美,可陈默永远都是视而不见,甚至会粗暴地将她摔到床上,关掉灯,没有任何前戏,只有冰冷的占有和毫无感情的撞击。那种被当作工具的感觉,让她恶心至极。

小月越想越气,随手拿起桌上的卸妆棉,想要把这精心打理的妆容擦掉。可指尖刚碰到脸颊,她又停住了。女为悦己者容,大叔马上就要来了,她要以最美的姿态,收下那份期待已久的礼物,然后再彻底抹去这份为了取悦他人而存在的妆容。

她将卸妆棉扔回桌上,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门口。心里既期待着大叔的到来,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如果陈默突然发现了她和大叔的关系,会发生什么。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对礼物的渴望和对陈默的厌恶所取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夜空映照得五彩斑斓。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影交错,营造出一种暧昧又诡异的氛围。小月的心跳渐渐加快,她不停地看着手机,大叔还没有来,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难道是路上堵车了?还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她的心里开始有些焦躁,不停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嗒嗒嗒”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叮咚 ——”

小月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一定是大叔来了!她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口,甚至没有通过猫眼确认门外的人是谁,就一把拉开了房门。

可门外站着的人,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怎么是你?” 小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和惊讶。她很快反应过来,掩饰道,“哦,我是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站在门口的,是她的丈夫陈默。

陈默身上穿着平日里上班穿的格子衬衫,只是此刻,那件衬衫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黏腻地贴在额头上,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部分眼睛。汗珠顺着他的发梢不停地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的眼镜片上布满了模糊的手指印和水汽,看起来狼狈不堪,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

“因为过节呀。” 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他呼呼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是跑着回来的。

小月这才注意到,陈默的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那束花真的很大,比她想象中还要大,鲜红的玫瑰层层叠叠,娇艳欲滴,周围点缀着一些白色的满天星和翠绿的叶子,用一条银色的丝带紧紧地捆扎着。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看起来新鲜欲滴,显然是刚买不久的。

这是陈默第一次给她送花。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浪漫举动。小月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但更多的,是慌乱。她满脑子都在想,大叔要是这时候来了,该怎么办?他看到陈默在家,会不会起疑心?

“原来你还知道今天要送花啊?” 小月的语气有些冷淡,心不在焉地说道,目光却在陈默身后的楼道里瞟来瞟去,生怕大叔突然出现。

陈默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笨拙的笑容。“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拼命挣钱,有了踏实的生活就比什么都重要,原来错大了。”

他的话让小月愣了一下。这个一贯直男癌晚期、从来不会反思自己的男人,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瘆得慌。

“干嘛?你没吃错药吧?” 小月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她实在无法相信,一向木讷寡言、不懂浪漫的陈默,今天竟然会突然给她送花,还说出这样一番话。

陈默没有在意她的语气,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取下了背上的黑色双肩包。那个书包是他每天上班都会背的,看起来有些旧了,但一直被他保养得很好。他将书包递到小月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你的礼物,情人节快乐。”

小月犹豫了一下,心里的好奇最终战胜了警惕。她伸手接过了那个书包。书包出乎意料地沉,她差点没拿稳。她疑惑地看了陈默一眼,陈默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小月的心跳渐渐加快,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拉了拉书包的拉链。拉链有些卡顿,发出 “滋滋”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拉链慢慢拉开。

当书包里的东西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小月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浑身僵硬,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书包里,静静地躺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大叔的头!

大叔的眼睛圆睁着,眼球突出,布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像是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他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永远也说不出来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滴落,染红了书包的内部,也染红了旁边的一串东西。

那是一串钻石项链。

钻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与旁边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诡异和惊悚。那正是大叔说要送给她的,全球限定的钻石项链!

