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上凌霄,斗翻三界(16-20节)

第十六节 堕落的校花

苏妙颜听完姜炎的讲述,低头琢磨了片刻,起初只觉得这主意透着股笨拙的荒唐,可转念一想,自己连日被噩梦折磨得濒临崩溃,能睡个安稳觉已成了奢望。她咬了咬下唇,一狠心:“算了,先能睡好觉再说,其他的暂时顾不上了!”话里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一丝对安稳的渴求。

两人当即交换了课程表,趴在桌上逐行比对,用红笔圈出彼此没课的时间段,又标注好各自上课的教学楼位置,一套“贴身陪伴”的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可真正执行起来,才发现困难远比想象中多——最核心的问题,是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专业。

苏妙颜学的是企业管理,课程多集中在东校区的经管楼,课堂上满是理论知识与案例分析;而姜炎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课大多安排在西校区的工科楼,每天要跟图纸、公式和实验打交道。他们所在的大学占地足足一千多亩,东西两个校区隔着一条林荫大道,最远端的教学楼之间距离超过一公里。对学生们来说,自行车几乎是校园出行的标配,尤其是赶上两节课间隔短的时候,没有自行车根本来不及跨校区赶课。

苏妙颜有一辆淡蓝色的自行车,平日里穿梭校园十分便捷,可姜炎囊中羞涩,别说买自行车,就连维修旧物都要精打细算。为了遵守约定,校园里很快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每到课间休息,总能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男生,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在校园的小路上疯狂奔跑。从东校区的经管楼到西校区的工科楼,从图书馆到食堂,姜炎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也全然不顾。

有好几次,他为了赶在苏妙颜上课前赶到她的教室,一路狂奔时差点撞到路边的自行车,吓得对方骂骂咧咧,他也只是匆匆道个歉,脚步丝毫不敢停歇。苏妙颜看着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教室后门,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额头上的汗珠还在往下滴,心里又暖又涩,悄悄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却被他笑着摆手拒绝:“没事,跑惯了,歇两分钟就好。”

比姜炎更“疯狂”的,是学校里疯传的舆论。苏妙颜本就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刚入学就凭借出众的容貌和温婉的气质俘获了一众男生的芳心,就连不少老师都对这个成绩优异的姑娘印象深刻。她的一举一动,向来是校园里最热门的谈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自从她和姜炎形影不离后,不到三天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校园。一开始只是有人说“经管系校花苏妙颜谈恋爱了,对象是土木系的一个男生”,可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有人添油加醋地说那个男生是个“土包子”,家境贫寒,穿的衣服都是地摊货;更有甚者造谣说“苏妙颜早就跟那个男生同居了,每天晚上被折腾得不行,白天上课没精神,动不动就趴在桌上睡觉,晚自习也照样昏昏沉沉”。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校花,怎么就堕落了?”

“我就说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清纯,说不定早就被那个男生骗了!”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上课睡觉,自习也睡觉,哪里还有一点校花的样子?”

类似的议论在食堂、宿舍、走廊里随处可见。有人甚至偷偷拍了苏妙颜在课堂上趴着睡觉的照片,发在校园论坛和朋友圈里,配文极尽嘲讽。苏妙颜不是没听到这些话,每次走过人群,总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有惋惜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让她浑身不自在。可她一看到姜炎为了赶课奔跑的身影,一想到只有在他身边才能睡个安稳觉,就咬牙忍了下来。

而姜炎,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以前他在校园里就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学生,可自从出现在苏妙颜身边后,无数道目光都齐刷刷地转移到了他身上。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人故意在他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甚至还有几个自认为条件比他好的男生,找过他的麻烦,警告他离苏妙颜远点。

姜炎性子执拗,别人越是反对,他越是不肯放弃。他知道自己给苏妙颜带来了麻烦,心里满是愧疚,可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不管。每次苏妙颜趴在桌上睡觉,他都会悄悄替她挡着阳光,帮她整理好散落的头发,在她醒来时递上一瓶温水。这些细微的举动,成了两人在流言蜚语中唯一的慰藉。

这天晚上,两人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自习。苏妙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舒展,脸上带着难得的平静。姜炎坐在她身边,一边看着专业课本,一边留意着她的动静。不远处,几个男生正对着他们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不忿。姜炎抬眼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个男生见状,悻悻地闭了嘴,转身离开了。

