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木匠修房子,发现宅基下有棺椁,阿公说这家人是刽子手
明朝宣德年间,下溪村有一个老木匠叫李从善,他做了一辈子木匠,手艺自然没得说。他做出来的东西,不仅经久耐用,而且价钱公道,因此十里八乡哪家有活都喜欢找他过去。
李从善小时候父母过世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村里一位老木匠看他可怜,便让他跟着后面学手艺。他在那时候吃了不少苦,走南闯北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后来不仅学到了手艺,也练了一身好胆量。
李从善学手艺时,师傅就跟他说过,木匠这行当,除了能吃苦,最重要的就是胆量。
李从善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懂师傅说这话的意思,后来出师以后见识多了,他才明白师傅让他练胆子的原因。
原来木匠在古时候是非常特殊的手艺人,他们既给活人制作家具,又给死人制作棺材,因此被人们称作“白活掌线”,尊为十八匠人之首。
木匠的地位之所以被捧得高,是因为当年鲁班祖师爷留下了一本《鲁班经》,这里面记载了很多新奇的未知事物,所以很多人便认为木匠会周易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李从善做木匠这些年,遇到的新奇事情多不胜数,不过有一年发生的事,至今让他记忆深刻。
那一年,是李从善拜师的第三个年头,师傅突然把他叫到跟前问道:“孩子,你跟我后面学几年了?”
李从善不知道师傅问这话的意思,他扣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师父,已经有三年了。”
师父点了点头,背着手走进屋里,然后拿出一个墨斗和刨子递给他,“今天把剩下的活收拾一下,明天就不要来了,以后你就出师自个儿接活了。”
李从善听到师父这句话顿时一愣,他赶紧跪下磕头道:“师父,我学艺不精,怕到时候辱没了您的名声,让我再跟您学学吧。”
师父摇了摇头,木匠这行当是有规矩的,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三年学徒,五年半足,七年才能成师傅。”
如今李从善跟着他后面做了三年学徒,该传授的手艺活他都教了,以后的路只能靠对方自己往下走了。
李从善磕着头不想离开师父,因为自从父母过世后,他差点冻死街头,是师父将他救回来又传了手艺。在他心里,师父就像自己的父亲一般,对方现在老了,他应该留在身边孝顺。
“孩子,万事开头难,习惯了就好!”师父耐心地说着,他何尝不想把徒弟留在身边呢,可若是这样做了,对方实在难有出头之日。
李从善知道师父下定了决心,于是接过递过来的墨斗和刨子,他跪在地上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欣慰地点了点头,叮嘱道:“木匠好学,斜眼难凿,要做好一个木匠,最难的还是需要胆识过人啊。”
“师父,徒儿明白,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做人不愧于心,就没什么好怕的。”李从善仰起头自信地说道。
李从善出师第二天,邻村的周屠夫就找上门来,说自家房子旁边有一块地需要盖房子。
李从善听了以后没有喜出望外,而是如实和对方说道:“周大叔,我昨天才出师,这是我第一趟活,您要信得过我,我就干了,工钱您少给些。”
周屠夫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他笑道:“大姑娘上花轿也是头一回呢,没有头一回,后面咋生娃?”
李从善听对方这么说也跟着笑了,还真是话糙理不糙,每个人做什么事都有头一回,迈出去第一步继续往下走就对了。
李从善收拾了工具,跟着周屠夫往对方家里走去,在路上遇到了村里的徐阿公,他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徐阿公今年有九十多岁了,据说以前在县里做过录事,撰修过县志,所以对开化县这些年发生过的大小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徐阿公年纪大,头脑却是非常清楚,他看到旁边的周屠夫躲着他,于是就喊了一声:“你这孩子,怕我干啥?”
周屠夫没有理会对方,拉着李从善继续赶路,边走边说道:“听说这老头邪乎着,死了几次又活过来了。”
李从善听了这话便笑道:“哪有的事,还不是人家瞎传的。”
两人走了十几里路,到了地方后,李从善看到了周屠夫的家里人。对方指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人说道:“这是贱内和犬子。”
李从善看着对面和自己差不多的的年轻人,只见对方歪着脑袋,瞪着大眼睛,身子缩在一块,看到自己以后咯咯直笑。
没等李从善发问,周屠夫就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犬子几年前大病一场,后来就一直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啊。”
李从善见提到对方伤心事,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于是道:“周大叔,房子建在哪块地,领我去看看吧。”
“你跟我来,在后院呢。”周屠夫领着对方来到后院,指着一大块空地说道:“这块地都用来建房子。”
李从善看着那块地有些奇怪,他刚刚来的时候观察了,周屠夫家里不缺房子住,而且后院这块地还有枯井,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并不适合建房子。
“李师傅,房子建好以后,工钱不会少的。”周屠夫以为李从善不说话是担心工钱,于是说道。
“周叔,您误会了,您来找我干头趟活,我还得谢谢您呢。”李从善客气地说道。如果这趟活干好了,以后再接活也轻松一些,因此他心里是非常感激对方的。
周家离下溪村十几里路,李从善晚上回去不方便,于是对方让妻子收拾了一间房,李从善吃过饭以后便在这里住下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从善见房间的窗户被风吹开了,他走过去关上,可是刚一转身又被风给吹开。
“奇怪,今天这风是怎么回事呢?”李从善纳闷地嘀咕了一句,索性不再管了,走到床上躺下就开始睡了。
毕竟这是第一趟活,李从善想了很多,直到半夜才沉沉睡过去。睡意朦胧时,他耳边突然听到一点动静,仔细一听才确认是女子的哭泣声。
他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出现在周家的后院里,而女子的哭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走过去后,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蹲在一个石磨后面伤心地哭着。于是他小声问道:“姑娘,这夜里你在哭什么?”
