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小铁匠和隔壁邻居的年轻寡妇

 

民间故事:小铁匠和隔壁邻居的年轻寡妇

孙二虎是一个孤儿,在街头流浪,六岁那年,被自己的师父孙一行收留,成为一名铁匠学徒,他自小聪明,跟随着师父学打铁,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成了附近村子有名的铁匠,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师父孙一行。

孙一行有一个女儿,名叫孙念薇,比孙二虎小了两岁,平日里,两个人以师兄妹相称,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但是,孙念薇毕竟是女儿家,并没有和孙一行学那打铁的技巧。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容易产生感情,孙一行觉得也不错,毕竟,孙二虎仪表堂堂,又知根知底,若是两个人结婚,自己的铁匠铺子也可以传给二人,孙二虎的技术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定然也不会让孙念薇受了委屈。

如果像他们隔壁的林小翠,那生活便算是遭了殃。

林小翠算是孙二虎和孙念薇的玩伴,三个人都是一起长大的,林小翠出落得非常水灵,比之孙念薇要漂亮一些,只可惜,她父亲竟然将她嫁给了村子里的恶霸,那恶霸整日里酗酒,一日晚上,喝多了,摔到了雪地里,竟然给冻死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林小翠不祥,林小翠想要改嫁都做不到,一个人守寡,那滋味儿,那生活,定然是相当不好受的。

若不是孙二虎心善,平日里经常接济林小翠,林小翠早已生活不下去了,可是,那又怎么会是长久之计呢?

一日,孙一行收到了一封信,眉头皱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便让孙二虎和孙念薇打点行装,第二天中午,随着他一起去县城,要去拜访一个人,估计要住上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孙二虎走之前,将师父这些年给他的工钱拿出一部分,送给了林小翠。

孙一行只是笑了笑,自己这个徒弟心善,对待旁人,尚且如此,若是自己的女儿以后嫁给了他,定然也能享福。只不过,孙念薇却对孙二虎的举动不太满意,只是撇了撇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孙二虎赶着骡子拉的车,孙一行和孙念薇欣赏着路上的美景,一直到了傍晚,三个人才到了县城,一路来到一座很大的院子门口,这才停下。

门口已经有多人在等候,为首是一名老者,微微弯着腰,却颇有威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则多有一些不耐烦的神情。

见到三人,为首的老者快步上前,给了孙一行一个大大的拥抱:“师弟,好久不见,可让为兄想念得紧啊。”

孙一行不着痕迹地挣脱,笑道:“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看你这情况,倒是越发地健壮了,你家大业大,儿孙满堂,难道还要亲自打铁?师弟我虽然只有一间小小的铁匠铺,却有弟子代劳,已经可以享清福了。”

老者名为程锻,早些年,曾和孙一行是师兄弟,一起拜在一位打铁老师傅门下,跟随那位师傅学了多年,只是,那位打铁师傅将许多压箱底的技艺都传给了孙一行,没有教给程锻。

只是,孙一行的性格比较懒散,小富即安,不奢求什么,当年他和程锻一起在县城开了一家铁匠铺子,生意很好,最后被程锻排挤而走,孙一行不想争什么,便悄悄离开了,而程锻一个人,多年发展,他的技术虽然不如孙一行,却也远超别人,渐渐地,整个县城的铁匠生意,甚至附近的镇子,全都到了程锻的名下。

唯有孙一行所在的地方,还是维持在原来的样子,没有办法,孙一行的技术好,价格又便宜,程锻无法相争。

不过,这也让程锻知道了这位师弟的去处,便给孙一行写了一封信。

孙一行又接着道:“师兄,你已经是一方巨富,几乎占据了所有的铁匠生意,这次找我来,不会是看上我的铁匠铺子了吧?”

