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上凌霄,斗翻三界(06-10节)

第六节 苏醒

姜炎坐在台下,目光死死锁定着舞台上的苏妙颜,连呼吸都忘了。那股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再次汹涌而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沉睡多年的记忆被猛然唤醒。眼前的舞台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云雾缭绕的九天之上,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剑仙踏剑而行,衣袂翻飞间剑气纵横,眉眼间是苏妙颜的清冷;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一位身披铠甲的女将军手持长枪,阵前冲杀所向披靡,侧脸轮廓与苏妙颜如出一辙;古色古香的书房之内,一位古装仙子端着清茶,静立在书案旁,眉眼温柔,赫然也是苏妙颜的模样。

可下一秒,画风骤然突变。原本祥和美好的画面瞬间被血腥与绝望笼罩,一群身披金甲的武士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死死拽住那位古装仙子的手臂,将她往黑暗中拖拽。仙子拼命挣扎,发丝凌乱,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姜炎清晰地看清了她的脸——那是苏妙颜!那眼神里的痛苦与无助,像一柄锋利的利剑,狠狠刺进了姜炎的心脏,让他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啊——”姜炎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沉睡了千年的澎湃力量正在疯狂苏醒,顺着四肢百骸汹涌奔流,每一寸筋骨都在发烫,每一条血脉都在震颤。与此同时,意识深处传来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呐喊,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与决绝:“她——是——我——的!”

话音未落,姜炎像是被神魔附体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那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青涩,而是夹杂着一股排山倒海的磅礴力量,如同惊雷滚过礼堂。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声怒吼震得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加速,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整个喧闹的礼堂瞬间陷入死寂,连舞台上的音乐都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姜炎身上。

喊完之后,姜炎呆呆地站在原地,体内的力量像是潮水般骤然退去,混沌的意识瞬间恢复清明。他看着满礼堂的人都用震惊、疑惑、甚至带着几分恐惧的眼神盯着自己,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股强烈的窘迫感涌上心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寝室老大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祖宗,快坐下!”姜炎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狼狈地坐回座位,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

他偷偷抬眼往台上望去,舞台上早已没了苏妙颜的踪影,只剩下那架孤零零的白色秋千。主持人慌慌张张地跑上台,拿着话筒结结巴巴地圆场:“刚、刚才是一位同学太激动了,看来苏妙颜同学的歌声真的很有感染力……我们继续下一个节目。”尴尬的气氛稍稍缓解,晚会才勉强继续进行。

可姜炎早已没了半点看节目的心思,他靠在椅背上,脑海里乱成一团麻。最近发生的一桩桩怪事在眼前闪过:反复出现的龙形怪梦、超市门口的恐怖幻觉、见到苏妙颜时的强烈熟悉感,还有刚才体内突然苏醒的力量和那句诡异的呐喊。这一切都太过离奇,他隐隐觉得,自己和苏妙颜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看来,是真的应该找个时间,好好问问苏妙颜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会散场,姜炎跟着舍友们走出礼堂。一路上,几个人都一言不发,气氛格外诡异。走了大概几百米,老大率先打破沉默,犹豫着开口:“姜炎,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苏妙颜了?”

姜炎脑袋上瞬间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满脸茫然地看着老大:“啊?什么意思?”

老二紧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们都懂,喜欢就喜欢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人家毕竟是个小姑娘,还是校花,这种‘宣示主权’的话,还是私下里说比较好,在晚会上这么一喊,多尴尬啊。”

姜炎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完全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老四则一脸担忧地凑过来,语气凝重:“姜炎,你别硬撑,都是自家兄弟,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又是做怪梦又是突然喊口号的,明天兄弟们一起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自己说说,是挂精神科还是神经科?”