姜炎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苏妙颜的睡颜,心里暗暗想道: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能让她睡个好觉,就算被所有人误解,也值了。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们又能在流言蜚语中坚持多久。

 

 

 

第十七节 惊变

夜色渐浓,校园里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姜炎陪着苏妙颜上完晚自习,一路护送她到女生寝室楼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独自一人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晚风带着秋日的凉意,吹在身上让人打了个寒颤,路上的学生渐渐稀少,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回响。

就在他走过一段僻静的林荫道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带着破空声朝他飞来。姜炎常年在逆境中生存,警惕性远超常人,几乎是在那东西袭来的瞬间,他便猛地察觉到了危险,身形下意识地向旁边一晃,动作快如闪电。“哐当!”一声脆响,一个玻璃瓶重重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不远处,碎片四溅,里面残留的液体溅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谁?!”姜炎眼神一凛,猛地转过身,朝着东西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转身往远处逃窜。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朝那个黑影追了过去。黑影跑得飞快,专往偏僻的小路钻,姜炎紧紧跟在后面,脚下的步伐丝毫不敢放慢。

追着追着,姜炎渐渐发现不对劲。前面的黑影竟然把他引到了校园一角尚未开发的荒地,这里杂草丛生,堆满了废弃的建筑材料,平日里几乎没有人来。就在他准备停下脚步警惕观察时,四周突然亮起了几束手电筒的光,十几个人影从杂草丛中、废弃材料后面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困在中间。

姜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他握紧了拳头,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虽然心里有些心慌,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围上来的人群,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他手里把玩着一根甩棍,上下打量着姜炎,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接近我们的苏校花?”

姜炎心里瞬间了然,这肯定是苏妙颜的追求者,因为嫉妒他,所以故意设下圈套来报复他。他急忙出声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苏妙颜之间只是普通朋友,根本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哈哈哈……”周围传来一阵哄堂大笑,那些人显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黄毛男生往前走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凶狠:“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整天形影不离?普通朋友会让你送她回寝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炎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这些人来势汹汹,显然是铁了心要找他麻烦。他环顾四周,十几个人个个面露凶光,手里都或多或少拿着家伙,看来今天是走不掉了。他不再废话,集中精神,双脚微微分开,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突围。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那群人竟然都从口袋里掏出了甩棍,“咔嚓”几声,甩棍被拉伸开来,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姜炎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想教训他一顿,没想到竟然带了凶器,看来他们这次是要玩真的了!

“上!给我往死里打!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黄毛男生一声令下,十几个人蜂拥而上,甩棍带着风声朝姜炎身上砸来。

姜炎咬紧牙关,凭借着灵活的身手躲闪着,时不时地抓住机会反击,拳头落在对方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拿着凶器,他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身上不断传来剧痛,可他却丝毫不敢放松。混乱中,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仿佛回到了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他一人一刀,在无数的异兽和妖魔之间不断厮杀,周围的敌人源源不断,不见减少反而越聚越多,他拼尽全力,终究还是体力不支,重重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炎才从一片混沌的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试图睁开眼睛,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眼睛更是肿得只能勉强张开一条细缝,模糊中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右手和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条腿都裹着厚厚的纱布,里面应该还打着石膏,动弹不得。前胸后背也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样,到处都在疼,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发现他醒了,急忙凑了上来,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担忧:“姜炎!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姜炎认出是寝室老大。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像要冒出火来,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他急忙用眼神示意,艰难地喊道:“水……我要喝水。”

老大见状,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子,又找了一根吸管递到他嘴里。姜炎猛吸了几口,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干渴的喉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老大看他状态好了一点,松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医生说你伤得很重,我们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姜炎刚想开口回答,就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对着老大问道:“病人是不是醒了?”

