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最孝者”知县惊堂木震天响,谁料板落现莲花,廿年冤魂泣血来

“打最孝者”知县惊堂木震天响,谁料板落现莲花,廿年冤魂泣血来

 

“列位,今儿个咱说段新鲜事儿。”茶馆里穿马褂的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满堂的铜烟锅子都顿了顿。正是三伏天,门外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唤,屋里头却凉快得能结出冰碴子来。

“说的是京郊顺义县,有户姓贾的人家。老爷子贾福生养了三个儿子,个个争着孝顺,愣是把老两口供成了活菩萨。”说书先生抿了口茶,吊着嗓子学老太太说话:”大郎哎,这老母鸡炖参须太金贵,留给你媳妇坐月子罢!”

“您猜怎么着?”他忽然压低声音,满座茶客不自觉地往前探身,”三兄弟抢着尽孝,县太爷反倒命衙役拖最孝顺的那个打二十大板!”

“好!”角落里穿短打的汉子拍案叫好,”这县官怕不是糊涂了?”

说书先生摇起折扇,扇骨上刻着”善恶分明”四个字:”糊涂?您且耐着性子听。”

顺义县城往西二十里,有片老槐树遮天的庄子。贾家青砖灰瓦的宅院门前,晨雾还未散尽,老大贾仁已经抡圆了斧头劈柴。汗珠顺着赤红的脊梁往下淌,在粗布衫上洇出深色斑点。

“大哥又起早了。”老二贾义拎着油纸包晃过来,绸缎衣裳在晨风里簌簌作响,”昨儿托人从同仁堂捎的安宫牛黄丸,爹的眩晕症该好些罢?”

贾仁抹了把汗,斧头往木墩上一戳:”二弟有心了。倒是三弟……”他话没说完,西厢房的门吱呀开了。老三贾礼端着木盆出来,盆里飘着几片老姜片。

“爹昨儿贪凉多用了半碗绿豆汤,夜里咳嗽了两声。”贾礼把熬得浓稠的姜汤吹凉,”我特意减了半勺糖,省得齁嗓子。”

老二撇撇嘴,油纸包在袖子里窸窣作响:”三弟这般精细,倒显得咱们粗笨了。”

晌午日头毒得能晒化石头,县衙门口却围满了人。穿蓝布衫的衙役们架起回避牌,知县大人的八抬大轿刚落地,跪着的贾家三兄弟就争着磕头。

“大人明鉴!”老大把额头磕得咚咚响,”小的每日天不亮就上山砍柴,就为给二老烧暖炕。”

“大人!”老二从怀里掏出账本,”小的月月往家里送银耳燕窝,街坊四邻都能作证。”

老三刚要开口,知县突然冷笑:”打最孝者二十大板!”

衙役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抡起了杀威棒。老三贾礼的白衫子渗出血印子,围观百姓里突然有人喊:”这县官怕是让驴踢了脑袋!”

日头西斜时,贾家堂屋里药香弥漫。老爷子捧着紫砂壶直叹气,老太太拿帕子抹眼泪:”作孽哟,礼儿背上肿得能烙饼。”

“爹,娘。”老三趴在门板上,脸色白得像窗纸,”儿子挨打不冤。”

老大攥着劈柴的斧头冲进来:”三弟莫怕!明儿咱去顺天府告御状!”老二躲在廊柱后头,袖口的金线在暮色里闪着光。

突然门外传来铜锣声,穿灰袍的老道士捏着拂尘立在槐树底下:”贾家三子,可愿听老道说段因果?”

月上柳梢头时,老道士在堂屋地上画了幅八卦图。烛光一跳一跳的,照得三兄弟脸上阴晴不定。

“二十年前,顺义县也出过桩争孝的公案。”老道士的拂尘扫过供桌上的祖宗牌位,”有个货郎每日给老母送白面馍馍,却被县令判了忤逆。你们知道为何?”

老太太忽然哆嗦起来:”那货郎……是不是往馍馍里掺了糠?”

