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 神药
古时,浙江有个药铺掌柜名叫赵老虎,他年纪大了之后将药铺交给自己儿子赵大悠经营。
这天,他闲来无事,偷偷地来到药铺后面的酒馆看儿子做生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来买山参,赵大悠找了找药柜发现山参已经卖完,就如实告诉老妪,随后老妪失望离开。
不多时又有个老头询问赵大悠可会治疗肺痨,赵大悠摇摇头。这时候赵老虎忍不住了,他气冲冲地将赵大悠叫到一旁说道:“你可真是呆若木鸡的死脑筋,放过了两个大赚一笔的机会!”
赵大悠不解问道:“可那山参已经卖完,我又不是孙猴子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另外,我只懂些草药,不懂治疗肺痨的医术,你让我如何给他治疗?”
赵老虎说道:“要是没有的药,你可以找其他药代替,若是他不同意呢?那你就找假药冒充。比如这次她要找山参,你没有的话就用白萝卜冒充千年人参,开价五十两银子让他讲价,不论他怎么还价你都能大赚一笔。另外,至于治疗肺痨这个问题,你随便开些药让他拿回去熬,价钱你大胆的要。若是能治好,他就将你当成神医,要是治不好,你就说他熬药的过程有问题,这样又大赚一笔!”
赵大悠听后豁然开朗,对父亲竖起大拇指,他又问道:“若是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怎么办?”
赵老虎摇摇头说:“你真是榆木脑袋,天下有不怕死的人吗?拿不出银子让他们借。总之,你要记住一点,要是老老实实的经营,你是不可能大富大贵的!”
赵大悠点点头,看着药铺门口的上下联叹了口气。门口的上下联分别是:但愿人间无疾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横批是四个字:悬壶济世。
赵老虎生怕儿子有所顾忌,就继续对儿子说道:“你别相信对联那些没用的,天下乌鸦一般黑,人无横财不富,要多动动心思才会日进斗金。”赵老虎小声告诉儿子说自己名字后面带个“虎”字,儿子名字后面带个“悠”字,合起来谐音就是“忽悠”,若儿子不会忽悠,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赵大悠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他不仅按照父亲的建议经营药铺,还与父亲赵老虎沆瀣一气用各种杂草制作了一种药丸起名叫做“包治百病大补丸”,一颗药丸售价二两银子。起初百姓都觉得这个药丸太贵没有人愿意买,父子俩左思右想最后想了一个妙计,那就是请当地最有名的歌伎小红替他们做的神药说好话。
父子俩给歌伎小红十两银子,歌伎小红喜笑颜开,她自知拿人手短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嗓子喊道:“包治百病大补丸乃世间神药,选用三十多年的童子鸡为原料,辅以天山之水,小火慢炖七八五十六天精炼而成。我八十岁的大姑躺在床上三年多,服用此药三个疗程之后精神焕发,今早一口气连翻二十多个跟头!”众人听后信以为真,纷纷拿出积攒多年压箱底银两用来买药,一时间让赵大悠赚的盆满钵满。
卖一段时间以后,老百姓觉得此药并无治疗百病的效果,赵大悠就又想了个办法,那就是买二送一,一次买三粒药丸另外多送一只大公鸡,短时间又大赚一笔。一年以后,无论赵大悠想什么办法,药丸都无人来买,他冥思苦想又接连做出了“千年人参丸”、“益智飞天丸”等药丸,继续请歌伎小红帮自己的药丸说好话。
歌伎小红说:“我此前替你宣传,被百姓骂的狗血淋头,如今你给我再多银两,我都不可能替你的假药说好话了!”
赵大悠伸出手掌道:“我再给你加十两银子!”
歌伎小红说道:“此时的我已今非昔比,名声家喻户晓!二十两银子我可以替你的药说好话,但不能太过分,否则百姓骂我!”
赵大悠想了想说道:“那就五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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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伎小红面红耳赤有些动心,对赵大悠说道:“我可以按照您说得做,但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不然全世界都知道我撒了谎!”
赵大悠拍拍胸口直截了当说道:“一口价,一百两,不愿意我就请别人!”
歌伎小红赶紧站起身咧嘴大笑说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说,您就等着神药一抢而空吧!”
收了赵大悠一百两银子,歌伎小红来到闹市区扯着嗓子大喊:“有了‘千年人参丸’,我那咽气两天的婆婆竟然起死回生。吃了‘益智飞天丸’,我家缺心眼的老公也能连中三元,自己一个人拉犁能连耕十亩地,腿不疼腰不酸,他好我更好……”一时间,百姓们又纷纷抢药,赵大悠赚了千金之多,成了当地巨富,结识不少达官贵人。
不久之后,歌伎小红得了不治之症,看了不少名医术士,最终还是不治而亡。百姓们开始怀疑赵大悠的药丸骗局,越来越多的百姓讨论这事都怒骂赵大悠丧尽天良,这事传到赵大悠耳朵里,他气急败坏让知县大人将怒骂他的人带到县衙痛打五十大板,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说他药丸的坏话。
几年之后,赵大悠得了重病,他患病之时还没来得及请名医就一命呜呼,他有身孕的妻子改了嫁。赵老虎见自己儿子病亡心里十分酸楚。如今富甲一方的儿子这般下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如何不难过?
赵老虎痛哭流涕,这时候有个云游的僧人来到他家化缘,赵老虎心中苦闷至极,便请僧人进自己家听自己诉苦。
僧人听完赵老虎讲完此事之后,咧嘴一笑道:“若你们父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想必不会有如此下场的,善恶因果的报应确实是如影随形的,事已至此,你自当反思。”
“反思?”赵老虎大哭道:“我已经如此下场了,还反思个锤子哟!”
僧人笑道:“古语有云:精三分,傻三分,留下三分给子孙。若是十分全用尽,子孙后代不如人。你们父子就是掉进钱眼之中,没有仁义道德,所以招致天谴,若你诚心悔改,孙子还能给你光宗耀祖!”
赵老虎哭声更大了,他对僧人说道:“可我那八成新的儿媳妇改嫁了,孙子也不是我的孙子了!”
僧人摆摆手说道:“毕竟是你家的骨肉,若你继续我行我素,恐怕你即将断子绝孙喽!”说完,道长离开赵老虎家中。
赵老虎听了,只觉背后冷汗直冒,头皮发麻,虔诚的感谢僧人说教,僧人转身留下一句话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人要有底线和良知,报应之时再后悔就迟了!”
赵老虎愣在那里,两眼无光,自言自语道:精三分,傻三分,留下三分给子孙;害人精,没道德,断子绝孙下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