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神怪录:抓了一只翠鸟,成就一段姻缘

山海神怪录:抓了一只翠鸟,成就一段姻缘

南北朝时有个陈朝,陈朝的珠崖(今海南岛)太守叫做袁洪。袁洪有个儿子,为人聪颖,袁洪十分喜爱,见人就夸。人们就叫这孩子袁夸郎。

袁夸郎最爱读书,喜欢安静,和别人家的二十岁的青年不太一样,他总是独居别院,谈起玄来也没人是他对手。

有一天,他去野外见着只翠鸟,他觉得这鸟长得很可爱,就让手下把它抓来,放在自己的书房里。月夜风清,袁夸郎长吟:“露湿寒塘草,月映清淮流。”奇怪的是,这一句诗才出,刚才在眼角边的翠鸟不见了,他的身旁却站着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这小丫头自来熟,说袁郎这篇作得极妙,但是袁郎却不知道我家二十七郎封郎能押险韵,三言四言诗,随便押法,他都作了一二百首了,可惜自己也记不全。夸郎顿时起了结交的心,问能不能请得来聊一聊。

原来这丫头是王家二十七娘子的陪嫁,本名翡翠,因为贪玩,化身成翠鸟,不想到被袁夸郎给抓住了。她说封郎就在不远处,只要袁夸郎肯以礼相请,他就一定会来。

天一亮,袁夸郎让人治酒作席,不久,翡翠就把封郎给请进来了。袁夸郎一看,这少年和他差不多年纪,言辞温雅,才情风流。两人一见如故,天文地理,经史子集,无一不谈,自从早饭起就谈到了傍晚,宾主两个,心情极好,都觉得相见恨晚。

封郎临走时,说还得回请他一回,让他到自己家去玩一玩,不过他是入赘的,得请他多担待。

第二天,果然有小童来报,送了一封来信。夸郎打开信看,一目十行地读完后,立即骑上大马,跟着小童走了十多里,来到了个从来没见过的地方。夸郎极目所见,只觉泉石,异花,楼阁,无一不是精美宏伟,饶是他出身大家,也没见过那么多的瑰宝集中在一块。

夸郎看见那青色丝线做的门帘,下面一尺多的地方还放着个火盆,正不知何解时,只听得一声怒叱:“你这该打的捧笔小奴,早就让你煎火洗这门帘,现在客人都来了,还没做好。还不赶紧撤下?”

原来,人家这门帘不是用水洗,而是用火洗的!经过火盆烘烤,那门帘果然更加鲜亮!

山海神怪录:抓了一只翠鸟,成就一段姻缘
宾主双方坐下后,又来了四个风雅之士。据封郎介绍,是王准,王推,王惟,王淮,都是王家子弟。众人相谈甚欢,席间绝色女仆各捧各色珍馐上前,夸郎觉得自己算是开了眼了。王淮说光坐着吃吃喝喝也不好玩,还少了点歌乐。于是出来了十多个美貌的女娃,其中竟然还有外国人,王淮一一介绍,特地点了其中两个,说她们是石崇的妾室仙娥娘,只比绿珠的名气差那么一点点呢。石崇是西晋有名的爱享乐分子,有他的人在,舞乐的规格档次很高。

这天晚上,王氏兄弟们都喝得烂醉如泥。封郎对夸郎说,这地方富贵是够富贵了,只是你家是太守,恐怕也看不太起吧。夸郎笑道,这比我家强百倍了,哪有什么敢看不起的,只是怎么做才能做到这个样子?封郎说自己妻子有个姨妈,长得美在音乐方面很有天分,如果夸郎有心求娶的话,自己可以做个媒人。夸郎担心自己配不上,封郎笑笑,说只要他愿意,这事就交给他好了。

封郎果然去见王家长辈,出来就高兴地给夸郎求赞,说自己啊办妥了这件事,明天就是大好日子,就可以成亲了。能娶得美人归,夸郎当然很开心。更多精彩资源–【文推网 wentuifa.com】

夸郎如约前往。只见堂上堂下布置得极炫目,哪哪都是新的,亮堂堂的。夸郎进门,打帘子的姑娘说袁郎走路都不会,和刚刚入学的小学童似的。又一个老嬷嬷经过,袁郎行礼,完后不停地盯着人家看。老嬷嬷笑着问他为什么老看她,她没办法抚养她长大,还是省省那可怜的小目光了。

天色将晚,客人们都来了,有侍女来要催妆诗,夸郎拿笔赋诗一首,“好花本自有春晖,不偶红妆乱玉姿。若用何郎面上粉,任将多少借光仪。”之后,宾客们你作诗来我来和,觥筹交错,风雅之极,热闹之极。

山海神怪录:抓了一只翠鸟,成就一段姻缘
夸郎的妻子长得真是倾国倾城,举止闲雅,到成婚时,夸郎才知她的小名叫从从,大名叫携。二十七郎的夫人也很喜欢辩论,她写诗来调侃夸郎,说他娶了个大美女,夸郎只能笑笑。可气的是,这两夫妻没一个省油的,夫人笑过他后,封郎也来弹琴,要请姨夫来一首。从朋友做到长辈,夸郎当然不能太小气,何况封郎夫妇,也是风雅人士,交结起来,甚得其心。

从此,夸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根本没想过回家的事,正是乐不思蜀呢。想想也是,在王家,有吃有喝有人陪,有酒有戏有歌舞,还要回去做什么呢。

但有一天,他的妻子脸色很不好,还让下人收拾行装。夸郎先去问封郎,封郎说,自己的岳父其实是侍中王济,多年来担任的都是阴间的交州牧,最近要去并州当刺史,如果姨夫因为父亲在此,不能一起去的话,从此后几人就永远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夸郎没想过这些,他回去后,对着妻子,无从安慰。他妻子流着泪说,两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本来就不该有什么纠葛,现在好了,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都是封郎惹的祸。

夸郎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就听得外面有人高喊,等他一走出去,再回头就发现什么都没有了,房啊,人啊,啥都不见了。

原来那个喊他的人是太守派来的,太守找他都找了一年了。夸郎虽然回去了,但几个月都恍恍惚惚,他总是跑去那地方,想找找当初存在的痕迹,可是每一次,他都只能含着泪离开,一天,一月,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