老大连忙转过身,恭敬地应道:“是的,王警官,他刚醒过来。”

姜炎心里一动,警官?难道是学校报了警?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可眼睛实在肿得太厉害,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见那个被称作王警官的人点了点头,转身又走了出去,大概是去叫医生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病历夹。他走到病床前,在姜炎身上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番,又询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对着旁边的王警官点了点头,说道:“病人恢复得不错,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身上的外伤比较严重,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医生说完,便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姜炎隐约听到医生在走出病房时,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是年轻好啊,恢复得就是快,换成年纪大的,能不能熬过来都不好说。”

或许是刚才医生检查时牵扯到了伤口,又或许是长时间昏迷后身体还很虚弱,姜炎醒了没一会儿,就又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皮一沉,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身上的疼痛感虽然还在,但已经减轻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钻心。他轻轻叫了一声:“老大……”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看来老大应该是累了,去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了。姜炎努力想抬起头来,看看老大的情况,可头上同样裹着厚厚的纱布,稍微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只能放弃。他只好努力地朝着两边转头,试图看看病房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病床的左边似乎有个人趴在那里,好像正在睡觉。因为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他心里有些疑惑,是谁会在这里守着他?他犹豫了一下,伸出还能动弹的左手,轻轻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手里传来柔软顺滑的触感,对方似乎被他惊醒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嗯”声。这声音虽然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姜炎的脑海里炸开,他的手猛地一抖,瞬间僵住了——他听出来了,这是苏妙颜的声音!

苏妙颜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姜炎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毕竟,因为自己,她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怎么还会特意来医院守着他?

 

 

 

第十八节 女朋友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洒了进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泛起温暖的光晕。姜炎再次醒来时,下意识地往病床左侧摸了摸,那里空空如也,陪床的人已经换成了寝室老二。“看来昨晚真的是个梦。”他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又自我安慰起来,苏妙颜那么耀眼,怎么会真的整夜守着自己这个“麻烦”。

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身体底子本就不错,今天姜炎的状态好了很多。身上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大半,不再像之前那样稍动就钻心,肿胀的眼睛也消了下去,终于能正常睁开视物。他正试着活动手腕,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两个穿着警服、神色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自称是刑警,要对他进行简单的询问。

姜炎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场景,可脑海里只有碎片化的片段:被人用瓶子砸、下意识躲闪、追着黑影跑、最后被一群人围在荒地里。至于后续怎么被打的、打他的人具体长什么样,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段记忆。他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记得的事情说了出来,可那两个刑警听着,眼神却越来越异样,眉头紧锁,显然对他的回答一句也不相信,仿佛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看清带头的人特征?或者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其中一个刑警耐着性子追问了一句。

姜炎用力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被他们围住后,我就只顾着反抗,后来挨了几下就昏过去了。”刑警见状,也没再多问,只是让他好好养伤,有想起什么随时联系他们,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警察走后,老二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边,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把他昏迷期间的事情告诉了姜炎:“你是不知道,那天凌晨学校可热闹了,来了好多警车和救护车,把咱们学校那片荒地围得水泄不通。学校怕事情闹大,当场就下了封口令,说凡是有人敢向外传播‘谣言’的,一律开除学籍。”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还是苏妙颜第一时间找到我们寝室,告诉我们你在医院抢救的消息。而且,要不是苏家找了关系,请了不少京城来的专家来给你会诊,你小子恐怕真的就悬了。你知道你当时伤得有多严重吗?那些专家一开始看了你的伤情,都只是摇头叹气,说希望不大。苏妙颜站在抢救室外,流着泪挨个去求那些专家和医生,就差给他们跪下了。”

“还有老大,”老二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眶也有些发红,“他当时听说你可能救不活了,直接就给那些专家跪下了,一边哭一边重复说‘我兄弟命太苦了,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哪怕让他多活一天都行’。你可别告诉老大是我说的,他现在老后悔了,总说自己跪早了,谁知道你小子命这么硬,竟然真的挺过来了!”

姜炎听到这里,鼻子一酸,使劲挤了挤眼睛,把即将涌上来的泪水憋了回去,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一丝哽咽。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人,竟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真心对待。老大的憨厚、老二的絮叨、还有苏妙颜的……他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会错了意。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姜炎扭头一看,瞬间愣住了——竟然是苏妙颜。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关切。姜炎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自己此刻浑身裹着纱布,样子实在有些不堪,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老二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赶紧找了个借口:“你们聊,我去楼下买瓶水。”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关上了病房门。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苏妙颜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病床边,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熬得浓稠的汤。她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温度合适后,才送到姜炎嘴边:“快尝尝,我给你熬的汤。”

姜炎本想说“我自己来吧”,可他试着动了动手脚,胳膊和腿都还不太灵活,只能放弃,红着脸,乖乖地张嘴喝了起来。汤的味道算不上好,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显然是加了不少滋补的药材,但姜炎却喝得格外认真,一口一口,很快一碗汤就见了底。

