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跟踪 2
手机铃声骤然中断的瞬间，范明轩的大脑飞速运转：三楼走廊一览无余，除了两侧办公室，唯一的藏身之处只有尽头的卫生间。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猫着腰朝卫生间冲去，脚步轻得只剩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 —— 他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被门后的人察觉。身后赵建林办公室的门依旧紧闭，可那扇薄薄的木门，此刻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光明与黑暗，让他莫名觉得，门后正有双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冲进卫生间的刹那，他反手带上门，却刻意留了一道指宽的缝 —— 既能隐藏身形，又能透过缝隙观察走廊动静。冰凉的瓷砖贴着掌心，让混乱的思绪稍微沉淀。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调成静音模式，连震动都一并关闭，随后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锁在斜对面的办公室门上。
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门纹里透出的光影纹丝不动，里面静得仿佛从未有人声、从未响起过那阵刺眼的手机铃声。整层楼只剩下卫生间通风扇微弱的嗡嗡声，还有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击着耳膜，让他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范明轩吓得浑身一哆嗦，条件反射般按住屏幕，迅速揣进裤兜。心脏狂跳着，他侧耳听了足足十秒，确认外面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钻进最里面的隔间，轻轻反锁了门。
借着屏幕微弱的光，他看清了消息 —— 是苏琪发来的微信：“还在加班呢，手头有点急事没处理完，大概十点左右才能回家，你不用等我了，先吃饭吧。”
“加班？” 范明轩盯着这两个字，胸腔里瞬间涌起一股怒火，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攥着手机，指节捏得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在赵建林的办公室里加班？和赵建林、林峰两个 “领导” 一起 “加班”？她明明听到了自己的电话铃声，却选择挂断，发来这样一条敷衍的微信！
他的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想打字追问 “你在哪间办公室加班”“和谁一起”，可指尖颤抖着，终究没能按下发送键。他太了解苏琪了，从她决定隐瞒的那一刻起，任何追问都只会换来精心编织的谎言。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必须沉住气，弄清楚她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弄清楚这一切和她口中 “要处理的麻烦” 到底有没有关系。
范明轩收起手机，将耳朵贴在隔间门板上。卫生间的门没关严，走廊里的任何声响都能清晰传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煎熬得让人窒息。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从最初的每分钟一百二，慢慢降到一百，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轻轻推开隔间门，踮着脚回到卫生间门口，继续从门缝里观察。
大约半小时后，一道轻微的 “咔哒” 声打破了寂静 —— 是门锁转动的声音！赵建林办公室的门，竟然是反锁着的！
范明轩的神经瞬间绷紧，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门缝。只见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林峰先从里面探出头来，左右扫视了一遍走廊，动作迅速而警惕，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扫完之后，他回头朝着屋里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极低，范明轩没听清楚。
紧接着，苏琪从里面走了出来。
范明轩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穿着白天上班时的米白色衬衫和黑色半身裙，衣衫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连衣角都没有丝毫凌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没有一根碎发脱落，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却没有任何惊慌、狼狈，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她走得很快，脚步坚定，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仿佛只是刚结束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汇报。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范明轩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一些。
衣衫整齐，神态平静，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哭过的红眼眶，甚至连呼吸都很平稳。或许…… 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试图这样安慰自己：苏琪要处理的 “麻烦”，或许就是和领导谈工作？赵建林是副校长，林峰是团委书记，她一个下属，就算加班对接工作，也合情合理。
可那阵清晰的手机铃声、苏琪刻意隐瞒的微信、反锁的办公室门，像三根尖锐的刺，扎在他心里，怎么也拔不掉。他太清楚苏琪的性格了，若是普通工作，她绝不会刻意隐瞒，更不会在他打电话时挂断。
就在他准备推开门，悄悄跟下去确认苏琪是否真的离开学校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两道沉稳的脚步声 —— 步伐厚重，节奏缓慢，正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来。
是赵建林和林峰！
范明轩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推开的手猛地顿住。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紧贴着隔间冰冷的墙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怎么会来卫生间？是察觉到外面有人，还是只是巧合？
他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立刻躲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范明轩吓得浑身僵硬，脑子里飞速运转：整个卫生间只有两个隔间，他占了一个，剩下的那个空着。如果他们要上大号，就会发现这个隔间有人，到时候一定会发现他！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悄悄挪动脚步，尽量让自己贴紧隔间角落，降低身体的存在感，同时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个声响。
万幸的是，赵建林和林峰并没有走向隔间。紧接着，传来了小便池自动感应的冲水声，哗哗的水流声暂时掩盖了他急促的呼吸。范明轩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腻地贴在衣服上，冰凉刺骨。
看来只是单纯来小便，不是发现了他。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快点离开，让他能趁机溜走，继续追查苏琪的下落。
可接下来，赵建林懒洋洋的声音，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卫生间里。
