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悬案：巡夜危机：无赖徒杀人嫁祸

天色阴沉,夜雾笼罩着吴兴城。街头巷尾只余孤灯几盏,将行人的脚步拉得老长。李忠厚背着行囊,脚步沉重,终于在午夜时分抵达了家门。他刚摸出钥匙,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喂,站住!你这是作甚?”

李忠厚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拿着长枪,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小人刚从外地返回,这会儿才到家啊。”李诚恐惶的解释道。

“胡说!现在已是子夜时分,素日平民哪有资格这般闲逛?赶紧给我跪下,乖乖任凭发落!”那官服人狞笑着,一把将李忠厚扭倒在地,五花大绑。

李忠厚惶恐万分,只得乖乖听话。他被五花大绑后拖到一座亭子里,任由那人将他捆在上面,就这样整夜未合眼。天色微亮,那官服人也离开了,李忠厚费尽千辛万苦挣脱绳索,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回家。谁知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黑暗中射来,正中他的右胸侧肋,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第二天清晨,李家人发现李忠厚一夜未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在城郊的小路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李忠厚,赶紧将他抬回家中,请了郎中来为他诊治。

“呵,来得太晚了。”郎中掐着李忠厚的手腕,脸色凝重,”他已经失血过多,就连一口气也没有，眼看应该不行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李忠厚的兄长李忠远涨红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兄弟床前,哽咽地问:”弟啊,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你告诉哥哥,我一定替你伸冤报复!”

李忠厚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是……一个……戴白帽子……穿青布衣服……的高个子……杀的我……”说完,便永远闭上了双眼。

三年后,邓文元大人被派往浙江视察。一日,他翻阅旧案卷宗,看到了这起离奇命案。邓文元摩挲下巴,若有所思:”咦,这其中岂不大有文凭?”

他拈起笔来,在案卷后头批注道:”尚有疑窦:其一,据称凶手身高过人,乃’高个子’。但张福儿生于本朝,实不见其高度如此之高;其二,枪伤在死者右肋,可张福儿系右手慣用,自难射中右侧。案有可疑,当再加核查,决不可遗漏疑点……”

有了邓文元的亲批,官府不得不重新展开调查。几名官员带着巡捕,沿途访查沿街的行人和商贩,也反复询问了李忠厚的家人及邻里,希望能发现一些新线索。

就在众人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浮出水面——李家的邻居孙四。这人游手好闲,行为无耻,几番叫人侧目。

“哎,孙四那狗东西,简直胆大包天!”一名姓张的掌柜的太太拍着手直叹气,”他竟然公然到我家调戏小姐,被我们痛打了一顿,这才识相离开。”

“我们家也深受其扰。”李家的姨太太告诉巡捕们,”那厮对我儿媳妇视觑已久,说什么见色起意,确实令人生厌!”

“听说孙四也对李忠厚怀恨在心。”一个路人摸着下巴补充道,”我亲眼所见,李忠厚曾找过孙四理论,两人心存芥蒂。”

这番作证,再加上孙四一直没有固定营生,居住就在李家附近的事实,官府开始高度怀疑,这桩命案很可能另有内情。

经过数月缜密调查和分析,案件逐渐水落石出。原来孙四向来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事事的游手好闲,对美色爱好挺深。他早就垂涎李家的儿媳妇徐氏,几次上门调戏,均遭拒绝。后来李忠厚得知实情,曾严词警告孙四,使其怀恨在心。

那晚,孙四得知李忠厚外出探亲的消息,便尾随了上去。他原本怀疑,李会半路被官兵发现而受拘捕。果不其然,李真被张福儿发现而遭绑架。孙四在黑暗中窥视了全过程,等张福儿巡逻离开后,他便隔空射出一箭,正中李胸侧。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让李忠厚在临终前描述了一个”戴白帽子、穿青布衣服的高个子”身份,让官府追查的方向彻底走偏了。

有了如此铁证,官府不再迟疑,决定偷偷包围孙四的住所,生擒这个猫腻老奸的凶徒。一队精锐巡捕悄悄埋伏在孙家四周,在午夜时分,一声令下 ,唰唰拥进了孙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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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匪徒,受死吧!”巡捕们大声呼喊着,冲进了孙四的卧室。一时砰砰几声,烟雾弥漫,枪炮声响彻街巷。

孙四显然没料到官府会偷袭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破了胆。他手忙脚乱地找寻武器,最后捞起一杆长枪,怒目圆睁地对着官兵们就是一顿乱砍猛捣。

“住手伏法吧,孙四!你那点小伎俩,哪里逃得过朝廷金吾的查缉!”为首的捕头大喝一声,手里的刀锋已架在了孙四的脖子上。

孙四吓得两手一软,枪落在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粗喘着气,满脸狰狞地盯着捕头,咬牙切齿:”我……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哼,你佯装无辜倒也挺狡猾的嘛。”捕头冷笑一声,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巡捕上前,把孙四牢牢反绑在椅子上,口里塞上一块破布。

一场苦战之后,这名素以淫猥坊间著称的恶徒,终于伏法了。官府经过一番艰难的调查,总算是盯上了肇事真凶。

虽然逮住了主犯,但案情的全部始末官府仍未完全掌握。为彻底查清事实真相,官府决定对孙四痛下狠手,逼其交代。

巡捕们将孙四反绑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先是用棍棒暴打了他几十下,又掐住他的鼻子,堵住口鼻不让呼吸。孙四就这样遭受了几轮酷刑,仍死死咬紧牙关,几乎昏了过去。

“那好,看你这死猪在这儿遭些苦头!”狱卒狞笑一声,提了一盆冰水,毫不客气地浇在孙四赤裸的身上。刺骨的冰凉使他猛然惊醒,牙关也在不受控制地直打颤。

“招了吧孙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痛快交待,官府或许还能开尊济怀。”狱卒倚着墙根,冷酷地盯着他,”否则你就只有家徒四壁的下场了!”

孙四艰难地抬眼看向狱卒,在一阵痛苦的抽搐后,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呜呜……我、我真是该死……全都怪我的贪欲熏心啊!”孙四哽咽着,开始讲述起当年罪行的始末。

原来,他早就垂涎李家儿媳徐氏的美色,几番上门调戏,均遭拒绝。后来李忠厚得知实情,曾严词警告过他。孙四心怀怨恨,决心图谋不轨。就在那个命案发生的前一夜,他得知李要外出探亲,遂尾随上去,伺机报复。果不其然,李在归途中被发现并遭绑架,孙四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他先是在暗中窥视,等到张福儿巡防离开后,便赶紧拉开弓箭,一箭射中了李的胸侧!

“我当时就怕惹上大祸,所以让李忠厚在临终前描绘出一个’戴白帽穿青衣的高个子’身份,想蒙蔽官府调查方向。”孙四痛哭流涕,”可没想到……最终还是瞒天过不了海啊!”

经过孙四的交代,再加上已有的其他证据,整个案情已了了然然。官府终于给予了事主李家一个圆满交代。同时,也将张福儿那个被冤枉入狱三年的可怜虫释放了,使他重获自由身。至于狡诈肮脏的凶犯孙四,最终还是难逃了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