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贪吃,想着法子讨好厨娘,厨娘说:你肚子里有大虫

 

民间故事:男子贪吃,想着法子讨好厨娘,厨娘说:你肚子里有大虫

陈振仁贪嘴好吃,曾做过一任知县,整日和辖内富商吃喝,结果被他们蒙蔽,判了几宗冤案,差点闹出人命。

皇上震怒,削了他的官职,关了三年多,后遇上立太子大赦天下,才得以还家。

就算这样,他还是吃字当头,打着老知县的名号,厚着脸皮黏着本城富商吃点喝点,一听说哪里有好吃的,上百里都赶过去。

他常说,自己的五脏庙定是比别人的都大,怎么填都填不满。

一日,他听说城南小神仙居新换了老板,改卖鱼脍,那鱼脍轻薄如纸,听说蒙在美人脸上连美人的雀斑和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痒难当,立刻赶过去,谁知小神仙居每日只卖十份鱼脍,价高者得,卖完即止。

他财力普通,哪里争得过旁人,眼睁睁看着城内几个有名的富商乐滋滋拿着号码走进内间。

连续三日,陈振仁都投不到鱼脍,鱼脍价格反而越来越高,甚至卖到了一份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够买两三百份普通鱼脍了。但小神仙居的鱼脍,不仅仅是美味的象征,更是身份的象征,你要是没吃过,都不好意思在府城上等人圈子里混。

据说太平街李老爷大儿媳妇闹和离,为的就是丈夫不舍得买小神仙居的鱼脍,而是买了江上花艇的鱼脍冒充,让她在手帕交面前丢尽了脸面。

陈振仁不管什么身份脸面,只想吃两口而已。他有一回做梦梦见自己投中了,跟随其他客人一道走到店内,美貌少女端上鱼脍,刚要举筷,醒了。

原来是丫鬟在院内挥舞着大扫把清扫落叶,气得他大骂不止,令人拖出去鞭打,如非妻子及时劝阻,只怕那丫鬟要被卖掉了。

有个向来瞧不起他的富商黄帅,半开玩笑说只要他当众喊自己一声爹,便送他一份鱼脍,陈振仁想也不想,立刻当众大喊三声爹,然后说只需两份鱼脍,第三声算是送的。

众人叹为观止,黄帅摇摇头,说一声爹一份鱼脍,不占他便宜,出钱买了三份。

陈振仁见鱼脍晶莹剔透,里头微微透着红晕,加上精心调配的酱汁,嫩滑爽口,简直连舌头都可以吞下,暗暗在心底里庆幸自己这三声爹喊得太值了。

旁边一位客人见他吃得如痴如醉,笑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吃鱼脍,大可以喊鱼嫂娘啊。”

原来小神仙居负责制鱼脍的鱼嫂,是位俏寡妇,未满四十,一套十二把大小厚薄不一的刀子,出刀如风,胜过不少男厨子,酱汁也是她独门秘方所调制,外头根本吃不到的。

陈振仁是千肯万肯的,问题是不知道人家鱼嫂肯不肯收一个年纪比她还大的儿子。

旁边客人见他跃跃欲试,便说替他说合说合,谁知鱼嫂说不,她自己已有一个儿子了。

老知县陈振仁三声爹换三盘鱼脍的事情传扬出去,沦为全城笑话。

家里人面目无光,埋怨他,他不以为然,说面子算什么,不能吃也不能穿,哪有吃喝实在。

知夫莫若妻,他妻子黄氏早对他死心了,对他种种荒唐语,只当没听到。

大女儿陈淡急了,道:“爹,妹妹们都要议亲了,你就不怕连累妹妹们嫁不出去?”

前两年,因为父亲风评不好,她议亲多次都不成,好不容易有一回成了,又被悔婚,哪怕娘亲亲自出马,向手帕交卖老脸,都无济于事。

自己已经这样,难不成妹妹们也要遭他拖累?

陈振仁见大女儿当着家人的面提连累二字,顿时怒上心头,喝道:“连累?倒是你们几个连累了我,若不是你们,我想吃什么吃什么,犯得着事事算计?再说,你娘没用,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我不吃,难道留给你们,留给外姓人!”

黄氏推了推大女儿,让她去东大街丝绵铺把本月分红拿回来,陈振仁慢悠悠道:“不用去了,我昨日已经拿了。”

黄氏瞬间呆了,这钱银到了他手里,自然早进了他的肚子,全家吃喝使用怎么办?

