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洞房夜后,新娘吓得跑回娘家,新娘说:他比“畜牲”还可怕
明朝初年,在山东省济宁府的徐龙铺里,有个李姓的七旬老汉,人称李老爹。
这李老爹包了一手的好馄饨,馄饨十里飘香,走过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吃上一大碗。
“老李馄饨”的金字招牌就这样迎风招展了十八年。
李老爹不只为人和气,还是个笑面虎。虽然上了年纪,可来往行人见了他的笑脸,仍觉得身心愉悦,攀谈之间免不了掏出腰包里的散银,叫上一碗喷香的馄饨。如此一来,李老爹的生意一直很红火。
可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老李馄饨馆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变成了一堆焦炭,连李家的几口人也人间蒸发。
有人说,都是因为李老爹的儿子不想子承父业,老爹一气之下才烧馆走人。也有人说,是老爹的仇家找上了门,烧馆绝对是为了毁尸灭迹。
众说纷纭真是难以定论。知府大人也派了不少官差去明察暗访,可一番折腾下来仍是毫无头绪,最后不得不把这宗案件束之高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起“老李馄饨”的由来,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就算是村上的老人,也没几个人知道。原来,这李老爹年少时,却并非是个好定性的人。
李老爹本名唤做李霸天,年少时曾是济宁府里响当当的混球。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喝酒赌钱,这些他一样也不沾。可他为什么却被人称作混球了呢?
他混就混在“嗜杀成性”,除了没朝人动过刀子,相传当时十里八村凡是能喘气的活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是藏身地洞里的,一个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李霸天似乎天生就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只要是被他盯上的活物,一准活不过三天就得去见阎王。因此,济宁府上下的百姓见了他都躲得老远,很怕自家的活物被他惦记上。
年少时的李霸天专喜宰杀虫鸟鱼兽,整日在野地里耍,他还将抓来的活物尽兴烹煮。
厨艺大涨之后,他暗暗发誓,定要寻得世间最美味之物。若偶遇奇味珍馐,他还特意将其做成肉脯,私藏起来待日后与他物做比。
眼看李霸天年及弱冠,可他却没有丝毫罢手迹象。更可气的是,他还把魔掌逐渐伸向了乡邻。不少村民因鸡犬不宁忍无可忍,便去找李霸天的爹娘理论。
霸天爹娘都是寻常百姓,老实本分又不多言多语。二老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生出这样一个“嗜杀”的吃货来。
见儿子惹了众怒,二老自然心中不安,可他们多半时候抓不着儿子的踪影。
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建议下,霸天爹娘为了让儿子能安稳下来,便请了个媒婆开始给儿子说亲。不几日,媒婆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李家,邻村有个姑娘愿意出嫁。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霸天娘就趁着儿子在家的时候,苦口婆心地劝说霸天。让他爹娘想不到的是,霸天竟欣然答应了这门婚事。
故此,霸天爹娘喜出望外,即刻为儿子筹办婚礼。说实话高兴的何止李家上下,连整个济宁府都为之欢呼雀跃。
霸天的婚事办得那是相当隆重。可是,就在洞房花烛夜后的第二天,霸天就成了孤家寡人。
原来,洞房夜霸天与新娘云雨作罢已近天明。他对这个枕边人甚为满意,便决定亲自下厨,为爱妻做一顿饭菜。
可新娘看到菜品后,却疯也似地光着双脚,顶风冒雪跑回了娘家。
有人问起原因,她满脸惊恐的回味道:“他比畜牲还可怕。”
霸天他爹无论如何相请,新娘子都没再踏进李家的大门一步。
霸天做的到底是什么菜呢?却是他多年来私藏的各种虫兽肉脯。他本想让爱妻品尝一下世间美味,还兴奋地指指点点,告诉妻子这些都是什么虫什么兽。可没成想,却直接把妻子吓得魂飞天外。
这件事直闹得满城风雨,最后李家不得不休妻了事。霸天爹气到七窍生烟,质问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霸天头不抬眼不睁地耸耸肩,说谁让老爹当年给他取了这样霸气的一个诨名?
