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智除狐妖
北宋宣和年间,江湖中有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二庄庄主孙十一。他为人豪爽仗义,向来说一不二,只要答应之事,无论艰难险阻,必定践行到底,在江湖中威望颇高。
两年前,边关守将史将军遭奸臣陷害,含冤而死。临终之际,史将军留下一封血书,命部下送往京城呈给皇上,以洗清冤屈。奸臣得知消息后,派出四大杀手沿途拦截。史将军的部下身负重伤,听闻江湖中孙十一的侠义之名,便逃至不二庄,将血书托付给他。孙十一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孙十一带着两名得意弟子护送血书上京,途中遭遇四大杀手的暗算。两名弟子不幸惨死,孙十一悲愤交加,拼死力战,最终凭借高强的武艺将四大杀手尽数歼灭,成功将血书送达京城,交给了史将军的故交好友,由其转呈皇上。皇上知晓真相后,惩戒了奸臣,史将军的冤屈得以昭雪。经此一役,孙十一的侠义之名在江湖中传得更远,深受江湖豪杰的敬重。
这夜子时,万籁俱寂,人们都在睡梦中。孙十一却独自坐在书房,对着台上的一个紫檀木盒发呆。他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说实话,他真的很想打开这个木盒,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件东西。到今夜为止,他已经保管这个紫檀木盒整整十五年了,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孙十一不过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家中贫寒,他早早接过父亲的小船,以摆渡为生。他住在渡口的一间茅草屋里,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呼喊,他便会撑船渡人过河。一天子夜,孙十一正在熟睡,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叫醒了他。
“小兄弟,我有急事要过河,你能不能渡我们过去?”孙十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阵淡雅的梨花清香扑面而来。他看到眼前站着一位风姿绝世的美妇人,旁边的小女孩和她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妇人的女儿。小女孩此刻正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小女孩抿嘴一笑,孙十一一下子就看呆了。
妇人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小兄弟,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我出双倍的船钱。”孙十一赶忙低下头,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地说:“哪能呢,如果不是急事,你们也不会这么晚过河,还是按平常的价钱吧。”
上船后,妇人一直沉默不语,托着两腮,似乎在想着心事。小女孩却活泼好动,不停地问这船该怎么划,还让孙十一教她。孙十一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面颊,笑着说:“好啊,等小妹妹长大了,哥哥一定教你。”小女孩调皮地伸出小拇指:“哥哥说话要算数,我们拉勾好不好?”孙十一笑着点头,伸出小拇指和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拉勾。
到了对岸,白衣妇人缓缓站起身,却没有下船,而是静静地盯着孙十一。孙十一心里纳闷,莫非这妇人身上钱不够?于是他爽朗地说:“若是夫人手头紧,船钱就算了,谁还没个难处呢。”白衣妇人摇了摇头,柔声问道:“小兄弟,你想不想学武功?”
“学武功?”孙十一愣住了。平日里他也听人说起过侠客除暴安良的故事,心中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大侠。难道妇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当然想啊,可是家里还有娘亲和几个弟妹要养,我得赚钱养家,实在没空去寻访名师学武。夫人为什么这么问?”
白衣妇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先夫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名望,可惜被人所害。临死之前,他嘱咐我替他寻觅一位徒儿,继承他的衣钵。我看你就很合适,不知你可愿意?”孙十一喜出望外,兴奋地说:“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求都求不来,怎么会不愿意呢。”
白衣妇人解下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有一本册子、一个小紫檀木盒,还有一个精致的丝袋。妇人拿起那本小册子,说道:“这就是先夫的武功秘籍,你要学,就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孙十一急切地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学会武功之后,绝不能做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第二,学会武功后,要尽力去帮助别人;第三,你要替我保管这个紫檀木盒,直到我派人来取。记住,千万不能偷看里面的东西。”孙十一郑重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白衣妇人这才把手上的包袱交给他:“你打开丝袋看看里面是什么。”
孙十一依言打开丝袋,不禁吓了一跳。丝袋里装满了他从未见过的价值连城的珠宝,随便一颗都足够贫苦人家用好几年,何况这满满一大袋。他疑惑地看向妇人。
“这些珠宝你也拿去,以后你会有用的。”说着,白衣妇人除下手上的银镯,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交给孙十一,接着说,“以后我会派人拿着另一半镯子来取紫檀木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说罢,白衣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翩然离去。孙十一恭恭敬敬地目送她们远去。
孙十一安顿好家里人后,便在家中刻苦修炼武功。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和不懈努力,不到六年就学有所成。起初,他以为白衣妇人很快就会派人来取紫檀木盒,可六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消息。练成武艺后,他闯荡江湖,一来打听白衣妇人的下落,二来践行自己的诺言,惩奸除恶,行侠仗义。后来,他变卖了丝袋里的珠宝,建起了不二庄,广收门徒,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不知不觉,十五年过去了。
