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娶丑妻做高官
北宋年间,刘景在润县担任知县。刘景为人清正廉洁,断案如神,在当地颇有名望。
这一日,城郊翠林村的地保匆匆忙忙地进城报案,神色慌张地对刘景说:“大人,不好了!翠林村里出大事了,有个叫李福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菜园的一口深井里。
他的妻子王秀在井栏上哭得死去活来,好几次都要跳井,说是要跟丈夫一起去,还好被乡邻们拼死拉住,才没出人命。大人,您赶紧去看看吧!”
刘景一听发生了命案,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吩咐下人准备轿子,带上差役和仵作,火速赶往翠林村。
一路上,刘景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起案件实在蹊跷,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是不小心落入深井,还是被人杀害后抛尸井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在难以判断。
如今听地保说李福的妻子哭喊着丈夫是被人谋害,看来这很可能是一起谋杀案。可凶手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呢?看来只能到井台那里仔细勘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才能顺藤摸瓜,查明真相。
没过多久,刘景一行人就来到了翠林村。离菜园还老远,就听见一个女人悲悲切切的哭声,那声音沙哑而凄厉:“苦命的福郎啊,你死得好惨呐!是哪个没良心的杀千刀的把你害成这样啊……”刘景听着这哭声,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他们来到菜园,只见一口古井坐落在菜地中间。这口井年代久远,四周全是菜地,村里的赵、钱、孙、李等几户人家,包括李福家在内,各自在周围圈了一块地种菜,这里成了众家的菜园。
古井又深又暗,里面的水干枯得所剩无几,平时很少有人到井台来提水浇菜。
刘景先是询问地保和围观的乡亲,大家都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孙家的儿子孙小虎。
于是,刘景让地保把还在家中惊魂未定的孙小虎叫到跟前,和声问道:“大家都说最早发现井里尸体的是你,可有这回事?你把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本知县讲清楚。”
孙小虎才15岁,还是个孩子,当初第一眼看到井底躺着的死尸,就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又面对这样的场面,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天、天亮后,我、我到井台打、打水浇菜,拉着吊绳放下吊、吊桶,就觉得碰到了个东西……我一看,妈呀!……”说到这儿,孙小虎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景见孙小虎吓得不轻,便让人把他扶起来,也不再追问。接着,他转头问李福的妻子王秀:“你可知道你丈夫平日里交往的朋友中,有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或者结下仇怨之类的事情?”
王秀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家福郎为人忠厚老实,除了农忙时会下田和大家一起干活,平时还经常到外地跑生意。我从没听他说过有什么仇家。虽说他做的生意小,可商场如战场,保不准和人有过争执。这不,他刚出门没几天,就被人害死了!”说完,又大声哭了起来。
刘景听完王秀的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都有哪些乡邻看到过井里的尸体?”“我!”“还有我!”好几个人纷纷应和,一下子有七八个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这些人里有老人,也有年轻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像是在等着刘大人的盘问。刘景在这些人面前来回踱步,仔细地打量着他们,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一些线索。
就这样,他来来回回走了四五趟,突然停下脚步,大声问道:“是谁第一个认出井里的尸体是李福的?”站着的这七八个人听了,都拼命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们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地指向王秀,说:“是听她哭喊着李福的名字,我们才知道井底的是李福!”
众人异口同声的这句话,让刘景心中一震。从进城听到报案开始,一路上的种种猜想、听到的话、看到的场景,再结合这句话,这起案件在他脑海里渐渐有了眉目。
刘景若有所思地走到井台边,皱着眉头目测了一下古井的深度,然后命令地保把尸体打捞上来,交给仵作检验。仵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走到刘景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汇报。
只见刘景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突然,刘景猛地转身,看向王秀,神色变得十分严厉,大声喝道:“把这个杀夫的女人给我拿下!”王秀还没反应过来,差役们就已经一拥而上,像捆小鸡一样把她绑了起来。随后,刘景一声“打道回府”,众差役簇拥着他的大轿,押着王秀,一起回了州衙。
村里到古井边来看查案的乡亲们,都对刘景突然押走王秀感到十分不解。大家看到王秀悲痛欲绝、几次要投井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谋杀亲夫的女人啊!众人都跟着刘景的轿子,吵吵嚷嚷地往前走,都想到大堂去看看刘大人到底要怎么断这个案子。
回到州衙,三通堂鼓敲响,差役们整齐地站在大堂两侧,刘景神色威严地坐在公案前。他一声令下:“带凶犯!”王秀很快就被押上了大堂。刘景大声喝问:“你可知罪?!”
王秀回答道:“民女的丈夫死得冤枉,大人不去追查凶手,反倒来问我的罪,这是什么道理?”刘景见王秀还在狡辩,便单刀直入地问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你丈夫死在井底的?”
王秀不慌不忙地说:“是乡邻告诉我的。”刘景又问:“那你凭什么一看井底,就断定是你自己的丈夫?”王秀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他是我丈夫,我、我能不认识吗?”刘景见王秀说话吞吞吐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继续紧逼:“一派胡言!
这古井又深又暗,井底的尸体连面目都看不清,你却一眼就认定是你丈夫,还大哭大喊,这绝非偶然!还不从实招来!”“冤枉啊!民女……”王秀还想抵赖,刘景怒从心头起,厉声喊道:“拿竹竿来,准备用刑!”
一听到“用刑”两个字,王秀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连忙说道:“我招!民女愿意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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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福每年出门做生意的时间很多,王秀表面上规规矩矩,实际上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一个人在家,耐不住寂寞,在一次逛庙会的时候,认识了邻村的浪荡公子张财。
两人眉来眼去,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整天厮混在一起。张财为了能长期霸占王秀,两人经过多次密谋,趁着李福又一次出门做生意的时候,一起把李福勒死了。
他们把尸体藏在内室里三天,然后在一个深夜,把尸体抛进了古井。他们想着,一旦被人发现,就说李福出门做生意去了,家里一直没和他联系,这样一来,这桩说不清楚、查不明白的案子就和家人没关系了。
可是,王秀毕竟只是个农家妇女,没什么文化,头脑简单,见识也浅。当孙小虎发现尸体后,她赶到井台,往深井里望了一眼,就叫着丈夫的名字放声大哭起来,不知不觉中就露出了马脚。
在仵作验尸,报告死者是被人勒颈而亡的时候,刘景就已经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而且他目光敏锐,办案又细心,在询问王秀的过程中,很快就发现了破绽。就这样,这起看似毫无头绪的杀人案,在短短一天之内就真相大白了。
随后,捕快把张财也抓到了大堂。没怎么审问,张财就招认了和王秀合谋勒杀李福的罪行。
这对奸夫淫妇被一起押进了死牢,只等上级指示下来,秋后就开刀问斩。到堂前听审的乡亲们,亲眼看到刘景精明果断,断案如神,都对他赞不绝口。
从那以后,刘景的威名传遍了润县,而且越传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