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放牛娃夺家产
话说在明朝德宗年间,山东济宁府的城里,住着一位富贵人家,家主刘员外。他五六十岁,为人精明,在城里开了两家商铺,乡下还有几十亩田地,靠着这些产业,生活富足。
刘员外捐了个六品员外郎的虚职,平日里也算风光。
他的正妻早已去世,家中虽有三个小妾,却一直没能给他添个一儿半女。
人上了岁数,心境也会发生变化。年轻的时候,刘员外喜爱城里的繁华热闹;可随着年龄渐长,他越发向往田园生活。
于是,他带着小妾们回到了乡下。回到乡下后,刘员外发现自家旁边多了一户邻居。一打听才知道,这邻居姓赵,从上一辈就来了,并非新搬来的。
赵家经过多年开垦,拥有了十亩地,还在官府登了记,成了合法的土地所有者。
如今,赵家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过日子。平日里,地里的农活都是男人自己干,农忙时会雇短工帮忙,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赵家的地比刘家的地势高且平整,庄稼和蔬菜的产量也略胜一筹。其实,产量有差异主要是因为赵家自己种地,更上心,而刘家是雇人耕种。但刘员外不这么想,他认定是赵家的地比自己的好。有些人就是这样,看到别人比自己强,不去反思自己的努力程度,而是先琢磨别人占了多少便宜。
刘员外就是如此,他一心想把赵家的地买下来,多次与赵家交涉,可赵家靠这地生活,怎么会轻易卖掉呢?刘员外的要求被一次次拒绝,他无可奈何,心里却越来越窝火,甚至起了恶念,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赵家的房子。
这一年,山东遭遇旱灾,连续数月滴雨未下。河流干涸,田地干裂,庄稼都蔫了,这样的天气极易引发火灾,一点火星就能燃起大火。
刘员外趁机作恶,真的放火烧了赵家。大火熊熊,赵家夫妻不幸葬身火海。好在赵家的儿子赵大牛头天晚上在小伙伴家玩,玩得太晚就没回家,在小伙伴家睡下了,这才逃过一劫。
村里人发现赵家的惨状后,纷纷表示要凑钱帮着安葬赵家夫妻。这时,刘员外假惺惺地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和老赵做了多年邻居,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他的丧事,你们都别管了,全包在我身上。”
村里人都很纳闷,平时抠门的刘员外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有人提出,赵家儿子还小,这产业怎么继承呢?刘员外一把将赵大牛拉到身后,哭着说:“老赵的儿子就是我儿子,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我肯定把你平安养大。”
村长也姓刘,和刘员外有点沾亲带故。他心里明白,刘员外这么积极,肯定是想霸占赵家的田产,但他也想着自己能从中捞点好处,便对大家说:“既然刘员外愿意出钱出力,那赵家的事儿就都托给他吧。”众人听村长这么说,也没什么意见,就都散了。
赵大牛当时才七八岁,正是淘气的年纪,可突然遭遇父母双亡,整个人都懵了,呆呆愣愣的,任由别人摆布,谁跟他说话他都不吭声,大家都以为这孩子吓傻了。
刘员外把赵大牛领回自己的庄子,出钱安葬了赵家夫妻,丧事办得中规中矩,其实就是做给村里人看的,想让大家觉得他重情重义。
办完丧事,他又给村长送了些钱,让村长把全村人都叫来吃席。在席上,刘员外让赵大牛跪地给自己磕了三个头,认他做了义子。
村里人都夸赞刘员外,说他虽然有钱,平时有点抠门,但心眼不坏。
刘员外达到目的后,就露出了真面目。他把赵大牛当下人使唤,让他整天干活,稍有空闲就得去山坡上放牛,还经常打骂他。
赵大牛父母不在了,年纪又小,只能默默忍受,心里却对刘员外充满了仇恨。这些年,赵大牛在外边零零碎碎打听到一些消息,更加确定父母的死和刘员外脱不了干系,可他年纪小,只能等长大后再报仇。
不知不觉,赵大牛长到了十三四岁,已经人高马大,能当壮小伙使了。
这一年夏天,刘员外又纳了个小妾。这小妾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又哭又闹,后来不知刘员外使了什么手段,霸王硬上弓,小妾只能就范。事后,小妾反而不闹了,安心和刘员外过日子。刘员外很高兴,经常带着小妾外出游玩,还买了不少金银首饰给她。
一天,赵大牛忙活了一整天,回到自己屋里,想早点躺下休息。可一进屋,他吓了一跳,屋里竟然是刘员外新纳的小妾。小妾对他说:“我嫁了个老头子,实在不甘心,不如咱们俩好吧,等把那老东西熬死,这庄子和田产自然都是咱们的。”
