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子新婚,老公不愿和她同房,她悄悄摸出一根绳索

 

故事:女子新婚,老公不愿和她同房,她悄悄摸出一根绳索

李杏花出生于浙江衢州府,正值杏花盛开的季节。她的父亲李孝义虽未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了省事,为她取了这个名字。

有句老话说:“富在正月,穷在二月,而青黄不接则是三月。”正值杏花盛开之际,田野里的青黄蔬菜并不丰富。村里的人们已经吃尽了家中的余粮,而野外可采摘的食物也稀缺不多。

杏花的母亲宋氏生活艰难,自己都难以填饱肚子,更别说喂养她了。为了给妻子补身子,李孝义只得想方设法去河里捕鱼。他曾为了一条大乌鱼而不顾一切地追逐,却不幸溺亡在河中。

村里好心的人们凑了些银两,将李孝义简单地埋葬了。失去了顶梁柱,宋氏和杏花母女的日子变得异常艰难。

三年后,由宋氏的长兄安排,她嫁给了邻村的鳏夫曾荣财。曾荣财的妻子一年前去世,留下两个年长于杏花的儿子。宋氏虽不情愿,但为了女儿的生计,最终决定嫁给了他。

曾荣财对宋氏很满意,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家务事无微不至。然而,对于杏花,他却总是冷漠对待。人们对于寡妇再嫁,并且带着孩子嫁过去的行为充满异样的目光,甚至直接戏称杏花是“拖油瓶”。

杏花不理解“拖油瓶”的含义,于是向母亲请教。然而,宋氏只是默默抱着她哭泣。杏花被吓到,再也没有追问。

曾荣财明白自己对女儿的态度,也知道宋氏心中的不满。为了缓和关系,他开始在表面上对杏花好一些。尽管如此,母女俩仍然在这个家里小心翼翼地生活,为了让杏花的生活稍微好些,宋氏日夜辛劳。杏花渐渐长大,不再在家里吃闲饭,从五岁开始,她帮助母亲打下手。母女俩默默努力,过着谨小慎微的生活。曾荣财看在眼里,心知自己与宋氏之间的隔阂。虽有心缓和关系,但他对杏花的态度仍带有冷漠。

几年过去,杏花度过了相对安稳的时光。然而,当她十二岁时,家中的不幸再次降临。母亲宋氏因为积劳成疾,一场风寒使她倒下,吃了几副药后仍无济于事,最终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

失去了亲父亲的杏花,如今又失去了母亲,心情异常沉重,痛苦得不住地哭泣。

曾荣财的小儿子曾有良听不耐烦,走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你娘死了就死了,整日哭哭啼啼的,给我们家找晦气。”

杏花吓得一下子停止了哭泣,不敢回嘴。从此以后,她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再哭,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被角捂住嘴巴悄悄地抽泣。

失去母亲的杏花不得不承担起家务活,而曾荣财和他的两个儿子依然懒散,任劳不肯帮忙。

杏花常常累得腰酸背痛,偷偷躲在角落抹着眼泪,为自己的苦命叹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的人们渐渐看不过眼,纷纷议论曾家对待继女太刻薄。

在集市上的一天,曾家的一位长辈碰到曾荣财,好心劝说他。

“杏花还是个孩子,身子骨娇嫩。她母亲刚刚离世,别让她也跟着受罪。否则,宋家可会找上门来要个说法的。”

“您说得有理,我会回去照顾她的。”

曾荣财表面上附和着,但心里觉得杏花在外头一定多嘴多舌,搬弄是非。这个想法让他对她的恼怒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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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的屋子不多,杏花通常睡在柴房里,这里存放着杂物。夏天由于工作出汗多,她身上的衣物常常发出令人不快的气味。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着曾父子三人都已入睡,杏花会提水洗漱,然后快速地在柴房里擦洗自己。

一天晚上,她照旧这样做着。没想到此时,曾荣财的长子曾有诚正好起夜。

曾有诚十八岁,正是青春年华。他经过柴房时,发现门窗处有微弱的光透出。心中一动,悄悄地靠近窗户。

透过缝隙,他看到杏花赤裸的上身,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平时这个继妹总是穿着宽松的衣物,没想到她的身形居然如此玲珑有致。

