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木偶匠
“眼看就到了科举的日子,你还没凑够钱吗?
一旦错过今年,你还要我等上三年?”
乔文州放下手中书本,一脸不悦地看着他父亲说道。
乔父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低着头不敢与乔文州对视,“那个…我已经存钱了些钱,再找乡亲们借点,应该…应该也差不多吧?”
他磕磕巴巴的说完这些话,语气显得很不自信。
“什么叫差不多?你知道我进京赶考需要多少银子吗?”
起身抚平身上有些褶皱的长袍,乔文州有些不悦,“靠你每天给别人做工赚的那些钱,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五两银子?
还有那些所谓的乡亲,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罢了,他们能有什么钱!”
“……”
“要五两银子呀?”
低头看看身上全是补丁的短衫,乔父伸手摸进口袋,里面有他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三两银子……
“去京城应该用不了那么多钱吧?我听说…”
“你懂什么?”
乔文州不耐烦的将他父亲的话打断,“我这一路上吃饭,住客栈,购买笔墨纸砚……都离不开钱,难道你要我一个读书人,像乞丐一样一路乞讨着去京城?
我可丢不起那人,与其这样,那我倒不如不去的好…”
“别呀!”乔父赶忙摆手制止乔文州说下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安心读书就好。”
说完,乔父转身出了门,挺直的脊梁弯了几分,让他本就不高的个子,显得更加矮小。
乔文州并未理会,继续拿起桌上的话本看了起来,时不时因里面精彩的故事拍手叫好。
……
唉!
叹了一声,乔父在门外站了许久,随后朝外面走去。
乔文州是他唯一的儿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乔父的心头肉,从不让他做任何家务,更别说下地干活了。
随着年龄增长,乔文州变得越发好吃懒做,每天以读书为由,各种偷奸耍滑。
乔母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就说了他两句。
这件事不知为何传到了乔父耳中,他抄起扁担狠狠打了乔母一顿,让乔母半个月下不了床。
不仅如此,乔文州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认为他爹打的轻了。
痊愈之后的乔母彻底心寒意冷,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她趁父子二人熟睡时,偷偷收拾几件衣服跑了,从此杳无音讯。
那天以后,家里就剩父子二人。
后来乔文州慢慢开始嫌弃自己的出身,认为他父亲没本事,不能让自己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对乔父的态度急转直下。
乔父觉得自家儿子有出息,看不起他这个农民是应该的,面对乔文州的各种要求,他也是想尽办法满足。
即使家里再穷,乔父也省吃俭用供乔文州读书,希望他有一天考取功名,为他们乔家光宗耀祖……
来到村中一户农家,乔父揉了揉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咚咚咚!!
“谁呀?”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人很快出来开门,“原来是乔父呀,有什么事吗?”
一名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的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个…大牛呀,我儿子要进京赶考,可是盘缠不够,你看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放心,等他考取了功名,在京城做了官,我一定让他双倍还你。”
脸上陪着笑,乔父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大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乔叔,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每年收的那点粮食交税都不够,就别提存钱了……”
人虽然憨厚,可李大牛一点也不傻,显然不吃乔父画的饼。
两人又交谈几句,乔父见李大牛始终不松口,无奈只得转身离去。
呸!
不就是个臭种地的吗,我儿子说的一点都不错,就是个没见识的泥腿子,等他以后做了大官,你们想巴结还来不及呢!
乔父心中狠狠想道。
犹豫了下,他转身朝村中最好的那栋房子走去,敲开门,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走了出来。
“哎吆!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乔大公子的父亲吗,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像我这种村姑,哪敢劳驾您呢……”
女子见到乔父,张嘴就是冷嘲热讽,丝毫不给对方留面子。
这女子名叫李春华,是隔壁村的村花,当时看上了乔文州,想嫁与他为妻。
可乔文州嫌弃李春华的出身,直接言辞拒绝,还说像她这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自己……
后来李春华嫁给了村里的一个木偶匠,名叫马从南,他虽然是个瘸子,右手的小指也没了,可有一手做木偶的手艺。
几块普通的木片,在马从南手里经过一番摆弄,就能变成活灵活现的各种木偶,不仅会跑会跳,有的甚至还能发出声音。
也是因为这门手艺,让他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
李春华虽然嫌弃马从南,可喜欢他的钱呀,所以在被乔文州拒绝后,直接嫁给了他……
面对李春华的挖苦,乔父只能尴尬的陪着笑脸,“春华,你以前也喜欢过文州,如今他需要些盘缠进京赶考,你看……”
“想要钱,让乔文州过来求我,否则,想都别想!”
嘭!!
拒绝完乔父,李春华回身关了门,丝毫没留情面。
看了眼睛闭的房门,乔父转身离开。
要让他儿子求人,即使乔文州答应,那他也不会同意的。
看来只有最后一种方法了……回头看了眼自家房屋,乔父转身往自己做工的地方走去。
……
咕咕——!