这十五年来,他始终遵守着诺言,从未打开过紫檀木盒,尽管他心里已经猜到里面放的可能是什么。白衣妇人留给他的武功秘籍上并没有写明这是什么武功,但在江湖闯荡的过程中,他渐渐知道自己练的是大侠陆玄风的武功。
大侠陆玄风武功高强,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妻子。有一次,他偶然得到一张藏宝图。他的结拜兄弟宋平为了夺取藏宝图,竟然对他暗下毒手。陆玄风虽然使出绝招杀死了宋平,但自己也中毒太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见了妻女一面。此后,陆玄风的妻女带着藏宝图便下落不明。孙十一隐隐觉得自己当年遇到的就是陆玄风的妻女,而紫檀木盒中装的极有可能就是藏宝图。
有时候,孙十一也会想,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衣妇人都没有来取回紫檀木盒,她们母女俩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如果她们永远不来,而盒中装的又确实是藏宝图,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尤其是近几个月,各地天灾不断,灾民越来越多,时常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孙十一看着这些受苦的百姓,心急如焚。
这些年,孙十一豪爽大方,只要遇到有困难的人,必定伸手相助,变卖珠宝所得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面对越来越多的灾民,他虽竭尽全力救济,可无奈僧多粥少,不二庄的存粮很快就见底了,一时又拿不出银两去购买粮食,他感到束手无策。有好几次,他咬咬牙,想要打开紫檀木盒取出藏宝图,但一想到自己的诺言,又犹豫了。
如今,紫檀木盒已经在他手上整整十五年了。他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就打开它,看看里面是不是藏宝图。如果真的是,就想法找到宝藏,购买粮食救济灾民。事后,他甘愿以死谢罪,为自己的不守诺言付出代价。主意已定,夜已三更,孙十一这才伏在台上稍作休息。
突然,孙十一猛地发觉台前竟然站着一个人。此人背对着他,身着一袭白衣,身姿婀娜,分明是个女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没错,这不是梦。他心中顿时惭愧万分,以自己的武功,竟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时候到的。要是来人有不良企图,那可就糟糕了。一想到这,孙十一下意识地朝紫檀木盒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紫檀木盒上赫然放着半截银镯。孙十一激动不已,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那女子缓缓转过脸,冲着孙十一嫣然一笑。孙十一定睛一看,竟是一位有着倾城之貌的少女。这笑容、这脸庞如此熟悉,分明就是当年的小女孩。他欣喜若狂,一个“金龙摆尾”跃到少女面前,拉住她的素手,仿佛握住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久久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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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羞红了脸,却没有把手抽回,笑着说:“我叫陆小月,是奉我娘之命前来取紫檀木盒的。你可知里面放的是什么?”孙十一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手说:“我想你一定是大侠陆玄风之女,紫檀木盒里放的乃是藏宝图,对不对?”“你很聪明,全让你猜对了。”
陆小月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这紫檀木盒既没有上锁,也没有安装任何机关,里面果然是一卷纸。她把这卷纸递给孙十一,调皮地眨眨眼:“想不想看看这张藏宝图?”孙十一把纸展开,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天啊,这竟然是一卷白纸。他满脸茫然,怅然说道:“怎么会是一卷白纸呢?难道被人偷换了不成?”
看到孙十一的表情,陆小月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掏出另一卷纸,娇声说道:“看你,有什么好惊讶的,盒里本来就是一卷白纸。看来这么多年来,你真的一直都没有打开过,你通过我娘的考验了。真正的藏宝图在这,我这次奉命前来,就是要和你一起去取出宝藏,救济灾民的。”
孙十一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当年你娘为什么会选我这个穷摆渡的小子作你爹的衣钵传人呢?难道你娘就不怕找错人吗?”
陆小月没好气地说:“你胡说什么,谁说我娘是随便选的你。其实我们早就听说过你了。你可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刚收完账的老板因为急着赶回家,半夜让你渡他过河,没想到船到河中心,他突发急病死去的这件事。”
这一提,孙十一想起来了。当时在船上,只有他和那个老板,又是在半夜,根本没有人看见。他大可以把老板的尸体扔进河里,然后拿走他装着几百两银子的包裹。
可孙十一没有这么做,而是想方设法找到老板的家人,把钱还给了他们。没有人相信孙十一有这么好心,就连老板的家人也不相信,还跑去报官。后来经过查证,老板确实是突发急病而死,对照账目,银子一分不少,这才放了孙十一。
陆小月说:“所有人都笑你傻,可我娘一听,就决定让你当我爹的传人。当然,我娘还是不敢贸然把藏宝图交给你,因为人是会变的。
直到这么多年来,你答应我娘的三个条件都做到了,再加上今年天灾不断,到处闹灾荒,我娘才叫我带着藏宝图来找你。”
孙十一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不解地问:“前两个条件我有没有做到,可以打听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打开过紫檀木盒呢?说不定我早就发现了这是一卷白纸,为了骗取真正的藏宝图,才故意装作好人的。那你们岂不是受骗了?”
陆小月微微一笑:“其实这紫檀木盒是做了暗记的,有没有打开过一看便知。好了,我们还是赶快去取宝藏吧。”说罢,一晃身形,向门外飞去,孙十一赶紧追了上去。
转眼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向着宝藏的方向奔去,他们即将开启一场拯救苍生的冒险,而这段因承诺而起的传奇故事,也将在江湖中被人们传颂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