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漕运惊涛遇医仙
红薯与玉米的推广,如一场甘霖,滋润了大靖王朝的广袤土地。青禾县的成功案例很快传遍江南,各州府纷纷派人前来学习种植技术,王渊编写的《高产作物种植图谱》被奉为圭臬,甚至传入了京城,引起了朝堂的关注。
这日,渊然商行的总店刚开门,就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 三名身着青色官服、腰佩金鱼袋的官员,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户部侍郎周文渊。
周文渊奉皇帝之命,南下考察高产作物的推广情况,第一站便直奔青禾县。王渊接到通报时,正在后院的实验室里调试新发明的脱粒机,听闻京城官员到访,连忙整理衣袍迎了出去。
“草民王渊,见过大人!” 王渊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
周文渊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传闻中王渊是个农家出身的奇才,却没想到如此年轻,眉宇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睿智。“不必多礼,” 周文渊摆了摆手,语气平和,“老夫奉陛下旨意,前来考察红薯与玉米的种植情况,还请王主事为老夫详细解说一番。”
“大人里边请。” 王渊侧身引路,将周文渊一行请进二楼的会客厅。李欣然早已备好上好的龙井,亲自端了上来,举止得体,温婉大方,让周文渊身边的随从暗自点头。
王渊取出种植图谱,结合自己绘制的产量对比图表,详细讲解了红薯和玉米的生长特性、种植方法以及推广价值。他不仅列举了青禾县的亩产数据,还分析了这两种作物对解决全国粮食短缺问题的重要性,言语间条理清晰,数据详实,让周文渊频频颔首。
“王主事真是奇才!” 周文渊放下图谱,赞叹道,“这两种作物若是能在全国推广,必将功在千秋,利在万代。老夫回京后,定当向陛下力荐,让你主持全国的高产作物推广事宜。”
王渊心中一动。主持全国推广,意味着他将获得更高的权力和更广的人脉,这对他的事业发展至关重要。但他也明白,树大招风,太过耀眼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大人过奖了。” 王渊谦逊道,“草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推广高产作物,乃是利国利民之举,草民愿尽绵薄之力。只是,推广过程中可能会遇到诸多阻力,还需朝廷鼎力支持。”
“这是自然。” 周文渊点了点头,“老夫会向陛下建议,颁布诏令,强制各州府推广种植,同时从国库拨款,为百姓提供种子和技术指导。你放心,朝廷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送走周文渊一行,王渊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新的转折点,从一个地方商户,正式踏入朝堂的视野。但他也清楚,前路必定充满荆棘,尤其是那些依靠兼并土地、囤积粮食发家的豪族,绝不会轻易放弃既得利益。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
江南最大的粮商吕氏家族,联合了十几家地方豪族,向各州府施压,反对推广红薯和玉米。他们散布谣言,说红薯和玉米是 “域外妖物”,吃了会导致疫病;又说推广高产作物会导致粮食价格暴跌,损害粮商利益。更有甚者,一些豪族还派人暗中破坏试验田,烧毁红薯和玉米的种子。
青禾县也未能幸免。一天夜里,王渊的试验田突然燃起大火,幸好巡逻的村民发现及时,才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仍有几亩即将成熟的玉米被烧毁。
“肯定是吕氏家族干的!” 王二柱气得咬牙切齿,“他们怕我们的高产作物影响他们的粮食生意,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王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吕氏家族根深叶茂,不仅在江南商界势力庞大,还与朝中的一些官员有所勾结,想要对付他们,并非易事。
“夫君,现在该怎么办?” 李欣然担忧地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渊眼神坚定,“他们想破坏,我们就加强防备;他们想造谣,我们就用事实说话。另外,我们还要加快推广速度,只要大部分百姓都种上了红薯和玉米,尝到了甜头,他们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为了应对危机,王渊采取了三项措施:一是加强试验田和种子仓库的安保,雇佣了百名身强力壮的村民,日夜巡逻;二是组织村民们举办 “高产作物品尝会”,邀请周边州县的百姓和乡绅前来品尝红薯和玉米制作的食物,消除大家的疑虑;三是联合张秉忠,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派遣官员前来监督,打击破坏推广的不法分子。
与此同时,王渊还在思考一个更根本的解决办法 —— 打通粮食的销售渠道。如果只是提高产量,而没有畅通的销售渠道,粮食价格依然会被粮商操控。他想到了漕运。
大靖王朝的漕运主要依靠大运河,运输的货物以粮食、盐、丝绸为主,掌控在少数几个大漕帮和粮商手中。如果能开辟自己的漕运线路,将江南的粮食、布料、农具运往北方,不仅能打破粮商的垄断,还能获得巨额利润。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充满了风险。漕运线路沿途不仅有官府的关卡,还有海盗和水匪的骚扰,想要开辟新的漕运线路,难度极大。
“夫君,漕运太过危险,而且我们没有经验,还是算了吧。” 李欣然得知后,极力反对。她不想让王渊冒这么大的风险。
“欣然,富贵险中求。” 王渊握住她的手,耐心解释道,“如果我们能打通漕运,不仅能解决粮食销售的问题,还能将我们的商品卖到北方,扩大商行的规模。而且,有了漕运,我们就能更快地将高产作物的种子和技术推广到全国,这对百姓、对国家都是好事。”
见王渊态度坚决,李欣然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再反对,只是轻声说道:“夫君,那你一定要小心。我会在家打理好商行,等你回来。”
“放心,我会的。” 王渊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月,王渊全身心投入到漕运的筹备工作中。他首先斥巨资购买了十艘漕船,并根据现代船舶制造知识,对漕船进行了改良。他加固了船身,增加了吃水深度,让漕船更加稳固;同时,他还在船上安装了简易的风帆和舵机,提高了航行速度和操控性。
为了应对海盗和水匪,王渊还请陈铁匠打造了一批武器,包括长矛、弓箭、甚至还有几门简易的火炮。这些火炮采用铸铁制造,炮管较短,射程虽然不远,但威力十足,足以震慑一般的水匪。
此外,王渊还招募了一批经验丰富的水手和船夫,其中不乏曾经在漕帮待过的人。他给这些人开出了丰厚的薪水,还制定了严格的纪律,确保漕运队伍的战斗力。
一切准备就绪,王渊决定亲自带队,进行第一次漕运试航。这次试航的目的地是北方的济南府,运输的货物包括十万斤红薯、五万斤玉米、两千匹布料和五百套改良农具。
出发那天,青禾县的百姓们都来送行。李欣然站在码头边,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夫君,一路保重,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我会的。” 王渊拥抱了她一下,转身登上了漕船。
随着一声令下,十艘漕船缓缓驶离码头,沿着大运河向北进发。
起初的几天,航行十分顺利。漕船在王渊的指挥下,航行平稳,速度也比预期的快。沿途的州县官员得知是王渊的漕船,都纷纷前来迎接,提供了不少便利。
但好景不长,当漕船行驶到淮河附近时,意外发生了。
这天清晨,天色阴沉,雾气弥漫。漕船正在河道中行驶,突然,一群海盗乘坐着十几艘小船,从雾中冲了出来,拦住了漕船的去路。这些海盗个个手持刀枪,面目狰狞,看起来凶悍无比。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海盗头目手持一把鬼头刀,大声喝道。
王渊站在船头,脸色平静。他早就料到会遇到海盗,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你们想要钱财,可以商量。但我船上的货物都是运往北方救济百姓的,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救济百姓?” 海盗头目嗤笑一声,“少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在这河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识相的,赶紧把船上的钱财和货物都交出来,否则,老子就把你们都扔进河里喂鱼!”
“看来,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王渊眼神一冷,对身边的水手们下令,“准备战斗!”
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拿起长矛和弓箭,有的跑到火炮旁,准备点火发射。
海盗们见状,也发起了攻击。他们驾驶着小船,冲向漕船,试图跳上船来。
一时间,箭雨纷飞,刀光剑影。王渊亲自指挥火炮发射,“轰轰轰” 几声巨响,火炮喷出熊熊火焰,几颗铁弹呼啸着飞向海盗的小船。
“砰!” 一颗铁弹正好击中一艘小船的船身,小船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海水涌入,很快就沉没了。
海盗们被火炮的威力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王渊的漕船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但海盗头目并不甘心,他挥舞着鬼头刀,大喊道:“兄弟们,不要怕!他们只有几门火炮,我们人多势众,冲上去!”
在头目的鼓动下,海盗们再次发起冲锋。他们凭借着小船的灵活性,避开火炮的攻击,逼近漕船。
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开始了。水手们虽然人数不如海盗,但个个训练有素,而且武器精良,与海盗们展开了殊死搏斗。王渊也手持一把长剑,加入了战斗。他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和精准的判断,也斩杀了几名海盗。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双方都伤亡惨重。王渊的水手们也有十几人受伤,其中几人伤势严重。
就在这时,海盗头目突然挥刀砍向王渊,刀势凶猛,带着呼啸的风声。王渊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夫君!” 随船的李欣然派来的侍女失声尖叫。
王渊忍着剧痛,反手一剑刺向海盗头目,正中他的胸膛。海盗头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失去了头目,海盗们顿时群龙无首,纷纷溃败,驾驶着小船仓皇逃窜。
战斗终于结束了。王渊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船上死伤的水手和狼藉的场面,心中十分沉重。这次试航,虽然击退了海盗,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更让他担忧的是,那些受伤的水手,尤其是伤势严重的几人,情况十分危急。船上虽然有一些急救的草药,但缺乏专业的医生,根本无法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口。
“老板,怎么办?再不想办法,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一名水手焦急地说道。
王渊眉头紧锁,心中十分焦急。他懂一些现代急救知识,但面对这么严重的外伤和感染,他也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突然说道:“老板,前面不远处有个桃花村,听说村里有一位神医,医术高明,尤其擅长治疗外伤。我们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神医?” 王渊心中一动,“好!立刻下令,漕船驶向桃花村!”
