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鹿鞭

 

民间故事:鹿鞭

故事发生在清光绪年间。

河东解州城外有个王庄村,村里有个小伙子叫王三强,父母平日里喊他强子。

强子今年十八岁,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而且他也有个心仪的姑娘叫周媚娘。

周媚娘年方二八,生得杨柳蛮腰,柳眉杏眼,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妥妥一个小家碧玉。

周媚娘虽然生得闭月羞花,但由于是外来户,而且是从外地逃荒要饭来的,所以,被村里的孩子瞧不起,常常被富家孩子欺负,富家孩子只要看见她,就一起叫她“小叫花子”。

强子最看不惯欺负他人的人,于是便自然成了媚娘的护花人,但也常常因为保护媚娘被村里的孩子欺负。

周媚娘也非常感激强子,并逐渐由感激转变为喜欢和爱慕。强子当然也十分喜欢周媚娘。最终,两人私定了终身。

强子父母曾让媒人去媚娘家提亲,而媚娘父母一定要强子家拿出十两银子的彩礼才肯定亲。

这可难倒了强子家,别说十两银子,他们家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于是只好作罢。

强子对媚娘说,你等着,我一定要赚到十两银子来娶你。媚娘说,我会等你,这辈子非你不嫁。

然而,对强子家来说,十两银子就是天文数字,父亲和他加在一起,一年也赚不了二两银子,上哪儿赚十两银子呢?再说,媚娘可以等他,媚娘的父母是不会等他的,如果有人出十两银子或者更多一点银子要娶媚娘,媚娘父母一定会答应的。

强子对父母说,从明天起我要上山砍柴卖钱。王家庄村子对面就是黄崖山,上山砍一担柴挑到镇上能卖二十文,村子里有人上山砍柴卖钱,一个月能赚半两银子,一年能赚五六两银子,赚够十两银子要差不多两年,但强子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去砍柴卖钱。

为了尽快赚到十两银子,别人一天砍一担柴,强子起早贪黑一天砍两担,至少两天砍三担。

然而,一个月后,媚娘找到他说,有几个富家子弟上门提亲,要出二十两银子彩礼娶我,父母答应了,我求父母再等一年时间,到时候你还拿不出十两银子,谁家出彩礼高我就嫁给谁,可父母说最多给你三个月时间。

强子说,好,我想想办法,三个月后一定带着十两银子来提亲。

回到家,强子思来想去,认为砍柴不行,一年都难赚到十两,三个月肯定不行。

那干什么三个月能赚十两银子呢?这真把强子难住了。

这天在镇上卖完柴,强子来到找活干的地方碰碰运气。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雇主,强子也站了进去。

但等了半天,都是些一天半天的短工活,强子便有点泄气。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个找固定活的,而且一个月三两半银子,不过活很苦很累,可强子有一身力气,不怕苦累。来人看了几个,最终选中了强子。

强子说,我得回家给父母说一下,还要带些衣服之类的。来人说,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强子便迅速回到村里,先找到媚娘说他找到赚钱的活了,一个月三两半银子,三个月后来提亲。媚娘说,别再让我失望。强子说,不会的,你等我。说完赶紧回家告知父母,又收拾好衣服行李便来到镇上,跟着那个人走了。

强子干的活原来是码头装卸货物,一天从早干到晚,中间只有一炷香的吃饭时间,而货物不是媒就是谷物,一担煤至少一百多斤,一麻袋谷物差不多二百斤,每天晚上,强子累得躺倒就睡,连洗脚的力气都没了,但只要一想起媚娘他就浑身充满了力气,坚持三个月,赚到十两银子就不干了,娶了媚娘后继续上山砍柴。

然而,三个月后,当他带着十两银子回到家,却听父亲说媚娘一个多月前就嫁给镇上富豪冯有财的儿子冯二汇了。

冯二汇早就看上了媚娘,父亲冯有财却嫌媚娘家太穷,门不当户不对,但经不住儿子死缠烂磨,只好答应,并以五十两银子娶回了媚娘。

强子说,媚娘一定是被逼无奈嫁给了二汇。

父亲说,好像不是,我听冯家的人说,媚娘也是愿意的。

强子便不顾父亲反对去了二汇家,他要当面问问媚娘,为什么不等他回来?