杏花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很快就穿好衣服,将水桶放在一旁,上床睡觉。

曾有诚对她产生了旖旎的想法。接下来的几天,他时常在杏花周围晃悠。

杏花感到奇怪,但也不好意思问个究竟,只能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某个晚上,晚饭过后,曾荣财和两个儿子坐在大门口纳凉,摇着蒲扇。室内闷热,邻里们都在闲聊着,气氛十分欢快。

杏花刷完锅碗,喂好了家里的鸡鸭,接着去洗了曾父子三人的衣服。忙完之后感到有些疲倦,熄了灯,早早地去睡了。

在梦中,她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停留在胸部片刻,然后又往下移去。她意识到遇到了坏人,惊吓之余本能地尖叫起来。

一声尖叫,让对方慌了神,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用力得很,让杏花几乎无法呼吸。

她拼命挣扎,当对方的手稍微松开时,杏花趁机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咬用力十足,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这才松开了手。

杏花跳下床,用力推开他,奔向门外。

慌乱中,她来不及看清是谁。

屋内的声响不断,外面纳凉的人耳聪目明,略有所闻。

正当我感到莫名其妙时,杏花突然从柴房中跑了出来,衣衫凌乱,让我的困惑更甚。

“怎么了,是不是屋里有蛇或者鬼?”

“不是,……有小偷。”

杏花摇摇头,还没喘过气来。

小偷?这可不妙!

村民一向深恶痛绝偷盗之徒,有几个年壮汉立刻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板凳朝着屋里走去。

我感到纳闷,明明没有外人进屋啊。而且,我家也并不富有,哪儿值得小偷光顾呢?

跟着进去,只走了几步,我看到曾有诚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尴尬地走了出来。

其中一些精明的邻居立刻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嘲笑地说:“你不是进去喝口水吗?怎么从杏花的屋里溜出来的?”

曾有诚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是老手,多少能猜到儿子干了什么。尽管心里生气,但面子上还是得顾及。

“是我让他去后院的空地,想多种点菜呢。可能杏花这丫头睡着了,有诚进去拿锄头,吓到她了。”

说完,我又转头狠狠瞪了杏花一眼:“一场误会,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的目光又冷又狠,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杏花不敢出声,身体微微发抖。

有人瞧不起我家父子,直言道:“荣财,你早就应该给有诚娶个媳妇了。这兔子怎么还不吃窝边草,你家啊……”

话故意未说完,但言下之意,人尽皆知。

众人哄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不屑和嘲讽。

曾有诚既羞愧又生气,再也没有吭声。心里对杏花充满了愤怒,觉得她是个祸害。

家境本就贫困,长子娶媳妇本就不易,现在名声再被败坏,以后就更难了。

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以及心底的嫌弃,曾荣财没有表露出来。

然而,在杏花十四岁时,我收到了一份五十两银子的聘礼,把她嫁给了一个我家都不熟悉的人。

那家姓丁,住在大山边。村里的人对他们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丁家只有母子二人,母亲虽然瞎了眼,但勉强能做些家务。儿子叫丁大壮,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结实的小伙子。

成婚那天,杏花像个傀儡一样,被安排来安排去。

她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未知,是苦是甜只能听天由命。

她强忍着颠簸,安静地坐在花轿里。好一阵子过去,才到了丁家。

在过堂的时候,杏花被送入了洞房。

她独自坐在床沿,思考了好一阵,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丁大壮既然不愿意娶她,为何还要出五十两银子聘礼?

她悄悄地观察着丁家,发现他们并不像富人。床上的红床单非常简陋,稍微一动就发出吱吱声。房间里的其他物件也都很破旧。

正在她疑惑时,丁大壮终于被人拉进来了。

等揭去红盖头,看清新郎的样子,杏花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情愿结婚。

这人,简直是个傻子。

丁大壮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些锅灰,抹得脸上漆黑一片,还傻笑着往喜服上蹭。

杏花的心凉了大半,丁家不仅贫穷,而且还是个傻儿子。这样的生活,她将如何应对?

