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豆腐张欲借仙力重振家业,猫仙:小小凡人贪得无厌!

 

民间故事:豆腐张欲借仙力重振家业,猫仙:小小凡人贪得无厌!

在淇河两岸,有句传了百年的古训:

人若欺天,

天必罚之;

人若敬仙,

仙必佑之。

此刻,豆腐张正用他那沾着豆腥味的手指,在结霜的窗棂上,一下一下地描画着。至元二十七年冬,大都郊外的寒风像野兽的爪子,裹着雪粒子,把破庙的窗纸撕得呜呜直响,像是在哭。

五十岁的张守诚,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怀里紧紧揣着最后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黍米饼。三天前,他还是西直门外颇有名气的豆腐张,可就因为得罪了权贵,祖传三代的豆腐坊被砸得稀巴烂,连碎玉都不如。正发愁时,庙门外忽然绿光一闪,他抬头一看,只见两只灯笼般幽绿的眼瞳正盯着他——那是一只比野狼还大的白猫,额头上的金纹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踩在满地月光上,竟连个爪印都没留下。

“张守诚,你祖上三代供奉猫仙牌位,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可愿与本仙结个善缘?”白猫居然口吐人言,尾巴轻轻一扫供桌,昨夜剩下的半碗冷豆腐居然冒起热气。豆腐张浑身发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攥着他的手说的秘辛:张家能有今天,是因为祖爷爷在淇河畔救过受伤的猫仙。

当白猫的前爪按在张守诚心口时,腐草堆里一下子钻出几十只野猫,每双眼睛都燃着幽绿的火。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豆腐张却听见自己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只要能重振祖业……”话还没说完,白猫突然变成一个白衣少年,笑的时候露出尖尖的牙:“善!明日你往城东枯井取银,但要记住——”少年指尖划过他掌心,三道血痕竟凝成金线,“每天酉时三刻,一定要在磨盘上留碗热豆浆。”

豆腐张捧着白衣少年给的青瓷碗,手抖得厉害,豆浆都溅到了簇新的绸缎裤上。这已经是至元二十八年春了,城东枯井果真每天都有雪花银涌出来,张家豆腐坊重新建起三层朱楼,里面二十八盘石磨没日没夜地转着。

“掌柜的,西市米铺王员外求见。”伙计隔着雕花屏风禀报时,豆腐张正盯着漏壶铜针发呆——酉时三刻快到了,可新雇的帮工居然把最后一瓢豆子磨成了渣。廊下突然传来野猫厮打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他一脚踹翻黄杨木凳,抓起铜勺就往磨房冲。

蒸腾的热气里,白衣少年翘着腿坐在磨盘上,指尖蘸着未凝固的豆浆画符:“第七十九天迟了半刻,你还把本仙当村头的野猫呢?”话音刚落,后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豆腐张扒着窗往外看,只见拉车的骡子七窍流血倒在地上,车辕上装着要送进宫里的豆腐匣碎得像齑粉一样。

当夜三更,城隍庙的瓦当被风吹得叮当作响。豆腐张缩在供桌下,看着月光把上百只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领头的花斑猫跳上供桌,叼走了他准备的鱼脍:“白爷让我传话,明天要是再误了时辰,碎的可就不是豆腐了。”

酉时三刻的打更声在暮色中响起时,豆腐张正被王府管家按在太师椅上。檀木桌上摆着地契文书,王员外捻着山羊须笑道:“听说张掌柜有秘法,能让石磨一天磨千斤豆?这么神奇的本事,应该献给朝廷啊。”话音刚落,两个带刀侍卫就把寒铁锁链甩在磨盘上,吓得满地野猫炸毛嘶叫。

当夜子时,白衣少年踩着瓦当的月光闯进账房,指尖带着冰碴划过豆腐张的颈侧:“凡人真是贪得无厌!已经借了我仙力敛财,还敢跟老虎要皮?”廊下突然传来群猫的哀鸣,豆腐张扑到窗边,只见王员外带来的术士正用朱砂符咒围困野猫,每张符纸都沾着黑狗血。

“他们逼我交出磨豆秘方……”豆腐张跪倒在地,怀中掉出一个鎏金猫形镇纸——正是王员外给的 “订金”。白衣少年瞳孔一下子缩成竖线,拂袖间,镇纸就变成了齑粉:“你知道吗?当年你祖上救我祖辈时,临终前攥着的不是银票,而是半块喂野猫的黍米饼!”

