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丫头为何不想离开贾府,被赶出去宁愿去死

红楼梦中,丫头为何不想离开贾府,被赶出去宁愿去死

红楼梦中,丫环们大都不想离开贾府,最怕被赶出去,她们宁愿去死也想留下来当奴才。但也并不是所有丫环都不想离开。春燕和柳五儿是明确想要出去的两个,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丫环宁愿一辈子为奴,也不愿离开贾府,最主要原因就是回不去了。她们见识过海洋的广阔,再也适应不了小河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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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进贾府为奴,只有活不下去或生下来就是奴籍的家生子才做贾府的丫环。即使成功如袭人,做到贾宝玉的贴身大丫环,被问到自己的远房表妹,也说“我一个人奴才命罢了,怎么也得连我的亲戚都是奴才命不成”。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脱了奴籍,当了州官。周瑞求情使女儿脱离奴籍,嫁给冷子兴。但凡有其他的选择也不愿做奴才入奴籍。

贾府里的丫环们,不是被买来的就是家生子,铁定是奴籍。所以,她们要出去找更好的选择,就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脱离奴籍。要么是主子开恩,要么是被赎出去。很明显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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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的丫环虽多,但也分三六九等。她们虽然有月例工资,但只有高等级有体面的丫环才会十分富足。因为月例并不是很多,主人的赏赐和福利才是大头。

最底层做些粗使活计的小丫头们,书中没有太多提及,但从坠儿偷拿虾须镯被赶走以及替小红鸣不平,可以看出,这些小丫环对贾府并没有热爱到以身相许、舍命维护的地步。反而是对贾府诸多不公平有抱怨不满的情绪。她们不想离开贾府,但不会死都不离开贾府。“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对于她们而言,在贾府只为维持生计。

反而是那些高等级的丫环,尤其是那些有些体面的丫环,她们把贾府视为自己的归宿,视自己为贾府的一部分。是宁死也不想出了贾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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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还是四大家族之首,八公独占其二,其气象是平常仕宦之家所不能比的。在物质上能给予这些丫环们保障,使其生活富足;在精神层面上能给予这些丫环们体面,使其心理满足。这在其他地方很难得到,更没有机会得到更好的。

她们虽在贾府为奴,但生活在这富贵优渥的环境,也与这样的生活融为一体,成为贾府这个机器运转的一部分。她们见识过贾府的繁华富贵,尤其是拥有了一定的体面之后,习惯适应了这繁华,就再也找不到其他能托得住自身的地方,无论在物质上还是心灵上,在其他地方都难以找到契合点。

图片来源:1987 红楼梦 1080P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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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的大丫环鸳鸯,很得贾母欢心,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的。虽然她长相并不十分出众,脸上有雀斑,但被大老爷看上,宁死也不嫁。“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

鸳鸯不但不想嫁给贾赦,连其他人也不想嫁,也包括宝玉。王熙凤曾说“这半个主子不做,到愿意做个丫头”。按道理说,能嫁给男主人做一个二等主子总比做一个奴才要好。为什么鸳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呢?贾赦太色不想嫁情有可原,贾宝玉是爱惜女儿出了名的,鸳鸯也不想嫁就很说明问题了。

那就是贾母大丫环的位置,给了鸳鸯太大的归宿感。她已经融入这个角色不能自拔,强烈抵抗做出改变,这是一种惯性,也是一种奴性,是被环境经过天长日久驯化而来的,变为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的烙印。至死都不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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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善待下人,用贾政的话就是“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袭人也说“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丫环被卖进这样的仁义之家,与之前贫苦的生活相比,反而是一种福气。

贾府的物质条件很好,生活水准很高。不但不愁吃喝,而且还能和主子吃的一样。每年有定例的衣裳,连下人都能穿绫罗绸缎。巡盐御史的女儿林黛玉,见到贾府的三等仆妇就已经感觉不凡。可见,贾府生活标准相较普通官宦之家,高出了不少。

贾府是国公府,位高权重,下人们也跟着尊贵起来。即使贾琏被告,官差也是不敢进贾府抓人的,只能找管家商量。宰相家奴七品官,贾家的奴仆连官司都不放在眼里。周瑞的女婿犯了案,周瑞家的只求求奶奶就行。有这样的好处,贾府丫环自然也能借着主人高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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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低层没有体面的丫环也还罢了,在贾府很长时间、有些体面的高等丫环自然因为距离主子更近,有好吃的能先吃,有好用的能先用。自然又比其他丫环更尊贵,更有优越感。她们见惯了大场面,习惯了被奉承。在长时间重复训练之后,这已经成为了她们的生活方式,与贾府主人相同的生活方式。

但她们并不是贾府的主人,她们只是主人的奴才,她们能参与这样的生活,偶尔也能享受这样的生活,但随时都有被剥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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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被赶走,选择跳井也不出贾府。固然有她刚烈的性格原因所致,但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被贾府长期奴化所致。正是因为有奴才的思想,才格外重视奴才的名誉,才会想到以死明志。她已经高到了一定的位置,出了贾府,再没有能承接她的地方。无论到哪儿,都注定是遗憾凄凉。

晴雯同样如此,她被贾宝玉宠溺,不是贴身大丫环胜似贴身大丫环。她被赶出贾府,没几天就撒手人寰。她最不甘心受不白之冤,和金钏在乎的是一模一样。金钏是未出贾府就跳井身亡,晴雯则是用事实演绎了一遍出贾府的后果。那就是出了贾府,必定夭亡,即使不夭亡也是凄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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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长时间习惯了贾府生活的丫环们,尤其是有些体面的。她们已经被贾府奢侈的生活同化,成为贾府的一部分。她们生活奢侈体面,到了一定高度,但却也失去了能选择的机会。她们与底层的小丫环不同,小丫环们见不到山珍海味,也体会不到特权荣宠,她们对外面有无限的向往,出去也就出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她们体验过了贾府的繁华,习惯了贾府的繁华,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更没有勇气直面被赶出去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