新婚之夜,婚庆的热闹散去,帮手们一个个告别离去,只留下了丁大壮。夜深了,新娘杏花等待的房间里只有孤单的等待。

突然,丁大壮开始嬉笑打闹,手上沾满锅灰,似乎要在杏花的脸上涂抹。杏花机敏地躲开,却发现丁大壮并不想停。他打开房门,一个人跑了出去,仿佛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丁大壮仍未归来。杏花心生不安,正想去找他,却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她摸了一下,原来是些灰尘。抬头一看,竟是丁大壮掀开屋顶瓦片,对着她傻笑。

看到杏花注意到他,丁大壮迅速缩回脸,再次溜走了。

这是新婚之夜,本应是欢天喜地的时刻,但丈夫却无意同房,只顾着玩闹。杏花的心感到一阵寒意,对未来充满了忧虑。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眼泪滑落,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如此对待她。没有父母的悲伤已足够,现在还要嫁给一个愚蠢的丈夫。

过了一段时间,她下定决心,起身去找了一根绳索,这是她嫁妆中唯一的财产。

站在凳子上,她将绳索搭在房梁上,打算结束这一切。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伴随着高亢的鸡鸣声。有人跑进来,用力将她拉了下来,却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一双温暖的怀抱。

在她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她被推开了,面前出现了一只不安分的公鸡。

杏花有些恍惚,眨了眨眼,用手推开了公鸡。原来,将她扯下来的人是丁大壮。此时,他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捡的,捡的!”丁大壮兴奋地将公鸡再次举到她面前。

杏花呆呆地看着他,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人对她笑得如此真挚和开心过。即便是母亲,她的笑容总是带着愁苦,从未有过这样的开怀。

见她无反应,丁大壮不肯松手,仍然举着鸡:“捡的,捡的。”

公鸡被吓得不停挣扎,但奇怪的是,大壮虽然傻,却能牢牢地抓住它。

杏花回过神来,询问道:“这半夜捡到鸡的,难道不是从别人家偷的吗?赶紧送它回去。”

“捡的,捡的!”大壮顽皮地再次将鸡塞到她怀里。

对于他说不清楚的事情,杏花叹了口气,接过公鸡,说:“等天亮了再处理这事,先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

说完,她径直走向院子,大壮欢快地跟在后面,手指着山间的方向:“从那里捡来的。”

今夜月明如水,洒满庭院的月光在篱笆外的树梢上跳跃。

杏花愣愣地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心中一片茫然。

突然,右前方传来轻柔的虫鸣声,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篱笆墙角整齐地堆着一堆柴禾,离柴禾不远处是几个木架,上面晾晒着新鲜的蔬菜和几片肉干。

微风吹过,杏花感到内心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柔软。这里的日子或许不富裕,但总不至于差过她曾家吧?

心情平复,她转身对正对着她傻笑的大壮说:“我们回屋吧。”

杏花进了屋,但大壮却没有跟进来。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杏花去堂屋拜见婆婆冯氏。大壮已经在那里,脸上依然是一片泥巴,毫无洗漱的迹象。

冯氏是个温和的人,她握着杏花的手说:“从今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大壮虽然傻,但他的心地很善良,你别嫌弃他。”

杏花诚恳地点头,交谈了一会后,她想带着大壮去洗脸。但大壮不肯,挣脱了她的手又跑了。无奈之下,杏花只好自己找点家务活干。

昨夜,大壮抓到的那只鸡在笼子里昂首挺胸,神气十足。杏花带着鸡到邻里去问,但大家都说不是自家的。

隔壁的猎户李良笑道:“这鸡看似家养,其实是山里散养的野鸡。你想养就养,不想养就宰了吃吧。”

杏花这才相信大壮并没有说谎,于是带着鸡回家,把它关在了笼子里。

新嫁娘结婚第三天就要回门,也就是回娘家。杏花在曾家住了很多年,理应回去看看。

按当地的风俗,回门礼必须是双数,而且其中必须包含一只公鸡。

人们认为新婚的女子回娘家会带去不祥之兆,但如果带上一只公鸡,既能辟邪驱恶,又能预示着娘家吉祥富贵。

考虑再三,杏花觉得大壮抓到的这只公鸡又肥壮又活泼,羽毛色彩斑斓,正好用它来送礼。于是,回门那天,她带上了这只鸡。

夫妇俩辛辛苦苦赶到曾家,却发现大门紧闭,曾家的人明显不愿意开门。

曾有良传达他父亲的话:“你姓李,我家姓曾,以后莫再来往。”

这番话让人心寒,但杏花并没有过多难过,默默地带着大壮和礼物离开了。

冯氏得知事情后,叹了口气:“人在做,心在想;心地善,乃良人;心地恶,是凶徒。如树之果,心如蒂;蒂若有损,果必凋零。曾家的行为让人感到心寒啊!”