女子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从善,一脸哀怨地说道:“公子,我说了你别怕,其实我是个孤魅,几年前被人害了,因此在这里哭泣。”
李从善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孤魅,他心里还是起了一些波澜,不过他见女子并无恶意,于是壮着胆子继续问道:“你如何被人害得,可知害你之人是谁?”
女子摇了摇头,委屈地说道:“我本是镇上柳府的二夫人,因老爷犯下罪,全家都被连累关进大牢。不过官老爷念在我当时怀有身孕,所以派人把我接走,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后来呢?孩子生下来了吗?”李从善问道。
“孩子生下来了,不过没多久,来了一个官差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说老爷当初犯得是死罪,孩子可以留下,我却是死罪难逃。”女子继续一边哭一边说着。
“看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受了家人的连累。”李从善有些同情对方,可是律法如此,只不过让无辜的人受了牵连。
“我本以为自己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到了阴间,判官却说我命不该绝,所以地府暂且不收,于是我就成了孤魅。后来我才得知,老爷当初犯得不是死罪,是被人陷害的,官老爷查实后将他们都放了。”女子说到这里,哭得更伤心了。
“这么说来,你是被人陷害的?那为何会出现在周家后院呢?”李从善好奇道。
“我死后被人装在棺椁里,那副棺椁就埋在这块地下。”女子指着脚下的土地说道。
“你知道当年押你的官差是谁吗?”李从善觉得这件事和当年那位官差应该脱不了关系。
女子摇了摇头道:“当年我被蒙着眼睛,从来没见过对方的样貌,不过有一人应该知道。”
“谁?”李从善急忙问道。
“县衙的徐录事。”女子对当年的事情只剩下一些模糊印象,毕竟过去这些年,当初那些人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又从事什么了。
女子说到这里时,李从善突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是周屠夫叫醒了他。
“李师傅,你这是做噩梦了吗,满头大汗的。”周屠夫吩咐妻子拿来一块湿毛巾,关切地问候着。
李从善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他故作伤心地说道:“周叔,我从小父母就过世了,后来是师傅收养了我,刚刚梦见师傅他不要我了。”
周屠夫笑道:“头一回都这样,你刚刚离开师父,一定是想他了。”
“周叔,我想明天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建房子的事情延迟一天,您看行吗?”李从善用目光恳求道。
“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妨,看得出来李师傅是个孝子,房子交给你来做,我更放心了。”周屠夫没有怀疑什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李从善从周屠夫家离开以后,并没有回去看望师父,而是来到了徐阿公家里。当他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以后,徐阿公眉头深皱,想了想说:“孩子,这事你找我是对了,这县里的大小事情就没我不知道的,待我给你写在纸上。”
徐阿公说完,便找来笔墨开始写着当年县里官差的名字,甚至连离开县衙以后从事的工作都非常详细。
当徐阿公写到周霸这个名字时,李从善忍不住问道:“这个周霸可是谭星村的周屠夫?”
“没错,就是找你干活的周屠夫,这家人以前是县衙的刽子手。”徐阿公说完继续写着。
“刽子手?”李从善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跑了出去。
“孩子,还没写完呢。”徐阿公在后面喊了一声。
“谢谢您,不用了。”李从善从徐阿公家离开以后,跑到了镇上的柳府家中。他见到柳府管家以后,语气急切地说道:“我有些要事求见柳老爷。”
“去去去,我家老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柳府管家驱赶着。
恰逢这时,柳老爷刚好从门外出来,于是问道:“阁下是谁,找我何事?”
李从善说道:“柳老爷,我找到二夫人了。”
“二夫人?她,她在哪?”柳老爷听到这句话,神色着急的问道。
“二夫人已经遇害,她的棺椁就埋在谭星村周屠夫家的后院里。”李从善说道。
“快去通知张县令,我要接二夫人回家。”柳老爷虽然伤心,可是并不糊涂,如果二夫人棺椁真的在人家后院里,张县令不去的话,很难把棺椁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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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县令来了以后,李从善将自己的推测全说了出来,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周屠夫家中赶去。
他们赶到时,发现周屠夫和妻子正在后院着急的挖着什么,这时张县令一声断喝:“周霸,你在干什么,还想要掩藏你的罪证吗?”