“真爽啊，” 赵建林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后的慵懒，还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猥琐，“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范明轩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林峰没有答话，只是发出了一声含糊的 “嗯”，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丝默认的意味。
赵建林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又接着说道：这个真要感谢你的悉心指导。”
“林峰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带着一丝轻佻的得意。
范明轩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便池的冲水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是两人整理衣服的窸窣声，脚步声朝着卫生间门口走去。
范明轩靠在隔间的墙壁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卫生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直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已经九点半，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推开隔间门，脚步虚浮地走出卫生间。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在远处投下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了他脚下的路，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决绝。
赵建林办公室的门已经锁上了，冰冷的门板仿佛一道屏障，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内是肮脏的交易、无耻的威胁，门外是他破碎的信任和被点燃的怒火。
苏琪那句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的承诺，此刻在他耳边回响，字字泣血。
第 22 章：跟踪 3
从学校开车回家的路上，范明轩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赵建林那两句话在耳边反复回响，搅得他心神不宁。
“真爽啊，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这个真要感谢你的悉心指导。”
他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尖泛白。如果单看第一句，结合当时的场景 —— 赵建林正在小便，似乎能勉强理解为 “憋尿后释放的舒爽”，可再搭配上第二句 “感谢指导”，这个解释就彻底站不住脚了。林峰指导赵建林如何小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到可笑。
可如果跳出 “小便” 的场景，把 “爽” 和 “指导” 与办公室里的苏琪联系起来…… 范明轩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反锁的办公室，隐瞒的谎言，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 “爽”…… 他不敢再往下想，可那些肮脏、不堪的画面，却像潮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一个女人怎么能让一个男人 “爽”，还需要另一个男人 “指导”？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让他痛苦不堪。
他想推翻这个可怕的猜测，想再次说服自己 “是苏琪在谈工作”，可反锁的门、挂断的电话、敷衍的微信，还有苏琪走出办公室时那过于平静的神态，都在无声地反驳着他。他太了解苏琪了，她不是一个能在这种 “工作” 后还如此镇定的人，除非…… 这件事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是她刻意配合的？
这个念头一出，范明轩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引擎盖下传来轻微的轰鸣，像他此刻躁动不安的心。
不，不会的。苏琪那么爱他，那么珍惜这个家，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之前说的 “处理麻烦”，说的 “为了这个家”，一定是真的。或许…… 她是在忍辱负重？是被赵建林和林峰胁迫？可她衣衫整齐，神态平静，没有丝毫被胁迫的痕迹。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碰撞，让他头晕目眩。他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答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琪。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范明轩停好车，却在车里坐了很久。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然后才推开车门，走进楼道。
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卫生间透出微弱的灯光，还传来了 “哗哗” 的水流声和牙刷摩擦牙齿的声音。
是苏琪。她有睡前刷牙的习惯。
范明轩松了口气，又瞬间提起心。他换了鞋，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女人，疑惑地问：“这么晚才回来，怎么现在刷牙？不吃饭了？” 锅里的山药炖排骨还温着。
苏琪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又掩饰过去，淡淡地答道：“不吃了，没胃口。”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累极了。
说完，她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嘴，反问：“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了？”
“在家待着无聊，出去溜达了几圈。” 范明轩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自然。他不敢告诉她，自己去了学校，看到了她走进赵建林的办公室，听到了那些刺耳的对话。他怕一旦说出口，他们之间那层脆弱的平静，就会彻底破碎。
苏琪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绕过他走出卫生间，径直朝着卧室走去。她的脚步很轻，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
这一晚，夫妻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范明轩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毫无睡意。身边的苏琪背对着他，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可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始终紧绷着，没有丝毫放松。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隐约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两人都在辗转反侧，各自怀着心事，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范明轩就醒了。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苏琪，她也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醒了？” 范明轩轻声问。
“嗯。” 苏琪应了一声，起身下床，没有再说话。
她的反常还在继续。
以往，苏琪穿衣服都很随意，大多是舒适的衬衫、T 恤和半身裙，从不刻意打扮。可今天，她打开衣柜，翻出了好几套平时很少穿的衣服 —— 有修身的连衣裙，有质感上乘的小西装，还有一条她当初买回来只穿了一次的碎花长裙。她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着，左看右看，迟迟拿不定主意，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纠结什么重要的事情。