“正是。”老道士点头,”表面光鲜,内里龌龊。就像有人送人参燕窝,却克扣了给父母请郎中的银钱。”

老二贾义手里的紫砂壶咣当掉在地上,茶水漫过青砖缝里的蚂蚁窝。

子夜时分,老三背上的伤突然渗出黑血。老太太吓得直念佛,老爷子却盯着床头的空药碗:”这安胎药……打哪儿来的?”

“是二弟送来的。”老三疼得直抽气,”他说城里大夫新配的方子。”

老大抡起斧头就要往外冲,被老道士拦住:”且慢。那药渣里混着红花,孕妇用了必滑胎。”

堂屋门突然吱呀开了,穿素白襦裙的女子飘进来,月光照得她脸色透明:”贾家三子,可认得这方丝帕?”

丝帕上绣着并蒂莲,角上有个铜钱大的血渍。老道士的拂尘突然缠住女子手腕:”你是……当年投井的春桃?”

“正是奴家。”女子突然厉声尖叫,”那夜我偷听到二少爷和账房先生密谋,要用霉米换新粮,克扣给公婆的养老钱!”

老二贾义噗通跪倒在地,裤裆里湿了一大片:”饶命!都是那账房先生撺掇的!”

“账房先生?”老道士冷笑,”他昨儿就让黑白无常锁了去,在阴间等着和你对质呢!”

五更梆子响时,知县带着衙役闯进贾家。老三贾礼刚要换药,却见知县对着老道士纳头便拜:”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您认识这老道?”老爷子懵了。

知县摘下官帽,露出里面青丝绶带:”三年前学生赴考,在鬼市遇见这位……”他瞥了眼床幔后头若隐若现的白衣女子,”遇见这位前辈点化,方得今日。”

老道士突然厉喝:”贾礼!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老三茫然摇头,背上伤口突然迸出金光,照得满屋符咒无火自燃。

晨光染红窗纸时,说书先生把折扇往案上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茶客们意犹未尽地咂着嘴,穿短打的汉子突然一拍大腿:”那老三挨板子,怕是替人受过!”

“您圣明。”说书先生往铜烟锅里装烟丝,”二十年前投井的春桃,正是当今知县大人的亲妹子……”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衙役举着”肃静”牌开道,八抬大轿里飘出安胎药的苦香。穿素白襦裙的女子掀开轿帘,对着贾家宅院盈盈下拜。

知县大人抖开官袍下摆,金丝珐琅的补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贾礼,你可知罪?”惊堂木拍得满堂烛火乱跳,惊飞了梁上打盹的燕子。

老三背上伤口还渗着血,却挺直了腰杆:”草民只知每日给爹娘煎药熬汤,不知犯了哪条王法。”

“好个孝顺儿郎!”知县突然起身,从袖中抽出泛黄的账本,”那你且看看这三年间,你二嫂为何每月初七必去城隍庙烧香?”

老二媳妇在人群里突然尖叫,发疯似的撕扯头巾。账本摔在地上展开,密密麻麻记着”初七香烛钱二两”、”十五供果银三钱”,每笔后头都画着歪歪扭扭的婴孩图案。

“大人!”老道士的拂尘压住账本,”这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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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贾义克扣的养老钱!”知县猛地掀翻案桌,笔墨纸砚哗啦啦撒了满地,”这畜牲用霉米换新粮,拿爹娘的血汗钱给媳妇打胎!”

堂屋外头炸开了锅。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捶胸顿足:”怪不得我瞧见贾家二奶奶总往药铺跑!”卖菜的老汉啐了口唾沫:”活该断子绝孙!”

春桃的鬼魂突然飘到梁下,素白襦裙扫过供桌上的祖宗牌位。老道士的铜铃铛叮当作响:”贾义,你可知当年春桃为何投井?”

老二已经瘫成烂泥,裤裆里的腥臊味熏得人直捂鼻子。”她说……她说要告诉老太太……”他喉咙里像塞了破布,”说我在外头养外室……”

“住口!”知县突然抄起惊堂木,却在半空停住。老道士冲他使了个眼色,堂屋后头的屏风突然吱呀分开,露出个戴帷帽的妇人。

“贾义。”妇人掀开纱帘,露出春桃的容貌,”你害死的不光是我肚里的孩子,还有贾家的良心!”

