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救人后得驴,娶妻时被岳父刁难,驴说卖了我可娶妻

 

民间故事:男子救人后得驴,娶妻时被岳父刁难,驴说卖了我可娶妻

李拾,宋朝雍熙年间恩州人氏。幼年被人遗弃,差点夭折路旁,幸得寡妇李刘氏捡拾,方才保住一命。

刘氏无子,捡到孩子后悉心抚养,因路上捡拾而得,故为其冠以夫姓李,取名拾。李拾在刘氏手中长大,不知生身父母是谁。

刘氏苦命,早年间丧夫,孩子也没有留下一个,一个人苦熬生活,了无生趣。幸得李拾,视如己出,妇人有了依托和期盼,李拾也感受到了人间温暖。

娘俩相依为命,日子清苦,却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刘氏家贫,盖因刘氏一妇人,实无挣钱良方,平日里为人做些针线,靠着勤劳和俭省,养大了李拾。

自打懂事起,李拾便知道自己是被母亲捡拾而来。十来岁时,已经深切明白母亲之不易,更感念母亲常饿着肚子让自己吃饱,小伙子对刘氏孝顺。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从十五岁开始,李拾便开始主动担起家中负担,他先是擓着篮子就近卖些东西,后来挑担子卖货,成为了一个货郎。

小伙子人勤谨,且脚踏实地,为人善良,被周边村里人喜爱,家里需要什么东西,也都是等他去了才买。他知道大家心意,也常常帮助别人。

刘氏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满意,家中常有欢笑传出,如果当年没有捡拾此子,刘氏不敢想象如今的自己该有多么难熬。

娘俩二人,皆怀感恩之心,生活普通平凡,但这样的平凡生活,在李拾十八岁这年被打破。事情缘由,皆因李拾在路上搭救一落难书生。

Ⅰ:荒野里书生落难,盛夏日李拾送人
李拾卖货,全靠步行,早出晚归。早上挑担子从家里出发,晚上方才得回。每日早上,刘氏为儿子准备干粮和水,放置于货担角落,李拾挑担出去,中午时会找个僻静处吃下。

他不舍得在外面吃东西,做的本就是小本生意,大生意怕赔,小生意怕吃。如若是个贪吃之人,怕是一文钱也积攒不下,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他倒也不觉辛苦。

因为人踏实,也因为小伙子名声不错,已经有媒婆上门给说亲,说的是邻村一户姓郑人家,郑家家中无子,有三个闺女,大的已然嫁出,小的想要招婿进家,中间的欲外嫁。

虽然有人说亲,可李拾感觉自己家贫,人家不一定愿意,他也并没有太过上心,仍然安心做着自己生意。可没料到郑家竟然同意下来,匆忙订下了亲事。不过,李拾和郑家二女儿从来没有见过面。

这一日,他挑着担子,摇着拨浪鼓叫卖一个中午。天气已经入夏,酷热难当。眼看天已中午,人们都在家中吃饭休息,他挑着货担到了村边树下,想要趁着树荫休息,并且把带来的干粮吃下。

不料刚放下担子拿出干粮,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抢走了他的干粮。

李拾不由得勃然大怒,转头一看又消了气,抢他干粮者是个书生打扮的人,面黄肌瘦,脸色非常不好。此人似乎饿急眼了,抢过干粮便向嘴里塞,却因为吞咽太急而剧烈咳嗽。

李拾无奈看着此人,递过自己带的水说道:“兄台何必如此心急?你饿便让你吃,但需慢食,如此心急怎么能行?”

这书生接过水去送食,片刻后便将他所带干粮和水尽数送进肚中,由于吃得匆忙,书生躺在地上呼呼喘气。

吃点东西也能累着?

李拾感觉奇怪,同时还觉得这书生病入膏肓,情况怕是不妙。

果然,休息一阵后,书生先是行了一礼,接着泪眼汪汪看着他说道:“小生饿得急,失礼了!”

李拾摆了下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同时也好奇这书生怎么会如此狼狈。

书生声称自己叫孟贞,历亭人,本是出来游历,不想路上被强人抢了财物,又突染重疾,天气炎热,行走困难,恰好碰到李拾吃东西,他饿急之下才会出手相抢。

听明白后,李拾对孟贞生出了不忍之心,看对方年龄和自己相仿,却面黄肌瘦,如此下去,他怕是会倒在荒野之中,可怜他家里人还并不知情,万一死在路上,家里人又上哪里去寻子?