漕船很快就到达了桃花村。王渊让人将受伤的水手抬上岸,自己则带着几名随从,四处打听神医的下落。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得知,这位神医名叫苏凝霜,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本是京城御医之女,因拒绝入宫为妃,被奸臣陷害,父亲被冤杀,她则流落民间,隐居在桃花村,靠行医为生。
王渊按照村民的指引,来到了村东头的一座小院。小院不大,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 “凝霜医馆” 四个字。
王渊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了,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约莫二十岁左右,容貌绝美,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清冷,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但她的眼神却十分平静,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这就是苏凝霜。
“请问姑娘,是苏神医吗?” 王渊拱手问道。
苏凝霜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和身后抬着的伤员,点了点头:“我是苏凝霜。你们是来求医的?”
“正是。” 王渊连忙说道,“我们是漕运商人,途中遭遇海盗袭击,我的手下伤势严重,还请苏神医出手相救。只要能治好他们,多少钱我都愿意付!”
苏凝霜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他们进来。“把伤员抬到后院的诊室里。”
王渊连忙让人将伤员抬进诊室。苏凝霜仔细检查了每一位伤员的伤势,眉头微微皱起。这些伤员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被刀砍伤了要害,还有几人伤口已经感染,发起了高烧,情况十分危急。
“伤势很重,能不能救活,要看他们的造化。” 苏凝霜说道,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还请苏神医尽力!” 王渊诚恳地说道。
苏凝霜没有回应,转身走进药房,开始配药。她的动作熟练而精准,很快就配好了几副草药,又取出一些银针和手术刀。
王渊惊讶地发现,苏凝霜使用的手术刀,竟然是用精铁打造的,形状与现代的手术刀有些相似。而且,她在做手术前,还会用烈酒擦拭刀具和伤员的伤口,显然是在进行消毒。
“苏神医,你这是……” 王渊忍不住问道。
“伤口感染会危及性命,必须消毒。” 苏凝霜淡淡道,“这是我父亲教我的。”
王渊心中了然。原来苏凝霜的父亲不仅是御医,还懂得一些西医的急救知识。
接下来,苏凝霜开始为伤员治疗。她先用银针为伤员止血、止痛,然后用手术刀清理伤口上的坏死组织,最后敷上草药,进行包扎。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手法精湛,让王渊暗自惊叹。
王渊也没有闲着,他运用自己的现代急救知识,帮苏凝霜打下手。他教苏凝霜如何为伤员输液(用竹筒和兽皮制作的简易输液装置),如何测量体温,如何观察伤员的生命体征。
苏凝霜一开始对王渊的方法有些怀疑,但当她看到伤员的情况在王渊的帮助下逐渐稳定下来时,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商人的年轻人,竟然懂得这么多奇特的急救方法。
两人配合默契,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将所有伤员的伤势都处理好了。大部分伤员的情况都稳定了下来,只有两名伤势最严重的伤员还在昏迷中,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王渊松了一口气,对苏凝霜拱手道谢:“苏神医,大恩不言谢!您救了我的手下,也就是救了我王渊。以后您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声,我王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凝霜摇了摇头:“我只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分。你们的伤药和诊金,一共是五十两银子。”
王渊立刻让人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苏凝霜:“苏神医,这是一百两银子,多出来的五十两,就当是我对您的感谢。”
苏凝霜却没有接,只是说道:“我说了,只要五十两。多出来的,你拿回去。” 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王渊无奈,只好收回五十两银子,将剩下的五十两递给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苏神医了。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苏凝霜说道。
“我的漕船还要继续北上,途中可能还会遇到危险,而且伤员也需要人照顾。” 王渊说道,“我想请苏神医随船同行,负责医治伤员和船员。我会给您开出丰厚的薪水,每天五十两银子,您看如何?”
苏凝霜犹豫了。她隐居在桃花村,就是为了躲避京城的是非,不想再卷入世俗的纷争。但她看着那些还在昏迷中的伤员,又想起了王渊那些奇特的急救方法,心中有些动摇。
“我可以随船同行,但我不要你的薪水。” 苏凝霜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帮我查清我父亲的冤案,为他洗刷冤屈。”
王渊心中一喜,立刻答应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王渊有能力,一定帮你查清真相,为你父亲昭雪!”
苏凝霜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收拾一下东西。
第七章 漕帮截杀破毒计
苏凝霜的小院里,牵牛花在暮色中轻轻摇曳。她转身走进内室,不多时便拎出一个青布包袱,里面只装着几套换洗衣物、一套银针和几盒珍贵药材。没有多余的行囊,也没有留恋的回望,仿佛这桃花村的隐居岁月,只是她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停歇。
“可以出发了。” 苏凝霜走到王渊面前,语气依旧平淡,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她知道,随船北上不仅是为了照料伤员,更是为了接近真相 —— 父亲的冤案与京城权贵息息相关,而王渊如今深得朝廷关注,或许真能为她劈开一条沉冤昭雪的道路。
王渊点头,命人将苏凝霜的包袱搬上船,又特意将后院的一间宽敞舱房收拾出来,作为她的诊室和居所。舱房里铺了柔软的被褥,摆上了她惯用的药臼和案几,甚至还特意放置了一盆新鲜的艾草,用以驱虫消毒。这些细节,让苏凝霜冰冷的心湖泛起了一丝微澜。
次日清晨,雾气散尽,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河面上。十艘漕船重新启航,沿着淮河继续向北行驶。经过海盗袭击和伤员救治,船员们的士气虽有回落,但看着王渊沉稳的身影和苏凝霜忙碌的身影,心中又燃起了信心。
苏凝霜每日都会巡视船舱,为伤员换药、诊治,闲暇时便坐在舱外的甲板上,翻阅着父亲留下的医书。王渊处理完漕运事务,常会走到她身边,与她探讨医术。他说起现代的细菌理论、消毒观念,听得苏凝霜频频蹙眉,却又忍不住追问细节;而苏凝霜谈及经络穴位、草药配伍,也让王渊大开眼界。
“你说伤口感染是因为‘微小虫子’作祟,可这虫子肉眼不可见,如何证实?” 苏凝霜捧着医书,眼神中满是求知欲。
王渊笑着取来一块沾了伤员脓液的纱布,又找来一块透明的水晶片(这是他特意从珠宝商处买来的放大镜原料),将纱布压在水晶片下,对着阳光调整角度:“你看,这纱布上的脓液里,是不是有许多蠕动的小东西?”
苏凝霜凑近一看,果然看到水晶片下有无数微小的黑点在缓慢移动,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竟真有此物!你是如何发现的?”
“这是我家乡的先辈们经过无数次试验得出的结论。” 王渊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所以伤口必须彻底清理,用烈酒或沸水消毒,就是为了杀死这些‘虫子’。”
苏凝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这个发现记在了医书的空白处。她隐隐觉得,王渊的这些 “奇谈怪论”,或许能颠覆许多传统的行医理念。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当漕船驶入黄河流域,靠近徐州府境内时,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徐州府是漕运重镇,盘踞着当地最大的漕帮 —— 洪顺帮。洪顺帮掌控着黄河中下游的漕运线路,与江南的吕氏家族素有勾结,常年收取高额过路费,欺压过往商户。吕氏家族得知王渊开辟了新的漕运线路,早已暗中给洪顺帮的帮主赵天虎送去了重金,让他务必截杀王渊的漕船,毁掉船上的高产作物。
这日午后,漕船行至一处狭窄的河道,两岸是陡峭的悬崖,水流湍急。王渊正站在船头观察水势,突然听到瞭望手大喊:“老板!不好了!前面河道被堵住了!”
王渊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河道中央横亘着几艘装满巨石的沉船,将河道堵得只剩一条狭窄的通道。而两岸的悬崖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手持弓箭、长矛的洪顺帮众,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洪顺帮帮主赵天虎。
“王渊小儿!识相的赶紧弃船投降,交出船上的货物和钱财,老子或许能留你一条全尸!” 赵天虎声如洪钟,回荡在山谷间。
王渊心中一沉。洪顺帮的势力远非之前的海盗可比,他们不仅人多势众,还熟悉地形,这狭窄的河道正是他们设伏的绝佳地点。
“赵帮主,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拦我的船?” 王渊高声回应,试图拖延时间,“我船上的货物都是运往北方救济百姓的高产作物,还请你高抬贵手,日后必有重谢!”
“救济百姓?” 赵天虎嗤笑一声,“吕氏大人已经给了老子十万两银子,要你的狗命和这些‘妖物’!今天你插翅难飞!”
话音刚落,赵天虎一挥手,两岸的帮众立刻放箭。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般射向漕船,不少船员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准备战斗!火炮瞄准两岸的帮众,弓箭手还击!” 王渊当机立断,大声下令。
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火炮轰鸣声再次响起,铁弹呼啸着飞向两岸的悬崖,炸得碎石飞溅,不少帮众被碎石砸中,惨叫着滚下悬崖。弓箭手们也纷纷拉弓射箭,与洪顺帮众展开对射。
但洪顺帮众人数众多,而且占据了地形优势,箭雨一波比一波密集。漕船虽然坚固,但也架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船身很快就布满了箭簇,几名水手也相继倒下。
“老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火炮射程有限,打不到悬崖上方的帮众!” 负责操控火炮的水手焦急地喊道。
王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两岸的悬崖。他注意到,悬崖上的帮众大多聚集在几块突出的岩石上,只要能摧毁这些岩石,就能让他们失去立足之地。
“把火炮调整角度,瞄准悬崖上的岩石!” 王渊下令道,“集中火力,先炸掉那几块大岩石!”
水手们立刻调整火炮角度,将炮口对准悬崖上的岩石。几声巨响后,铁弹精准地击中了岩石,岩石轰然倒塌,将上面的帮众砸得粉身碎骨。两岸的箭雨顿时稀疏了不少。
赵天虎见状,气得暴跳如雷:“一群废物!给老子冲!上船杀了他们!”