老二突然像野兽似的嚎叫,扑上去要掐那妇人的脖子。衙役们一拥而上,却见他突然七窍流血,翻着白眼栽倒在地。

月过中天时,老道士在槐树底下摆起香案。老三背上的伤奇迹般结了痂,月光照得疤痕像蜈蚣似的发亮。

“二十年前,贾家老爷子救过春桃的命。”老道士往火盆里扔了三张黄符,”春桃投井前,在井壁上刻了血书,说要把冤情刻进贾家石阶里。”

知县突然跪地叩首:”学生当年科考,正是春桃的冤魂拦路,才得遇恩师点化。”他摘下腰间玉佩,”这玉佩上的裂痕,便是那日留下的。”

玉佩在火光下泛着青,裂痕里渗出血丝。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二十年前,春桃临死前塞给我的……”

纸包散开,里头是块带血的襁褓布,角上绣着铜钱大的并蒂莲。老三的伤口突然渗出金光,照得满院符咒无火自燃。

五更天时,贾家宅院飞满了萤火虫。老三的伤全好了,背上却多了块莲花状的胎记。春桃的鬼魂跪在槐树底下,对着胎记连连叩首。

“原来如此。”老道士捻须长叹,”贾礼前世是春桃未出世的孩子,今生来偿孝道债。”

知县命人抬来八口樟木箱,掀开盖子全是黄澄澄的粮食。”这是贾义克扣的养老钱换的,该归到贾家祠堂。”他转身对着老三,”贾礼听封!”

老三刚要下跪,却被老道士扶住:”且慢。这孩子的造化……”他忽然望向东方,天际正泛起鱼肚白。

三个月后,顺义县城立起座”孝悌碑”。碑文是知县亲手题的,最下头刻着个莲花胎记。贾家老爷子每日带着孙子们描红,老三的媳妇又有了身孕,害喜时总想吃酸梅汤。

说书先生在茶馆里拍案:”列位,您猜怎么着?那春桃的冤魂托梦给老太太,说投了胎要做贾家的孙女儿!”

穿短打的汉子啐了口茶梗:”这故事圆得漂亮!可那知县为何要打老三?”

说书先生摇起折扇,扇骨上的”善恶分明”四个字闪着光:”那是要逼出老三背上的莲花印,也是要给春桃的冤魂看——”

“看什么?”满座茶客伸长脖子。

“看贾家血脉里流着的,到底是黑心烂肺,还是赤子丹心!”

秋分那日,老槐树底下多了座小坟茔。碑上刻着”贾门春桃之位”,供着新摘的莲蓬。老三的儿子抓周时,抱着县志不撒手,咿咿呀呀指着”孝悌”二字流口水。

知县告老还乡时,特意来贾家辞行。他摸着孝悌碑上的莲花印,突然老泪纵横:”当年春桃拦路,说贾家三代必出贤人。如今看来……”

老道士的拂尘扫过碑文,惊起一群麻雀:”善恶到头终有报,莲花开时满院香。”

暮色里,贾家宅院飘起炊烟,混着姜汤的香气。老三蹲在灶边添柴,火光映得他背上的胎记忽明忽暗,像朵要绽开的并蒂莲。

孝道二字,重若千钧。世人常道”百善孝为先”,却不知真正的孝不在锦衣玉食,而在嘘寒问暖;不在人前显贵,而在人后尽心。贾家三兄弟的故事,恰似照妖镜——老大用力过猛成了愚孝,老二虚情假意终成恶果,唯有老三以赤诚之心,方得善报。

知县一板看似无情,实则暗含深意。二十年前春桃含冤,二十年后莲花重生,这因果轮回里藏着天道:恶行或许能瞒过世人眼,却逃不脱天理昭彰。就像那背上的莲花印,非得历经磨难方能显现,恰似人性本善,须得千锤百炼才得璀璨。

老槐树下,春桃的冤魂终得安息。贾家宅院里,姜汤香气绵延不绝。这故事告诉我们:孝心不是比谁更会作秀,而是比谁更能坚守。就像那并蒂莲,根深才能叶茂,心诚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