程锻:“师弟,你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最近感觉到自己老了,青春不再,想起多年前和师弟一起学艺的日子,甚是怀念,便越发想师弟了,想邀请师弟前来一聚罢了。”

孙二虎和孙念薇从未离开过那个小村子,没有见过县城的繁华,见过了程锻和程锻的儿子们,只换来几声不屑地嘲笑,只是,他们都是嘲笑孙二虎的,那些目光却全都落在了孙念薇的身上。

孙念薇只是害羞,不敢去看那些人,孙二虎却有些不快,只觉得这些人不够礼貌,而且,他有一种担忧,担忧这些人和他抢自己的师妹。

晚上相聚,宾主尽欢,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孙二虎被程锻的几个儿子灌醉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等他醒来之后,走出院子,却没有见到自己师妹的踪影,不由得心下一紧,他连忙去找了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师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孙二虎,幽幽一叹。

原来,早上刚吃过饭,程锻的那几个儿子便拉上孙念薇,一起去逛街了,中午也没有回来。

不久,孙一行也被程锻请走了。

孙二虎一个人在这小院里孤零零地坐着,甚至,没有人问他中午吃饭了没有,也没有人告诉他,要去哪里吃饭,他似乎与这里都格格不入。

一直到了晚上,孙念薇才大包小包地回到小院,孙二虎忙问孙念薇去哪里了,结果,只换回孙念薇一句:“我很累,你好烦。”

孙二虎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说是自己的小院,其实是和那些奴仆住在一起,程家的人说没有其他房子了,让他和孙一行、孙念薇一起住,着实不太合适,只能委屈了他。

当他回到那个院落时,就听见了很多人在议论:

“这就是那小子吧?听说昨晚还喝的烂醉如泥?”

“他似乎和孙念薇小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又怎样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才是人之常情,感情一事,经不起考验,就凭他?一个小小铁匠铺,一个打铁的,如何与我们少爷争?”

这些人根本没有背着孙二虎,而是当面奚落,就拿孙二虎不存在一般,其实,这岂是待客之道?府上的下人,又怎敢随意当着客人的面奚落呢?

很明显,这家的主人,想让孙二虎知难而退。

这些奴仆累了一天,奚落了一会儿,见孙二虎没有反应,似乎也觉得无趣,便都散去了,孙二虎怔怔地看着天空,繁星漫天,却似乎很孤寂,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难受,刚要准备回屋子,孙一行却走了过来。

孙一行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好好问问你的心,若你是真心要娶念薇,明天,我就带你们一起回去,这些年,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做师父的,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徒弟。”

孙二虎道:“师父,轮得到我自己怎么想吗?那还是要看师妹自己的意思。”

孙一行冷哼道:“轮不到她想什么,父母之命,怎敢不从?程锻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几个儿子,我也不看好,家财万贯,与我,与念薇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要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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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孙二虎自然十分信任自己的师父:“我想娶师妹,但凭师父做主。”

孙一行答应了下来,让孙二虎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孙二虎睡得很安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和孙念薇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孙一行虽然渐渐老去,却是精神矍铄,先是帮他带儿子,后来还帮他带孙子。

忽然间,一阵铁链声响起,将孙二虎惊醒,他翻身坐起,却发现坐不起来,眼睛向周围一看,自己定然在牢房之中,还被带了枷锁,脚踝上更是有铁链锁着。

刚才他听到的锁链之声,并非是自己的,而是同一个牢房里的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没有戴枷锁,却带着手链和脚链,刚才那声音,正是他走动的声音。

“你醒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得罪人了呗!”

简短的对话,孙二虎懵了,他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入睡时,他还在憧憬和师妹、师父的美好未来,一觉醒来,却也在牢狱之中,他这身装备,似乎还是重犯。

孙二虎顿时大呼道:“来人,来人,放我出去!”