随着赵天虎的命令,几十艘小船从两岸的隐蔽处冲了出来,船上的帮众手持刀枪,疯狂地冲向漕船,想要跳上船来展开肉搏战。
“准备长矛,守住船舷!” 王渊大声喊道。
水手们立刻手持长矛,整齐地站在船舷边,将长矛指向逼近的小船。当小船靠近时,水手们用力将长矛刺出,不少帮众还没来得及跳上船,就被长矛刺穿身体,坠入河中。
战斗再次陷入白热化。王渊手持长剑,亲自守在船尾,斩杀了一名试图跳上船的帮众。他的手臂还未完全愈合,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伤口,鲜血再次渗了出来,染红了衣袖。
苏凝霜正在船舱里为伤员换药,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心中十分担忧。她放下手中的药碗,拿起一把剪刀(作为防身武器),快步走出船舱。
刚走出船舱,就看到一名帮众已经跳上了甲板,正挥舞着钢刀砍向一名年轻的水手。苏凝霜心中一急,拿起身边的一个药罐,猛地砸向那名帮众的后脑勺。
“咚” 的一声,药罐碎裂,帮众吃痛,回头怒视着苏凝霜。趁这机会,那名水手立刻起身,用长矛刺穿了帮众的胸膛。
“苏神医,这里危险,你快回船舱!” 水手连忙说道。
苏凝霜没有回去,而是说道:“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她看到水手的手臂被刀划伤,立刻从怀中掏出草药,嚼碎后敷在伤口上,又用布条快速包扎好。
王渊看到苏凝霜在甲板上忙碌,心中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这位清冷的神医,竟然还有如此勇敢的一面。
“小心!” 王渊大喊一声,挥剑挡住了一把砍向苏凝霜的钢刀。
苏凝霜回头,看到王渊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流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快包扎一下!”
“无妨!” 王渊笑了笑,反手一剑斩杀了那名帮众,“你照顾好自己和伤员就行!”
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双方都伤亡惨重。王渊的漕船虽然顽强抵抗,但也损失了三艘漕船,几十名水手伤亡,剩下的船员也都疲惫不堪。而洪顺帮的损失更为惨重,小船被击沉了十几艘,帮众死伤过半。
赵天虎看着久攻不下,心中渐渐有些焦躁。他知道,再这样耗下去,等到官府的援兵赶来,就麻烦了。他眼珠一转,心中生出一条毒计。
“王渊小儿!老子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赵天虎大喊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燃后射向天空。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发出一声巨响。片刻后,只见几艘小船从下游驶来,船上装满了木桶,木桶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不好!是火油!” 王渊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赵天虎竟然如此狠毒,想要放火烧船。
果然,那些小船靠近后,洪顺帮众将木桶里的火油泼向漕船,然后点燃了火把,扔了过来。漕船的甲板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烧到了船舱。
“快灭火!用湿布盖住火焰!” 王渊大声下令。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用木桶打水灭火,有的用湿布覆盖火焰。但火油燃烧的火势异常猛烈,加上风势的助推,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无法控制。
不少伤员被困在船舱里,发出痛苦的呼救声。苏凝霜见状,不顾个人安危,冲进燃烧的船舱,想要救出伤员。
“苏神医!危险!” 王渊大喊一声,也跟着冲进了船舱。
船舱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温度高得吓人。王渊和苏凝霜屏住呼吸,在浓烟中寻找伤员。他们找到了几名被困的伤员,王渊背起一名伤员,苏凝霜搀扶着两名伤员,艰难地向舱外走去。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船舱时,一根燃烧的横梁突然断裂,朝着苏凝霜砸了下来。
“小心!” 王渊眼疾手快,一把将苏凝霜推开,自己却被横梁砸中了后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夫君!” 苏凝霜惊呼一声,连忙爬起来,扶起王渊。
王渊忍着剧痛,说道:“别管我,先把伤员救出去!”
苏凝霜含泪点头,扶着伤员走出船舱,然后又立刻返回,搀扶着王渊走出了火海。
此时,漕船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根本无法扑救。王渊看着燃烧的漕船,心中十分沉重。这些漕船是他花费巨资打造的,船上的货物也是他推广高产作物的希望,如今却要付之一炬。
“老板,我们快弃船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水手们焦急地说道。
王渊点了点头,下令道:“所有人立刻弃船,乘坐救生艇离开!”
船员们纷纷跳上救生艇,划向岸边。赵天虎看到王渊等人弃船逃生,哈哈大笑道:“王渊小儿,这次看你往哪里跑!给老子追!”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和呐喊声。只见一队官兵骑着马,手持刀枪,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徐州府的知府李大人。
“住手!赵天虎,你竟敢拦截朝廷督办的漕船,杀害朝廷命官(王渊虽无实职,但受户部侍郎举荐,可视为朝廷相关人员),简直胆大包天!” 李大人高声喝道。
赵天虎看到官兵赶来,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王渊竟然还请动了官府的援兵。其实,这并非王渊提前请的援兵,而是周文渊回到京城后,向皇帝上奏,任命王渊为 “全国高产作物推广督办”,并下发了公文,要求沿途各州府官员全力配合。徐州府知府李大人接到公文后,一直关注着王渊的漕船动向,得知漕船在境内遭遇袭击,立刻带领官兵赶来救援。
洪顺帮众看到官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逃窜。赵天虎想要趁机溜走,却被官兵团团围住,最终被生擒活捉。
王渊等人登上岸边,看着赶来的官兵,心中松了一口气。李大人走上前来,对着王渊拱手行礼:“王督办,下官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李大人不必多礼。” 王渊拱手回礼,“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我们今日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
李大人连忙说道:“王督办是朝廷重臣,负责推广高产作物,关系到国计民生。下官接到公文后,一直派人关注您的行踪,得知您遭遇洪顺帮袭击,立刻带兵赶来。幸好您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随后,李大人让人扑灭了漕船的大火,清点了损失。虽然三艘漕船被烧毁,部分货物受损,但大部分货物都被抢救了出来,尤其是红薯和玉米的种子,完好无损。
王渊让人将受伤的船员送往徐州府的医馆救治,苏凝霜则留在医馆,继续为伤员诊治。经过这一场生死考验,王渊和苏凝霜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在徐州府休整了三天后,李大人为王渊调拨了五艘新的漕船,补充了部分船员和物资。王渊感激不已,再次启程北上。
这次启程后,沿途的州县官员都接到了朝廷的公文,对王渊的漕船更加重视,不仅派人护送,还提供了充足的补给。漕船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济南府。
济南府是北方的商业重镇,人口密集,粮食需求量大。王渊的漕船抵达济南府码头时,早已得到消息的济南府知府和当地的乡绅名流都前来迎接。
“王督办,久仰大名!您带来的高产作物,真是解了我们济南府的燃眉之急啊!” 济南府知府张大人热情地说道。
原来,济南府去年遭遇了旱灾,粮食产量大幅下降,今年又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王渊的红薯和玉米,正好能解决他们的困境。
王渊笑着说道:“张大人客气了。推广高产作物,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我只是尽了分内之事。”
随后,王渊在济南府举办了高产作物品尝会,邀请当地的百姓和乡绅品尝红薯和玉米制作的食物。红薯可以蒸、煮、烤,还能做成红薯干、红薯粉;玉米可以煮粥、磨面,做成玉米饼、玉米馒头。这些食物不仅美味可口,而且管饱,让济南府的百姓们赞不绝口。
品尝会结束后,济南府的百姓们纷纷要求购买红薯和玉米的种子,乡绅们也纷纷订购王渊的布料和农具。王渊趁机在济南府开设了渊然商行的分店,任命王二柱为分店掌柜,负责打理北方的业务。
短短半个月时间,王渊带来的十万斤红薯、五万斤玉米就销售一空,两千匹布料和五百套改良农具也被抢购殆尽,赚了足足五千两银子。
在济南府期间,王渊并没有忘记对苏凝霜的承诺。他四处打听苏父苏御医的冤案,终于从一位退休的老御史口中,得到了一些关键线索。
老御史告诉王渊,苏御医当年是因为拒绝为奸相李林甫的儿子炼制长生不老药,被李林甫诬陷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最终被冤杀。李林甫是当朝权臣,势力庞大,党羽众多,想要为苏御医昭雪,难度极大。
“王督办,李林甫心狠手辣,党羽遍布朝野。你想要为苏御医翻案,无异于与虎谋皮,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老御史劝诫道。
王渊心中了然。他知道,这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既然答应了苏凝霜,就一定会做到。他对老御史说道:“多谢大人告知。此事关系到一位忠臣的清白,就算再难,我也会尽力而为。”
王渊将打听来的线索告诉了苏凝霜。苏凝霜得知父亲的冤案竟然与奸相李林甫有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更多的是绝望。她知道,李林甫权势滔天,想要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渊,谢谢你。” 苏凝霜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你不必勉强。就算不能为父亲昭雪,我也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
“凝霜,你放心。” 王渊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李林甫虽然权势滔天,但他作恶多端,迟早会自食恶果。我现在已经得到朝廷的重视,只要我继续努力,积累足够的实力和人脉,总有一天,我会帮你父亲洗刷冤屈,让李林甫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凝霜看着王渊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父亲冤死后,她一直孤独地漂泊,从未有人如此坚定地想要帮她。她含泪点了点头。
第八章 毒案破局赴京召
苏凝霜的泪水滑落脸颊,滴在王渊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王渊心中一紧。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痕,语气温柔却坚定:“相信我,也相信你父亲的忠魂,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苏凝霜吸了吸鼻子,点头应道:“嗯,我信你。” 这一声 “信你”,包含了她所有的托付与期许,也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愈发微妙。自桃花村相遇,历经海盗劫船、漕帮截杀、火海救援,他们早已不是普通的雇主与医者,而是生死与共的知己。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掌柜慌张的呼喊:“王督办!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渊心中一沉,松开苏凝霜的手,快步走出房间。只见渊然商行济南分店的掌柜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说道:“老板,刚才有十几个百姓冲进店里,说吃了我们卖的红薯和玉米后,上吐下泻,浑身抽搐,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他们说…… 说我们的作物是‘毒粮’,要砸了我们的店!”