思来想去,他想要走的步子就是迈不开,他这般善良之人,做不出将孟贞扔在这里,自行离开的事。

最终,他决定带孟贞回自己家,休养几天,待病情减轻,他可以赶回去,好让家里人放心。

孟贞一听大喜过望,泪止不住流的同时,连连道谢。

就这么着,本来是外出卖货的李拾,却捡了个重病的书生回家。到了家中,刘氏万分惊讶,待明白了孟贞境遇,刘氏顿时同情起来,赶紧给孟贞和儿子做了热乎饭菜。

吃过后,孟贞唉声叹气,李拾和母亲也面面相觑。

孟贞的意思很明确,他感觉自己的病一天天加重,万一在李拾家休养却死于此处,那他死也不能瞑目,他得死在自己家里。

李拾和母亲犯愁,孟贞所想是有道理的,他家中有父母,此时并不知道儿子重病在外,假如从此再见不到儿子,两位老人又该如何思念和悲伤?

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怎么才能帮到孟贞呢?

娘俩心太过善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病人而犯愁。

思来想去,李拾有了主意,历亭并不远,如果是身体强健之人,几日便可到。孟贞重病,无法独自行走,不如自己送他回去。

刘氏一听,虽然害怕儿子在路上出意外,可最终还是同意了儿子决定,只是叮嘱他一定快去快回,且莫在路上耽搁。

母亲同意下来,李拾不再犹豫,对孟贞说明自己所想后,就带着他出发而去。

孟贞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声称自己如若到家,一定要报答李拾,如果自己就此病死,则当牛作马来报答。

李拾送人,本是良善,又何尝想过什么报答?孟贞的心情他理解,当牛作马就算了,自己还没有如此德行。

孟贞行走太慢,一步三喘,李拾多数时候需要背着他前行,路上走得极慢,十五天后,方才进入历亭。可李拾并没有太过兴奋,因为孟贞的状态非常不好,他的病似乎更加重了,整晚睡不着,剧烈咳嗽,还会带出血丝。

这种情形,用病入膏肓绝不为过,他在为孟贞的性命担忧。

按照孟贞指引,他将人背到地方。孟贞家属于小富,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读书游历,那都需要钱财支撑。

可孟贞父母吝啬,一见儿子被陌生人背了回来,他们心疼儿子,竟是冷落了李拾。

孟贞也是在路上硬吊着一口气,想要赶回家中,此番进家,这口气松懈,马上就不行了。

他跟父母说明,李拾人品贵重,自己幸好遇到了此人,如若不然,自己定会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希望父母能好好报答他。

他交待完便死去,李拾一阵伤感,十几日同行,人说没就没了,他为孟贞感觉可惜。

孟贞父母失去了儿子,伤心是一定的,可吝啬劲上来,并不愿意按照儿子所说去感谢李拾,不冷不热。

李拾送人,本也没有想过报答,纯粹是看孟贞重病而不忍心,既然人已经送到家,他就该回去了。至于孟贞父母所为,虽然让他不喜,却也并不怨恨,他想着人家是刚失去儿子太过悲伤,所以才会冷落他。

一个善良之人,总是把别人向好处想,李拾正是如此。

就这样,送孟贞回来的李拾什么也没有得到,孟贞父母更是连盘缠都没有给,任由他离开而去。可李拾在路上却遇到了奇怪之事。

Ⅱ:半夜时李拾捡驴,回家后刘氏为难
李拾着急回家,因为怕母亲刘氏在家中担心自己。

他长这么大,并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离开母亲这么久过,如今他去送人,母亲虽然没有阻拦,可心里担心是肯定的。

如何能让母亲不担心?唯有早回到家,才能使母亲安心。

所以,他在路上并不停留,半夜也不影响赶路。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正赶路的他遇到一帮生意人,这些人劝他不要再向前,因为前面没有客栈,而且有一片密林,密林之中偶尔会有强人出没,万一碰到,就会倒霉。

李拾对这些人表达了感谢,却并没有按照他们所说停下过夜,一个人接着前行。

就算是有客栈,他也不会去住,而且他之前卖货时,有过赶夜路经验,经常是五更天起,夜间方才回家,夜路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到了半夜,他果然行至密林边上,密林之中有小路,白天是个歇脚的好去处,但晚上却没有人敢在此停留。

他进入密林后,行至一柱香的功夫,突然听到树后传出嘿嘿的笑声。

转头一看,从树后闪出几个人,盯着他吃吃笑。

他心向下沉,这是真遇到了生意人嘴里所说的强人,如何是好?

