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巧破鸟笼毒蛇奇案

 

民间故事:巧破鸟笼毒蛇奇案

明朝正德年间,在清河县,有一位名叫赵刚的捕头,他为人正直,武艺高强,在当地很有名望。

这一天,赵刚奉县令之命,前往邻县公干。归途中,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赵刚急忙寻找避雨之处。

当他路过一个叫桃源村的地方时,正好遇到一位名叫孙福的村民,两人便一同到孙福家中躲雨。

孙福家有一排三间北屋,屋内陈设虽然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孙福放下肩上的筐担和刚从集市上买来的鸟笼,热情地招呼赵刚坐下。孙福的父亲孙老汉,见儿子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公服、腰佩长刀、威风凛凛的大汉,不禁心中一惊,紧张地问道:“福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孙福见老父误会,赶忙笑着解释:“爹,您别多想,这位公差是孩儿今天在集市上刚结识的朋友,因为下雨才来咱家避避雨。爹,您快泡茶,可别怠慢了客人。”孙老汉听后,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孙福的妻子李氏听到有客人来,便从东厢房来到北屋,手脚麻利地给赵刚泡茶。大家刚要喝茶,孙福突然想起了鸟笼,连忙提到父亲面前,兴奋地说:“爹,您看看这个鸟笼怎么样?您喜欢不?”

孙老汉一看到鸟笼,立刻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把鸟笼提起来,仔细端详。他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称赞:“这鸟笼做得可真精致啊!福儿,还有儿媳,你们真是孝顺。自从你娘春天走了之后,你们就怕我一个人闷得慌,先是让我每天去河边钓鱼解闷,最近看我对钓鱼有点腻了,又托人给我买鸟笼,好让我养只鸟,提着鸟笼在村外走走,找点乐子。你们瞧这鸟笼,做工这么精细,真是难为你们一片苦心了。”

说着,孙老汉感动得眼眶湿润,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

孙福被父亲当着赵刚的面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红了,憨笑着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就听到孙老汉“哎呀”一声惨叫,手中的鸟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自己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孙福和赵刚见状,都大吃一惊。

孙福急忙跑过去,扶起父亲,焦急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

孙老汉浑身颤抖,惊恐地喊道:“蛇……蛇……有毒……毒蛇!”

孙福和赵刚听了,都觉得十分诧异。仔细一看,孙老汉的手指上果然鲜血直流。

赵刚心想:这可真是怪事,好好的鸟笼里,怎么会有毒蛇呢?他赶紧把鸟笼提起来,转着圈仔细查看,上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又把鸟笼翻过来,这才发现鸟笼底部镶嵌着一层薄薄的木板,木板一侧有一道小指粗细的缝隙,一条不大的蛇正从这缝隙里探出脑袋。这条蛇被人捆绑在薄木板上,蛇头可以随意伸缩,可身子却动弹不得。

孙福看到鸟笼底部藏着毒蛇,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提起鸟笼就要扔出门外,却被赵刚一把拦住。赵刚说:“先别冲动,你快去照顾老人家,我来处理这条蛇。”说着,“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对着鸟笼底层木板的缝隙用力一绞,将毒蛇拦腰斩断。

赵刚看着死去的毒蛇,心里暗自琢磨:这事儿太蹊跷了,到底是谁在鸟笼里藏了毒蛇?为什么要加害孙家人呢?难道是孙福得罪了什么人,想要害死他父亲?

赵刚正在心里猜测,突然听到孙福夫妻二人放声大哭。他上前一看,孙老汉已经七窍流血,气绝身亡了。

赵刚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到十分悲痛,流下了眼泪。他劝说孙福夫妻道:“你们先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老人家不能就这么草草下葬,等把事情查清楚了,再处理后事也不迟。”

孙福抽泣着点了点头。赵刚问道:“孙福,你这个鸟笼是从哪儿来的?”

孙福不假思索地说:“是我的朋友周强送的。哼,这件事肯定是他干的!”说完,他突然站起身来,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非杀了他,让他给我爹偿命不可!”说着,孙福抄起一把菜刀,像疯了一样冲出门去。

赵刚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孙福的妻子李氏大惊失色,急忙追出门外,喊道:“相公,你别莽撞!”赵刚也迎着风雨,快步追了上去。

周强刚从集市上回来,正在屋里换被雨淋湿的衣服。孙福冲进周家,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周强猛地抬头,看见孙福举着刀冲进来,吓得脸色惨白,急忙闪到一旁。

孙福一刀砍空,又冲上前去再砍。这时,赵刚赶了上来,从背后大喝一声,伸手抓住孙福的手腕,夺下了菜刀,阻拦道:“你这么冲动,万一误杀了人可怎么办?等问清楚情况,再做处理也不迟。”

孙福急得直跺脚,愤怒地说:“还有什么好问的?鸟笼是他送的,用毒蛇害人,不是他还能是谁?”说完,他还是怒不可遏,又要上去和周强厮打。

赵刚大声喝道:“别再动手了,等我慢慢问清楚,自然就知道真相了。”说完,他转向周强,问道:“你和孙福同村居住,又是邻居,为什么要在送他的鸟笼里藏毒蛇,害他家人?你给我从实招来!”

周强听了,不禁连连叫苦,一脸惊恐地说:“鸟笼是我送的没错,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藏着毒蛇啊!平日里,福哥见我家境贫寒,父亲又身患重病,经常拿银子帮我,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要害他的心思?”

“哼,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现在我爹已经被毒蛇咬死了,你还想抵赖?走,别啰嗦,跟我去县衙,非得让你偿命不可!”孙福说着,上前一把抓住周强就往外走。周强挣扎着,连声求饶:“冤枉啊,冤枉!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赵刚在一旁问道:“那毒蛇到底是谁放的?”