小月惊恐地捂住了嘴,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的书包 “啪” 地一声掉落在地,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滚到了她的脚边。

大叔圆瞪的双眼,正好对着她。

那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和诅咒,死死地盯着她,让她浑身发冷,头皮发麻。

“你…… 你……” 小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指着陈默,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再也退无可退。

陈默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眼镜。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睛暴露在灯光下。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平日里总是显得温和而木讷,可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空洞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陈默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与他之前气喘吁吁的模样判若两人,“小月,我们结婚五年了。这五年里,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拼命工作,努力挣钱,就是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可你呢?你却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刺得小月的耳膜生疼。

“我本来以为,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再对你好一点,你就会回心转意。” 陈默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脚步很轻,却像是踩在小月的心上,“我今天特意提前下班,跑了好几个花店,才买到这束你最喜欢的红玫瑰。我还准备了你一直想要的那款手表,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可我没想到,你竟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和那串钻石项链上,眼神变得愈发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嗜血的疯狂。

“他给你的,不过是这些廉价的浪漫和虚假的承诺。” 陈默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而我给你的,是我全部的真心和努力。可你偏偏不珍惜。”

小月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默,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懦弱的丈夫,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可怕的事情。他杀了大叔!他竟然真的杀了大叔!

“你…… 你不要过来!” 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双手在身侧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找到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陈默,你疯了!你杀人了!你会坐牢的!”

“坐牢?” 陈默嗤笑一声,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如果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坐牢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小月越来越近。小月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汗水味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股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他?”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从你们第一次联系开始,我就知道了。你的手机,你的聊天记录,你的行踪,我全都了如指掌。我只是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彻底回到我身边的机会。”

小月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笼罩了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猎物,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陈默的手掌心。

“你…… 你想怎么样?” 小月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绝望地看着陈默。

陈默伸出手,想要抚摸小月的脸颊。小月下意识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触碰。陈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不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可这种平静却比刚才的疯狂更加让人害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像以前一样?” 小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对着陈默尖叫道,“我们以前那样叫好好过日子吗?陈默,你根本就不懂爱!你只知道工作,只知道挣钱!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想要什么,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点浪漫和温暖!是你,是你把我推向了别人!”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终于脱口而出。

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但很快就被冰冷的疯狂所取代。“我不懂爱?” 他低声重复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我以为,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就是爱。看来,是我错了。”

他缓缓地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那颗人头。鲜血沾在了他的手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擦拭着大叔圆睁的眼睛。“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就把他永远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是在征求小月的意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

小月看着他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想往卧室里跑,想要锁上门,想要报警。

可她刚跑了两步,就被陈默一把抓住了手腕。陈默的力气很大,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地钳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你想去哪里?” 陈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冰冷刺骨,“我们的情人节,还没有结束呢。”

小月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放开我!陈默,你放开我!杀人凶手!你这个疯子!” 她一边尖叫,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打他,去抓他。

可陈默纹丝不动,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的挣扎在他眼中只是徒劳。“疯子?” 他轻声说道,“如果爱上你是一种疯癫,那我愿意一直疯下去。”

他拉着小月,一步步地走向客厅的沙发。小月的双脚在地板上胡乱地蹬着,想要反抗,可她的力气远远比不上陈默。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你看,这束花多漂亮。” 陈默指着茶几上那束鲜红的玫瑰,语气诡异,“就像你的嘴唇一样红。可惜,它很快就会枯萎了,就像…… 他一样。”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颗人头身上。

小月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个她相处了五年的男人,这个她一直以为木讷无害的丈夫,此刻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让她不寒而栗。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上的手机,那是她刚才放在那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她和大叔的聊天记录。她的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或许,她可以想办法拿到手机,报警求救!

可陈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报警?” 他说道,“没用的。这里是十八楼,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而且,我已经把家里的网络和电话线都切断了。”

小月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看着陈默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一时的空虚和寂寞而背叛婚姻,如果当初,她能和陈默好好沟通,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默拉着小月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挨着她。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和汗水味,让小月恶心不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陈默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仿佛刚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是他,“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你说,你最喜欢晚上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聊天。”

小月没有说话,她只是低着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不知道陈默接下来会做什么,

 

 

 

