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半夜借宿,老妪取其性命,他掏出一把梳子引出真相
南宋隆兴年间,太行山东麓的山脚下有一个月溪村,村里住着一位姓贺的老汉。他如今六十多岁,身体依旧硬朗,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不过让村民感到奇怪的是,贺老汉有一身本事,家里不愁吃穿,这一生却从未娶妻。
这件事说来也奇怪,当地村民听家里老一辈人说过,贺老汉是一个外乡人,几十年前来到月溪村,便在这里住下了。他平日里和乡亲们相处融洽,待人和善,还经常接济家境贫穷的乡邻,因此在当地颇有声望。
这一天,贺老汉早早地就锁门出去了,路上碰到村里的孙六跟他打招呼也没搭理,他一脸愁容,神态焦急的赶着路。贺老汉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村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贺老汉有如此怪异的行为。
老汉离开村子没多久,就有两个官差着装的男子来到村里,他们向当地村民打听了贺老汉的情况,随后又砸开贺老汉家里的门锁,在里面搜查了一番。
他们搜查的很仔细,可是却没有半点发现,这时候其中一人说道:“李柏,你说这个贺青平急匆匆地会去哪里?”
另一个叫李柏的男子皱着眉头回道:“他大概是听到了风声,没想到他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狡猾。”
两人担心漏掉了什么细节,随后又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最后那个李柏对着同伴说道:“杜浮,东西被他带走了,我们继续追吧!”
杜浮问道:“我们干脆一把火烧了这里,让他回来没有住处。”
李柏摇了摇头,向月溪村西北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不必了,这样会打草惊蛇,他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追。”
三年前,月溪村所在的大理镇上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城中柳员外家中有十七口人遇害,只有一人侥幸逃生。逃生的是一个叫上官婉莹的女子,她是柳员外的小妾。
案件发生后,当时的县令带着人去现场查过,凶手很聪明,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过,案子发生三天后,衙门突然收到一条线索,最终官差们把目标锁定在贺老汉身上,只是等官差赶到贺老汉家中,对方已经逃的没有踪迹了。
再说贺老汉这边,他离开村子以后,一路往西北方向逃离,为了躲避官府的眼线,他一路上走的都是林中小路。
等天色黑下来的时候,贺老汉已经走了上百里路,此时他又累又饿,可是四处荒无人烟,眼看天就要下雨,于是他坐在地上歇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改容换面,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就在贺老汉休息时,前面的路上有一点火光闪过,贺老汉顿时一喜道:“天无绝人之路,看来今晚有地方睡觉了。”
他起身往有火光的地方走去,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前面有一处人家,家里的灯火还是亮的,主人家应该是没有休息,于是他走过去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妇人,她看着贺老汉问道:“家中只有老妪(读yu)一人,请问大哥有何贵干?”
贺老汉赶紧施礼道:“我是一个手艺人,行路途中被人抢了包袱,一路追到这里又迷了路,眼看天色已晚,就想借助一宿。”
老妪把门打开让贺老汉进了屋里,她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家中就我一人,老伴走的早,一个儿子上山采药的时候失足掉下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贺老汉听了有些同情,他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都是苦命人,我老伴难产去世,为我生下一个儿子,结果被那为富不仁的土财主给活活逼死了。”
老妪见贺老汉说到伤心事,眼里泪汪汪,她安慰了两句,毕竟两人也算同病相怜,一肚子的哀怨道不尽说不完。
老妪说:“你先坐着,既赶了一天的路,想必是饿了,我给你炒几个菜,温壶酒。”
贺老汉说道:“怎当的如此盛情款待?随便有些剩菜剩饭填饱肚子,老朽已感激不尽。”
贺老汉见老妪进了厨房,他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只见除了那张桌椅板凳被擦的干干净净,其他家具都落满灰尘,他眼神突然一凝,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他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老妪在身后喊了一声:“贺大哥,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贺老汉回头看着对方,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老妪听了贺老汉这句话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无比怨恨道:“你害了我女儿一家,今天我要你偿命!”
贺老汉这才发现,原来老妪竟是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老妇人伪装的。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老妪已经张开双爪向他扑来。
情况危急关头,贺老汉从怀中掏出一把木梳举在头顶说道:“你等等,这把梳子你可识得?”
老妪看到梳子以后,动作果然停了下来,她盯着贺老汉手中的木梳发着呆,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婉莹的梳子,她在哪里?”
贺老汉叹了一口气,他将手中木梳递给对面的老妪,然后说道:“婉莹她出家了。”
老妪问道:“我女儿被逼得出家,这一切都是你害得,今天我要你偿命。”说完,再次向贺老汉攻击而去。
就在老妪的利爪要刺进贺老汉的胸膛时,一柄利剑从门外急射而来,老妪没有办法,只好缩回手退了两步,怒喝一声道:“是谁?”
老妪的话音刚落,李柏和杜浮便赶到了,只见李柏从木头上取下剑说道:“贺老汉是朝廷亲自下旨要捉拿的钦犯,岂能是你说杀就杀的?”
老妪愤恨道:“我女儿一家十七口人命皆丧于他手,我饶不了他!”说完,再次扑杀而来。
杜浮见状持剑与对方打斗起来,另一边李柏看向贺老汉说道:“你躲了几十年,如今可还有话说?”
