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石匠雨夜回家,见妇人哭泣出手相助,妇人说赶紧跟我走

 

民间故事:石匠雨夜回家,见妇人哭泣出手相助,妇人说赶紧跟我走

 

石匠程子义自小跟母亲方氏相依为命,生活虽然贫苦,然母慈子孝,家中常有笑声传出。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四十多岁的方氏突然患疾,仅仅两月便离世。

母亲离世,程子义悲痛欲绝,娘亲受苦多年,原想着自己长大后她就不用那么辛劳了,如今却撒手而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小伙子六神无主,每日里以泪洗面,思念起来,便会放声大哭,声音凄厉悲凉,让人闻之落泪。

村中人怜其无助,就商量着帮他一下,让他有条吃饭的门路。

商量后,村中张石匠决定收他为徒,以后学成,也可以凭此手艺赚钱养活自己。

他一个头磕下拜了张石匠为生,勤劳好学,二十岁时已经将石匠手艺尽数掌握,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石匠。

他为人憨厚,干活认真,名声渐渐大起来后,附近人家有了活都来找他。

这一日,他在城中帮人家雕刻的一对石狮子完工,主家结过钱后,虽然只是傍晚,可因为阴天的缘故,看着天竟像黑了一般。他不怕赶夜路,准备赶紧回家。不料刚刚出城雨便落下。雨势很猛,城边有专供行人歇脚的茶摊。两手遮着跑向一个茶摊下避雨,却见茶摊下之人都看向对面雨中,还议论纷纷。

顺着众人目光观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雨之中跪着一名妇人,由于天黑,竟是看不清样子。妇人在幽幽哭泣,像是遇到了难处。这让程子义坐立难安,他并不认识雨中妇人,但此时明显有难,不然的话,如此大雨,何以不躲?

他没有多想便跑了出去,到了妇人身边开口询问:“这位娘子为何在雨中哭泣?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妇人听后,一把拉住他说道:“请赶紧跟我走。”他不明所以然跟着妇人走了几步,发现草丛中躺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此人年龄和自己相仿,但脸色苍白,十分虚弱。

他二话不说便弯腰俯身,将此人背起便向茶摊下而去。不料到了茶摊下,人家卖茶的不愿意。因为人们都看出来了,此书生重病缠身,人家卖茶水是开门做生意,万一此书生撑不过去,殁于人家茶摊之中岂不是晦气?再说了,真要运气不好,再惹出别的事端可怎么了得?

众人也对程子义指指点点,让他快离开这里。妇人无助看着大家,唯有流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子义没有反驳众人,默默背起书生出去,在雨中略一思索,他决定带书生去找郎中。反正身上有刚才人家给的钱,先找郎中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城门已锁而进不去,恰好他村中便有个郎中,他很快背着书生到了村中。不料郎中看过书生后便连连摇头,说他病入膏肓,想治愈基本没有可能。妇人一听顿时放声大哭。

最终,郎中给开了几付药,不过人家说得明白,这些药不管书生好起来,意思就是书生命不久矣!

雨来得急也去得急,此时已经停下,他让妇人提着药,自己背着书生,先回了自己家中。

到了家里,煎药让书生服下,天黑好久后,书生方才缓过一口气,让妇人掏出钱财来要酬谢他。

程子义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过此二人身上钱财之多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看样子家境不错,却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书生又为何倒在雨中。

惊慌失措的妇人断断续续说了他们的的情况。她姓袁,书生姓周,名唤宝敬,是她新婚一年的丈夫。他们家在距离此处千里外的地方,此番外出是游玩。不料到了此处,周宝敬突患重疾。

下雨前,他感觉自己痛苦难耐,袁氏欲要带他进城找郎中,可到了城边,她实在背不动了,只能无助哭泣,希望有人能帮自己。

程子义听得连连搓手,他有一颗怜悯之心,皆是小时候受母亲教导,使他成为了一个善良的人。书生如此可怜,家中父母尚不知道他重病在此,而且听郎中的意思,他可能活不久了。

他要是死在此处,可怜家中父母该多么难过?