囚笼玫瑰

**

落地灯的光晕像一块发霉的黄油,涂在暗红色的地板上。大叔的人头还滚在茶几脚边,瞳孔里凝固的惊恐正对着小月的膝盖,几滴未干的血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毯上,晕开细小的黑渍,像极了陈默此刻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 黏腻、冰冷,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说话啊。” 陈默的手指轻轻搭在小月的肩膀上,那触感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布料钻进皮肤,“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我聊刚结婚的时候吗?说我们在出租屋里,用纸箱当茶几,看盗版电影看到天亮。”

小月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陈默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那不是紧张,是兴奋。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股混合了血腥、汗味和劣质薄荷糖的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偏过头,视线刚好撞上大叔圆睁的眼睛,那双眼珠因为失血而变得浑浊,却依旧像两簇幽火,灼烧着她的神经。

“别…… 别碰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眼泪混合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香槟色的吊带裙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陈默,你杀了人…… 你该去自首。”

“自首?” 陈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木头,“自首了,谁来陪你过情人节?谁来给你幸福?” 他突然攥住小月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白上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瞳孔收缩成一个黑点,“你以为那个男人是真的爱你?他不过是看中你的年轻漂亮,等新鲜感过了,他会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掉!”

“不是的!” 小月拼命摇头,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他比你懂我!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陈默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想要那些廉价的钻石?想要虚无缥缈的浪漫?小月,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这套房子,你身上的衣服,你随手就能刷爆的信用卡…… 这些都是我用命换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我每天加班到凌晨,被客户骂,被老板压榨,我以为只要我攒够了钱,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你就能留在我身边!可你呢?你拿着我挣的钱,去跟别的男人约会!去买那些没用的奢侈品!”

他猛地松开手,小月的头重重地磕在沙发扶手上,一阵眩晕袭来。她趁着这个空隙,手脚并用地想要往沙发另一侧爬,却被陈默一把揪住了头发。剧痛让她眼前发黑,眼泪汹涌而出,她能感觉到头发被连根拔起的刺痛,混杂着头皮的温热。

“跑啊!你接着跑啊!” 陈默拖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回自己身边,语气里满是病态的偏执,“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这个城市,每一条街道,每一个监控,我都了如指掌。你就算跑出去,我也能把你找回来。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人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看,他想带你走,现在却只能留在这里陪我们。如果你听话,我可以让他‘体面’一点。如果你不听话……”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胆寒。

小月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发抖,她知道陈默说得出做得到。这个男人,他不是一时冲动杀人,他是蓄谋已久。从他监视自己的聊天记录,到他提前下班买花,再到他冷静地将大叔的人头装进书包,每一步都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缜密。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木讷、懦弱?他不过是把所有的疯狂和偏执,都藏在了那副厚厚的眼镜后面。

“我…… 我听话。” 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向这个恶魔妥协。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逃跑,才有机会报警。

陈默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像雨后的毒蘑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松开了揪着小月头发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这才对嘛。我们是夫妻,我们应该好好过日子。”

他站起身,走到茶几旁,弯腰捡起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小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能听到陈默的脚步声走向厨房,还能听到打开冰箱的声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不敢想象陈默要对大叔的人头做什么。

几分钟后,陈默回来了。他的手上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正在擦拭手指上的血迹。他的衬衫上也沾了不少血污,可他似乎毫不在意,反而走到小月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她:“我去把‘他’放好的了。以后,他就能一直陪着我们了,好不好?”

小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僵硬地点了点头,不敢说话,不敢反抗。

“你饿不饿?” 陈默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甚至带着一丝讨好,“我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番茄炒蛋。以前你总说,我做的番茄炒蛋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他起身走向厨房,留下小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嗡嗡的电流声,还有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门口,门锁是那种老式的插销锁,从里面可以打开。可她知道,陈默肯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又看向窗户,十八楼的高度,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绝望之中,她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手机上。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她记得,刚才和大叔聊天的时候,她开了定位共享。如果大叔的朋友发现他失踪了,会不会通过定位找到这里?这个念头像一颗火星,在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发出声音。陈默在厨房里忙碌着,抽油烟机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动作。她的手慢慢伸向茶几,指尖刚碰到手机的边缘,就听到陈默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月,你在干什么?”

