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奇案:阿公夜里小解,忽闻鹦鹉学舌,牵出一桩隐瞒十年的旧案

 

古代奇案:阿公夜里小解,忽闻鹦鹉学舌,牵出一桩隐瞒十年的旧案

 

明洪武年间,平阳府上有个赵阿公,是个五十几岁的鳏夫,虽然身边没有妻儿的陪伴,但却并不孤单。

赵阿公这人好养鸟,因年轻时有些富贵,平时结交的朋友也便习惯了对其阿谀奉承,这天赵阿公的一个朋友带着一只鸟前来拜访。

赵阿公见这鸟通体绿色,其背部更有似虎皮般的花纹,模样十分俊俏,不禁心生欢喜,连忙问道:“哎?小兄弟,你这鸟打哪儿来的?”

那人笑道:“赵阿公你有所不知,这叫虎皮鹦鹉,这可是我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听说这种鹦鹉只有洋人才有,稀罕玩意,您收好。”

赵阿公一看这鸟是送给自己的,登时就乐了,连忙接过来看了又看,但见这鹦鹉没放在笼子里,反而是一直站在一条木棍之上,赵阿公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兄弟,这鸟不放在笼子里,岂不是就飞走了?”

朋友摆手道:“赵阿公您放心吧,这鹦鹉都是经人训练过的,不仅认主认家,还能学人说话呢!”

赵阿公一听,顿时震惊不已,“哟,这小玩意还能说人话,神了哎!”

说着,朋友凑到那鹦鹉面前便开口说道:“你好,你好。”

鹦鹉果然就像听懂了一般回复道:“你好,你好。”声音清透,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得赵阿公不禁是乐开怀,可待朋友走后,他自己凑上前说了好几句,鹦鹉都没再理会,赵阿公只好将其暂时挂在了屋内。

这天晚上,赵阿公喝了点小酒,便匆匆睡下,夜里起身去小解,正要回屋之时,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李有德我要杀了你!”这声音凄惨无比,吓得赵阿公浑身一颤,可再一听却是没了动静。

自那以后,每天夜里这个声音都会传来,吓得赵阿公够呛,时间一长,赵阿公发现这句话竟然是从鹦鹉口中发出,好好的鹦鹉为何忽然在夜里说出如此慎人的话?

赵阿公想来这鹦鹉估计是先前听谁说话,学会了这句话,心中不禁愤愤然,连忙要找朋友算账,可一问之下才知,那位送他鹦鹉的朋友,在前不久回乡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赵阿公心里害怕,便跑到平阳府衙报了案。

时任平阳知府的孙茂然接到此案时颇为震惊,且不说一只鸟能说话,就说不过一句话哪能值得报案?孙茂然本想不理会,但身边的师爷却是皱眉道:“竟有此事?这鸟怕不是真说对了。”

孙茂然听闻师爷这话,不禁好奇问道:“怎么?刘师爷可有什么看法?”

刘师爷笑道:“不瞒孙大人,我曾经有幸在一位西洋人那里见过这种能学人说话的鹦鹉,这种鹦鹉听不懂人语,但却能学舌,不过需要长期听到一句话才能学会,如今赵阿公前来报案,称那鹦鹉说出了那样的话,恐怕这鹦鹉先前的主人家不止说了一次,如此看来,恐有大事要发生啊大人。”

孙茂然知晓师爷见多识广,对于他说的话自然是百分百相信,于是便来到赵阿公家中,打算探听一下虚实,果不其然,孙茂然和师爷刚踏入赵阿公家门槛,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你好。”

再一看,果真是赵阿公家的虎皮鹦鹉在说话,孙茂然心中一惊,与赵阿公客套了几句,便问道:“赵阿公,这鹦鹉从何而来?”

赵阿公叹了口气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鹦鹉是我的朋友从别人手里高价买来的,可我那朋友前不久出了远门,我也找不到他,只好报了官,吓得我是昼不能眠,夜不能寐啊,大人,要不你把这鸟带走好了。”

孙茂然看了一眼站在木棍之上叽叽喳喳的鹦鹉,思索良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天晚上,孙茂然特地没睡,就等着那鹦鹉开口说话,果真如同赵阿公所言,到了夜里这鹦鹉便不停地唠叨着:“李有德我要杀了你!”