也只有心善之人,方才会有他如此的苦恼,按道理说,他从雨中救了书生和妇人,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已经做得不错了。可是他仍然为难,之所以为难,是因为他担心书生的病情,还担心书生的父母。

“在下想求恩公一件事,眼下此情景,我们是无法回家了,可怜家中父母就我一个独子,如若死在此处,父母定会伤心欲绝,而娘子无法将我带回家。恩公能送我们回家吗?”

周宝敬几近哀求,说得异常可怜,袁氏也紧张看着他。但程子义听后却神情严肃,没有回答。

“我们可以给你报酬,只要送我们回家,报酬随便你提。”

程子义还是没有回答,他在认真思考,周宝敬的家远在千里之外,他如果送这对夫妻上路,路上所耗定是旷日持久。之所以严肃思考,是因为一旦答应,就必定会将周宝敬送到。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承诺,也关系到一个人的诚信。

面对周宝敬夫妇可怜的眼神,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周兄,子义从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路上所需耗费是多少。周兄也能看出来,我这家中,除了此间破屋,再无其它东西。所以,如果我去送你,去的路上所需耗费,皆由周兄所出。到家后,我一文钱的报酬都不会要,但回来的盘缠,需要周兄给出来。你们你觉得可行吗?”

夫妇二人感动万分,对着程子义连连称谢,他们万万没想到程子义会答应。同时,他们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好人,寻常之人,看到他身上带有如此多的钱财,只怕会临时起意,把他的钱财抢走,甚至袁氏也可能有危险。

程子义对那些钱财不动心,对袁氏更是目不斜视。还答应相送,他们如何能不感动?他想让袁氏扶自己起来给程子义磕头,却被程子义阻拦,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便出发。

次日天亮,程子义带着周宝敬夫妇出门。周宝敬有钱,而且他重病,根本无法行走,只能雇佣人家的马车。

三人在车上一路同行,一个月后,三人距离周宝敬家只剩下一百里,但周宝敬病得更加重,一日之中数次吐血,甚至吐到了人家马车之上。

凡做生意之人,最怕发生这种事,所以赶车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再向前,非要他们下车,人家不送了。

三人无奈,总不能强迫人家,只好下车。

赶车人离开,周宝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袁氏六神无主。程子义焦急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恩公……恩公。”

躺着的周宝敬对程子义叫喊,程子义赶紧趴下他嘴边,周宝敬艰难说道:“恩公大恩,宝敬只怕要来生相还了,宝敬这便要去了。可恨此地距离家中尚有一百里,终究是没能回到家。我行李之中尚有钱财若干,恩公拿了那些钱财回去吧,不要再管我们,娘子能带我回去便回去,不能,就让她一人先回。”

周宝敬的话让程子义心中悲凉,好好的一个人,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怎么就能病得如此之重?他一心想回到家,此地距离他家只剩下一百里,如果回不去也太可惜了。

周宝敬所说行李之中的钱财的确不少,可程子义没有动过心,那是人家的钱财,自己岂能拿着就此离开?那样自己的后半生如何心安?袁氏一介女流,能将重病的丈夫带回去吗?

想到此处,他对周宝敬笑了:“周兄且莫悲伤,也不要气馁。子义已经答应过要送你回家,那便一定会做到。此地距离你家只有一百里,他们赶车的不送,我背你回去。”

周宝敬夫妇大吃一惊时,程子义已经弯腰将他背起,开始沉默着赶路。

一个人背负一个人,假如是短时间赶路还行,一百里的路程,全都要背着一个人,程子义非常累。可他也不敢长时间休息,因为周宝敬情况危急,多在路上耽误一刻,他极有可能无法活着到家。

程子义处处为别人着想,他想让周宝敬活着回到家,最后跟父母说几句话,也不枉父母养育他二十年。

他表现出了强大的韧性,背负着周宝敬,用三天时间赶了一百里路,清晨时终于到了一户门前。

这户人家门楼高耸,怪不得周宝敬夫妇外出会带那么多钱财,这家境也太好了。

袁氏用力拍门,片刻后有个老伯开门,一看到外面的情形就大吃一惊,赶紧让他们进家。进入家中,周宝敬用微弱的声音向老伯打招呼:“李伯。”

李伯看着周宝敬再忍不住,张嘴哭喊:“我的公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出去时好好的人,你怎么成了这样?”