陈振仁很平静,说她手里还有簪钗镯子什么的,随便当几样,转眼就到下个月了。

黄氏心如刀绞,这些年她当家,当的什么家啊,当皮毛当首饰,嫁妆几乎都光了,丈夫还以为自己藏着掖着不给他吃喝。

陈振仁却愤愤不平,说黄氏身为主妇,使用无度,不懂开源节流,不懂约束女儿,才令陈家家业凋敝,自己连吃点喝点都得小心翼翼看她脸色,哪像当过县太爷的,简直比贩夫走卒还不如。

当晚,为了表示不满,陈振仁独自睡在书房。第二天早上,府中哭声震天,原来妻子黄氏昨晚一时想不开,喝药死了。

因黄氏之死,女儿们几乎与陈振仁反目成仇。丧事完毕,府中大小事务,由大女儿陈淡主持。

陈淡今年十六,面貌清秀,性格婉顺,自娘亲去后,她立定主意不嫁,尽一己之力抚养两位年少的妹妹,将来替她们找个好婆家。

她绣工出色,除了操持家务,日夜绣花,绣品由老嬷嬷送到外头绣铺寄卖,工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勉强度日,一部分藏起来作为妹妹们以后的嫁妆。

陈振仁无人约束,东游西荡,成为不少富商家的帮闲,只要有口好吃的,让他作诗作文画画讲笑话,统统都可以。

小神仙居徐老板儿子刚刚启蒙,之前请的先生因为家里老父亲病重,辞职归去,徐老板重金悬赏请一位高才,除了每月束脩之外,还包每日三餐,有荤有素。

陈振仁闻讯赶去,极力自荐。

徐老板问了几句,的确有才,听闻他曾经任过知县,十分好奇,都说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他为何有知县不做,回乡做小小先生。

陈振仁推说故土难舍,得到了徐老板的认可,从此住在小神仙居,一日三餐,的确有荤有素,吃得比寻常私塾先生好多了。

但他始终念念不忘鱼嫂亲手制作的鱼脍,有次跟徐老板说起,徐老板说鱼脍这种东西,好吃是好吃,但不能多吃,吃多了肚子里容易生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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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仁不以为然,说别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己则是吃鱼脍一口,做鬼也情愿。

徐老板哈哈大笑,说鱼脍小东西而已,先生既然喜欢吃,徐家自然供奉。

陈振仁大喜过望,连连作揖多谢。

从第二天起,陈振仁的午餐果然多了一盘鱼脍,他日日吃,怎么也吃不厌,仿佛肚子里藏着一只大手似的,每次见了鱼脍就像捞肚子里去。

因为鱼嫂每日午后送鱼脍来,他见鱼嫂才三十多岁,厨艺又好,便打起了小算盘,如果鱼嫂成为自己小妾,日后岂非想吃什么吃什么,享用无穷?

因鱼脍是小神仙居第一道名菜,鱼嫂是徐老板眼前第一红人,陈振仁怕徐老板不肯放手,有意示好,先把鱼嫂拿下再说。

谁知鱼嫂立身颇正,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送菜就送菜,送完即走,不多说一句,不多留一会。

陈振仁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年过四十进不了她的眼?他揽镜自照,鬓边有几缕白发,胡须也有几缕斑白的,连忙对着镜子,咬着牙,把白发白须都拔了。

第二天,他特意在鱼嫂送饭菜来时,伸长脖子,探头在鱼嫂面前,可鱼嫂神色如常,并无惊喜。

他想了又想,如果鱼嫂不爱青春年少,不爱自己才华,自是爱财宝,便向徐老板请了个假, 回到陈家,问大女儿陈淡要妻子留下的首饰。

自娘亲死后,有父如无父,陈淡本已心淡,但见消失多日的父亲一回来,只顾逼问娘亲留下的首饰,不知又要去哪里吃喝,却不问一句自己和妹妹的生活,心中仿佛被割了几刀。

她愤然拿出娘亲留下的首饰盒,摔在父亲面前。

“呵,你这什么态度!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陈振仁骂骂咧咧,打开首饰盒挑选,却发现里面只有三支金顶银脚簪一枚玉佩两只银镯子,值不了多少钱。

他不相信当年带着六十四只箱笼嫁入陈家的妻子,只剩下这一丁点东西,定是女儿藏起来,喝令女儿交出来,不交的话,送她去见官。

父亲把自己当小偷,陈淡悲愤不已,问他逼死了娘亲,是不是还要逼死自己才甘心!