嗓音尖细,那声音中分明带着一丝丝的恨意,且听上去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之声。

孙茂然大感不妙,隔日赶忙叫来师爷一同查看黄册,经查看发现,整个平阳府足足有47个名叫李有德的人,其中有5个是不到十岁的孩子,还有8个是年迈的老人,唯有34个人是符合此案要求的,但34个人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真查起来,恐怕没有数月也无法查清,到时候黄花菜恐怕都凉了。

就在孙茂然一筹莫展之际,赵阿公忽然带着与其年龄相当的一个男人匆匆来到的府衙,据了解,这个男人便是给赵阿公送鹦鹉的朋友,且据其朋友所说卖鸟人就在离平阳府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

孙茂然见有了线索,片刻都不敢耽搁,便带领师爷一同前往小镇卖鸟处,卖鸟人见到孙茂然手里提着的鹦鹉,立即便认了出来,孙茂然闻后大喜,赶忙问道:“这鹦鹉是从何而来。”

卖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二人,见都是粗布麻衣的打扮,想来也不是上门的生意,便没好气地说道:“走吧走吧,是别人托付给我卖的不假,但我是不能透露别人信息的,这是我们这行的规定。”

孙茂然同师爷对视一眼说道:“此事涉及一桩凶案,这鹦鹉恐与一桩命案有关,既然你不肯透露那人的信息,那么就只能将你捉到府衙去了。”说着,孙茂然便上手去抓卖鸟人,刚好露出了袖口里面的官服。

卖鸟人垂眸一看,登时吓得脸色铁青,连忙哆哆嗦嗦地跪下说道:“大人是小人有眼无珠,这鸟是镇上乌家夫人送给小人的,小人见这鸟名贵,这才出高价卖出去的,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小人是真不知晓啊。”

“乌家?”孙茂然蹙了蹙眉,乌家虽比不上府上其他大户人家,但在这镇上也算是小富人家,能拥有这么一只名贵的鹦鹉也是正常,不过这鸟既然这么名贵为何又不要一分钱的送给卖鸟人呢?此事定有端倪。

想到此,孙茂然便带领师爷往乌家走去,此时此刻的乌家死气沉沉,整个乌家都挂起了白绫,门头更是悬挂着两盏白灯笼,孙茂然二人见到此情此景有些狐疑,见有二人刚好从乌家走出,孙茂然赶忙迎上前去。

“这两位小兄弟,不知乌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来的二人穿着粗布麻衣,显然就是乌家的下人,两个下人见面前二位虽穿着看起来并不名贵,但却是相貌堂堂,并不像坏人,便回道:“二位显然就不是我们镇上的人,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乌家的管家昨日病故了。”

“病故?敢问乌家的管家叫什么名字?”孙茂然问。

“我家管家叫李有德”二人说着,见身后有一身穿暗色大袖比甲的妇人,赶忙匆匆忙忙出了门。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乌家的大夫人牛金花,牛金花见孙茂然二人立于门外且穿着朴素,不禁有些嗤之以鼻,但见二人手中拎着的虎皮鹦鹉,登时眼皮一跳,赶忙迎了出来说道:“此时我乌家正在办丧事,不知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这妇人的声音尖细,虽然语气同鹦鹉学舌并不相同,但音色几乎一模一样,孙茂然心中大惊,但仍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想必您就是乌家大夫人,久仰久仰,我二人乃是乌家管家李有德生前好友,听闻好友出事,今日特地前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的。”

牛金花苦笑道:“亏得二位友人还能记得住我们乌家管家,不过乌家上下现在都在忙管家的身后事,实在是没有时间顾及二位,不如二位改日再来,我们到时候再好好招待你们。”

话正说着,孙茂然就见乌家里有几人正晃晃悠悠地抬着棺材往外走,见此状况,孙茂然不禁眸色一闪,乌家动作还真是快,昨日刚刚出事,今日就急不可耐的将人埋了,若真埋了,岂不是真相也一并掩埋了?他们身为官府之人,也不好说直接开棺验尸。

想到此,孙茂然便找了个借口与牛金华告别,路过抬棺的几人时,孙茂然与师爷对视一眼,佯装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被孙茂然这一下砸得猝不及防,手上一松,棺材也随之“咣”的一声掉落下来。

这一巨大的冲击力,导致棺材盖也随之摔落下来,露出了里面李有德的尸身,此刻众人见李有德面色青紫,显然并不像乌家人所说病故那般,倒像是中毒而亡。

一时之间,周围人为此便叽叽喳喳地念叨了起来,牛金华见出了岔子,赶忙迎上来一巴掌打在抬棺的几人脸上怒道:“没用的废物,棺材都抬不好!”

