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绝情道士
隋唐时期,中原一地爆发大疫,尸横遍野,凄惨难言。
有个名叫张慈的老道士经过这里,他慷慨解囊,在当地搭建一个茅草小屋为百姓们采药治病。他医术高超且不收半点银两。不出半年,当地百姓的病情全都好转起来。
张慈见状很是欣喜,他想离开。百姓们全都拦住了他,有人说道:“您医术高明,不如就留在这里给咱们看病吧。”
“是啊!咱们这里的百姓全都穷困潦倒。若您不帮我们,我们只能自生自灭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住张慈,张慈叹息一声说道:“罢了,贫道就留在这里给你们治病吧。”
自那以后,茅草小屋门前每天都人来人往,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张慈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却乐在其中。
有两人名叫白立和严青,想跟随张慈学些医术,张慈便收了他们做徒弟,让他们在自己身边打下手。
然而这种祥和、热闹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群强盗打破了!这天张慈正在给病人医治,突然有一群穷凶极恶的强盗冲进房内。为首的独眼强盗满脸伤疤,他手持长刀指着张慈说道:“不想死的话就将银子交出来!”
张慈回答道:“贫道原本是四处游历的道士,见此地百姓穷困潦倒才帮他们医治,从不曾收半点银子。”
独眼强盗指着前来看病的百姓说道:“胡说八道!你的生意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收银子?你骗我!”
张慈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让强盗自己寻找银两。不料独眼强盗怒目圆睁,他一脚踹翻张慈,大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将当地百姓全叫来,我要挨个询问,让你无话可说才行。”
张慈平静地点点头,独眼强盗将当地百姓全都抓到张慈跟前,举着明晃晃的大刀问道:“这个道士究竟有没有收过你们的银子?”
百姓们全都胆战心惊的摇摇头,独眼强盗仍旧不信。他气急败坏说道:“再不说实话,我就剁了你们!谁说实话我就放了谁。”
众人听后面露难色,很显然。独眼强盗是听不得真话的人,如果想要脱身,只有撒谎才行。
这时候有个老汉走到独眼强盗面前,怯生生说道:“我说实话,当初我找他看病,给了他三两银子!他肯定有银子,您放了我吧!”
独眼强盗大喜放了这个老汉,现在有人指着张慈说他看病收过银子,此时张慈百口莫辩。独眼强盗走到张慈跟前给了他几个耳光后说道:“你这个假仁假义的道士,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张慈失望说道:“贫道未曾说过半点假话,他不过不过是迫于无奈、为了脱身而已。”
独眼强盗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百姓,心有不甘说道:“你还嘴硬?我非让你颜面扫地才行,来!你们再说说,谁给他交过银子。说完就可以离开!”
一个年迈的老妪迈着步履蹒跚的脚步走过来说道:“我…也给过他银子,四两银子。”
“哼!”独眼强盗继续说道:“那你说说治的什么病?怎么给的银子?”
老妪面不改色说道:“当初我患了瘟疫找他看病,他开口说四两银子。我将家里仅有的四两银子递到了他手里,那个银子是我用白色的布包着的,他一定记得!”
老妪说完,独眼强盗放走了她。张慈心如刀割,更让他绝望的是一个接一个的百姓指着他说给了自己银两。独眼强盗欲了结张慈的性命,他举起长刀问道:“你现在总得承认吧?还不打算交出银两?”
张慈看着身边的两个帮忙的徒弟,说道:“贫道不怕死,但只想要个清白。他们是我的徒弟,应该知道这一切。”
白立赶紧摆摆手说道:“他肯定有银子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肠为乡亲们医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各位爷你们自己找找,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独眼强盗听后仰头大笑,他放了白立。严青见状赶紧说道:“我能证明以前确实给过他银子,拜师之时,他索要五两银子才愿收我为徒。所以你们要杀就杀他!”
严青说完,独眼强盗也放了他,张慈心如死灰的看着独眼强盗说道:“事已至此,贫道无话可说。如今我张慈年事已高,要杀要剐就随你所愿吧!”
独眼强盗咧嘴大笑一阵,问道:“好,不肯交出银子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候有个小强盗在独眼强盗耳旁悄悄说道:“京城有个名医叫张慈,他原本是宫里的太医。后来听说告老还乡做了道士,该不会是这个人吧!”
独眼强盗听后眉头紧锁,小强盗继续说道:“若真是他,恐怕杀了他后患无穷呐!”
独眼强盗听后心惊胆战,他问张慈道:“你有没有做过太医?”
张慈闭眼沉默,独眼强盗心想道:此人镇定自若,看来非等闲之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对张慈说道:“我们不过是下山兜兜风,跟前辈说笑一阵,莫要恐慌,咱们后会有期!”
独眼强盗骑着马带着众多强盗慌忙离去。人们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到家中关好房门。生怕这群独眼强盗卷土重来。
这群强盗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吧。张慈绝望至极的将这个茅草小屋付之一炬。
百姓们心急如焚,他们纷纷上来劝说道:“强盗都走了,您就留下吧!这个茅草小屋是您抱着草一点点搭建的,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张慈苦笑道:“我为众人抱薪,谁曾为我送炭?在良知和卑鄙之间选择了苟且的人不值得同情!”
众人面红耳赤,有人硬着头皮说道:“可…那种情况实属无奈,乡亲们也是迫于淫威之下,实属无奈至极。”
张慈摆摆手说道:“你们迫于淫威之下,又何尝顾及道德和良知?为了一己之利而落井下石、口是心非的人,你们的贫穷和灾难都是应得的。”
茅草小屋的火势越烧越大,白立和严青面红耳赤的想对张慈道歉,可张慈一言不发,他的医术、仁心都不属于这个地方。这一回他决绝的离开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慈走后不久,百姓们的生活恢复宁静。第二年,这里又有人感染了大疫,一传十十传百。尸横遍野、饥殍遍地。
人们开始怒骂张慈,指责这个绝情道士见死不救。可骂归骂,再也不会有张慈这样的道士出现了。
这时候才有人慢慢醒悟:
如果我们这么多人拧成一股绳,也不至于……
如果我们在淫威之下,能坚守良知和正义……
只是,没有如果。
只要有一种无穷的自信充满了心灵,再凭着坚强的意志和独立不羁的才智,总有一天会成功的。——莫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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