“什么?!” 王渊脸色骤变。红薯和玉米都是经过他精心培育的高产作物,绝对不可能有毒。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带我去看看!” 王渊沉声说道,转身对苏凝霜道,“凝霜,可能需要你出手了。”
苏凝霜立刻拿起药箱,跟上王渊的脚步。两人快步赶到商行门口,只见十几名百姓躺在地上,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确实是中毒的症状。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看向商行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我就说这‘域外妖物’不能吃!你看,这不是害死人了吗?”
“渊然商行就是个黑心商户,为了赚钱竟然卖毒粮!”
“砸了他们的店!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人群中有人煽风点火,不少人被带动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和木棍,就要冲向商行。
“大家住手!” 王渊高声喝道,声音洪亮,压过了人群的喧嚣,“此事必有蹊跷!我的红薯和玉米在江南推广了一年多,从未出现过中毒事件!这些百姓中毒,未必是因为吃了我们的作物!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谁信你的鬼话!人都这样了,你还想狡辩!” 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站出来,怒视着王渊,“我弟弟就是吃了你们的红薯才变成这样的!今天你不给出说法,我们就砸了你的店,抓了你去见官!”
“这位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 王渊语气平和地说道,“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身边这位是苏神医,医术高明,让她先为中毒的百姓诊治,看看是什么毒,或许能救他们一命。如果真是我们的作物有问题,我王渊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任凭处置!”
人群闻言,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苏凝霜,眼中充满了期待。毕竟,救人要紧。
苏凝霜立刻蹲下身,为一名中毒最深的百姓诊治。她先是翻开对方的眼皮,查看瞳孔,然后又为他把脉,最后取出银针,在他的人中、内关等穴位上扎了几针。
片刻后,那名百姓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黑血。
“怎么样?苏神医,他没事吧?” 王渊连忙问道。
苏凝霜眉头紧锁,说道:“他中的是砒霜之毒,而且剂量不小。幸好救治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后续调理。”
“砒霜?!” 人群一片哗然。
王渊心中了然。砒霜是剧毒之物,不可能出现在红薯和玉米中。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下毒,嫁祸给渊然商行!
“大家听到了吗?” 王渊高声说道,“这些百姓中的是砒霜之毒,并非我的红薯和玉米有毒!有人故意下毒陷害我渊然商行,还请大家明察!”
那名粗壮的汉子却不依不饶:“你胡说!我弟弟明明只吃了红薯,没吃别的东西!不是红薯有毒,还能是什么?”
“大哥,你怎么确定你弟弟只吃了红薯?” 王渊问道,“他吃红薯的时候,有没有吃别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人?”
粗壮汉子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说道:“我弟弟昨天下午吃了烤红薯,然后就去河边钓鱼了,回来后就说不舒服,晚上就变成这样了。他钓鱼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一个卖凉茶的小贩,喝了一碗凉茶。”
“凉茶?” 王渊心中一动,“你还记得那个小贩的模样吗?他的凉茶是在哪里买的?”
“我弟弟说,那个小贩是个外地口音,穿着青色的衣服,推着一辆小车,就在河边卖凉茶。” 粗壮汉子说道。
王渊立刻对身边的水手说道:“你们立刻去河边附近打听,寻找一个穿青色衣服、卖凉茶的外地小贩,务必把他找到!”
“是,老板!” 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
苏凝霜则继续为其他中毒的百姓诊治,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草药,熬成汤药,让中毒的百姓服下。在她的精心救治下,十几名中毒的百姓都渐渐脱离了危险。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变了,不少人开始相信王渊的话,认为这是一场阴谋。
“原来是有人故意下毒陷害渊然商行!”
“真是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手段!”
“王督办,你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这时,济南府的知府张大人带着衙役赶到了。他看到现场的情况,皱了皱眉头,问道:“王督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渊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大人,最后说道:“张大人,此事明显是有人故意下毒陷害,嫁祸给我的渊然商行。还请大人立案调查,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张大人点了点头,说道:“王督办放心,此事关系重大,本官一定会彻查到底!” 他立刻下令,让衙役将中毒的百姓和那名粗壮的汉子带回官府问话,同时派人协助水手们寻找那个卖凉茶的小贩。
人群见状,也渐渐散去。王渊松了一口气,对苏凝霜说道:“凝霜,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事情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苏凝霜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幕后黑手既然能想出这样的毒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 王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与他有过节的吕氏家族,就是刚刚得知的奸相李林甫。吕氏家族在江南势力庞大,但在北方的影响力有限;而李林甫权势滔天,党羽遍布全国,想要在济南府搞出这样的事情,易如反掌。或许,这就是李林甫对他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插手苏御医的冤案。
接下来的几天,王渊和张大人一起调查此事。经过一番努力,水手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卖凉茶的小贩。经过审讯,小贩供认,是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在凉茶里下毒,然后卖给那些吃了红薯和玉米的百姓,嫁祸给渊然商行。而指使他的人,是一名自称 “李大人” 的官员,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
张大人立刻下令,追查那名 “李大人” 的下落。但经过多方调查,发现那名 “李大人” 使用的是假身份,早已离开了济南府,消失得无影无踪。
线索就此中断。王渊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势力在撑腰,想要查明真相,并非易事。
就在王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 —— 李欣然带着江南的物资和人手,抵达了济南府。
王渊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到码头迎接。看到李欣然熟悉的身影,王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了她。
“欣然,你来了。”
李欣然也紧紧地抱着他,眼中满是思念和担忧:“夫君,我听说你在这里遇到了麻烦,就立刻赶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王渊松开她,笑着说道,“有你在,我就更有信心了。”
李欣然带来了大量的红薯和玉米种子,以及两千匹布料和一千套改良农具,还有五十名经验丰富的工人。这些物资和人手,极大地补充了济南分店的实力。
李欣然得知中毒事件后,说道:“夫君,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吕氏家族在江南被我们打压,损失惨重,他们很可能会联合北方的势力,对付我们。而李林甫作为当朝奸相,也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才威胁到他的地位。我们一定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 王渊点了点头,“现在线索中断,我们暂时无法查明幕后真凶。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尽快扩大高产作物的推广范围,让更多的百姓受益,这样才能赢得民心。民心所向,就是我们最强大的后盾。”
李欣然赞同道:“夫君说得对。我们可以在济南府周边的州县开设种植基地,免费为百姓提供种子和技术指导,让他们大面积种植红薯和玉米。等到丰收之后,我们再以合理的价格收购,这样既能保证百姓的利益,又能扩大我们的货源。”
“好主意!” 王渊眼前一亮,“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一个月,王渊和李欣然分工合作。王渊负责技术指导和市场开拓,李欣然负责管理种植基地和商行事务。苏凝霜则留在商行,一边为百姓诊治,一边研究解毒之术,以防再次发生中毒事件。
在他们的努力下,红薯和玉米在济南府周边的州县迅速推广开来。百姓们种植后,发现这两种作物确实高产、易种,而且口感也不错,纷纷称赞王渊是 “活菩萨”。渊然商行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生意越来越红火。
期间,王渊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在调查那个 “李大人” 的行踪时,发现他在离开济南府前,曾与吕氏家族在北方的代理人有过接触。这说明,这次中毒事件很可能是吕氏家族和李林甫联手策划的。
王渊心中怒火中烧,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他们硬碰硬的时候。他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等待合适的时机。
就在王渊的事业稳步发展,准备进一步扩大推广范围时,朝廷传来了一道圣旨 —— 皇帝召王渊即刻进京面圣,商议全国高产作物推广事宜。
这道圣旨,让王渊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他终于有机会进入京城,面见皇帝,这对他推广高产作物、为苏凝霜父亲翻案都极为有利。担忧的是,京城是李林甫的地盘,危机四伏,此行必定凶险重重。
“夫君,你真的要去京城吗?” 李欣然担忧地问道,“李林甫心狠手辣,你此去,他肯定会对你不利。”
“我必须去。” 王渊眼神坚定地说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和支持,我就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高产作物,让更多的百姓受益。而且,为苏凝霜父亲翻案,也需要皇帝的支持。至于李林甫,我会小心应对的。”
苏凝霜也说道:“王渊,我跟你一起去京城。一方面,我可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为你诊治伤病;另一方面,我也想亲自查明父亲冤案的真相。”
“不行!” 王渊立刻拒绝,“京城太过危险,你不能去。我已经让你卷入了这场纷争,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王渊,我意已决。” 苏凝霜语气坚定地说道,“父亲的冤案,我必须亲自去面对。而且,有我在你身边,或许还能帮你化解一些危机。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欣然也说道:“夫君,让苏神医跟你一起去吧。她医术高明,又聪明机智,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一些。我会留在济南府,打理好商行和种植基地,为你提供后方支持。”
王渊看着苏凝霜坚定的眼神和李欣然担忧的表情,心中十分感动。他知道,她们都是为了他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终于点头答应:“好,那你跟我一起去京城。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凡事都要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我答应你。” 苏凝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王渊将济南府的事务托付给了李欣然和王二柱,反复叮嘱他们要小心应对吕氏家族和李林甫的势力,保护好商行和种植基地。李欣然也为他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以及一些防身的武器和药材。
出发那天,李欣然亲自将王渊和苏凝霜送到码头。
“夫君,一路保重。到了京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苏神医。” 李欣然含泪说道。
“放心吧,我会的。” 王渊拥抱了她一下,“你在济南府也要照顾好自己,遇到事情不要冲动,及时给我写信。”
“嗯。” 李欣然点了点头。
苏凝霜也对着李欣然拱手行礼:“李夫人,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济南府的事务,就拜托你了。”
“苏神医客气了。” 李欣然笑着说道,“你和夫君在京城也要多加小心。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随后,王渊和苏凝霜登上了前往京城的漕船。漕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站在船头,王渊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代时的窘迫,想起了李欣然的不离不弃,想起了苏凝霜的生死与共,想起了村民们的支持与信任。一路走来,他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但也收获了珍贵的友情、爱情和事业。
京城,这座繁华而又危险的城市,将是他人生的又一个重要转折点。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勇气。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努力,一定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为苏凝霜父亲翻案,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苏凝霜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坚定的侧脸,轻声说道:“王渊,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和危险,我都会陪着你。”
王渊转头,看着她眼中的信任和坚定,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嗯,我们一起面对。”
漕船在水面上疾驰,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一场围绕着高产作物推广、官场博弈、冤案昭雪的大戏,即将在京城拉开帷幕。
第九章 漕途细语赴京畿
漕船驶离济南府码头时,晨雾还未散尽,如轻纱般笼罩在河面上。船桨划动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王渊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济南府城楼,心中既有对李欣然的牵挂,也有对京城前路的忐忑。
苏凝霜端着一碗温热的姜汤走过来,递到他手中:“晨起露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免得着凉。” 她的声音轻柔,如春日微风,吹散了王渊心中的些许焦躁。
王渊接过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晨间的寒意。“多谢你,凝霜。” 他转头看向苏凝霜,只见她身着素色衣裙,发丝被微风拂起,眉眼间的清冷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柔和。
“不必客气。” 苏凝霜在他身边站定,目光投向远方的河面,“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你打算如何应对李林甫?”