放下书本,捂着有些饿的肚子,乔文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眉头微微皱起。
天都快黑了,我爹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今晚要饿肚子?
就在乔文州起身准备出去时,几个村民抬着什么东西闯进了他家的院子。
“文州在家吗?你父亲做工时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因为头部磕到石头,当场就断了气。
赵员外赔了五两银子,这是之前做工时就说好的,他人还算讲信用,并未赖账。
这里还有你父亲身上的三两银子,也一并交给你吧。”
为首之人说着,将一包东西递给走出门来的乔文州,又指挥众人将他父亲的遗体放下,几人这才转身离开。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乔文州眼中闪过欣喜之色,去京城的盘缠有了。
看了眼地上乔父的尸体,乔文州眼中闪过嫌弃之色,随后不再理会,转身回了屋。
第二日,他花了些钱给乔父打了一口薄棺,又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其给埋了,然后就拿着那些银子,动身赶往了京城。
一路上乔文州住的都是客栈,吃饭就去酒楼,他身上的那些银子,很快就去了大半。
照这样下去,赶往京城的路走不到一半,乔文州身上的钱就没了。
正在乔文州为此事发愁时,他突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位老熟人——马从南。
身为木偶匠,马从南这些年一直走南闯北,推销自己的木偶。
想着等自己赚了足够的钱,村里就再没人敢瞧不起他。
两人经过简单交流,知道对方都是赶往京城,二人当即决定结伴而行。
乔文州知道马从南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他有心开口相借,想缓解下自己的燃眉之急,可又放不下面子,最终选择没有开口。
而马从南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力,一路上吃饭住店都抢着掏钱,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乔文州面前才不会低人一等。
在当时那个时代,人们普遍认为,读书人比其他人高人一等。
见马从南事事抢着买单,乔文州表面推辞,但心中却是乐开的花,这不正中他下怀。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一路同行了半个多月,眼看再有几天就能抵达京城。
这天傍晚,乔文州突然想喝酒,于是来到马从南房中找他。
敲了半天门,里面无人回应,乔文州心中疑惑,便推门走了进去。
在房中打量一圈,未见到马从南的身影,乔文州刚想转身出门,眼睛余光忽然瞥见床上枕头旁有个木偶小人。
那小人巴掌大小,身上穿着精致的衣服,其面容正是李春华,看上去十分的惟妙惟肖。
乔文州一下来了兴致,以前只是听说过马从南的手艺,却从未真正见识过,今天他可要好好长长见识。
来到床前拿起那个木偶人,随便摆弄了几下,木偶的四肢也很灵活,不像普通的木雕。
咔嚓!!
不知手指碰到了哪里,乔文州就听一声脆响。随后木偶小人自己动了起来,双手双脚不停的来回摆动,看上去就像真人一样。
口中啧啧称奇,乔文州将木偶放在桌上,看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见木偶人先是在桌子上走了两圈,然后对着乔文州弯腰鞠了个躬,最后它小嘴张开,竟从中吐出了一颗颗黄豆大小的夜明珠。
看着桌上十几颗夜明珠,乔文州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他虽然学习的时候经常偷奸耍滑,可也不代表真的什么都不懂。
这夜明珠他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介绍,知道每颗都价值不菲,如今居然有十几颗摆在他的眼前,这让乔文州的眼睛逐渐变得通红。
只要我将这些夜明珠拿走,然后找个京城的当铺卖掉,那得到的银子……
嘶——!
猛吸一口凉气,乔文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头飞快扫了一眼门外,见此刻外面没人,迅速将桌上的夜明珠收进怀里,然后转身就走。
客栈是不能呆了,只有连夜离开,否则等马从南回来发现此事……
哎吆!