霸天认为,他此生总要有一“霸”才对得起他爹。再者说,新娘胆子也忒小,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还是另觅佳偶的好。
待风波平息后,霸天依旧如故。他除了在荒郊野外玩耍外,还时常会钻到村民家里扰乱。村民们偶尔就会在霸天爹娘面前牢骚满腹。
霸天若一直如此也还好,奇怪的是,不久后不知为何,他突然之间好似变了个人。以往那个上窜下跳的少年不见了,一夜之间他变得郁郁寡欢。
他也不出门去寻活物了,只静静地待在卧房里对着一坨肉发呆。
几个月下来,霸天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霸天爹娘先后找儿子说话,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坨肉又是怎么回事。可霸天除了摇头叹息外,什么也不讲。
二老见儿子如此这般总不是办法,思来想去又托别个媒婆给他寻个媳妇。让人欣慰的是,婚事似乎让霸天又重新有了活力。
可事无两全,就在霸天新婚当天,李家收到了一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礼”。
霸天曾经娶的第一位妻子诞下了一个女婴,连脸上的羊水都没干,就被送到了李家门口。此时,霸天正在拜堂成亲,礼乐声中不免增添了几声婴儿的啼哭。
让霸天爹娘更糟心的是,这个儿媳也和第一个儿媳如出一辙。在新婚三天妻子回门后,霸天欢欢喜喜而去。
可不知何故,他却被岳丈乱棍打出了门,还强行在休书上画了押,儿媳也再没回来过。
见爹娘直摇头,霸天执意让双亲再给自己寻个媳妇。他表示自己已经痛改前非,绝不会再宰杀任何活物。爹娘见儿子一脸悔改的样子心生不忍,再次托了媒婆去说亲。
邻近村人几乎都知道霸天,没人肯将女儿嫁给他。媒婆跑断腿才发现,遇到了难出手的主道。她眼珠一转,非朝霸天爹多要三两银子。
霸天爹心一横,将祖传的玉佩换了十两纹银。他从中小心地称出三两递给媒婆,让她好生看顾个稳妥的姑娘。媒婆见了银子乐得合不拢嘴,马上满口应承。
媒婆收了银子,可姑娘家并不好找。可巧的是,她正好有个远房侄女来投亲。媒婆巧舌如簧,三下五除二就说服了侄女,将其嫁给了霸天。
起初,霸天和第三位妻子如胶似漆,他几乎每天都为爱妻和爹娘做上一道不知名的佳肴。
菜虽美味,可霸天爹对儿子下厨总有些不喜。但见儿子兀自欢喜,他也就没多说话。
本以为这回儿子可以安生下来,可霸天爹娘没想到的是,这个儿媳也只和霸天过了一个月安稳日子,就开始整日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甚至连霸天精心做的菜也不再吃上一口。
一个月后,霸天的妻子便一病不起。媒婆又找上门来,定要李家拿出银子给侄女治病。她吵吵嚷嚷闹得鸡飞狗跳,霸天爹无奈只得将家里剩下的银子都给了她,媒婆这才干休。
李家为了霸天的三桩婚事花光了所有积蓄,又拜媒婆的一张嘴所赐,十里八村都无人再肯将女儿嫁给霸天。二老都愁白了头,霸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只在厨房里忙乎。
“君子远庖厨!”霸天爹终于忍不住向儿子开口道,“只知灶上功夫,于你又有何益!”
“食肉而远庖厨,我不为也。”霸天停下手里的刀说道,“爹,我惟愿做心中所思、心中所想。”
“如此更无妇人肯与你偕老!”霸天爹又急又气,“奈何?”