李伯的哭喊惊动了家里人,一对中年夫妇从屋中奔出,看到被程子义背负着的周宝敬,妇人张嘴急喊:“我可怜的儿啊,你……”

她的话根本没说完便一口气闭了过去,晕死在地上。

中年男人眼中泛泪,赶紧让人接过周宝敬进屋,程子义则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看着院中之人忙碌奔跑,他感觉悲伤又高兴。悲伤的是,周宝敬虽然回到了家中,但似乎命不长久,他太虚弱了。高兴的则是,自己终究将活着的周宝敬带到了家里,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袁氏跟着众人到了门前突然站住,看到里面的情景后,她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依偎着门框便瘫软下去,再站不起来。

程子义心中感叹,她也是个可怜人,刚过门一年,丈夫便要去了。

周家乱成了一团,找郎中的,哭喊的,一直忙了一个时辰,李伯到了程子义面前,请他进屋去。

程子义知道,周宝敬夫妇肯定已经将实情告诉了家里人。

他刚进屋,就见周宝敬在床上躺着看他,而一屋子的人,包括周宝敬的父母和袁氏,对着他便欲下跪。

他赶紧将周宝敬父亲搀扶住喊道:“伯父且莫如此,千万不要如此,要不然子义转头便走。”

周父眼中有泪,扶着他哀声说道:“适才宝敬已经对我说过路上情形,周家上下,对公子感恩戴德,此一跪,你受得起。”

程子义心中凄然,人虽送回来了,可怜周宝敬将死,这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实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岂能因为他而耽误时间?

所以,他劝说周父:“伯父莫要再说,子义相送,是因为在家中时答应了宝敬兄,如今人送到了,伯父赶紧找人为他诊治,不要再耽误时间。”

周父再也忍不住,大颗的泪珠向下落,床上的周宝敬对着他招手。他过去,周宝敬放开拉着妻子的手,对着他凄然一笑:“恩公高义,竟真将宝敬送至家中,此番大恩,家中自有回报。宝敬这便要去了,可恨此生不能跟恩公好好相聚,咱们来生再会。临去前,宝敬有一求,三年之后,恩公能来陪我说说话吗?”

程子义感觉愕然,但他没有多想便点头:“我答应你。”

周宝敬见他出言答应,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流出泪来,脑袋歪向一侧再不动弹。

“宝敬兄!”

程子义大吼一声,满屋子的人都开始放声大哭。

周宝敬回家仅仅一个时辰便离世,留下伤心的父母和妻子。家中操持完后,周父找到了程子义,但跟周宝敬在世时完全不同,此时的周父比较冷漠。

程子义之所以没走,一是因为想等周宝敬七日过后,二是还有一事,他没钱回去,路上需要盘缠。他来时跟周宝敬说好的,回去时的盘缠需要周宝敬出,因为他本就贫穷。

他相信,周宝敬夫妇一定会将此事告诉父母,就算是不告诉,周家也会提出感谢,他决定不管是什么样的感谢,自己就只收下够回去的盘缠就行,一文钱都不会多要。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周父此时却十分吝啬,精打细算,仔细算了回去需要多少盘缠,一文钱也没打算多给。

这多少有点出乎程子义的预料,可是他本来也没有想要多贪图钱,如果他贪图钱财,大可以不送周宝敬夫妇回来,也可以在一百里外留下周宝敬夫妇,自己拿着钱财离开。

只是这周父如此吝啬,跟前些天判若两人,让人有些不喜。

罢了!他没有多说什么,拿过这些钱财便离开,临走时,他看到袁氏在屋中看他,他也没有在意,事实上,他从到此地后再没跟袁氏说过一句话,人家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要注意人家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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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千里送人,而且还是个重病之人。村中人都以为他送过回来后能发一笔财,因为那人看着家中富贵,没料到差点回不到家,靠着省吃俭用才行。