小月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到陈默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菜刀上还沾着番茄的汁液,红色的汁液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细小的红点,像极了血珠。

“没…… 没干什么。” 小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的手还停留在手机旁边,想要缩回,却又不甘心。

陈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又落在了手机上。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冷,握着菜刀的手也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想拿手机?想报警?还是想联系别的男人?”

“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时间!” 小月急忙解释,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看时间?” 陈默冷笑一声,一步步向她走来。菜刀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照亮了他脸上扭曲的笑容,“客厅里有钟表,你为什么非要用手机看?小月,你又在骗我。”

他走到茶几旁,一脚将手机踹到了沙发底下,屏幕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小月的心也跟着碎了,那唯一的希望,也被陈默彻底碾碎了。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陈默的声音冰冷刺骨,他举起菜刀,刀刃对着小月的脸颊,“你是我的妻子,你只能属于我。从今天起,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菜刀的寒气让小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能闻到刀刃上番茄和铁锈混合的气味。她闭上了眼睛,眼泪再次滑落。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和陈默好好沟通,后悔因为一时的空虚而背叛婚姻,后悔自己的任性和自私,把自己推向了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求你…… 放过我。” 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放过你?” 陈默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刀刃几乎要碰到她的皮肤,“我给过你机会的。在你第一次和他联系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偷偷出去约会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对我撒谎的时候…… 我都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他突然放下了菜刀,转身走向书房。小月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可没过多久,陈默拿着一根尼龙绳走了出来。那根绳子很粗,看起来异常结实。

“为了让你乖乖听话,我只能这样做了。” 陈默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束缚人的绳子,而是一件普通的生活用品。

他走到小月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绳子勒得很紧,深深嵌入皮肤,让她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拼命挣扎着,可陈默的力气太大了,她的反抗在他面前显得格外无力。

“别挣扎了。” 陈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怜悯,“等你想通了,等你真正回到我身边了,我就会解开绳子。到时候,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过日子。”

他将小月的双脚也绑了起来,然后将她拖到沙发的角落。做完这一切,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转身走向厨房,继续准备晚餐。

小月瘫坐在沙发上,双手和双脚被紧紧地绑着,动弹不得。她的身体因为疼痛和恐惧而不停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看着茶几上那束鲜红的玫瑰,花瓣上的水珠已经蒸发,只剩下微微发蔫的边缘,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 —— 看似娇艳,实则已经濒临枯萎。

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小月的心上。她不知道陈默接下来会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她只知道,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由爱和疯狂构筑的囚笼里,而这个囚笼的钥匙,掌握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中。

突然,门铃响了。

“叮咚 ——”

清脆的门铃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像一道惊雷,炸得小月和陈默都愣住了。

陈默拿着菜刀,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变得愈发冰冷和警惕。他对着小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跳,是谁?是大叔的朋友?还是警察?希望再次在她的心里燃起,她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想要求救,可嘴巴被陈默用布条堵住了,只能发出 “呜呜” 的呜咽声。

陈默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威胁让她瞬间闭上了嘴。他走到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通过猫眼向外望去。

小月能看到他的背影僵了一下,握着菜刀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是谁?到底是谁在门外?

过了几秒钟,陈默缓缓地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快递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您好,请问是陈默先生吗?这里有您的一个快递,请签收一下。”

快递员?

小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原来只是快递员,不是救星。

陈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但很快又被警惕取代。他接过包裹,快速地签了字,然后关上了门,动作快得像是在躲避什么。

“只是个快递。” 陈默转过身,对着小月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抚,“别怕,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的。”

他走到茶几旁,将包裹放在桌上。包裹不大,外面用棕色的纸箱包装着,上面印着一个陌生的快递公司 logo。

“这是什么?” 小月的声音因为被布条堵住而变得模糊不清。

陈默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菜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包裹的胶带。他的动作很慢,很谨慎,像是在拆一颗炸弹。

包裹打开了,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盒子。陈默将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块手表。一块小月曾经在商场里看中的限量款手表,她当时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陈默竟然真的买了下来。

手表的表盘在灯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看起来精致而昂贵。可此刻,在小月的眼里,这块手表却像是一个催命符,提醒着她陈默的偏执和疯狂。

