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借驴接媳妇
故事发生在宋朝,清平村里有两个光棍,一个叫刘二,一个叫赵五。刘二家境贫寒,自幼丧父,与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
他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却因家境困苦,三十好几仍未娶妻。赵五出身富裕,却从小吃喝嫖赌,挥霍无度,败光了家产,气死了父母,年近四十还是孤家寡人。
这一年,刘二的母亲病重,临终前,她张着嘴,迟迟不肯闭眼。刘二的舅舅安慰道:“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外甥的。”
听到这话,刘二母亲才安心离世。舅舅出钱买了薄棺,帮着料理了后事。临走时,看着家徒四壁的外甥,舅舅又给了刘二二两碎银,让他好好生活。
此后,刘二没了牵挂,便到有钱人家做长工、打短工,日子勉强能维持。舅舅给的银子,他舍不得花,没粮食时,宁愿去挖野菜充饥。
夏日的一个夜晚,刘二做完工回家,突然狂风大作,雷声滚滚。他赶忙戴上斗笠,披上蓑衣。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正好路边有座女神庙,他便进去避雨。
庙中神像都是泥胎所塑,虽破旧却栩栩如生。因年久失修,庙顶有个窟窿,雨水顺着窟窿滴落在一尊女神像身上。刘二心想,泥胎可经不起雨水冲刷,于是摘下斗笠给女神像戴上,又脱下蓑衣披在上面。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刘二准备回家。可他又担心,自己走后再下雨,女神像还会被淋,便决定把斗笠和蓑衣留下,等天晴再来修补庙顶。
他刚走了半里地,雨又下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大。刘二冒雨跑回家,当晚就发起高烧。但他仍庆幸把雨具留给了女神,不然自己可能病得更重。
天晴后,刘二发着高烧来到庙里,发现庙顶窟窿更大了,好在女神像有斗笠和蓑衣遮挡,完好无损。他拿出舅舅给的碎银,加上自己打工挣的钱,请人修缮了庙宇。
赵五游手好闲,常去庙里偷吃供品。看到刘二修庙,他嘲笑说:“对这些泥胎献殷勤有什么用?能给你找媳妇吗?真是笑话!”刘二没有理会他。
庙宇修好后,刘二却因淋雨落下病根,身体虚弱,生活陷入困境。很快到了冬天,年关将至,刘二家中却一贫如洗。他想去舅舅家借钱过年,又有些害怕。
鼓起勇气去了之后,不但没借到钱,还被舅母数落:“这么大个人,连口饭都挣不到,救急不救穷,你就是个填不满的穷坑!”舅舅背着舅母对他说:“外甥,不是舅舅狠心,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只要你找到媳妇,看在你死去母亲的份上,我肯定帮你,其他事就别来了。”
腊月二十二晚上,刘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明天就是小年,家里除了点粗粮,连面粉都没有。想到自己孤苦伶仃,境遇悲惨,他不禁流下眼泪。恍惚间,一位漂亮姑娘出现在他面前,说:“刘二,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别发愁,我来帮你!”
刘二又感动又疑惑:“你是谁?为什么帮我?”姑娘笑着说:“你忘了在庙里,你把斗笠和蓑衣给我,自己却被淋坏了?你帮我,我自然要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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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这才认出,姑娘竟是庙里的女神像。他慌忙跪下叩头:“女神恕罪,我有眼不识真神,失礼了!”姑娘扶起他,交代了一番,让他照做,说好运自然会来。
刘二连连摇头:“这不是对您不敬吗?使不得。”姑娘说:“一切自有定数,你照做就行。”说完就消失了。
刘二醒来,才发现是个梦。第二天一早,他趁人不注意,把女神像背回了家,用被子蒙上,然后去了舅舅家。还没开口,舅母就说:“又来借钱?别想了。”
刘二红着脸说:“我找了个媳妇,过年实在没钱,我想……”舅母冷笑:“骗谁呢!就你这样,穷得耗子都不来,谁家姑娘会嫁你?”舅舅在屋里听到刘二说有媳妇了,赶忙出来问:“真的?你有媳妇了?”
刘二点头,舅舅让老婆拿钱借给刘二,舅母不信:“他肯定撒谎,别上当。”舅舅觉得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要是外甥真有媳妇,不帮对不起死去的姐姐;要是撒谎,给钱就是助长他不劳而获。
于是对刘二说:“你把钱给我,我跟你去看看,要是说谎,钱我就拿回来。”
刘二心里慌乱,担心炕上的泥胎被发现。到了家门口,他对舅舅说:“媳妇感冒发汗,咱别进屋了。”舅舅心里犯嘀咕,觉得刘二可能在撒谎。
这时,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舅舅,您来了?”舅舅又惊又喜,看来媳妇是真的,连忙答应:“来了,外甥媳妇你病了?咋样了?”屋里说:“好了,您稍等,我去做饭。”
刘二惊呆了,泥胎怎么会说话?说话间,一个年轻女子从屋里走出来,模样有点像女神像,又不完全像。她漂亮大方,举止得体,一边和舅舅打招呼,一边生火做饭。舅舅见外甥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十分高兴,把钱塞给刘二,嘱咐几句就回家了。
刘二就这样和媳妇过上了日子。正月初二,媳妇让刘二借驴送她回娘家。刘二纳闷,泥胎哪来的娘家?媳妇说娘家在东面的李家庄。
刘二只好去借驴,送媳妇过去。到了李家庄,在村后一户人家门口停下。媳妇进门就喊:“娘,我回来了!”屋里的老妇人一愣:“你是谁家闺女?怎么叫我娘?”媳妇笑着说:“我是您闺女啊,您忘了我十八岁害伤寒,您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被救了,现在我也嫁人了,这是您女婿。”
说着拉着刘二,“快叫娘!”刘二赶忙叫了声娘。老太太仔细一看,还真像死去的大女儿,又听媳妇对过去的事说得头头是道,便信了,把他们让进屋,用最好的饭菜招待。
吃过午饭,媳妇对刘二说:“多年没回娘家,我想多住几天,你先回去吧。”刘二答应了。晚上,老太太让小女儿陪大女儿睡。
第二天早上,小女儿叫姐姐吃饭,却发现姐姐一动不动,推了推,身体硬邦邦的。母女俩掀开被子一看,竟是个泥胎!老太太懊悔不已,怎么就信了他们的话?最后,老太太把泥胎扔进了门前的水井。
刘二在家等媳妇,几天过去都没见人。他又借驴去接媳妇,一进院门就对老太太说:“娘,我来接媳妇。”老太太一把抓住他:“好你个骗子,拿泥胎来骗我!”刘二嘴上不认:“我明明送媳妇来的,怎么成泥胎了?好多人都看到了,媳妇在哪?”老太太说:“扔井里了。”
刘二立刻大哭,说好好的媳妇走娘家,怎么成泥胎被扔井里了,一边哭一边拿木棍到井里打捞。泥胎早被泡散,哪还捞得起来?刘二哭着要老太太赔媳妇,不然就报官。
老太太害怕了,心想真见官自己也说不清。正好小女儿十八岁,到了出嫁年龄,干脆就把小女儿许配给刘二。
刘二用泥胎换媳妇的事传开了,大家都说他好心有好报。赵五心里不平衡,他想刘二能换,自己也能。
于是晚上偷偷去庙里,背了个泥胎就走。可这泥胎越背越沉,走到半路,赵五实在背不动,一个踉跄,被泥胎压倒。
第二天,人们发现赵五被泥胎压死了,他身上有张帖子,写着:便宜刘二,不便宜赵五。因中有果,果中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