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兄弟争家产奇案
北宋年间,应天府宋城县有一位告老还乡的前知府,名叫李守业,家境极为富裕,家财累积逾万贯。
他的正室王氏生下长子李继宗,李守业年事已高之时,纳了年轻的柳如眉为妾,柳如眉为他诞下次子李继祖。
李继宗为人吝啬贪财,满心不乐意父亲晚年又添了小儿子,生怕弟弟将来瓜分自己的家业,甚至起了要害弟弟的歹念。
李守业察觉到长子的心思,等自己染病卧床后,便把李继宗唤到跟前,郑重叮嘱道:你是嫡长子,又年长懂事,能料理家中事务。
如今家中的契约、账目、资产产业,我都已立下分关文书,全都交付给你。柳如眉所生的继祖,还不知将来能否长大成人。
要是他能平安长大,你就替他娶亲成家,分给他一所房屋和几十亩田地,让他衣食无忧便可。柳如眉若愿意改嫁,随她去;要是她肯守节,也顺她的意愿,你千万不可虐待她。
李继宗见父亲把全部家产都给了自己,分关文书条理清晰,不用和弟弟平分,心中大喜,便打消了害弟弟的念头。
柳如眉抱着年幼的儿子,哭着说道:“老爷已经八十岁高龄,我才二十二岁,这孩子刚满一岁。如今老爷把所有家产都给了大郎,我这孩子要是长大成人,日后靠什么生活呢?”
李守业说:“我正是因为你年轻,不知你能否守节,所以才没跟你详说。要是你改嫁了,我这小儿子可就孤苦无依了。”
柳如眉当即发誓:“我若不守节,甘愿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李守业说:既然如此,我早有准备。我有一幅画交给你,你务必好好珍藏。
日后,要是大儿继宗不分家产给继祖,等遇上清廉公正的官员,你就拿着这幅画去告状,无需写状子,自然能让我这小儿子成为富有的人。几个月后,李守业便与世长辞。
时光匆匆,转眼间李继祖年满十八岁,他向哥哥李继宗提出要分家产。
李继宗霸占着家产,丝毫不想分给弟弟,还理直气壮地说:“父亲八十多岁了,怎么还能生孩子?你肯定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所以分关文书才写得明明白白,不分家产给你,你怎么还来跟我争执?”
柳如眉听了这话,气愤不已,又想起丈夫在世时的遗嘱,听闻包拯大人为官极为清廉公正,于是就拿着丈夫留下的画轴,前往衙门告状。
她哭诉道:民妇年轻时嫁给已故知府李守业为妾,生下儿子继祖,孩子才满一岁,丈夫就去世了。
丈夫遗嘱说,嫡子继宗不会和弟弟平分家产,让我拿着这幅画轴到清廉公正的官员那里告状,自然能让我儿子大富大贵。
如今听闻大人清正廉洁,所以前来告状,恳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包拯把画轴展开一看,里面只画着李守业的画像,他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指向地面。包拯一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退堂之后,他把这幅画挂在书房,仔细思量:“指天或许是让我看上天的情面,指心也许是让我体察他的内心,那指地难道是要我看天下百姓的情面?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帮他儿子分得家产,让他儿子大富大贵呢?”
他反复端详着画,心想:“难道这画轴里藏着什么遗言?”
于是拆开画轴查看,果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老夫生下嫡子继宗,他贪财又昧良心;妾室柳氏生下幼子继祖,如今才刚满一岁。
我实在担心继宗不肯均分家财,甚至有害弟弟的心思,所以写下分关文书,把家业和两所新宅都给继宗;只把右边的旧小屋留给继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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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屋中栋的左边,埋着五千两银子,装在五个瓦罐里;右间埋着五千两银子和一千两黄金,装在六个瓦罐里。
这些银子交给继祖,就当作他的田园资产。日后若有清廉的官员看到这幅画轴,猜出其中的秘密,就请让继祖拿出一千两黄金作为酬谢。
包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便把柳如眉叫来,说道:“你告分家产的案子,必须到你家实地勘查。”
于是发下公文,来到李继宗家门口下轿。他假装和李守业的“魂魄”推让一番,然后才登上厅堂,又再次相互推让,拉过椅子坐下。
接着拱手说道:“如今如夫人来告分产业,这事儿该如何处理呢?”又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长公子贪财,恐怕有害弟弟的心思,所以才把家产都给了他。那么,次公子该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又说:“把右边的一所旧小屋分给次公子,那里面的产业又该如何呢?”接着又自己回答说:“这些银子也给次公子。”
然后又假装推辞说:“这怎么敢要呢,我自有安排。”说完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假装惊讶地说:“明明刚才李老先生还在跟我说话,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难道是鬼吗?”李继宗、李继祖以及周围的人听了,都十分惊讶,都以为包拯真的见到了李守业的鬼魂。
于是,众人一起前往右边的小屋勘查。包拯坐在中栋,把李继宗叫过来,说:“你父亲真的有英灵,刚刚他显身了,把你家的事都告诉了我,还让你把这小屋分给你弟弟,你觉得怎么样?”
李继宗说:“全凭老爷您公正裁决。”包拯说:“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弟弟,屋外的田园还是照旧归你。”李继宗说:“这屋里的东西,都是些小物件,我情愿都给弟弟。”
包拯说:“刚才李老先生跟我说,这屋右间埋着五千两银子,装在五个瓦罐里,挖出来给继祖。”李继宗不信,说:“就算真有万两银子,那也是父亲给弟弟的,我绝对不要分。”
包拯说:“也轮不到你分。”于是命令两个差役,和李继宗、李继祖、柳如眉三人一起去挖,果然挖出了五个瓦罐,每个瓦罐里正好一千两银子。李继宗这下更加相信是父亲的英灵在告状了。
包拯又说:“右间还有五千两银子给继祖,另外还有一千两黄金。刚才听李老先生说要谢我,我绝对不要,就给柳夫人作养老的费用吧。”
李继祖和柳如眉母子二人听了,十分欢喜,上前叩头称谢。
包拯说:“不用谢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这都是你父亲的英灵告诉我的,想来不会有假。”
随即让人到右间去挖,金银的数量,果然和李守业留言里说的一样。
当时在场的人都惊叹不已,包拯秘密地给了李继祖母子一份批照,让他们妥善保管。包拯果真是一位清廉公正的好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