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稳婆被吵醒，见是大蛇以头敲门求助，一念之仁救了自己
话说古时候，在苏州府吴县东边三十里有一个村子。村子不大，只有三百多口人。村民们善良勤劳，每天都忙忙碌碌挣钱养家。只有一个痴痴呆呆的妇人最为清闲，她叫张月娥，如今才二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为家里做贡献的年龄。
可是她呢，每天抱着一个枕头，在村子里东游西逛。一天清晨，张月娥抱着枕头，慢悠悠地来到村口的鱼塘边。鱼塘边已站有不少人，今天是鱼塘主人捕鱼收获的日子，附近的村民都来观看，手头富裕点的就会买一两条鱼回去打打牙祭。
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见到张月娥走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月娥，今天带宝儿来看捕鱼呀。”张月娥右手轻轻拍了拍枕头，笑着回道：“是的，我家宝儿都快一岁了，还没见过捕鱼呢，所以今天特意带他来看看。三婶，今天是不是要买两条鱼回去，三叔最喜欢吃鱼了？”
三婶呵呵笑道：“没错，我家那老头子出门干活前，还特意叮嘱我。我要是不买两条回去，晚上他肯定跟我吵。我得好好看看，那条鱼够大又跳得欢。”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网。
张月娥指着鱼网里的一条大鱼，对枕头说道：“宝儿，你快看看那条鱼真大。”张月娥这怪异的举动，村里的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隔壁村的一位大娘，见张月娥这副模样，明显是精神有问题。她对此十分好奇，于是拉三婶到一边窃窃私语，打听张月娥的事情。
三婶长长叹息一声，将张月娥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张月娥十六岁那年，经别人介绍，认识了村里的刘石匠。两人一见钟情，没多久就成了亲。张月娥善良勤劳，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刘石匠每天干活回来，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小两口恩爱有加，第三年张月娥给刘石匠生了一个闺女。刘石匠当爹了非常开心，孩子满月时杀猪宰羊庆祝。过了两年，张月娥又生了一个闺女，孩子满月时，刘石匠就杀了两只鸡庆祝。
又过了几年，刘石匠见张月娥生的又是闺女，连孩子的满月酒都不摆了。夫妻俩已经有了三个闺女了，一直想要个带把的。也就是在去年，张月娥又怀上了，找来郎中把过脉，郎中说很有可能是男娃。
可把夫妻俩高兴坏了，快临盆时，刘石匠找了邻村一位姓马的稳婆，人称马大娘。马大娘让刘石匠先去烧热水，她则准备接生用到的其他物品。过了半柱香时间，张月娥轻吟了几声，感到肚子一阵阵疼痛。马大娘说这是要生了，让刘石匠到外面等候。
刘石匠只能在外面来回踱步焦急等候，听着马大娘的声音传出：“刘夫人用点力，加油，再加把劲孩子就生出来了，”其间掺杂着张月娥痛苦的呻吟声，他只能干着急，一点忙到帮不上。
他在外面等啊等，一直没听到里面传出孩子的哭声，心中莫名生出不安的感觉。这时马大娘跑了出来，对刘石匠说道：“不好，你夫人难产，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这可怎么办？马大娘，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那三个闺女都是你帮忙接生的，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刘石匠焦急地说道。
马大娘说道：“这不一样，前面三胎都是顺产，我其实也就是在一旁起到鼓励你娘子的作用。这一次，你娘子是难产。我们普通的稳婆，根本解决不了这样的情况。只有镇上那位叫秦翠娘的稳婆才有办法，她得高人教导，接生的本事没几个人比得上她。不过这人贪财，要请她来一趟可不便宜，而且她还常常坐地起价。”
刘石匠为了救妻儿，连忙将家里的全部积蓄找了出来，一共只有二两银子加356文铜钱。他向马大娘问清楚了秦翠娘的住址，就朝镇子飞奔而去。幸好村子离镇子不远，刘石匠没花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秦家，而秦翠娘也正好在家。
刘石匠赶紧说明来意，秦翠娘听罢，却是慢悠悠说道：“要我去一趟也可以，不过你得先给钱，五两银子。”刘石匠没想到，请秦翠娘走一趟要这么多银子，他请马大娘也就给了100文钱。于是只得掏出身上的二两多银子，恳求道：“秦大娘，能否通融一二，这已经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秦翠娘淡淡道：“镇上的有些人请我去接生，可都是给十两银子的。我也就是看你穿得不怎么样，所以才收你五两银子，你可别不知好歹。总之就一句话，没有五两银子我是不会去的。”
刘石匠央求道：“行，五两银子我会给你的。求求你了，先去给我娘子接生，我娘子难产，情况紧急实在是耽误不得。请你放心，剩下的三两银子，我一定跟人借给你。”秦翠娘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非要先拿到五两银子才去。
刘石匠见对方铁石心肠，知道再央求也没用，只得赶紧跑回去借银子。回到村子，他四处求人借银子。就在他快凑够银子时，马大娘跑来告诉他，张月娥已经生出小孩了，只是孩子早已经没了气息，而且张月娥身体非常虚弱，让他赶紧去请郎中。