提到李林甫,王渊的眼神沉了沉:“李林甫权势滔天,党羽众多,我们初到京城,根基未稳,不宜硬碰硬。当务之急是面见陛下,将高产作物的成效如实禀报,获得陛下的信任和支持。只要有了陛下的庇护,李林甫便不敢轻易动我们。”
“话虽如此,但李林甫心狠手辣,必定会在陛下面前诋毁你,甚至设下陷阱陷害你。” 苏凝霜担忧地说道,“我父亲当年就是遭他诬陷,才含冤而死。他最擅长的就是颠倒是非,蒙蔽圣听。”
王渊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已经让王二柱整理了江南和北方推广高产作物的详细账目、产量数据,还有百姓们的联名感谢信,这些都是最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红薯和玉米的价值。至于你父亲的冤案,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在京城站稳脚跟,找到足够的证据后,再伺机向陛下禀明。”
苏凝霜轻轻颔首:“嗯,我听你的。” 她知道王渊考虑周全,也明白现在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父亲的冤屈已经积压了多年,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掉了唯一的翻案希望。
漕船沿着大运河缓缓北上,沿途经过了许多州县。王渊并没有一直待在船舱里,而是时常下船,查看当地的农业情况,与百姓们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困境。
在沧州境内,王渊看到大片的土地荒芜,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十分沉重。他上前询问得知,沧州去年遭遇了涝灾,今年又逢旱灾,粮食颗粒无收,百姓们只能靠挖野菜、啃树皮度日,许多人甚至被迫背井离乡,四处乞讨。
“大人,您是从南边来的吧?听说南边有种叫红薯和玉米的神物,产量极高,是不是真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王渊心中一酸,点了点头:“老人家,是真的。红薯和玉米确实高产、易种,就算是贫瘠的土地也能生长。我这次进京,就是要向陛下禀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这两种作物,让百姓们都能吃饱饭。”
“太好了!太好了!” 老者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倒在地,对着王渊连连磕头,“大人真是活菩萨啊!要是真能推广开来,我们老百姓就有活路了!”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向王渊磕头致谢。王渊连忙将他们扶起,心中更加坚定了推广高产作物的决心。“大家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有我王渊在,就一定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
苏凝霜站在一旁,看着王渊与百姓们亲切交流的身影,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她原本以为,王渊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了赚钱才推广高产作物。但此刻她才明白,王渊的心中,不仅有商业的版图,更有对百姓的牵挂和对天下的担当。
离开沧州时,王渊让水手们留下了一些红薯和玉米种子,交给当地的官员,叮嘱他们组织百姓们试种。官员们感激涕零,连连保证一定会好好推广。
漕船继续北上,沿途的景象渐渐好转。进入直隶境内后,土地变得肥沃,村庄也渐渐密集起来,百姓们的生活条件明显比沧州好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百姓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
王渊依旧每到一处,都会下船考察,与当地的官员和百姓交流。他发现,许多官员对高产作物的了解甚少,甚至有些官员受吕氏家族和李林甫势力的影响,对红薯和玉米存在误解,认为它们是 “域外妖物”,不愿意推广。
针对这种情况,王渊耐心地向他们讲解红薯和玉米的生长特性、种植方法和推广价值,还拿出了江南和济南府的产量数据和百姓们的感谢信。一些开明的官员被王渊的诚意和高产作物的成效打动,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推广。
苏凝霜则在途中发挥自己的医术,为沿途的百姓诊治伤病。她的医术高明,态度温和,很快就赢得了百姓们的爱戴。许多百姓慕名而来,想要请她诊治,苏凝霜都一一应允,免费为他们看病、配药。
在一艘停靠在码头的漕船上,苏凝霜遇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 一位名叫陈忠的老水手。陈忠常年在漕船上工作,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痹痛,每逢阴雨天,关节就疼痛难忍,无法正常工作。他找过许多医生,都没有治好。
苏凝霜为他把脉后,说道:“陈老丈,您这病是长期在潮湿环境中劳作,风寒湿邪侵入体内所致。我给您开一副汤药,再配合针灸治疗,应该能缓解您的疼痛。但想要根治,还需要长期调理,避免再受风寒湿邪侵袭。”
随后,苏凝霜为陈忠配了汤药,又用银针为他针灸。连续治疗了三天后,陈忠的疼痛果然缓解了许多,能够正常活动了。
陈忠感激不已,对苏凝霜说道:“苏神医,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漕船上干了一辈子,还从未见过像您这样医术高明、心地善良的大夫。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陈忠万死不辞!”
苏凝霜笑着说道:“陈老丈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我听说您在漕船上干了几十年,对京杭大运河的情况非常熟悉,尤其是京城附近的水域和码头。我想问您,京城附近有没有什么势力比较大的漕帮或者商户,与李林甫有关联?”
陈忠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说道:“苏神医,您问这个干什么?李林甫可是当朝奸相,权势滔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招惹他。”
苏凝霜说道:“实不相瞒,我父亲当年遭李林甫诬陷,含冤而死。我这次随王督办进京,就是为了查明父亲的冤案,为他洗刷冤屈。我们知道前路凶险,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也好提前防备。”
陈忠犹豫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您。京城附近最大的漕帮是‘万通帮’,帮主名叫赵万通,据说与李林甫的儿子李岫关系密切,万通帮的许多生意都得到了李林甫的庇护。此外,京城的‘锦记粮行’也是李林甫的产业,掌控着京城周边的粮食市场。如果你们要与李林甫作对,一定要小心这两个势力。”
苏凝霜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陈老丈告知。您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
“苏神医不必客气。” 陈忠说道,“李林甫作恶多端,早就天怒人怨了。如果你们真能扳倒他,也是为天下百姓除了一个大害。以后你们在京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派人传个信,我一定尽力相助。”
王渊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也十分高兴。这是他们进入京城前获得的重要情报,对他们应对李林甫的势力非常有帮助。
漕船在途中行驶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了京城外的通州码头。通州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也是京城的重要门户,码头上船只云集,人声鼎沸,十分繁华。
王渊和苏凝霜刚下船,就看到一名身着官服的官员带着几名衙役等候在码头边。那名官员看到王渊,立刻上前拱手行礼:“下官是户部主事周明,奉我家大人周文渊侍郎之命,前来迎接王督办和苏神医。”
王渊心中一暖。周文渊果然是个正直的官员,竟然特意派人来迎接他们。“周主事客气了,有劳你亲自前来。”
周明笑着说道:“王督办客气了。我家大人十分欣赏王督办的才华和担当,一直惦记着您的行程。马车已经备好,请王督办和苏神医随我来。”
随后,周明带着王渊和苏凝霜登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一路疾驰,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进入京城后,王渊和苏凝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京城果然是天子脚下,气势恢宏。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鳞次栉比,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宫殿楼阁金碧辉煌,彰显着皇权的威严。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座位于城东的宅院前。这座宅院不算太大,但古朴典雅,庭院幽深,环境十分清幽。
“王督办,苏神医,这是我家大人为你们安排的住处。” 周明说道,“这座宅院是我家大人的私产,环境清幽,安保严密,适合你们居住。府里有丫鬟、仆役和护卫,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
王渊心中感激不已:“周侍郎真是太周到了。替我多谢周侍郎。”
“王督办不必客气。” 周明说道,“我家大人说了,让你们先好好休整几日,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三日后,他会亲自来拜访你们,带你们入宫面圣。在此期间,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派人去户部找我。”
说完,周明又叮嘱了丫鬟和仆役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进入宅院后,丫鬟们立刻为他们奉上了茶水和点心。王渊和苏凝霜各自回房休整。王渊的房间布置得简洁大方,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窗边摆放着一盆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王渊洗漱完毕后,来到庭院中散步。庭院里种着许多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养着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动着。看着这清幽的环境,王渊心中的些许紧张和忐忑渐渐消散。
苏凝霜也来到了庭院中,她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锦鲤,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王渊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苏凝霜转过头,看着王渊,说道:“我在想,京城这么大,势力这么复杂,想要查明父亲的冤案,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
王渊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凝霜,别担心。不管有多难,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我们已经得到了周侍郎的支持,只要能获得陛下的信任,就一定能找到证据,为你父亲翻案。”
苏凝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几日,王渊和苏凝霜一边休整,一边熟悉京城的情况。他们派人打听了京城的政治格局、各大势力的分布以及李林甫的相关情况,对京城的局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期间,周文渊侍郎亲自前来拜访。周文渊详细询问了高产作物的推广情况和王渊在途中的经历,对王渊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王督办,你在江南和北方的推广工作做得非常出色。” 周文渊说道,“陛下对高产作物非常重视,这次召你进京,就是想让你主持全国的推广事宜。只要你能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获得陛下的信任,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王渊谦虚地说道:“周侍郎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多谢周侍郎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