来到镇上,找到二汇家,敲开门,守门人问找谁?强子说,我是媚娘的哥哥,来找媚娘说点事,说着塞给守门人二十文铜钱。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媚娘。媚娘问他怎么来这里了?强子说,我正要问你呢?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媚娘说,你回来最多能拿出十两银子,可人家一出手就是五十两,而且人家是富豪家,嫁给他吃香喝辣,还有丫鬟伺候着,可嫁给你连粗茶淡饭也难保障,你快走吧,让二汇看见了,会打死你的。

强子说,媚娘,你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就不值五十两银子吗?

媚娘说,强子,过去我年龄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知道成亲是要过日子,看在我们好过一场的份上,你赶快走吧,不然,我也保护不了你?

正说着,二汇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媚娘与一个陌生男人说话,便怒道,他是谁?

媚娘只好说,村里的一个表哥,来找我说点事,马上就走。强子哥,你快走吧。

强子刚要走,被二汇挡住了。想走?你因为我冯家是旅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强子说,我是媚娘的表哥,只是来找媚娘说句话,现在就走。

二汇说,表哥?我看是相好的吧?这还找到这里撩骚来了,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媚娘说,二汇,别和这种穷小子生气,放他走吧,我可不会与这样的穷小子有什么瓜葛,强子,以后别往我这里跑了……

二汇说,来人,把这个癞蛤蟆狠揍一顿赶出门外,若敢再来,乱棍打死。说完就和媚娘走了。

几个打手冲上来,拳打脚踢,将强子狠狠打了一顿,抬出去扔到门外。

强子躺在地上起不来,他想不通媚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时辰后,强子慢慢爬起来在街上漫无目标的走,他不想马上回家,他害怕父母看到他这样会伤心。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姑娘,很多人从姑娘身边经过,没有人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强子快步走到姑娘身边,蹲下身问姑娘怎么了?姑娘说,老毛病犯了,站不起来了。

这时,一个富家公子停下来说,这姑娘如花似玉,我可以送你回家,但你必须陪我睡一宿。

强子怒道,人家姑娘都这样了,你不帮也就算了,还说这种话?

富家公子说,怎么,我帮她忙,她还我情,公平交易有何不可?

强子说,你这是趁人之危,不用你送,我来送她。

富家公子道,你以为她是什么清纯女子,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呢,我还嫌她脏呢?

强子说,你堂堂富家公子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富家公子刚要反驳,突然腹痛不已,躺在地上直打滚,几个小喽啰赶紧扶起他走了。

姑娘说,谢谢大哥,我家就在前面山上,你送我回家吧。

强子蹲下来,将姑娘扶起来,背在身上,按姑娘说的路线走。

强子是砍柴挑柴出身的,背一个姑娘毫不费力,一口气走了好几里地不歇息。

姑娘说,大哥,放我下来,你歇息一会。

强子说,我不累,你家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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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就在前面不远了。强子说,那就不歇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姑娘家,却把强子吓了一跳。一片山林中,有一座豪华的大宅院。

强子问姑娘,这就是你家?姑娘说是啊。进了宅院,强子却没看见一个人。

强子说,你的家人呢?姑娘说,我没有家人,父母都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大哥,快坐下喝茶,姑娘说着给强子沏了一杯茶。

强子说,这么大宅院,而且附近也没有人家,还在山上,你一个人住不害怕么?

姑娘道,白天没事,晚上害怕啊,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有人陪我就好了,不知大哥有没有娶妻?

