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心善,救下受伤狐狸,狐狸说:快回去,千万别饮酒

 

民间故事:男子心善,救下受伤狐狸,狐狸说:快回去,千万别饮酒
明朝嘉靖年间,同州白水县的杜家壑村座落在西安府,成为当地一颗璀璨的明珠。村中有一处清泉,水质清澈,甘甜宜人,传说这是“酒神”杜康的故里。

是否真有“酒神”杜康曾居住于此,如今已无人能够考证。然而,杜家壑村内姓杜的村民几近占据了全村的八成。尽管如此,专事酿酒的家庭却屈指可数,而杜家酒坊则是村中唯一一家能够傲然挺立的酒坊。

酒坊内传出的酒香扬名四方,十里之外即可嗅到这独特的香气。许多外地游客闻名而来,只为一尝杜家酒的独特风味。

如今,酒坊的老板姓虞,名叫天乙。他原是平阳府的一位仕宦之家,但在幼年时失去父亲,随母亲流落至此。杜家酒坊的前任老板杜明周看到母子二人的困境,便留下他们在店里工作。随后,他还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杜宛萱嫁给了天乙。

老杜之所以把女儿托付给天乙,是因为他实在是个能干之人。尽管酒坊门面虽大,但实际上雇佣的伙计寥寥无几。不论是高处作业、搬运重物,还是繁重的酿酒工序,从搅拌原料到灌装装瓶,这些繁重的工作天乙都能应付自如。

随着杜明周和老夫人相继离世,虞天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酒坊的老板。然而,杜家酒坊的名字并没有因此改为虞家酒坊,天乙仍旧默默地从事平凡的劳动,上下打理的多半还是靠杜宛萱。

虞天乙最大的兴趣就是饮酒,丈人在世时他还会有所克制。然而,如今情况不同,他成为了酒坊的大老板,再也没有人敢阻止他畅饮几壶。失去了杜家的约束,尽管工作仍未减少,但他对酒的热爱却愈发强烈。

“天乙啊,俗话说得好:小酌怡情,贪杯伤身。这酒可不是能多喝的。”宛萱终于忍不住劝说天乙。

“非也非也,娘子未必明了,天乙可是酒不离口的活人!哈哈哈……”天乙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尽,仰天大笑。

宛萱观察着丈夫,他虽然对酒情有独钟,却从未真正喝醉过,工作也毫不耽误。毕竟,自己的酒坊都能由他独自一人管理,又何必太过担忧?

相较于那些游手好闲、四处惹是生非的无赖,天乙算是个负责任的人。宛萱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心情舒畅。

天乙每日依旧辛勤劳作,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坐在酒坊厅堂里品味美酒。眨眼间,娘的祭日即将到来,天乙准备好了祭品,背上包袱,即将独自回到平阳去扫墓。

“娘子,这次我要走很远,得月余才能回来。你就在家里看好酒坊,我自会尽快归来。” 天乙对宛萱说道。

“可不……”

“为何不可?娘已经过了三年的丧期,之前有丈人在,如今只有你我两人,酒坊不能无人照管。娘子,你且留下,我去就是了。”

宛萱想了想,发现天乙的话也有些道理,便再三嘱咐他在路上不可贪杯误事。她自会独自打理好酒坊的一切,等他早去早回。天乙朝着宛萱点了点头,微笑着启程了。

宛萱和天乙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平时两人虽然没有太多甜言蜜语,但心照不宣。对于天乙,宛萱除了他爱喝酒这一点之外,也没有其他太多的挑剔。

暂且不提宛萱,光说天乙一路上晓行夜宿,随身携带着几袋杜家酒,边喝边走。不到半个月,他已经进入了平阳的境内。

祭拜过老母后,天乙思考着没有亲戚可借宿,而他已经品尝过了杜家酒,心情也醉醺醺的,于是决定在城里过夜,第二天再启程回家。

正在一家酒楼里,他点了两个下酒菜——一盘酱牛肉和一盘烧鸡腿,准备好酒袋,准备享受美好的一顿。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闯入酒楼,抢走了天乙唯一的一袋酒。

“嘿!你在做什么?”天乙大声叫嚷,再好的菜也少了酒怎么行?他急忙追了出去。

然而,小乞丐犹如一条灵活的泥鳅,左冲右突,穿梭于大小街巷之间,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天乙急追不及,但他还是站在巷尾喘着粗气,希望能够找到小乞丐。

“老兄,出来吧!还我的酒来!”天乙不甘心就这样失去酒,高声呼喊道,“要不,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我请你!”