“你看,我说过,我给你准备了你一直想要的手表。” 陈默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他走到小月面前,想要给她戴上,“戴上它,以后我们的时间就永远在一起了。”

小月拼命地摇头,想要躲开。她不想戴这块沾满了血腥和疯狂的手表,不想被陈默永远束缚在这里。

可陈默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强行抓住她的手腕,将手表戴在了她的手上。手表的表带很紧,勒得她的手腕生疼。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吻像一条冰冷的虫子,爬过她的皮肤,让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好了,我们可以吃饭了。” 陈默站起身,走向厨房,“番茄炒蛋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儿。”

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留下小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被绑着手脚,戴着那块冰冷的手表。客厅里,落地灯依旧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大叔的人头被藏在了某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番茄和玫瑰混合的诡异气息。

小月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在不停地转动,每一秒都像是在倒计时。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必须想办法报警。

她的目光在客厅里四处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用来自救的东西。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上。那是她下午削苹果时随手放在那里的,刀刃很锋利。

水果刀就在她面前不远处,只要她能挣脱绳子,或者想办法够到它,或许就能有一线生机。

小月深吸一口气,开始悄悄地扭动自己的手腕。绳子勒得很紧,每扭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她的皮肤。可她没有放弃,她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痛,一点点地尝试着松动绳子。

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油锅里的番茄发出 “滋滋” 的声响,混合着陈默哼着的跑调的情歌,构成了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序曲。

小月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手腕已经被勒得红肿不堪,可她依旧没有停下。她能感觉到绳子稍微松动了一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陈默端着一盘番茄炒蛋从厨房走了出来。

“饭好了,我们可以吃饭了。” 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可那笑容在小月的眼里,却比任何恶魔都更加可怕。

小月立刻停止了扭动,低下头,假装顺从。她能感觉到陈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落在了那块手表上。

“真好看。”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以后,你就戴着它,永远不要摘下来。”

他将盘子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小月面前,解开了她嘴上的布条。

“饿了吧?我喂你吃。” 他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番茄,递到小月的嘴边。

小月的肚子确实饿了,可看着那盘散发着热气的番茄炒蛋,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能闻到番茄的香味,也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 我自己吃。” 小月说道,她想趁机拿到旁边的水果刀。

“不行。” 陈默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你的手被绑着,我喂你。”

他强行将番茄塞进小月的嘴里,番茄的酸味和甜味在她的嘴里炸开,可她却觉得无比恶心。她不得不咽下去,否则陈默很可能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陈默一勺一勺地喂着她,眼神专注而痴迷,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小月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拿到水果刀。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那把刀,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突然,她的手腕不小心碰到了茶几的边缘,绳子又松动了一些。她心中一喜,趁着陈默夹菜的空隙,再次悄悄地扭动起来。

“你在干什么?” 陈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放下筷子,紧紧地盯着小月的手腕。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陈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绳子彻底松开了,可他的力气太大,让她的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果然还是想逃跑。” 陈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他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刃在灯光

 

 

刀刃玫瑰

刀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像毒蛇吐出的信子,直逼小月的眼睛。

小月的瞳孔骤然收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她几乎是本能地偏过头,水果刀的刀刃擦着她的脸颊划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皮肤,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颧骨滑落,滴在香槟色的吊带裙上,与之前的泪痕、血渍混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斑驳色块。

“啊!” 剧痛让小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趁着陈默挥刀的惯性,猛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腹部。

陈默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松开。这是小月唯一的机会,她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和脸颊的伤口,用刚挣脱束缚的双手,死死抓住陈默的胳膊,拼命想要抢夺他手中的刀。

“放手!小月你放手!” 陈默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想要甩开小月的纠缠。水果刀在两人的拉扯中胡乱挥舞,寒光闪烁,随时都可能再次划伤任何人。

小月的手指紧紧抠着陈默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她必须拿到这把刀,必须制服这个恶魔!