强子说,唉,说起来让人生气,我原来有一个心仪的姑娘,已经私定终身,但她父母提出要十两银子彩礼,我没有,就来镇上码头当苦力赚银子,她说好的等我三个月,可一个多月后她却嫁给了镇上的富家公子冯二汇。我找到二汇家质问她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她却说不想跟着我过穷日子,结果二汇让手下的打手将我狠打一顿赶出门外……

姑娘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大哥愿意来陪我吗?

强子说,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我当然求之不得,但看姑娘如此豪华大宅院,一定是富贵人家,而我家却一贫如洗,哪配得上姑娘啊?

姑娘说,我这个人看重的是人品而不是家中的财产,大哥心地善良,是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男人,只要大哥愿意,我什么也不要,而且还可以把你父母接来一起住……

强子说,那就太好了,待我回家告知父母,然后给你回话,我叫强子,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说,强子哥,我叫姜鹿儿,你以后就叫我鹿儿妹妹吧。

强子说,鹿儿妹妹,那没事我就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就走了。

强子回到家,对父母说了媚娘的事,又说了鹿儿的事。

父亲听了说,媚娘的事就那样了,可这个鹿儿姑娘有点奇怪,那片山林我去过,从未见过有什么宅院啊,而且那么大宅院就她一个姑娘住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样吧,我们再去那片山林看看,到底有没有宅院。

于是,强子和父亲来到那片山林,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宅院。强子说,刚才我明明把鹿儿姑娘送到这里,这里明明有一座宅院,怎么就不见了呢?父亲说,你怕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父子二人回家,路上遇到一个道士,道士对强子说,你身上有邪气。强子便对道士说了他遇到的事。

道士说,你遇到了一只修行了数百年的山鹿,我给你一张黄符,你到那片山林,见到鹿儿,当面烧掉黄符,她就可以显出原形,不能变成人出来祸害人了。

强子带着这张黄符来到那片山林,看到了那座宅院,走进宅院,鹿儿姑娘从里面走出来说,强子哥,我知道你父亲找了道士,道士还给了你一张黄符,点燃黄符我就能显出原形,再也变不成人。你也不用点燃黄符,我的确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梅花鹿,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早都被毒蛇猛兽糟践了,所以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我想彻底变成人脱离鹿界在人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相守一辈子,找了一千年才遇到你,你要愿意和我一起,就不要让我显出原形,你要不愿意,也不要让我现出原形,好吗强子哥?

强子说,你都已经说了,我还点燃黄符干嘛?鹿儿姑娘,这样吧,你让我回家再想想然后答复你,好吗?

鹿儿说,完全可以,你是我千年才等到的男人,我会一直等你……

强子说,鹿儿姑娘,其实我倒是非常愿意,但父母可能想不通,我得让他们同意,我才能娶你。

鹿儿姑娘说,我知道,你是个孝子,再说,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也不会幸福,一定要征得二老的同意。

强子说,鹿儿妹妹,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走了。

鹿儿拿出来一根小巧的鞭子递给强子说,你救了我,我就要报恩,也许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把这件祖传宝贝送给你,这是用鹿茸、鹿角以及鹿皮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炼制才制作出来的一把鞭子,你带在身上,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拿出来可以帮你。

强子说,我一定说服父母娶你为妻,你等着我。说完就走了。

强子回到家,对父母说了鹿儿的事,但他说,鹿儿虽然是成精的梅花鹿,但她可以变成人类和我相守一辈子。

父母说,这绝对不行,你娶一个梅花鹿做媳妇,传出去会被别人笑死的。

强子说,爹,娘,孩儿不怕别人笑话,只要两个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比什么都强,是梅花鹿又怎么样?很多人不如动物,不如梅花鹿。

父母说,那也不行,你是我们儿子,我不能让你冒险,天天和一个怪妖生活在一起,想想都害怕。

强子没办法,父母的话不能不听,只好先拖一步,父母的工作慢慢做。

又过了几天,冯府捎来一封信,强子打开看,原来是媚娘的求救信。她说,二汇喜新厌旧,她嫁过去一个月就够了,又娶了一个小妾,而且畜牲不如,天天折磨她,打他,已经遍体鳞伤,本来想一死了之,但又想起你,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救我出去……

