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寡妇庙
“这病我可治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名大夫不顾妇人的拉扯，转身就走。
“大夫，你走了我家男人可怎么办？
你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大夫，连你都撒手不管，那我男人岂不是只能等死？”
妇人顾不得男女有别，双手死死拽住大夫的衣袖。
唉！
大夫叹了一声，无奈开口：“你抓着我也没用，正常人哪会得这种病？还是想想你们最近有没有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撂下这句话，大夫用力一扯衣袖，背着药箱迅速离开了村子……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周围的村民，他们纷纷过来查看情况。
“李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死命抓住大夫衣袖的妇人是李老汉的妻子，人们都叫她李婶，
李婶满脸愁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今天早上一起来，我家那口子就趴在床上学狗叫，谁劝都不听，逼急了他还咬人。”
“……”
村民一阵无语，这是什么病？他们长这么大从未听过。
“不好啦！不好啦！”
就在众人议论李老汉时，又一名妇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要找大夫。
来人是赵老汉家的妻子，赵婶，村民赶紧拦下她询问情况。
赵婶喘了口气，这才说道：“我家那口子刚刚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瘫在了地上，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趴趴的根本站不起来……”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们说会不会因为前两天……？”
“哼！
不用猜了，这就是菩萨降下的惩罚。”
一名村民猜测着开口，只是他话未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几人闻声望去，见张云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张云山也算是他们村中的老人，如今已到古稀之年。
他以前是城中衙门的捕快，后来因常年兵荒马乱，朝廷江山摇摇欲坠，根本拿不出钱给下面衙门发放俸禄，他们就各自解散回家去了。
而张云山口中的菩萨，还要从他回村那段时间说起。
在这村子东头有一间破庙，具体是何时修建的已经无从考证。
破庙围墙塌了一半，里面满是杂草，里面供奉的菩萨像也有道道裂纹，看上去十分陈旧。
张云山刚回来没多久，就与村民说破庙里的菩萨像显灵，半夜托梦给他。让其帮忙修缮菩萨庙，说可保村中众人平安。
那时村里很多人都在在场，张云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真有几人相信了他的话，准备凑钱修缮破庙。
而更多的村民不以为意，认为张云山是在衙门捞不到油水，所以过来打乡亲们的主意。
“云山，好歹你也是村中的老人，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样可不行啊！”
人群中，李老汉第一个出生反驳。
“没错！没错！
我今年也快七十了，也从未听说菩萨显灵这种事，我看就是你想坑乡亲们的钱，所以才整出修缮庙宇这档子事。”
赵老汉也是出声附和。
李老汉与赵老汉都是村中的老一辈，除了那些下不了床的，他二人可谓在村中的威望最高。
听他们如此说，原本有些意动的村民也反应过来，齐声指责张云山不地道，连村民们的钱都想坑。
张云山让他们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信不信由你们，到时候菩萨降下什么惩罚，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
似乎是被人说的有些急了，张云山恨声开口。
见他如此，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不过有几个胆子小的村民，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张云山与众人理论一阵，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单枪匹马，根本说不过对方一群人，索性不再多言，扔下句狠话，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李老汉叫住了他，“云山呀，我刚刚往破庙里丢了一坨狗屎，我倒想看看菩萨会对我降下什么惩罚。”
李老汉话音刚落，赵老汉也从破庙方向走了过来，“我刚刚在破庙里撒了泡尿，也想看看这菩萨到底灵不灵。”
众村民闻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人群中有位精壮的汉子，他眼神闪了闪，随即将头低下，并未多说什么。
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张云山指着两人，手指都有些颤抖。
“你们就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俩就会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说完转身就走，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村民们又是一阵大笑，随后又聊了一会，各自回家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过了几天，李老汉与赵老汉什么事都没有，他们甚至还到张云山屋外叫嚣。
“云山呀，你说的惩罚在哪呢？最近我们可是吃的好，睡的好，感觉身体都比以前强了许多……”
有路过的村民见到这一幕，也会停下来附和两句，到后来，村中刚会走路的孩童都知道了关于破庙这件事，张云山一时成了村民们口中的笑柄。
张云山也不反驳，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任由村民们嘲笑。