周强说:“这我真的不知道。”

“你的鸟笼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从鸟店里买的。”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毒蛇的事?行,你带我去鸟店。”

桃源村离镇上不到三里路,这时,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赵刚、孙福和周强三人一起上路,不一会儿就赶到了鸟店。鸟店老板听说出了人命案,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连忙解释说鸟和鸟笼都是他收购来的,自己绝对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孙福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哼,鸟笼是你卖的,你别想逃脱干系!”

鸟店老板急忙拉住赵刚的衣服,哀求道:“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我怎么敢做这种自砸招牌的事呢?”

赵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好,你收购的是谁家的货,你清楚吧?”

老板点点头说:“有四家老客户,我都清楚。”

“这个鸟笼是哪家的货,你知道吗?”

“不清楚,因为鸟都是统一的画眉鸟,鸟笼也是统一式样,他们四家要是做得不合规范,我就不收。所以,我也分不清他们各家的货有啥区别。”

“这四家都住在哪里?你去把他们叫来。记住,别告诉他们毒蛇的事。”赵刚吩咐完,又让孙福赶紧回家把那个鸟笼拿来。

再说做鸟笼的四家人,接到鸟店老板的邀请,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鸟店。赵刚早就摘下佩刀,打扮成一副商人模样。店老板按照赵刚的吩咐,对做鸟笼的四家主人说:“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客商,姓赵,他看中了我店里的鸟笼,要五百只现货。可我没有这么多,他就请你们四位来,赶制一批。不过,他有个条件,你们要向他介绍自己鸟笼制作的特点,好让他订货的时候考虑选谁家的货。”

这四人一听,都争先恐后地介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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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姓王的说道:“客官,我们王家做的鸟笼,最讲究做工了。您看,这就是我家做的。”他顺手从众多鸟笼中挑出一个,递给赵刚看。赵刚心里很惊讶,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地问道:“这些鸟笼都混在一起,你随便挑一个就说是你家做的,有什么依据吗?”

“客官,您有所不知,这鸟笼是按照店老板要求的统一格式做的,但我们有暗记。您看这上面,有个天王画像,就这么一点点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姓王的扎匠得意地向赵刚解释道。

赵刚说:“好,你把你家做的鸟笼都挑出来,让我仔细看看。”

那个王扎匠很快就把他家扎的鸟笼全都挑了出来。赵刚仔细一看,果然,每个鸟笼上面都有一个天王画像。

这时,有个姓俞的扎匠也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扎的鸟笼递给赵刚看。赵刚如法炮制,也让他把自己的鸟笼挑出来。俞扎匠把带有鲤鱼图案的鸟笼都挑了过来,还拍着胸脯保证:“我敢打包票,这些鸟笼要是没有鲤鱼标志,我这二十年的手艺就算是白学了。”

赵刚仔细一查看,孙福拿来的那个双层底鸟笼也被俞扎匠挑过来了。另外两个扎匠也急着拿鸟笼给赵刚看,赵刚说:“不用了。俞扎匠,这个鸟笼是你亲手做的吧?”俞扎匠定睛一看,见是一个双层底鸟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不是……这不是我扎的。”

赵刚指着鸟笼上的鲤鱼图案说:“恐怕你赖不掉吧,好一个鲤鱼图案!我问你,蛇是从什么地方放进去的?”

俞扎匠吓得浑身发抖,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大人,我说实话。这个双层底鸟笼是我侄儿三天前让我特制的。我只知道他丢了官职回家,却不知悔改,在乡里横行霸道,还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欺负百姓,白天抢劫,晚上偷盗,什么坏事都干。但我真不知道他让我做这个鸟笼有什么用。”

“你的侄儿叫什么名字?”赵刚紧追不舍。

“他叫俞虎。”俞扎匠刚一说完,周强就从内屋冲了出来:“就是俞虎帮我挑的这个鸟笼!”

赵刚惊讶地问:“他怎么知道你要买鸟笼?”

周强说:“俞虎住在我姥姥家那个村子,我经常去姥姥家,所以认识他。几天前,我在姥姥家无意间说起福哥孝顺他父亲,想给他父亲买个鸟笼,也不知道俞虎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约我今天上街,特意帮我选了这个鸟笼。”

赵刚说:“毫无疑问,杀人凶手就是俞虎。”

孙福也从内屋出来,听到赵刚这么说,就问:“赵大哥,您怎么知道的?”

赵刚说:“别问了,快跟我去抓俞虎,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说完,赵刚让周强带路,直奔俞虎家。

俞虎见有人来抓他,吓得魂飞魄散,想从后门逃走,却被赵刚一把抓住:“大胆恶贼,你为什么要谋害孙家人?”

“这个……”俞虎还想抵赖。

“老实交代!”赵刚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俞虎吓得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我干的。十天前我去赶庙会,半路上在一个破庙里避雨,看见庙里有一个秀才和一位娘子也在避雨。我见那娘子长得十分漂亮,就想抢她回家。

那秀才和娘子死活不肯,我就把他们骗到院子里,推进水井里淹死了。谁知道,孙福做买卖刚好路过,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心里怕他去官府告发我,就想杀了他。正愁没好办法的时候,听他的邻居周强说孙福要买鸟笼,我就想出了这个主意。”

赵刚又问:“那毒蛇为什么到了孙福家才出来咬人?”

俞虎回答道:“那是我设了个暗开关,不拿鸟笼杆子触动机关,毒蛇的头是伸不出来的。”

至此,鸟笼毒蛇案的真相大白,赵刚将俞虎押送到县衙,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