“各位,我就是个寻常赶路之人,身上仅有的盘缠也快用光,大家都是受苦人,放我走吧?”

他对这些人恭敬,可这几个人却并不领情,手中铁刀不住挽着刀花逼近他。

李拾心中暗惊,想想自己,长这么大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此番更是心生不忍前来送人,却在密林之中遇到这些强人,难不成这次要命丧此处?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树林中突然响起一阵蹄声,不仅是他,就连几个强人也是不解,一起转头循声而望。就见密林中跑出一头毛驴,此驴高大,奔跑迅速,行至几个强人身边,后蹄猛扬,对着几人便踢。

几个强人吓了一跳,正欲将驴团团围住时,驴却闯过一人到了李拾身边。李拾同样也在慌乱之中,见驴近身,他抓着驴背鬃毛,翻身骑了上去。

驴发足狂奔,将几个强人甩在了密林之中,惹得几人叫骂不休,却也只能是徒劳。

李拾俯身在驴背之上,心中恐惧,想要喊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喊,而且看驴的架势,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只能听之任之,闭眼由着驴跑。

一下子跑出去十几里路,驴才放缓脚步,呼呼喘气。

驴不是马,也不是骡子,耐力和速度都不及这两者。李拾这才得以下驴,心惊胆战看着这头驴,驴一双大眼回望他,似有得意。

“这……感谢驴兄救命之恩!”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口感谢,驴转身低头吃草,一尾巴抽在他脸上,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回应。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驴跑了出来,主家肯定很着急。可如果去送驴,就需要回到密林之处,强人肯定还在密林中徘徊,自己再去就是自投罗网。

想到此处,他对着驴说道:“驴兄可自行回去,我也要回家,咱们就此别过。”

他说完就走,驴却一直跟着他。他走驴也走,他停驴也停。

这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难道这是头无主之驴?要知道驴可是值钱东西,如果平白捡到一头驴,那就跟平白捡到一笔钱差不多,李拾很是慌张和激动。

这般想着,他接着向前赶路,并且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假如是有主的驴,主家肯定在寻找,一旦有人寻找,他就将驴还给人家。

不想一直回到家中,并没有人找驴,驴也跟着他回了家。

他此一去便是二十多天,刘氏在家中每日担心,此时见儿子回来,刘氏非常高兴。又看到他带着一头驴,刘氏也不是解。

李拾怕母亲担心,没说自己在密林遇险之事,只说在半路捡了头驴。

刘氏非常高兴,赶紧给驴割草喂食,驴在院中来回跑动撒欢,似非常高兴。

刘氏也有一件事要告诉儿子,之前他订亲的郑家在前几天送来信,意思没有明说,但刘氏听出来了,郑家是想要反悔。就在刘氏为儿子难过伤心之时,事情又有了进展。

媒婆说郑家态度改变,但并不是完全失去希望。而且据媒婆所说,郑家之所以态度改变,是因为郑表想让女儿嫁给别人,可是那郑家二女儿郑凝儿却不同意,郑凝儿却说李拾对她有救命之恩,既然已经定亲,所以她要嫁就嫁李拾。

李拾听得一脸茫然,虽然订了亲,可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郑凝儿,谈何救命之恩?这郑凝儿莫不是弄错了?

刘氏伸手点头眉头:“我儿做过的事情太多,怕是忘记了,你十五岁时,在河边搭救的那个姑娘……”

听娘亲这么一说,李拾猛想起来了。十五岁时,他还没有挑担子卖货,经常擓着个篮子到别村去兜售东西,一次大雨后路过河边,发现水里有个人在扑腾呼救。

他根本没有多想,一头扎进河中,把人给救了出来。

救出人后才发现是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姑娘,姑娘是因为路滑失足落水,幸好有李拾路过并且出手搭救,否则她就会淹死河中。

李拾事后并没有得到感谢,因为姑娘家里穷,也实在拿不出感谢之物。他救人的出发点也并不是感谢,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告诉了人家自己名字。

此事已经过去几年,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媒婆说亲,竟然说的是此姑娘?而且让他想不到的是,姑娘竟还记得他的名字。