“妻,助我知我者也。”霸天又低头做事,“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霸天一共娶了三房,又休了三房。这三房都是尊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终不成行。本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可却偏偏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给了霸天。
这天天刚破晓,霸天因厨下没了食材便出门去寻。他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忽听前方树林中有嘈杂声。霸天悄悄走近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中有一只硕大的爬行物,正在摇尾扭动。霸天的靠近似乎已被察觉,爬物回头望了他一眼,竟扭断尾巴逃进了树林。霸天一看到那条断尾,忍不住大叫一声跑上前去。
“竟然是它!”爬物的断尾处足有一人环抱那样粗,霸天抱着断尾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敢问公子因何啼哭?”霸天哭了半晌还没住声,不知何时来了个女子上前询问。
“姑娘见笑!”霸天止住哭声说道,“我因不知这是何物之尾,故此而哭。”
“知与不知有何差别?”姑娘掩面一笑。
“天差地别!”霸天腾地站起身道,“此乃世间珍馐,品一口也是难得。”
“难不成公子想取此物性命?做成珍馐吗?”姑娘忽然厉声呵斥道。
“姑娘差矣!”霸天抱起断尾说,“我欲将此尾奉还。”
原来,霸天不是第一次捡到断尾,而是第二次。他第一次捡到断尾,只知那是一坨肉,并不知其为何物。他割下少许肉来炙烤,竟有回味无穷的香气。
更神奇的是,这坨肉竟能不腐不烂永葆鲜嫩。可是,霸天寻便山林和乡民家,都没能找到那坨肉的出处。
他只得先将断尾小心收藏起来,或许日后能有人和他一起甄别出这到底是何物。
恰在此时,他二次成亲。霸天忍不住抱出断尾给妻子看,妻子却险些被这坨怪异的肉吓破胆。她回娘家后便把丈夫的举止如何古怪告知爹娘。岳丈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霸天轰出门去。
有过两次唐突的婚礼后,霸天在与第三位妻子成亲后便留了一手。他打算徐徐图之,将断尾做成菜品后,再拿给妻子品尝。他察言观色,发现妻子并无任何厌恶之情,才慢慢放下心来。
一经月余,霸天才开口问妻子,每日所食菜肴味道如何。妻子大赞他厨艺精湛,非要丈夫告诉她,到底是什么肉竟会如此美味。
见妻子如此欢喜,霸天忍不住道出了实情,还将断尾再次抱出来,让妻子仔细看过。可当妻子看过断尾后,当即呕吐不止,没过多久就一病不起。
说到此处,霸天长叹一声。他花了十来年时间,宰杀过无数生灵。本以为定会从中选出珍馐,可他没想到,最可口的美味并非由屠戮所得,而是捡来的一块肉。世间之事真是难有定数!
霸天已决定不再宰杀任何活物,想那爬物定是见到自己后忍痛断尾而逃,他才如此痛哭,想将断尾奉还给爬物。姑娘听罢霸天的话,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断下的尾巴,还岂能重新接上吗?”姑娘笑道,“那物是条蜥蜴,天生有断尾再生之能,公子不必挂虑。”
“姑娘怎知那物是蜥蜴?”霸天一听喜上眉梢,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上前一把抓住姑娘的玉手,“难不成你不怕它吗?姑娘姓甚名谁……”
姑娘姓尤,单名一个一字,本不是济宁府人。因赖姓夫家强娶入门,她趁机逃出夫门。正无家可归之时,她巧遇霸天在林中痛哭,因此上前搭问。
霸天是济宁府里的人,却不曾听说还有个赖姓人家,可尤一姑娘既然无家可归,也不能让她独留荒郊野外。于是,在霸天的盛邀下,尤姑娘来到了李家。
尤一就是霸天的第四房妻子,夫妻二人得以相守二十载,可他们膝下却再没得半个儿女。二十年来,在上的二老相继入土为安,在下的千金也嫁做人妇。
霸天已年逾半百,确如他自己所言,后来都不曾再宰杀任何活物。在尤氏的极力劝说下,他将女儿出嫁时得来的聘礼换做盘缠,自此弃“霸天”二字不提,单称李老爹。
他和妻子尤氏来到了偏远的徐龙铺开起了馄饨店,美其名曰“老李馄饨”。尤氏精心调制出来的馄饨馅香飘百里,不到一年就让“老李馄饨”成了家喻户晓的金字招牌。
让李老爹更开心的是,自己在知命之年竟喜得了个犬子。他给爱子取了个好生养的名字唤做李阿郎,愿他别步自己的后尘老想着“霸”字,而能做个性情柔和的翩翩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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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爹在阿郎三岁时,就给他请了个教书先生。见小阿郎摇头晃脑地读书,规规矩矩地走路,没有一点自己儿时的淘气样,李老爹满心欢喜。
就这样,一晃眼又是十八年。老李馄饨依旧红火,阿郎也已经长大成人。阿郎几次科考都未及第,李老爹琢磨着让儿子来接手馄饨馆,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按理来说,李老爹也到了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可阿郎一听老爹要让他做馄饨,顿时心生不悦。他一口回绝了老爹,还说已约了友人,要一同去济宁府寻个差事做做。
“阿郎,咱家的馄饨馆开了二十来年,不说腰缠万贯,也比常人多了百倍家资。”尤氏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说道,“你何苦非要出门受罪?”