刘石匠听后非常难过，按下心中的悲痛，强撑着去请郎中。郎中来给张月检查了身体，说张月娥因为难产，身体受到损害，以后无法再怀上孩子了。刘石匠闻言，差点就晕了过去。郎中赶紧扶住他，劝说道：“小刘呀，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男娃女娃都一样，有些事不能强求。你还是要保重身体，好好照顾你媳妇吧。”
刘石匠向郎中道了一声谢，感激郎中的开导。郎中给他开了一张药方，让他按方抓药熬给媳妇喝。张月娥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又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怀孕了，在这双重打击下，她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把枕头当做是她的孩子，每天对着枕头说话。
刘石匠以为妻子疯了，就去把郎中请来。郎中来看过后，说张月娥不是真的疯，而是一种心病，她是无法面对现实，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这种病只能她自己醒悟，药物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此后，张月娥就整天抱着个枕头痴痴呆呆疯疯傻傻的，谁要是当着她的面说她抱的是枕头，她就会跟谁急，所以村民们没有谁去揭穿她，都是由着她。
大娘听后也是叹息一声，同时怒道：“又是因为这个秦翠娘见死不救导致的，我们村子也有几个跟月娥一样的情况，都是因为家境贫寒，秦翠娘不肯施援手，最后保不住孩子。枉费她有这么好的接生手段，却是一个如此贪财的人。最低也要5两银子才能请动她，这对于我们穷苦百姓来说，那就是一个天价。也不知道她那接生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果知道的话，找个心地善良的人去拜师学艺，将来也能造福乡里。”
三婶附和道：“可不是吗？不如咱们俩去打探一下，看看能否打探得到。”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开。几个月后，村子里又有一位妇人难产，秦翠娘更是坐地起价，这一次要8两银子才肯出手。妇人家里没那么多钱，最后导致一尸两命。这天，妇人家里一片哀嚎，引来了不少村民，张月娥也抱着枕头来到这里。
一位叔公叹道：“这个秦翠娘真是钻钱眼里了。难道不知道她帮助别人，在她遇到困难时别人也会帮她吗？只要大家相互帮助，再大的困难也能迈过去。正所谓花无百日红，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秦翠娘这般决情，等她将来遇到困难，看看有谁帮她。”
三婶说道：“叔公，你就别指望秦翠娘发善心了。靠别人不如靠我们自己，我已经打探得知。秦翠娘的师父叫李三婆，她目前隐居在大山里，离我们这有一百多里地。咱们不如派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子去学艺，等她学成归来就能造福乡里了，今天的悲剧将不会再发生。”
众人纷纷附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应该让谁去呢？去的人必须要有一定的悟性，不然学不到本事。正在众人犹豫间，一道声音传出：“三婶，让我去吧，我一定好好学。”众人扭头一看，见说话的正是张月娥。
三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可是你……”张月娥把枕头扔到了一边，说道：“我知道我以前一直活在过去的悲痛中，没有走出来。刚刚三婶您的话让我想通了，面对困难得靠我们自己，所以我想去学艺，不让我经历过的痛苦，再发生在别人身上。”
三婶见她把枕头都扔了，知道她已经迈过了心中那道坎。于是跟众人商量了一番，觉得张月娥非常合适，她善良勤劳人也聪明。最后，大家一致认同派张月娥去学艺。三婶号召大伙捐一笔钱，给张月娥作路费，并告诉了张月娥李三婆的住址。
第二天，张月娥带着全村的希望出发。经过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她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脚下。李三婆就住在山腰处的那一座茅草屋里，张月娥顺着山道艰难攀登。山道十分不好走，她走了一段时间就累得气喘吁吁，只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在休息时，见到有两个农夫从山上下来，边走边称赞李三婆宅心仁厚，不但给他们治病，见他们家里困难还赠送草药。
从他们的话语间，张月娥才知道李三婆还懂医术，她更加高兴了，说明李三婆的接生手段肯定高明。于是打起了精神，继续往山上走。又走了半个时辰，张月娥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座茅草屋。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满怀激动地走了过去。
到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开口问道：“请问这是李三婆家吗？”“你有什么事吗？”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婆走了出来。张月娥将手中的礼物双手递给阿婆，说道：“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李三婆却没有拿，说道：“我不随便收人的礼物，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晚辈想拜您为师学习接生手艺。”张月娥满怀期望地说道。