李拾挠了挠头说道:“娘,婚配之事,得父母之命,这郑凝儿同意,父亲却不同意,这事情怕是要黄。”

刘氏明白儿子的意思,也的确是,郑表不同意,不吐口,郑凝儿休想嫁到他们李家。

也就是说,光是姑娘同意没用,得她父母都同意,这件好事才能成。

“罢了,娘,以后再说吧,这时候孩儿还是先攒钱要紧。”

听了儿子的话,刘氏苦笑,儿子平时卖的那些针头线脑,挣的钱刚够他们娘俩吃喝,哪里能积攒下钱?而且还要积攒下娶媳妇的钱,这难如登天,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不如先抓住,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再说。

娘俩想得并不一样,李拾比较现实,也想清楚了自己家的情况,所以并不奢望能娶到郑凝儿。

而刘氏所想,则是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郑凝儿愿意,这就说明有些可能,说不定她父亲会改变决定呢?

娘俩正在说话,媒婆突然上门,说郑家想请李拾过去一趟。

李拾和刘氏面面相觑,他刚从外面回来,郑家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样请自己过去一趟又是什么意思?郑表不是反对这件事吗?既然反对,又何必请自己过去?

刘氏虽然疑惑,可一听还是非常高兴,赶紧让儿子换上一件像样的衣裳,随着媒婆去郑家,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一头雾水的李拾跟随媒婆去了郑家,郑家也是穷苦人家,且没有儿子,在村里多被人欺负。郑表本人有些狡黠,盼着三个女儿能给自己带来好生活,大女儿已然出嫁,小女儿准备招婿进门。

招婿进门,就需要家里有住的地方,他原本的意思,是前两个女儿外嫁后,小女儿招婿时并不会太麻烦,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招婿进家也需要花钱,他在没钱的情况下,就开始后悔让二女儿跟李拾订亲,他想让二女儿嫁个条件好的人家,拾得聘礼,用来给小女儿招婿。

所以,郑表不愿意李拾为自己女婿就可以理解了,他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让二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

但郑凝儿刚烈,她知道父亲所图,所以也做了一些事,正是她做的这些事,逼得父亲不得不让步,这才有了让媒婆请李拾上门的事。

郑表看着像是对二女儿妥协,其实是为了为难李拾。

随着媒婆而来的李拾对这些毫不知情,只觉得郑家气氛沉重。可他并不紧张,因为他觉得黄就黄了,自己总不能硬娶人家女儿吧?

Ⅲ:打主意郑表刁难,卖驴后李拾得妻
郑表心中憋着一肚子火,按他的意思,他想反悔就反悔,李家贫穷,主动权在他手里。而他之所以坚决反悔,是因为有个员外要纳妾,出的钱让他很是心动。

不料想郑凝儿昨天听说这件事,当晚就悬梁,差点死在屋中。

吓坏了的郑表思来想去,他想出一个主意来。

女儿要嫁给李拾也行,但需出三千二百钱聘礼,如果出不起,女儿就不能嫁。

郑凝儿知道父亲贪财,她也想着李拾应该会凑出三千二百钱聘礼,因为李拾一直都在卖货,而且名声极好,不会半点积蓄也没有。所以,她就答应了父亲所说。

郑凝儿根本不知道三千二百钱对于李拾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更不知道,李拾平时卖货,挣的钱除了和娘亲吃喝花销,能节余下来的实在有限。

郑表斜眼打量李拾,李拾不卑不亢,也正视着他。

李拾心中无愧,婚配这种事是你情我愿,他也不是非要娶,更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之事,他有什么必要对着郑表低三下四?况且他几年前还救过郑凝儿,算得上是郑家的救命恩人,他们虽然不感激,至少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吧?

“此前订亲,太过匆忙,如今事情有了变化,所以找你来谈谈。”

郑表的言语还算客气。

紧接着他就重重叹了口气,先对媒婆和李拾说了一通家中困难之类的话,接着就说了自己膝下无子,唯一的希望就是三女儿招婿进家,可招婿进家需要钱财,这些钱财的唯一希望就是二女儿出嫁时能得到一笔聘礼。

李拾算是明白了,这郑表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钱,这恰恰是他最缺的,所以他看向媒婆,既然如此,让自己上门干什么?郑家可以直接拒绝,让自己上门岂不是多此一举?