街上的行人看着这个魁梧的大汉如此奇怪的行为,都避开了他,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咯咯咯……”

就在天乙感到无奈之际,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这笑声与宛萱的笑声有些相似,却又带着一丝刺耳。

天乙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年轻女子正掩面而笑。她的眉眼之间似乎有几分宛萱的影子,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宛萱的笑声总是温暖宜人,而这位女子的笑声却有些刺耳。

在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正伸手扯女子的裙角。

“你这丫头还不快走!看那大汉可不是好惹的主。”老头摇晃着脑袋对着女子吼道。

“大叔,我不怕,又不是我拿了他的酒!”女子放下衣袖,瞪了一眼正在盯着她的天乙。

“姑娘,你可见到一个这么高个子的小乞丐从这里跑过吗?”天乙用手比划了一下。

“没有见到,咯咯咯……”女子边说边又笑了起来。

“姑娘,你笑什么?”天乙也很好奇,这女子为何老是一看他就笑。

“你这人真有趣,”女子认真地看着天乙说道,“我瞧见有趣的人就想笑,咯咯咯……”

“真是无理取闹!”天乙一甩衣袖讨了个没趣,心想不如回酒楼喝酒。

天乙回到酒楼后,正想沽点酒来下菜,没成想那女子和老头却正坐在他的餐桌上,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女子一边吃还一边夸,说菜好吃,只是这酒就差了点。

天乙一闻,那不正是自己的杜家酒吗?他火冒三丈,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前就从女子手中抢过了酒袋。

“你这酒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是说要请我们一起吃肉喝酒吗?怎么反倒又问起我来了?”

“你,你们!”天乙十分愤怒,指着这老一少两人竟然无言以对。

“文萱啊,我都说了,他这人不好惹,你看看,你看看!”女子身旁的老头又高声叫嚷起来。

“明明是他说请我们的,我们这是盛情难却!”女子嘟起小嘴,对着天乙瞪大了眼睛。

“好!”手里握着酒袋,天乙心情为之一畅,也不想再追究这酒是如何得到的,“咱们来个豪饮畅谈,哈哈哈……”

“这酒是不会使人醉倒的!”就在天乙要陶醉于美酒时,女子突然泼出一盆冷水。

“你说什么?这可是名闻遐迩的杜家酒!”天乙不服气地反驳道。

“正是这杜家酒,不懂喝酒的人才会醉,懂得品味的人自然不会。”女子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天乙手中的酒袋。

天乙看了看手中的酒袋,又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女子。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对杜家酒了若指掌,可从未真正感觉过醉。

他摇了摇头,不愿意轻信这女子言辞毫无根据。

“这话不通!”天乙大口喝了一口杜家酒,顿时神情自若,“杜家酒广为人知,是否醉人全看个人酒量,与酒无关。”

“你对自己的酒量有多有自信?”女子站起身问道。

“我向来能喝酒,千杯不醉自是小事。”天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如试一口我的酒!”老头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酒袋递给了天乙。

天乙作为酒坊老板,对酒的热爱无人能及。二话不说接过酒袋,猛地灌了下去。这酒入口甜中带酸,最后又带有一丝辣味,让天乙觉得醇厚至心底。

一口酒下肚,他感到仿佛登入仙境,如果再来一口,简直可以媲美神仙。

那酒袋里只有一口酒,天乙把酒袋颠倒过来,可却一滴也没有留下。天乙心想,如果早知这酒如此美妙,应该细细品味才对,可惜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女子看着天乙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再次发出一阵嘲笑声。天乙醉眼朦胧地望着她,他的眼中竟然映照出宛萱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这陌生女子早已变成了熟悉的宛萱。

“宛萱,你也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好好打理酒坊吗?”天乙艰难地站起身,却感觉到身体的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他迷迷糊糊地回到家,当他再度清醒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是宛萱。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意识到,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是第一次醉成了这个模样。

