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妇人卖枣,见乞丐可怜不收钱,乞丐说小心你公爹
庄春梅的天塌了,她的公公重病离世,因无钱办理身后事,丈夫也跟着生了大病,家里的重担通通压在了庄春梅一个人的身上。
要说庄春梅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家里兄弟姐妹五个人,她是最大的一个,小时候吃不饱饭,长大了还要赚钱养弟弟妹妹,到其二十岁的时候,家里人托媒人说了门亲事,便让庄春梅嫁给了隔壁村的跛脚汉孔有才。
庄春梅成亲,庄家得了彩礼还不忘在她身上捞油水,似乎每个月庄春梅给钱已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只要断了银子,家里人便会给庄春梅扣上不孝的帽子。
娘家不顺,夫家更是对她横眉竖眼,庄春梅常年劳累,再加上吃不上饭营养不良,与孔有才成婚五年也未得子嗣,为此孔有才便更加不喜欢庄春梅这个媳妇,心中埋怨,想休了妻再娶一房,奈何囊中羞涩,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只得在心中想想,从未有过实际行动。
孔有才对庄春梅这般,庄春梅却是一句怨言也没有,有句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古时候的女人太讲究三从四德,庄春梅一心认为是自己没有尽到为人妻的本分,自责的很,不过有时候也会偷偷躲在角落里抹泪,哪个女人不想有人疼有人爱?
这个时候,公公孔丙德总是会走过来安慰几句,“孩子,苦了你了,有才那小子天生跛脚,我和他娘都觉得对不住他,从小对他娇生惯养,这才有了一身臭毛病,公爹知道你为人心善,有才呢,也是要子心切,没有别的恶意,孩子心情好一些,哭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自己身子愈发不好,公爹还想着抱孙子呢哈哈”
每次公爹孔丙德遇见庄春梅哭,都会前来说上两句,然后又煮上一锅玉米糊糊给她喝,一来二去便与孔有才减少了矛盾,为此在庄春梅心里,一直都对公爹十分敬重。
然而眼看自己和孔有才的夫妻生活过得越来越好,却是突发意外,公爹孔丙德去集市的路上,被马匹冲撞到河里,扑腾了好久才被人捞上来,回到家后便高烧不断,没多久就病死了。
听此噩耗,庄春梅不禁是嚎啕大哭,孔丙德虽说是公公,可对于庄春梅来讲胜似亲爹,这边庄春梅哭着,那边丈夫孔有才也是唉声叹气紧皱眉头说道:“爹没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大男人了,奈何我是一个跛脚汉,何人肯收我干活?如今爹的身后事未办,他老人家受苦受累大半辈子,总不能裹着草席子入土吧。”
这边孔有才唉声叹气着,庄春梅闻言抹了把眼泪,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布包,翻找半天里面统共就三个铜板,一顿饭都吃不起,又怎能办公爹的身后事?
庄春梅叹了口气,将三个铜板又放回枕头底下,扭身对孔有才说道:“有才,你虽然是跛脚,但最起码四肢健全,不如我们都出去找点活儿干,攒攒钱,再给公爹办身后事,如今公爹去了,裹草席埋了,我这心里也难受。”
孔有才哼哼了两声,只顾哭,也没动,没过两天孔有才也哭晕了过去,原本好好的人,转头便卧床不起,没办法,家里的重任都落在了庄春梅一个人身上。
大热的天,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庄春梅想着回娘家借点钱应应急,哪知到了娘家,爹娘却是摇头说:“咱家上上下下八口人,哪儿有闲钱给你?再说了那是公爹,又不是亲爹,你着啥急,着急往他们家人借去。”
说着,三言两语便将庄春梅打发走了,庄春梅只好闷着头离开了,没钱应急,她一个妇人家又赚不了快钱,只得来到集市帮人推着小车,挑着扁担卖点瓜果蔬菜,赚个辛苦钱。
这天庄春梅挑着扁担到街上卖枣子,中午日头晒的正猛,庄春梅被晒的睁不开眼,正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到一阵吵骂之声。
庄春梅睁眼偏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卖糕点的伙计和一个小乞丐吵了起来,那小乞丐手里攥着一块碎糕,俩眼滴溜溜转个不停,看起来机灵的很;而卖糕点的伙计却是横眉竖眼地瞪着小乞丐,一边推搡着,一边大骂道:“你这偷鸡摸狗的叫花子,知不知道这一块糕点多少钱,你乞讨一辈子都赚不回来!走,跟我去见官!”