“你不必谢我。” 周文渊说道,“你的才华和担当,陛下早有耳闻。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不过,你要注意,李林甫对你十分忌惮,必定会在陛下面前诋毁你。你面圣时,一定要如实禀报,拿出有力的证据,让陛下相信你。”
“多谢周侍郎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了详细的账目、产量数据和百姓们的联名感谢信,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王渊说道。
周文渊点了点头:“好。三日后,我会带你入宫面圣。入宫前,你要好好熟悉一下宫廷礼仪,免得失了规矩。我已经让人给你送来了宫廷礼仪的书籍,你好好看看。”
“多谢周侍郎考虑周全。” 王渊说道。
周文渊又与王渊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渊认真研读了宫廷礼仪的书籍,学习了面圣时的各种规矩和礼仪。苏凝霜则在庭院中练习针灸和配药,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寻找父亲冤案的证据。
这天,苏凝霜想要出去打听一下父亲当年的旧部的消息,便向王渊说明了情况。
王渊担心她的安全,说道:“京城太过危险,尤其是李林甫的势力遍布全城,你一个人出去太不安全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苏凝霜说道,“你还要熟悉宫廷礼仪,准备面圣的事情。我只是去打听一些消息,不会惹麻烦的。而且,我乔装打扮一下,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
王渊犹豫了片刻,说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带上这个,遇到危险时,可以用来防身。”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递给苏凝霜。这把匕首是李欣然为他准备的,锋利无比,便于携带。
苏凝霜接过匕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随后,苏凝霜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将头发盘起,戴上了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然后便走出了宅院。
京城的街道十分繁华,苏凝霜一边走,一边打听父亲当年的旧部的消息。她父亲当年在太医院任职时,有几位关系不错的同僚,其中一位名叫刘仲文的御医,为人正直,当年曾试图为父亲辩解,但被李林甫打压,最终被迫辞官回乡。苏凝霜想要找到刘仲文,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经过一番打听,苏凝霜得知刘仲文并没有回乡,而是隐居在京城城西的一座小巷里,靠给百姓们看病为生。
苏凝霜立刻前往城西,找到了那条小巷。小巷里十分安静,两旁是低矮的房屋。苏凝霜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刘仲文的家。
这是一座破旧的小院,院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 “刘记医馆” 四个字。苏凝霜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出现在门口。正是刘仲文。
“请问姑娘,你找谁?” 刘仲文问道,语气平淡。
苏凝霜摘下斗笠,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轻声说道:“刘伯父,我是凝霜。苏文清的女儿。”
刘仲文看到苏凝霜,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激动:“凝霜?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苏凝霜含泪点了点头:“刘伯父,我还活着。这些年,辛苦您了。”
刘仲文连忙将苏凝霜让进院子,关上了门。“快进屋说。”
进入屋内,苏凝霜看到屋内陈设简陋,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和一张病床。显然,刘仲文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凝霜,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 刘仲文哽咽着说道,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父亲冤死后,我被一位好心的江湖人士所救,流落民间,隐居在桃花村。” 苏凝霜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父亲的冤屈,一直在寻找为他翻案的机会。这次随王督办进京,就是想查明真相,为父亲洗刷冤屈。”
“王督办?是不是那个推广红薯和玉米的王渊?” 刘仲文问道。
“正是。” 苏凝霜点了点头,“王渊是个有担当、有才华的人,他答应帮我为父亲翻案。刘伯父,当年我父亲的冤案,您知道多少?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刘仲文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当年是被李林甫诬陷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李林甫伪造了书信和人证,蒙蔽了陛下,导致你父亲含冤而死。
第九章 漕途细语赴京畿
漕船驶离济南府码头时,晨雾还未散尽,如轻纱般笼罩在河面上。船桨划动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王渊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济南府城楼,心中既有对李欣然的牵挂,也有对京城前路的忐忑。
苏凝霜端着一碗温热的姜汤走过来,递到他手中:“晨起露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免得着凉。” 她的声音轻柔,如春日微风,吹散了王渊心中的些许焦躁。
王渊接过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晨间的寒意。“多谢你,凝霜。” 他转头看向苏凝霜,只见她身着素色衣裙,发丝被微风拂起,眉眼间的清冷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柔和。
“不必客气。” 苏凝霜在他身边站定,目光投向远方的河面,“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你打算如何应对李林甫?”
提到李林甫,王渊的眼神沉了沉:“李林甫权势滔天,党羽众多,我们初到京城,根基未稳,不宜硬碰硬。当务之急是面见陛下,将高产作物的成效如实禀报,获得陛下的信任和支持。只要有了陛下的庇护,李林甫便不敢轻易动我们。”
“话虽如此,但李林甫心狠手辣,必定会在陛下面前诋毁你,甚至设下陷阱陷害你。” 苏凝霜担忧地说道,“我父亲当年就是遭他诬陷,才含冤而死。他最擅长的就是颠倒是非,蒙蔽圣听。”
王渊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已经让王二柱整理了江南和北方推广高产作物的详细账目、产量数据,还有百姓们的联名感谢信,这些都是最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红薯和玉米的价值。至于你父亲的冤案,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在京城站稳脚跟,找到足够的证据后,再伺机向陛下禀明。”
苏凝霜轻轻颔首:“嗯,我听你的。” 她知道王渊考虑周全,也明白现在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父亲的冤屈已经积压了多年,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掉了唯一的翻案希望。
漕船沿着大运河缓缓北上,沿途经过了许多州县。王渊并没有一直待在船舱里,而是时常下船,查看当地的农业情况,与百姓们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困境。
在沧州境内,王渊看到大片的土地荒芜,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十分沉重。他上前询问得知,沧州去年遭遇了涝灾,今年又逢旱灾,粮食颗粒无收,百姓们只能靠挖野菜、啃树皮度日,许多人甚至被迫背井离乡,四处乞讨。
“大人,您是从南边来的吧?听说南边有种叫红薯和玉米的神物,产量极高,是不是真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王渊心中一酸,点了点头:“老人家,是真的。红薯和玉米确实高产、易种,就算是贫瘠的土地也能生长。我这次进京,就是要向陛下禀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这两种作物,让百姓们都能吃饱饭。”
“太好了!太好了!” 老者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倒在地,对着王渊连连磕头,“大人真是活菩萨啊!要是真能推广开来,我们老百姓就有活路了!”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向王渊磕头致谢。王渊连忙将他们扶起,心中更加坚定了推广高产作物的决心。“大家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有我王渊在,就一定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
苏凝霜站在一旁,看着王渊与百姓们亲切交流的身影,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她原本以为,王渊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了赚钱才推广高产作物。但此刻她才明白,王渊的心中,不仅有商业的版图,更有对百姓的牵挂和对天下的担当。
离开沧州时,王渊让水手们留下了一些红薯和玉米种子,交给当地的官员,叮嘱他们组织百姓们试种。官员们感激涕零,连连保证一定会好好推广。
漕船继续北上,沿途的景象渐渐好转。进入直隶境内后,土地变得肥沃,村庄也渐渐密集起来,百姓们的生活条件明显比沧州好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百姓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
王渊依旧每到一处,都会下船考察,与当地的官员和百姓交流。他发现,许多官员对高产作物的了解甚少,甚至有些官员受吕氏家族和李林甫势力的影响,对红薯和玉米存在误解,认为它们是 “域外妖物”,不愿意推广。
针对这种情况,王渊耐心地向他们讲解红薯和玉米的生长特性、种植方法和推广价值,还拿出了江南和济南府的产量数据和百姓们的感谢信。一些开明的官员被王渊的诚意和高产作物的成效打动,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推广。
苏凝霜则在途中发挥自己的医术,为沿途的百姓诊治伤病。她的医术高明,态度温和,很快就赢得了百姓们的爱戴。许多百姓慕名而来,想要请她诊治,苏凝霜都一一应允,免费为他们看病、配药。
在一艘停靠在码头的漕船上,苏凝霜遇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 一位名叫陈忠的老水手。陈忠常年在漕船上工作,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痹痛,每逢阴雨天,关节就疼痛难忍,无法正常工作。他找过许多医生,都没有治好。
苏凝霜为他把脉后,说道:“陈老丈,您这病是长期在潮湿环境中劳作,风寒湿邪侵入体内所致。我给您开一副汤药,再配合针灸治疗,应该能缓解您的疼痛。但想要根治,还需要长期调理,避免再受风寒湿邪侵袭。”
随后,苏凝霜为陈忠配了汤药,又用银针为他针灸。连续治疗了三天后,陈忠的疼痛果然缓解了许多,能够正常活动了。
陈忠感激不已,对苏凝霜说道:“苏神医,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漕船上干了一辈子,还从未见过像您这样医术高明、心地善良的大夫。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陈忠万死不辞!”
苏凝霜笑着说道:“陈老丈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我听说您在漕船上干了几十年,对京杭大运河的情况非常熟悉,尤其是京城附近的水域和码头。我想问您,京城附近有没有什么势力比较大的漕帮或者商户,与李林甫有关联?”