“娘!我不想余生都用来做馄饨!”阿郎头也不回地说道。
“啪!啪!”阿郎挨了两记耳光。
“让他滚!”李老爹眼神凌厉地怒吼道。
“哼!”阿郎低头跑出了家门……
“李老爹!李老爹!”
李老爹愁闷地回想着三天前家里发生的事,他端详着打过阿郎的那只老手,竟然还有些麻酥酥的,连客人在叫他都没听见。
“快请进!里边请!”尤氏听到有人叫喊忙从后堂跑了出来,推了一把发呆的李老爹后,就上前招呼客人,“客官,您要来碗馄饨吗?百里飘香的大碗馄饨!”
“真的是你!”客人直勾勾地看着尤氏,猛地站起身来,“没错了,李老爹就是李霸天!”
“你是……”尤氏一脸茫然。
“相别几十载,你还是貌若天仙啊!哈哈哈……”客人说着话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你认错人了!”李老爹拉了一把妻子让她回后堂,随即打断了客人的笑声,“没什么李霸天!这里只有老李馄饨。想来碗馄饨就留下,不吃就请便吧!”
“好好好!可能……”店里还有不少吃客都停下筷子看热闹,客人扫了一眼,冲着吃客们一拱手,“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列位接着吃馄饨。这老李馄饨可名不虚传,吃过一碗能赛神仙。老爹!给我来大碗馄饨!”
“就是就是……吃馄饨吃馄饨……”吃客们见没了热闹,又附和着低头吃起馄饨。
李老爹回到后堂,没好气地端了一碗馄饨,走到半路不小心有一只苍蝇落进了碗里,他心不在焉地也没瞧见。尤氏虽瞧在眼里,但没来得及叫丈夫,馄饨就被李老爹端给了那位客官。
“这可如何是好!”尤氏顺着门缝往外瞧,不瞧便罢,这一瞧让她心中一惊。
当李老爹放下碗时,那位客官一眼就瞧见了碗里的苍蝇。可他并没大呼小叫,而是不动声色地假装低头闻馄饨的香气,然后趁人不备快速吐出一条细长的舌头,将苍蝇直接卷进了嘴里。
“唉呀不好!”尤氏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娘子?”李老爹回到厨房,见妻子脸色不对忙上前询问。
“没,没事,快去端馄饨,客官们还等着呢。”尤氏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可当丈夫回来时却又佯装淡定。
“没事?没事为何你脸色如此难看?”李老爹见妻子瞥眼望门外的客官,忽然大叫道,“他就是姓赖的!”
“霸天,”尤氏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祸福终是躲不过……”
“娘子,我们怕他什么?”李老爹抱住妻子轻声说道,“别怕!”
“你我此生缘分已尽,”尤氏眼含热泪望向丈夫,“临别还是如实相告吧!”