几人见牛金花生气,吓得连连点头哈腰,连忙就要将棺材盖盖上,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孙茂然忽然开口道:“哎?李兄不是生病死的吗?怎么现在他却面色青紫,怕不是被人谋杀而亡,这一定要报官,让官府好好查验一番啊!”

牛金花赶忙道:“你们二人莫要胡说,管家在我乌家辛辛苦苦工作数十年,怎么可能被人谋杀。”

百姓听闻却是交头接耳附和着孙茂然的话:“就是,我看乌家管家死得蹊跷,一定要去报官!”

说着,便有人积极地冲出人群往官府的方向走去,孙茂然泰然自若的脱下外面的粗布麻衣,露出了里面的官府,百姓见状纷纷大惊,后经仵作查验,李有德确实不是病故,而是中砒霜毒而死,在各大药铺查询得知,这砒霜购买者正是乌家大夫人牛金花。

平阳府衙之中,牛金花跪坐在堂下,面对孙茂然的质问一一矢口否认。

孙茂然却是不急,而是与师爷对视了一眼,师爷接到孙茂然的暗示,便悄悄将那只鹦鹉带了进来,随即对着鹦鹉不知说了些什么,鹦鹉竟忽然起飞,围着整个府衙一边飞,一边说道:“李有德,我要杀了你!”

这声音与牛金花分明是如出一辙,而牛金花听到这个声音,仿佛也是受了刺激,哈哈大笑许久,这才流着泪道出了一段令人心酸的过往。

原来牛金花早在二十年前便嫁到了乌家,乌家都是心善之人,对待牛金花简直是视如己出,其夫更是对牛金花十分体贴,不出五年,牛金花便给乌家诞下了一儿一女,一家人过得很是幸福。

要说这牛金花实在是令人羡慕,生了俩娃身材没走形不说,就那脸蛋儿也没变化多少,依旧如同当年那个小姑娘一般,嫩的能掐出水来,为此牛金花一直引以为傲。

十几年前,牛金花的丈夫因事外出,近半个月时间都没有回家,一日夜里,牛金花独自在沐浴,忽然听闻门外有响动,她以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便没有去理会,哪知过了一会儿牛金花就瞥见窗口被人戳了一个洞,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吓得牛金花大叫一声,赶忙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但窗外那人跑得实在是快,牛金花怎么追都没有追上,不过却发现了一只遗落的黑布鞋,这鞋看起来十分熟悉,抽出鞋垫一看,鞋垫上赫然刺着三个大字---李有德!

牛金花吓得大惊,想要将此事告诉丈夫,可丈夫不在家中,她又不好告诉公婆,只能隐忍了下来,自那以后,牛金花每次沐浴都要派两三个丫鬟守在门外,才得以安心下来。

不久后的一个夜里,牛金花正在睡梦之际,忽然感觉身边有人,转头一看竟见管家李有德正躺在自己身边,吓得牛金花慌忙就要大叫,却被李有德猛地捂住了口鼻,并对她加以威胁。

牛金花吓得泣不成声,担心自己的声誉,尽管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出去,这样一忍就是十几年,牛金花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每天都希望李有德得到惩罚,终于有一天牛金花再也无法忍受痛苦,便对李有德下了杀手。

牛金花本以为解决了自己心头大患,自己便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时念叨的一句话,竟被学舌鹦鹉听了去。

话落,牛金花已然是泣不成声,这件事她瞒了将近二十年,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讲述了出来,牛金花此时崩溃不已,大叫一声,起身便朝墙撞了上去…

李有德罪大恶极,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害了牛金花,又害了自己,而牛金花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但却是用了不正确的方法惩罚了罪人。

孙茂然叹了口气,谁能一只学舌鹦鹉竟牵出一桩这样的案件呢?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不会缺席。

案后感言:李有德的结局是必然的,但牛金花的做法却是错误的,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她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将李有德赶出家门,以防后患,可她却一忍再忍,终是害了自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遇到事情我们要学会沉着冷静,面对恶人更要学会理智对抗,莫要像文中牛金花那般对待恶人一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