她又对杏花说:“孩子,从今以后,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

杏花含泪点头:“娘,我会的。”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踏足过曾家。

过了一段时间,杏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丁家虽然家徒四壁,没有田地,但是米缸总是摆满着粮食,蔬菜也从未缺少。每隔半个月,灶台上总是会出现新鲜的肉菜,有时是野鸡野兔,有时是一大块猪肉。

她琢磨了很久也弄不清楚,忍不住好奇地询问冯氏:“我们家没人出去买米面啊,怎么总觉得吃不完似的。”

冯氏摇了摇头:“天上不会掉下东西来,应该是大壮弄回来的,你去问问他吧。”

可是大壮每天都神出鬼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句话差点说出口,但被杏花强行咽了回去。

冯氏的眼睛看不到,对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实际上,每天吃完早饭,大壮就带着干粮出去采草药,直到晚饭时才归来。

夜里,冯氏一睡,他又会离开。杏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想过多费心思。因为每天清晨,他必定会出现在冯氏面前。

因此,冯氏并不知道这对夫妇根本没有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夜晚。由于冯氏身体不好,每天需要大量的汤药,杏花也不想让她为这些事烦心。

至于大壮为何懂得采草药,冯氏说是村里的吴大夫教的。然而,提到婆婆所用的药,杏花发现其中也有些古怪。

过去一直是大壮煎药,杏花嫁过来后,主动接手了这个任务。然而,在煎药的过程中,她发现药材中居然包括人参和灵芝。

母亲生病时,她曾亲自去药铺买过药。由于人参和灵芝的价格昂贵,让她对这两味药印象深刻。

杏花虽然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她知道这个山里是长不出人参的。既然采不到,贫穷的家庭也买不起,那这些药中的人参又是从何而来呢?

有一次,吃过晚饭,杏花抓住大壮问了这些事情。但他除了傻笑,什么都不肯说。

杏花觉得,看他那个样子,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虽然事情很奇怪,但对生活并没有实质影响。她不再去思考,只是专心服侍冯氏,使家中井然有序。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就到了寒冬腊月。冯氏拿了些碎银给杏花,叮嘱她给自己添置新衣。

杏花身上的棉衣是在宋氏在世时做的,既小了,上面还缝着几个补丁。

然而,杏花拿到钱后,并没有舍得全部花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冯氏的裤子太薄,挡不住寒风。于是,她去集市上购买了一块深色的布料,为冯氏做了一条棉裤。余下的碎布料用来制作两双鞋,一双给大壮,另一双给自己。

冯氏感动不已,说杏花就像女儿一样亲。

大壮穿上新的棉鞋很高兴,什么话也没说,傻笑着跑到外面玩去了。

临近年关,杏花去喂鸡时,意外地再次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新婚之夜大壮捉回来的那只鸡,竟然下了一颗蛋。

公鸡下蛋已经让人难以置信了,而那颗蛋居然是一颗金蛋,让杏花惊讶得说不出话。

好半晌后,她才缓过神来,匆匆拿着蛋去找冯氏。

冯氏也感到异常奇怪,仔细思考后说:“难道是山神的祝福?当初我嫁给你,那份聘礼的钱可是大壮亲手取回来的。他曾在山神庙里小憩一会儿,梦见山神赐予他一些银子。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双手握着几块银锭。”

杏花眨了眨眼:“娘,这是大壮亲口告诉您的吗?”

大壮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能把事情说得如此明了吗?他跟自己说话时,总是简短的一两个字,从未听他说过三个字以上的话。

冯氏点点头:“是的,大壮这孩子从不说谎。”

杏花感到糊涂,她见到的大壮,真的是冯氏口中的那个人吗?

