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鸡司晨,锐不可当:1950年,佳木斯娼妓暴动始末

牝鸡司晨,锐不可当:1950年,佳木斯娼妓暴动始末

佳木斯娼妓暴动始末
1949年建国伊始,百废待兴,根除旧社会所遗留各种毒瘤的运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然而,一些社会渣滓顽固不化,竟唆使一批接受改造的失足妇女闹事,这便是当年非常有名的“佳木斯娼妓暴动事件”。

参与闹事的妇女多达300余人,无一例外都是过去从事娼妓业者,当时在佳木斯生产教养院接受劳动改造。教养院墙高一丈六,有宽阔、平坦的天井,用砖墙隔成三个大院,将男、女教养分子隔开,不许两者之间相互接触。由于他们不属于犯人,因此活动范围比较宽松,只要不越过高墙,诸如饮食、游戏、去小卖部等等事务,都可以自由行动。家属也可以在规定时间内随时跟他们见面。

整个教养院内,有男女劳教者700余人,而管教人员才仅有十几个,其中只有两名管教干部配备短枪,其余管教人员不予武器配备。

管理宽松,再加上没有武器,故而那些劳教分子并不拿管教人员当回事儿,时不时搞些幺蛾子出来让管教人员难堪。

1950年春节前夕,女教养分子田淑碧带头提议在年前搞些娱乐活动,免得大伙儿无聊。院方予以批准,但不准她们闹得太疯,以免让外面的人看笑话。田淑碧见院方好说话,便得寸进尺地提出要一百瓶白酒的要求。院方遂以规定不准饮酒为由,断然拒绝了田淑碧的要求。

这叫田淑碧很不高兴,于是撺掇李淑敏、董英杰等几个“刺头儿”,借题发挥、寻衅闹事,扬言拿不到酒,她们就一直闹腾到二月二龙抬头。

说起这个田淑碧,身份可不一般,当时她只有23岁,却已经成为教养院的“大姐头”,早在伪满执政那会子,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伪满奉天第一女子国民高等学校,由于其才貌出众,能言善辩,成为压倒群芳的“校花”。

她的日语说得极其流利,课余时经常找日本老师献些殷勤,通过这层关系,她顺利拿到了一张“委任官试补”,在国高毕业后,进入伪满奉天省公署当了一名女翻译,每天跟着一帮子日本高官出入高端娱乐场所,红极一时,光鲜的像个大明星。

东北光复后,她失去了日本人这座靠山,害怕被按上“汉奸”的罪名,于是使用媚术博取到一个国军小参谋的欢心,摇身一变成了“三姨太”。但好日子没过多久,那个国军小参谋却因为犯了事,撇下她偷偷跑路了。她无处可去,只得回娘家跟哥嫂一块儿住。由于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穷日子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于是她便凭着长相和身段,在名为“凌霄里”的夜总会当了陪酒女郎,还同时给好几位阔爷当情妇,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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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个在江湖上历练过的女人,又怎会是善茬子。在索要白酒的要求被拒绝后,她开始与几个“刺头儿”煽风点火架秧子,弄出不少麻烦,害得管教人员手忙脚乱,顾不上对她们进行监管,以至于让她们利用家属探亲的机会搞到不少白酒。

说话间,到了农历正月十五,晚饭后,一小队队长王丽华急匆匆跑到管教办公室,说田淑碧喝醉了酒,用酒瓶子“开”了别人的脑袋。管教赶紧过去看究竟,刚走出办公室,便听见东侧的筒子房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冲进去一看,可了不得,几十人发生混战,好几个人已经头破血流。

而挑起事端的田淑碧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拿着一本小册子,在旮旯里一页一页地翻着,像极了一个苦读的女学生。

屋子里满是酒气,地上一片狼藉,管教将田淑碧、李淑敏、董英杰等几个带头闹事的“元凶首恶”喊到外面,对其进行训斥,并命令她们说出白酒的来源。

这几女人嚣张且泼辣得很,把管教的话当耳旁风,被骂急了之后,竟纷纷脱了上衣,要跟管教“折跟头”。管教不敢跟她们有肢体接触,只得喊来两个女管教,将她们轰回去,将门在外面锁上,不准任何人出屋。