两人在狭小的客厅里扭打起来,沙发被撞得移位,茶几上的番茄炒蛋撒了一地,鲜红的汤汁溅在地板上、墙壁上,像一朵朵绽开的死亡之花。落地灯被碰倒在地,灯泡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窗外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的几道诡异光影,照亮了两人扭曲的脸庞。

小月的力气远不如陈默,很快就被他压在了身下。陈默的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逃跑?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我那么爱你,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小月的脸涨得通红,舌头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她能感觉到陈默的力气越来越大,掐得她的脖子咯咯作响,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散落的番茄炒蛋,里面混着一块破碎的瓷盘碎片,边缘锋利无比。

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她猛地抬起手,抓住那块瓷盘碎片,毫不犹豫地刺向陈默的肩膀。

“啊 ——!” 凄厉的惨叫声从陈默的嘴里发出,鲜血瞬间从他的肩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也溅在了小月的脸上。

陈默的动作一顿,掐着小月脖子的手松了几分。小月趁机大口喘着气,同时再次用力,将瓷盘碎片更深地刺入他的肩膀。

剧痛让陈默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松开小月,捂着流血的肩膀,疯狂地向后退去,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怨毒:“你竟然敢伤我?你竟然真的敢伤我?”

小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颊的伤口还在流血,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呼吸依旧困难。她没有时间喘息,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寻找着可以防身的东西。很快,她的视线落在了掉落在沙发旁的水果刀上。

她踉跄着冲过去,捡起水果刀,紧紧握在手中。刀刃上还沾着陈默的血迹,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陈默看着小月手中的刀,眼神里的怨毒更深了。他的肩膀还在不停地流血,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条蜿蜒的血路。他缓缓地站直身体,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眼神凶狠地盯着小月:“你以为有了刀,就能打败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他一步步向小月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小月的心上。小月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她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占据了上风,但陈默的疯狂和力气依旧是巨大的威胁。她必须想办法尽快逃离这里,或者找到更好的办法制服他。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丝决绝。她举起水果刀,对准陈默,试图用气势吓退他。

可陈默根本不为所动,他依旧一步步逼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杀了我?小月,你舍不得的。你心里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是被那个男人迷惑了。现在他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你做梦!” 小月怒吼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把他的头藏在哪里了?你把他的尸体怎么样了?”

提到大叔,陈默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鸷:“他?他不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把他藏在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一个能让他永远陪着我们的地方。” 他的目光扫向厨房的方向,笑容愈发诡异,“你想知道吗?我带你去看看?”

小月的心里一阵发毛,她不敢想象大叔的尸体被陈默藏在了哪里,又遭受了怎样的对待。她握紧手中的刀,慢慢向后退去,后背已经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陈默离她越来越近,肩膀上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流,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可眼神里的疯狂却丝毫未减。就在他准备再次扑上来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异常猛烈,像是有人在拼命砸门,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呼喊声:“陈默!小月!你们在家吗?开门!”

这个声音…… 小月的心里猛地一跳,是大叔的朋友,老周!她之前和大叔、老周一起吃过几次饭,对他的声音印象很深。老周一定是发现大叔失踪了,通过定位找到了这里!

希望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小月的心房,她正要开口呼救,却被陈默一把捂住了嘴。陈默的眼神冰冷刺骨,他对着小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不准出声!谁敢来破坏我们的日子,我就杀了谁!”

他拖着小月,躲到了沙发后面,同时拿起旁边的一个花瓶,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敲门声还在继续,老周的呼喊声越来越急促:“陈默!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陈默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愤怒,还是恐惧。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小月的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她知道,老周很可能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她必须想办法发出信号,让老周知道里面的情况。

她趁着陈默注意力集中在门口的间隙,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陈默疼得闷哼一声,捂住小月嘴的手松了一下。小月立刻抓住机会,大声喊道:“救命!老周!救命!陈默杀人了!”