“天乙,你醒了。”宛萱柔声说着。

“娘子,我……”天乙欲言还止,宛萱却用手指轻抵他的唇。

“不必多言,我已了解。”只有宛萱和他有着心灵的默契,天乙想着。

“快起床,你这个臭小子!”天乙正欲将宛萱拥入怀中,却突然被岳丈捉住耳朵,生生拖出了房门。

“哎哟!”天乙疼得龇牙咧嘴。

岳丈放开那双老茧满目的手掌后,天乙定睛一看,险些跌倒在地。岳丈明明在半年前已经辞世,他的丧礼是天乙亲手办理的,怎么又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这……”天乙欲言又止。

“去干活!”岳丈冲上前,一巴掌甩在天乙后脑。

“呀!”天乙头痛欲裂。

“前几日学的酿酒秘方,难道全忘了?”岳丈戳了戳天乙的肩膀。

“天乙还没学到秘方。”尽管已经管理杜家酒坊,但天乙还没来得及学到酿酒的秘方,岳丈就病故了,而岳母也跟着辞世。

岳丈平日温和和蔼,为何今日却如此变态对待天乙?对于酿酒秘方,天乙虽然曾在岳丈面前看过一次,但老人总是神秘兮兮,从未真正教导他。粗心的天乙并没有认真去记忆,何况他对酿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岳丈居然问及秘方,这岂不是怪事?天乙心中疑惑,岳丈未曾真正传授给他,怎么会突然关心他是否记住?

天乙对饮酒着了迷,同样对酿酒充满了痴迷。他对酒坊中酿酒的每一个步骤了如指掌,却始终无法自己动手酿出如岳丈般甘醇的美酒。

多年前,天乙曾多次尝试,甚至亲自挑选村口清泉酿酒,结果酿出的酒要么过于酸涩,难以下咽,要么过于辣,总是达不到他的期望。尽管如此,他并未向岳丈请教,因为岳丈的酒艺在他心中是无法企及的高峰。

一天,岳丈突然变本加厉地逼着天乙默记酿酒秘方,甚至动辄打骂。天乙感到奇怪,他只是喝了一口老头的酒,为何就回到家中?岳丈为何又活过来了?是不是那女子和老头在捉弄他?

一瞬间,天乙下定决心,趁岳丈不注意溜出了家门。可刚一踏出门槛,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感觉头昏眼花,仿佛置身梦幻之中。

咯咯的笑声渐近,天乙慢慢地睁开眼,只见一双巨大的眼睛盯着他。他吃了一惊,连忙跳了起来,差点撞到眼前的大眼睛。

女子突然纵身跳到一旁,露出诡异的笑容。

“怎样?你感觉到醉意了吗?”女子坏笑着盯着天乙。

“这是什么鬼酒?醉不醉倒是其次,关键是你们这些妖人搞的什么鬼道!快把这酒收了吧。”天乙一甩手,将小酒袋扔在酒桌上。

“哈哈哈……”老头见状大笑,“文萱,我们还是回去过安闲日子吧,别为难这位榆木脑袋了!”

“没有理由,你们俩何必纠缠我?”天乙已经没心情再喝酒,更别提吃饭了。他拿起包袱,大步流星地走出酒楼,决定找个地方住下,准备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就出发。

“大哥,你不打算……”

女子和老头在天乙身后低声交谈,但他已经决定不再理会这对老少的胡闹。

夜深了,天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回想白天喝下老头的酒后的奇妙感觉,那种飘渺如仙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异境,但随之而来的头痛感却是不堪重负。

这酒相较于岳丈酿制的酒更加辛辣,但却欠缺了岳丈酿酒的甘美。虽然喝时畅快淋漓,但后劲太过强烈,头痛欲裂,且头沉脚轻的感觉仍未散去。

天乙陷入奇思妙想,若将这酒的长处与岳丈酿制的酒相结合,岂不是可以得到一种上等美酒?既能品味美酒之香,又能享受微醺之妙。这正是天乙多年前一直追求的品酒极致,他心中埋藏的欲望再次觉醒。

次日,天乙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街上四处游荡。他希望能再次遇见那位老者和年轻女子,或许可以获取一些酿酒的秘方。

然而,那两个人似乎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天乙站在街头心急如焚,后悔昨天的冲动行为,错失了一个可能的机会。无奈之下,他只好独自上路,准备返回西安府。

