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心机有多深?潇湘馆发放月钱,无意间揭露黛玉的真正实力
读红楼者,对林黛玉的认识往往会发生偏差,读者普遍认为林妹妹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不沾半点人间烟火气,并以此忖度林黛玉的悲剧,认为贾家最终放弃林黛玉,选择薛宝钗,是因为宝钗更接地气,管家能力更强,林黛玉不过吟风弄月而已,除了有点才气,于管家经济而言,无半点用处。
而深究林黛玉这个人物,就会发现她并非是“温室里的花瓶”,恰恰相反,她具备很强的世俗管理能力,只是掣肘于客居的身份,没办法尽情展现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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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的心机有多深?潇湘馆发放月钱,无意间揭露黛玉的真正实力
比如第62回,就曾有一段林黛玉、贾宝玉关于探春管家的评价:
宝玉道:“你不知道呢!你病着时,她(探春)干了好几件事。这园子也分了人管,如今多撷一草,也不能了。又蠲了几件事,单拿我和凤姐姐扎筏子,禁止别人,最是心里有算计的人,岂止乖而已!”黛玉道:“要这样才好,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第62回
贾宝玉不喜俗务,他觉得探春管理大观园,施行的各种措施太过严格了,以至于将大观园内部的一草一木都承包出去,虽然能给贾府一年积累四五百两银子的收益,但却让他没办法在园内尽情地玩了。
林黛玉却很赞同探春的做法,认为这是当家管事必要的手段,不仅如此,林黛玉还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贾家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
林黛玉的心机有多深?潇湘馆发放月钱,无意间揭露黛玉的真正实力
林黛玉的这个建议透露出很多信息,她既然能得出“出多进少”的结论,那就说明林黛玉必然知晓荣国府内部的收入和支出,她得知道荣国府的收益来源于何处,数量是多少;“出去”的又是哪几项,具体数目又是多少。
要知道林黛玉仅仅是客居,荣国府的财务跟她压根不沾边,可林黛玉却能一语点破荣国府的财政危机。
这就说明,林黛玉平常肯定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千金小姐,她明里暗里都在注意贾府内部的经济进出。
林黛玉的心机有多深?潇湘馆发放月钱,无意间揭露黛玉的真正实力
陈大康在《荣国府的经济账》中,别出心裁地找到了一个全新的例子,用来佐证林黛玉的聪慧和心机,那就是第26回,怡红院的丫鬟佳蕙去潇湘馆送茶叶,恰好遇见贾母给林黛玉送钱来,佳蕙得了一点赏钱,便向小红炫耀:
佳蕙对小红笑道:“我好造化!才刚在院子里洗东西,宝玉叫往林姑娘那里送茶叶,花大姐姐交给我送去。可巧老太太那里给林姑娘送钱来,正分给她们的丫头们呢。见我去了,林姑娘就抓了两把给我,也不知多少。你替我收着。”便把手帕子打开,将钱倒了出来。——第26回
注意佳蕙的话语,贾母给潇湘馆送钱,除了给林黛玉送零花钱,同时也是给潇湘馆的丫鬟们发工资,而在发工资的过程中,林黛玉就在旁边站着,监督“发钱”的流程。
林黛玉的心机有多深?潇湘馆发放月钱,无意间揭露黛玉的真正实力
这个情节绝不是拉低林黛玉的人品,给她沾染铜臭气,而是渲染林黛玉这个人物的复杂性,陈大康先生这般评价:
第二十六回里给潇湘馆众人发放月钱时,黛玉在一旁监看,可以发现她确实是很有心机,故而作者称她“心较比干多一窍”。黛玉在荣国府有寄人篱下之感,但在潇湘馆,她须维持自己的绝对权威,亲自照看着发钱是让潇湘馆的奴仆清楚这一点的方法之一,这同时是黛玉经济意识的一种表现。
林黛玉的复杂性超乎很多读者的想象,譬如林黛玉初进贾府那天,便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脂砚斋亦有批语,赞黛玉自幼便有这等心机。
林黛玉的心机有多深?潇湘馆发放月钱,无意间揭露黛玉的真正实力
《红楼梦》原著,以及脂砚斋的批语中经常会提到黛玉有“心机”,此心机二字,并非是批黛玉阴险,而是暗示黛玉的聪慧。
要知道林黛玉生活的地方不是普通老百姓家庭,而是赫赫扬扬的荣国府,同时,林黛玉很有可能是贾府未来的宝二奶奶,这两层身份让林黛玉必须学会机变应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林黛玉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有意识地向经济杂物方面靠,以便应对将来成亲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可惜的是,林黛玉最终泪尽而亡,如果她的身体没有这么大的问题,必然能稳稳坐上宝二奶奶的位置,颦儿当家,不知会有何种手段操持家务,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