这话一出,姜炎脑袋上的问号瞬间变成了感叹号,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个舍友:“我没病!真的,我就是刚才一时激动……”可不管他怎么解释,舍友们都用“我们都懂,你不用掩饰”的眼神看着他。几个人说着说着,话题就从姜炎的“异常”转到了苏妙颜的美貌,又从苏妙颜转到了晚上的夜宵,最后一致决定,要去学校旁边的烧烤摊搓一顿。

姜炎连忙谢绝了他们的邀请,烧烤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奢侈,一顿烧烤的钱,够他吃好几天的馒头咸菜了。他跟舍友们道别后,一个人往寝室走去。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窃笑,显然是晚上在晚会上的失态被人认出来了。姜炎心里一阵无奈,干脆拐了个弯,离开人来人往的大路,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道——这条道是回寝室的近路,平时没什么人走。

走了没几步,姜炎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快速跟了上来,步伐急促,不像是路过的人。他心里咯噔一下,本想转身看看是谁,可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猛地往侧面一闪。几乎就在同时,一只拳头带着风声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挥过,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姜炎吓了一跳,抬眼望去,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显然就是刚才偷袭他的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两个男生从旁边的阴影里冲了出来,一左一右朝着他扑了过来。姜炎瞳孔一缩,身体却比大脑反应更快,极其灵活地从两个人中间的缝隙穿了过去,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

偷袭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清瘦的男生反应会这么快。姜炎自己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满是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活了?以前别说躲避袭击了,就算是简单的跑跳,也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有些吃力。

三个人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显然是被激怒了。他们对视一眼,不再单打独斗,一起朝着姜炎冲了过来,挥拳的挥拳,踢腿的踢腿,攻击角度刁钻,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有一定的武术功底。姜炎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气,这些人显然是故意来找茬的,说不定就是因为晚上自己在晚会上对苏妙颜的“宣示主权”,惹到了某些喜欢苏妙颜的人。

他不再犹豫,身体本能地往后闪退,避开了最前面的一拳,同时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另一只伸过来的手腕。姜炎只觉得手上突然涌出一股力量,想都没想,反手一拧。“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男生凄厉的惨叫声。与此同时,他脚下顺势一抬,精准地踢向另外一个人的小腿,又是一声“咔嚓”声,那个男生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抱着小腿哀嚎起来。

剩下的那个男生见状,脸色骤变,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转身就想后退逃跑。姜炎眼神一冷,体内那股沉睡的力量似乎又苏醒了几分,他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向男生的背部。男生惨叫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第七节 仙境

姜炎快步回到寝室,反手轻轻带上门,后背抵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他低头仔细打量着身上的新 T 恤和牛仔裤,还好,刚才那场冲突没沾到半点尘土,依旧干净挺括。这可是他攒了好几个月的钱才买下的,平时都舍不得穿,今晚要不是迎新晚会,他还舍不得拿出来。

简单洗漱了一番,姜炎躺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托着疲惫的身体,却没让他的思绪平静下来。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那三个突然冲出来的人,自己下意识的闪躲,还有那股莫名涌出的力量,拧断手腕、踢折小腿、一脚踹飞敌人的画面历历在目。

“真是太奇怪了……” 姜炎喃喃自语,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以前的他,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身子骨向来单薄,别说一打三了,就是和人推搡两下都未必占得上风,怎么今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动作快得自己都反应不过来,力气也大得吓人。

兴奋劲儿没过多久,一丝担忧又爬了上来。姜炎皱起眉头,翻身趴在床上:“那三个人伤得不轻,会不会报警啊?我可没钱赔医药费。”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条小道的环境,偏僻得很,连盏路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了,应该不会有人看到才对。这么一想,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就在这时,姜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昨天搬两吨沙子累出来的浑身酸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抬手挥了挥胳膊,又蹬了蹬腿,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这下好了,以后可以接更多力气活了!” 姜炎心里一阵窃喜,对未来的日子多了几分底气。

想着想着,倦意渐渐袭来,姜炎的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片云海翻腾的天地,无数奇峰峻岭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它们像是天界遗落在人间的通天阶梯,直插云霄;又像是蛰伏在云海中的巨鲸,只露出巍峨的脊背,任凭云雾在山巅流转,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山间的雾气宛如流动的轻纱,袅袅娜娜,为这些仙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让人看不真切,却更添了几分向往。