陈忠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说道:“苏神医,您问这个干什么?李林甫可是当朝奸相,权势滔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招惹他。”
苏凝霜说道:“实不相瞒,我父亲当年遭李林甫诬陷,含冤而死。我这次随王督办进京,就是为了查明父亲的冤案,为他洗刷冤屈。我们知道前路凶险,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也好提前防备。”
陈忠犹豫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您。京城附近最大的漕帮是‘万通帮’,帮主名叫赵万通,据说与李林甫的儿子李岫关系密切,万通帮的许多生意都得到了李林甫的庇护。此外,京城的‘锦记粮行’也是李林甫的产业,掌控着京城周边的粮食市场。如果你们要与李林甫作对,一定要小心这两个势力。”
苏凝霜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陈老丈告知。您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
“苏神医不必客气。” 陈忠说道,“李林甫作恶多端,早就天怒人怨了。如果你们真能扳倒他,也是为天下百姓除了一个大害。以后你们在京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派人传个信,我一定尽力相助。”
王渊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也十分高兴。这是他们进入京城前获得的重要情报,对他们应对李林甫的势力非常有帮助。
漕船在途中行驶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了京城外的通州码头。通州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也是京城的重要门户,码头上船只云集,人声鼎沸,十分繁华。
王渊和苏凝霜刚下船,就看到一名身着官服的官员带着几名衙役等候在码头边。那名官员看到王渊,立刻上前拱手行礼:“下官是户部主事周明,奉我家大人周文渊侍郎之命,前来迎接王督办和苏神医。”
王渊心中一暖。周文渊果然是个正直的官员,竟然特意派人来迎接他们。“周主事客气了,有劳你亲自前来。”
周明笑着说道:“王督办客气了。我家大人十分欣赏王督办的才华和担当,一直惦记着您的行程。马车已经备好,请王督办和苏神医随我来。”
随后,周明带着王渊和苏凝霜登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一路疾驰,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进入京城后,王渊和苏凝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京城果然是天子脚下,气势恢宏。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鳞次栉比,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宫殿楼阁金碧辉煌,彰显着皇权的威严。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座位于城东的宅院前。这座宅院不算太大,但古朴典雅,庭院幽深,环境十分清幽。
“王督办,苏神医,这是我家大人为你们安排的住处。” 周明说道,“这座宅院是我家大人的私产,环境清幽,安保严密,适合你们居住。府里有丫鬟、仆役和护卫,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
王渊心中感激不已:“周侍郎真是太周到了。替我多谢周侍郎。”
“王督办不必客气。” 周明说道,“我家大人说了,让你们先好好休整几日,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三日后,他会亲自来拜访你们,带你们入宫面圣。在此期间,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派人去户部找我。”
说完,周明又叮嘱了丫鬟和仆役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进入宅院后,丫鬟们立刻为他们奉上了茶水和点心。王渊和苏凝霜各自回房休整。王渊的房间布置得简洁大方,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窗边摆放着一盆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王渊洗漱完毕后,来到庭院中散步。庭院里种着许多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养着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动着。看着这清幽的环境,王渊心中的些许紧张和忐忑渐渐消散。
苏凝霜也来到了庭院中,她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锦鲤,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王渊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苏凝霜转过头,看着王渊,说道:“我在想,京城这么大,势力这么复杂,想要查明父亲的冤案,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
王渊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凝霜,别担心。不管有多难,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我们已经得到了周侍郎的支持,只要能获得陛下的信任,就一定能找到证据,为你父亲翻案。”
苏凝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几日,王渊和苏凝霜一边休整,一边熟悉京城的情况。他们派人打听了京城的政治格局、各大势力的分布以及李林甫的相关情况,对京城的局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期间,周文渊侍郎亲自前来拜访。周文渊详细询问了高产作物的推广情况和王渊在途中的经历,对王渊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王督办,你在江南和北方的推广工作做得非常出色。” 周文渊说道,“陛下对高产作物非常重视,这次召你进京,就是想让你主持全国的推广事宜。只要你能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获得陛下的信任,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王渊谦虚地说道:“周侍郎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多谢周侍郎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
“你不必谢我。” 周文渊说道,“你的才华和担当,陛下早有耳闻。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不过,你要注意,李林甫对你十分忌惮,必定会在陛下面前诋毁你。你面圣时,一定要如实禀报,拿出有力的证据,让陛下相信你。”
“多谢周侍郎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了详细的账目、产量数据和百姓们的联名感谢信,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王渊说道。
周文渊点了点头:“好。三日后,我会带你入宫面圣。入宫前,你要好好熟悉一下宫廷礼仪,免得失了规矩。我已经让人给你送来了宫廷礼仪的书籍,你好好看看。”
“多谢周侍郎考虑周全。” 王渊说道。
周文渊又与王渊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渊认真研读了宫廷礼仪的书籍,学习了面圣时的各种规矩和礼仪。苏凝霜则在庭院中练习针灸和配药,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寻找父亲冤案的证据。
这天,苏凝霜想要出去打听一下父亲当年的旧部的消息,便向王渊说明了情况。
王渊担心她的安全,说道:“京城太过危险,尤其是李林甫的势力遍布全城,你一个人出去太不安全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苏凝霜说道,“你还要熟悉宫廷礼仪,准备面圣的事情。我只是去打听一些消息,不会惹麻烦的。而且,我乔装打扮一下,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
王渊犹豫了片刻,说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带上这个,遇到危险时,可以用来防身。”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递给苏凝霜。这把匕首是李欣然为他准备的,锋利无比,便于携带。
苏凝霜接过匕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随后,苏凝霜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将头发盘起,戴上了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然后便走出了宅院。
京城的街道十分繁华,苏凝霜一边走,一边打听父亲当年的旧部的消息。她父亲当年在太医院任职时,有几位关系不错的同僚,其中一位名叫刘仲文的御医,为人正直,当年曾试图为父亲辩解,但被李林甫打压,最终被迫辞官回乡。苏凝霜想要找到刘仲文,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经过一番打听,苏凝霜得知刘仲文并没有回乡,而是隐居在京城城西的一座小巷里,靠给百姓们看病为生。
苏凝霜立刻前往城西,找到了那条小巷。小巷里十分安静,两旁是低矮的房屋。苏凝霜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刘仲文的家。
这是一座破旧的小院,院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 “刘记医馆” 四个字。苏凝霜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出现在门口。正是刘仲文。
“请问姑娘,你找谁?” 刘仲文问道,语气平淡。
苏凝霜摘下斗笠,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轻声说道:“刘伯父,我是凝霜。苏文清的女儿。”
刘仲文看到苏凝霜,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激动:“凝霜?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苏凝霜含泪点了点头:“刘伯父,我还活着。这些年,辛苦您了。”
刘仲文连忙将苏凝霜让进院子,关上了门。“快进屋说。”
进入屋内,苏凝霜看到屋内陈设简陋,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和一张病床。显然,刘仲文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凝霜,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 刘仲文哽咽着说道,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父亲冤死后,我被一位好心的江湖人士所救,流落民间,隐居在桃花村。” 苏凝霜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父亲的冤屈,一直在寻找为他翻案的机会。这次随王督办进京,就是想查明真相,为父亲洗刷冤屈。”
“王督办?是不是那个推广红薯和玉米的王渊?” 刘仲文问道。
“正是。” 苏凝霜点了点头,“王渊是个有担当、有才华的人,他答应帮我为父亲翻案。刘伯父,当年我父亲的冤案,您知道多少?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刘仲文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当年是被李林甫诬陷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李林甫伪造了书信和人证,蒙蔽了陛下,导致你父亲含冤而死。
第十章 故交秘语藏冤情
刘仲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与难言的悲愤,在简陋的屋内缓缓回荡。“当年你父亲苏文清大人,是太医院公认的奇才,不仅医术精湛,更兼品性刚正,深得先帝信任。可就是这份刚正,却成了他招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苏凝霜坐在破旧的木凳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 她知道,此刻不是落泪的时候,她要听清父亲冤案的每一个真相。
“李林甫当时权倾朝野,其子李岫沉迷炼丹求仙,想要长生不老。” 刘仲文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压下心中的激荡,“他听闻你父亲曾为先帝炼制过延年益寿的丹药,便派人威逼利诱,让你父亲为他炼制长生丹。你父亲深知炼丹之术多有虚妄,且李岫所求的‘长生丹’需用多种剧毒之物配伍,不仅不能长生,反而会折损寿命,便严词拒绝了。”
苏凝霜闻言,心中一痛。父亲一生行医,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自然不可能为虎作伥,炼制害人之物。
“李林甫遭到拒绝后,便怀恨在心。” 刘仲文继续说道,“恰逢当时边境有外敌来犯,李林甫便借机诬陷你父亲,说他与外敌私通,意图里应外合,谋反作乱。他伪造了一封你父亲写给外敌首领的书信,信中言辞‘恳切’,承诺为外敌提供京城布防图,助其攻破京城。”
“这不可能!” 苏凝霜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哽咽,“我父亲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那书信一定是伪造的!”
“自然是伪造的。” 刘仲文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可当时李林甫势大,朝中多是他的党羽,无人敢站出来为你父亲辩解。我当时年轻气盛,不甘心看着忠良蒙冤,便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说那书信的笔迹与你父亲的笔迹相差甚远,定是伪造。可李林甫反咬一口,说我与你父亲结党营私,意图包庇,将我贬为庶民,逐出太医院。”
说到这里,刘仲文的声音颤抖起来:“若不是几位老臣暗中相助,我恐怕连京城都出不去,早就成了李林甫的刀下亡魂。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在这小巷里行医度日,一方面是为了保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等到为你父亲翻案的机会。”
“那封信…… 那封伪造的书信,现在还在吗?” 苏凝霜急切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只要能找到那封伪造的书信,或许就能找到破绽,证明父亲的清白。
刘仲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李林甫心思缜密,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那封伪造的书信,在你父亲被处死后,便被他以‘通敌叛国罪证’为由,存入了内廷密档,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触。而且,他还杀害了当时负责抄写书信的书吏,灭口销赃,做得天衣无缝。”
苏凝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没有证据,仅凭口说,如何能让陛下相信父亲是被冤枉的?
