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蕴香国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邹弢志怪小说《浇愁集》,翻译时略有改动。
民间故事:蕴香国
范阳有一位书生叫林韬,喜欢读书,少年时就非常有才华。长大以后他遍读史书,对于历代兴亡得失,国家强盛之法,早已了然于胸,而对于扬名立万、升官发财等事,根本不屑一顾。
林韬生性耿直,也是性情中人,有时候读史书或者听说朝廷之事,就会拔剑起舞,或者对酒当歌,想着以身许国。但造化弄人,无人欣赏他,他也只能靠写文章怨恨命运不公,发发“儿女多情聊复尔,英雄失路竟如斯”的牢骚;有时候他也豪气万丈,说“请提三尺青萍剑,手荡群魔答圣朝”等。
慢慢地林韬变了,终日喝酒,或者就是在青楼脂粉中颓废。
上元日这天,林韬又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之中,有一位金衣使者拿着诏书一类的东西,对林韬念:蕴香国国王征召林韬,特命金翼使毂,望先生速即赴关。林韬谦逊地表示自己只是草民,没有才学,不能前去。
民间故事:蕴香国
金衣使者跪下来,哭着说:先生不出关,我蕴香国苍生该怎么办?望先生以天下人民为念!林韬见其心意诚恳,颇受感动,于是跪下领命,登车随之而去。
车行几十里路后,来到一处关隘,关上写着“蕴香国界”。入关之后,守关将士夹道欢迎。随即,来到招贤馆,住了一日后,又往里继续走。此时,国王戴青冠穿苍服,带领文武百官已经在郊外迎接了。
一番谦逊之后,国王让林韬和自己同车进城,两旁百姓很多,安居乐业,各自放花点炮迎接林韬。
上朝之后,国王在含芳殿设宴,并问林韬如何治国。林韬稍微沉思后,从容说了五条建议,分别是举贤才、任事当、赏罚明、信任专和纲纪饬,并展开细说。他又说,不仅要让合适的人才做好事情,还应该重教育以及强兵帅,使得将士能征善战,国家不乏人才,如此才能治理好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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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国王大喜,群臣鼓掌,国王当即让录事官把林韬的话抄一份贴在城门上,并封林韬为上卿,食花粮三千户。
退朝之后,国王又问了林韬很多事,林韬都能说到问题本质,并提出解决办法。国王更加高兴,表示要封林韬做丞相,但林韬拒绝了,他说:臣蒙陛下知遇之恩,已经很满足,但现在寸功未立,忽然做丞相,恐怕会惹人不服,若一开始大家就抱怨自己,后面就不好协调众臣办事了。如果陛下一定要封赏,等立功之后再说不迟。
国王理解林韬意思,于是不再强求。
林韬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即使再苦再累,他也从不说。很快,他就获得了众人的信任和尊重,大家也愿意听他的话。即便是一些老臣,又或者地位高的将军,也愿意与林韬共事。
民间故事:蕴香国
没多久,边关守将饮香告急,原来是蟭螟国联合南柯郡,统兵三十万号称三百万,前来侵犯,已经攻破花封、桐叶等地,抢去无数花粮露酒,现在将士正在誓死抵抗,已经迫在眉睫。
蟭螟国一直想吞并蕴香国,之前蕴香国一直割地赔钱,这次对方统帅全国之兵,看来是要一口气灭了蕴香国。国王征召林韬,也是为了这事。
此时,众位大臣束手无策,国王也是干着急,他问林韬该怎么办。
林韬笑着说:跳梁小丑而已,臣只需三万精兵,便能打败对方。国王大喜,拜林韬为荡寇将军,佩帅印。林韬调集三万长枪兵,以花贼为上将,统军先行;蜜官率兵为左翼,蜜母率兵为右翼,他自己亲率中军,星夜出发 。
几年之后,到达边关,饮香迎接林韬进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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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韬并没有急于作战,他派人摸清地理环境和敌人部署后,这才定下计策。很快,将军都到中军帐里,林韬发布作战计划:蜜母听令,你率三千锐卒屯南山后林之中,敌兵败后必从那里经过,到时候你分一半兵力去捣毁敌人老巢,再用另一半兵力与蜜官一起攻敌。
蜜母去了后,林韬又说:蜜官听令,你率部下在南柯城外屯兵,看到敌人来之后,一半去捣毁敌人老巢,一半与蜜母合兵攻敌。蜜官去了。
又对花贼说:你带领一支军屯营外,敌人看我军人少,今晚会来劫营,我在中军帐虚点烛火,外面多挖陷坑,敌人中计后你率部攻打,我绕到敌人后面,两面夹击,敌人再多也不可怕。花贼听了后,也去了。