周霸和妻子慌张的丢掉手中铁镐,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大人,草民有罪,这都是我一人犯得错,和贱内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周霸的妻子也放声哭道:“大人,都怪我,是我的错,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哼,你们谁犯下的罪行,本县自会查清,轮不到你们互相脱罪,来人,给我带回衙门。”张县令厉声喝道。
随后,张县令又令人将后院地下买的棺椁挖了出来,经过柳员外的辨认,棺椁里的女子身上穿的衣服,确实是当年二夫人所穿。
就在柳员外哭的正伤心时,周屠夫的傻儿子突然跑了出来,然后跪在棺椁面前伤心哭道:“娘亲,我要娘亲!”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而周屠夫和妻子的脸色却变得无比苍白。李从善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然后走到柳老爷面前说道:“柳老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孩子就是二夫人当年所生。”
柳员外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瞪大了,紧接着狂喜之色露在脸上,因为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可到现在还没有还没有子嗣,如果眼前这孩子真是二夫人所生,那么柳家就有后了。
张县令也明白,这一切真相还要从周屠夫的嘴里问出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柳家被人陷害,二夫人又被杀害呢?
周屠夫和妻子杨氏被带到县衙后,经过严刑拷打,终于将当年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的招供出来,真相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柳员外的妻子不能生育,于是他就娶了二房夫人,没想到一个月后二夫人果真怀了身孕,因而柳老爷对二夫人是言听计从,完全忽视了大夫人的感受。
大夫人意识到这样下去,如果让二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整个柳家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于是大夫人联合管家,陷害了柳员外,却没想到将自己也连累进去。
这个时候大夫人和管家商量,趁此机会将二夫人和对方肚里的孩子铲除,然后在为柳员外洗脱罪名。
管家无意中听到那些差役说县衙的刽子手周霸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妻子王氏却不能生育,于是管家就使了银子与周霸见了一面。
当时柳府罪名还没有洗脱,这个时候大夫人向张县令求情,说二夫人怀有身孕,请求官府饶了无辜的孩子。张县令向朝廷请奏后得到恩准,于是派了差役去放走二夫人。
当时被派去放走二夫人的差役在路上遇到了周霸,在银子的作用下,周霸成功带走了二夫人。周霸夫妇想要的是二夫人肚里的孩子,而大夫人想要的也是二夫人的性命。
在二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大夫人和管家已经帮柳员外洗脱了罪名,当孩子生下来以后,大夫人又命令管家带话给周霸夫妇,二夫人的性命绝对不能留,否则他们谁都得不到好处。
周霸夫妇看到孩子以后甚是欢喜,想这个孩子长大以后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于是心中一狠,借用柳员外的罪名,处死了二夫人。
二夫人被处死的时候还蒙在鼓里,她以为柳老爷真的犯下了大罪,不过知道自己的孩子可以活在世上,二夫人觉得也知足了。
二夫人被杀害以后,随阴司到了地府,判官大人查阅了生死簿以后,发现她是被冤杀,而作恶之人仍在阳间逍遥法外,于是让她回去托梦给李从善。
李从善从小就被师父教导,以后要做一个有胆识的手艺人,因此遇到这种事情,他自然要为二夫人打抱不平,让恶人得到惩治。
真相被揭晓以后,张县令马上派人将大夫人和柳府管家捉拿归案。经过审查,四人对谋财害命的罪名供认不讳,于是张县令奏请知府和朝廷,最后四人都被判处秋后问斩。
柳员外厚葬了二夫人,将儿子接到家中,请了很多郎中诊治后,儿子的病情也慢慢好转。
同时,柳员外为了答谢李从善,不仅大摆宴席,更是把修缮柳宅的活计交给了对方。后来柳府被建成了整个县城最气派的宅院,当大家知道修缮柳宅的木匠是李从善时,纷纷跑来邀请。
李从善虽然一举成名,不过他没有忘了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因此李从善对那些来找他干活的人,他不管对方是贫穷还是富贵,只要有一颗良善之心,他都会尽心尽力的帮别人干活。
写在最后
“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的意思是:不论是行善还是作恶,到最后都是有报应的,想要用无耻手段逃脱惩罚是不可能实现的。
在这个故事里,李从善虽然从小孤苦无依,可是遇到了一个好师傅,不仅传他手艺,更教会他做人的道理。当他遇到需要帮助的二夫人时,选择勇敢的站了出来,最终将作恶多端的恶人绳之以法。
故事里的两种人,最终也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命运,怀有善心的李从善因为帮助柳员外,他也获得了应有的福报。而作恶多端,谋财害命的凶手,最终难逃律法的制裁,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的父母和老师在成长路上总是教育我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告诉我们的道理就是,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想清楚后果,千万不要等到深陷泥潭时再去悔恨。
最后希望这个故事可以让我们记住这样一句话:“当你为别人亮起一盏灯的时候,这个世界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让善良成为一种可以传递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