一个牢头儿走了过来,冷漠地看着孙二虎,不耐烦地说道:“吵什么吵?安安静静,等着秋后处决,也不用受罪,若是再大呼小叫,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言罢,那牢头便走了。

孙二虎嚎啕大哭,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就要秋后问斩了,甚至,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实在离谱。

也许是被哭得烦了,同一个牢房的壮汉对着孙二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将孙二虎打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孙二虎才醒来,也冷静了下来,向牢房的壮汉问道:“谁送我进来的?他们有说什么吗?”

牢房的壮汉叫丁山,瞥了一眼孙二虎,才道:“程家的大公子程双和一个叫什么念薇的小丫头将你送来的,好像,似乎,你将你师父杀了。”

孙二虎怒声道:“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视他如父,他还要将师妹嫁给我,我怎么会杀他?”

丁山道:“哦,你师妹要嫁给程双了。”

孙二虎如遭雷击,呆呆地坐着,一个晚上而已,为何事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呢?前天晚上,他师父还和他说着未来,怎么突然间,师父竟然去世了,而他成为了凶手,他师妹却要嫁人了。

这么短的时间,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孙二虎自诩聪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透。

丁山踹了孙二虎一脚,说道:“小子,你告诉我程家大小姐的近况,我便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还能救你出去。”

孙二虎眉头一皱道:“程家大小姐?程莹莹吗?她不是已经去世两年了吗?”

这一次,轮到丁山发怒了,手如钢爪,一下子掐住了孙二虎的脖子,怒声道:“你敢骗我?那你就不用等到秋后处决了。”

孙二虎被他掐得透不过气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死死地盯着丁山,不停地摇头,不一会儿,孙二虎便晕了过去。

等到半夜,孙二虎缓缓醒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枷锁已经被卸下,而丁山却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地的铁链,不多时,孙二虎感觉到牢房的窗户有动静,那窗户被卸下,丁山像一只猫一样,跳了进来,随后,又将窗户装好。

借着月光,孙二虎看到,丁山满脸泪痕。

程莹莹早已香消玉殒,两年前,程锻逼着程莹莹嫁给县令的公子,程莹莹不从,便吞金而亡,两年来,一直都是程锻找人模仿程莹莹的笔迹,给丁山写信,稳住了丁山,丁山是武林中人,他们担心丁山知道此事,会找程家报仇。

丁山看了看孙二虎,一把抓住孙二虎,容不得孙二虎挣扎,竟然将自己的一身内力传给了孙二虎,也告诉了孙二虎一些事情,原来,丁山从土匪手中救了程莹莹,两个人相爱了,可是程锻不同意,反而陷害丁山,将丁山锁在了牢中,他明知道如此,还是痴痴地等,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孙二虎道:“你来去自如,为何要借我之手呢?况且,我又出不去。”

丁山道:“我曾答应莹莹,不会伤害他的家人,可是,你若毁了程家,便不能怪我了。小子,我只能告诉你,你师父肯定是程家下的手,将来如何,你自己选吧。”

说完不久,丁山便去世了。

孙二虎虽然获得了丁山的一身内力,却并不会用,而他们的谈话,早已被牢头听到,第二天早上,便来了几个人,将孙二虎穿了琵琶骨,任由他武功再高,也无法逃走,何况,孙二虎根本不会用那一身的内力。

不久之后,牢头竟然带着其他狱卒开始喝喜酒,似乎是程家送来的,听他们话里话外,孙念薇竟然不是被迫,而是自己十分满意。

孙二虎彻底失去了希望,他有点想不通,师父刚刚去世不久,孙念薇怎么可以和别人举行婚事呢?为何孙念薇会那么乐意呢?