“兄弟,你可曾看到一位美丽的女子,旁边还有一位矮个子的老者?”不久后,天乙遇到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他上前搭话。这难道不是昨天的老少二人吗?天乙心中一亮。

“我也在找他们!”天乙正为找不到老少二人而苦恼。

“太好了,不如我们一起寻找吧?”少年向天乙一拱手,“我叫邵三郎,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天乙和邵三郎相互介绍后,决定一同寻找那位老者和女子。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前行,天乙得知,那位女子叫杜文萱,竟然和他妻子宛萱的名字只有一个字之差。

对比文萱和宛萱的相貌,天乙感慨不已,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人物。

老者名叫杜老汉,是文萱的大伯。他们经常四处游历,极少停留。杜老汉是一位酿酒高手,所到之处的酒坊无不知晓他的名号。因此,总有人邀请他们参观,吃穿用度也从不愁。

邵三郎则是邵家酒坊的三公子,年方二十,尚未成婚。他向天乙描述自己初次见到文萱时的心动,一直追随而来,却总是差一步。

虽然三郎看起来和天乙一样豁达,但他对文萱的喜悦之情显而易见。天乙却并不以为意,直言自己只是为了获取酿酒秘方而寻找二人。然而,三郎对天乙的真实意图心存疑虑,认为天乙是别有用心。

邵三郎取出自己酿的酒,邀请天乙品尝。天乙仅尝了一小口,这酒淡而不浓,略带涩味,口中余味回甘,和杜家酒相比有明显差异。

“这酒三品不足,四品有余。”天乙摇了摇头,吐露出对酒的品评。

突然,天乙发现路中央有一只白色狐狸躺在地上,正在舔舐一条后腿。狐狸时而发出低嚎,后腿上的毛已被血染成鲜红。

“哈哈!它就在这里,我正打算抓来泡酒!”邵三郎跃下马,欲向狐狸扑去。

“三郎,不要伤它!”天乙连忙拦住邵三郎,用一块布带捂住酒袋口,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接着又将口中的酒朝布带上喷去,将整条布湿透。

“天乙兄弟,你难道不知这狐狸身上的毛皮对酿酒可是极好的材料?”邵三郎试图再次靠近狐狸。

“三郎,不可伤害它,不如让我给你包扎一下。”天乙强烈制止邵三郎,同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奇迹般的是,邵三郎竟一动不动,只得点头示意。

“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忍一忍。”天乙小心翼翼地接近狐狸。

狐狸似乎听懂了天乙的话,静静地让他用布带包扎断腿。包扎完毕后,狐狸舔了舔布带上滴落的酒浆。

“看来它似乎也喜欢饮酒?哈哈哈……”天乙轻轻摸了摸狐狸的头,将邵三郎剩余的酒都倒进了狐狸的嘴里。

“兄弟,你也别这样,酿酒秘方不可轻易泄露。”邵三郎见天乙直接将自家酒倒给狐狸,心中不禁嘀咕。

“三郎,这酒有止痛和活血的功效,它需要这样的治疗!”天乙对邵三郎解释道。三郎虽然心有不满,但见狐狸似乎真的需要这样的治疗,也只能忍耐。

狐狸喝完酒后摇晃着站了起来,向天乙点了点头,然后踉踉跄跄地消失在草丛中。

“公子,快回家,千万别再饮酒!”突然,天乙听到一位老者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他四处寻找,但并没有看到有老人在路上行走。

“三郎,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天乙回头问邵三郎。

“天乙兄,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样的荒郊野地哪会有人?你我有缘相见,不如到前方的酒家喝上一杯,如何?”三郎拉着天乙向前走。天乙犹豫了一下,心想这是个品酒的好机会,便跟随着三郎一同前往。