范明轩靠在卧室门口，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充满了疑惑。她今天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穿着？
苏琪最终选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换好衣服后，她顾不上吃早饭，又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化妆包。
这一下，范明轩彻底懵了。
苏琪平常从不化妆，甚至连口红都很少涂，总说 “自然最好”。可今天，她却小心翼翼地拿出粉底液、眼影、腮红，还有一支豆沙色的口红，对着镜子，一点点地给自己化起了妆。
她的手法不算熟练，却很认真。粉底均匀地铺开，遮盖了脸上的苍白；浅棕色的眼影提亮了眼窝，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有神；淡淡的腮红扫在脸颊，添了几分气色；最后涂上口红，整个人瞬间变得青春靓丽，和平时那个素面朝天的英语老师判若两人。
范明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她这是要去见谁？为什么要如此精心打扮？难道…… 是要去见赵建林？
他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听到那个让他崩溃的答案，也怕再次得到她的谎言。
苏琪化完妆，拿起随身包，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转身对范明轩说：“我先走了，学校还有事。” 语气依旧平淡，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吃点早饭？” 范明轩问。
“不了，没时间了。” 苏琪说完，转身走出了家门，关门声轻轻响起，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范明轩的心上。
他站在客厅里，愣了很久，才拿起外套，也匆匆出门上班。
到了学校，范明轩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 —— 给周志远的办公桌擦了擦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文件，然后就坐在电脑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苏琪精心打扮的样子，还有赵建林那两句意味深长的话。
坐了没一会儿，他就按捺不住，悄悄溜到了二楼的英语组办公室。办公室里很热闹，老师们都在忙着批改作业、备课，苏琪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看着什么，手里拿着笔，时不时在纸上写着。她穿着那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化着淡妆，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看到她还在学校，范明轩稍微松了口气，没有打扰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这份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到了第二节课间，范明轩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坐立难安，索性再次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刚走到英语组办公室门口，他就看到苏琪拿起随身包，起身朝着门口走来。她的动作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背着包离开？这个时间点，她要去哪里？
范明轩下意识地躲到了走廊拐角的柱子后面，看着苏琪快步走出办公楼，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脏狂跳起来，悄悄跟了上去。
停车场里，苏琪径直走向了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 —— 那是赵建林的车！车子的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苏琪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紧接着，车子就启动了，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驶去。看样子，赵建林早就已经在车里等候了。
范明轩的脑子 “嗡” 的一声，一股怒火和焦虑瞬间涌上心头。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着自己的车跑去，匆忙发动车子，紧紧跟了上去。
黑色的轿车在前面行驶，范明轩的车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赵建林要带苏琪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跟上去，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车子驶出学校大门，汇入了车流。范明轩紧紧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他们要去哪里，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真相，他都必须面对。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也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跟踪，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离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第 23 章：跟踪 4
车子在车流中穿行，范明轩紧紧盯着前方那辆黑色沃尔沃轿车，手心的冷汗始终没干。沿途经过好几家酒店，每当车子靠近酒店门口，他的心脏就会猛地揪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不敢想象，如果赵建林的车真的拐进酒店停车场，他该怎么办 —— 冲进去质问？还是懦弱地躲开？那画面太刺眼，让他连想都不敢深想。
好在，赵建林的车每次都只是径直驶过，没有丝毫停留。范明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目光追随着车子，发现它正朝着文化路的方向驶去。文化路是市里政府机关的集中地，教育局、财政局、人事局都在这条路上。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范明轩心里冒出一丝侥幸。或许赵建林带苏琪，真的只是来教育局汇报工作？毕竟苏琪是英语组的骨干，学校有重要的教学项目需要和教育局对接，让她一起来也合情合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苏琪的刻意打扮，不是 “单纯汇报工作” 能解释的。
黑色轿车最终稳稳地驶入了教育局的大门，门口的保安没有丝毫阻拦，显然是认识赵建林的车。范明轩没敢跟进去 —— 教育局门口有监控，还有保安值守，贸然闯入太容易暴露。他迅速打了个转向灯，驶入旁边一条僻静的岔道，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好车。
下车后，他走到路边一棵大树后，借着树干做掩护，死死盯着教育局的大门。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身上有些燥热，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眼睛一眨不眨地守在原地，生怕错过车子离开的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范明轩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这些天的种种疑点：苏琪失踪归来后的沉默、刻意隐瞒的 “麻烦”、突然支持他做行政助理、今早反常的打扮、毫不犹豫坐上赵建林的车…… 这些碎片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让他窒息。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是不是因为之前听到了赵建林的对话，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苏琪的一切？或许她真的只是在为学校工作，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选择隐瞒？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教育局的大门缓缓打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了出来。范明轩的神经瞬间绷紧，立刻转身跑回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远远地跟了上去。