日光穿透厚重的薄雾,化作千万道金色的丝线,洒落在山峦之上,斑驳的光影交织错落,仿佛是天神用金线银丝精心织就的锦缎,铺陈在这方天地间,熠熠生辉。

在那浩瀚无垠的天际边缘,云雾最是浓密之处,竟悬浮着一座宏伟的仙人宫殿。它超脱于世俗之外,宛如一颗遗世独立的明珠,静静伫立在九天之上。殿宇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直指苍穹,每一处雕梁画栋都精致得仿佛是天地间最精妙的笔触勾勒而成,既遥远又神秘,引得无数凡尘修行者心生向往,却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

当第一缕晨光挣脱云层的束缚,轻轻拂过仙人宫殿的琉璃瓦顶时,整座宫殿瞬间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那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变幻出七彩的光晕。宫墙更是奇特,竟是以千年古玉堆砌而成,玉质温润而泽,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莹光,宛如流动的水波,又似凝固的时光,看得人目眩神迷。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钟声,宫殿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那钟声并非凡物所铸,而是以星辰之铁打造的铃铛撞击而成,每一声都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与韵律,清脆悦耳,响彻云霄,仿佛在向整个仙界宣告着新一天的苏醒。

不时有身着锦绣华服的仙人,脚踏七彩祥云,穿梭于宫殿的亭台楼阁之间。他们或三五成群,谈笑风生,言语间尽是对大道的感悟;或独坐于莲台之上,闭目修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光,脸上洋溢着超脱物外的淡然与自在。偶尔,从某处临水的亭台里,会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与笙箫合鸣,那是仙人们以乐会友,用空灵的旋律交流修行心得,抒发对天地大道的领悟。那乐声缥缈空灵,宛如天籁之音,让人闻之心旷神怡,瞬间忘却凡尘俗世的所有烦恼。

在整座仙宫的最高处,凌驾于所有殿宇之上,矗立着一座通体由整块羊脂白玉打造而成的高台。那玉石洁白无瑕,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自带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面容慈祥,眉宇间透着一股洞悉世事的睿智,一身绣着太极图案的道袍华丽而古朴,袖口随风轻轻飘动。老者手持一柄拂尘,指尖轻捻,双目微阖,周身环绕着层层叠叠的祥云与瑞气,宛如一尊真正的神明。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仙童侍立在他两侧,垂手而立,神情恭敬,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老者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刚一出现,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便以高台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波动无声无息,却带着一股睥睨天地的威压,所过之处,连云雾都为之凝滞,很快便传遍了整座仙宫。

正在各自修行的众仙人,像是接到了无声的集合命令,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脚踏祥云,朝着白玉高台的方向汇聚而来。不过片刻功夫,高台之下便云集了数百位仙人,一个个屏息凝神,神色肃穆。

一股强大的元神之力骤然笼罩了全场,那力量浩瀚如海,让众仙都感到一阵心悸。紧接着,老者口唇未动,一道带着道教浩然正气的声音,却直接响彻在每一位仙人的脑海之中:“帝魂已醒,大劫将至!”

这话石破天惊,却并未引起想象中的混乱。众仙闻言,脸上竟都异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个个神色淡然,事不关己一般。

沉默片刻后,一位形容枯瘦的道人排众而出。他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声音却洪亮有力:“请天尊示下!”

高台之上,老者依旧闭目凝神,周身的祥云缓缓流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过了许久,那道带着浩然正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千钧:“封山渡劫!”

这下,众仙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个个脸色骤变。有的眉头紧锁,面露难色;有的不住摇头,满脸惋惜;有的则发出一声长叹,眼中满是无奈。封山渡劫,意味着他们将与世隔绝,潜心修炼,放弃外界的一切机缘,也意味着仙宫将从此封闭,不再过问凡尘之事。

唯有站在最前方的十几位老者的亲传弟子,神色坚定,齐齐躬身作揖,声音洪亮而整齐:“谨遵天尊法旨!”