想到他在冯府所受的屈辱,强子不想救她,但毕竟是自己的心仪的姑娘,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他决定把媚娘救出来。

于是,他晚上潜入冯府,找到媚娘的房间,对媚娘说,我来救你出去。

媚娘惭愧地说,强子,真是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被逼无奈,父母硬要我嫁给这个畜牲,我拗不过父母,只好答应嫁给二汇,但心里还是有你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强子说,这些话以后再说,我先救你出去。

然而,他带着媚娘刚要走,却被一群家丁围住了,二汇冷笑着走了出来说,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不是要带她走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只癞蛤蟆如何带这个狐狸精出去,把这两个奸夫淫妇给我往死里打……

于是,一群家丁立即围上来对两人拳打脚踢。强子死死护住媚娘,悄悄从怀里掏出鹿鞭,默默念动咒语,“啪啪啪”,一群家丁突然被鞭子抽得满地打滚,起不来。

二汇见状,怒道,一群饭桶,骂完从腰里抽出一把刀子向强子刺来,然而,还没刺到强子身前,二汇手里的刀子就“啪”地一声被鹿鞭抽落在地上,然后,“啪啪啪”,鞭子又抽在二汇身上。

二汇疼得遍地打滚,边滚边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媚娘说,强子哥,打死他,打死他。

强子说,留他一条狗命吧,不过他一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成废人了。说完,收回鹿鞭,带着媚娘走出冯府,冯府上下无一人敢挡,很多伙计佣人还暗暗叫好。

回到家,强子问媚娘以后有何打算,媚娘说,你要是不嫌弃奴家,我还想嫁给你,只有你对我是真心。

强子想,鹿儿姑娘是鹿妖,父母绝不会答应,就娶了媚娘吧,媚娘虽然有错,但这回应该不会三心二意了,于是强子征求父母意见,父母虽然不太愿意,但家里穷成这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强子,只要媚娘知道自己错了,好好和强子过日子就行。于是就答应儿子娶媚娘。

强子说,媚娘,我家一贫如洗你都知道,你嫁给我是要吃苦的,你想好再说。

媚娘说,我都这样了,哪里还嫌你家穷啊,只要有个家就行。

于是,强子很快就与媚娘成了亲。成亲后,二人倒是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强子想,只要媚娘好好和他过日子,他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对媚娘和爹娘说,我还是去码头干活,虽然累点,但赚钱却多很多,我不想让二老和媚娘过苦日子。

于是,第二天,强子就去了原来干活的码头。

然而,刚干了一个月,家里父母就捎信说,你快回来,媚娘不见了。

强子立即赶回家中,问父母到底咋回事?媚娘到底去哪了?

父母说,前几天,村里来了个皮货商,给了媚娘一件狐皮上衣,第二日,媚娘就不见了,有人说,媚娘是跟着那个皮货商走了。

强子气得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躺在床上不起来,父母再劝也没用。

晚上,强子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一看是鹿儿姑娘。

鹿儿姑娘说,强子,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你来,不知道你父母什么意见?

强子说,鹿儿妹妹,实在对不起,最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再给父母说说,然后去见你。鹿儿姑娘说,好的,我等你。

第二日醒来,才知道是鹿儿姑娘给他托梦。

于是,他起来对父母说,娘,我饿了。

父母见儿子起来,而且要吃饭,赶紧给儿子做饭。

吃完饭,强子说,爹,娘,我想好了,我要娶鹿儿姑娘,尽管它是鹿妖,但她没有嫌贫爱富,不嫌咱们家贫穷,而且要彻底变成人,和我相守一辈子,恳求二老答应。

强子父亲说,强子说得有道理,我们就答应儿子吧。

强子母亲说,好,强儿,你去告诉鹿儿姑娘,我们愿意她做儿媳妇。

强子便去了那片山林,找到鹿儿姑娘,说,我愿意娶你为妻,父母也同意了,我们就商定个日子成亲吧。

鹿儿姑娘说,不着急强子,我这里的宅院毕竟是虚的,但我这里保存了十棵百年野灵芝,你拿到药材铺,至少能卖五百两银子,我们在镇上买一座宅院,把你父母接到镇上,然后我们拜堂成亲。成亲后,再在镇上租几间房子开一个药材铺,我们的收购价格比任何一个药材铺贵一点,薄利广收,我们就赚钱了。

