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美妇命里六子,她却无子?城隍冷笑:六个早躺你家祠堂!
乾隆四十二年,苏州阊门外飘起桂花雨。三十岁的周吴氏提着绣满缠枝牡丹的素纱灯,在青石板上投出摇曳的碎影。她生得柳叶眉、杏子眼,走起路来环佩叮咚,可那身茜素红夹袄里裹着的,却是个八年未开怀的干瘪肚子。
“夫人留步。”破锣嗓子从城隍庙檐角斜刺里杀出。周吴氏一激灵,灯盏里的火苗窜得老高,照见个穿八卦袍的老道正往砖缝里掏酒壶。
“道长有何贵干?”她往袖子里缩了缩手,银镯子撞得脆响。
老道打个酒嗝,浑浊的眼球突然爆出精光:”夫人面若满月,颧骨隐有霞光,本是宜男之相。可这……”他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枯枝似的手指在空中乱抓,”您肚里揣着六个娃娃哩!”
“咣当”一声,灯笼摔在供桌上。周吴氏脸色煞白,八年前洞房夜婆婆塞的麒麟送子图仿佛化作火舌,在她记忆里噼啪燃烧。
转过年来开春,周吴氏在虎丘茶楼撞见个眉眼含春的王婆子。这婆子生得团脸笑纹,手里挎的竹篮里飘出桂花糖蒸新栗粉的香气。
三日后,襁褓里的男婴在周吴氏怀中啼哭。婆婆周刘氏从佛堂冲出来,檀木念珠甩得噼啪响:”妖妇!这野种也配进我周家祠堂?”
“娘,道士说我会生六个……”
“呸!”周刘氏唾沫星子溅到孩子脸上,”那牛鼻子定是被你迷了心窍!八年不下蛋的老母鸡,突然咯哒出个金凤凰?”
七月半鬼节,周吴氏偷摸往城隍庙送长明灯。供桌底下突然伸出只青白手,攥住她脚踝往暗处拖。
“饶命!我带了三牲祭品……”她抖得簪环乱响,却见两个黑影从神像后转出来。当头戴高帽的阴差冲她作揖:”周夫人莫怕,我等在此候您多时。”
阴风卷着纸钱从窗棂灌进来,周吴氏听见自己牙齿打颤:”候我作甚?”
“夫人可知,那王婆子卖的六个娃娃,如今只剩两个活口?”阴差腰间铁链叮当作响,”您若再不收手,明日此时……”
霜降那日,周吴氏到底把六个孤儿领进了周家老宅。最大的女娃翠妞梳着羊角辫,最小的男婴还在尿布里画地图。周刘氏气得当院摔碎青花碗:”你是要拿我周家粮仓填无底洞?”
“娘,道士说我命里有六子。”周吴氏跪在碎瓷片上,血珠子渗进青砖缝,”这几个孩子,许是城隍爷预先拨给我的。”
当晚,西厢房亮起六盏走马灯。周吴氏给每个孩子缝了百家衣,却在灯影里发现翠妞手腕有圈青紫淤痕。
“王婆子打的。”八岁的二娃突然开口,”她把我们关在地窖,谁来领孩子就给谁灌哑药……”
十月初一,周吴氏在寒山寺后巷撞见王婆子。老虔婆正往破庙里拖麻袋,隐约传出孩童呜咽。她抄起烧火棍冲进去,却见满地残破的布老虎,墙上用血画着歪扭的”周”字。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婆子突然掏出匕首,”你以为救这几个小杂种就能积德?城隍庙的阴差早说过……”
话音未落,庙门”砰”地洞开。两个阴差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闯进来,铁链锁着的竟是周吴氏过世五年的小姑子!