苏妙颜刚准备给他倒第二碗,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把不大的病房挤得满满当当。姜炎的主治医生赶紧走上前,对着姜炎和苏妙颜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孙院长,听说病人恢复得不错,特地过来探望一下。”

苏妙颜急忙起身,礼貌地对孙院长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孙院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姜炎身上,一边仔细地给他检查身体,一边听着主治医生汇报他的伤情和恢复情况。检查完后,孙院长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围着病床转了一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不停地直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对着身边的医生们说道:“你们说说,全身上下30多处骨折,颅骨更是被砸得稀碎,大脑受到重创,这种伤情,放在一般人身上,早死八百回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大概率是植物人或者终身残疾。可你们看看他,这才几天时间,竟然就能清醒地说话、进食,恢复速度简直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

孙院长越说越激动,又低头给姜炎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忽然他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那个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他快步走过去,打开保温桶,仔细观察着里面剩下的汤和残渣,突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叫起来:“百年人参!原来是百年人参!”

孙院长猛地转过身,望向苏妙颜,急切地问道:“小姑娘,这个汤是你熬的?”苏妙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孙院长更加激动了,又追问道:“你从哪里弄到的百年人参?这种宝贝可遇不可求,你还有没有了?”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让苏妙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姜炎的主治医生赶紧站出来解围:“孙院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苏小姐是神医苏南星先生的孙女,也是苏氏药业董事长的千金。”

孙院长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原来是苏神医的孙女,失敬失敬!苏家是中医世家,祖上更是出过御医,家里能拿出百年甚至千年人参,也不足为奇。”他的语气里满是敬佩。

苏妙颜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解释道:“这个人参是我跟爷爷要的,至于还有没有,我也不太清楚,回头我再去问问他。”她嘴上说得客气,心里却在暗暗吐槽:问个毛线啊!这人参是我趁爷爷不注意从他书房顺出来的,要是再回去问,岂不是不打自招,肯定要被他臭骂一顿!

孙院长明显心情好了很多,他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最近正在参与一个大人物的治疗,对方病情危重,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如果能买到百年人参,说不定就能有奇效,救对方一命。他紧紧握着苏妙颜的手,恳切地说道:“苏小姐,麻烦你一定帮忙联系一下苏神医。如果还有百年人参,我愿意高价购买,每克8万!实在不行,年份差点的也行,只要是野生的,价格好商量!”

苏妙颜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孙院长又嘱咐周围的医生,一定要密切观察姜炎的身体情况,详细记录他的恢复数据,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医学奇迹,对我们研究人体创伤恢复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交代完这一切,孙院长才转向姜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伙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百年人参,你女朋友都舍得拿给你炖汤喝,一定要好好对人家!”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苏妙颜的脸颊瞬间羞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姜炎,想看看他的反应。果然,姜炎也彻底呆住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妙颜不知道的是,姜炎之所以呆住,不是因为“女朋友”这个称呼了。在听到孙院长说百年人参每克8万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懵了。他低头看了看床头柜上剩下的小半桶参汤,心里疯狂地盘算着:这一碗汤里到底有多少克人参?要是把剩下的参汤让给孙院长,就算一口一万,也能卖不少钱啊!

 

 

 

 

第十九节 调查

孙院长带着一众医生刚离开病房,门就又被推开了,之前来过的那两个刑警再次走了进来。两人神色依旧严肃,开场白都没变,还是翻来覆去询问姜炎那天晚上被打的细节:“再好好想想,带头的人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比如发型、穿着,或者说话的口音?”“他们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打你?”

姜炎的回答和之前基本一致,语气里满是无奈:“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被人用瓶子砸了一下,追出去后就被一群人围了,后面的事就断片了。”刑警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不像是在撒谎,也没再多追问,只是让他有任何线索立刻联系他们,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刑警走后没过十分钟,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寝室老大和老四拎着两大袋水果走了进来,老二也紧随其后,手里还攥着一瓶刚买的饮料。看到他们,姜炎努力抬了抬头,扯出一个笑容,虚弱地打了个招呼:“你们来了。”

老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床边的苏妙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苏妙颜也没想到会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尤其是看到老大他们探究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也有些不自在地攥紧了手里的保温桶。

还是苏妙颜先反应过来,她拿起桌上的保温桶,对着几人笑了笑:“你们聊,我去清洗一下保温桶。”说完,便快步走出了病房,特意轻轻带上了门,给他们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听到关门声,老大、老二和老四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病房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老大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上下打量着姜炎,见他精神头还不错,便笑着调侃道:“姜炎,你可以啊!还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了?这么大的事,为啥我们寝室的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老二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羡慕嫉妒恨:“就是!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拿下了咱们学校的校花,这么大的喜事,不得请我们大吃一顿庆祝庆祝?”