就在这时,冯氏的娘家外甥刚好从城里回来探望她。听到婆媳二人在谈论公鸡下金蛋的事,甚感羡慕。

他同时觉得这事非常奇妙。回去后,将这件事当成笑谈告诉了别人。

于是,那只捡来的公鸡下金蛋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在城里传开了。

人们都觉得异常奇异,有很多人特地赶过来,只为一睹丁家这只“神鸡”的风采。

杏花并不在意这些,她高兴地拿着金蛋去兑换了一些钱,为家里添置了许多日常用品和即将到来的过年所需的东西。

手头有了钱,吃喝又不愁,生活过得十分顺心。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麻烦事就找上门了。

上巳节那一天,杏花精心打扫了家里,准备带着冯氏外出走走。

刚打开门,还没踏出门槛,就看到几个人迎面而来。

是谁呢?

是村里的村长和曾荣财,带着三名随从。

曾家的人明明说与李杏花再无往来,怎么主动来了?

原来,一件事情传言久了,口口相传之间,细节就会发生变化。曾荣财听说的消息是,丁家的一只公鸡居然天天下金蛋。

天天下金蛋,这可是大财富啊!曾荣财一想,若能与杏花修好关系,索要一只金蛋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养了她这么多年,这点面子应该能给的。于是,他带着曾有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当时杏花正在喂鸡,一群鸡中唯一一只头上长红毛的公鸡引起了曾有良的注意。这只公鸡正是杏花回门时带回去的。

曾荣财懊悔不已,要是当初没有在门外拒之而外,这只下金蛋的公鸡岂不是属于自家的?

如今公鸡竟然下金蛋了,再去问杏花要,她肯定不会给了。

曾荣财站在篱笆墙外陷入沉思,思考如何能够得到这只公鸡。

最终,曾有良提出了一个办法,建议暂时不要惊动对方,等他回去找几个证人,声称杏花在回门的那天,曾家正好不在家,她趁机从后门溜进院子,偷了曾家的鸡跑掉了。

“我找了几个证人,不怕她不交出那只拖油瓶和鸡。”曾有良得意地说道。

曾荣财仔细思考后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没有进入丁家门,他带着儿子原路返回。

今天,曾荣财率领一群人前来,却并未直接找到杏花,而是先寻找了村里的里长。他将事先准备好的辩词,详细地向里长陈述了一遍。

“……我担心会引起争端,吵吵嚷嚷的事情看起来不雅观,因此我请您亲自到场,做一个公正的评判。”

这番话带有先入为主的意味,再加上证人的陈述,使里长开始相信了他们一些,觉得曾荣财处理事务似乎还算得当。

里长向冯氏解释了来意后,如曾荣财所料,杏花立即表示反对。

“这分明是我和大壮新婚之夜他抓来的鸡,与曾家毫无关系。”

杏花说话时显得非常激动,因为她认为曾荣才颠倒黑白,污蔑她,心中充满了愤怒。

然而,这却让里长觉得她不够尊重,皱起了眉头说:“新婚之夜,他为什么不好好待在房里,却跑出去抓鸡?如果你有证人,就请他们出来作证。否则,谁知道这只鸡是不是大壮抓来的。”

杏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晚上,房间里只有她和大壮两人,她哪里找得到证人呢!

而且,这只鸡在她养了这么长时间后,已经和家养的鸡没有两样了。邻居怎么可能记得当初那只鸡的模样,还过来为这种事情作证呢?!

看着她无言以对,里长心中开始斤斤计较:“既然你无法证明这只鸡是你的,那就需要把它归还给对方。”

在这样的裁决下,曾荣才得意地带着人去抓那只鸡。

杏花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太不讲理了。”

这只公鸡是丁家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说不定下次还会下一枚金蛋,她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带走。

于是,杏花奋不顾身地走上前去阻止曾荣财,手中拿着扫帚,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就在这时,大壮竟然提前回家了。

他笑嘻嘻地亲自去抓了那只鸡,双手抱着,递给了曾荣财:“拿去。”

杏花惊愕了,歇斯底里地哭骂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不是他家的鸡,为什么要给他?”