大家都骂周宝敬的家人不懂礼,程子义不远千里,把他们重病的儿子和儿媳送到家中,他们却如此吝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程子义却并不像大家那样愤怒,因为他原本的出发点就不是获得报酬,既然开始时没想,此时也便不失落,更不会恼怒,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他已经二十岁了,虽然家中贫穷,由于有石匠手艺,加上大家都赞同他的人品,所以上门提亲的媒婆并不少。可是转来转去,一直没有碰到合适之人。

三年之后,有人说了个差不多合适的,但他却有重要之事需要办,那便是去周宝敬家。他三年之前答应过周宝敬,三年之后,自己要去陪他“说说话”。

众人闻听后,都认为他太傻了。三年之前,他送人一无所获,周宝敬已死,而且两人也不是什么过深的交情,周家人那么吝啬,还去干什么?此行颇远,这一次,来回路费也需要他自己出,他当石匠三年,能积攒出这些路费吗?

但他不为所动,因为他三年之前答应了周宝敬要去,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要去,否则当时便不会答应。

见他执意要去,连师父都来责怪。

“子义啊,你积攒下来的钱需要用来娶妻,不是让你乱跑所用的。周家人不懂礼,你也可以不遵守之前的承诺,不要去了。”

程子义对着师父恭敬行礼:“师父,这件事原本跟周家没有关系,徒儿答应的是周宝敬,此番去也是为他。当初答应时,徒儿便想过今天,想过后才答应下来,师父莫要再劝。”

师父叹了口气,程子义跟他学了几年,他如何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人品?人正直,还最讲诚信,要真不让他去,会把孩子为难死的。

所以,师父不再多说,想要交给他一些钱,让他在路上不要亏了自己。这些钱都是程子义出师后赚到的钱,用来孝敬师父的。

程子义却并没有要师父的钱,他不怕受苦,省省用,自己的钱够。

就这样,他一个人奔周宝敬家而去,三年前,他带着周宝敬夫妇是坐马车,如今他是步行,但不用照顾周宝敬,所以他用了二十天时间就到了周宝敬家,时间刚好赶上。

他没有去周家,既然所图不是周家,那也没必要去周家见面,直接去周宝敬墓前也便是了。

他看到周宝敬墓前长有野草,便将这些野草尽数拔光,然后坐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宝敬兄啊,三年了,子义来看你了。此番前来,子义不准备去宝敬兄家里,就在这里跟你说说话便走。”

他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等想站起来时,发现后面站着好些个人,有周宝敬的父母,还有管家李伯。周宝敬父母双眼含泪看着他。

他有些尴尬,对着周父行礼,说自己这便要离开。

周父去拉着他的手直接回家。

他根本不知道周父意欲何为,三年前,周宝敬去后,也没见他如此热情,此时为何大变?

到了周宝敬家里,周父拿出一封信来,让家中人读给他听。

子义贤弟惠鉴,兄宝敬蒙弟照顾,一路相送,这才得以回转家中,贤弟重诺,世间罕见,足见贤弟人品贵重。兄之一去,留下年迈父母和娇妻袁氏,周家人丁稀薄,此辈只宝敬一人,宝敬一去,周家断根,呜呼哀哉!

妻袁氏贤惠,父母皆是重情重义之人,吾之一去,妻定会为吾守孝三年,三年期满,她必不会改嫁。然娘子守此寡,实让兄痛心不忍。兄之一去,父母必伤心欲绝,然父母重情,必会劝娘子改嫁。

两相为难,兄如何自处?思之念之,兄有一策。贤弟你家中贫寒却人品贵重,兄欲让娘子改嫁于你,遂与父母定下三年之约。吾去之后,父母必会冷落于你,贤弟不必责怪,那是兄之计策,只为让父母看到贤弟之人品。

三年期满,如若贤弟听到此信,则说明贤弟完成了当初与兄三年之约,不远千里来与兄会面。如此,吾去之时和父母的三之约便会生效。娘子不必为难改嫁之事,父母不必为难后继无人。