老四也跟着“点炮”,凑到病床前说道:“三哥,外面都传疯了,说你和苏校花同居了,还有人说你把人家折腾得上课都打瞌睡。你快说说,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炎听得头都大了,急忙想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苏妙颜就是普通朋友,那些都是谣言!”可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太复杂,从噩梦到贴身陪伴,再到被人报复,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楚,只能不断地否认。

老二见状,故意叹了口气,转身拉开病床旁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拎出一条崭新的皮带,在几人面前晃了晃:“还想狡辩?我给你整理换下来的衣服时发现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皮带。”他指着皮带上的纹路和带扣上的标志,“这是正宗牛大师的作品,每一条都有独立编号,皮带和带扣上都有他的专属标记。牛大师只给那些顶级大家族做私人定制,有钱都买不到,你说这是普通朋友会送的?”

“铁证如山!”老大拍了下大腿,笑得一脸暧昧,“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老四也跟着起哄:“额,连腰带都送了,这关系可不一般啊!”

姜炎彻底懵了,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牛大师马大师,之前还以为这只是苏妙颜随手送的一条普通皮带,要是知道这么贵重,说什么也不会收的!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这皮带是苏妙颜赔偿他之前那条旧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越描越黑,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

玩笑开够了,老大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问姜炎:“说真的,姜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姜炎叹了口气,把之前跟警察说的话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我送苏妙颜回寝室后,被人用瓶子砸了,追出去后就被一群人围在了荒地,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老大皱了皱眉,也叹了口气:“姜炎,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上火,可这事你早晚也会知道。现在学校里都在疯传,说你因为和苏妙颜的追求者争风吃醋,才在学校里约架互殴。而且听说对方的人伤得也挺严重,学校和警方都在严查这事,我们寝室的人这几天也被警察叫去问话好几次了。”

其实,负责调查此事的警察心里也满是头疼。他们在案发现场一共找到了13个人,姜炎伤得最重,送医时只剩一口气;其他12个人也好不到哪去,最轻的也是腿被打断,严重的甚至脊椎被砸断,已经彻底瘫痪了。万幸的是没有出人命,但这么多重伤员,无疑是一起大案。

更棘手的是,除了姜炎声称自己失忆,想不起当天发生的具体情况,其他12个人竟然口径一致,一口咬定那天晚上只是在校园里溜达,是姜炎突然冲出来无缘无故殴打他们。警察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说辞:十几个人大半夜跑到黑漆漆的荒地里溜达,还乖乖等着姜炎一个人把他们一个个打成重伤?那姜炎自己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他打完人不过瘾,自己又揍了自己一顿?

更麻烦的是,这12个人当中不乏一些家中有权有势的子弟,他们的家人得知消息后,不断给学校和警方施压,要求严惩“凶手”姜炎。一边是失忆的受害者,一边是口径一致、背景深厚的“伤者”,这起案子的调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第二十节 交流

老大、老二和老四在病房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又叮嘱了姜炎几句好好养伤的话,才拎着剩下的水果离开了。他们走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妙颜一个人。这是两人这些天来,难得拥有的独处时间。

姜炎侧躺在床上,看着苏妙颜来回忙碌的身影——她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床头柜上的东西,将老大他们带来的水果分类放好,又把用过的餐具收进保温桶里。他能清晰地看到苏妙颜眼底的青黑,显然这几天为了照顾他,她估计都没怎么休息好。

姜炎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又夹杂着一丝愧疚。他想跟苏妙颜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见外;想问问她这些天累不累,又觉得有些多余。憋了半天,他才终于找到一个话题,轻声问道:“这几天……还做噩梦吗?”