 

 

 

 

第八节 苏妙颜

深夜的女生寝室里,万籁俱寂,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苏妙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布满了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她已经连续好几天失眠,就算勉强睡着,也会被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缠扰,醒来后更是疲惫不堪,连带着精神状态都差了许多。

自从踏入大学校园,这些稀奇古怪的梦就开始找上她,从未间断。有时梦到自己身披铠甲,手持长剑,在一片荒芜的战场上与各种身形怪异的生物作战,那些生物青面獠牙,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妖气,而她却凭着一股莫名的勇气,越战越勇;有时又梦到自己依偎在一个男生身边,两人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朝夕相处,看日出日落,品清茶淡饭,那种安稳的感觉无比真切;可最让她恐惧的,是那个反复出现的噩梦——梦里,那个男生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按在地上,一把冰冷的利刃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而她只能在一旁无助地哭喊,却什么也做不了。

起初,苏妙颜只当这些是入学压力太大导致的胡思乱想,可自从那天在超市门口见到那个穿胡萝卜卡通服的男生,又在食堂与他重逢后,一切都变了。她无比确定,梦里的那个男生,就是姜炎!从那以后,她就像中了某种无形的诅咒,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梦境就会更加清晰地浮现,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可怕,让她深陷其中,痛苦不堪。

苏妙颜出身于一个声名显赫的中医世家,祖上曾出过不少宫廷御医,好几代人都曾入宫侍奉帝王,凭借精湛的医术赢得了皇室的信赖与尊崇。到了她父亲苏京墨这一代,更是将家族的荣光推向了新的高度。苏京墨不仅继承了家族的中医底蕴,更有着极其敏锐的商业头脑。他深知,在现代社会,中医之所以逐渐被边缘化,一方面是因为医术传承困难,讲究“口传心授”,难以批量培养人才;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出在中药材上。

如今市面上的中药材,大部分都是人工种植的,虽然产量可观,但药性相比野生药材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更有甚者,一些无良药商为了谋取暴利,用劣质药材甚至其他东西假冒名贵药材,以次充好。再加上普通人家熬制中药时,很难精准掌握火候和时间,往往会导致药效大打折扣。这些问题,一直是苏京墨的一块心病。

他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资源去亲自种植野生药材,却想出了一个更为精妙的办法——中药提纯。苏京墨的妻子冯佩兰,是国内知名的中药学博士,在中药材研究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夫妻二人一拍即合,共同搭建了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全身心投入到中药提纯的研究中。他们的目标,是将原本需要精心熬制数小时的中药,通过先进的技术提纯成一颗颗小巧的药丸,或是一包包方便冲泡的冲剂,既保留药材的核心药效,又方便人们服用。

经过多年的潜心研究,实验室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先后攻克了数十种中药材的提纯难题,拥有了200多项自主专利。随着技术的成熟,苏京墨成立了自己的制药公司,凭借着独特的产品优势和良好的口碑,公司规模不断扩大,短短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了全国排名第五的大型制药集团,不仅让家族的中医事业焕发了新的生机,也为中医的现代化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优越的家庭环境,让苏妙颜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更接触到了许多常人难以触及的资源。但也正因如此,她比同龄人更懂得克制与自律。此刻,失眠的痛苦让她难以忍受,她轻轻起身,动作轻柔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她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瓷瓶通体雪白,上面用蝇头小楷刻着一行小字:苏氏静心丸。这是她母亲冯佩兰研制的,专门用来安神助眠,用料都是最顶级的中药材,药效温和而显著。

苏妙颜拧开瓷瓶的盖子,倒出一粒淡黄色的药丸,放在手心。她犹豫了一下,想到这几天严重的失眠,又倒出了一粒,一同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温水送服下去。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静心丸的药效渐渐发挥作用,苏妙颜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慢慢坠入了梦乡。睡梦中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一片洁白的羽毛,在天地之间自由飘荡,没有任何束缚。陡然间,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她包裹,仿佛有人轻轻将她抓在了手里。虽然有些许不适,但那种被保护的安全感,却让她无比安心。