“小月!” 老周的声音立刻变得焦急起来,“你没事吧?陈默!你赶紧开门!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陈默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猛地松开小月,拿起手中的花瓶,就想冲向门口。

可就在这时,门锁突然传来了转动的声音。原来,老周见里面没有回应,竟然找到了物业,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老周带着两个物业人员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客厅里的景象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番茄炒蛋和破碎的瓷盘散落一地,陈默的肩膀血流不止,脸色苍白,手里还握着一个花瓶,眼神疯狂。而小月则蜷缩在沙发后面,脸颊流血,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天啊!这……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物业人员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老周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过,当他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小月的模样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眼就认出了陈默,也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对着身后的物业人员大喊:“快!快报警!叫救护车!”

然后,他捡起旁边的一根拖把,对着陈默怒喝:“陈默!你对小月做了什么?我朋友呢?你把我朋友怎么样了?”

陈默看到冲进来的几个人,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而疯狂,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他死了!那个男人死了!他想抢走我的女人,他该死!”

“你这个疯子!” 老周怒吼一声,举起拖把就向陈默冲了过去。

陈默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花瓶,迎了上去。两人再次扭打起来,花瓶被打碎,碎片四溅。物业人员吓得不敢上前,只能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大喊着让他们住手。

小月蜷缩在沙发后面,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厨房的方向,突然想起陈默之前说的话 —— 他把大叔藏在了一个能永远陪着他们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驱使着她,她慢慢站起身,握着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小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厨房的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摸索着打开了厨房的灯,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瞳孔收缩,浑身冰冷。

厨房的冰箱门大开着,里面并没有食物,而是装满了一块块血淋淋的人肉!大叔的人头被放在冰箱的最上层,眼睛依旧圆睁着,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他的四肢被分割成一块块,整齐地摆放在冰箱的各个格子里,鲜血浸透了冰箱的内壁,看起来惨不忍睹。

而冰箱旁边的地板上,还躺着大叔的躯干,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心脏不翼而飞。旁边放着一个碗,碗里装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上面还插着一把勺子。

小月再也忍不住了,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她吐得昏天暗地,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最后甚至开始吐酸水。她怎么也想不到,陈默竟然如此残忍,不仅杀了大叔,还将他分尸,藏在冰箱里!

“呕…… 恶魔…… 你这个恶魔……” 小月一边呕吐,一边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厌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小月猛地回头,看到陈默正站在厨房门口,他的肩膀还在流血,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笑意:“你看到了?我把他永远留在了我们身边,这样他就再也不能抢走你了。”

小月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冰箱门。她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对着陈默,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别…… 别过来!你这个怪物!”

“怪物?” 陈默轻笑一声,一步步向她走来,“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你背叛我,如果不是你爱上别的男人,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冷,眼神里的疯狂也越来越浓。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小月的手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陈默的动作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警察来了,他彻底完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月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小月,我真的很爱你。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在一起,再也没有背叛,再也没有伤害。”

说完,他突然拿起旁边碗里的心脏,猛地塞进自己的嘴里,疯狂地咀嚼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而满足的笑容。

小月看着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她再也忍不住,尖叫着转身就向厨房外面跑去。

陈默没有追她,他只是站在原地,一边咀嚼着心脏,一边看着小月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疯狂。

当警察冲进厨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陈默站在冰箱旁,嘴角沾满鲜血,手里还拿着一块血淋淋的人肉,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月…… 我爱你…… 我们永远在一起……”

警察立刻上前,将陈默制服。陈默没有反抗,只是任由警察将他戴上手铐,押出了厨房。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月的身影,直到被警察带上警车,消失在视线中。

小月被送上了救护车,医生为她处理了脸颊的伤口和脖子上的掐痕,还为她做了全面的检查。老周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她。

救护车缓缓驶离小区,小月透过车窗,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眼泪再次滑落。这场血色情人节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可那些恐怖的画面,那些血腥的场景,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永远也无法抹去。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怎样,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场噩梦的阴影。但她知道,她活下来了。她会好好活下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也会永远记住这个教训,永远不要再因为一时的空虚和寂寞,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警车的警笛声还在耳边回响,像是在为这场悲剧画上一个沉重的句号。而那束曾经象征着浪漫和爱情的红玫瑰,此刻还躺在客厅的茶几上,花瓣已经完全枯萎,沾满了血迹,像一朵凋零的血色玫瑰,见证了这场由爱生恨的疯狂与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