苏妙颜整理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身,对着姜炎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没有了,睡得挺好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天她根本没怎么好好睡过。要么是在医院守着他,担心他的病情;要么是被学校里的流言和案子的事搅得心烦意乱,就算闭上眼睛,也毫无睡意。她不想让姜炎担心,只好撒了个谎。

苏妙颜走到病床左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温柔地看着姜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

姜炎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缓缓伸出自己还能动弹的左手,示意苏妙颜过来抓住。苏妙颜先是愣了一下,稍一犹豫,还是伸出自己的玉手,轻轻握住了姜炎的手。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却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让苏妙颜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趴着睡会吧,我守着你。”姜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妙颜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将头轻轻靠在病床边,双手依旧握着姜炎的手,安静地睡了过去。或许是太过疲惫,又或许是姜炎的 presence 让她格外安心,没过多久,她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困意也席卷了姜炎。他看着苏妙颜恬静的睡颜,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也跟着睡了过去。

朦胧中,姜炎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四周一片混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空洞。就在他茫然四顾时,一个古老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在四周响起,回荡不绝:“你终于醒了!”

姜炎猛地一愣,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他皱了皱眉,大声问道:“你是谁?在哪里?”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我记得当年你把我强行分离出去,让我附在一个器灵身上,后来我就一直沉睡。直到醒来时,已经附在了这个凡人的魂魄之上。这些年,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就在附近,便不断试图唤醒你。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重新结合了吗?”

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姜炎彻底糊涂了。什么分离?什么器灵?什么凡人魂魄?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加威严、更加厚重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样回荡在这片混沌的空间里:“这副凡人的躯体太过孱弱,根本无法承受我的力量,这些年我只能被迫沉睡。如今,这副躯体历经重创,反而脱胎换骨,已经有了承载力量的基础,你可以过来了!”

话音刚落,姜炎猛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意识像洪水猛兽一般,瞬间将自己淹没、包裹起来。这股意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让他根本无法反抗。紧接着,另一股同样强大的意识也参与了进来。两股意识在他的脑海里猛烈碰撞,互相撕扯、吞噬,又在不断融合、交织。整个过程剧烈而痛苦,姜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撕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剧烈的撕扯感才渐渐消失,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姜炎感觉自己像是从溺水的边缘被拉了回来,终于得以喘息。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定是个噩梦!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逃离这个可怕的梦境。挣扎了半天,终于,眼皮颤抖着睁开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身边的苏妙颜还趴在病床边沉睡着,脸上带着一丝安稳的笑容。

“刚才一定是又做噩梦了,真是吓死我了。”姜炎心里暗暗嘀咕,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清晰无比:“这不是梦!”

姜炎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病房里除了他和沉睡的苏妙颜,根本没有其他人。“谁?谁在说话?”他在心里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和沧桑:“我就是你。”

姜炎彻底懵了,一脸茫然:“你是我?那我是谁?”

那个声音发出一阵凄厉而悲凉的惨笑,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我只记得,我曾是战神,是三界无敌的战神!”

姜炎一听“战神”两个字,瞬间激动起来,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悟空。难道自己是孙悟空转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孙悟空最后不是成佛了吗,怎么会变成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穷学生?

那个声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再次说道:“我只是神魂的残片,当年遭逢大难,神魂俱灭,只剩下这一点残魂侥幸存活。因为记忆并不完整,我也记不清太多事情。如果你想找回完整的记忆,恢复昔日的力量,就必须将散落在各处的神魂残片全部集齐才可以。”

“哇!”姜炎在心里惊呼一声,这不就是《西游记》和《七龙珠》的结合版吗?集齐龙珠可以实现愿望,集齐神魂残片就能找回记忆、恢复力量?可他转念一想,又有些疑惑:“可是,集齐神魂残片,找回完整的记忆,又有什么用呢?”

脑海里的神魂残片似乎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语气瞬间变得激动而疯狂:“神魂集齐,力量恢复,我们将再次无敌于三界!”

姜炎撇了撇嘴,心里感叹道:“无敌是多么寂寞啊,我一点都不想无敌,只想安安稳稳地读完大学,找份普通的工作,过平淡的日子。”

那个声音突然嘶吼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不甘:“我要复仇!我一定要复仇!”

姜炎被这突如其来的嘶吼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问道:“复仇?复什么仇?你跟谁有仇啊?”

神魂残片的语气瞬间变得黯然神伤,带着一丝迷茫:“我……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要复仇,可我想不起来,我要向谁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