这一次，黑色沃尔沃没有再绕路，而是沿着原路，径直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车子平稳行驶，没有任何停留，最终驶入了学校的停车场。
看来，真的只是来汇报工作？
范明轩停好车，看着苏琪和赵建林先后下车，一起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赵建林走在前面，神色平静，偶尔和路过的老师打招呼；苏琪跟在后面，依旧是那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甚至还对着一位同事笑了笑。
范明轩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走进办公楼。他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一楼大厅徘徊了几分钟，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二楼的英语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苏琪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和身边的同事低声讨论着什么，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起来确实是在处理工作。她的神态自然，语气平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仿佛早上那趟教育局之行，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对接。
看到她这副模样，范明轩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他没有打扰苏琪，转身悄悄离开了英语组办公室，回到了三楼自己的工位。
坐下后，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不少。他告诉自己，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要相信苏琪，相信她所说的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下午上班后，他下意识地朝着周志远的办公室看了一眼，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人，想必是出去办事了。他处理了一下手头的琐事，觉得有些内急，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等他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周志远和林峰一起从赵建林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两人并肩走着，低声交谈着什么，看到范明轩时，都停下了脚步。
“范助理。” 周志远率先开口，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书记，林书记。” 范明轩连忙打招呼，心里却有些纳闷 —— 这三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周志远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径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倒是林峰，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带着一丝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又刻意不说。那种眼神让范明轩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林峰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跟在周志远身后走了。
范明轩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毛。他们三个人在赵建林的办公室里谈了什么？林峰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周志远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范明轩，你过来一下。”
范明轩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周志远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抬眼看着他，突然问：“刚才你去哪里了？”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能看穿人心。范明轩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下意识地避开周志远的目光，随口找了个借口：“我刚才去了化学组办公室，找同事聊了聊教学上的事。”
说完，他的心里有些发虚。他不知道周志远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单纯的随口一问，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周志远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范明轩的手心又开始冒汗，紧张地等待着他的追问。
可没想到，周志远只是淡淡地 “哦” 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交待了几句文件归档的小事，就让他离开了。
从周志远的办公室出来，范明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却让他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严刑拷打。
接下来的一天，倒是风平浪静。中午，范明轩和苏琪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饭。苏琪的胃口好了一些，吃了不少东西，还主动和他聊了聊学生的复习情况，语气自然，眼神也不再躲闪。下午，范明轩又悄悄去二楼看了几次，苏琪都在办公室里忙碌，没有再离开学校。
倒是赵建林，一整天脸上都挂着藏不住的笑容。不管是在走廊里遇到，还是在会议室里开会，他总是笑眯眯的，跟人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范明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赵建林的开心，到底是因为教育局的工作汇报得顺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下班铃声响起，范明轩收拾好东西，和苏琪一起走出办公楼。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彼此的影子。苏琪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今天有点累，我们晚上回家煮点面条吃吧？”
“好。” 范明轩点点头，看着身边的妻子，妆容已经有些花了，却依旧难掩精致。他想问问她早上教育局之行的具体情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选择再次相信她。
只是，他不知道，这份平静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而赵建林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林峰那异样的眼神，像两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始终无法彻底安心。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场看似平息的风波，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又一次宁静。而他和苏琪，依旧身处这场漩涡的中心，无法真正脱身。
消失的两小时
第 24 章：跟踪 5