“大嫂快逃!”女鬼指甲暴长三寸,”这王婆子勾结水鬼,要拿童男童女祭河神……”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那日,周吴氏被衙役锁了琵琶骨。王婆子躺在县衙门板上,裹着带血的棉被哭嚎:”这毒妇灌我哑药,抢我孙儿……”
周刘氏在公堂上撞得头破血流:”青天大老爷!她八年不生孩子,定是偷了汉子……”
“我怀胎三月了。”周吴氏突然呕吐,满堂顿时鸦雀无声。她摸着平坦小腹冷笑:”这孩子他爹,怕是城隍庙的判官老爷。”
当夜,大雪压塌了周家祠堂。周吴氏在柴房里生下个满头白发的男婴,接生婆尖叫着逃进风雪。她咬断脐带,却见婴儿手腕缠着根红绳,系着半片破碎的城隍令旗。
乾嘉年间的除夕夜,周家老宅檐角挂着的琉璃灯突然爆出幽蓝火苗。周吴氏抱着襁褓蜷在柴房草垛里,听见正房传来婆婆摔杯盏的脆响:”妖孽!克死周家列祖列宗的孽障!”
“娘子……”丈夫周德柱举着油灯往柴房蹭,灯影里半张脸青得骇人,”那孩子……是不是水鬼投胎?”
襁褓中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瞳,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泛着金芒。周吴氏吓得手一抖,半片城隍令旗从襁褓里滑出来,上面朱砂批着”六子劫”三个血字。
“当家的快瞧!”周德柱举着灯往墙根照,青砖缝里密密麻麻全是带血的婴儿手印,”这……这宅子闹鬼!”
正月初五财神日,周吴氏偷偷摸到城隍庙。供桌上摆着六个泥娃娃,眉心各点着一点朱砂。两个阴差从神像后转出来,铁链哗啦啦响:”周夫人,您阳寿本该二十年前就尽了。”
周吴氏腿一软跪在蒲团上:”求两位爷明示……”
正说着,庙门”吱呀”推开,王婆子挎着竹篮晃进来:”好侄女儿,给婶子带桂花糖了?”
周吴氏瞳孔猛地收缩,王婆子耳后鳞片忽隐忽现,竹篮里飘出腥膻味。两个阴差突然单膝跪地:”河君座下青鳞使,怎的擅离水府?”
“嗬!两个小鬼也配拦我?”王婆子扯开衣襟,肚皮上布满婴儿嘴形的疤痕,”这周吴氏前世欠我十三条命,该用她六个孩子来偿!”
白发婴儿突然在襁褓里咯咯直笑,右眼的金芒大盛。城隍神像轰然裂开,露出尊金身雕像,手里托着个水晶盘,里面六个泥娃娃竟活过来般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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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吴氏,你且看。”城隍雕像开口,声音似铜钟撞玉磬,”这六个娃娃,三个是你前世被溺死的孩儿,三个是今生该收的孤魂。”
水晶盘里的泥娃娃突然化作虚影:穿蓝布袄的女童在雪地里哭,戴银项圈的男婴被按在木桶里,最小的那个长着鱼尾巴……
周吴氏哭得喘不过气,王婆子却仰天长笑:”城隍老儿!你当年许诺我转世为人,如今却偏袒这!”
二月二龙抬头,天雷劈碎了周家祠堂。王婆子被锁进铁笼沉塘时,周吴氏抱着六个孩子跪在岸边。河水突然翻起浪花,青鳞使的半截鱼尾浮出水面,手里攥着半片城隍令旗。
“夫人!”翠妞突然指着天空,”城隍爷爷显灵了!”
乌云裂开道金缝,城隍雕像托着水晶盘降下。盘里的泥娃娃变成玉锁,分别套在六个孩子颈间。周吴氏摸着自己平坦小腹,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朱砂胎记,形似六瓣莲花。
嘉庆元年清明,周吴氏在桃花雨中咽了气。出殡那日,六个孩子突然齐刷刷跪在棺前,白发婴儿开口叫了声”娘”。
城隍庙的阴差又来接引,这次却带着六道轮回盘。周吴氏的灵魂飘起来时,看见婆婆跪在佛堂念经,丈夫把六个孩子抱上族谱,正房梁上贴着她亲笔写的”积善之家”红纸。
“夫人,该上路了。”阴差递来碗孟婆汤。周吴氏却摇头:”容我喝完这盏桂花酿。”她指着轮回盘里的泥娃娃,”下一世,我还做六个孩子的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