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黑蛇知不知羞,接生婆颤抖:这孩子背着山神七世咒
七月流火的江南,蝉鸣撕碎了晌午的暑气。张木匠家的雕花拔步床底下,两尾黑蛇缠在房梁投下的阴影里,鳞片泛着墨玉般的光。
“当家的,你听我……”李翠云攥着褪色的靛蓝蚊帐,腕子细得能掐断。张生把铜油灯往床板缝里一照,蛇信子舔过雕着缠枝莲的床腿,惊得他后脊梁窜起一层白毛汗。
“骚精!”张生一耳光甩得脆响,李翠云白净的腮帮子登时肿起老高。街坊们支着木窗偷听,碎花布帘簌簌直抖。这床是去年李翠云过门时,赵家寡妇送的嫁妆,说是从城隍庙求来的”镇宅木”,当时张生还夸她持家有方。
黑蛇在阴影里吐着信子,李翠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一团暗红。张生看得心头火起,抄起鞋拔子就要砸床板。忽听得院门外铜铃叮当,白胡子老郎中背着药箱撞进来:”且慢!这床拆不得!”
老郎中姓吴,左眼蒙着白翳,说是二十年前给深山里猎户接骨时,被畜牲抓伤了瞳仁。他抖开银针在烛火里燎着,针尖刺入李翠云虎口穴时,床底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山神爷的墨鳞卫。”吴郎中捻着山羊须,针尾在铜盘里颤出涟漪,”当年赵家寡妇的男人,就是在后山盗了蛇仙蜕的皮,才害了失心疯跳崖。”他压低嗓子,窗纸上映出的烛影突然扭成个狰狞的鬼脸。
张生喉头发紧,想起赵寡妇昨日晌午送来的腌梅子。那女人涂着猩红的纸唇,指甲盖比铜钱还亮,说话时襟口飘出股子腐臭味:”张木匠,村西老槐树要遭雷劈,那截雷击木可是难得……”
子夜时分,黑蛇顺着床柱游上房梁。李翠云在睡梦中呢喃,腕间银镯碰出细碎的响。张生摸黑起了床,后院的刨花堆里,白日里从赵寡妇那儿换来的雷击木正泛着幽蓝的光。
“叮——”铜凿凿在木纹上的刹那,张生虎口迸开道血口子。他分明看见木屑里蜷着条焦黑的小蛇,蛇头嵌着颗朱砂痣。赵寡妇的尖笑声突然在耳边炸开:”用蛇仙的蜕皮做枕芯,包治百病哩!”
前院传来母鸡的夜惊,张生攥着血淋淋的凿子冲进卧房。月光底下,李翠云脸色青白得像纸钱,床尾赫然盘着条碗口粗的黑蛇,蛇尾正扫过她隆起的小腹。
“造孽啊!”吴郎中清晨撞进门时,张生正跪在堂屋的香案前。三柱线香烧得歪斜,供桌上的黄表纸落满香灰。李翠云额头贴着退烧的符纸,床底下那两尾黑蛇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石色的绳结。
“去请城隍庙的瞎眼道士。”吴郎中解开药箱,掏出个黄杨木匣,”当年我在深山里救过的小青蛇,蜕了七次皮后留下的逆鳞。”匣中鳞片在晨光里流转着七彩,张生突然想起赵寡妇耳垂上坠着的蛇形银簪。
村道上忽然热闹起来,货郎的拨浪鼓声混着孩童的嬉闹。张生刚要迈步,门槛外滚进来个油纸包,里头躺着半截焦黑的蛇蜕,腥气冲得吴郎中直往后躲。
晌午时分,赵寡妇扭着水蛇腰进了院。她鬓边簪着朵白绒花,衣襟上的梅花绣样渗着血丝。”张家的,听说雷击木要配蛇蜕才灵验?”她染着凤仙花的指尖划过张生手背,留下道红痕。