办公楼门口的夕阳刚掠过屋檐，一道刻意放大的热情声音就精准截住了并肩而行的范明轩和苏琪。
“范助理！苏老师！” 孙妍妍拎着亮面小方包，踩着细高跟快步走来，脸上的笑容甜得有些刻意，眼神却飞快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像是早就守在这里等候。
范明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从办公楼到停车场不过百米距离，孙妍妍的出现时机太过精准，绝非偶然。看到她的瞬间，周志远办公室里那具纠缠的身影、散落的衣物又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他的嘴角僵了僵，只勉强扯出一个敷衍的点头，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苏琪倒显得有些意外，停下脚步笑着回应：“孙老师？你也刚下班？”
“可不是嘛，” 孙妍妍亲昵地挽住苏琪的胳膊，语气热络得像是多年好友，“本来想约人吃饭，结果朋友临时有事，正愁没人作伴呢，你们可真是我的救星！” 她压根没给范明轩拒绝的机会，转头就提议，“附近有家新开的融合菜餐厅，环境和味道都绝了，一起去尝尝？就当我请你们，谢谢苏琪姐平时在工作上帮我解围～”
范明轩下意识想开口推脱，可苏琪已经被孙妍妍挽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们也没定晚饭。”
他只好把拒绝的话咽回肚子，心里的别扭感越来越重。孙妍妍的热情太过刻意，从语气到动作都透着一股 “精心设计” 的痕迹，可他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只能跟着两人走进餐厅。饭桌上，孙妍妍全程主导话题，一会儿聊学校里的八卦绯闻，一会儿说最新的美妆潮流，眼神却总在苏琪身上打转，偶尔瞟向范明轩时，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苏琪大多时候只是附和着笑，偶尔搭一两句话，却对孙妍妍的亲近没有丝毫抗拒，这让范明轩心里更添了几分不安。
吃完饭，孙妍妍又拉着苏琪的手晃了晃，眼神亮晶晶的：“苏琪姐，难得出来一趟，不如我们去逛街吧？市中心最近挺热闹的，随便走走也好呀～” 她绝口不提具体要去什么地方，只说是 “随便逛逛”，语气自然得让人无法拒绝。
苏琪看向范明轩，带着一丝征询。
“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 范明轩强压下心头的疑虑，故作坦然地开口。他实在没兴趣掺和两个女人的逛街行程，更重要的是，苏琪最近的反常让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绪，更需要一个能让他看清真相的工具。
“那我们逛一会儿就回去，你不用等我。” 苏琪叮嘱了一句，便被孙妍妍拉着坐上了宝马车，车子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范明轩驾车往家的方向驶去，刚拐进主干道，心里的不安就像潮水般翻涌上来。苏琪从刻意打扮、跟赵建林去教育局，到今天对孙妍妍的顺从，每一件事都透着诡异。孙妍妍的 “偶遇” 太过蹊跷，她到底想带苏琪去哪里？又想做什么？
一个念头猛地钻进脑海 —— 他需要一个能远距离观察、不被发现的工具。
范明轩猛地打了转向灯，方向盘一转，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心跳得飞快，既有对即将到来的真相的恐惧，又有一丝无法抑制的急切。他太想知道了，苏琪口中的 “麻烦” 到底是什么，她和孙妍妍、和赵建林他们之间，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市中心的地下商城，由老旧防空洞改造而成，昏暗的灯光、交错的通道让这里显得鱼龙混杂。范明轩攥着方向盘的手全是冷汗，停好车后，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商城。小摊贩的吆喝声、店铺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和食物的混合气味。
顺着拥挤的人流，他找到了一家挂着 “户外装备” 招牌的小摊。各种望远镜、指南针、登山杖杂乱地堆放在货架上，摊主是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正低头打着游戏。
“老板，有没有小巧点的望远镜？” 范明轩的声音有些干涩。
摊主头也没抬，指了指旁边的货架：“自己看，都是便携款。”
范明轩蹲下身，指尖抚过一个个冰凉的金属外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跟踪妻子而买这种东西。每拿起一款，他的心里就挣扎一分 —— 这是对苏琪的不信任，可如果不这么做，他永远也不知道真相。他想起苏琪躲在出租屋时的憔悴，想起她那句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想起赵建林和林峰在卫生间里那猥琐的对话，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最终，他拿起一款黑色的迷你折叠望远镜。8 倍放大，机身只有巴掌大小，重量很轻，揣在口袋里完全不显眼。他试用了一下，镜头清晰，调焦也很顺畅，足够满足远距离观察的需求。
“这个多少钱？” 他问道。
“300 块，最低了。” 摊主抬了抬头。
“200，能卖我就拿，不能卖我再看看。” 范明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摊主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拿走拿走，懒得跟你讨价还价。”
范明轩付了钱，把望远镜紧紧揣在口袋里，指尖能感受到金属外壳的凉意。他站起身，正要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 苏琪和孙妍妍！
她们正并肩走在不远处的通道里，孙妍妍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岔道，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双手比划着，语气显得格外兴奋。苏琪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好奇和一丝茫然，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店铺，脚步有些迟疑，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这里的鱼龙混杂有些不适应。
范明轩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躲到了旁边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后面，屏住了呼吸。孙妍妍果然是刻意带苏琪来这里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攥紧口袋里的望远镜，悄悄跟了上去。
岔道尽头，一家装修暧昧的店铺映入眼帘。门口没有显眼的招牌，只挂着一串粉色的蕾丝灯笼，橱窗里的射灯打在各式衣物上，透着一股魅惑的气息。范明轩躲在通道拐角，远远望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 这竟然是一家情趣内衣店！
店里的货架上、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暴露又性感的衣物：黑色蕾丝丁字裤，细带设计几乎只剩几根绳结；半透明的网纱连体衣，胸前和腰腹处布满镂空花纹，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肌肤；丝绸材质的睡袍，领口开得极低，下摆短到大腿根，边缘缀着毛茸茸的白色花边；还有带吊袜带的套装，黑色皮革材质的束身衣，胸前装饰着金属 D 扣，透着一股野性的诱惑。橱窗里还陈列着几款特色款式，有缀着羽毛的透视装，有开裆设计的情趣内裤，还有带蕾丝面罩的角色扮演套装，每一件都挑战着保守的底线。
苏琪站在店门口，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她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店里的衣物，双手紧紧攥着包带，指节都泛白了，脸颊涨得通红，双脚微微并拢，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显然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浑身都透着不自在。范明轩太了解她了，她平时买衣服都是中规中矩的衬衫、长裙，连领口低一点的衣服都很少穿，更别说这种暴露的情趣内衣了。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范明轩的心头，他死死咬着牙，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孙妍妍到底安的什么心？她自己拍那些性感写真还不够，竟然怂恿苏琪来这种地方！她的刻意偶遇、热情邀约，根本就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孙妍妍却显得游刃有余，她拉着苏琪的手腕，强行把她拽进店里，熟门熟路地在货架间穿梭。她拿起一件酒红色的蕾丝连体衣，在苏琪面前比划着，那件衣服的胸前是深 V 设计，腰腹处有收紧的绑带，下摆是开叉设计，几乎遮不住什么。苏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满是抗拒。
