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驱柳药方
大明天启年间,云贵一带发生一件怪事,当地不少妙龄少女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闹得人心惶惶。当地知县徐清接到这个棘手的案子,调查半月有余毫无头绪。
这天,徐清正在冥思苦想,主簿对他说道:“大人,此事太过蹊跷。除了山上的善心庙,我们翻遍了方圆几十里的每一寸土地,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这些失踪的少女究竟会去了哪里呢?”
徐清听到这话顿觉醍醐灌顶,他赶忙问道:“善心庙?你们为何不去这个地方调查一番?”
主簿说道:“善心庙是个百年老庙,庙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僧名叫空尘,他腿脚不便从不出庙,不可能跟此案有关。此外,佛门净地,我们也不便打扰……”
徐清听到佛门净地几个字无奈的摇摇头,他带着衙役来到善心庙。一路上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徐清进了大门在寺内烧了一炷香。祭拜完之后来到大堂,这时候一个手持佛珠的老僧说道:“阿弥陀佛,大人莅临,贫僧双腿残疾未能远迎,还望知县大人恕罪。”
徐清听到这话很惊讶,他见一位失去双腿的老僧坐在大堂之中双手合十对自己打招呼,就赶紧回礼道:“大师慧眼不凡,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佩服!”
老僧笑道:“您身穿官衣,头戴官帽,身后有衙役相随。即便贫僧再眼拙,也认得出您的身份。”老僧便告诉徐清他就是空尘,如今寺庙已经落败多年,僧人全都去了别处,他年事已高且没有双腿,就选择留守寺庙,这一守就是二十余年,从未出过庙门半步。
徐清摸摸头上的帽子,尴尬的笑笑,他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走的太急忘记了换衣服。既然来到了这里,徐清也没隐瞒自己的目的,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近来不少妙龄少女失踪,不知大师有没有听过这个消息!”
空尘和尚摇摇头道:“还有这事?罪过罪过!贫僧身居庙中多年,早已不问世事。还请大人去其他地方再查查,阿弥陀佛!”
徐清低下头来,打量一番空尘和尚,继续问道:“我身为知县,理应除暴安良,让此案水落石出。所以才来问您这个问题,还希望您不要见怪,不知最近有没有有没有香客来此上香?尤其是女子有没有来此上过香?”
空尘和尚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阿弥陀佛,一切顺其自然。贫僧双腿有疾,不迎不送,根本就不曾留意前来上香的施主是男是女。”
徐清笑着说道:“罢了,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菩萨上一炷香,顺便捐点香火钱。如果话有不妥之处,还请您勿要见怪。”说完,他拿了一小袋银两放在菩萨佛像面前。
空尘和尚笑道:“阿弥陀佛,大人宅心仁厚,心系苍生,会受菩萨庇佑。这个香火钱贫僧不能收,如果您诚意要送,就捐到门口的功德箱里吧,以便有落难的施主可以到功德箱拿些香火钱解决燃眉之急,菩萨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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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点点头,将银子捐到功德箱之中。接着徐清便告辞道:“空尘大师,咱们后会有期。您一人在此有诸多不便,若是需要帮助,直说无妨!”
空尘和尚摇摇头拒绝道:“尘归尘土归土,多谢大人好意,贫僧无欲无求。”
徐清也没多说什么,与空尘和尚告别之后回到府内继续思索妙龄少女失踪之事,他觉得空尘和尚有诸多可疑之处。
次日,徐清和主簿二人又来到善心庙。空尘和尚双目紧闭,专心念佛。许久之后,他才徐徐睁开眼睛道:“阿弥陀佛,大人今日又为何事?”
徐清笑道:“我昨天没带多少银子,今天还想给善心庙捐点香火钱。这次是要感谢菩萨,帮我破了棘手的案件!”说完,他就又拿了一小袋银子放进功德箱里。
空尘和尚问他道:“阿弥陀佛,大人两袖清风,救凡俗于危难,贫僧替苍生感谢大人。您的意思是凶手已经抓住?”
徐清犹豫一阵说道:“实不相瞒,本官并没有抓到他。不过抓不抓并不重要,那凶手没几天好活了,多谢菩萨!”说完,徐清欲要告辞。
空尘和尚追问一句道:“大人此话怎讲?”
徐清解释道:“经过多日茶坊,本官得知前段时间失踪的一个女子身患瘟病,这种病是花柳症的一种,十日不到就会病发,只有一种药方能医治,那就是驱柳药方。凶手找不到驱柳药方就会病发身亡。也算恶有恶报,到时候我找到凶手尸体一样结案。”
空尘和尚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凶手在劫难逃,恐怕没人知道在哪里找驱柳药方了吧?”
徐清摆摆手说道:“是啊!我家世代行医,听祖父说有一种草药名叫‘如玉’可以治疗此病,可这种草药极其稀有,即便凶手知道药方也难找此药。”
空尘和尚双眼紧闭,专心念经。徐清也不便打扰,告辞之后离开了善心庙。
回去路上,主簿问道:“大人为何要跟他说这些?世上真有此种神药?”
徐清回答说道:“我不知有没有,只是随便一说。这个僧人很明显内心有鬼,我才这么说的!”
主簿不明白徐清为何这么说,徐清解释道:“庙里就他一人,但多年来并没有长出什么杂草,有些地方被踩成一条小道,这说明经常有人来。”
主簿挠挠头不解说道:“有可能是前来上香的香客!再说了,他一个上了年纪的僧人即便有心也无力做出这等实情。”
徐清继续说道:“如果是上香的香客,他们踩的小道只会在庙门到香炉这段路程。此外,这贼僧即便没有双腿也面色红润、发须没有丝毫凌乱之相,不像是几十年独守寺庙的样子。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跟此事没有关系,他根本不会关心‘驱柳药方’一事!”
主簿恍然大悟,他忙问道:“我明白了,他或许不是凶手,但肯定跟凶手有关联!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徐清笑道:“留意每一个药铺,凡要买‘如玉’的人全都抓起来。”
主簿点点头。次日午时,一群衙役将一个年轻人押到徐清面前并告知他此人就是要买‘如玉’的人!
徐清厉声问道:“大胆凶手,你姓甚名谁?为何残害妙龄少女?尸体藏在何处?你和那个名叫空尘的贼僧是什么关系?”
年轻人抬头看了徐清一眼道:“回大人!小人名叫周小六,是个地道的农民,不懂大人说的什么意思!”
徐清笑道:“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实话跟你说,那‘如玉’的药方是我信口胡说的,谐音‘入狱’之意。我昨天对那贼僧刚下过套,你就上了钩,此处无银三百两!你还想如何抵赖?”
周小六愣在那里直冒冷汗,徐清怒拍惊堂木扬言要杖打周小六,周小六慌忙哭道:“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周小六哭着承认自己的恶行,原来空尘和尚中年才出家,在这之前他有妻子和儿子,周小六就是他的儿子。他将妙龄少女骗到寺庙残害一事全都被空尘和尚看在眼里,空尘和尚虽是个出家人,可护子心切替儿子隐瞒这一切将女子尸首埋在后庙庭院之中。谁知还是掉入徐清设的圈套之中。
徐清大怒不已,当即让衙役将空尘和尚拖进大堂之中,杖刑之后关进大牢,上报朝廷之后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