可就在第二天，李老汉的妻子一大早就跑去了镇上，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请了过来，说是李老汉得了什么怪病。
大夫试图给李老汉把脉，可李老汉完全不配合，还差点咬伤了他。
见状，大夫只能摇头，他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给狗，何况这李老汉既是人又是狗的，那他就更看不了了。
不顾李婶的阻拦，大夫转身就走，还说他们肯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得罪了天上的某位……
经大夫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
难道真的是菩萨显灵？李老汉两人的怪病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早就与你们说过，不要试图挑衅菩萨，结果你们就是不听，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的张云山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得十分嚣张，颇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感觉。
李婶和赵婶心中也打起了鼓，难不成真是菩萨显灵了？可如果不是，那李老汉两人的怪病又怎么解释？
“那个云山呀，以前是你李叔他们太过莽撞，李婶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来到赵云山身前，李婶脸上尽是讨好之色，“你看这如今该如何是好？”
赵婶也是有样学样，赶忙过来赔礼。
看他们诚心道歉，张云山也不矫情，“只要你们让菩萨感受到诚意，那惩罚自然会收回……”
听张云山说完，李婶两人谢过，随后各自朝家赶去。
这件事很快传开，不到一上午，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说了菩萨降下的惩罚，一时间人心惶惶，都在想自己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会惹到菩萨降下惩罚。
下午，一众村民在村口树荫下纳凉。
关于菩萨降下惩罚这件事，众人正聊的起劲，就见两个主角，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李老汉和赵老汉两人，被老伴搀扶着来到众人身前，他二人的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李老头，你们这是好了？”
一名村民看着二人，好奇的出声询问。
“那可不！”
李老汉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似乎还有些庆幸。
“你们是怎么让菩萨息怒的？”
众人都很好奇，一个个将目光投向他们，等着二人回答。
“我将寺庙里的草全部除了，又给那院中的树浇了水……”
“我们把菩萨像擦了一遍，又将整个寺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李老汉两人先后开口，意思是他们做完这些事后，下午两人就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
听二人说完，周围众人啧啧称奇。
人群后有一对母女，母亲听完李老汉的讲述，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随即牵着自己的女儿转身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而那名精壮的汉子，看着母女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然后深吸一口气，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回大家总相信菩萨真的存在了吧？”
不知何时，张远山站到了众人身旁，“趁着菩萨还未真正发怒，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把寺庙修缮好，这样菩萨就会保佑我们。
只要日后大家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相信菩萨定会保佑大家的……”
事实摆在眼前，这次没人再反驳张云山的话，而是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
“我捐五十文钱帮忙修寺庙……”
“我以前是泥瓦匠，可以帮忙修砌围墙……”
“以前我是木匠，香案什么的交给我……”
李老汉两人带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每家每户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
人群后的精壮汉子想了想，默默从口袋中掏出十文钱丢了过去，然后转身离开。
张云山见到那汉子的举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组织村民修缮庙宇……
在村民的共同努力下，破庙很快焕然一新，里面的菩萨像也换了新的，时不时会有几个村民前去祭拜，完全看不出这里以前的样子。
自从寺庙修成以后，村中的争吵明显少了许多，村民真的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也会和和气气的找村长评理，共同商讨出一个对策。
这若是放在以前，恐怕两家早就大打出手了，无形之中，似乎真的有神明在天上看着他们。
深夜，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探出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他身形矫健的朝村子东边赶去。
不多时，人影站在寺庙外面，犹豫片刻，然后迈步朝里面走去。
寺庙里的烛光照亮了男人的脸，若有村民在这里，定会认出此人就是村中唯一的精壮汉子——陈大鹏
由于常年战乱，村中的青壮年都被迫服了兵役。
陈大鹏怕上战场，征兵时他偷偷溜出了村子，在外一待就是数年。
官兵见人跑了，直接抓了陈大鹏的父母顶上。
可怜两位老人已是古稀之年，听说在行军途中，因身子太弱得了重病，最后死在了路上，尸体丢在路旁，无人掩埋。
感觉外面实在太乱，陈大鹏在前些时回了村子，将自家老宅收拾了一下，就一直住在里面。