赵大牛说:“我就是个穷小子,你跟着我有什么好的?再说,那老东西身体好着呢,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小妾说:“咱们可以想办法,我可以偷偷给他下药,过不了几个月他自然就死了。”
赵大牛年纪虽小,却心思缜密。他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心眼少了根本活不下来。他觉得小妾未必真心对自己,说不定背后有什么阴谋,就假装答应,说等刘员外一死,就和她在一起。
从那以后,小妾时常来找赵大牛,给他送吃的和一些不值钱的首饰,还说这些都是刘员外给她的,让赵大牛帮她存着。赵大牛每次都照单全收,对小妾态度也很温柔,让小妾以为他真的看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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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还经常用言语挑唆赵大牛,说刘员外的坏话,撺掇他杀了刘员外。赵大牛心里比谁都希望刘员外死,但他不露声色,每次都装出很愤慨的样子,说自己准备好了就动手。同时,他开始留心观察小妾,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刘家田地边上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和田地交界的地方有一间小房子,是农忙时守夜人睡觉的地方。这房子是用树林里的树木就地取材盖的,很粗糙,墙上有不少缝。
因为只在夏天用,所以墙上有缝也不碍事。
一天,小妾约赵大牛去守夜人的小屋,态度十分暧昧,像是要在小屋里做什么。赵大牛答应了,两人约好半夜见面。
黄昏时分,赵大牛主动跟刘员外说要去山坡上放牛,刘员外答应了,毕竟他经常去放牛。赵大牛带上两块粗粮饼子,牵着牛直奔守夜人小屋。
他先把牛牵到树林里吃草,自己悄悄摸到小屋后墙,从墙板的空隙往里瞧。果然,小妾在里面,还有个男人。
只听小妾说:“你快藏起来,大牛马上就要来了,那老东西看我不在屋,肯定会到这里来找我,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男人说:“要是赵大牛不杀那老东西怎么办?”小妾塞给男人一把菜刀,说:“那你就把他们全杀了。你躲在这儿,他们不知道,到时候我把门一锁,他们逃不出来,你跳出来直接动手,他们肯定没有防备。”
赵大牛听了,心里大怒,心想:好啊,你果然没安好心,我又没招惹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他当时就想冲进去质问这对狗男女,可还没等他行动,后腰被顶了一下,身子往前一趴,摔倒在泥地里。
他一看,原来是自己放的牛。他想爬起来,牛却把头一低,用牛角死死地把他顶在地里,让他站不起来。
赵大牛张嘴就想骂,这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屋里传来吵架声,其中有刘员外的声音,看来是刘员外找过来抓奸了。牛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赵大牛一眼。
赵大牛爬起来,跟着牛走。牛绕到小屋前头,用头顶着小屋门,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赵大牛一开始不明白,顺着牛腿的方向一看,发现墙根扔着个火折子,大概是守夜人留下的。
他顿时明白了牛的意思,立刻从旁边搬了块大石头,把小屋的门堵住,又从墙根处搬了很多干柴,堆放在屋子四周,然后拿起火折子点燃了干柴。
屋里的人正在吵架,突然看到外面浓烟滚滚,想往外跑,可门被堵住了。这屋子小,又没有窗户,根本无处可逃。小屋是木头做的,烧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塌了,刘员外、小妾和那个男人都被烧死在里面。
几年前,刘员外收养赵大牛并认他为义子,全村人都见证了。所以,赵大牛理所当然地继承了刘员外的全部产业,一夜之间不但报了仇,还变得富有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刘员外烧死赵大牛的父母,最终自己也葬身火海;小妾被刘员外霸占,身世可怜,却因贪图刘家财富,和情人合谋杀人,连无辜的赵大牛也想算计,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
所以,千万别干绝户事儿,别被贪欲冲昏头脑,否则遭报应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