“不过……” 刘仲文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当年你父亲得知自己被诬陷后,曾料到李林甫会赶尽杀绝,便暗中将一本医案交给了我,让我妥善保管。他说,这本医案里,不仅记录了他多年的行医心得,还藏着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当时我不解其意,只当是他担心自己的医术失传,便一直将医案藏在隐秘之处,从未示人。”
“医案?” 苏凝霜心中一动,“刘伯父,那本医案现在在哪里?里面会不会藏着能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
“医案我一直妥善保管着。” 刘仲文起身,走到墙角的一个破旧木箱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用锦缎包裹的物件。他一层层揭开锦缎,露出了一本泛黄的线装医案,封面上写着 “青囊秘录” 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是苏文清的笔迹。
刘仲文将医案递给苏凝霜,说道:“你父亲的笔迹你应该认得。你看看,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
苏凝霜颤抖着双手接过医案,指尖触碰到泛黄的纸页,仿佛感受到了父亲的温度。她翻开医案,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病症、药方和行医心得,字迹工整清秀,一如父亲的为人。
她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医案的前半部分,都是寻常的行医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当她翻到最后几页时,发现里面的字迹变得有些潦草,而且内容也不再是单纯的医案,而是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短句,比如 “朱砂过量,损心脉”“铅汞入丹,无异于毒”“李府秘事,祸及自身” 等。
“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凝霜指着那些奇怪的短句,疑惑地问道。
刘仲文凑近一看,沉吟道:“当年我也看不懂这些。但现在想来,‘李府秘事’多半指的就是李林甫让你父亲炼制长生丹之事。‘朱砂过量’‘铅汞入丹’,应该是你父亲记录的长生丹的配伍隐患。或许,他是想用这些记录,日后揭露李林甫的罪行。”
苏凝霜点了点头,心中豁然开朗。父亲当年拒绝为李岫炼制长生丹,不仅是因为丹药有害,或许还发现了李林甫利用炼丹之事谋私,甚至与其他罪行有关。这些记录,虽然不是直接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但或许能成为扳倒李林甫的突破口。
“多谢刘伯父!” 苏凝霜郑重地将医案收好,紧紧抱在怀中,“这本医案对我太重要了。有了它,或许我们就能找到李林甫的罪证,为父亲翻案!”
“凝霜,你要小心。” 刘仲文叮嘱道,“李林甫的势力遍布京城,你带着这本医案,就如同带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旦被他知晓,你我都将性命不保。”
“我明白。” 苏凝霜点了点头,“我会妥善保管好医案,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刘伯父,今日之事,多谢您告知。日后若有需要,还请您多多相助。”
“你放心。” 刘仲文说道,“为你父亲翻案,也是我多年的心愿。只要能扳倒李林甫,洗刷你父亲的冤屈,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你在京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派人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相助。”
苏凝霜再次向刘仲文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医案藏在衣襟里,戴上斗笠,遮住面容,起身告辞。
离开刘仲文的小院后,苏凝霜没有立刻返回宅院,而是绕着城西的小巷走了几圈,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才加快脚步,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京城的午后,阳光正好,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苏凝霜的心中,却五味杂陈。父亲的冤案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李林甫的势力也比她预想的还要强大。但她并没有退缩,怀中的《青囊秘录》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让她更加坚定了为父亲翻案的决心。
回到周文渊安排的宅院时,已是傍晚时分。王渊正站在庭院中的池塘边,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归来。看到苏凝霜的身影,他立刻迎了上去。
“凝霜,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你父亲的旧部?有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王渊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关切。
苏凝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我找到了。我见到了父亲当年的同僚刘仲文刘伯父,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父亲冤案的真相,还交给了我一本父亲当年留下的医案,里面或许藏着能扳倒李林甫的线索。”
“真的?太好了!” 王渊心中一喜,“快进屋说,外面风大。”
两人走进屋内,丫鬟奉上了温热的饭菜。苏凝霜一边吃饭,一边将今天从刘仲文那里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渊。她从父亲拒绝为李岫炼制长生丹,到被李林甫诬陷通敌叛国,再到刘仲文被罢官流放,以及《青囊秘录》的来历和其中的隐秘,都详细地说了出来。
王渊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随着苏凝霜的讲述而不断变化,时而愤怒,时而担忧,时而欣慰。当听到李林甫伪造书信、杀人灭口时,他气得咬牙切齿;当听到《青囊秘录》的存在时,他眼中又闪过一丝希冀。
“没想到你父亲的冤案,竟然如此曲折。” 王渊叹了口气,说道,“李林甫真是心狠手辣,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诬陷忠良,草菅人命!”
“现在我们有了《青囊秘录》,或许就能找到李林甫的罪证。” 苏凝霜将医案从怀中取出,递给王渊,“你看,这里面的这些记录,应该就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线索。”
王渊接过医案,仔细翻阅起来。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从那些短句中看出端倪。“‘李府秘事’‘铅汞入丹’,看来你父亲当年确实发现了李林甫的一些秘密。这些记录虽然不是直接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但如果我们能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或许就能找到李林甫炼制毒丹、谋财害命的证据。只要能扳倒李林甫,你父亲的冤案自然就能昭雪。”
“可是,我们该如何查下去呢?” 苏凝霜担忧地说道,“李林甫权势滔天,我们在京城根基未稳,想要调查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王渊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我先面见陛下,获得陛下的信任和支持。只要我能得到陛下的重用,拥有了一定的权力和人脉,我们再暗中调查李林甫的罪证,就会容易得多。而且,《青囊秘录》太过重要,你一定要妥善保管,绝不能让李林甫的人发现。”
“我明白。” 苏凝霜将医案收好,“我会把它藏在隐秘之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王渊更加刻苦地学习宫廷礼仪。他知道,面圣是他在京城立足的关键,绝不能有任何差错。周文渊派来的礼仪官耐心地教导他,从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到跪拜的角度、应答的措辞,都一一细致指导。
王渊学得十分认真,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他原本是现代的农业博士,对古代的礼仪一窍不通,但为了能顺利面圣,推广高产作物,为苏凝霜父亲翻案,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苏凝霜看着王渊刻苦练习的身影,心中十分感动。她知道,王渊所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业,更是为了她,为了天下百姓。她默默地为他准备好茶水和点心,在他疲惫时,为他按摩肩膀,缓解疲劳。
“凝霜,你说我这样练习,面圣时不会出错吧?” 王渊停下练习,揉了揉酸痛的腰肢,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苏凝霜笑着说道:“你已经练得很好了。礼仪官都说你学得快、记得牢,比许多官员都做得标准。而且,陛下召你进京,是为了高产作物的推广事宜,看重的是你的才华和能力,而不是你的礼仪是否完美无缺。”
“话虽如此,但礼仪是对陛下的尊重,不能有丝毫马虎。” 王渊说道,“万一因为礼仪不当,惹得陛下不悦,影响了高产作物的推广,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得有道理。” 苏凝霜点了点头,“但也不用太过紧张。你只要保持平常心,如实禀报高产作物的情况,展现出你的诚意和能力,陛下一定会赏识你的。”
王渊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感稍稍缓解了一些。他知道苏凝霜说得对,与其过分纠结于礼仪,不如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面圣时的禀报上。他再次拿起那些准备好的账目和数据,仔细翻阅着,确保自己能将高产作物的推广成效、产量数据、百姓反响等情况,清晰、准确地禀报给陛下。
就在王渊全力准备面圣事宜时,李林甫的府邸里,一场针对王渊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李林甫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脸色阴沉。他的儿子李岫站在一旁,神色恭敬。
“父亲,王渊那小子已经到京城了,住在周文渊安排的宅院里,听说三日后就要入宫面圣。” 李岫说道,“周文渊对他十分看重,在陛下面前多次为他美言。这小子推广的红薯和玉米,在江南和北方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百姓们对他赞誉有加。如果让他得到陛下的重用,日后必定会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
“哼,一个乡下小子,也想在京城立足,与老夫抗衡?简直是异想天开!” 李林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周文渊老糊涂了,竟然扶持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不过,想要得到陛下的重用,也要看老夫答不答应。”
“父亲,您有什么计划?” 李岫问道。
“那小子推广的红薯和玉米,号称高产、易种,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林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夫已经让人散布谣言,说红薯和玉米是‘域外妖物’,长期食用会导致绝育、患病。同时,老夫还让人伪造了一些江南百姓食用红薯玉米后患病的‘证据’,准备在陛下面前呈禀。只要能让陛下对红薯和玉米产生疑虑,那小子的仕途就算是完了。”
“父亲英明!” 李岫赞道,“不过,万一陛下不信怎么办?”
“不信?” 李林甫冷笑一声,“老夫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只要老夫带头反对,再让几个心腹大臣附和,陛下就算不信,也会对那小子产生猜忌。到时候,老夫再找个借口,将他贬为庶民,甚至除之而后快,易如反掌。”
“父亲高见!” 李岫说道,“那苏凝霜呢?她可是苏文清的女儿,这次随王渊一同进京,恐怕是想为她父亲翻案。”
“苏文清的女儿?” 李林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当年老夫没能斩草除根,让她活了下来,倒是个隐患。不过,现在她还掀不起什么风浪。等解决了王渊,再收拾她也不迟。”
“父亲说得是。” 李岫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 李林甫说道,“万通帮的赵万通已经派人盯着王渊的宅院了。你让他密切关注王渊和苏凝霜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刻禀报。如果有机会,就制造一场‘意外’,让他们彻底消失。”
“儿子明白。” 李岫说道,“儿子这就去安排。”
说完,李岫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林甫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在他看来,王渊和苏凝霜不过是两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根本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他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将他们彻底扼杀。
王渊并不知道李林甫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他依旧在宅院里认真地准备着面圣事宜,偶尔与苏凝霜探讨《青囊秘录》中的线索,为日后调查李林甫的罪证做准备。
面圣的前一天晚上,王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了李欣然在济南府的嘱托,想起了沧州百姓期盼的眼神,想起了苏凝霜对父亲冤案的执念,也想起了李林甫的阴险狡诈。
他知道,明天的面圣,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召见,更是一场关乎他前途命运、关乎高产作物推广、关乎苏凝霜父亲冤案昭雪的重要博弈。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差错。
苏凝霜看出了王渊的紧张,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他的房间。“夫君,喝点安神汤吧,有助于睡眠。明天还要面圣,你需要好好休息。”
王渊接过安神汤,一饮而尽。温热的汤药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丝暖意,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凝霜,谢谢你。” 王渊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多了。”
苏凝霜坐在他身边,温柔地说道:“夫君,不管明天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就算不能得到陛下的重用,我们也可以回到江南,继续推广高产作物,过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