孙妍妍却不依不饶，又拿起一款黑色的吊带睡袍，凑到苏琪身边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睡袍的面料，脸上带着诱惑的笑容。苏琪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没有回应。孙妍妍见状，也不再勉强，自顾自地挑了两件，一件是黑色蕾丝丁字裤配吊袜带，另一件是半透明的网纱睡裙，让店员包装好，然后拉着依旧满脸通红的苏琪离开了。
范明轩松了口气，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他以为孙妍妍买完东西就会带苏琪离开，可没想到，两人又走进了不远处另一家规模稍大的店铺。这家店的门口陈列着几件普通的女装，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范明轩仔细一看，瞬间就看出了门道 —— 这是一家专卖情趣制服的店铺！
店里的货架分了好几个区域，每一个区域都陈列着不同主题的制服：白色的护士服，裙摆短到大腿根，领口开得极低，胸前有红色的十字标志，袖口是蕾丝花边，搭配白色的长筒袜和护士帽，透着一股清纯又魅惑的气息；黑色的女仆装，上衣是紧身短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是多层蕾丝设计，腰间系着黑色的围裙，头上戴着女仆头饰，布料少得可怜；还有深蓝色的空姐装，修身的剪裁勾勒出身体曲线，短裙搭配黑色的丝袜，领口处有金色的徽章，尽显妩媚；学生装则是白色衬衫搭配格子短裙，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短裙的长度堪堪遮住臀部，搭配黑色的过膝袜，透着一股青涩的性感。除此之外，还有女巫装、圣诞装、警察装等，每一款都极尽诱惑，裙摆短得离谱，领口开得极低，布料紧紧贴合身体，将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范明轩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孙妍妍那些性感写真，想来她身上的衣服，多半都是从这种地方买的。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孙妍妍到底想让苏琪做什么？
他本以为两人挑完东西就会离开，可没想到，她们在店里磨蹭了许久，迟迟没有出来的迹象。范明轩有些按捺不住，假装成路过的顾客，慢慢从店门口走过，飞快地扫了一眼店内。
店里只有老板娘和一个店员，并没有苏琪和孙妍妍的身影！
范明轩大吃一惊，心脏狂跳起来。他明明一直守在店门口，没有看到任何人离开，她们怎么会突然消失了？难道这家店有后门？可这里是地下防空洞改造的商城，结构简单，每家店铺都是独立的，根本不可能有后门。
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又装作不经意地折返，再次仔细打量店内。货架、收银台、试衣间…… 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第三个人。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店内墙角的一面落地穿衣镜 —— 那面镜子边框是金色的金属材质，镜面干净明亮，看起来和普通的全身镜没什么两样。可就在他注视着镜子的瞬间，那面穿衣镜竟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原来这面镜子是一扇暗门！
范明轩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下意识地躲到了对面店门口的广告牌后面，透过缝隙死死盯着那扇 “镜子门”。
首先走出来的是孙妍妍。她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洛丽塔风格情趣制服，上身是紧身的短款衬衫，领口是夸张的娃娃领，缀着白色的蕾丝花边，胸前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衬衫的下摆堪堪遮住肚脐，露出纤细的腰肢；下身是白色的蓬蓬短裙，裙摆短得几乎要露出内裤，裙摆边缘同样缀着蕾丝，走动时裙摆轻轻晃动，隐约能看到大腿根部的肌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长筒袜，袜口处有蕾丝花边，搭配一双黑色的玛丽珍鞋，整个人看起来萝莉气十足，却又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她走到镜子前，转着圈打量自己，双手轻轻抚摸着裙摆，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自信和魅惑，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
范明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苏琪呢？她也在里面吗？她会穿这种暴露的衣服吗？
就在这时，苏琪从 “镜子门” 后面探出头来，左右快速打量了一眼店内，确认没有其他顾客后，才惴惴不安地走了出来。
范明轩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苏琪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秘书风格情趣制服。上身是一件紧身的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纤细白皙的锁骨，衬衫的材质轻薄，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衣痕迹；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包臀裙，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将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勾勒得淋漓尽致，裙摆长度只到大腿中部，比她平时穿的裙子短了不止一截，走路时能清晰看到大腿的肌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细高跟，衬得她的腿部线条更加修长笔直；她的头发被随意地挽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双手下意识地拉着裙摆，试图遮住更多肌肤，却又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镜子里的倒影。
这身打扮和她平时保守的风格判若两人，紧身的衬衫和包臀裙将她原本就姣好的身材曲线放大到极致，既透着一股职场女性的干练，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那种青涩又魅惑的感觉，比孙妍妍的打扮更具冲击力。
孙妍妍快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转到镜子前，让她正面、侧面、背面反复打量。孙妍妍一边用手指着镜子里的倒影，一边对着苏琪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还伸出手轻轻调整了一下苏琪的领口和裙摆，似乎对效果十分满意。
苏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和不安，脸颊的红晕更浓了。她轻轻挣了挣孙妍妍的手，又拉了拉裙摆，脚步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有些抗拒。没待几秒，她就急忙挣脱孙妍妍的拉扯，快步转身回到了 “镜子门” 后的试衣间，关门的动作都带着一丝仓促。
范明轩躲在广告牌后面，浑身冰凉，如遭雷击。
孙妍妍的举动、苏琪的穿着，无一不在告诉他，这绝非简单的 “逛街试穿”。孙妍妍看向苏琪的眼神里带着刻意的引导，而苏琪的不安和挣扎，更像是被人怂恿后的被动接受。联想到之前苏琪跟赵建林去教育局、赵建林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 —— 她们穿这些衣服，难道是为了赵建林？
范明轩攥着口袋里的望远镜，指节泛白，手心全是冷汗。他的内心翻江蹈海，愤怒、心疼、失望、疑惑…… 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苏琪为什么会穿这种衣服？为什么会任由孙妍妍怂恿？她所谓的 “处理麻烦”，难道真的是用这种方式去迎合赵建林、周志远他们？那个曾经保守、单纯、深爱着他的妻子，到底在经历什么？又在策划什么？