此时,国王派羽客和笛师押送花酒到了,林韬大喜,对两位将军说:有一要害之处烦劳两位将军把守,蟭螟国败退后,其国王必会翻越黑蚊山,到时候你们截断,不能让他们回国,再与诸君合力捣毁其巢穴。两位将军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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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蟭螟国果然来劫营,发现中计之后,纷纷往外退,不少将士都掉在了陷坑中。此时,里面的士兵想出去,外面的士兵掉在陷坑,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花贼趁机出来攻打,而林韬也带兵绕到后面攻打,两面夹击,蟭螟国军队大败。
蟭螟国王率领部下一路奔逃,到了南山时,蜜母分兵一半攻打,另一半则去攻打蟭螟国大本营。蟭螟国王死战得脱,百万大军到此已经损折大半。好容易逃走,来到南柯郡,蜜官早已等候在此,一看立马继续攻打,另一半人则去直捣蟭螟国老巢。蜜母追上后,与蜜官合兵,蟭螟国王身边已经不足两万人。
南柯郡郡主统兵来救,被早已埋伏好的蕴香国军打败,南柯郡也丢了。郡主后悔万分,自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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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母和蜜官结束战斗后,到中军帐里,正要跟林韬说没有捉到蟭螟国王。只见羽客、笛师已经把蟭螟国王押来。原来,蟭螟国王果然从黑蚊山败逃,以逸待劳的羽客和笛师,不费力就捉住了蟭螟国王,其身边仅剩的一千余人也都被活捉。
此一战,林韬以不到4万人的兵力,大败蟭螟国和南柯郡30余万大军,杀敌10万余,俘虏8万人,其余伤者无数,南柯郡主自杀,蟭螟国王被擒,再也无力骚扰蕴香国了。蕴香国几十年来的大敌,被林韬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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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周边之黑蚊国、七星瓢国。绿蝇国等则实力很弱,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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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后,国王亲率文武百官,在城外三十里处迎接林韬。
入城之后,先是把蟭螟国王斩首,献于太庙;接着封林韬为翼卫大臣兼左丞相,赐蟒袍玉带金印,名马、金银无数,甘露、香粉不计,食邑三万户,并允许林韬以后剑履上殿,尊为国师。
很快,周边小国臣服,纷纷进贡,或是郁金香,或是甘液,又或是奇花异香等等。
笛师有一位妹妹,叫抱香,善于吹箫,能跳掌中舞,且长于诗词,颇有见识。在国王的主持下,抱香嫁给林韬。婚后,夫妻和睦,琴瑟和谐,十分融洽。
又过了十年,林韬两鬓出现白发,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极为聪明。林韬见自己年纪大了,于是上表请国王让自己退官养老。国王坚持不愿,但林韬退意已定,坚持弃官回家。国王赏赐无数,他全部拒绝。
民间故事:蕴香国
大志已遂,林韬更无所求,回到花封郡,每日只是读书,或者和妻子饮酒赏花,教习儿子。
一日,林韬和抱香饮酒,醉了后卧倒在一旁睡着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回想自己在蕴香国,意气风发,壮志凌云,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出将入相,位极人臣,数十年功名不过是一梦,于是顿悟。
现实中,很多人无法实现理想,或者无法放开手脚,于是抱憾终身。这些如果能实现,即便是在梦里,应该也不错吧!
这个故事,我仿佛看到了诸葛亮的一生,岳飞的一生,只是结局更好。如此大梦,或许是无数仁人志士的梦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