床底下突然传来木料开裂的脆响,两尾黑蛇破床而出,蛇尾扫过赵寡妇的绣花鞋。众人惊叫声中,吴郎中抖开黄符贴在她后颈:”蛇蛊!”赵寡妇耳垂的银簪应声落地,簪头赫然是条盘成环形的毒蛇。
李翠云不知何时下了床,赤脚踩在碎瓷片上。她捧起蛇蜕走向灶膛,火光映得脸庞忽明忽暗:”那年我在后山采药,遇见青蛇渡劫……”屋檐下的燕巢突然倾覆,新孵的雏燕摔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滩血渍。
雷雨在申时砸下来,村西老槐树冒着青烟。张生攥着雷击木冲进雨幕,赵寡妇的尖笑声穿透雨帘:”劈开蛇仙的脊梁骨,就能……”炸雷劈在她站的那截枯枝上,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在雨中漫开。
李翠云临盆那夜,床底下钻出条青蛇衔来野山参。接生婆说孩子哭声像蛇鸣,吴郎中却摸着白胡子直笑:”这是得了山神爷的庇佑。”张生跪在堂屋,供桌上的香灰落满那截雷击木——木纹里隐约可见两道蛇形疤痕。
晨雾未散时,有人看见赵寡妇的魂儿在溪边游荡。她发间簪着染血的蛇蜕,逢人便问:”你见过会流泪的黑蛇吗?”溪水里漂着半片朱砂痣,正是那日从雷击木里凿出来的蛇头。
秋分那日,张生抱着酒坛坐在村口。黄狗叼来团油纸包,里头裹着块焦黑的蛇骨。酒入愁肠时,他仿佛看见李翠云站在雷劈过的老槐树下,腕间银镯碰出清越的响。树洞里蜷着条小青蛇,蛇尾扫过她隆起的小腹,惊起一地金黄的槐叶。
“当家的,该给孩子抓周了。”李翠云的声音混着桂香飘过来,张生抬头望去,却见她身后跟着两道墨色的人影。吴郎中的铜铃在雾中响起,城隍庙的瞎眼道士拄着蛇头杖蹒跚而来,赵寡妇的银簪在供桌上闪着幽光。
黄狗叼来的蛇骨在酒坛边泛着幽光,张生醉眼蒙眬地看见骨头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夜风卷着槐叶扑进窗棂,供桌上的银簪突然发出蛇鸣般的颤音。李翠云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踏进门槛,孩子啼哭声与蛇鸣声诡异的和谐。
“当家的,该去后山还愿了。”李翠云腕间银镯碰出清响,襁褓里露出半截青鳞。张生浑身激灵,想起吴郎中说过的话——山神爷的墨鳞卫,七次蜕皮方成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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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山路泛着磷火,张生背着香烛踉跄而行。月光在溪水里碎成银箔,他看见赵寡妇的魂儿正在水中梳头,发间蛇蜕滴着血珠。溪畔芦苇突然无风自动,两尾黑蛇缠着老槐树的焦黑枝干,蛇尾扫过处,树皮上浮现出人脸模样的树瘤。
“是张木匠吧?”瞎眼道士的蛇头杖戳进腐叶堆里,”你媳妇怀胎那年,在城隍庙求来的平安符,可还留着?”张生摸向贴身藏着的黄符,符纸在衣襟里发烫。芦苇丛中传来婴儿啼哭,李翠云抱着孩子立在月光下,襁褓中的青鳞已化作玉锁。
