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贪恋女色赴黄泉
话说清朝同治十三年,正赶上朝廷举行大考。浙江桐乡的举人李阳进京赶考,可惜名落孙山。他在京城逗留了几天,便和几个同乡一同踏上归程。
这天,他们走到山东的一个小县城,此时天色已晚,几人便打算找地方住宿。
然而,他们接连找了好几家客栈,都被告知客满。最后,他们打听到有一家客栈的后院还有三间空房。
李阳等人赶忙来到这家客栈,对店伙计说道:“这位小哥,听说贵客栈后院有空房,我们几个人能不能租来住一晚?”
店伙计面露难色地说:“后院的三间空房已经包租给一位小姐了。她是扶着灵柩回乡,在这儿等着家人来接应,你们住进去恐怕不太方便,而且那位小姐也不一定会答应。”
李阳又说:“我们都是正人君子,只求租住一晚就走,还望小哥帮忙通融通融。”店伙计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去给你们问问。”
不一会儿,店伙计出来说:“你们进去吧,那位小姐愿意让出一间房来。”李阳等人松了一口气,向后院走去。
几人安置好行李后,便去感谢那位小姐。双方互通姓名后,得知这位小姐姓林,看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祖籍浙江海宁。
她的父亲多年在直隶某都督手下担任副将,不幸在任上去世。她千里迢迢赶来奔丧,准备扶着灵柩归葬故乡。
李阳深感林小姐的一片孝心,又念及她让出房间的情谊,便来到灵柩前凭吊,林小姐也向众人跪拜还礼。
李阳见林小姐满脸泪痕,却依然难掩天生丽质,不禁心动,目光凝视着她。
林小姐见状,哭诉道:“多谢各位公子前来悼念家父。我扶着灵柩南归,走到此地实在无力再前行,已经派人送信,请堂兄赶紧来接应。可几个月过去了,却一直没有音信,我现在进退两难,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李阳顿时心生怜悯,对众人说道:“咱们桐乡是去海宁的必经之路,要不我们和这位小姐一路同行,也好多多照应她。”
然而,众书生听了,竟没有一个人响应。李阳只好说:“小姐不必着急,我留下来照顾你,直到你堂兄来接应你为止。”林小姐听了,又是再三拜谢。
第二天,众人都上路离开了,李阳留在了客栈。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林小姐的堂兄依旧没有来。李阳和林小姐朝夕相处,时间一长便产生了感情,甚至同床共枕。
这天夜里,林小姐问道:“相公回乡后打算做什么营生呢?”李阳叹了口气说:“唉,只能找一家私塾教书,当个孩子王了。”
林小姐笑着说:“相公,你可是堂堂举人,怎么能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呢?依我看,你不如顺势出点银子捐个京官的空缺,还愁没有锦绣前程吗?”
李阳面露难色地说:“我只是一介贫寒书生,哪来那么多银子捐官呢?”林小姐说道:“你我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夫妻了。父亲留下的家产虽然不算丰厚,但要为相公捐个京官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相公日后真当了官,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李阳见林小姐如此情深意重,高兴得差点没跪下磕头。林小姐又说:“相公既然有这个想法,我们不如赶紧收拾一下,就进京谋职去吧。”
第二天,李阳和林小姐把灵柩暂时安置在镇上的天齐庙里,随后结清了店钱,带着女佣,雇了一辆骡车,直奔京城而去。
林小姐一到京城,便四处托人打听,得知吏部补缺最快,好处也最多,便和李阳商量打点银子等事情。
林小姐对李阳说:“相公一旦在京为官,家乡的亲友肯定都会来找你办事。依我看,你不如改个名字去报捐,这样也能图个耳根清净。”
李阳觉得有道理,当下便点头答应了,改名叫李兴。
过了几天,林小姐拿出银子给李阳捐了官,又邀请在京的浙江籍达官显贵到家中做客。
送走宾客的晚上,林小姐撒娇地说:“相公,你以后经常要出门应酬,我也想和你那些官场朋友的家眷走动走动,日后也好让她们为相公的升迁吹吹枕边风,相公觉得怎么样?”李阳此时对林小姐已经是言听计从,当下连连称好。
天亮之后,林小姐梳妆打扮一番,便翻箱倒柜找衣服首饰,却一件都没挑中。她叹了口气说:“相公,我的衣服首饰都过时了,你是一家之主,给我置办几件像样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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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说:“前阵子,娘子为我忙里忙外,捐官花了不少银子,是该给娘子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
林小姐拿出几副旧的金钗、金钏和珠花,对李阳说:“相公把这几副首饰拿到首饰店重新打制一下,这串珠花要扎成最时兴的样式,珍珠要挑太湖的上等品,还得再加上几颗。”李阳接过首饰,乐呵呵地一一照办了。
几天后,衣服和首饰都取回来了。林小姐看后说:“这衣料不错,裁剪也很合身,首饰打制得更是精巧。”
当她看到那串珠花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这哪是什么太湖珠,分明是用假货冒充的。相公,这珠花是在哪家商号定制的?”