下一秒,梦境的场景骤然切换,她来到了一座宏伟的仙境宫殿前。宫殿巍峨耸立,气势磅礴,朱红色的殿柱粗壮挺拔,仿佛燃烧的火焰,稳稳地撑起了一片浩瀚的苍穹。金色的琉璃瓦覆盖在殿顶,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时而如灵动的火焰跳跃奔腾,时而似漫天繁星洒落人间。每一道飞檐都雕刻成了灵动的飞鸟模样,羽翼舒展,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却又带着一丝对这座神圣居所的眷恋。殿宇的雕梁画栋之间,彩绘着无数神话传说中的奇珍异兽与仙花灵草,栩栩如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宫殿之内,云雾缭绕,宛如轻纱曼舞,仙气氤氲之中,隐约可见一座精美的宝座,宝座四周环绕着绚丽的七彩光晕,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宝座之上,铺着华贵的云锦绸缎,随意地披拂着,其上用金丝银线精心绣着神秘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绸缎上隐隐流转,蕴含着无尽的法力。宝座前的案几之上,摆放着几颗奇异的仙果,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果皮晶莹剔透,隐约可见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显然是天地精华凝聚而成的至宝。

这样的仙境美景,却让苏妙颜心生不安。果然,下一秒,画面陡然一变!仙境的祥和瞬间被血腥取代,一群身披金甲、面目狰狞的武士,正将姜炎按在地上。他们手中拿着带着锋利倒钩的锁链,狠狠朝着姜炎的琵琶骨勾去!“不要!”苏妙颜眼睁睁地看着锁链刺穿姜炎的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她再也无法忍受,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浑身冷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脏像要跳出胸腔一般。寝室里依旧安静,可她的耳边,却还回荡着自己的惨叫声和姜炎痛苦的呻吟声。苏妙颜紧紧攥着被子,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尽快找到姜炎,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节 学生会

今天上午只有一节公共课,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专业理论,可姜炎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他满脑子都是昨晚的决定——找苏妙颜问清楚那些离奇的梦境和莫名的熟悉感。以至于老师提问时,他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被点到名时一脸茫然,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最后还是同桌悄悄拉了他一把,小声提示了答案,才勉强过关。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姜炎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他脚步匆匆地穿过校园小径,径直朝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很快,他就来到了四号楼楼下,深吸一口气后,沿着楼梯爬上二楼南侧。站在西头倒数第三个寝室窗口下方,姜炎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手心都冒出了汗。

他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喊了一句:“苏妙颜……”声音细若蚊蚋,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窗户里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对方根本没听到。姜炎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提高了几分音量,又喊了一声:“苏妙颜!”这次声音倒是清晰了些,可回应他的不是二楼的动静,而是一楼几个寝室的窗户突然被推开,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往二楼张望,嘴里还嘀咕着“谁啊”“喊谁呢”。

姜炎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赶紧低下头,装作路过的样子,等一楼的人缩回脑袋后,才又猛地抬起头,对着那扇窗户大声喊了一句:“苏妙颜!你在吗?”喊完之后,他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生怕再引来旁人的围观。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二楼那扇窗户被推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探出头来,疑惑地打量着楼下的姜炎,开口问道:“你是谁啊?找苏妙颜有事吗?”

姜炎赶紧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叫姜炎,她……她之前让我来找她。”女生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哦,是你啊。妙颜刚才被学生会的人叫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谈,估计得晚点回来。”

“学生会?”姜炎愣了一下,连忙向女生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女生宿舍楼。他沿着校园的小路一路打听,问了好几个路过的同学,才终于找到了学生会的总部办公室——位于行政楼的九楼。站在办公室门口,姜炎却犯了难。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敲门,只能小心翼翼地守在门口的走廊拐角,想着等有人出来的时候,再上前打听苏妙颜的情况。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姜炎靠在墙壁上,无聊地踢着脚下的地砖,心里暗自嘀咕:要是能有隔墙透视的本事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苏妙颜在里面怎么样了,那个叫她来的学生会的人,又在跟她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姜炎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模糊的说话声。他猛地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侧耳倾听。走廊里明明没有其他人,可那说话声却越来越清晰,直接传入了他的脑海,仿佛他的耳朵贴在了办公室的门板上一般。