刚迈出房门,乔文州脑海中正想着接下来的打算,没想到正好与走廊里的人撞了个满怀。
乔文州被撞的后退了两步,对面那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正捂着屁股,一边起身一边哀嚎。
“我说乔公子,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
刚站起身,马从南问出口的话还没说完,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木偶人,那时他给李春华准备的礼物。
此刻,木偶人正弯着腰,显然它的机关已经被人触发,肚子里的夜明珠也全部吐了出来。
马从南又见乔文州一脸慌乱的样子,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好你个乔文州,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读书人,自诩清高,结果背地里居然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马从南说着就扑向乔文州,试图从他怀里把夜明珠抢回来。
见马从南扑向自己,乔文州心中大惊,闪身就像夺门而出。
马从南哪能给他这个机会,他虽然身有残疾,但手脚却是十分灵活,一个闪身就将门口堵住,并且还伸手关上了门。
看乔文州无路可逃,马从南伸手将他抱住,两人很快在房间里扭打起来。
眼看动静越闹越大,乔文州心里越发焦急,若是惊动了官府,那他这辈子铁定完了。
手上猛一用力,乔文州直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马从南推开,然后迅速往门口跑去。
可就在他准备开门时,只听身后“嘭”的一声,随后就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乔文州心里一惊,急忙转身查看。
此时的马从南躺在地上,脑后流出股股鲜血,整个人也是紧闭双眼,不知死活。
刚刚乔文州用力推的那一下,让马从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他左腿本就残疾,后退之中碰到了板凳,身子直接向后仰倒过去,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桌角上,人也直接晕死了过去。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马从南,乔文州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刚刚房门是关着的,屋里的动静并未太过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在原地思索片刻,乔文州果断从床上扯下被单,迅速将地上的马从南连同他的东西全部个包了起来,又将地上的血迹抹除干净,这才背着马从南趁着夜色出了客栈。
为方便来往客商休息,客栈不远处就是一条运河,里面时不时还会有船只经过。
乔文州偷摸来到运河旁,转头张望见四下无人,迅速将背上的马从南丢进河里,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客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乔文州连夜乘船赶往了京城,他害怕在此地停留太久,会有人发现端倪。
在京城提心吊胆住了几天,发现并未有人来找他,乔文州这才长舒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又过两天,科举正式开始,乔文州按时到达考场。
他这两天因为马从南的事,精神一直恍恍惚惚,心思完全不在考试上。
而且这些年他本就没怎么正经学习,大部分时间都去看那些小说话本了,落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得知这个消息后,乔文州并未沮丧,如今他在京城已经呆了一月有余,想着马从南的事应该已经过去了。
他拿着夜明珠直接去了当铺,结果不出所料,乔文州直接获得了近五千两的银子。
有了这些钱,乔文州找人疏通门路,很快就结识了城中一位大官。
见有了机会,乔文州一咬牙,索性拿出大半身家贿赂那名官员。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乔文州有这批银子铺路,很顺利的就进了官场。
他这人虽然学习不行,但为官处事这方面却十分有天赋。
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他从一个小地方的芝麻官,直接升到了一州知府。
这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从原本的村长,只用几年时间就当上了本省的省长,晋升速度可谓恐怖如斯。
眼看短时间内没有晋升的渠道,乔文州又将心思转移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上。
他运用手里的权力,在当地网罗了大量美女供自己挑选,颇有种皇帝选妃的架势。
一番折腾下来,乔文州最终选了一名正妻,两名平妻和若干小妾,从此过上了“温柔乡”的生活。
一晃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乔文州虽然妻妾众多,但膝下只有一子,取名乔万里。
他虽然有些遗憾,但乔万里长得温润如玉,仪表堂堂,而且学习也十分用功,来年科举相信定能崭露头角。
想到此,乔文州心里也释怀了。
等再过两年,他将自己为官处事这一套交给乔万里,自己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心里越想越舒坦,乔文州突然来了兴趣,当即决定带上自己一众妻妾去游山玩水。
这天,一行人来到乔文州管辖的一个县城,县令早就得了消息,一大早就在城门口恭候乔文州等人的到来。
简单客套两句,县令就带着乔文州一行人在四处游历,完全以导游的身份自居。
众人正在赏花,突然,一个捕头急匆匆跑过来禀报,“不好了,大人,我们县里出人命了。”
县令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不得直接伸手掐死这个手下,没看到知府在这里吗,有什么事不能等知府走了再说。
乔文州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在意,这种事他以前也经历过,只是死了几个百姓而已,只要没人来告发,那就当没有发生过。
县令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下去,晚点再去处理此事。
那手下见状没有多说,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乔文州身旁的一名小妾突然开口,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案子,竟然不顾知府在场,也要过来禀报?
听她这么一说,乔文州也来了兴致,示意那捕头继续说下去。
捕头不好拒绝,只得将来此的原因全部说了一遍。
他们镇上这几日有户人家翻新宅子,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和在挖地基的时候,在宅子院中的枯井中竟发现了两具骸骨。
经仵作判断,一具已经死了有十数年,另一具是,年初刚死不久。
仵作看出数十年前死的那人左腿残疾,右手小指也是断的,想让大人过去查看下现场,毕竟事情太大,师爷一人不敢做主。
“你说什么……?”
当听到那具骸骨左腿残疾小指断裂时,乔文州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人。
他迅速起身,来到捕头面前,详细询问那骸骨的具体情况。
众人见乔文州如此大反应,纷纷面露诧异之色,那捕头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急忙详细描述了那具骸骨的全部特征。
此时乔文州完全可以确定,那具骸骨的主人,正是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的马从南。
心中无比疑惑,当初马从南明明是被他丢进了江里,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小县城里?