五更鸡鸣时分,豆腐坊的三十六口酱缸同时爆裂。白衣少年站在染红的豆浆河里,脚下踩着术士断成三截的桃木剑:“今天就让你明白个道理——”他抓起吓瘫的王员外的衣领,猫爪在其额头刻下血符,“猫仙佑善人,诛恶就像做菜一样简单。”

子时的打更声刚落,小燕坡东南的菜地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王员外带着三百府兵围住了豆腐坊,术士手持雷击木法剑,朱砂符咒贴满了三十六盘石磨——那些符咒上还沾着昨夜惨死帮工的血。

白衣少年站在屋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比骡马还长。术士突然扔出一张浸透黑狗血的渔网,少年变成白猫腾跃而起时,豆腐张猛地撞开法坛:“快跑啊!他们要用五雷正法……”话还没说完,三道捆仙索已经把他吊上了槐树。王员外狞笑着点燃了祖传的猫仙牌位,火舌舔舐着张守诚祖父手书的 “敬” 字。

“蠢货!”白衣少年愤怒地嘶吼着现出真身,竟然是一只小牛犊大小的白猫,额头上的金纹灼得夜空都亮了起来。上百只野猫从枯井里涌出来,每只猫的眼睛都燃着淇河传说里的绿火。术士的法剑劈中猫仙脊背时,暴雨裹着冰雹倾泻而下,豆腐坊的酱缸一个接一个地炸开,酸浆化作白雾笼罩了整个四野。

“你祖上救我的时候,怀里揣的是喂流浪猫的黍米饼!”猫仙一爪撕碎了捆仙索,把奄奄一息的豆腐张护在腹下。王员外突然惨叫一声——他额头的血符正在吸食他的皮肉,转眼间半张脸就变成了白骨。术士慌忙祭出请神符,夜空中果然劈下一道闪电,却见云端站着的不是雷神,而是当年被猫仙救过的凤凰山生意人的后代!

卯时鸡鸣破晓的刹那,猫仙突然把豆腐张甩向枯井:“只要张家血脉不断,淇河猫仙就不会灭!”自己却迎向劈来的五雷。惊雷炸响时,井底涌出万千野猫,叼着张家祖传的黍米饼接住了坠落的豆腐张。当朝阳照亮小燕坡时,众人只看见满地焦黑的猫毛,王员外已经疯了,抱着一块腐木直喊 “仙长饶命”。

豆腐张在枯井底醒来时,唇齿间还残留着黍米饼的糙香。井口垂下的麻绳上缠着一块褪色的红布——正是他当年挂在祖祠供桌上的围帘。他攀上井沿时,朝阳正照在小燕坡东南的菜地上,昨夜被雷火烧焦的泥土里,竟然钻出了嫩生生的菠菜苗。

“张掌柜!”当年跟着他磨豆子的瘸腿伙计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块缺角的猫仙牌位:“今早清理废墟时,在磨盘底下找到的……”牌位背面赫然刻着张家的祖训,那个 “敬” 字的最后一捺深深凹陷,嵌着半片发黑的猫爪。

十年后的清明时节,细雨如丝。新任的淇河县令跟着一位老农来到小燕坡。那个穿绸缎的汉子指着坡下一座青砖小院说:“那就是张家新起的豆腐坊,每天酉时准点歇业,掌柜的一定要在院墙根摆三碗热豆浆。”县令眯着眼望去,月光下几十只野猫蹲坐得像石像一样,领头的白猫虽然没有小牛犊大,但额头上的金纹却像一团跳动的火苗。

如今已经是二掌柜的瘸腿伙计,一边领着县令看磨坊,一边絮絮叨叨:“那年雷劫后,掌柜的散尽家财重修了城隍庙,每月初一都往枯井里撒黍米……”话音刚落,后院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梳着总角的小孩子举着木雕猫偶追来追去,仔细一看,那猫偶居然长着一双人眼。

夜深露重时,县令在县志里翻到一段朱批:“至元二十八年春,大都西郊雷火烧毁庄园三座,王府术士七人暴毙。有樵夫见白衣少年驭群猫踏月西去,遗落鎏金猫铃一枚,今藏于城隍庙香炉之下。”他刚合上书卷,忽然听到瓦当轻响,抬头一看,只见窗棂上蹲着一只白猫,冲他颔首一笑,转眼间就化作雨雾消散了。

注意:以上纯为说书讲故事,请勿迷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