但丁大壮本身就是个傻子,他哪里会解释。只是嘿嘿笑着搀扶住吓呆了的冯氏,领着她回家了。

曾荣财抱着鸡,向里长道谢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那只可能下金蛋的公鸡就这样被人抢走了,杏花痛心地在那里哭泣。

大壮从身上掏出一个煮熟的鸡蛋,塞到她手中:“孵小鸡吧。”

然后,他傻笑着跑开了。冯氏明白杏花的难过,安慰她:“意外之财不会常有,也许那只鸡以后再也不会下金蛋了。”

有一天,曾荣财高兴地将一只公鸡带回家,幻想着这只鸡会给他带来好运。为了感谢帮助他的人,他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请大家共享美食。

这只公鸡非常活跃,曾荣财用布条捆住了它的爪子,然后将它关在以前杏花住过的柴房里。然而,他却忘记了给鸡喂食。

完成了丰盛的晚餐后,曾荣财准备着晚些时候再烧些热水,所以没有熄灭灶上的余火。在大家陶醉于美酒时,这只鸡挣脱了布条,逃离了柴房。误入灶房时,它在寻找食物时不小心打翻了碗里的剩饭,将饭菜洒落一地。接着,鸡飞到地面继续啄食。

布条绑着鸡爪的一头正好搭进灶里,导致布条着火。灶里的余火引燃了灶旁堆积的柴禾。鸡毫无所觉,只顾啄食,火势越来越大时,它也吃饱了,迅速逃离了现场。

在屋里痛饮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火势蔓延到他们的房间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曾荣财虽然想扑灭火源,但由于酒劲发作,他软弱无力。

欢乐的氛围瞬间消失,曾荣财看着自己的房屋被大火吞噬,心情跌入谷底。

过后,曾荣财在深思熟虑后认定是杏花故意纵火报复,于是将她告上了县衙。

杏花陷入冤屈之中,一场莫名其妙的官司开始了。

在堂上,她吓得不知如何辩解,趴在地上颤抖。县令姓巩,他虽然直觉杏花可能不是纵火者,但需要证据。他问杏花是否有证人可以证实她当晚不在案发现场。

杏花欲哭无泪,她的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婆婆和一个愚钝的丈夫,她该去哪里找证人呢?

就在她陷入困境之际,堂外传来一声说:“我能为李杏花作证,曾家的火与她无关。”

县令巩心生疑,看到来人是本县最年轻的秀才孟拓。孟家是当地首善之家,他们与丁家的差距很大,为何孟拓要为杏花作证呢?

县令心存疑虑,慢慢说:“请孟秀才详细叙述。”

孟拓微微点头,走上前:“实际上,我既是孟拓,也是丁大壮。”

这一番话让堂上众人震惊不已。孟拓微笑着,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冯氏是孟拓的奶娘,而丁大壮则是她唯一的儿子。大壮从小就有些迟钝,十分老实。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傻子。

大壮和孟拓年纪相仿,小时候两人常在一起玩耍。孟拓七岁那年,冯氏决定回去帮助丈夫打理田地。孟拓舍不得奶娘离开,就跟着她一起玩。

两人经常在河边抓鱼玩耍,但一次孟拓不懂水性,差点走向了河中央。大壮及时拉住了他,但自己却在滑倒时落入水中。被救上来时,他已经无法挽回。

儿子的过世使冯氏受到沉重的打击,她的心智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为了帮助她,孟家找来医生进行治疗。在此期间,孟拓假扮成丁大壮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冯氏康复后,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混乱,竟然将孟拓误认为自己的儿子丁大壮。

孟家的人没有揭穿这个事实,孟拓也一直把她当作亲生母亲对待。

为了防止冯氏陷入对过去的思考中,她的丈夫丁山决定卖掉房产和田地,搬到山边过上隐居的生活。

从那时起,孟拓定期前来看望冯氏。

去年,丁山离世。为了安慰他的灵魂,冯氏要求孟拓在热孝期间结婚。

孟拓难以拒绝,只能勉强答应。他以山神的名义给了冯氏两锭银子,用于办理婚礼。

杏花虽然符合朝廷规定的婚龄,但看上去仍然太年轻。孟拓不忍心伤害她,所以选择回避,每晚都睡在隔壁李良的家里。

他会想办法偷偷弥补家里的米面菜等食物,但总有一些零碎的开支。为了不明目张胆地给她钱,他设计了一个故事,声称公鸡能下金蛋,结果却引发了一系列的麻烦。

曾荣财拿走了鸡后,杏花感到非常难过。孟拓给了她一个煮熟的鸡蛋,让她孵小鸡。

实际上,他想通过这个比喻告诉杏花,就像这个煮熟的鸡蛋孵不出小鸡一样,公鸡不可能下蛋,更不可能下金蛋。

杏花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仍然陷入悲伤中,甚至想要寻短见。那天晚上,孟拓没有去李良家,而是留在了他们的新房里。