两个小女儿闻讯赶来,抱着姐姐,嚎啕大哭。

陈振仁受不了她们哭哭啼啼,便抱着首饰盒走了。

老嬷嬷说老爷越来越癫狂了,劝她们管好自己,就当老爷没了算了,犯不着因为他伤心,实在不行,投靠外地舅家去。

陈淡说不走,一来要看顾娘亲的坟墓,二来要留在府中看顾两位妹妹。

由于老嬷嬷的宣传,陈淡牺牲自己抚养妹妹的决心被城内很多人知道了,之前嫌弃她的人家态度大变,同情她的不幸遭遇,说起她的好来。

富商黄帅有心招她为儿媳妇,条件只有一个,她从此与陈家决裂,不要再搭理陈家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是陈淡跳出泥潭、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可遇不可求,却被她拒绝了,说妹妹还小,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陈淡一个远房堂嫂跑来,让她放心地嫁,两个妹妹交给自己,只要自己和大哥有一口粥吃,就不会让两个妹妹喝水,只要她让黄家关照下堂哥的生意就好。

陈淡依旧拒绝,说自己能养活两个妹妹,她们也很懂事,也会帮忙。

消息传出,黄帅摇头叹息,说这样的父亲,偏有这样争气的女儿,真是世间不公。

陈振仁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口福,依旧变着花样讨好鱼嫂,怕从大女儿身边夺来的金顶银脚簪等拿不出手,亲自拿去银楼熔了,重新打了一支光灿灿的鹊踏枝喜上梅梢的金簪,一对如意吉祥纹银镯子,准备先送银镯子,不动心的话,再送金簪子。

谁知东西还未送,鱼嫂态度忽然起了变化,送饭菜来时对他笑了一笑,还问他是不是真的做过安县县太爷。

陈振仁看到有戏,立刻打蛇随棍上,开始一阵吹嘘:“当然,堂堂县太爷岂能冒充?我在位之时,清正廉明,爱民如子,走的时候庶民依依不舍,一直送出三十里,还给我送了万民伞哪。”

“那陈先生,不,陈大人真是个好官。”

鱼嫂朝他飞了个眼风,陈振仁暗暗欢喜,有戏,感觉只要自己再加一把火,鱼嫂便是自己的人了。

然而那把火还没烧,鱼嫂径自回厨房去了。

从那天起,鱼嫂果然对陈振仁另眼相看,原本饭菜两荤两素,也被她偷偷换成了三荤一素,肥厚甘醇,格外可口,午间和晚上,还另外加了两顿点心,甜的咸的,酥脆的软滑的,吃得陈先生在短短时间内腰带放松了一圈。

有仆妇笑鱼嫂,是不是看上陈先生了,她笑而不语。

徐老板也知道了此事,找鱼嫂谈过,劝她及时收手。

鱼嫂说刀在指间,不得不出。

“如果这样,小神仙居留你不得了。”徐老板厉声道。

鱼嫂跪倒在地,道:“多谢老板收留及一路看顾,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今往后,我离开小神仙居,绝不牵连大家。”

徐老板扶起她,道:“你何必如此,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鱼嫂摇摇头,说她心中只剩下一件事情,待这件事情做完,她便会返回老家。

徐老板心中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考虑再三,同意了鱼嫂的辞呈,留她三日,三日后待新厨子打出名头,她便可离去,同时警告她不可牵连无辜,比如陈家三位女儿,也同样深受陈振仁荼毒。

鱼嫂一一答应,匍匐在地,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开房间。

今日午餐迟迟未至,陈振仁真是盼到脖子都长了,还不见鱼嫂的出现。他担心是不是有其他人出现,让鱼嫂变卦了。

正当他要推开房间去找鱼嫂时,鱼嫂来了,手中托盘内只有一碗米饭一碗豆腐羹一碟青菜一小碗脆黄瓜,虽然可口,毕竟不如往日丰盛,他忍不住问起心心念念的鱼脍。

鱼嫂瞬间红了眼圈,说可能往后都做不了鱼脍了,前些日子私下给他开小灶,被老板发现了,老板最恨厨子伙计私底下占店里便宜,小神仙居再也容她不得了。

陈振仁想也想不到这样的好机会,立刻许诺,只要她离开,随自己回陈府,自己一定会娶她为妻,好好待她。

鱼嫂先点头又摇头,说店里有人议论他原配夫人就是他逼死的,自己心里害怕。

陈振仁立刻否认,说都是别人瞎说,自己就好一口吃的,犯得着逼死自己原配夫人吗?是她自己气性大,管教女儿时候被气坏了才出的事,自己白白背了这条罪名。

他说好说歹,赌神发咒,终于赢得鱼嫂的信任,答应离店后跟他回陈家。

小神仙居又推出两道新菜,一是肉皮做的水晶脍,二是大龙蛋,前者色香味远胜寻常所吃的水晶脍,后者则一个蛋两三斤重,剖开两半盛在盘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之间,不知多少人跑去开眼界,都说小神仙居内有屠龙、驯龙高手。