小乞丐一口将糕点塞进嘴里,随即猛地摇晃着头,站在原地无论那伙计怎么拽都拽不走,周围百姓见乞丐可怜,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二人评头论足,却没有一人肯上去解围。
庄春梅看不下去了,连忙扛起扁担走了过来,一块糕点能贵到哪里去,况且小乞丐拿着的那一块并不完整,就算卖也卖不出去,还不如发善心了。
“小伙子,你住手吧”
伙计偏头看了一眼庄春梅,见其身穿粗布麻衣,肩头两边还挑着扁担,不禁嗤笑道:“怎么黄脸婆?想多管闲事?”
庄春梅听伙计嘴巴不干净,倒也不生气,反而是说道:“同是赚钱养家的人,不分高低贵贱,你也莫瞧不起人,这糕点多少钱?我替小乞丐付了,你别为难他。”
伙计嗤之以鼻的上下打量着庄春梅,仰头说道:“我们糕点一块五两银子,你一个卖枣的,买得起吗?”
庄春梅将扁担放下来,指着里面满满当当的大枣说道:“这些枣,值不值五两银子?我拿一筐枣跟你换一块点心成不成。”
伙计眼前一亮,连忙喜滋滋地收了下来,周围围观的百姓一哄而散,庄春梅看着小乞丐满眼心疼,七八岁的年纪,却沦落到这般地步,想着庄春梅连忙将小乞丐拉到一边蹲下身说道:“孩子饿了吧,姨这有好多枣子,你拿些放在身上,饿了就吃几颗。”
小乞丐也不客气,小手抓了好几把枣,又揣了满满的一布兜,浑身上下能塞的地方都塞满了枣,这才仰头朝着庄春梅咧嘴笑,然而这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小乞丐望着庄春梅的脸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孔有才的媳妇庄春梅?”
庄春梅一愣,赶紧点头问道:“小乞丐,你怎么知道我?”
小乞丐没说缘由只是说道:“庄姨,你要小心你公爹啊。”
怎么回事?庄春梅有些发懵,且说公爹平时对她不错,就算是对她不好,如今早已不在人间,公爹还能作恶不成?
小乞丐见庄春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便说道:“西街那边有一刘木匠,你跟他说我,他便会免费给你打个棺材,到时候你告诉他棺材留窗,不过,过不了多久你便会知晓其中缘由。”
庄春梅本想再问两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话刚说到嘴边,那小乞丐扭头一溜烟就跑走了。
庄春梅心中不解,但想到这么热的天儿,公爹还裹着草席子放在屋里头,庄春梅心中就难受,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去往小乞丐说的地方。
到了西街尽头便听到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庄春梅这时候抬头一看,果然在西街头有一木匠铺子,庄春梅走进问道:“敢问哪位是刘木匠啊?”
正坐在角落里做活儿的男人一抬头,说道:“我就是刘木匠,有什么事吗?”
庄春梅赶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刘木匠实不相瞒,我公爹去世到现在都没口棺材下地,全家不忍他老人家裹草席,可没办法,没钱买棺材,这不东边有一七八岁的小乞丐让我到这儿来找您,说您给免费做寿材。”
刘木匠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先坐,棺材留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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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春梅不懂这是何意,但先前也听小乞丐说过,便是点了点头。
刘木匠利索人,三下五除二便做好了一副棺材,不过令庄春梅诧异的是,这棺材在表面上并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也不懂何为棺材留窗,心中急着要给公爹办理身后事,便再三向刘木匠道谢,赶忙让人将棺材绑在后背上,就这样弯着腰一步一步背着棺材回了家。
家中丈夫孔有才见妻子庄春梅没花一分钱就做了一口棺材回来,愣了愣神便破口大骂道:“你这婆娘怎么这般贪便宜,不知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吗,快给人家还回去,不然占便宜得来的棺材,爹也无法安生啊!”