孙二虎想不通,也做不了什么,他只能等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忽然有一天,一群衙役冲了进来,孙二虎以为自己要被问斩了,不曾想,那群衙役竟然去除了他的枷锁,去除了他的锁链,将他带了出去,更是请了大夫,为他疗伤。

他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见到了林小翠。

原来,程双带着孙念薇一起回到了那一处铁匠铺,林小翠得到消息,便前来和孙念薇打声招呼,顺便感谢一些孙二虎,这才听闻了消息,竟然说孙二虎杀了孙一行,要被秋后问斩,程双和孙念薇来此,便是为了这个铁匠铺,顺便带走一些其他东西。

林小翠根本不相信善良的孙二虎会杀自己的师父孙一行,但是,程双和孙念薇却言之凿凿,而且,更让林小翠不敢相信的是,孙念薇和程双两个人已经住在了一起,要知道,孙一行才刚刚去世不久啊,甚至,孙念薇和程双还未成亲。

那天晚上,程双偷偷溜进了林小翠的院子,想要了林小翠,林小翠自是不从,挣脱出去,跑入村子,无人相救,便跳了河,却也是命不该绝,她顺水漂流,却被在路上歇息的巡抚发现,救了下来。

林小翠立刻求巡抚救救孙二虎,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只是想试一下,不曾想,这巡抚倒是个好人,虽然没有查清楚是谁杀了孙一行,而且,孙一行也失踪了,可是,却不能证明是孙二虎所杀,最终,孙二虎被放了。

了解事情经过,孙二虎也是唏嘘不已,那个与程家勾结的县令也被巡抚大人拿下,只是,对于程家却是罚了银子了事,毕竟,在巡抚大人看来,程家也只是为了讨孙念薇欢心,才做了此等鲁莽之事,而且,那巡抚大人还有要事,奉了圣旨去查另外一件事,不能在此耽搁。

辞别了巡抚大人,孙二虎也无处可去,林小翠也不愿意回村子,便跟着孙二虎浪迹天涯,孙二虎空有一身内力,却不会用,便找了一个武师请教,学了半年,也算是成为了一个武林高手,让那武师惊叹不已,直言自己是慧眼识英才。

孙二虎却知道,那都是丁山传给自己内力的功劳。

他有了能力,查清楚了当年发生的一切。

原来,孙一行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与孙念薇提起了婚事,让孙念薇和孙二虎成亲,可是,孙念薇却断然拒绝,反而要嫁给程双,两个人起了争执,程双过来帮忙,竟然失手将孙一行打死。

在程双的一番表白之下,孙念薇迷恋上了程双,竟然叫来程锻,三个人一起,将孙一行砌入了墙中,他们知道,孙二虎与孙一行的感情深厚,若是孙二虎第二天问起,不好回答,便和县令勾结,说是孙二虎与孙一行争执,要娶孙念薇,孙一行不同意,被孙二虎推入了河中,消失不见。

孙二虎知道,现在的自己,可凭一己之力扫平程家,然而,那又如何呢?最后自己落草为寇?永远浪迹天涯?那么,丁山呢?自己师父呢?

这一切,他都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他要堂堂正正,让程锻和程双一家付出代价。

孙二虎利用孙一行传给自己的打铁技术,在隔壁的县城开了一家铁匠铺,凭借自己的能力,开始逐渐扩张,一步一步,开始蚕食,将程锻家里的铁匠铺都一一收入囊中。

程锻一家,本就被巡抚罚了许多银子,还没有恢复元气,又被孙二虎以鲸吞之势席卷,根本拦不住,最后,程锻一家接了一个很大的单子,全是武林中人的单子,可惜,程锻却不知道,那是孙二虎的圈套。

最后,程锻一家付出了自己的代价,房产都没有能够留住,只得流落街头。

程双为了生存,竟然将孙念薇卖到了青楼之中,孙二虎终究是念及师父的恩情,这才将孙念薇赎了出来,至于她未来如何,孙二虎便不再想管了。

程锻得了失心疯,他的几个儿子流落街头,为了一口吃的,相互打了起来,都受了重伤,又没有银子治病,相继病逝。

孙二虎将一年之内得到的所有铁匠铺全部卖了出去,带着林小翠回到了他们长大的地方,两个人成了亲,继续干着孙一行当初的那个铁匠铺。

铁匠铺虽小,却吸引来很多江湖人物,从不缺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