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阁楼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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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木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在低语。孙悦捂着鼻子推开积满灰尘的木窗，阳光斜斜地切进来，照亮了漂浮的尘埃，也照亮了角落里那个蒙着白布的轮廓。搬家公司的人说这里的东西都要清理，她本不想来，可母亲电话里的催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些旧物是你爸留下的，总得亲自看看。”

白布被掀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棉布味混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那是个布娃娃，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玻璃珠，此刻正对着孙悦，像是在无声地注视。这是她十岁时最宝贝的玩具，记得后来弄丢了，为此哭了好几天。

孙悦伸手去拿，指尖刚触碰到娃娃的棉布手掌，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传来，像是被细针狠狠扎了一下。她猛地缩回手，指尖竟渗出一滴细小的血珠。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 娃娃的玻璃眼睛里，缓缓流出了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白色的裙装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这是什么？” 孙悦的心跳骤然加速，她颤抖着拿起娃娃，发现背后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扭曲得像是被人用力攥过：“还记得十年前被你推下楼梯的小女孩吗？我借你的玩具，来看你了。”

十年前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那天是暑假，她在居民楼的楼梯间和邻居家的小女孩林晓争吵，林晓手里也抱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争执中，她一时气急，伸手推了林晓一把。林晓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额头磕出了血，怀里的布娃娃也摔在了地上，玻璃眼睛碎了一只。

后来林晓被送进了医院，再后来，林晓一家就搬走了，再也没有联系。孙悦的父母当时给了林家一笔赔偿金，还严厉地批评了她，让她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件事。这些年，她刻意把这段记忆压在心底，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这张纸条，这个布娃娃，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孙悦拿着布娃娃，只觉得浑身发冷。阁楼里的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动着娃娃的裙摆，那红色的液体还在不断渗出，像是永远流不尽的血泪。她不敢再看，转身就往楼下跑，把布娃娃随手扔在了阁楼的角落里。

回到卧室，孙悦瘫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霞被乌云遮蔽，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她起身去开灯，可按了好几次开关，灯都没有亮。“跳闸了？” 她嘟囔着，走到门口准备去检查电闸，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像是小孩子穿着软底鞋在走路，一步一步，缓慢而清晰，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孙悦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猛地回头，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 她安慰自己，可那脚步声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脖颈爬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床头的衣柜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孙悦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衣柜门，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她看到一只苍白的小手，从衣柜缝里伸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块破碎的玻璃 —— 那是林晓当年摔碎的布娃娃眼睛。

第二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孙悦尖叫着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她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朝着客厅跑去，嘴里喊着 “救命”，可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回声。父母因为工作原因，今晚不回家，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跑到客厅，抓起沙发上的手机，想要报警，可手机屏幕却漆黑一片，无论怎么按都无法开机。就在这时，客厅的吊灯突然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墙壁上，投射出一个个扭曲的影子。

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的角落，穿着和林晓当年一样的粉色连衣裙，背对着她。那个身影慢慢转过身，孙悦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是一个和林晓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只是她的额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睛里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 你是谁？” 孙悦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发抖。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她缓缓走来。她的脚步很轻，却像是踩在孙悦的心脏上，每走一步，孙悦都觉得呼吸困难。小女孩的手里，抱着那个从阁楼里扔出来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里还在流着红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音。

“还给我……” 小女孩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又细又尖，像是指甲划过玻璃，“把我的娃娃还给我…… 还有，把你的眼睛还给我……”

孙悦这才注意到，小女孩的手里除了布娃娃，还拿着一把生锈的剪刀，剪刀的刀刃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门口跑，想要打开房门逃出去，可房门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开。

“为什么要推我？” 小女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怨恨，“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 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楼梯？我的眼睛摔碎了，好疼……”

孙悦靠在门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害怕了……”

十年前的愧疚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起来。小女孩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孙悦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气息越来越浓，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那股冰冷的气息突然消失了。孙悦犹豫着睁开眼睛，客厅里空荡荡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只有那个布娃娃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睛里的红色液体也停止了流淌。

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布娃娃面前，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娃娃的背后，那张纸条还在，只是字迹好像变得更加扭曲了。她把布娃娃扔在沙发上，转身去检查房门，这一次，房门轻易就被打开了。

她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跑到小区的马路上，直到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才稍微感觉到一丝安全感。她拿出手机，这一次，手机竟然开机了。她立刻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哭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父母接到电话后，立刻赶了回来。他们听了孙悦的讲述，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看到孙悦吓得苍白的脸色和房间里那个诡异的布娃娃，还是决定带着孙悦去寺庙里烧香祈福。

寺庙里的老和尚看着那个布娃娃，眉头紧锁，沉吟了许久才说：“这个娃娃身上附着很重的怨气，看来是有人死后，怨气不散，附在了上面。这个怨气的来源，应该和你女儿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那怎么办？大师，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孙悦的母亲焦急地说道。

老和尚叹了口气，说：“怨气已生，不是轻易能化解的。我给你们一道护身符，让你女儿随身携带。另外，这个布娃娃不能再留着了，必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或许能平息一些怨气。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能不能彻底化解，还要看你女儿的造化，以及那个枉死的孩子是否愿意放下怨恨。”

老和尚给了孙悦一道黄色的护身符，又让人找了一个木盒，把布娃娃装了进去。孙悦的父母按照老和尚的吩咐，把木盒带到郊外的山上，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埋了起来。