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孟拓第一次与杏花独处一室。这改变了她的注意力,使她不再思考鸡的问题。

“大人,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学生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相信公鸡下蛋的荒谬事情。”

孟拓说完,外面的百姓们笑了起来,鄙夷地看着曾荣财。

曾荣财不甘心,强词夺理地说:“你有证人吗?”

孟拓还未开口,外面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儿所说,句句属实。”

人们一看,原来是孟举人。他为当地的百姓做了不少实事,颇受人们的爱戴。

这时,又有人说:“村民李良也可为孟公子作证。其实那只公鸡是他从我家买走的。他成亲那夜,见李杏花面上凄苦,便想出捡只公鸡哄人开心的把戏,还让村民不要说出来。”

曾荣财顿时灰头土脸,事已至此,再也狡辩不出什么话了。

对于他的贪婪和诬告李杏花,巩县令判了打他十个板子。

这桩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都说贪婪之人必然没有好下场。

得知“丁大壮”的真实身份后,杏花一开始很惊讶,然后陷入悲痛之中。她竟然嫁给了已故之人,成了寡妇?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茫然地走出堂外。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孟拓温和地说:“回家后,还要麻烦你继续帮我瞒着奶娘。”

杏花怔怔地看着他,半晌过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半年后,冯氏的病情愈发严重。杏花衣不解带,日夜悉心照料。孟拓不甘示弱,积极请医求药,搜罗名贵药材,希望能够挽回冯氏的生命。

然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冯氏临终之际,她紧握住杏花的手,将其交托给孟拓。

“杏花是个善良的孩子,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娘,我会的,您放心。” 孟拓眼眶湿润,坚定地回应。

冯氏含笑地在孟拓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聪儿,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心满意足了。现在,我该去找他们爷儿两个了。”

说罢,她缓缓合上了眼睛。

孟拓顿时泪如泉涌,哽咽不语。

聪儿是他的乳名,他一直以为冯氏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却没想到她早已洞悉了一切。

冯氏的葬礼过后,孟拓带着杏花回到了孟家。

在马车里,杏花闭着眼睛,心中忐忑不安。

作为一个孤女,且身份已为寡妇,她在孟家是否会受到欢迎呢?

然而,杏花的担忧是多余的。一进孟家,人们都热情地迎接她。

孟母拉着她的手说道:”孩子,嫁给了孟拓这个顽皮小子,你可真是辛苦了。”

杏花有些茫然,心想自己何时嫁给了孟拓?

回到房间,孟拓搂住她的肩膀笑着说:”以后,我会亲自教你识字,免得婚书上的字一个都认不得。”

看着杏花仍然一脸疑惑,他用食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婚姻可不是儿戏。当初我们结婚时,我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婚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杏花虽然不识字,对婚书上写了什么一无所知,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曾荣财为何接了聘礼却没有详细查看婚书,孟拓却猜测不透,或许他也是个不识字的人吧。

若干年后,回首成为家贵夫人的李杏花,内心依然充满感慨。

曾经在曾家,她怀揣着对未来的渴望,却无法预料到生活中的诸多变数。命运的安排对她而言,时而残酷,时而慷慨。

她的身世曲折,是一段不幸的经历;然而,在丁家和孟家的际遇中,她总是能够遇到善良的人。这成为她人生中一份幸运的馈赠。

回首与孟拓的婚姻,李杏花心中充满了感激。在孟拓看来,妻子展现出善良而坚韧的品质,这让他深感珍惜,决心用一生来守护。

他们共同育有五名儿子,其中两位儿子姓丁,这个家族的延续更添了几分繁荣。两个姓氏的后代都茁壮成长,每一代都有着显赫的身份,不乏富甲一方、贵族盛衰的人物。这一切让家族的历史更显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