原来,尤氏本是一只千年蜥蜴精,五十年前她在一次外出觅食时,双眼只顾盯住一只猎物,没察觉在不远处还有一只蟾蜍精也跃跃欲试。
一蜥一蟾几乎同时吐出了长长的舌头,不想二舌竟绞缠在一起,猎物却趁机逃走了。
因争食蟾蜍精与蜥蜴精意外结识,而蟾蜍精对蜥蜴精可谓一见倾心。想他孤身修行了几千年,道心却在见到蜥蜴精的刹那碎了一地。
二物略作寒暄,原来竟还是远房亲戚。蟾蜍精热情地邀请蜥蜴精去蟾洞做客,一来二往不免熟络了起来,蟾蜍精便想娶蜥蜴精为妻。可见到蟾蜍浑身上下疙疙瘩瘩,蜥蜴精一点也不愿嫁给他。
蟾蜍精不明就里,还以为是两情相悦,对蜥蜴精百般呵护,甚至寸步不离,夜半还要搂着蜥蜴精的尾巴才能安然睡去。可没想到,一天夜里蜥蜴精竟忍痛断尾后逃离了蟾洞。
次晨蟾蜍精醒来后,只见身边剩一条蜥蜴的残尾,左右却寻不见蜥蜴精。一经数天仍不见蜥蜴精的踪迹,蟾蜍精开始终日郁郁寡欢。
恰逢几个好友来造访蟾洞,憋闷至极的蟾蜍精在友人的七嘴八舌下,心里对蜥蜴精不免生出许多恨意来。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蜥蜴精的不告而别简直不可饶恕。
醉意朦胧中他不知如何竟施了一道恶咒,让蜥蜴精永受断尾之痛,除非她回到蟾洞。友人们都拍手称快,对蟾蜍精的做法大加赞同。可是,蟾蜍精醒来后却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蟾蜍精自己不知,那几千年的修行岂是白修的?他无心施下的恶咒已折磨了蜥蜴精五十年之久。
蜥蜴精虽逃离了蟾洞,可她的法力不及蟾蜍精,无法破除断尾咒。虽然蜥蜴有断尾再生的能力,可也架不住每隔几个月就要断一次尾巴。
蜥蜴精平日都在地洞里休养生息,可一旦到了断尾之时,她就不得不跑到地面上。可巧的是,蜥蜴精起初将断下的尾巴胡乱丢掉,却无意中被霸天捡到。
霸天不知捡到的是何物,就将它放在木火上烤炙,却恁的美味,真是世间罕有。
蜥蜴精也被香气吸引过去,当她发现霸天吃的正是自己的断尾后大吃一惊。此后,她便将断下的尾巴都深藏地下,不再随处抛弃。
她早就中意了霸天,还打听到了霸天休妻的不少传闻。蜥蜴精忽生一计,若能嫁做人妻,或可免于被蟾蜍精找到。可她想法虽好,却苦于不知如何能嫁给霸天。
没想到天公作美,恰在蜥蜴精遭受断尾之痛时,正好被霸天瞧见。蜥蜴精断尾后匆匆跑进树林,摇身化作尤一姑娘出来与霸天相见,继之嫁入李家。
十八年前,蟾蜍精偶然得知,在济宁府里有一个尤大娘,虽年近五旬面貌却犹如二八女子。他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便暗暗去观瞧,原来却是蜥蜴精所化。
想那蜥蜴别名土龙,尤字加一莫不是龙字吗?蟾蜍精虽见到了挚爱,可她已为人妇,如何再让她回到蟾洞?蟾蜍精远远看着尤氏却犹豫不决,可偏偏尤氏也瞧见了他。
蜥蜴精受了多年的断尾折磨,心中早已认定,蟾蜍精就是个睚眦小人。她见蟾蜍精找上了门,为了躲避一场腥风血雨,她极力劝说丈夫远徙他乡。
到了徐龙铺,蜥蜴精尤其喜欢这个地方,只因地名里有个“龙”字。她不惜将多年来藏于地下的断尾做成肉馅,让丈夫支起铺面,开始做馄饨。
蟾蜍精又是如何找到这个偏僻小村的呢?原来竟是阿郎将他带来的。阿郎在前一年赶考时途经济宁府,路过树林时突然窜出几个山贼。
