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忠臣献女
话说在春秋时期,楚国的楚灵王熊围是个出了名的穷奢极欲、昏庸暴虐的君主。
说起“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这句诗,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这里面的楚王指的就是楚灵王。
有一回,楚灵王心血来潮,想要带兵去征讨徐国。大臣郑丹赶忙劝阻,说眼下正值冬天,道路难行,要是再碰上大雪,那可就麻烦了,不如等到来年开春再出兵。
可楚灵王根本不听,执意要立刻出征。郑丹又劝道,徐国离楚国都城太远,大王亲自带兵出征,万一都城发生叛乱,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楚灵王却满不在乎,说自己有几个儿子和信任的大臣守着都城,不用担心,就算真有叛乱,他也能马上带兵杀回来。
郑丹仍不死心,继续劝说,一旦国内叛乱,军心恐怕不稳,士兵们要是不听指挥,那可就危险了。
楚灵王不耐烦地打断他,让他别啰嗦,当即下令点兵出发。
郑丹见楚灵王如此固执,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无奈地跟着出征。
结果,大军刚到边境,楚国都城就真的发生了叛乱。
楚灵王的弟弟公子比杀死了他的几个儿子,自立为楚王。
楚灵王得知消息后,急忙带着大军往回赶,打算偷袭都城。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半路上大雪封路,军队被困了好几天。
等雪停了继续赶路时,道路依旧难行,士兵们怨声载道,军心开始动摇,每天夜里都有不少人开小差逃跑。
当楚灵王好不容易回到楚国都城附近时,身边只剩下几百名士兵了。
郑丹作为忠臣,依然不离不弃。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预言都一一应验了,楚灵王这回总该听他的了,便建议楚灵王去都城近郊观察一下民心所向。
毕竟对统治者来说,民心至关重要,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如果民心还向着楚灵王,他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可楚灵王此时已经彻底没了信心,一边拍着大腿叹气,一边说国人都背叛他了,根本不愿去观察。
郑丹又提议,既然不能攻打都城,那就逃到其他国家,借兵打回来。
楚灵王却摇摇头,说自己之前得罪了不少诸侯,去哪个国家都只会自取其辱,坚决不同意。
郑丹见楚灵王既不听劝,又毫无斗志,心想再跟着他恐怕性命不保,于是趁楚灵王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走了,还把剩下的几百名士兵也一并带走了。
楚灵王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顿时如五雷轰顶,失魂落魄地在野外乱跑。
跑着跑着,他遇到了一个熟人,是之前看守楚宫的小官涓人畴。楚灵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涓人畴的胳膊,说自己已经饿了三天,让他赶紧弄碗粥来救命。
涓人畴却一脸为难,说新君已经继位,下令不许给楚灵王食物,他也没办法。
楚灵王听后,眼泪夺眶而出,哀求涓人畴陪他坐一会儿,他实在饿得走不动了。涓人畴有些于心不忍,便扶着楚灵王找地方坐下休息。
楚灵王又饿又累,哭着哭着就把涓人畴的大腿当枕头,没哭几声就睡着了。
涓人畴担心被牵连,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平整的大土块代替自己的大腿,让楚灵王的脑袋枕在上面,然后趁机溜走了。
郑丹逃走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申亥。申亥正急匆匆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见到郑丹,就拉住他问楚灵王在哪里。
郑丹很是疑惑,问他找楚灵王做什么。申亥说,自己的父亲两次得罪楚灵王,都被赦免了罪责,楚灵王对他们家有恩,如今楚灵王落难,他不能不管。
郑丹听后,便指了指方向,说楚灵王在那里,自己刚从那儿过来,还提醒申亥,楚灵王快饿死了。
申亥听后,更加坚定了要去救楚灵王的决心,赶忙顺着郑丹指的方向去找。
很快,申亥就找到了楚灵王。此时的楚灵王正坐在地上伤心哭泣,模样十分可怜。看到申亥跑过来,还喊着要救自己,楚灵王顿时停止了哭泣,跟着申亥回了家。
可到了申亥家,楚灵王又哭了起来。原来申亥只是个小官,家住在国都近郊的村子里,是个标准的农户之家,家里的门是用树枝编的,屋子是茅草屋和土墙,屋内的条件十分简陋,比楚宫的厕所都不如。
申亥知道楚灵王过惯了好日子,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便劝他放宽心,说自己家地处偏僻,没人会来,正好可以藏在这里。让楚灵王先住几天,自己出去打听一下国内的情况,再做打算,争取东山再起。
说完,申亥端上了饭菜。楚灵王一看,只有青粥和粗粮饼子,这可是申亥能拿出的最好的饭菜了,可楚灵王哪里吃得下去。本来心情不好,面对这样的饭菜更是难以下咽。
申亥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叫了过来,让她们陪着楚灵王吃饭,还交代她们,楚灵王睡觉的时候要陪着侍寝,楚灵王想要谁,都不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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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好答应。楚灵王对着青粥和粗粮饼子掉眼泪,再看看对面的两个村姑,又丑又土气,顿时没了兴致,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女儿见楚灵王哭得没完没了,便先自顾自地吃饱喝足,然后找地方睡觉去了,把楚灵王晾在了一边。
楚灵王趴在桌上,越想越觉得绝望。他想起自己曾经的荣耀辉煌,如今却众叛亲离,复国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申亥虽说去想办法了,但他能相信吗?现在还有谁会追随自己呢?就连这两个被安排来陪自己的女儿都自顾自地睡了,显然没把自己当回事。
他越想越钻牛角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还没等到天亮,楚灵王就用裤腰带挂在房梁上,上吊自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申亥就回来了,他惦记着楚灵王。
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楚灵王已经吊死在房梁上。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女儿,还睡得正香,申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他觉得自己交代得那么清楚,两个女儿却只顾自己睡觉,让恩人自尽而亡,实在不可饶恕,一怒之下就把两个女儿杀了。
杀完女儿后,申亥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大坑,把楚灵王埋葬了,还让两个女儿给他陪葬。
关于楚灵王的死因,《史记》和《国语》的记载略有不同。《史记》说楚灵王是饿死的,《国语》则说他是吊死的。
或许他当时真的饿到不行,又极度绝望,在饿死之前选择了上吊自杀,毕竟那些粗粮饼子和青粥他确实难以下咽。
楚灵王曾经也有过称霸一时的雄心壮志,可最终却落得个自缢而死的悲惨下场,沦为了世人的笑柄。
这就是因为他在得意的时候太过自负,觉得天下人都得听他的;失意的时候又太过自卑,觉得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受不了这种巨大的落差,就选择了放弃生命。
其实,普通人也是如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管处于哪个阶层,谁还没点糟心的事儿呢?尤其是在社会动荡的时候,起起落落更是常有的事。
所以,关键还是要看内心够不够强大,能不能坚持挺过去。遇到点挫折就想着一死了之,这是万万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