庄春梅见丈夫误解了自己,连忙瘫下身子说道:“刘木匠是个好人,专门帮穷苦人家免费做寿材,这么热的天,若再不帮公爹办身后事,岂不是对公爹大不敬,这口棺材先用着,大不了之后再赚钱还回去。”
庄春梅说得头头是道,孔有才也没再反驳,将父亲往棺材里轻轻放下,便埋进了土里。
虽说公爹去世已有三天时间,可再见到公爹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庄春梅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哭够了,渐渐地庄春梅的生活也渐渐走上了正轨,只是丈夫孔有才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而她一心觉得亏欠刘木匠的,便是更加卖力工作,想着攒钱还给刘木匠。
日子一天天过去,庄春梅也赚了不少,细细数来足有二两银子,这日回家之后,孔有才便伸手要钱,庄春梅拿这钱有用自然是不肯给,孔有才见状不禁是抹泪道:“我实话实说吧,父亲昨晚给我托梦了,他说他老人家冷,想要钱在地底下买身衣服穿,我心疼啊,那毕竟是我爹!”
庄春梅敬重公爹,又见丈夫说得真切便叹了口气将二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二两银子,也不少了,去给公爹买两身衣服烧过去吧。”
孔有才接过银子,一把抱住庄春梅说道:“媳妇儿你真是太好了,若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
结婚五六年,除了洞房夜那一晚,孔有才何曾说过如此肉麻的话,如今听在庄春梅耳中暖洋洋的,便是笑了笑,将头靠在了孔有才宽厚的臂膀之上。
过了没几天,这天夜里,庄春梅起夜,回屋的时候感到一阵寒风袭来,扭头一看,茅房附近有一人影闪过,庄春梅好奇走上前一看,站在茅房附近的不是别人,正是去世有一段时间的公爹!
庄春梅显然是吓了大跳,哆哆嗦嗦地问道:“公爹,你怎么…你不是走了吗?”
公爹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是走了,可我不放心你们,在地底下过得也憋屈,就上来看看你们。”
庄春梅这时候也不害怕了,连忙问道:“公爹,你在那儿过得不好吗?有人欺负你了?”
公爹却是摇摇头:“不是…春梅你也知道,你婆婆走得早,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如今去了那边想娶亲,可我两手空空,没有彩礼给人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姑娘另嫁他人,公爹我伤心啊。”
说着,公爹竟呜呜哭了起来,庄春梅见公爹哭得可怜,连忙安慰道:“不如明日我烧些纸钱给你,公爹你需要多少。”
听到这话,公爹连忙停了哭声,摆手道:“不能够,我怎么能总是要你钱。”
庄春梅叹道:“公爹,你好,我们才会好。”
公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转了转眼球说道:“好啊,我需要二十两银子,到时候,你将钱给有才,让有才烧给我,我才能收到。”
庄春梅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二十两银子恐怕要多些时间才行,公爹你且等等,到时候我一定让有才给你。”
公爹道声谢,飘然而去。
自那以后,庄春梅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白天到集上推车卖枣,晚上到大户人家烧煤点柴,日子过得很是辛苦,但庄春梅却是没有一句怨言。
一来二去一个月过去,她也终于凑齐了二十两银子,这天庄春梅将二十两银子交给孔有才,并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讲给了孔有才听,孔有才听完不禁唏嘘道:“看来爹还是疼你这个儿媳,这么大的事情竟不托梦给我,反而是告诉你。”
孔有才拿着那二十两银子,啧啧二声,随即一把将庄春梅搂进怀里说道:“春梅,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时至今日,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
孔有才将庄春梅抱在怀里,庄春梅感觉自己现在有些幸福,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便感到脑后一阵疼痛,紧接着便昏了过去。
当庄春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周围环境黑暗无比,她想大声呼喊,却发现口中塞着东西,根本无法讲话,庄春梅心如死灰,不禁挣扎着四肢,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竟是在棺材里。
庄春梅冷静下来,此时双眼已经适应了面前的黑暗,她向四周望去,见到一个个细小的光线透过棺材上一个个的小孔钻入了其中,庄春梅似乎都能闻见一股泥土的清香。
莫非这就是小乞丐和刘木匠口中所说的棺材留窗?只是这棺材不是给公爹住的吗?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她明明…
庄春梅有些记不清了,她现在只想从这里逃出去,她用力踢打着棺材四壁,没过一会儿,感到头上好似有人说话,渐渐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庄姨,你省点力气歇一会,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须臾,庄春梅头顶的棺材盖打开,此时外面黑漆漆一片,俨然是深夜,而救她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的小乞丐。
庄春梅想要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小乞丐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向不远处说道:“想知道真相,不如就回家看看。”
二人一路跌跌撞撞,待走近家门口的时候,竟见到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门头挂着红灯笼,四处都布置着红色的帷幔,看起来十分热闹,不一会儿便见有一熟悉的身影,身穿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缓缓靠近,随后那人又从喜轿上迎下一名女子。
见到此情此景,庄春梅有些看愣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才他怎么又娶了一房妻子?”