李阳大惊失色地说:“不会吧,这串珠花是在珠宝市最有名的店铺定制的,难道还会骗人卖假货?”林小姐冷笑一声说:“相公真是个书呆子,难道没听过店大欺客这句话吗?这种以假乱真的勾当怎么能瞒得过我呢?”
李阳气得就要去找那家珠宝店理论。林小姐说:“都中午了,饭菜都做好了,吃饱了再去也不迟。”
说着,便让女佣端上香喷喷的饭菜。林小姐坐在一旁看着李阳吃完才放心。
吃过午饭后,李阳赶到那家珠宝店,拿着珠花大声喊道:“你们卖多少钱无所谓,怎么能用假货骗人呢?”
店伙计接过珠花一看,说:“我们店是百年老字号,绝对不会以次充好,你别拿假货来无理取闹,败坏我们店的名声。”
李阳顿时大怒,一时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吵着吵着,李阳突然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口渴得厉害,便扯着衣领大声喊道:“渴,渴死我了!”一个小伙计赶紧端来一杯香茶让他润喉,李阳头也不抬,几口就喝了下去。
谁知没过多久,他突然脸色惨白,双手捂住胸口,指着店主断断续续地骂道:“好狠心的店……主,竟在……茶里下……毒……”说完,一头栽倒在地。店伙计慌忙上前一探鼻息,李阳已经断气了。
李阳一死,立刻惊动了不少街坊邻居,一时间把珠宝店围了个水泄不通。店主正不知所措时,此时,一顶小轿停在了店门口。
女佣掀开轿帘,林小姐走下小轿。女佣扶着她分开人群,来到店主面前,女佣对店主说:“老板,这是我家少夫人。我家老爷到贵店换珠花,好久都没回家,少夫人不放心,特意坐轿过来看看。”
话还没说完,林小姐一眼看见李阳躺在地上,她一下子扑上前去,抱着他的尸体大哭道:“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珍珠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店家你怎么能把我丈夫害死呢?天理难容啊,咱们找地方说理去!”说完,在女佣的搀扶下,坐着轿子走了。
店主惊慌失措地找人来验尸,结果确定李阳确实是毒发身亡,他不由得害怕起来。心想:人是喝了店里的茶水才死的,现在是有口难辩了。要是真上了公堂,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赢这场官司,不仅会倾家荡产,弄不好还得搭上性命,不如去和丧家商量商量私了吧。
想到这儿,店主连忙先把李阳的尸体装殓好,然后找了说客去见林小姐。林小姐一开始说什么都要告状,说客劝了半天,她才说:“店主要是不想拿命抵,就倾尽家产来赔偿也行。”
说客回去如实告诉了店主,店主这才知道对方图的是银子。为了保住性命,他只好拿出4万两银子赔偿。
林小姐拿到银子后,才买了上等棺木,装殓了已经快要发臭的李阳尸体,带着女佣扶着灵柩离开了京城。
几天后,某地的一家小客栈来了一位身着重孝的漂亮少妇,身后还有一辆装着棺木的骡车。
这少妇对客栈老板哭诉道:“我姓苏,浙江桐乡人,灵车上拉的是我父亲。他老人家多年在外经商,不幸死在了外地。我想在这儿等从家乡赶来接应的表兄。”
这少妇不是别人,正是林小姐。原来李阳的死并非因为喝了毒茶,而是她在饭里下了毒。她骗得钱财后,又改名换姓去骗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