这回陈振仁倒没去凑热闹,因为这所谓的大龙蛋,他早几年前当安县知县时候曾经吃过,第一次见时也如他们一样目瞪口呆,向主人请教,主人不肯说出做法。

后来,他重金收买了厨子,才知道所谓大龙蛋,与龙毫无关系,不过是用几十个鸡蛋结合某个特殊方法制成而已,大是大,依然是鸡蛋的味道,没什么好吃的。

小神仙居所谓的大龙蛋,可比当初他见过的龙蛋小多了,可见厨子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就在小神仙居新一轮的客似云来时,鱼嫂随陈振仁悄然离开,进入了陈府。

陈家三姐妹十分不满,生母尸骨未寒,父亲却带了一个女人回府,任谁也受不了。

陈淡质问父亲,按照礼制,他作为丈夫,该为娘亲服丧一年的,为何这么快就带女人回来。

陈振仁向女儿们声明,鱼嫂只是厨娘,带回来做饭的。

事后,为了安抚鱼嫂,他解释,这样说也是为了她好,刚进府便惹恼了三个女儿,她往后日子很难过的。

鱼嫂说她懂,都是为了以后嘛,等日子长了,三位小姐知道自己为人,自然会转变态度的。陈振仁见她如此大度,心中大喜,掏出银镯,送她当做进府礼物。

鱼嫂收下了,捋起袖子下厨,一阵忙活, 利用厨房里不多的材料,做出四道菜,请陈家父女品尝。

陈淡她们本不想多搭理鱼嫂的,可见她下厨倒真像厨娘的模样,而不是来当继母的,加上这段时间节衣缩食,肠胃寡淡太久了,被饭菜阵阵香气一刺激,两个妹妹了立刻跑向了餐桌。

日子便这样不咸不淡过去下,鱼嫂谨守厨娘本分,只买菜做饭,不多说一句话。

陈振仁本来还有些别的想法,看在她用心做饭的份上,暂时也高高搁了起来。

鱼嫂新近做的鱼脍,比小神仙居时候更好吃了,一片片搁在竹筛上, 白中透红,艳若牡丹,看了都心里欢喜。

小女儿见了,也想吃上一口,筷子刚伸过去,啪的一声被陈振仁打掉了:“你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吃鱼脍?也不怕将来生不出孩子!”

小女儿扁扁嘴,哇一声哭了。

为了一口吃的,父亲满面怒色,仿佛护食的老虎似的,真是无药可救。陈淡心知与父亲说不通道理的,连忙将小妹妹带了出去。

小女儿气咻咻发誓,说如果再想吃鱼脍,自己从此不姓陈。

陈淡心中难过,听妹妹这么说,更是难过,立刻道:“想吃鱼脍有什么错?走,大姐带你去江边吃鱼脍去!”

小妹妹却不肯去,说不能浪费钱。

“该吃的时候吃,又不是餐餐都吃,哪能叫浪费?”陈淡把二妹妹也叫出来,三个人一起到江边小船吃鱼脍。

那鱼脍虽不如小神仙居的出名,也算味道一流,两个妹妹赞不绝口,说吃过这一回,可以顶三年了,又多谢大姐日夜绣花赚钱。

陈淡却说,放心,不用等三年,只要存够钱,继续带她们来吃,欢欢喜喜过日子,不要管垃圾事。

富商黄帅就在旁边小船请客,一直听到这边动静,晓得是陈家姐妹,对大姐陈淡尤其满意。他决定,这样乐观又能干的儿媳妇,万万不过错过了。

陈家那头,鱼嫂对陈振仁说鱼脍会导致不能怀孩子,十分不满,伸手过去,要拿回鱼脍:“既然吃了不能生孩子,县太爷也别吃了,免得耽搁了你老人家百子千孙。”

陈振仁双手张开,紧紧护着盘子,好不容易才哄得鱼嫂转怒为笑。

鱼嫂道:“既然说开了是厨娘,便立个契约,也好让三位小姐安心。”

陈振仁一想也是,做戏做全套,便写了份契约,工钱每年二十两。

连续一月,鱼嫂换着花样做饭, 陈振仁像吹了气的猪一样猛胀,肚子倒像有喜六七个月似的。

相比之下,陈家三个女儿可苗条了,因为鱼脍一事与父亲闹翻了,她们自己开伙,吃得最多的,便是青菜。

鱼嫂的厨艺虽好,毕竟味道相似,不够新颖。陈振仁偷拿了陈淡藏起来的钱,到小神仙居挥霍了一番,气得陈淡差点晕倒。

转眼到了月底,鱼嫂摊开双手,问陈振仁要钱。

“什么钱?”