回到家后，孙悦把护身符戴在脖子上，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孙悦渐渐放下了心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第三章 噩梦重演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孙悦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那是一首童谣，旋律简单，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正是林晓小时候最喜欢唱的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孙悦的心脏猛地一紧，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可那歌声却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趴在窗户上唱一样。

她吓得赶紧关上窗帘，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可那歌声却穿透了被子，钻进她的耳朵里，挥之不去。她感觉到床在微微晃动，像是有人在下面摇晃。

她鼓起勇气，掀开被子一角，朝着床底看去。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从床底往上看，和她对视在一起。

“啊！” 孙悦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逃出去。可房门又一次被锁死了，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开。

床底的那个身影慢慢爬了出来，正是那个额头有疤痕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污渍，手里还抱着那个本该被埋在山上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里，又开始流出血红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娃娃埋起来？”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怨恨，“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玩…… 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平息你的怨气……” 孙悦哭着说道，身体不停地发抖。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怨气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当年你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疼？有没有想过我的眼睛会碎？”

小女孩一步步朝着孙悦走来，手里的布娃娃突然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尖锐的牙齿。孙悦吓得转身就跑，想要躲进衣柜里，可衣柜门却打不开。她只能在房间里四处乱跑，小女孩在后面紧紧追赶。

“把你的眼睛还给我！” 小女孩尖叫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我要你的眼睛，代替我碎掉的眼睛！”

孙悦跑到书桌前，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对着小女孩挥舞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小女孩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你以为一把刀就能伤害到我吗？我已经死了，早就不怕疼了……”

她说完，突然化作一道黑烟，钻进了布娃娃的身体里。布娃娃的眼睛里流出更多的红色液体，身体开始慢慢变大，变得和孙悦一样高。它伸出双手，朝着孙悦抓来，手指尖锋利如刀。

孙悦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纷纷掉了下来，砸在她的身上。她趁机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朝着布娃娃扔了过去。可布娃娃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朝着她逼近。

就在布娃娃的手快要碰到孙悦的时候，她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布娃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冒烟，慢慢缩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掉在了地上。

金色的光芒消失后，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孙悦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看着地上的布娃娃，发现它的眼睛里不再流红色液体了，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个普通的玩具。

她知道，护身符救了她一命，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已经结束。那个小女孩的怨气还在，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第二天，孙悦带着布娃娃，再次来到了寺庙，找到了老和尚。老和尚看着布娃娃，脸色凝重地说：“这个怨气比我想象的还要重，护身符只能暂时压制住它，却不能彻底化解。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你必须找到那个孩子的尸骨，好好安葬，并且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尸骨在哪里……” 孙悦说道，脸上满是绝望。

老和尚想了想，说：“十年前，她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你可以去问问当年的邻居，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孙悦点了点头，她决定按照老和尚的话去做，无论多么困难，她都要找到林晓的尸骨，化解她的怨气，结束这场噩梦。

第四章 尘封的真相

孙悦回到小区，开始四处打听林晓的消息。当年的邻居大多已经搬走了，只剩下几户老人还在。她找到住在一楼的王奶奶，王奶奶是看着她和林晓长大的，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王奶奶听说她在找林晓，叹了口气，说：“晓晓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当年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眼睛却出了问题，医生说可能再也看不见了。她爸妈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看病，花了很多钱，可都没有效果。后来，听说他们去了外地，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您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有没有听说她…… 去世了？” 孙悦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奶奶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记得她搬走之前，曾经跟我说过，她很喜欢小区后面的那片小树林，说那里有很多漂亮的花。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孙悦谢过王奶奶，立刻朝着小区后面的小树林跑去。那片小树林很小，里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平时很少有人去。她在树林里仔细地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和林晓有关的东西。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树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块松动的泥土。泥土的颜色和周围的不一样，像是被人翻动过。她心里一动，立刻跑了过去，用手挖开了那块泥土。

挖了一会儿，她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她加快了挖掘的速度，很快，一个小小的木盒露了出来。这个木盒和当初埋葬布娃娃的木盒很像，只是更小一些。

孙悦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一绺黑色的头发，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笑得很开心，正是林晓。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晓晓之墓，生于 XX 年，卒于 XX 年。”

看到这行字，孙悦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原来，林晓在搬走后不久就去世了。她的父母应该是把她的尸骨埋在了这里，因为这里是林晓最喜欢的地方。

孙悦跪在地上，对着木盒深深鞠了一躬，哽咽着说：“林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推你下楼梯，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会好好安葬你，让你入土为安。”

她把木盒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准备带到山上，和布娃娃一起重新安葬。可就在她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冰冷的气息。她回头一看，那个额头有疤痕的小女孩正站在她的身后，眼睛里的黑洞洞的血窟窿里，流出了两行红色的泪水。

“你终于找到我了……”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又带着一丝悲伤，“我等了你十年，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想让你跟我说一声对不起。”

孙悦愣住了，她没想到林晓竟然没有怪她。她走上前，想要抱住小女孩，可小女孩却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话，在树林里回荡：“谢谢你，孙悦，我终于可以安心地走了……”

孙悦看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泪流满面。她带着木盒和布娃娃，再次来到了山上，找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把它们一起埋了起来。她在墓前立了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写着：“好友林晓之墓，愿你安息。”

回到家后，孙悦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黄布。她知道，林晓的怨气已经化解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场噩梦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山上的墓碑旁，那个布娃娃突然动了一下，眼睛里又流出了一滴红色的液体，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而在树林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孙悦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