强子说,鹿儿妹妹,你真好。说完,将十个百年野灵芝挑着来到镇上药材铺。

几家药材铺一看是百年野灵芝,都争着要,最后,强子以每棵五十两价格将十棵百年野灵芝分别卖给五家药材铺,不偏不倚,五家都很满意。

强子将四百两银子换成银票,用七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大宅院,用三十两银子租了三间门面。

宅院收拾好后,强子将父母接到镇上,然后在宅院摆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为强子成亲,一顶大红花轿将鹿儿姑娘抬进宅院拜堂成亲。

村里的很多人也来参加强子的婚宴,看到强子买了这么豪华的大宅院,又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都羡慕得要死。

洞房夜,强子和鹿儿如胶似漆,一夜缠绵。

成亲后,鹿儿不仅对强子十分疼爱,对婆婆公公也非常孝顺,强子父母也非常满意。

强子的药材铺也开了,由于收购价格高,所以,生意非常好。

一年后,鹿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公公婆婆喜欢得了不得,待鹿儿像亲闺女一样。一家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日子很是幸福。

一天早上,鹿儿刚打开院门,却见一个披头散发,面红肌瘦的女子站在门外,说给点吃的吧。

鹿儿回家取了几个馒头,准备出来给乞丐,强子正好看见,说拿馒头干嘛?鹿儿说,门口有个女叫花子讨饭,我看她可怜,想给她几个馒头。

强子说,好,我去药材铺,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和二老。说完就出了门,然而,当他看见女叫花子大吃一惊,媚娘,怎么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媚娘惭愧地说,我不是人,对不起你,那个皮货商骗了我,得到我后,没过几天,就把我扔在解州城,不见了人。我也不敢回娘家,就四处流浪讨饭,我看见这是个大宅院,就想一定是个富家,就想讨些吃的,没想到是你家……

强子说,媚娘,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媚娘说,我知道,我这就走。

跟随强子一起出来的鹿儿得知这个叫花子就是媚娘时,对强子说,媚娘是错了,但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也是受到惩罚了,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可娘家也回不去了,还是留下她吧,你们毕竟有过一段美好的感情,再说咱这么多房子,给她住一间完全可以,当然她也不能吃闲饭,平时让她去药材铺帮忙,你看这样好吗?

强子说,鹿儿,你真是菩萨心肠,可我们之间毕竟做过夫妻,你放心让她住在这里啊?

鹿儿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你愿意,她也愿意,可以纳她为妾啊。

媚娘扑通一声跪在鹿儿面前说,鹿儿妹妹,你就是活菩萨,我留下来给你做牛做马。

鹿儿说,快起来,这个不可以,谁没犯过错,有错改了就还是好人,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

强子说,媚娘,看在鹿儿的面子上,我可以留下你,但我不会纳你为妾,也不准你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会把你赶走。

媚娘说,好好好,你们能留下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再说,我也没有脸面得到你的爱了。

于是,媚娘被留了下来,每日到药材铺帮忙。

药材铺有个伙计,人也老实,两个人慢慢有了感情。

强子对媚娘说,这个小伙子人老实厚道,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你嫁给他就要好好过日子,不能再嫌贫爱富。

媚娘说,强子,我会记住你的话好好过日子的。

强子给了伙计一笔钱,让他在镇上买了个房子,与媚娘拜堂成亲。伙计为了感谢强子的恩情,天天守在药材铺,而且服务态度非常好,强子的生意一直很火爆。

数年后,强子和鹿儿又资助伙计和媚娘开了一个药材铺,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小两口日子也是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