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新婚夜,新郎醒来发现新娘不在枕边,秋蝉:新娘不是人
唐朝天宝年间,有一个名叫鲍擎寿的男人,二十三岁丧妻。过了三年,家里给他定下一门亲事,让他续弦。这一天,正是他的新婚之日。亲朋好友都来祝贺,闹腾到半夜才走。
新娘姓谷,正是二八妙龄,只因家贫,父亲贪图二百贯钱的聘礼,将她许配给这个大她将近十岁的男子做了填房。鲍擎寿把客人都送走后,进了洞房,把新娘子抱到床上,宽衣就寝。
半夜里,鲍擎寿忽然被耳边的呼唤声惊醒,睁开眼一看,新娘子不在枕边,枕头上站着一只秋蝉,就是它在呼唤鲍擎寿。
说起来,秋蝉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前妻沈氏。沈氏的娘家和鲍擎寿同在一个村子里,两人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可谓青梅竹马。两人婚后,感情非常好,如胶似漆,惹人艳羡。
但是,沈氏体弱多病,在鲍擎寿二十三岁那一年,撒手西去。鲍擎寿思念沈氏,几乎夜夜以泪洗面。
这一天,正是夏夜,天气炎热,鲍擎寿心里烦躁,索性披衣坐在床上,思念起沈氏来。他想起沈氏在的时候,总会摇着大蒲扇,为他解暑。而今阴阳两隔,也不知她在阴间如何了。想到这,鲍擎寿眼角湿润了,嘴里喃喃地呼喊着沈氏的闺名。
刚喊了一声,就见从窗户里飞进一只蝉,落在他的手掌上,答应了一声。虽然声音细如蚊蝇,他却听得真切,正是沈氏的声音。他又呼唤了一声,蝉又答应了一声。
鲍擎寿捧着蝉,惊喜地问道:“你真的是沈氏吗?我可想死你了。”只听蝉说道:“我确实是沈氏,我也很想你!”
原来,沈氏去世后,心里割舍不下鲍擎寿,没有离开。但是,人鬼殊途,却不能出来相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鲍擎寿伤心,不能劝解。
就在今夜,她听着鲍擎寿呼唤她的名字,情急之下,附魂在蝉的身上,飞了进来。两人聊了整晚。自此后,蝉每晚都会飞进屋子里,陪鲍擎寿聊天。鲍擎寿睡着后,它就伏在枕边相伴,天亮后飞走。
但是,到了秋天,蝉就消亡了,沈氏也就不再出现,一直到第二年夏天,她再附魂蝉的身上,与鲍擎寿相见。
今年的夏天,沈氏出现后,鲍擎寿曾经对她讲起过,家里已经给他定亲,询问她的意见。沈氏说:“我虽然能在你身边陪伴,毕竟人鬼殊途,行不了夫妻之实。你的身边,确实需要一位妻子。”
鲍擎寿沉思片刻,说道:“我心里割舍不下你,而且担心你吃醋,因此心里十分忐忑。”沈氏开解说:“我已经属于旧人,你尽可娶妻,毕竟你还要过日子嘛。”鲍擎寿这才放下心来。
想不到,今日新婚之夜,沈氏依然来到枕边相伴,可见情深意长。鲍擎寿问道:“你为何叫醒我?”只听秋蝉急切地说:“亏你还睡得着,新娘子不是人,你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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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擎寿惊问:“你何出此言?”沈氏问道:“你还记得你曾经杀死过的一条大蛇吗?”鲍擎寿当然记得,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往事。
那一年,他和沈氏新婚不久,两人结伴去山上采摘野果。沈氏口渴,便去山谷小溪里喝水。过了一会儿,鲍擎寿忽然听到沈氏的惊叫声,他赶紧跑下山谷,只见沈氏被一条大蛇缠住了。
原来,沈氏喝完水后,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山洞,走近前观看,猛地从山洞里蹿出一条大蛇,缠绕在她的身上。沈氏动弹不得,只好高声呼救。
等到鲍擎寿跑到近前,大蛇已经缠绕着沈氏的脖子。她的脸色变得紫红,呼吸困难,再晚一步,恐怕性命难保了。