鱼嫂板着脸道:“菜钱工钱,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用钱?你说我是厨娘,之前样样都是我垫着的,麻烦县太爷结一下账。”

陈振仁原本还嬉皮笑脸,看到账单三百两银子时候,顿时跳了起来,质问又没吃龙肝凤髓,哪来的三百两。

鱼嫂算给他听,各种开销一百两,自己既是厨娘,工钱和小神仙居一样,二百两。

陈振仁勃然大怒,道:“什么工钱二百两,你还不去抢?你当我是傻子呢。”

鱼嫂将各种账单摆在他面前,说不相信的话,去问下徐老板工钱如何。

陈振仁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三百两,就算拿得出,也不可能给她三百两,开始各种哄,画大饼,说过段时间自己进京城,若是重新启用,她到时候便是妥妥的知县夫人,三百两算得了什么呀。

鱼嫂却咬定不放,只要她的三百两,不给的话,告到衙门去。

陈振仁曾经当过一人知县的,根本不怕打官司,他扬言,鱼嫂就算打到天子脚下,也不可能赢。

“是吗?你看看契约,工钱二百两,白纸黑字,你亲自签名画押的,难道有假?”鱼嫂拿出契约,打开给他看,上面的确写着二百两。

陈振仁明明写的是二十两,怎么变成二百两了?“你——你造假!”

鱼嫂并不否认:“对,我造假,这不跟你学的吗?当初在安县,二十两变二百两,县太爷你可记得!”

当初?陈振仁隐约记得, 确实有个什么案子涉及到二百两的问题,自己还因此被削职为民,还坐了三年多的牢。

“你来报仇的?”陈振仁努力回想,可早被酒菜掏空了的脑袋,哪里还想得起来具体内容呢。

鱼嫂告诉他,当初儿子在当铺做朝奉,被人冤枉,二两的当票被改成二百两,他赔付不起,一时激愤,当堂撞了柱子,没死,却沦为傻子。

“谁都能看出那个百是二字改成的,你却说是真的,逼他给二百两!去年,他掉进河中,没了。我一路寻啊寻,终于找到了你,你猜,我怎么报复你的?”鱼嫂哈哈大笑,“你天天吃鱼脍,真的没觉得肚子有什么异常吗?”

陈振仁摸了摸胀鼓鼓的肚子,里面确实隐隐在动,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在鱼脍中动了手脚?”

“你没听别人说鱼脍有虫,不能多吃吗?现在你肚子里有大虫了,哈哈哈……”

鱼嫂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陈振仁吓得手脚酸软,连忙喊府中老仆,去请大夫回来,大夫看了,说没事。

“庸医!”陈振仁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鱼嫂要报复,自己怎么可能没事?

他连请了六七个大夫,个个都说他没事,只有一个说他肚内有虫,开了打虫药。

陈振仁迅速瘦了下来,每次摸到自己肚皮,都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动,吓得半死。有时候他也觉得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但他就是控制不了。

富商黄帅亲自登门提亲时,也被他的急速消瘦吓了一跳。

亲事一说便成,陈振仁要了一千两,说要做医药费。

陈淡很快成为了黄家儿媳妇,带着两个妹妹嫁了过去。

鱼嫂再也没出现过,但她的的话语给陈振仁留下了心理阴影。

陈振仁暗自庆幸,但又担心她哪天突然出现,加上老是怀疑腹内有虫子,他对美食彻底失去了兴趣,吃,只为了不死而已,吃之前,翻来翻去,再三检查,生怕又吃到什么虫子。

小神仙居,心愿达成的鱼嫂再次向徐老板辞行回老家,临走前问徐老板,当初为什么放自己走,不怕自己真的在陈振仁的食物中做手脚?

徐老板气定神闲,道:“你不会,一个真正尊重食物、热爱美食的厨娘, 又怎么会在亲手做出的饭菜中动手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