贺老汉苦笑一声:“值了,你们不要与她为难,她不过是想要个公道而已。”
李柏掏出手链正要扣住贺老汉时,外面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慢,两位官差大人,你们要抓的人是我。”
贺老汉看见外面女子的身影时,他一把抱住李柏,冲那女子拼命喊道:“婉莹,你来做什么,快走!”
李柏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有些失神,可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于是用力挣开怀抱,手中剑指着女子说道:“果然是你,藏的够深!”
来的女子一身海青,正是已经出家的上官婉莹,她见对方的长剑指着自己,眼中并无惧色。她今天来此,就是要揭开真相,做一个了断的。
贺老汉大概已经猜透了上官婉莹此行目的,他顿时老泪纵痕的说道:“这又何必呢,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活够了。”
看到上官婉莹出现,杜浮和老妪的打斗也停了下来,老妪喊了一声:“女儿,你别怕,为娘可以保护你。”
“娘,女儿对不起你!”上官婉莹摇了摇头,泪流满面的后悔道。
上官婉莹见几人疑惑地看着自己,她慢慢把几十年前柳家灭门惨案的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贺老汉的儿子贺文章在城里柳员外家做工,一次意外巧合之下,他救了被仇家追杀的上官婉莹。两个年轻人在一起碰撞出了火花,很快就成了一堆热恋的情侣。
没过多久,柳员外就发现了上官婉莹,他见对方姿色出众,便有意纳到家中为妾。不过,婉莹得知此事后,却是当面就回绝了。
那柳员外以为上官婉莹不答应,都是贺文章在中间阻拦,便处处刁难,经常让人暴揍对方,结果一不小心失手将贺文章打死。
上官婉莹为了报复柳员外便委身嫁给对方,在打消了柳员外的戒备心以后,她寻找机会毒害了柳家十七口人。而这件事被贺老汉知道以后,他为了帮上官婉莹脱罪,故意制造出为儿子复仇的迹象,随即也踏上了逃亡之路。
贺老汉看着对方,他伤心地说道:“为什么要说出来,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上官婉莹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些年我活的像老鼠一样,只能东躲西藏,每日担惊受怕,活的生不如死!”
贺老汉苦笑一声,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做可以帮助对方解脱,却不想害得对方这些年备受煎熬,而自己也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
李柏冷眼看着贺老汉,他厉声说道:“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们谁也逃不了。”
贺老汉目光看向对方,说道:“那些东西我已经送交官府,你们别痴心妄想了。”
原来柳员外这些年一直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所依仗的就是在朝为官的大哥柳江鹤,如今那柳江鹤已经官至户部尚书 ,不过这些年他和金朝私下一直有联系,通过的中间人就是远离京城的柳员外。
当日贺老汉将上官婉莹救走时,在柳员外家中搜集到了柳江鹤通敌的证据,这些年他之所以隐姓埋名,是为了逃避柳江鹤派人追杀。
至于那些证据,贺老汉已经交给了知县张大人,他知道张大人是一个好官,可是柳江鹤为官多年,四处都有眼线,仅凭一个小小的知县又如何能撼动枝繁叶茂的大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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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张大人接到密报,柳江鹤的眼线已经发现了贺老汉的踪迹。这时候李柏和杜浮请命前去将贺老汉捉拿归案,张大人得到消息后提前通知贺老汉,这才让贺老汉有机会逃脱。
“现在怎么办?”杜浮没想到这个贺老汉如此狡猾,如果带不回那些证据,他们回去肯定无法和柳江鹤交代。
李柏眼神阴冷地说道:“柳大人说了,不留一个活口,动手!”
两人刚要动手,老妪冲了出来将二人拦住,回头朝贺老汉和女儿婉莹说道:“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贺老汉知道老妪有些功夫,可是那李柏和杜浮也不是普通人,她一人未必是对手,于是走上前与老妪联手对抗二人。
上官婉莹见几人打成一团,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这时贺老汉朝她喊道:“快走,只要你活着,总有一天能真相大白。”
上官婉莹心里明白,贺老汉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有一天能扳倒远在朝堂之上的柳江鹤。可即便他们有了柳家通敌的证据,一个老百姓又如何能斗得过权势滔天的户部尚书呢?
最终在贺老汉和母亲的拼死守护下,上官婉莹逃了出来。数年后,她几经辗转以尼姑的身份进了皇姑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见到了来皇姑寺礼佛的太后,她冒死揭发了柳江鹤的罪行,当这件事被传出去的时候,整个朝野都为之震惊!
写在最后
“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的意思是:老百姓不要和当官的斗争,穷人不要和富人斗争。在古代时候,生活在低级阶层的穷苦百姓们,长期受到官僚权贵人物的欺压却无处申冤,这便是当时的政治社会衍生出的一种腐朽的社会制度,想要保全性命苟活于世,只能被迫屈从。
在这个故事里,柳员外仗着手中的权势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而正义却得不到伸张,于是上官婉莹采取了冲动过激的报复行为。贺老汉为了保全对方,自己甘愿扛下一切罪责,而这种做法让两人都过上了逃亡的生活,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解脱。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虽是行凶者,可也是受害者,因为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如果他的情绪得不到有效释放,很容易就会做出令人后悔的冲动事情。不过我们应当记得“冲动是魔鬼,”它伤害的往往是一些无辜的人。
最后,希望这个故事可以让我们记住这样一句话:“每一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为恶必灭,为恶不灭,祖宗有余德,德尽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