李三婆摆了摆手说道：“我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已经忘了，无法教你，你去找别人吧。”
闻言，张月娥心里一凉，她本以为拜师很容易，却未料遭到李三婆的拒绝。想到自己是带着全村的希望来的，想到那些难产的妇人，想到自己没出生就亡故的孩子，想到自己因难产不能再怀孕。
她扑通跪倒在地，恳求道：“李三婆，请您一定收我为徒。如果您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李三婆淡淡地说道：“那你就跪着好了，等你受不了了，就下山去吧。”说完，转身回屋了。
就这样，张月娥从中午跪到日落西山，眼看天边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了。可她依旧跪在那一动不动，很快豆大的雨水打到了她的脸上衣服上。她全身都湿透了，身体冻得轻微颤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李三婆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见张月娥心意如此坚决，就开口问道：“年轻人，你为何要学接生手艺，难道也是为了敛财吗？”李三婆虽然隐居在大山，但依旧有不少人慕名来她这里求医。所以对于徒弟秦翠娘的所作所为，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她一生淡泊名利治病救人，从来都是把救人放在第一位，没有想到秦翠娘却用她教的手艺敛财，而且见死不救，这令她非常的失望。她就怕张月娥，又是一个秦翠娘，故而拒绝了她。
张月娥回道：“我学接生手艺，绝不是为了敛财，而是为了救人，不想我经历过的痛苦，再在别人身上发生，因为我知道那有多痛……”张月娥缓缓将自己难产，秦翠娘不肯施援手，导致孩子没了，自己也不能再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三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听了张月娥的话，就让张月娥赶紧进屋。她给张月娥把了把脉，便知道张月娥说的是真的，张月娥真的无法再怀孕了。见此，李三婆就收了张月娥当徒弟。在李三婆的悉心教导下，张月娥苦学三年，终于学有所成。
这天，张月娥跟李三婆辞行，李三婆叮嘱道：“记住，我们学的是救人的本事，救人才是第一位。千万别学你师姐，正所谓钱帛动人心，钱财最容易令人迷失本性，令人在不知不觉间迈入深渊。”
张月娥恭敬地回道：“徒儿谨遵师父教悔。”张月娥学成下山回到了村子，村民们摆宴为她接风洗尘。宴席刚吃到一半，隔壁村的王大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焦急地说道：“月娥，我儿媳妇难产，稳婆束手无策。你能不能去看一看，救救我儿媳妇。”
听罢，张月娥二话不说，放下碗筷，回家拿了工具箱，立马跟王大娘走。到了王家，张月娥给产妇检查了身体。说产妇因为平日里缺乏锻炼身体弱，生孩子本来就是很耗体力的一件事。产妇身体弱没有力气，导致无法顺利生出孩子。
王大娘焦急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张月娥打开工具箱拿出了银针，说道：“我现在用针灸术帮她补元气，激发她的身体机能，让她有力气顺利将孩子生下来。”说完，张月娥在产妇身上扎了几针，同时又鼓励产妇加油，用力把孩子生下来。
过了一会儿，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产妇顺利地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王大娘见到，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捉住张月娥的手，感激道：“月娥呀，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月娥微笑道：“见到他们母子平安，我也甚是高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事在十里八乡迅速的传开，后来家里有产妇的，很多都来找张月娥去接生，令她成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稳婆。
只要有人来找，不管白天还是半夜，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富人还是穷人，张月娥都是有求必应，她跟李三婆一样，觉得救人才是第一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对于钱财她并不看重，都是别人看着给的。遇到实在困难的人家，她还会拿些鸡蛋给人家，让产妇产后能好好调养身体。
对于来向她请教问题的善良稳婆，她都是有问必答从不藏私，好让其他稳婆也能更好地帮助产妇。张月娥的宅心仁厚，受到十里八乡村民的尊敬。渐渐地，她的名气盖过了秦翠娘，就连镇上的富贵人家，也都来请她去接生。