娘子袁氏可改嫁给贤弟,贤弟也不必再回去,周家之业,以后尽归贤弟。贤弟如应,此生便替兄照顾父母和娘子,如若不应,父母定会送贤弟一笔钱财以当谢资,望贤弟万万莫要推脱,那是你应得之资。

兄之一生,二十载得终,人生美好,实不舍得;留下娇妻父母,实不忍心,望贤弟听到此信后能够助兄。

兄,宝敬写于病榻之上。

程子义听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虽然他没有读过书,可还是听明白了周宝敬的意思,周宝敬要让妻子改嫁给他,还让他入赘周家,周家等于是寡媳招婿。

如此,以后自己要给周父周母养老送终。

周宝敬临去时竟然留下这样一封信?他骇然看向周父。

周父叹了口气,周宝敬在被送进屋中那一个时辰中,跟父母说了此打算,周父周母怎么会答应?周宝敬遂让父母在自己去后冷落程子义,然后他还跟程子义定下了三年之约。

周父周母皆认为,程子义虽然当时答应了儿子,但必是看儿子即将离世而敷衍于他,三年之后,远在千里之外,他怎么可能来?

可是,他们在三年之后看到了程子义,他真的来了,如此人品,真的如儿子所说那样,超过世间很多人,他只要答应下来的事,那便一定会去做到。

三年之中,周父和周母劝了儿媳袁氏很多次,可是人家不改嫁。眼见三年将满,周父又问她,如果程子义来,她愿意招程子义为婿吗?曾经跟程子义一路同行的袁氏却答应下来。

也就是说,现在周家人全部同意,只等他表态。

他万万没有料到,三年后再来周家会是如此局面,措手不及的他认为自己需要思考,因为一旦答应,他此生便如同周家的儿子,再不能生出二心,要为周父和周母养老送终。

周父和周母非常紧张,他们理解程子义所想,因为此人重诺,只要答应了,他便会全力做到,如果一口便答应下来,那才会让他们真正不放心。

晚上,程子义整夜没睡,他一直在思考此事。他在那边已经没有家人,只有师父是他的牵挂。而他已经二十多岁,早晚是要娶妻的,周宝敬临去前,为自己安排了如此一桩姻缘,自己为什么要推脱?

周父和周母都是好人,他们以前冷落自己,是因为周宝敬故意试自己,如此两个好人,不该后半生没有儿子,他们不该守着诺大的家业却日日哭泣。

以前他可怜周父和周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有了机会,自己为什么不答应呢?

次日清晨,他起床后,见周父和周母以及管家李伯都在院中等候,就连袁氏也站在窗边,只不过妇人害羞,不敢出来罢了。

他面色严肃走到周父周母面前,两人面带希冀的看着他。

他慢慢跪在两人面前,郑重说道:“子义答应宝敬兄,此生定将二老当成亲生父母对待。只是在那边还有个师父,虽然人家有自己的儿子,可我每年还是需要回去探望一次的,另外,每年也要回去祭拜母亲。”

听他如此说,李伯笑了,周父周母相互搀扶,不觉流下泪来,屋中的袁氏俏脸通红,赶紧关上了窗户,自己坐在床边流出泪来。

“快起来,快起来孩子。”

周母将他拉起,忍不住打量,越看越是喜欢。儿子去了三年,妇人从来没有从悲伤之中走出,如今程子义愿意当他们的儿子,妇人心中欢喜,又重新有了寄托。加上程子义对教他手艺的师父都时时惦记,以后对他们二老能差了吗?像他这样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如此,程子义和袁氏大婚得成。这出乎了此地很多人的预料,他们都以为周家定然会招婿,却万万没料到竟然招了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外人,而且此人穷苦人家出身,也不知道周家看上了此人什么。

周家不对人解释,他们想让程子义在以后的岁月中,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这些人。

程子义和袁氏成婚后,夫妻恩爱,对周父周母极为孝顺,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外人终于明白过来,同时也佩服周家的眼光,怎么就找到程子义这样的人?

周家同样不会告诉别人,那是他们儿子亲自所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