一个带着几分傲慢与诱哄的男人声音响起:“苏同学,你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加入学生会对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管是奖学金评选、各种校级评优,还是加入社团组织、将来保研、就业,学生会的身份都是实打实的加分项,这对你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

男人顿了顿,语气又添了几分诱惑:“我可以给你一个特殊待遇,不用像其他人一样从底层的干事做起,直接来做我的助理。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保证,半年之内就让你升任学生会副主席。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好听女声淡淡地传来,正是苏妙颜的声音:“谢谢学长的看重,不过这件事我不能马上答应,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男人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急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还考虑什么?机会难得啊!错过了这次,以后可就没这样的好事了!”苏妙颜没有再回应,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显然是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姜炎躲在拐角处,心里暗自冷笑:什么好好表现,说得倒是好听,恐怕是想让苏妙颜乖乖做你手中的小白兔,任你摆布吧?想到那个男人急切又傲慢的语气,姜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冲动。他悄悄探出头,前后扫视了一圈走廊,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

深吸一口气,姜炎抬起手,对着办公室的门板“砰砰砰”猛拍了三下,然后转身就跑,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他压根没敢等电梯,直接冲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顺着楼梯一阶阶往下窜。九楼到一楼,足足几十层台阶,姜炎却凭借着那天觉醒的力量,脚步轻快,呼吸平稳,不到30秒就冲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行政楼的大门口。

他回头望了一眼行政楼的大门,确认没人追出来,才捂着肚子,忍不住低笑起来。刚才那一下,想必能吓那个傲慢的学生会学长一跳。笑过之后,姜炎才反应过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自己刚才竟然能听到办公室里的说话声!这难道也是那天力量觉醒后,附带的特殊能力?

 

 

第十节 巧遇

教学楼的铃声刚过,走廊里还残留着学生们喧闹的余韵,姜炎揣着空荡荡的课本,慢悠悠地走出了大门。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带着几分不冷不热的惬意。他心里盘算着,苏妙颜下节课也该结束了,与其在教学楼门口挤着等,不如去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候着,那里清静些。打定主意后,他便放缓了脚步,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往宿舍区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娇嗔的喊声:“姜炎!”

那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姜炎甚至不用回头,嘴角就先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笑,脚步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侧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远处的林荫道尽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正骑着一辆淡蓝色的自行车朝他而来,裙摆被微风轻轻扬起,像一只翩跹的蝴蝶。阳光洒在苏妙颜的发梢上,泛着一层柔和的金光,远远望去,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

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他面前,苏妙颜一只脚撑在地面上,抬手擦了擦额角沁出的薄汗,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地盯着他。姜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离着那么远,你怎么就认出是我了?”

苏妙颜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迷彩作训服,一脸“你在逗我”的无语表情:“我说姜同学,军训都结束快一个月了,全校上下除了你,还有谁会穿着这身迷彩服在校园里晃悠?这颜色亮得跟信号灯似的,想不注意都难。”

姜炎摸了摸鼻子,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被她说得竟一时语塞,但嘴上却不肯轻易认输,梗着脖子辩解道:“我从小就梦想着当兵,对迷彩色有种特殊的感情,穿在身上踏实。”

“哦?”苏妙颜拖长了语调,眼神里的戏谑更浓了,“我原以为你是个心思单纯、老实巴交的胡萝卜,没想到啊,还是只嘴硬的花花大萝卜!”

这话一出,姜炎像是被人点中了穴位一般,瞬间就偃旗息鼓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几天在超市门口的丢人一幕,当时的窘迫模样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他尴尬地移开目光,不敢再与苏妙颜对视,嘴里喏喏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苏妙颜见他这副模样,知道是戳中了他的痛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竟莫名地觉得有些可爱。她收起笑意,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走,我请你去学校里的咖啡屋坐坐,就当是……给你赔个不是,不该说你是花花大萝卜。”

姜炎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连忙点头:“好啊好啊!”