这样一来，找秦翠娘的人越来越少了。一天，秦翠娘打听到，张月娥师从李三婆，那不就是她的师妹吗。于是便来找到张月娥，说道：“师妹呀，你那么干不行，你这样怎么能赚得到钱呢，你得跟师姐我学习学习，遇到有钱的就狠狠的宰，就算穷人家也不能少于5两，这样你才能赚到钱，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张月娥说道：“师姐，师父说了，咱们学的是救人的本事，当以救人为第一。扶危济困，救人于危难，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至于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了，何必太过痴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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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翠娘不悦道：“看来你跟师父一个德性，放着银子不要，非要过那穷日子，那不是傻子吗？”张月娥说道：“师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请回吧。”秦翠娘恨恨地离开了，见这里的人都不找她接生，她便搬到了县城。
时间一晃，过了三年。一天晚上，张月娥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轻轻推开窗户，想看看是谁大晚上敲门。在月光的照耀下，她清楚地看到，一条大腿粗的大蛇，正在用头敲她家的门。吓得张月娥赶紧关窗户，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时，丈夫刘石匠也醒了，当知道敲门的是一条大蛇，也被吓得不轻。正在两人惊惧间，门口的大蛇口吐人言道：“张稳婆不必惊慌，我并没有恶意。我娘子难产，还请你去救救我娘子，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的，请放心。”
张月娥说道：“可我从未给蛇接过生，怕救不了你娘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大蛇恳求道：“我打听过了，这十里八乡你的接生本事最高，请你不要推辞，我娘子情况紧急，请你赶紧去救救她。如果再耽搁，我娘子与孩子恐怕……”
闻言，张月娥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万物皆有灵，自己就去看看吧。于是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准备药箱。”刘石匠见妻子真要去，急忙阻止：“娘子，别去。”
张月娥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不必担心，这条大蛇竟然能口吐人言，说明已经成精了。以他的能耐，咱们家那道门根本拦不住他，他完全可以强行闯进来，把我捉去给他娘子接生。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以头敲门，请我去给他娘子接生，可见他并不是作恶的蛇妖，所以我此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刘石匠知道妻子心善，不可能见死不救，见妻子如此说，也就点头答应了。张月娥拿了药箱，就走出了家门。大蛇让她坐到自己背上，这样能快一些。张月娥也不犹豫，真就依言坐到了蛇背上。
大蛇腾空而起，快速向东南方飞去。这令张月娥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才过了一会儿，她就来到了一个山洞，洞中有一颗夜明珠，把山洞照亮，还有一条母蛇在痛苦的呻吟。
李三婆在大山隐居，倒是有给过蛇接生，也给张月娥讲过这方面的知识，只是她从来没有真正操作过。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手亲亲抚摸母蛇的肚子。过了好一会儿，对大蛇说道：“我检查了一下你娘子的情况，发现你家那两个孩子太调皮了，他们打破了蛋壳，已经从蛋壳里跑出来了。
现在正在他们母亲肚子里乱窜，玩得正欢，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这才导致你娘子难产。现在我要用银针封住并减少他们活动的空间，逼他们出来，你再拿些他们爱吃的东西，放你娘子旁边，引诱他们出来。”
果然，在威逼利诱之下，两条小蛇从母蛇身体钻了出来。大蛇见状，连连向张月娥道谢，并送张月娥回家。这件事只是张月娥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她很快就忘了。直到半年后发生了一件事，她再次见到了大蛇一家。
一天，一个身着青衣小帽的家丁，驾着一辆马车来找张月娥。家丁说自己是县城刘员外家的仆人，因为刘员外的一个小妾快生了，所以特地来请张月娥去接生。张月娥有些疑惑，问道：“县城里高明的稳婆有不少，你们怎么舍近求远，跑这么远来请我呢。”
家丁说道：“好像是有人推荐了你，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请你一定要去一趟，你如果不去，我回去肯定被罚。求求你去一趟吧，我们老爷是个大善人，一定会重谢你的。”
张月娥见家丁一脸的恳求，就答应了。她回屋跟刘石匠说了一声，拿了药箱，而后坐上马车前往县城。半天后，张月娥来到了一座大宅子，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东厢房休息。丫鬟说了等二姨太要生时，再来请她过去。