他看着那扇 “镜子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知道全部真相。哪怕这个真相会让他彻底崩溃，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跟踪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离那个残酷的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第 25 章：暗战
地下商城的通道里依旧人声嘈杂，孙妍妍拎着三个印着蕾丝花纹的购物袋，脚步轻快得像是满载而归的猎手，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苏琪跟在她身后半步，手里也拎着几个同款购物袋，袋子不大，却像是有千斤重，让她的手臂绷得笔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头微微低着，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地砖，刻意避开周围行人投来的目光，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连耳根都泛着热。
走到情趣制服店门口时，苏琪下意识地顿了一下，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店内那面伪装成穿衣镜的暗门，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抗拒什么，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孙妍妍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嘴里说着什么，抬手做了个 “快走” 的手势。苏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加快脚步跟上了孙妍妍。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流，朝着商城出口走去。一路上，孙妍妍时不时侧过头和苏琪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心情极好。而苏琪只是偶尔点头回应，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沉默，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安，有纠结，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购物袋的提手，把原本光滑的提手摸得发皱。
到了宝马车旁，孙妍妍熟练地打开后备箱，将自己手里的几个袋子一一放了进去，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她转头看向苏琪，朝着她手里的购物袋抬了抬下巴。苏琪犹豫了足足有三秒钟，眼神在购物袋和后备箱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孙妍妍接过袋子，随手扔进后备箱，“砰” 地一声关上了盖子，那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苏琪的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范明轩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到苏琪把购物袋交给孙妍妍，他悬着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些。难道…… 这些衣服真的都是孙妍妍买的？苏琪手里的袋子，只是帮她临时拎着？或许是孙妍妍买的衣服太多，拿不过来，才让苏琪帮忙分担？范明轩下意识地给自己找着理由，试图驱散那些可怕的猜测。一定是这样，孙妍妍本来就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苏琪只是被迫陪着逛街，当了一路看客，根本没买东西。他反复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催眠，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
孙妍妍和苏琪上了车，宝马车汇入车流后，范明轩没有继续跟踪。他心里清楚，就算跟着，也未必能看出更多端倪，反而容易暴露自己。不如先回家，看看苏琪回来时会不会带着购物袋 —— 这是最直接的证明。
他驱车抄了条近道，比苏琪早回到家。推开门，屋里一片安静，他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可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门外的脚步声上。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苏琪穿秘书制服的模样，还有她刚才递出购物袋时那犹豫的神情。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范明轩立刻放下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沙发上。苏琪走了进来，身上还是出门时的衣服，背着那个随身包，手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购物袋。
“回来了？” 范明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嗯，” 苏琪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换鞋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逛了挺久，有点累了。”
看到她手里没有购物袋，范明轩彻底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苏琪确实没买那些暴露的衣服，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孙妍妍自顾自购物，她只是被动陪同而已。一场虚惊，又是一场误会。
晚饭时，范明轩假装随意地问起：“今天跟孙老师逛了哪些地方？有没有看中什么东西？”
苏琪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神闪烁了片刻，像是在快速组织语言，才轻声回答：“就转了几家服装店，都是些普通女装，没什么特别合心意的，就没买。”
这话倒是和她没带购物袋的情况对上了，范明轩彻底放下心来，没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学校里的琐事，试图让气氛更轻松一些。苏琪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应一两声，笑容却有些勉强，眼底的疲惫始终挥之不去。
夜深了，两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背。范明轩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可翻来覆去，却总觉得身边的苏琪有些不对劲。她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可范明轩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身体始终没有完全放松，甚至偶尔会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心事。
他悄悄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苏琪的背影。她的肩膀微微紧绷着，哪怕在睡梦中，也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重。范明轩的心，又一点点提了起来。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逛街，她为什么会有心事？为什么会叹息？难道今天的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无数个疑问再次涌上心头，纠结着他的神经。他想叫醒苏琪，问个明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再次听到谎言，更怕戳破那层脆弱的平静，面对一个残酷的真相。
这一夜，范明轩再次失眠了。身边的妻子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他能感受到她的心事，却不知道那心事是什么，更不知道是否和自己有关，是否和赵建林、孙妍妍他们有关。