不久,两人来到了一个小镇,镇上有一家小酒馆。夜幕降临,三郎特意与店家预定了一个隔间,点了一桌美味佳肴。他斟满了自家的酒,准备和天乙一较高下。

天乙端起酒杯,闻到酒香与白天所饮有些不同。他突然想起路上那老者的耳语,警告他不要再饮酒。

他犹豫地放下酒杯,借口肚子疼欲寻厕所。实际上,天乙并未远去,而是悄悄爬上酒馆屋顶,打算一探三郎的底细。他发现酒馆里除了他和三郎,再无其他客人。

这时,杜老汉和文萱走进酒馆,二人谈笑风生,毫无长幼尊卑之分。店小二上前拦住他们,欲将其打发离去。

三郎闻到文萱的笑声,立即迎了上去,与店小二交流几句后,将两人引领到隔间。

三郎对他们殷勤有加,然而这一老一少见到他后却面无表情,文萱对三郎冷淡无情,杜老汉更是对他傲慢不逊。

天乙观察着这一老一少的怪异行为,耐心等待着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们仿佛口渴难耐,对三郎桌上的酒杯表现得兴致盎然。

先是杜老汉干了一杯,紧接着文萱也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然而,他们几乎同时察觉到这酒的异常,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指着酒杯。但为时已晚,他们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纷纷倒地不起。

天乙见状大为惊愕,刚想跃下屋顶查明情况,却看到三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将两人拖到了酒桌底下。处理好二人后,三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静静等待天乙。

这岂有此理!实在是难以捉摸。天乙怒火中烧,一拍屋顶的瓦片,跳下房檐,径直走向屋内。

“是谁?”三郎听到房顶动静,赶紧高声问道。

“三郎!你中了什么计,让那老汉和文萱姑娘昏迷?”天乙站在三郎面前,指着桌子下方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天乙兄,你是不是弄错了?”三郎起初有些吃惊,接着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对文萱姑娘一见钟情,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利?若真见到她,我哪有闲情逸致和你坐在这里饮酒?”

“哼!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看看这是什么?”天乙不信三郎的辩解,直接掀开了酒桌的帘子。然而,桌子下却是空无一物。老汉和文萱竟然不见了!

“看什么呢,天乙兄?”三郎俯身看了一眼桌子下方,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天乙,“他们去哪了?”

“你说什么?”天乙低头一看,酒桌下居然空无一人。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老汉和文萱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位客官有何吩咐?”店小二看状况不对,赶紧上前询问。天乙一时未察觉,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三郎,而三郎微微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小二哥,你忙你的!”三郎微笑着回应。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店小二摆摆手,退了出去。

“你!他们怎么回事?这桌子有问题!”天乙决心揭开事实真相,一把掀翻了那张桌子。

天乙意想不到的是,尽管他竭尽全力,双臂的力量却无法挪动那张桌子一丝一毫。就在他惊愕的瞬间,三郎迅速靠近,将他一把推倒在桌子上。突然间,桌子和天乙一同陷入地下。

“如果你不罢手,就别怪我无情!”天乙模糊地听到了三郎的声音。

“啊!”

在地板快要合上的时候,天乙又听到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接着,地板缓缓打开,将天乙托举回地面。天乙从酒桌上摔落到地上,杯盘散落一地。

当他恢复清醒时,发现三郎正在地上翻滚,两条裤腿染成了血红色。一位长须老者站在那里,店小二和老板听到动静也急忙走了进来。

老者向店小二和老板轻轻吹了一口气,二人竟然漠然地掉头离开,片刻后他们抬着昏迷的文萱和杜老汉走了进来。

老者再次对着昏迷的二人吹了口气,文萱和杜老汉渐渐苏醒。

“说吧。”老者抬起拐杖一指三郎,“老实交代,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三郎紧抱双腿在地上痛苦呻吟,只能发出呼号声,无法交代真相。老者将桌上的酒泼在三郎的伤口上,念了几句咒语,三郎的惨叫才渐渐停止。

原来,三郎虽然是邵家酒坊的三少爷,却是酒坊唯一能够继承的人。他的两个哥哥自幼就有智障,邵老爷为了继承香火,又娶了一位小妾,生下了三郎。意外的是,三郎自小聪慧异常,让邵老爷对他寄予了满满的期望。

三郎长大后,怀揣着扩大酒坊生意的雄心壮志。然而,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如何酿造美酒上,而是集中在如何击败其他竞争对手的酒坊上。他口才了得,又倚仗家世的深厚背景,导致十之八九的小型酒坊逐渐成为邵家的附庸,而三郎则成为了这些酒坊背后的操纵者。