郑表见李拾的表情,自己非常满意,就苦下脸说道:“小女太倔强,所以想请你亲自拒绝这件事,好让她死心。当然了,如果能出得起三千二百钱聘礼,倒也可以考虑。”

李拾恍然大悟,怪不得让自己上门,要么自己就出三千二百钱,要么自己就亲口对郑凝儿说不娶。

他感觉挺没意思,同时也感叹郑表的谋智,最终,他决定要亲自去告诉郑凝儿,自己娶不起,出不起三千二百钱,所以这件事就算了。

郑表一听大喜,赶紧让女儿出来。李拾一看郑凝儿就大吃一惊,先前所谓的订亲,他连人家面都没有见过,此时一见,发现郑凝儿貌美,几年前水中救人时,感觉还是个小姑娘,短短几年,竟出落得如此漂亮。

郑凝儿要单独跟李拾谈话,郑表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带着媒婆出去。

见爹和媒婆出去,郑凝儿一双大眼中流出泪来,看着李拾施礼:“公子救我!”

李拾顿时不知所措,什么叫救她?她有危险?

“几年前公子便救过凝儿一次,这次还望公子再次搭救。”

见李拾茫然,她便将父亲欲让自己嫁给别人之事说了出来。她说是嫁,别人却并不是娶,因为是纳妾,她心中不情愿。

可是,李拾又怎么救她?他并没有三千二百钱。

如此娇女,给别人做妾,的确可惜。李拾本来怀着无所谓的态度而来,此时却又生起了不忍之心,左思右想,他安慰了郑凝儿,说自己回去想想办法。

郑凝儿这才收起哭泣,李拾告诉郑表,让他等自己几天,如果凑不出钱,他合该不娶郑凝儿。

郑表同意,因为他知道,李拾凑不出这笔钱。

李拾回到家中,跟刘氏说了郑家条件,刘氏一听便愁容满面,儿子多年挑担子卖货,娘俩省吃俭用,所积攒不过百十钱,三千二百钱,他们是绝拿不出来。

李拾安慰了母亲,细细想了自己的处境,郑凝儿不愿意给别人做妾,可是她父亲为了钱财而坚持。自己虽然和她以前订过亲,但中间横着她父亲这座大山,自己出不起三千二百钱,这件事只能以自己放手,郑凝儿嫁给别人为结束。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了打响鼻的声音,他转头一看,那头驴脑袋凑在他边上。他伸手将驴脑袋拨开。驴却又伸头过来:“苦恼什么呢?为娶妻的事?卖了我可娶妻。”

他吓得差点跳起来,这驴莫不是成精了?竟然开口说话?

“我是孟贞,父母吝啬,你送我回家,他们竟是没有感谢。况且我也发过誓言,说要当牛作马报答你,要不然,你可是就死在密林之中了。不过,我虽化为身为驴,却是最后一口气吊着,不几日便会死去。与其这样,不如你将我卖掉,少三千二百钱不卖,自然会有人买,卖了我后,你用来娶妻,岂不正好?”

李拾听得半张着嘴,这头驴大嘴一张一合,吐出人言,看着既恐怖又可笑,但它所说却是实情,难不成它真是孟贞所化?

刚想到这里,驴用嘴拱他,他身子一晃醒来,原来刚才思虑过度,竟沉沉睡着。驴发人言,不过是梦中所想。

醒来的他不由得苦笑,可将他拱醒后,驴却转身出门,他赶紧在后面跟着。驴一直向前走,到了集市之上,有人打听驴多少钱卖,他随口说少了三千二百钱不行。

片刻后就有人出钱购买,他拿着钱恍若做梦,驴却跟着别人而去,临走时还用尾巴甩了他一下,似在告别。

他拿着钱转回家中,带着媒婆直奔郑家。郑家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凑出了这笔钱,说过的话也不能不算,只好答应了这门婚事。

李拾怕他会再变卦,一经答应就抓紧准备,十天后便迎娶了郑凝儿。

成婚时,有人来吃席,说起一件怪事,有人花三千二百钱买了一头驴,回到家一天驴就死去,而且化为浓烟消失无踪。敬酒的李拾听到后,想到那个怪梦,心中暗暗称奇。

婚后,郑凝儿甘心贫穷,和李拾夫妻恩爱,对刘氏孝顺,人人都羡慕李拾娶得娇妻。

十年后,刘氏病故,李拾和郑凝儿则在七十三岁时同日无疾而终。两人共育有两男两女。

李拾梦驴之事,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