阿郎只是一介孱弱书生,见了山贼自然慌张无主。情急之下,他扭身就跑,可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身后的山贼大叫一声却没有追上来,阿郎兜兜转转又偷偷回到原地,想看看自己到底丢了什么。
阿郎回去后发现山贼不见了,却有一个白面书生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不知什么东西。阿郎走近一看,原来书生手里拿着的竟是一截尾巴。
“我还道是我丢了的东西,”阿郎笑着说道,“原来却不是。”
阿郎就和书生攀谈起来,这书生非是旁人正是蟾蜍精所化。他亲眼见到阿郎甩下尾巴后逃之夭夭,正思想这小儿郎怎会有这般能力,阿郎却又转了回来。
蟾蜍精见到阿郎心生愉悦,只想和他一结金兰,还约好待阿郎科考后,就去徐龙铺的老李馄饨馆找他。可阿郎回到家后,却因不想子承父业扬长而去。
蟾蜍精登门想找阿郎,却一眼看到了尤氏。这才印证了他的猜想:阿郎真是蜥蜴精之子。他心中不胜欢喜,只想痛痛快快吃上一碗所爱之人亲手制作的馄饨。
现如今,蟾蜍精又在找蜥蜴精并非为别事,而是为了解除当年醉酒时种下的恶咒。
若不是听友人提及此事,蟾蜍精当真不记得自己竟如此糊涂。所谓下咒容易解咒难,他必须面对蜥蜴精方才能解除恶咒。
尤氏从未见过蟾蜍精幻化人形,故此没能一眼认出来。可当他吐舌捕蝇时,她确认无疑,这位客官就是蟾蜍精。但她并不知蟾蜍精的来意,为了保全丈夫,便让霸天速速离去。
李老爹听完妻子的一番话后,心中五味杂陈。他以为自己能得尤氏为妻此生足矣,可没成想,尤氏却是个妖精。正当他感此生之坎坷时,只听得尤氏大喊一声。
“龙妹,你用什么肉做的馄饨?”那位客官泪流满面地端着馄饨碗走进了厨房,“我只吃了一口便心痛不已,莫不是你的肉吗?”
“你要做什么?”李老爹一把将妻子拦在身后,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休伤我妻,我与你拼了!”
客官只把手一挥,却听得当啷一声,菜刀已飞上了屋顶,插进了房梁。李老爹和尤氏不由得大惊失色。
“龙妹,李老爹,切莫动手!”客官拭去脸上的泪水,“且听我道来。”
蟾蜍精就把自己如何不该不顾及蜥蜴精就要娶她为妻,如何醉酒施咒,如何偶遇阿郎,等等事由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默念咒语解除了蜥蜴精的断尾咒。
日已西沉,馄饨馆里早没了吃客。只剩下蟾蜍精和李氏夫妇。蜥蜴精听完蟾蜍精的一番话后,望向他的眼神也有了些许柔情,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蟾蜍精言罢转身离去,李老爹却推了推妻子,他已看出尤氏也有话想和蟾蜍精说,就让她跟随蟾蜍精出门,也好单独说说话。
尤氏很感激霸天的一推,她悄悄跟着蟾蜍精出了门。就当她走出十几步远时,身后却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人妖殊途,你随他去吧!”李老爹在火里喊道,“我霸天生为食生,死为食死。此生已无憾!”
“霸天!”尤氏想扑进火海,可一把被蟾蜍精抱住。老李馄饨馆就这样化为了一堆焦炭。
蜥蜴精最终还是跟着蟾蜍精回了蟾洞,阿郎也去了洞里,毕竟他也算是个半妖。经年累月里,他们都一起在蟾洞里修行。当然,偶尔也会去人间转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