三郎的注意力最终集中在杜家酒坊,他多次邀请杜明周进行合并,但杜老板一直坚决拒绝,不为他的企图所动。

在半年前,三郎毒死了杜老板。然而,杜老板刚刚过世,杜夫人由于无法承受丧夫之痛而随之离世。

三郎对此喜出望外,正准备再次对杜家酒坊出手时,却得知有一老一少闯入了他的经营领地。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快要支撑不住、又不愿归附邵家的小酒坊重新燃起生机。杜老汉和文萱初抵达此地,虽然察觉到酒坊间的一些端倪,但却并不了解三郎的真实身份。

三郎察觉到那两位来者不善,便打起了纯情少年的幌子,试图对文萱施以死缠烂打。他认为如果能够赢得文萱的芳心,不仅有利于酒坊,而且文萱本身也是一位美人。

怀揣如意算盘的三郎,一路追赶而来,却未曾料到文萱对他毫无好感。三郎气急败坏之下决定上山打猎发泄愤怒,不料好不容易打到的一只狐狸竟然逃走了。

三郎心有不甘,决定不罢休,继续追赶文萱和杜老汉。正巧在此时,他遇到了天乙,听他自报家门后方知,原来此人是前杜老板的女婿。

这正是三郎所需!为了夺取杜家酒坊,他决定先除掉天乙。三郎暗中策划,但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了被他打伤的那只狐狸,此刻居然出现在路上。真是福无双至,让三郎心生得意。

然而,天乙并没有让三郎继续对那只受伤的狐狸加害。反而正是这只狐狸最终救了天乙的命。老翁听到这一切时轻咳一声,回头向天乙微笑。这时,天乙才注意到老翁的背后竟然露出了一条狐狸的尾巴。

镇上的小酒馆原本是邵家的店铺,三郎本想在此地解决天乙。然而,文萱和杜老汉的突然出现差点破坏了他的计划。幸好,酒馆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天乙设法全身而退。

尽管三郎谋算精密,却没有料到狐狸竟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化身为老翁。老翁一拐杖扫断了三郎的双腿,成功救下了天乙。

“唉!”杜老汉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文萱望向他,立刻理解了他的心情。

原来,杜老汉本是杜明周的大哥,名叫杜明礼。两兄弟一同拜师学习酿酒,师从同一人,却学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酿酒方法。当他们学成之时,询问师父如何能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酒浆,却发现师父已经飞升仙界。

自此之后,兄弟二人因酿酒之道产生分歧,不断争吵。每个人都认为自己酿制的酒是世上最好的。有一天,大哥杜明礼突然想到,如果能够互相分享秘方,是否可以创造出第三种独特的酒呢?他向弟弟提出互换秘方的建议。

然而,弟弟误以为大哥企图窃取自己的秘方,竟然断然拒绝了这一提议。由于一时冲动,杜明礼离开了杜家壑村,同时还带走了还在襁褓中的文萱。原来,文萱和宛萱竟是双胞胎姊妹。

后来,杜明礼努力尝试各种酿酒方法,成功制成了多种口感出众的美酒。他毫不保留地将每一种酿酒方法都传授给了文萱。然而,他仍然怀揣着一种期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弟弟的秘方,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美酒。

不久前,杜明礼得知弟弟的离世消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决定带着文萱回去祭奠。途中偶遇天乙在酒楼饮酒,他一闻到那熟悉的杜家酒香气,便怀疑事情并非如表面所示。

于是,杜老汉化身为乞丐模样,夺取了天乙手中的酒。接着便在酒楼上与天乙产生了一番纷争。然而,经过咄咄逼问,杜老汉发现醉酒后的天乙实际上并不了解杜明周的酿酒秘方。

“一家人何必争先后!”杜老汉拉着天乙和文萱离开了小酒馆,“咱们回家吧!”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狐狸化身的老翁冲着三郎、店小二和老板吹了一口气,接着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店小二和老板突然清醒过来,走到了三郎的身边。然而,三郎此刻却一副呆滞的模样,变得愚昧无知。小酒馆的地面颤动不已,二人连忙将三郎拖了出去,而身后的酒馆则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从此以后,邵家多了一个傻儿子。

回到杜家壑村,杜老汉将酿酒秘方赠予了天乙,而宛萱也交出了父亲遗留的秘方。天乙手持两份酿酒秘方,终于成功酿制出了天下第一的美酒——虞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