庄春梅正愣着神,屋里面又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已经死去的公爹,但见此时月光之下,公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显然并非是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乞丐在一旁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庄春梅,原来公爹并没有死,而是孔有才与孔丙德的计谋。
庄春梅多年未孕,孔家又是三代单传,孔丙德想着不能让孔家至此绝了后,而孔有才亦有休妻再娶之意,可父子俩不能都是白脸,总得有一人唱红脸,孔有才便与父亲孔丙德联手上演了一场大戏。
先是让孔丙德假死,随后又利用庄春梅的孝心去赚钱,明面上是给孔丙德烧过去了,实际上都被孔有才自己存了起来,待到了实际,孔有才狠心将庄春梅打晕放进了棺材之中,而他自己则是用庄春梅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另娶一房。
原本一石二鸟的计划十分周密,却是在父子二人密谋之时,不小心被路过的小乞丐听到,这才救了庄春梅一命。
听到真相的庄春梅已然是崩溃不已,自己一心为家,却没想到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她冲进屋中,一巴掌打在孔有才的脸上,孔有才吃惊的望着面前的庄春梅说道:“春梅…你不是已经…怎么可能…”
庄春梅瞪着孔有才质问道:“孔有才,所以说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所谓的花言巧语,不过是蒙骗我给你赚彩礼钱的谎言?就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你就这般对我?孔有才你好狠的心!”
孔有才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看到身旁新媳妇已然取下红盖头一脸费解地看向他时,孔有才赶忙说道:“春梅你在胡说什么,前一阵子你病重,有天早晨你忽然没了气儿,我这才将你埋进了土里,如今见到你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是啊春梅,你去世那会儿有才哭了很久,我见他伤心,才会自作主张为他另娶一房”孔丙德应和道。
庄春梅此时已然是心灰意冷,她看向从前如此敬重的公爹,此时竟也是一副虚伪的面容,不禁冷笑一声,转头便离开了。
后来,庄春梅到县衙报案,在县衙一番调查之下,将孔有才孔丙德二人擒住关押大牢,如此一来,孔有才死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走出县衙大门,庄春梅望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乞丐问道:“既然你早知道,为何不一早就告诉我,反而让我经历了这么多?”
小乞丐却是笑眯眯说道:“那时候你正爱孔有才深切,又对你公爹那般敬重,我一个外人在你面前说三道四的话,你定然是不会相信的,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有些人呢,只有相处才能看透。”
庄春梅想想也是,倘若当初小乞丐一五一十地将他所听到的事情告诉她,她真的能听进去吗?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庄春梅回家收拾好东西,不知何去何从。
小乞丐却是一直蹦蹦哒哒跟在她身后,见庄春梅回头看他,小乞丐这才笑嘻嘻说道:“庄姨,你要不当我后娘,我其实不是小乞丐来着,刘木匠是我爹…”
庄春梅诧异片刻,没有说话。
小乞丐继续围着她转,“说真的,我爹人特别好,我觉得你俩特别般配,我想你当我的后娘,庄姨…”
夕阳西下,庄春梅和小乞丐的身影渐行渐远,故事结束,而属于庄春梅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