鲍擎寿手无寸铁,情急之下,猛地扑上前,抱住大蛇的脖子,张口死死地咬住。不一会儿,脖子被咬破,流出血来。鲍擎寿拼命地吸血,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大蛇瘫软了下来。鲍擎寿丢掉大蛇,赶紧查看沈氏,只见沈氏紧闭双眼,已经没有了呼吸。
情急之下,鲍擎寿掰开沈氏的嘴唇,灌进蛇血。不一会儿,沈氏醒转过来,鲍擎寿抱着她大哭起来。等到双双情绪稳定,两人将大蛇拖回家里,剥皮吃肉。
想到此,鲍擎寿惊问:“难道大蛇来报仇了?”沈氏说:“正是。大蛇的魂魄躲进深山里修炼,法力大增,它为了报仇,附魂在谷氏的身上,天亮之前就会取你性命,吸光你的元气。”接着,沈氏又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原来,谷氏不愿嫁给一个大她近十岁的男人,抗争无效,在婚期临近的三天前的夜晚,偷偷地来到河边,打算跳水自杀,路上却遇见了大蛇的魂魄。大蛇的魂魄一直想附魂在谷氏身上,去找鲍擎寿报仇,无奈被宅神阻挡,无法靠近谷氏。如今见谷氏独自出来,它大喜过望,赶紧将谷氏杀死,附魂在谷氏的身上。也就是说,现在的谷氏不是人,而是蛇。
听完沈氏的讲述,鲍擎寿惊恐不已,赶紧询问对策。沈氏说:“我在新娘的晚饭里下了药,她因此肚子不舒服,去上茅坑了,我才有机会叫醒你并告诉你一切。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你赶紧下床,拿来渔网藏起来,等到谷氏进来后,用渔网将她网住。”
鲍擎寿依言而行,拿来渔网藏在被子里,坐在床边等候着。过了不久,谷氏走了进来,看见鲍擎寿坐在床边,惊讶地问道:“鲍郎,你为何不睡觉?”鲍擎寿冷哼一声,拿出渔网撒了过来,顿时将谷氏网住了。
可是,他们低估了大蛇的法力,只见谷氏狂吼一身,双手奋力伸展,顿时将渔网撕得粉碎。她将鲍擎寿打倒在地,张口咬向他的脖子,就要吸食阳气。
鲍擎寿奋力挣脱,却使不出力气。这时,秋蝉猛地跳在地上,变成了沈氏的模样,来搭救鲍擎寿。她抱住了谷氏的脖子,谷氏丢掉鲍擎寿,迎战沈氏。几个回合下来,沈氏终究不敌,被谷氏往天灵盖上使劲一拍,顿时魂飞魄散,变成一阵烟雾,消散在空中。
魂魄一旦魂飞魄散,就再也无法成形,从此以后,就在这个世界上消亡了。鲍擎寿悲伤地呼喊着沈氏的名字,奋力扑上前,抱住谷氏的脖子,使劲地咬去。大蛇吃疼不住,脱离了谷氏的身体,逃逸而去。谷氏倒在地上,变成了死尸。
鲍擎寿不但失去了新娘,还失去了亡妻的魂魄,他含恨在心,决定为两个女人报仇。他来到深山里,找到在此结庐隐居的老道,要求拜师学艺。老道看了看他,摇头说道:“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我不能传你道法。”说罢,关门进去了。鲍擎寿跪在门前不起。
到了晚上,老天忽然下了一场暴雨,鲍擎寿淋的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他又饥又困,挡不住寒气的侵袭,昏倒在地上。
老道早上开门,发现了昏倒在雨水中的鲍擎寿,赶紧将他抱进屋里治病。鲍擎寿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转过来。
鲍擎寿摇摇晃晃地跳下床,跪在老道面前。老道沉吟片刻,说道:“也罢,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收你为徒。”他让鲍擎寿跪在面前,行了拜师的仪式,讲述了弟子规,从此以后,鲍擎寿成了老道的徒弟。
老道不但传授给鲍擎寿各种法术,还传给他医术。寒暑交替,一晃十几年过去,鲍擎寿已经学有所成,辞别师父下山而去。他利用法术,算出大蛇魂魄所在的位置,祭起五雷法,将大蛇的魂魄击成粉碎。
从此以后,江湖上多了一位游方道士,除妖降魔,治病救人。
这正是,怒发冲冠为红颜,替天行道斩妖魔,七尺男儿重情义,留下佳话传江湖。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