张生跟着雷声狂奔,看见吴郎中跪在蛇仙祠前。祠中神像面容竟与李翠云有七分相似,供桌上摆着焦黑的雷击木,木纹里嵌着半片朱砂痣。院中的青蛇突然人立而起,化作穿靛蓝布衣的妇人:”官人,该醒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张生躺在自家门槛上。李翠云正在灶间熬药,床底下传来木料开裂的脆响。他掀开床板,青石色的绳结已化作双头蛇形玉佩,玉芯里游动着墨色流光。前院突然传来货郎的拨浪鼓声,张生冲出去时,正撞见赵寡妇的银簪在阳光下炸开,簪头毒蛇窜进老槐树的树瘤。
“都别动!”瞎眼道士的蛇头杖钉住银簪,”这是蛇蛊的母蛊。”他掏出黄杨木匣,逆鳞在晨光中映出七彩。吴郎中抖开银针,针尾系着红绳,绳结正是床下玉佩的纹路。李翠云突然抱起孩子走向老槐树,襁褓中的玉锁发出清越龙吟。
树瘤中的人脸突然睁眼,竟是赵寡妇的模样。她发出尖利的蛇鸣,满树槐叶簌簌坠落,落地化作青蛇。张生抄起斧子要砍,却被李翠云拦住:”官人,看树根。”
盘根错节的槐根底下,埋着七具焦黑的蛇蜕。张生挖开腐土时,最底层的蛇蜕突然睁开朱砂眼,正是当年从雷击木里凿出的那条。吴郎中惊呼:”这是山神爷的七魄!”逆鳞在木匣中嗡嗡震颤,瞎眼道士的铜铃迸出火星。
李翠云将孩子放在树根凹陷处,玉锁与蛇蜕同时发光。满山青蛇突然齐鸣,树冠里冲出条丈许长的墨蛇,蛇尾扫过处,赵寡妇的魂儿化作青烟。蛇头俯向襁褓时,张生看见孩子眉心浮出莲花印记——正是当年李翠云在后山救过的青蛇模样。
“造化啊。”瞎眼道士抚须长叹,”山神爷七魄归位,全仗这孩子……”话音未落,墨蛇突然缠上张生的手腕,蛇信在他虎口伤处舔过。血痕结成朱砂痣,竟与蛇蜕上的如出一辙。
秋祭那日,张生抱着酒坛坐在蛇仙祠前。李翠云正在给香客施药,腕间银镯碰出清泉般的响。老槐树下的婴孩已能满地跑,追着青蛇嬉闹。赵寡妇的宅子长了满院蛇莓,夜里常听见女人哭。
“当家的,该给孩子取大名了。”李翠云递来半块蛇蜕,蜕上朱砂痣红得惊心。张生摸着怀里的玉佩,想起床下绳结化玉那夜,吴郎中说的话:”墨鳞卫认主,一认千年。”
后山又传来蛇鸣,这次伴着清越的凤鸣。张生仰头望去,云层里隐约有龙形游走,鳞甲泛着墨玉般的光。他忽然明白,当年李翠云在后山救的不是青蛇,是山神爷转世的灵童。
如今村口石碑上刻着张家的家训:”敬山神,远蛇蛊,莫贪雷木七分利。”每年蛇仙祠庙会,总有人看见穿靛蓝布衣的妇人,抱着玉锁麒麟儿,在槐树下给孩童分糖。老货郎说那妇人眉眼像极了李翠云,只是鬓边总簪着朵白绒花。
瞎眼道士在临终前留下本手札,最后一页画着双头蛇玉佩,旁边写着:”墨鳞现世,七魄归位,方知善恶有报非虚言。”吴郎中的药箱传给了张生的小儿子,箱底压着那片逆鳞,鳞纹里隐约可见《山海经》中的字样:”有神人首蛇身,名曰延维,主四方水旱。”
至于张生,他再没碰过斧头。每日守着蛇仙祠扫落叶,遇见问路的货郎,总爱说些怪谈:”后山有灵,床下有玉,人心里头……”他指指胸口,”得养着点善念,别叫贪欲啃了魂儿。”
庙里的铜炉青烟袅袅,供桌上的玉锁麒麟儿不知第几次被顽童摸得发亮。山风吹动檐角铜铃,恍惚间又听见当年李翠云的话:”官人,该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