第二天,有人偷偷告密,说白酒大都是老鸨孙任氏的丈夫借送饭的名义弄进来的,还说她丈夫的能耐很大,一次能将十瓶白酒弄进来,一天来回两趟,就能弄进来二十瓶白酒。

打这天起,教养院加大了检查力度,凡是前来送物品或饭食的家属,一律经过检查,无违禁品才予以放行。

这件事情过后,挨了训诫的田淑碧、李淑敏等人怀恨在心,决定发动一场暴动,让管教知道知道她们的厉害。于是乎,她们暗中撺掇那些不愿意接受劳动改造的顽固分子,定下在3月7日晚八点同时暴动的计划。而管教人员仍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3月7日的早上,一个名叫崔三丽的女学员突然冲进管教办公室,比比划划,急得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她有口吃的毛病,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清楚。

管教让她别急,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她急得不行,于是扯开嗓子,用西河大鼓的韵调唱了起来:“她们拉帮结派,要闹事儿呀呼嘿。”

她是唱大鼓的出身,一张口便博得满堂彩,直惹得办公室里的管教人员拍手叫好。她一瞧这招好使,紧接着又唱了几句。这一来,管教们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重视了起来。但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仅凭崔三丽的几句唱腔,绝不可能贸然进行弹压。总管教斟酌再三,认为应该静观其变,倘真有事情发生,再进行弹压也不迟。

鉴于管教人员不够用,又不能请示上面调派人手,商议之后,决定从教养男队里提出20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把他们分成三组,进入戒备状态,配合管教人员工作。

到了晚上7点左右,教养院内如同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在管教人员认为崔三丽给的情报有误时,突然发现田淑碧独自走到天井中,随即大喊:“姐妹们冲呀,冲出牢笼,咱们就解放了……”

话音未落,呼啦啦涌出一大帮子来,喊着号子朝着大铁门冲了过去。总管教见事情不妙,立即朝天鸣枪。枪声响过,管教人员与协作人员,手持棍棒迎着那帮女人冲过去,双发随即发生混战。

那些担任临时协作员的男学员很是卖命,手里的棍子专往头上招呼,瞬间就有十几个女学员的脑袋见了红。田淑碧一见势头不妙,从腰里抽出来两把剪刀,谁敢靠近她,她就往谁的要害处扎。

她见无法冲开铁门,便命令李淑敏、董英杰等人搭起人梯。当她踩着董英杰的肩头准备往高处爬时,董英杰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哎呀”了一声,趴在了地上。田淑碧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大趴虎。

她爬起来骂了一声“孬种”,便又踩着李淑敏的肩头,拼命爬上大墙,却没敢立即往下跳。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华成的男学员,举着蒙古人套马用的马杆子跑到墙下,一下套住了田淑碧的脖子,用力一拽,田淑碧惨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当即昏了过去。后被抬到卫生所,经过一番诊治,才发现并无大碍。

“带头大姐” 田淑碧摔晕之后,顿时“群凤无首”,胆小的赶紧抱着头蹲下不敢动弹。有几个顽固的,也很快被制服。这一场“娼妓暴动”,只闹腾了半宿便结束了,虽然搞得人仰马翻,兴师动众,好在没有造成大的影响。

事后,住在附近的人们经常拿这件事情找乐子,其中一句“窑姐暴动,欠(那啥)。”一时传为佳句,连小孩子都知道。

那么针对这场暴动的最终处理又是怎样的呢?

根据检举揭发,且证据确凿,田淑碧、李淑敏分明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出狱后,田淑碧去哈尔滨当了保姆;李淑敏回了桦南老家,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董英杰虽然有错,但积极改正,算戴罪立功,发给路费准其返回沈阳落户。崔三丽检举有功,予以表扬,发送路费,准其回家。

其余人等,部分被送外乌拉嘎金矿,接受劳动改造。部分被送到拉拉街安置就业,自行配偶成家立业。至此,一场“娼妓暴动”的闹剧宣告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