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一口神奇的缸

 

民间故事:一口神奇的缸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湘西那片神秘的山林深处,有个臭名昭著的土匪头子,名叫张疤脸。他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横跨到嘴角,看着就让人胆寒。张疤脸生性残暴,坏事做尽,在当地称霸多年,搅得百姓不得安宁。当地政府多次派兵围剿,可湘西山峦起伏,林密草深,土匪们对地形了如指掌,每次都能巧妙逃脱,就算派出大队人马,也常常空手而归。

这天午后,阳光透过山寨的窗户,洒在张疤脸的大床上。他刚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突然想起什么,扯着嗓子冲门外吼道:“都死哪去了?来人呐!”

站岗的小喽啰听到喊声,吓得一哆嗦,赶忙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点头哈腰地问:“大哥,您有啥吩咐?”

张疤脸一翻身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去,叫几个得力的兄弟来,等天黑了,跟我去趟王家村,今天非得让王老爷子放点血,把他家祖传的宝贝交出来!”

张疤脸说的王老爷子,名叫王正良,是王家村有名的大户。传说他家传下来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王正良为人刚正不阿,性格十分倔强。张疤脸几次上门索要宝贝,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还被王正良一顿臭骂。张疤脸气得暴跳如雷,恶狠狠地撂下狠话:“要是再不交出宝贝,就血洗王家村,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夜幕刚一降临,张疤脸就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出发了。他们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行,走到半路,突然狂风呼啸,乌云像墨汁般滚滚而来,眼看一场暴雨就要倾盆而下。张疤脸抬头看了看天,想起离这儿不远处有一座破土地庙,里面还算宽敞,正好可以避雨。于是他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喊道:“兄弟们,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先去那儿躲躲雨!”

众人刚冲进土地庙没多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张疤脸骂骂咧咧地说:“这鬼天气,又让王老头多活一会儿。兄弟们,把酒菜都拿出来,先喝个痛快!”

土匪们纷纷拿出准备好的酒肉,在庙里毫无顾忌地吃喝起来。一时间,猜拳声、喝酒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他们就喝得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到了半夜,张疤脸从睡梦中醒来,起身走到庙外,只见明月高悬,雨早就停了,山林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转身冲着还在熟睡的土匪们喊道:“都醒醒,半夜干活不容易被发现,去王老头家捞一票!”

土匪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跟着张疤脸走出土地庙。张疤脸大步向前走,突然,一个手下“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张疤脸不耐烦地回过头,骂道:“你小子瞎叫什么?再叫老子把你的嘴缝上!”

手下哆哆嗦嗦地指着旁边,惊恐地说:“大哥,你看那缸!”

张疤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土地庙门口放着一口大缸,他瞥了一眼,不屑地说:“不就是个破缸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手下连忙解释:“大哥,你仔细瞧瞧。咱们来的时候,这缸就在这儿了,刚才下了那么大的雨,缸里怎么也得有点雨水吧?可现在里面却干干爽爽,一滴水都没有,这缸肯定不简单!”

张疤脸听了,觉得有点奇怪。他走近大缸,绕着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常。他找来一根火把,伸进缸里一照,发现缸底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裂缝,雨水不可能漏出去。

张疤脸虽然觉得古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心想还是找王正良要古董要紧。于是他对手下说:“先别管这缸了,办正事要紧,赶紧走!”

没多久,张疤脸一伙就来到了王正良家门前。张疤脸使了个眼色,一个手下心领神会,上前用力砸门。没想到,刚砸了一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开门的正是王正良。

王正良看到张疤脸,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问道:“张爷,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张疤脸恶狠狠地说:“少废话!东西准备好了吗?今天你要是再不交出宝贝,可别怪我不客气!”

张疤脸以为王正良肯定会继续推脱,没想到他却爽快地说:“东西我已经放在半路了,张爷没看到吗?”

张疤脸一愣,疑惑地问:“你放了什么在半路?”

王正良说:“一口缸啊!那可是我家祖上留下的唯一宝贝了。我把它送给张爷,实在是无奈之举,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我都没脸见人了。所以我偷偷把它放在土地庙那儿了。我想着土地庙是张爷来王家村的必经之路,您又见多识广,肯定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宝贝。怎么,张爷没见到吗?”

张疤脸“哼”了一声,瞪着眼说:“见是见到了,一个破缸有什么稀罕的?你别想糊弄我!”

王正良连忙解释:“张爷,我哪敢骗您啊!实不相瞒,这是口神缸,不管放什么东西进去,永远都是干燥的。哪怕下雨天把它敞开放在院子里,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被淋湿。”

张疤脸想起刚才缸里的奇怪状况,再听王正良这么一说,心里信了几分,但嘴上还是强硬:“我暂且信你这一回,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带着一帮土匪转身走了。

他们回到土地庙,那口缸还在原地。张疤脸立刻命令手下把缸抬回山寨。几个土匪找来绳子,把缸绑好,穿上木棍,刚抬起来走了没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走不动了。这缸又大又沉,比想象中还要难搬。

张疤脸皱了皱眉头,问手下:“谁有办法把这缸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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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机灵的手下想了想,说:“大哥,这缸又圆又重,不如像滚木桶一样,推着它走,这样又快又省力。”

张疤脸一拍大腿,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于是他安排两个土匪轮流推着缸前进。别说,这办法还真管用,速度快了不少。

缸被顺利运到了山寨,张疤脸满心欢喜,打算先睡一觉,明天再好好研究这宝贝缸。

可他睡得正香,突然被外面的喊叫声惊醒:“不好啦,官军来了!”

张疤脸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心里纳闷,自己的山寨藏在深山老林里,十分隐蔽,官军怎么会找到这儿?还没等他想明白,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几个荷枪实弹的官军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张疤脸被押进了大牢,他怎么也想不通,湘西山林广袤,自己又经常变换藏身之处,官军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王正良的计谋。那口缸根本不是什么神缸。王正良知道张疤脸不会善罢甘休,就主动联系了当地政府。政府表示,只要能确定张疤脸的藏身地点,就能一举将土匪们一网打尽。王正良冥思苦想,故意把一口缸放在土地庙门口,还在沿途安排了眼线。眼线看到张疤脸一伙朝着王家村赶来,等土匪们进了土地庙躲雨,就把缸倒过来,让缸口朝下。等雨停后,再把缸恢复原状,这样一来,缸里自然就是干的了。张疤脸果然上当,相信了这是口神缸。他让人推着缸走,缸底部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官军顺着这道痕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土匪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