村民都知道陈大鹏逃跑这件事，如今他虽回了村子，但没人愿意与之交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为了自己父母都能抛弃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人性……
来到寺庙中，陈大鹏抬头看着上面的菩萨像，双拳紧紧攥着，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似乎决心做一件大事。
呼——！
长舒一口气，陈大鹏上前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菩萨，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显灵！
来到菩萨像身前，陈大鹏举起匕首，刚要刺下去，就听“嘭”的一声，随后是他捂着手臂的惨叫声。
啊！！
屋顶的一块瓦，不知为何突然掉了下来，刚好砸在陈大鹏的手臂上，顷刻间，他的手臂变得鲜血淋漓，手中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抱着手臂疼了好一阵，陈大鹏这才慢慢缓过来，他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手臂简单包扎，然后转头看向屋顶。
此刻寺庙屋顶破了一个洞，正是刚刚瓦片掉下的位置。
难道真的是菩萨显灵？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脸色阴晴不定，陈大鹏在那里站了许久，这才将地上匕首捡起，又清理掉周围的血迹，然后朝菩萨像拜了一拜，最后转身离去。
一阵微风吹过，寺庙里烛火摇曳，这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等了半柱香后，陈大鹏见寺庙周围并没有人，这才脸色阴沉的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寺庙远处的草丛里，两个人影悄悄探出了头。
“老张，看来你说的没错，这小子果然谨慎，如果不是我们提前从屋顶下来，恐怕就被她发现了。”
被叫老张的人点点头，“我之前有在通缉令上见过他的画像，这人极其狡猾，做事心思缜密。而且疑心极重，确实是个难缠的家伙。”
“嗯，可惜现在衙门名存实亡，不然我们直接去报官，也不用这么麻烦。”
老张摇摇头，语气沉重的说道：“这种方法瞒不了他多久，迟早会露馅，我们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先前说话那人点点头，随后两人各自离开，很快消失在了回村路上的尽头……
又过了几天，李老汉的儿子李方海得了些好酒，特意从城里赶了回来，想让老爷子尝尝。
李方海是个秀才，据说在城中帮一个大人物做事，征兵的时候，他老板花了些银子，才把李方海保了下来。
村民老远就见李方海提着两壶酒，笑着出声打趣道：“方海呀，又回来给李老汉送酒？他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啊！”
“刘叔说笑了，我这不是城里没事可做，所以回来休息两天……”
“对了，刘叔，刚我见村子东头有座新庙，是有人出钱重建的吗？那都是些迷信，除了浪费钱，没别的用处……”
“万海！可别乱说话！”
见李方海出言对寺庙不敬，刘叔急忙出声喝止。
“举头三尺有神明，万海，你可不敢乱说话，当初你爹也是不信，到最后就落了惩罚！”
“什么惩罚？”
李方海一脸疑惑，他从小就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读书以后更是坚信世间没有妖魔，有的只是一些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刘叔见他一脸不信，将之前李老汉得怪病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就好像他真的见到菩萨现身了一样。
“真的假的？”
听完整件事，李方海心里有些打鼓，以前他从未见过鬼神，自然是坚信不移，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让他也有些动摇了心中的想法。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可以在村里打听打听，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对了，等下回去也可以问问你爹，作为当事人，他最有发言权。”
刘叔拍着胸口，一副谁骗你谁是孙子的表情……！
告别刘叔，李方海继续往前走，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刚到家，他就问起了刘老汉这件事，“爹，听说你被菩萨降下惩罚了，真的有这事？”
闻言，李老汉一愣，随即笑着摆手，“这些事都是村里人传的，不用在意，听听就好。”
见自家父亲这副样子，李方海心中了然，老头子肯定有事瞒着他。
“爹，我这次回来带了两瓶好酒，等下让娘炒两个菜，今天我们好好喝一顿。”
知道再问也没有结果，李方海索性直接转移话题，提了提手中的酒示意。
“好！好！
万海有心了，这几天吃啥都没味道，正等着这一口呢……”
李老汉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
酒菜上桌，父子俩相对而坐，李老汉感慨着当年，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都喝的有点多，但李方海还算清醒，他狡猾一笑，凑近李老汉耳边问道。
“爹，你得怪病这件事，真的是那寺庙中的菩萨所为？”
此时的李老汉喝的有点多，整个人感觉要飘起来似的，听到儿子的问话，他直接开口否认。
“什么菩萨降下的惩罚，这一切都是你爹我演的一出戏罢了，没想到还真好使，把村里所有人都给骗了。
嘿嘿嘿！”
李老汉在那里嘿嘿直乐，“我和你说，这一切都是我和老张老李一起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让村里人相信有菩萨的存在，然后……然后……”
然后了半天，李老汉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身子晃悠了两下，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听他父亲这么说，李方海心中了然。
他就说嘛，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
越想越是兴奋，李方海直接起身去了外面，将此事在村中大肆宣扬。