在房间坐了一会，张月娥觉得闷得慌，就打开门出来走走，正巧看见许久未见的秦翠娘。张月娥有些惊呀，问道：“师姐，你怎么在这？”秦翠娘笑道：“大姨太与二姨太都是在这一两天临盆，我是来给大姨太接生的。
师妹呀，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都穿了几年了，衣服都褪色了，怎么不做几件新的？哎，我就知道你混得不好，所以我向二姨太推荐了你。你好好干，二姨太出手豪爽，一高兴肯定会打赏个十两八两的。不跟你说了，我得准备一下，免得一会手忙脚乱。”说完，回房间准备去了。
张月娥有些纳闷，这个几年不见的师姐，怎么变得那么热心肠了？想不通就也不想了，她也回到房间准备。傍晚时分，伺候二姨太的丫鬟小翠跑来叫张月娥，说二姨太要生了，让她赶紧过去。张月娥拿起药箱，连忙跟丫鬟去产房。
来到产房后，她发现二姨太有难产的迹象，就给二姨太施针。婴儿很快就降生，发出一声啼哭。突然，张月娥晕倒过去，产房变得一片寂静。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吊在大树下。刘员外大怒道：“大胆张月娥，你为何要害死我儿子？”
张月娥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刘员外，你何出此言？”刘员外怒道：“我儿子出生时还哭了一声，后来就没气息了。秦稳婆说了，是因为你施针扎错位置导致的。”
“不可能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位置没错。”张月娥语气坚定地说道。二姨太举起自己的左手，指着手背上的一个红点，哭泣道：“秦稳婆说了，你不应该在这个位置施针的。在这个位置施针，等于是夺走了孩子的先天元气，使得他一出生就没命。”
张月娥说道：“你们相信我，我真没有在那个位置施针。二姨太，我有没有在那个位置施针你应该记得吧。”
“我当时生孩子疼得要命，那记得你在那个位置施过针。但我身上这个红点能证明，你确实在这个位置施过针。”二姨太如此说道。
一旁的秦翠娘说道：“哎，师妹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师父说过施针一定要位置准确力道准确，不能出现一丁点的错。”
张月娥说道：“我真的没有错。”刘员外怒道：“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来人呀，给我用皮鞭狠狠的抽，我看她还嘴不嘴硬。”一个大汉上前，举起皮鞭，就要抽张月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大蛇翻过围墙爬了过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大蛇口吐人言道：“你们不要惊慌，我来只是要证明张月娥是冤枉的。”说完，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夜明珠。大蛇嘴里念念有词，夜明珠出现了张月娥去给二姨太接生的画面。
画面清楚地记录着，张月娥真的没有在二姨太左手背上施过针。等孩子刚落地，房间里的人全都晕倒了。原因是秦翠娘在隔壁房间，给产房吹了迷药。秦翠娘悄悄进到产房，她用银针在二姨太左手背上扎了一针，接着又用枕头捂住婴儿的脸，害得婴儿没了气息。
秦翠娘看到夜明珠上的画面，知道事发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刘员外大怒：“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快点从实招来，你为何要这么做？”到了这一个地步，秦翠娘只得实话实说。
原来刘员外的妻子早亡，他一直没有儿子。后来就纳了两个小妾，说谁能先帮他生个儿子，他就让谁当正妻，正妻的儿子以后能继承家产。后来，大姨太与二姨太都怀孕了，刘员外请大夫来给他们把了脉。大夫说大姨太怀的是女娃，二姨太怀的是男娃。
就在两人快临盆时，刘员外被县令叫去谈事没有在家。大姨太与秦翠娘是亲戚，为夺家产，两人就谋划了这次事件。秦翠娘推荐张月娥，就是想让她来背黑锅的，因为张月娥曾经断她的财路，她想报复张月娥。
这一切真相大白。二姨太哭泣道：“你们好狠的心呀，我可怜的儿呀，你死得太冤了。”大蛇开口道：“二姨太，你别伤心，你的儿子我能帮你救回来。你儿子的魂魄正巧遇到了我们，我们把他带回来了。只要他的魂魄回到身体，再喂以仙草就能活过来。”
闻言，二姨太转悲为喜，感激道：“多谢蛇仙大人。”这时，母蛇带着两条小蛇翻墙过来。两条小蛇嘴里各叼着一株仙草，母蛇对张月娥说道：“你当年的相助之恩，我们一直没有没忘。知道你因为难产而不能怀孕，我们一家就去寻找仙草。你吃了仙草身体就能康复，以后肯定能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听罢，张月娥非常感动，自己当初一念之仁，不但救了自己，还能得到一株仙草，看来真是善有善报。
秦翠娘贪财，迷失了人性，竟然要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之后，被刘员外送到了官府，县令将她打入大牢，让她接受律法的制裁。刘员外知道自己儿子能获救，很大原因是因为张月娥，所以送了张月娥一百两黄金。
张月娥用这笔钱，扶危济困，救了许多人。一年后，张月娥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天，她抱着孩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