一场无声的暗战，似乎在两人之间悄然拉开了帷幕。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掉以轻心，必须密切关注苏琪的动向，这场婚姻保卫战，他输不起。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范明轩就醒了。他侧头一看，苏琪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脸上，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乌青和浓重的疲惫。
“醒了？” 范明轩轻声问。
苏琪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点头：“嗯。”
她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目光在里面的衣服上扫来扫去，却迟迟没有动手挑选。平时她总是很快就能选好衣服，可今天，却像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眉头紧紧蹙着，眼神里满是纠结。
范明轩靠在床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她今天怎么了？
过了足足十分钟，苏琪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色长裤，动作迟缓地换上。她没有化妆，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和往常那个保守、干练的英语老师别无二致。可她的神色却依旧紧绷着，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复杂，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早饭时，苏琪只是默默地喝粥，很少动筷子夹菜，胃口差到了极点。范明轩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接下来的日子，学校进入了期末考试模式，整个校园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里。老师们忙着监考、批卷，天天加班到很晚，每个人都忙得四脚朝天。只有范明轩，因为是行政岗，不用参与监考和批卷，相对清闲一些。
苏琪明显憔悴了很多，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脸色也有些苍白，每天回到家都累得不想说话，倒头就想休息。可即使在如此忙碌的状态下，范明轩还是能察觉到她的异常。她时常会走神，有时候吃饭吃到一半，眼神就变得空洞；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会突然坐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嘴里还会低声呢喃着什么，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
范明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尽量做好后勤工作，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些有营养的饭菜，提前准备好热水，让她能少操心一些，多休息一会儿。他没有再发现苏琪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她每天都是学校、家两点一线，穿着打扮依旧保守，也没有再和孙妍妍单独出去过，甚至很少提起孙妍妍。范明轩渐渐放下心来，或许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过度解读了。
熬过了紧张的考试和批卷期，终于迎来了暑假。家长会结束后，学校在下午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既是对这一学期的工作进行总结，也是对假期工作进行安排。
大会当天早上，苏琪的状态变得更加不对劲。
她醒得格外早，天还没亮就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无声地哭泣。范明轩被她的动静吵醒，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她却立刻擦干了脸，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是眼神里的疲惫和沉重比以往更甚。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范明轩忍不住问道。
“没事，” 苏琪的声音有些沙哑，避开他的目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点没睡好。”
她起身洗漱，却在化妆台前坐了很久。她打开化妆包，拿出粉底液、口红，犹豫了半天，又一一放了回去，最终还是选择了素面朝天。她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却在穿衣镜前反复打量自己，眼神里满是不确定，像是在判断自己这样打扮是否合适。
早饭时，她依旧没什么胃口，只是喝了两口牛奶。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勺子，指节泛白，眼神时不时瞟向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消息，又像是在害怕收到什么消息。范明轩问她是不是担心大会上有什么安排，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范明轩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再次被放大。她今天的状态太反常了，心事重重到根本无法掩饰。这和即将召开的职工大会有关吗？还是说，和之前的事情有关？
按照往年的经验，这种大会向来冗长，几个领导轮流发言，没三四个小时根本结束不了。范明轩因为要给周志远准备发言稿，耽搁了一会儿，赶到会场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最后几排的空位。他快步走过去，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目光下意识地在会场里扫了一圈，寻找着苏琪的身影。
他在中间区域看到了苏琪，她和几个英语组的老师坐在一起，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坐得笔直，可头却微微低着，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明显是在走神，根本没有听台上校长的发言。
范明轩松了口气，收回目光，拿出手机，准备打发这漫长的会议时间。
会议开始了，校长先上台发言，总结了这一学期的教学成果，又强调了假期的安全注意事项。台下一片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范明轩听得有些走神，时不时抬头看看台上，又低头看看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校长的发言结束了，接下来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发言。范明轩再次下意识地看向苏琪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 苏琪不见了！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清醒过来，目光在会场里快速扫视了一圈。前排、中间、后排…… 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始终没有看到苏琪的身影。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要离开？
会议正在进行中，没有特殊情况，老师们一般不会中途离场。更何况，苏琪一向遵守纪律，轻易不会中途离场。
范明轩的手心瞬间冒出冷汗，之前的不安再次汹涌而来。他想起了地下商城的情趣制服，想起了苏琪这些天的心事重重，想起了她和赵建林一起去教育局的场景…… 无数个碎片化的疑点，在这一刻再次串联起来。
他死死盯着会场的后门，那里虚掩着一条缝，不知道苏琪是不是从那里离开的。她离开会场，是去了哪里？是去见谁？
台上的副校长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可范明轩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心里的怀疑，似乎在这一刻，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