“我爹都已经承认了，世间根本没有什么菩萨，这一切都是他和张云山几人串通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捐钱修缮寺庙……”
李方海逢人就说，起初村民们还不信，可李方海说这是他爹喝醉以后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有假。
村里人都知道，李老汉是个酒鬼，要想问他什么事，买两壶好酒将其灌醉，问什么说什么……
李方海来到张云山家，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云山叔，你们的把戏我已经看穿了，我爹都亲口承认说这是你们演的戏，这世间根本没有菩萨。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其他乡亲，我不会再让他们受你们蛊惑。”
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云山，李方海说的意气风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你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了？”
没有理会李方海，张云山起身询问，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没错，我已经将这件事说了出去，村民们都知道了真相，你们再也不能用这件事来蛊惑村民了。”
“你个混账玩意，等下我再来收拾你。”
张云山顾不得理会李方海，抄起一旁的扁担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李方海不明所以，等他反应过来，也快步跟了出去。
两人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一户人家外面，张云山刚想推门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随后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李方海刚追过来，就见一个小女孩满身是血的从屋内跑了出来，迅速朝村子外面跑去。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李方海又见陈大鹏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握着把滴血的匕首，眼中寒光闪烁。
“你站住！”
张云山直接挡住陈大鹏的去路，眼中战意盎然，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而李方海见到陈大鹏手里滴血的匕首后，整个人不停的往后缩，双腿也在不听使唤的颤抖。
“老东西，我没空理你，你骗我这件事，以后再找你算账。”
陈大鹏撇了张云山一眼，直接绕过他朝小女孩逃跑的方向跑去。
张云山有心阻拦，可他毕竟年事已高，根本赶不上陈大鹏的速度，等反应过来时，陈大鹏已经跑出去了一段距离。
进屋看了一眼情况，此时的女人全身赤裸，胸口被匕首洞穿，已经没了呼吸。
顾不得给女子收尸，张云山急忙拿着扁担追了出去，李方海则是赶忙去村里找人。
众人拿着武器，顺着足迹赶到了村东边的寺庙，眼前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此时寺庙中凌乱不堪，瓜果贡品散落了一地，菩萨像也被人推翻到一旁，整个寺庙后墙已经塌了。
而废墟中躺着一个人，一根房梁压在男人头部的位置，那里已经成了一摊血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张云山身旁，李方海吞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问道。
哎！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终悲剧还是发生了。”
叹了口气，张云山缓缓与众人解释起了这一切。
当时他刚回村子，就见村中的王寡妇带着她女儿在破庙里祭拜。
当时张云山并未在意，可没走两步，眼睛忽然瞥到树后躲着一个男人。
在脑海中略一回响，立刻记起这就是前段时间通缉的陈大鹏，没想到他竟回到了村子。
见陈大鹏死死盯着寺庙里的王寡妇和她女儿，张云山知道要出事，可村里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思来想去，张云山与赵老汉等人决定演一出戏，为的就是让陈大鹏相信菩萨的存在，这样也能让他收敛一些。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陈大鹏虽然有所怀疑，但张云山早就料到了他的性格，所以那晚也是提前去了寺庙蹲守，瓦片也是他从房顶丢下去的。
经过这件事后，陈大鹏彻底相信了菩萨的存在，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打王寡妇的主意。
谁知李方海一回来，直接将他们演戏的事抖了出去，这下陈大鹏没了忌惮，拿着匕首直接去了王寡妇家。
王寡妇拼命反抗，奈何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陈大鹏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按在了地上，被强行污了清白。
见自己名节不保，王寡妇拼命抱住陈大鹏，让她女儿赶紧跑。
小女孩被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拼命往外逃，因为母女二人经常去寺庙上香，所以她本能往寺庙跑去。
当时张云山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陈大鹏见跑了一个，一气之下直接杀了王寡妇，然后去追那个小女孩。
见陈大鹏追了过来，小女孩知道菩萨后面有一个洞，她直接钻过去到了寺庙外面。
陈大鹏也想过去，可洞口太小，根本容不下一个成年人，一气之下，他直接将菩萨像推倒，想直接把墙砸开。
可动静闹得太大，菩萨像不仅撞倒了围墙，屋顶的房梁也跟着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陈大鹏的脑袋上，当场送他去见了真菩萨……
张云山看了李方海一眼，“我也知道世界没有神，可我们身处这乱世，根本无人在意我们的死活，若没有‘神’的庇佑，我们又靠什么生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