苏妙颜重新跨上自行车,示意他跟在旁边。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咖啡屋坐落在学校体育场和图书馆之间的一片空地上,那里并排开着一排商铺,超市、眼镜店、书店、打印店一应俱全,都是学生们平日里常去的地方。

这家咖啡屋的门脸看着十分普通,灰色的砖墙搭配着木质的门框,没有过多花哨的装饰,唯独门楣上挂着的那块木质招牌格外显眼,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两个字:“忘忧”。字体飘逸洒脱,带着一种淡淡的禅意。

姜炎跟着苏妙颜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夹杂着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秋日的微凉。他抬眼望去,不由得愣住了——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老板显然是个极有品味的人,豪气地租下了相邻的四五间店铺,全部打通后重新进行了布置。室内没有采用常见的规整布局,而是用书架、屏风和绿植隔出了一个个独立的小空间,蜿蜒的小径穿梭其间,有种曲径通幽的雅致感。墙壁上挂着一些小众的油画,角落里摆放着复古的台灯,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让人瞬间就放松下来。

不等店员上前带路,苏妙颜就熟门熟路地朝着最里面走去,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最里面是一个半封闭的隔间,门口挂着半截浅灰色的棉麻布帘,上面绣着几株淡雅的兰草。苏妙颜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姜炎紧随其后。隔间不大,却十分温馨,一张小小的圆桌,两把舒适的沙发椅,桌上还放着一个小巧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两支新鲜的雏菊。

店员很快就送来了菜单,姜炎接过菜单,低头细细翻看。上面的饮品价格不算便宜,他扫了一圈,纠结了半天,最终指着最下方一行的奶茶说道:“我要这个,珍珠奶茶,少糖。”这是菜单上最便宜的一款饮品了。

苏妙颜根本没看菜单,抬眼对店员笑了笑:“一杯拿铁,正常糖,谢谢。”

店员离开后,隔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姜炎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好假装着左右打量隔间的装修,目光在墙上的油画和桌上的雏菊之间来回游离,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苏妙颜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温水,然后放下水杯,抬眼看向姜炎,单刀直入地说道:“姜炎,我最近……总是梦到你。”

“噗——”姜炎刚想端起水杯喝口水,听到这句话,猛地呛了一下,幸好嘴里没有水,否则怕是要直接喷苏妙颜一脸。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妙颜,心跳瞬间加速,连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你、你梦到我?梦到我跟你……怎么样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妙颜被他直白的问话弄得也是一愣,随即脸颊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有些闪躲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单纯地梦到你而已,没有别的。”

姜炎心里默默吐槽:冤枉啊!你都没说是什么梦,怎么就知道我想的是哪样?他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姜炎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抬眼看向苏妙颜,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那种感觉很强烈,就像是前世的记忆残留下来的。”他顿了顿,没有提到自己之前出现的那些奇怪幻觉,只是选择性地说了一部分。

“我也是。”苏妙颜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释然,连忙随声附和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听到苏妙颜这么说,姜炎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轻声问道:“那你能说一下,你都做了什么样的梦吗?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些线索。”

苏妙颜点了点头,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她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缓缓开口,把自己最近做的那些奇怪的梦说了出来——梦里有时是古色古香的庭院,她穿着襦裙,远远地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有时是战火纷飞的战场,她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什么;有时又是江南的水乡,她撑着油纸伞,与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擦肩而过。只是,她刻意隐瞒了那个最清晰、也最让她心惊的梦——梦里,姜炎被人按在刑场上,一刀砍下了头颅,鲜血溅了她一身。

姜炎认真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在心里细细分析着。等苏妙颜说完,他才缓缓开口:“从你说的这些梦境来看,里面的服饰、建筑风格都不一样,显然不是发生在同一个时代的事情。”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思索,“更像是前几世的记忆碎片叠加在了一起,在你的梦里重现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估计啊,你上辈子一定是太执着于某个人或某件事,连孟婆汤都没好好喝,以至于这些记忆都跟着你转世了。”

苏妙颜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刚才的凝重气氛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你会胡说八道。”话虽如此,心里却对他的话多了几分认同。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这些奇怪的梦,都是前世的记忆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