乔文州直接命捕头带自己赶往现场,他一定要将此事搞清楚,否则这块心病,将永远无法去除。
赶到现场,乔文州一眼就看到地上有两具骸骨,根据骸骨的大小判断,基本可以确定这人正是马从南。
宅子主人是名姓张的掌柜,很快就被人带到了乔文州面前。
他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呼冤枉。
经询问得知,这宅子是张掌柜前两天买的,想着翻新一下,留着给他儿子娶媳妇用的。
有人很快证实了他的说法,张掌柜的嫌疑洗清。
他交代出这宅子是从赵员外手中买的,赵员外是镇上的富户,此时应当正在家中。
捕快迅速来到赵员外家,很快人就被带了过来。
起初赵员外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李掌柜将这里的事与他详说后,赵员外脸上的肥肉吓得抖了抖,要不是后面有人扶着,恐怕会直接瘫倒在地上。
赵员外连连喊冤,他说这栋宅子已经废弃了半年,之前是他用来养情人的。
因为他家里那位是“母老虎”,所以赵员外特意建了这栋宅子,将一位名叫绣娘的青楼女子养在里面,每月只是过来一两次与之欢好,其余时间从未管过她。
可在一年前左右,绣娘不知为何突然出走,所以这栋宅子就荒废了下来,赵员外也是前两日想起还有这栋宅子,才将之卖给了张掌柜。
乔文州眉头紧锁,没想到这件事如此复杂,看来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必须要找到绣娘才行。
这时站在一旁的县令急忙开口,“衙门前几日抓了一对男女,那女的似乎说自己就叫绣娘。”
闻言,乔文州大喜,急忙命县令将人带来。
经赵员外指认,证实眼前之人就是一年前不告而别的绣娘。
见到眼前一幕,绣娘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整件事说了出来。
结合绣娘的叙述,乔文州大致推断出了整件事的经过。
当初马从南只是被打晕,乔文州将其丢到江中就醒了过来,可因脑子受过重创,导致整个人显得十分痴傻。
他在外面流浪了几年,一直靠乞讨为生,这天突然就来到了绣娘居住的院门外,手里抱着他给李春华的那个木雕。
绣娘见马从南可怜,就拿了些食物给他,马从南似乎将绣娘当成了李春华,嘴里一直叫着娘子。
碰巧这一幕被孙大海看到,孙大海是绣娘寂寞时找的情人,三天两头就会过来与绣娘幽会。
他听见马从南喊绣娘娘子,以为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怒之下直接掐着马从南脖子质问。
等反应过来时马从南已经断了气,孙大海索性将他的尸体丢入眼中的苦井中,在上面盖了一层土掩埋。
绣娘捡到了地上的木偶,感觉十分新奇,于是就留了下来。
过了几年,那木偶不知被哪只猫叼到了大门外,刚好一名路过的男子看到,于是好奇的捡了起来。
这时绣娘刚好出门,两人撞了个满怀。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借口想要讨完水喝,于是绣娘将其让进了屋。
两人正在闲聊时,孙大海醉醺醺的从外面闯了进来,见绣娘屋里有个俊俏小伙,以为是绣娘在外面偷人,顿时酒兴大发,直接将他给打死了。
等清醒过来时,孙大海轻车熟路的将人丢进了枯井,并盖了一层土掩埋。
绣娘见孙大海如此嗜杀成性,心里有了惧意,连夜收拾东西逃出了宅子。
孙大海发现绣娘逃走后心下大惊,认为她可能会出卖自己,所以用尽各种办法寻找绣娘的下落。
就在他找到绣娘,准备杀人灭口时,刚好有人报案,将两人直接抓回了衙门。
事情水落石出,乔文州心里暗松一口气,马从南这个心头大患终于解决,以后再没人知道他偷影明珠的事。
至于李春华,恐怕心里巴不得马从南死在外面吧!
乔文州分别治了孙大海与绣娘的罪,命人将其带了下去。
临走前,乔文州顺嘴问了一句那被害男子的名字,绣娘想了想回道:“他好像说自己叫乔万里!”
“什么?”
心中咯噔一下,乔文州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让绣娘详细描述下那男子的外貌特征。
绣娘仔细回忆一阵,说那男子右眼下方有颗黑痣……
乔文州越听心越往下沉,绣娘所说之人,正是他唯一的儿子乔万里。
没想到他儿子出游一年不曾归家,竟是因为马从南做的木偶人,而冤死在了这里。
噗!
无法接受乔万里身亡的消息,乔文州急火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等乔文州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嘴歪眼斜,身体也不听使唤,整个人只能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府里没了乔文州坐镇,顿时乱作一团,妻妾们纷纷收拾值钱的东西,各奔东西,竟没一人理会乔文州的死活。
短短一日的功夫,整个乔府被人洗劫一空,屋里只剩乔文州一人。
等有人来找乔文州时,发现他已饿死在了家中,身上全是他的排泄之物……(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